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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當年給CJ的聘禮,裝逼文加SB結(jié)局,待修改
內(nèi)容標簽: 圣斗士 少年漫 正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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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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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糧食性的ALL撒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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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點擊數(shù): 1509   總書評數(shù):3 當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216,56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近代現(xiàn)代-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圣斗士同人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8391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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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titled ALL撒

作者:寫文攢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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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I

      “我們首先是人,其次才能是圣斗士!比黾诱f。十五歲的少年眼中有某種類似于革命者或者先鋒詩人那樣悲憤而熱烈的情愫。一旦這種情愫曝露在人的眼睛里,必然意味著對平庸與循規(guī)蹈矩的不屑一顧。
      “你將來會是圣域最偉大的戰(zhàn)士,或者最不可饒恕的叛徒。”教皇的聲音像穿戴了一層枷鎖,從法座上沉沉而來。

      1973年的春天教皇從世界各地迎來了他腦海中的蒙昧主義所急于扼殺和修正的對象。于是哪怕在很長一段時間以后,這群年輕的戰(zhàn)士對于女神、圣域、和森嚴的圣斗士等級制度缺乏最基礎(chǔ)的認知。無非是這樣一個模糊的共識存在于他們心中,即他們的存在乃是為了服務(wù)某位高尚的偶像或者某種偉大的秩序。為此他們大概難逃被命運女神洗劫一空的宿命。
      教皇禁止除圣斗士普教讀物以外的其他一切書籍和影視資料的流通。即使是荷馬與赫西阿德的長詩也不得例外,因為它們顯然在奧林匹斯山諸神的悖德行為方面花費了過多的筆墨,諸如偷盜,□□,陰謀,以及□□處女。

      “無知是你們最大的美德,你們唯一需要知曉的即是你們對女神的忠誠!苯袒收f道。
      信仰最大的罪惡在于它乃是孳生暴君與其座下順民的溫床。正如啟蒙運動時期法國的某位學(xué)者那樣,撒加對他的同伴們說道:“唯有當我們認識一切之時,我們才有資格相信!庇谑钱旤S金戰(zhàn)士開始掌握瞬移的要領(lǐng)時,他們也就開始嘗試著在教皇嚴密的監(jiān)控下溜出圣域,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充斥著戰(zhàn)爭創(chuàng)傷與思想毒瘤的世界留下了廣泛的足跡。

      “撒加,出于尊重我賜予你最后一次忠告!苯袒实穆曇舨槐嫦才骸澳惚仨毩⒖探K止你的瀆神行為。它不應(yīng)該也不可能再度發(fā)生。”
      “那么,出于尊重我也給與你最后一次忠告吧!比黾邮种械暮澇鲆坏懒杵G的弧:“雖然我無法遵守你的誡命,然而你也不必再看到我的忤逆!
      “你以為你的行為是在拯救嗎?”在匕首刺入心臟的那一瞬教皇的臉上蔓延出蒼涼的笑意:“你不過是在徒增痛苦!彼⒅f:“這是一個業(yè)已被證明的命題,你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我不會!比黾诱f道:“我會向世界證明一切!

      這是一次蓄謀已久的死亡。在教皇的三重冠與面具下撒加意外地看到了一張年輕甜美的面孔,連歲月和創(chuàng)傷也不得不銷聲匿跡的面孔。而與此相對的是,他那嚴峻的眉峰和緊張的嘴唇也誠實地讓這兩者無所遁形。教皇的手指緊緊抓著一本深黛色封皮的書,那誠惶誠恐的姿態(tài)仿佛是在祈求某種輒待被證實的確定性與強勢的精神救贖。在黑暗中撒加努力地辨認那些燙金的花體字,他發(fā)現(xiàn)那竟是拉伯雷的《巨人傳》。
      撒加忍不住低聲笑了。他垂下頭吻了吻教皇的眉心!罢埾嘈盼!彼嵵氐卣f道。茂盛的長發(fā)與黑夜融為一體,暗紅色的眼睛像兩片干涸的血跡,在濃稠的黑暗中釋放出驚心動魄的吶喊。

      II

      “我的名字就是美神的名字。我被稱為美的化身。在世界上沒有超越我的美麗,甚至沒有任何人,事,物的美麗能與我比肩。那么,我與美神最大的區(qū)別無非在于我的實質(zhì)化與她的形而上。于是從這個角度來看,我作為一個人反而比神更加誠實,直觀,和高明!痹1973年的夏天阿布羅迪這樣對加隆說道。
      而他的聽眾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報以毫無教養(yǎng)可言的大笑或者嘲諷,與此相反的,加隆說道:“相信我,阿布羅迪,這將是你二十年以內(nèi)最偉大的言論!碑斎辉诋敃r,加隆還不知道他對于生命的估計事實上還是太過樂觀,他們在之后不過匆匆活過了十三年。
      “我不相信任何超自然力量的存在;蛘哒f,既然世界能夠誕育像我們這樣富有智能和力量的人類,神的存在還有什么意義呢?”阿布羅迪說道:“就拿撒加來說好了,他殺死教皇的行為絕非大逆不道,而是一個創(chuàng)舉,一次偉大的嘗試!彼拿寄块g洋溢著一種不可抑制的迷戀和亢奮:“我們絕不應(yīng)該屈從于虛無的鉄座或者感懷于或有的懷柔手段,相反,我們作為人類的意旨理應(yīng)取代任何愚昧的精神產(chǎn)物。那才是一個值得我們?yōu)橹冻雠Φ南冗M的時代!
      “你的理想聽起來值得欽佩,不過在我看來也是漏洞百出的!奔勇≌f:“對于世界上的絕大多數(shù)人而言,統(tǒng)治秩序僅僅是一種遠離生活的抽象概念。人類關(guān)注的焦點無非是自我的生存狀態(tài),在這一點上我們與群居的動物并無二致。而阻礙進步的最大流毒就在于精神上帶有妥協(xié)性的滿足。換句話說,如果我們無法將陳舊的制度體系徹底打碎,那么在世人眼中我們大概就是一群癡人說夢的偏執(zhí)狂或者嗜殺如命的尚武分子!
      阿布羅迪笑了笑。他倒不像一般的激進青年那樣鐘情于熱情洋溢的辯論和駁斥。反而有些理性和憐憫地看著加隆。他深知后者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懷疑論者的頑固。在他尚可被稱為短暫的生命中,他僅僅能對質(zhì)疑和否定懷有較為持久的信賴。而進步,變革,乃至理想在他眼里不過是些因矯飾而倍顯空洞的無聊玩意。

      “無論你信仰什么,你都出賣了自己的謙卑。無論你傳播多少福音,你都必定散布同樣多的詛咒。”加隆在當天晚上對撒加說道:“圣域是個反復(fù)無常、世俗而又癲狂的地方。我不打算再與一群空談家為伍,我要離開這里!
      撒加沉默了一會說:“我不能走!
      加隆注視著撒加的眼睛,在那里面他看到了撒加一貫的肅然的堅忍,與潛躡其中的敏感而富于攻擊性的惶惑。于是他說道:“我們曾經(jīng)不止一次走出圣域。你知道世界遠非想象中那樣不可理喻,生存也絕非臆斷中那樣舉步維艱。或許我們會失去光榮,但實際上我們也從未真正光榮過。那我們還能因此而失去什么呢?”
      “我并不缺乏離開的勇氣,”撒加凝視著冰涼如碎銀屑的月光說道,“但我必須留下。還有更多更艱巨的挑戰(zhàn)等待我去完成。這將是一次充滿隨機與無限可能性的嘗試,一個可以讓人們忽略結(jié)局的高貴的過程。即便最終我遭遇了失敗,我也要留在這里面對。這是我的尊嚴。”
      加隆扳過撒加的臉親吻他的嘴唇。在撒加的唇齒間他感受到了一種甘苦的芬芳。他的手指描摹著那具與他毫無二致的美麗的身體,月色也為它們覆上了一層清艷的浮光。撒加的頭發(fā)像柔軟的黑色植物,在加隆的指縫中迅速枝繁葉茂。茁壯到令人生畏。
      “我要囚禁你!痹诟叱敝兴牭搅巳黾幽吧帜:纳胍。

      III

      “教皇最大的錯誤在于,他明明可以為一種信仰尋找千百個理由,而他寧愿保持緘默!毙蘖_在1979年冬天的某個深夜這樣對迪斯說道。那時候他們正并肩赤裸著躺在巨蟹宮的床上。
      “教皇是一個陰謀家!钡纤固袅颂裘迹@然對這個陳舊的話題感到些微詫異。他側(cè)過身吻了吻修羅的唇角,然后接著說道:“他引誘撒加去殺死他,然后用最大的放縱來試練我們!
      “這樣看來他大概挑對了人。你看,”修羅自顧自地說道,“撒加有時候過分寬容仁慈,有時候又極端自私暴力。這樣矛盾殘缺的英雄人物總是標新立異的史學(xué)家們最喜愛的題材!
      “可是偏偏他的陋習(xí)所展現(xiàn)出來的魅力反而超越了他的美德!钡纤闺y得認真地說道:“從道德意義上來看,那無疑是丑惡的。但是從美學(xué)角度上來看,它卻讓人感覺到匪夷所思的純潔美好。”
      修羅淡淡地看著迪斯。“我想你和阿布羅迪是一樣的,”他語調(diào)平順地說道,“你們追隨撒加都是出于對他個人的熱愛!
      “不,我愛的是你。”迪斯覆在修羅身上親吻他的眼睛。它們流麗的弧度和鋒利濕潤的觸感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把手指深深埋進了修羅凌銳茂盛的墨綠色短發(fā)。
      “你說的不對,”修羅捧著迪斯的臉說,“深刻的感情只能給一個人。而我們之間,只有求知欲!

      IV(慎,這段雷得我一身雞皮疙瘩)

      撒加舉著劍有些遲疑。他不喜歡殺害弱者,或者參與任何力量懸殊的戰(zhàn)役。
      也許這種事交給迪斯做最合適吧。撒加默默地想。嬰兒在金色的劍下綻開純真無邪的笑臉,像一朵茁壯的太陽花。
      在那一瞬間,他聽到了靈魂嘶啞鈍重的干嘔聲。

      “不可以,撒加!卑砹_斯抓住撒加的手腕說道:“你會毀掉一切!”
      “如果不毀掉一切,我們又怎會有勇氣一切重來?”
      “神是不滅的,你不明白嗎?”艾俄羅斯焦灼地扳過撒加的肩膀:“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自取滅亡!”
      “如果事實如此,我寧愿毀滅自己!

      艾俄羅斯驚詫而又痛楚地看著撒加,后者柔韌修長的少年形象早已在他心里根深蒂固。綢緞一樣婉順的長發(fā),琉璃斷面一樣清澈的眼睛。然而他已不是記憶之初的撒加了。他身上黑發(fā)紅眸的夢魘越來越深刻鮮明,像濃重的霧氣那樣模糊了他靈魂中暖艷動人的部分,而代之以富于攻擊性的輕浮,暴躁,以及無所適從。
      “撒加,”艾俄羅斯低聲說,“你竟然在逼迫自己嗎?這真的是你的愿望,你不惜代價所要實現(xiàn)的結(jié)局?”他擁住撒加的肩膀,□□上的親密讓他感覺到了心底某種被竭力壓制的情愫的抬頭。墨藍的發(fā)絲像潺潺的溪流那樣流淌過他的手掌,潮濕的觸感暗示著精神力無可挽回的損耗與流失。
      “不要引誘我擺出任何示弱的姿態(tài)!比黾硬荒偷赝崎_艾俄羅斯:“是真心的勸誡也好,是惺惺作態(tài)的諷刺也罷,我全都不需要!彼拿婵自趽u曳的枝形吊燈下呈現(xiàn)出一種冷冽孤高的姿態(tài),像布道的新教領(lǐng)袖或者臨刑的革命先驅(qū)那樣,觸動人心底最深刻最不自覺的意識!拔椅ㄒ坏穆氊熅褪呛葱l(wèi)我的選擇。你也一樣。理論的堆砌對我們而言純屬浪費!
      “我只是想幫你。”艾俄羅斯溫柔地注視著撒加:“我不愿意放任你謀殺自己!
      “你對我來說僅僅是一個衛(wèi)道士,一個異端,一個守舊分子。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層面上的共生關(guān)系!比黾永湫χ鴮雰簛G入艾俄羅斯懷中:“我不殺她,但你必須死。”他說:“這是公平。”

      V

      卡妙和米羅的友誼始于他們在七十年代初共同參與的一次反戰(zhàn)游行。
      在義憤填膺的人群中,卡妙的眼睛里有一種全然置身事外的冷峻和優(yōu)越感!澳憧,戰(zhàn)爭總是不討好的行為!痹卩须s鼎沸的人聲中他對米羅說:“當局以為自己能夠拯救愚昧的群眾于水深火熱,其實這種屈尊俯就在輿論看來無非是自作多情!
      “是的,所以無論將來我們高喊著雅典娜、愛、還是平和,我們都會是歷史的罪人!泵琢_說。
      卡妙意義不明地微笑了一下,他的笑容總是與極地在冬半年時慘白稀薄的日光極為神似,明媚而缺乏溫度。
      “我們不會有歷史,歷史也不會有我們。”

      在后來1973年的叛亂活動中,他們不約而同地站到了撒加身后。
      “這個世界充滿悖論!泵琢_抓著卡妙潔凈干燥的手指說道:“當女神是一個不可感知的存在時,我們大概會覺得這一切都是騙局。而當女神以切實可見的形體出現(xiàn)到我們眼前時,我們又會覺得這是一個更大的騙局!
      卡妙的手指有一種不純粹的清冽的芬芳,如同一樹潔白纖細的櫻花,在純潔無瑕之中隱約透露出某種黏膩腐壞的恐怖意象。
      “相信遠比懷疑輕松!笨羁粗麄兘晃盏氖种妇従徴f道:“撒加給我們帶來的將是一場巨大的災(zāi)難!
      “再大也不過是死亡!泵琢_輕佻地說道:“而我們都不會在乎它的,不是嗎?”
      米羅臉上平易近人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像是經(jīng)過陰謀偽裝的摩摩斯。此刻,他靈魂中離經(jīng)叛道的那部分正在催生著他人生中某種不可逆轉(zhuǎn)的巨大改變,而這種變化在事后最令他追悔莫及的地方在于,它在放縱他的同時也不著痕跡地收回了另一些高貴的恩賜。
      “或許吧!笨畛聊似,模糊地答道。

      直到1986年米羅才得以體會到這三個字當中的辛酸沉重。在那之前他都是一個率性妄為的伊壁鳩魯?shù)目鞓氛摰膱詻Q擁躉者。
      在分隔兩地修煉時,米羅遠非人們所想象的那樣常年來往于米洛斯島和中西伯利亞高原。嚴峻純潔的事物讓他感到力不從心。當陽光鋪天蓋地而又漫不經(jīng)心地傾瀉下來,冰雪冷峻尖銳的光芒便得以被強勢地剝離出來,像冷兵器被刻意渲染的鋒芒那樣,在凝固的空氣中撕裂出一大片一大片破碎的虛像。
      而時間則變成了一個異常遲鈍粘稠的概念。這種延伸大概就像是兇案之后漫長的拷問,將鮮血淋漓的細節(jié)一遍一遍回播,放大,強調(diào),重塑成一組驚悚到令人作嘔的符號。

      卡妙用教皇的蒙昧主義教導(dǎo)他的學(xué)生。他小心翼翼地讓冰河和艾爾扎克遠離任何一種哲學(xué)。于是他們不理解雅典娜,圣域,乃至整個世界,信仰卻在他們心中變得異常固執(zhí)。
      “你將會教導(dǎo)出兩件殺死我們的兇器。”米羅在1982年的夏天這樣對卡妙說道。陽光在他藍色的卷發(fā)上蕩漾出一圈一圈柔軟的漣漪。十六歲少年富于侵略性的美貌讓卡妙有瞬間的失明。
      “我們不可能成為真正的無神論者。雅典娜是切實存在的!边^了一會卡妙才說道:“做命運的反抗者是痛苦的。冰河和艾爾扎克不應(yīng)該承受這樣的痛苦!
      “那么,”米羅盯著卡妙的嘴唇問道,“你為什么要為撒加分擔這種痛苦呢?”
      陽光照射在卡妙白皙的臉上,透明得有些失真。
      “因為那是你的選擇!

      少年之間青澀的親吻與愛撫出人意料地契合。
      “無論我們愛的是誰,”米羅說,“我們都會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VI

      1981年春。
      穆半跪在教皇冢前。他的手指輕輕撫摸過粗礪的墓碑。就像撫摸過逝者布滿尖銳創(chuàng)傷的靈魂。
      “是你嗎,穆,”身后響起干紅一樣豐厚醇澈的聲音,“你愿意回來守宮了?”
      穆站起來,轉(zhuǎn)過身去。于是他看到了一張神袛般俊美的臉。

      “好久不見,阿布羅迪!蹦挛⑿。在此前撒加已將黃金戰(zhàn)士遣散到世界各地,他們見面的機會寥寥。
      “我還以為你會拒絕回來!卑⒉剂_迪說道:“你能放下那件事真是太好了!
      “我回來與否與那件事無關(guān)!蹦碌男θ萦行├溆玻骸拔抑皇窃诼男幸粋戰(zhàn)士對圣域的守護職責而已!

      “僅僅如此嗎?為什么在你的臉上我看到了一種超越于你的神圣職責的迷幻色彩?一種渴望與壓抑相互糾纏斗爭并且漸漸肆意畸形膨脹的胚胎?”阿布羅迪咄咄逼人地說道:“你不可能對一個人同時懷有極端的熱愛與極端的憎恨,你只能選擇其中之一,或者拋開兩者徹底地服從他!
      穆死死地盯住阿布羅迪,他的模樣有些狼狽,像一只受了傷的年輕的獸。
      “穆,為什么你始終無法釋懷呢?相對于那已經(jīng)近在咫尺的偉大進步,你的犧牲和失去將是微不足道的!卑⒉剂_迪輕輕笑了笑,誠懇地說道:“要知道在我們所有人當中,沒有人比你更具備智慧和謀略。如果你愿意不計前嫌、全心全意地投入這項事業(yè),我們將會取得人類歷史上最卓越的成功!
      “那不過是你一廂情愿的幻想罷了。”穆恢復(fù)了他平日的優(yōu)雅狡黠:“你的邏輯不可能統(tǒng)一我們的是非與價值觀。同樣,也不要試圖窺探我的思想,那對你我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穆在教皇廳里重新見到身穿黑絲絨法衣的撒加。他的面孔蒼白清俊,毫無內(nèi)容,看起來有些像伯恩瓊斯筆下的人物。
      “好久不見,撒加!蹦吕湫χf道:“像任何一個罪人那樣,你也在迅速衰老。想想你所做的一切,意義又在哪里呢?它無非讓你感到沉重罷了。”
      “你總想要激怒我!比黾诱f道:“可是這既不能讓我憤怒,也不能為你的權(quán)力欲穿上光輝神圣的外套!彼麖姆ㄗ险酒饋恚ㄒ乱返氐南聰[像流云一樣迤邐至穆的面前。“或許你感到忿然不平,但是你應(yīng)該知道權(quán)力的本質(zhì)在于惡,當你對它心生向往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失去了真理的寵愛!
      “那么你殺死我的老師、曾經(jīng)的教皇的行為呢?那不是一種丑陋的欲望嗎?你真不愧是一個道貌岸然的政客!”穆的眼睛里焚燒著兩團飽含諷刺與意味不明的憤怒的火焰,當他年輕時代的偶像搖身一變成為這世上最面目可憎的人物時,這種精神上的劇烈沖突就注定存在并且生生不息。而如今他已無可救藥地陷入了這樣一個怪圈,即他一面強烈地仇恨著撒加,一面又不可饒恕地崇拜并且機械地模仿著他的行為——不甘于平庸,藐視傳統(tǒng)規(guī)范,拒絕領(lǐng)袖以外的任何角色。
      “年輕注定了你的偏激。”撒加的笑容里隱含著一段久遠的過去:“有時候我發(fā)現(xiàn)你正在重演我當年的錯誤。”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眼睛里閃現(xiàn)出溫柔而又包容的流光:“你是一個優(yōu)秀的戰(zhàn)士,但你還需要時間!

      VII

      在1976年深秋的某個清晨,艾歐里亞在女神殿的回廊里見到了一位紫發(fā)碧眼的年輕女子。她身穿潔白的雅典長裙,手執(zhí)金色的盾牌和權(quán)杖,臉上有一種高于情欲的秩序化的嚴峻,和基于審判的理性化的仁慈。
      艾歐里亞愕然地看著那位陌生的少女。她盾牌上的美杜莎漸漸演變成一張蒼白英俊的,他萬分熟悉的面孔,病態(tài)而又柔和地微笑著,茂盛的海藍色長發(fā)纏繞成一條一條碩大的蟒蛇。
      少女傲慢而又憐憫地彎起唇角。

      “雅典娜!”艾歐里亞終于意識到了什么,他激動地叫道:“女神!”
      “在哪里呢,艾歐里亞?女神在哪里?”阿魯?shù)习涂粗湛杖缫驳呐竦顔柕馈?br>  “你在等待戈多嗎?”米羅嘲諷道:“你快患上妄想癥了。”
      “真實與你們所見的并不相同。你們的雙眼早已被撒加蒙蔽!”艾歐里亞憤怒地說道:“艾俄羅斯堅持的才是真理!女神是存在的,并且永恒不滅!叛徒不會逍遙法外,撒加一定會得到最嚴厲的懲罰!”
      “冷靜點,你知道撒加并沒有那么不堪!遍]著雙眼的沙加說道,“憤世嫉俗也是無濟于事的!
      “這是我親眼看到的!”艾歐里亞的臉因亢奮而變得潮紅:“這是女神的意志!”

      “我從不否認神的存在!鄙臣诱f:“但是我同樣承認撒加卓有建樹!
      “他不過是個奉行□□消滅政策的獨裁者!”
      “如果你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你就會看到,撒加對于知識,思想,和個人自由的尊重。”沙加說道:“如果你痛斥的人是教皇,他會不給你一點教訓(xùn)嗎?想想吧,撒加并不是睚眥必報的偽君子。”
      “那只能說明他對艾俄羅斯的死亡心懷歉疚。”艾歐里亞受傷地吼道:“他何嘗不是為了一點相左的看法就殺死了我哥哥呢?”
      沙加嘆了口氣,他拍了拍艾歐里亞的肩膀,終于沒有再說什么。
      撒加的悲劇大概就在于他不是一個真正的馬基雅維利主義者,沙加在心中默默地想,如果撒加能夠拋棄他奄奄一息的仁慈與道德觀,如果在當初他能夠毫不猶豫地用圣劍貫穿女神的心臟,而不是敷衍塞責地用射手座充當祭品,也許他真的能創(chuàng)造一個嶄新的,自主的時代。
      然而現(xiàn)在,一切已經(jīng)背道而馳。

      VIII

      1986年夏,城戶紗織帶著一群遴選出來青銅圣斗士重回圣域。其中包括了童虎和卡妙的弟子。
      前者自教皇死后就一直在中國采取避世的觀望態(tài)度!拔覍δ愕乃季S方式感到費解,同時為你的行動力感到驚訝和欽佩。”他曾在1973年這樣對撒加說道:“雖然我不可能身體力行地支持你,但是我會一直看著你,因為我很好奇你能在這條道路上能堅持多久!
      而后者對米羅這樣說道:“我永遠不希望和冰河對決,不是因為吝惜我或他的生命,而是因為我無法向他解釋兩種截然不同的立場。我與女神的對立將會粉碎掉他的堅持,虔誠,和信仰。那是我不愿意他承受的痛苦!
      “那么就讓我在天蝎宮把他殺死好了!泵琢_說:“對于他來說,這是最幸福的結(jié)局了吧。”
      夏日灼灼的陽光在指尖燃燒,延燒出一片琥珀色的痕跡。心臟卻被那種寒冷刻骨的感覺刺激得隱隱生疼。
      “或許吧!彼吐曊f道。

      卡妙還是將冰河冰凍在了天枰宮。
      在那一刻米羅突然意識到了之前被刻意忽略的某些元素。
      “卡妙,”在天枰宮前他抓住了卡妙的手臂,“告訴我,對于你來說,撒加是什么,冰河是什么,而我又是什么?”
      “撒加是父親一樣的存在!笨畹奈⑿τ行繌姡骸岸,能在冰河闖到天蝎宮的時候放他一馬嗎?”
      卡妙巧妙地回避了他的問題,就像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擊劍選手輕盈地閃避過對手揮來的軟劍一樣。他從米羅面前走過,石青色的發(fā)絲被風吹散成一只潮濕單薄的翅膀,在晶瑩的日光之下倦怠地翩躚。

      在天蝎宮米羅真的放過了冰河。
      為一個悲觀主義者保全他心中唯一的希望,這是他唯一能為卡妙做的了。覆水難收的安達理士就像釘在自己心臟上那樣痛。
      少年的生命力正在飛速流失,血液在他身后像濃稠的油彩那樣遲滯地蔓延。
      他的每一個腳步都踩在信仰柔韌的脊柱上。

      “放棄你的困擾,你的情感,你的恐懼。”卡妙說:“唯有如此你才能成為一名堅不可摧的戰(zhàn)士!
      于是他死在了他自己的絕招下。
      他的笑容溫暖如雅典暮春的晨光。

      IX

      “一位在日本軍國主義和神道教傳統(tǒng)下教養(yǎng)出來的女神!”阿布羅迪在死時哈哈大笑:“名副其實的戰(zhàn)爭女神!”
      玫瑰堆滿了他的尸體,讓他看起來像山林水澤中的精靈。

      黃金圣衣脫離身體的那一刻撒加感到了不可思議的輕松。
      “不要再做困獸之斗了!迸窀挥诩记尚缘卣f道:“你的才能讓我折服,何不讓我們言歸于好?”
      “不可能的,”撒加主動迎上白刃,眼睛里碎裂了血色的絕望,“當信仰死亡的時候,我也死亡了!
      女神略有些訝異:“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撒加,”她柔軟冰冷的手掌撫摸著撒加的臉:“圣域折損了巨蟹座,山羊座,水瓶座,雙魚座都,這些都不足以讓我動容。但是現(xiàn)在,我以神的驕傲懇求你留下來繼續(xù)為圣域服務(wù)。”

      “我步入?yún)擦!?br>  “因為我希望生活充滿意義!
      “我希望活得深刻!
      “吸取生命中所有的精華。”
      “將非生命的一切擊潰!
      ……
      女神聽到撒加模糊地說著幾句詩,直到他什么也說不出了。

      【以免當我生命終結(jié),發(fā)現(xiàn)自己從沒有活過。】

      ---------END---------
      注,撒加死時說的那幾句詩選自梭羅的《瓦爾登湖》。

      X(外一節(jié),?钌湛鞓罚

      米羅站在斷崖邊。料峭的風割開他的衣褶,黑夜在他背后展開一對碩大的羽翼。
      他低頭凝視著藍色的海面。歇斯底里的激情在其中綻放出一幅一幅粘稠的波紋,莫衷一是的痛苦和憤怒像泡沫那樣慘白地破碎。
      遠處的雅典市區(qū)有人在燃放焰火,夜空中開放了一朵一朵金色的鳶尾,美得像一副油畫。

      他筆直墜下懸崖。

      卡妙,我發(fā)誓,從此以后專心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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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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