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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條承太郎憑空消失了
「Good Morning!早上好。杜王町廣播電臺,你的鄰居原田海,繼續(xù)為您帶來清爽的早晨問候。
「剛才的一曲布魯斯,是否有足夠輕松的感覺呢?接下來是『新鮮小草莓』的來信——
「『海先生,活著實在是太苦惱了。有什么能夠不動聲色地從世界上消失的辦法嗎?』
「喂喂,這位親愛的聽眾朋友。生活的樂趣無窮無盡,就算只是早晨廣播,也有著每日不同的嶄新趣聞。不要隨隨便便就想著消失,周圍關(guān)心你的人,包括我在內(nèi),都會覺得難過的哦?」
空條承太郎從杜王大酒店的房間地板上醒來,直覺告訴他今天并不會過得輕松。
直白地說,他消失了。
從外界看來,他的的確確地是消失了。
盡管保有自我意識,呼吸正常,身體也還能自由行動,他卻無法與房間中的任何家具或物體進行通常意義上的互動。
比如說,他無法拿起水杯、筆或座機聽筒。他的手指在觸碰到那些體積較小的物體時,會像觸碰空氣一樣直接穿透過去。
達到一定面積的平面物體——諸如床、書桌、地面和墻壁,則作為他的移動范圍的邊界,將他牢牢控制在其中。
此時的承太郎,就像是一個誰也看不見的透明的幽靈。
早晨,前來送餐的酒店服務(wù)員敲門詢問他是否已經(jīng)醒來。承太郎試圖與對方對話,門外的服務(wù)員卻毫無反應(yīng),以為房內(nèi)無人地離開了。
不用說,替身「白金之星」的攻擊也完全失效。擊打在房門上的拳頭,就像揍在不可逾越的空氣墻上一般傳來了無效的提示音。
不能破壞可移動范圍的邊界,發(fā)出的聲音也不能被除自己之外的人聽見。
拿起電話,失敗。打開房門,失敗。砸穿窗戶,失敗。
……這也實在是不幸中的不幸。昨晚偶然鎖上了窗戶,竟然就造成了現(xiàn)在所面對的完全密室。
唯一的幸運應(yīng)該是衣服和鞋子仍舊完整地穿在身上,不至于讓他衣不蔽體地四處走動。
另外,身上原本還攜帶著的半瓶礦泉水還可以飲用。暫時可以避免渴死的結(jié)局。
「真是的。從沒想過還會面對這樣的困境。是先找到從這里出去的辦法,還是先因為體能下降而失去意識?」
房間里沒有留下任何食物。就算有什么可以吃的東西,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恐怕也無法將食物拿起放入口中。
短期內(nèi)忍受饑餓和口渴并不是什么大問題,體力和精神力能夠依靠意志支撐下去。
可假如不找到辦法解除這隱身狀態(tài),在完全不能補充更多水份和熱量的情況下,人體自然而然會進入相當(dāng)疲勞和低能的狀態(tài)。
何況還要面對不知何時會發(fā)生的替身使者之間的戰(zhàn)斗。
對了,替身使者。說到「能讓人變得透明」的替身能力……果然,就是「那個」了吧。承太郎把帽檐往下壓了一壓。
由喬瑟夫·喬斯達先生暫時撫養(yǎng)的,無名的小嬰兒。
不過,她的能力應(yīng)該沒有強大到能夠讓人的聲音也傳達不到外界。而且,是在這么遠(yuǎn)的距離進行控制的。
難道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成長了嗎?承太郎想。不能完全排除這個可能性。還有一點很重要,昨天他剛剛見過喬瑟夫·喬斯達先生,并且被留到很晚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也是因為這樣,被對方灌了不少酒,回到房間沒來得及脫衣服就呼呼大睡了。
哎呀哎呀。
他嘆氣道,總之,現(xiàn)在要想辦法離開這個密閉的房間,到外面去調(diào)查讓自己變得透明的原因。
正當(dāng)這時,酒店房間的座機電話叮鈴鈴地響了起來。會是誰?
很遺憾,承太郎并不能自己或使用替身接起電話。他仔細(xì)想了會兒,回想起自己昨天下午接到了「舅舅」——輩分比自己高上一級,年齡卻小了十多歲的高中生東方仗助——的電話,希望今天上午有空和他見一面。
據(jù)仗助說,是有關(guān)于杜王町可能又出現(xiàn)了新的替身使者的事。他當(dāng)時立刻答應(yīng)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早晨九點三十五分。離約定在十字路口咖啡館的時間過去了五分鐘。
難怪仗助會打來電話。要是平時的承太郎,說什么也不可能晚于約定的時間五分鐘還不見人影的。
他聽了一會兒電話鈴響,總共打來了三次,每次響鈴都超過了十下。仗助見他遲遲不出現(xiàn),果然開始著急了。從杜王大酒店到咖啡座的步行時間約為二十分鐘,用跑的話,這個時間可以縮減三分之二。
不出所料,幾分鐘之后,他的房間門從外側(cè)被粗暴地推開。
「承太郎先生!」
三位身穿高中生制服的少年慌慌張張地沖進了屋內(nèi),來回張望。
叫出聲的二人分別是東方仗助和白頭發(fā)、矮個子的廣瀨康一。跟在他們后面,眼神木然,頭腦明顯不怎么靈光的半邊禿勺,正是二人不打不相識的死黨,同校的虹村億泰。
三人都仿佛無視了在他們正對面插兜佇立的承太郎一般。
這也難怪!赴捉鹬恰沟娜^在三人進門的一瞬間就把三張臉依次招呼了一遍,卻在無人具有半點警惕心、召喚出替身的情況下,沒有打出一丁點血花。
連別的替身使者也察覺不到異樣嗎……這可有點麻煩了。承太郎沉住氣,左手雙指捏著白色鴨舌帽的邊沿滑動了一下。
「喂,康一,有發(fā)現(xiàn)任何承太郎先生可能去了哪里的線索嗎?」
「這不是一目了然嗎,仗助君?這里什么也沒有,沒有承太郎先生的身影,沒有他留下的紙條。行李和日常用品卻都還整整齊齊地擺在原位,簡直就像承太郎先生憑空消失了一樣!」
「什——消失?不要嚇我啊喂!」
「但是啊,一般來說,承太郎先生如果因為什么急事需要先去別的地方,肯定會想辦法聯(lián)系我們,或者叫酒店前臺帶句口信吧。剛才我們都問過了,前臺的大姐姐說什么留言也沒有啊。所以啊,這不就相當(dāng)奇怪嗎?」
「億泰……不,你說得對。現(xiàn)在根本不是去懷疑這個想法的時候。不管承太郎先生是因為什么原因離開的,重要的是找到他在什么地方。如果他在離開前,連給我們留口信的時間都沒有,承太郎先生說不定遇到了相當(dāng)麻煩的事情!
「麻煩的事情,是指?」康一的臉色緊張起來。
「啊。比方說,我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新的替身使者,有著非常麻煩,不得不去立刻解決的替身能力,之類的!拐讨哪樕饾u沉了下去。
「那不是相當(dāng)不妙嗎,仗助君!」
「沒時間再給我們磨磨蹭蹭了,F(xiàn)在就分頭沿街尋找承太郎先生吧,哪怕只是問出他大致往哪個方向去了也好。他應(yīng)該還沒有走出多遠(yuǎn)!」
如果是仗助,的確會得出這個結(jié)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推斷也的確沒有錯,承太郎的確是遭到了來自小嬰兒的「透明化」替身攻擊。
「哦……可別忘了我現(xiàn)在沒辦法自己開門。得跟著他們一起出去才行!
在他們重新關(guān)上酒店房門前的一瞬,承太郎閃身擠出狹窄的門縫,像重獲自由般來到了酒店的走廊上。
真是對不起,讓你們白做無用功了。他看著奔往三個不同方向的年少的背影,向下按了按帽子,讓雙眼藏在了帽檐的陰影里。
正欲離去,忽然飄來了耳熟的大吼聲,帶著不良少年故意揚起的痞壞的語調(diào)。
「你也來給我?guī)兔Π,臭老頭!都說了啊,不是什么惡作!承太郎先生……承太郎先生他啊,真的不見了!今天早上本來約好要和他見面的——」
看來是仗助正在聯(lián)系他的父親,喬瑟夫·喬斯達先生。
承太郎失蹤了的事實的確讓眾人感到相當(dāng)可怕。這件事絕不是幾個人在路上毫無頭緒地滿地亂找,或者聯(lián)系警龘方進行大面積搜索,那樣簡單的程度就能解決的事件。
如果仗助認(rèn)為需要聯(lián)系喬瑟夫·喬斯達先生和其他替身使者,那么康一也很可能已經(jīng)跟岸邊露伴通過了電話。這樣一來,的確又幫助承太郎減少了一項必須要做,又很難在當(dāng)下的狀況中完成的事。
承太郎的想法是,問題很可能出在了昨晚和他接觸過的,具有隱身能力的小嬰兒身上。要想解開這個徹底使人「消失」的隱身能力,需要她主動收回遠(yuǎn)距離控制的替身才行。
為此,除了小嬰兒之外,還需要平日負(fù)責(zé)安撫照顧小嬰兒的喬瑟夫·喬斯達先生,和擁有替身「天堂之門」,能夠改寫無法用語言溝通的對象的潛意識的岸邊露伴。
至少需要這幾人在場,才有可能促成解開這個幽靈狀態(tài)的必要條件。
余下的,就是看他空條承太郎是否足夠強運了吧。
在他知曉自己的情況,但卻不能和任何一個人交流的狀況下,究竟能不能有人看穿他的現(xiàn)狀?
仗助氣呼呼地離開了電話亭。承太郎緊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發(fā)。
「那個混賬老頭,這么重要的時刻,居然跟我說什么,『小嬰兒今天預(yù)約了身體檢查,沒辦法,走不開,承太郎就拜托你們了』之類的……要是承太郎先生真的遇到什么事了該怎么辦啊!」
少年一抬腳,把怒氣全部發(fā)泄在了腳邊的易拉罐上,背影看上去急躁不安。
小嬰兒的事先放在一邊,這樣反常的仗助讓承太郎無法挪動腳步,立刻離開。
他轉(zhuǎn)念想道,目前他正被極限地限制于孤立狀況,對外界的干預(yù)能力幾乎趨近于零。仗助、康一、億泰,現(xiàn)在與他距離最近、最值得信任的三位替身使者當(dāng)中,要選擇一人作為他獲得信息,掌握情報的接口。
毫無疑問,東方仗助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可能,他還愿意為此時的仗助提供一點指導(dǎo)性的幫助和建議。
例如,「冷靜下來,你這個混亂的樣子根本沒辦法好好思考。用你一向機敏的腦袋好好想想,我為什么會無聲無息地消失!
可惜不論承太郎對他說什么,仗助都完全聽不見。
他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少年緊緊咬著牙齒,像在積蓄某種力量。
由痛苦所凝結(jié)而成,但并非是毀滅的黑色的力量。
色彩應(yīng)當(dāng)更加明艷,積極,如同光芒。從那其中,誕生出了耀眼的強烈意志。
他的靈魂特質(zhì)中,存在著閃光的金色。
那富有感染性的金色的明朗,完全倒映進了承太郎的眼睛里。
「你等著吧,承太郎先生。不管是誰,只要敢傷害你一分一毫,我絕對要那家伙付出慘痛的代價!」
高中生三人組的搜索,不出意料地以一無所獲結(jié)束。
三人各自回家。東方仗助沉默地走在回家路上,心中充滿深深的挫敗感。
哪里都沒有。哪里都找不到,不管是承太郎先生的線索,還是那個未知面目的可憎的犯人。
「不,不會的。承太郎先生不會那么容易就被敵人打倒!
他反復(fù)向自己確認(rèn)這一點。他仍舊相信這一點。
再次抬頭確認(rèn)黑暗中路途的方向時,家中的燈光已經(jīng)近在眼前了。
「我回來了,老媽!
面對母親東方朋子時,他仍舊能夠輕松地露出微笑。
母子在餐桌上,像往常一般討論著杜王町里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的新聞。
鄰居的貓又在后花園鬧了個天翻地覆。天氣變化劇烈,好多市民得了流感。
也有好事發(fā)生,像是晚餐用來熬高湯的昆布和鰹魚是鄉(xiāng)下的親戚特意送來的,冰箱里的布丁甜點又買齊了二人的雙份。
雖然是如往常一樣的談話,但一直有一件事壓在仗助的心頭。
而那不是一件使人愉快的事。
或許明天就找到了。不。明天一定就找到了,明天大家會聚在一起想辦法。
「承太郎先生,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事吧……!
要說有事,也并不是被威脅到了生命;要說沒事,又并不是完全安然無恙。
承太郎就在仗助的身邊,雖說并非本人完全自愿,但確實是一直陪伴著他。仗助走到哪里,他就不得不跟到哪里,以免再次像獨自一人在酒店的房間里那樣,被完全封閉在沒有出口的房間里。
這算是——非法入室吧。承太郎無奈地想。他從未有過這樣奇妙的心虛的感覺,就像是未經(jīng)主人允許就闖進了他人的家里。
——雖說事實就是如此。如果他能用任何方式請求主人的允許的話,他倒是很樂意遵守這項禮儀。
承太郎的身體因為透明化的影響,稍微地變得輕飄飄了一些,好像意識從原來的身體被抽取,塞入了一個幽靈樣的外殼里。若非承太郎是一個精神相當(dāng)穩(wěn)定、意志力穩(wěn)健的人,一定會大呼小叫地說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變成黃昏界線上的亡者了。
朋子為仗助打開家門時,承太郎跟在仗助身后,靜悄悄地摸進了房里。母子二人在餐桌邊熱烈地聊天時,他靜靜站在餐廳的窗簾一側(cè),注視著夜間包圍了房屋與花園的黑暗。
這是長時間經(jīng)歷戰(zhàn)斗所遺留下來的習(xí)慣?偟糜腥素(fù)責(zé)監(jiān)視和防守。
不過,承太郎想起他的「白金之星」完全不能對周圍的任何物體產(chǎn)生影響!甘澜纭沟臅r間停止能力也無法生效。這相當(dāng)于拆除了他大部分的戰(zhàn)斗能力,讓他回到了許多年前還未取得替身的時候。
這種對于過往的回溯,讓人產(chǎn)生一種缺失感。原本掌握的屬于自身的力量從身體里無力地流失,又仿佛從來沒有得到過它。
在確認(rèn)自己缺少有效的攻擊手段的同時,承太郎也調(diào)查了來自外界的攻擊可能對他造成的傷害。刀、子彈或者其他常見的武器會像普通的物體一樣,完全透明化地穿過他的身體,無法與他產(chǎn)生物理上的接觸。
因此結(jié)論十分簡單——唯一可能對他造成傷害的是精神力量。幽靈,或者替身。
假如就在這期間,新的敵人突然來襲。事情會變成什么樣?
承太郎回頭看向十幾步開外,仍在狼吞虎咽大啖食物的少年。
「盡管我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從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就算是這樣啊,仗助。如果最壞的情況出現(xiàn),還要拜托你稍微幫助一下我了!
此時的仗助,仍對近在咫尺的承太郎的存在,一無所知。
無名的焦灼讓這個月光極其明亮的夜晚分外難熬。
臥榻上,仗助面朝墻壁前空曠的黑暗側(cè)臥著,眼神渙散并且空洞,顯然是思緒在想著別處的什么。安靜的臥室里聽不到一絲響動。
幽靈化的承太郎靠在墻根,本打算就這么簡單地在榻榻米上休息。那道不經(jīng)意的視線卻穿透月光的影子,劈開黑暗,像一道銀的箭矢,肆意地將他射穿。
他不得不提醒自己,仗助并看不見視野前方有一個闖入了他房間的不速之客。若是知道他就在這里,仗助是絕不敢用這樣沒有焦距、眼中空曠無物的視線看他的。
在對視中進行交鋒,仗助總是不自覺地緊張發(fā)怯。有時像害怕被陷阱捕捉而想要逃離的小動物;但更多的時候,他清澈的眼睛里畏懼感被驅(qū)除,刀光般的視線像想要一口氣拿下敵首的新兵。
天真,幼稚。卻勇氣十足。所向披靡。
承太郎壓了壓帽子,眼中似乎閃過一道銀輝的月光。
「什么?!還沒有找到?而且沒有一點線索?」
讓所有人清晨齊聚在十字路口咖啡館的作戰(zhàn)會議,由喬瑟夫·喬斯達這句意料之中的開場白開始。
仗助幾乎要從座位上跳起來揍向他:「這個臭老頭,昨天是誰說沒辦法來幫忙的?而且還把小嬰兒也帶來了,你到底明不明白今天是來戰(zhàn)斗而不是來郊游的啊?」
嬰兒車就在樹下咖啡桌離人群不遠(yuǎn)的地方。承太郎靠近正咬住奶嘴玩具,咯咯發(fā)笑的小嬰兒,嘗試觸碰她。
手從棉衣和嬰兒的身體上穿過?磥硪獬该骰默F(xiàn)象并沒有那么簡單。
喬瑟夫·喬斯達一付憨厚溫和的樣子,雙手撐住拐杖,朝仗助笑瞇瞇地說道。
「嘛,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昨天說了吧,給透明小嬰兒她預(yù)定了身體檢查。實際上,她前天晚上突然高燒不止。我猜想是受了風(fēng)寒,你看,不是最近有特別多人犯流感嗎。小孩子生病時更加脆弱,必須得要人照看啊!
「高燒?」
仗助和承太郎同時發(fā)出了這個疑問。只是,眾人聽見的只有仗助的聲音而已。
「這樣說來,高燒……啊,對了,仗助君小時候是不是也經(jīng)歷了一次高燒來著?」
「沒錯。是相當(dāng)異常的連續(xù)高燒,差點就沒命了。但是,突然提這個做什么?」
哎呀哎呀。承太郎腹誹?磥,是這個小嬰兒的替身攻擊沒錯了。
「從我之前從康一那里知道的信息來看,你高燒之后不久應(yīng)該就獲得了替身能力對吧,仗助!辜尤雽υ挼氖且呀(jīng)了解了來龍去脈的新幫手,岸邊露伴。
「喔、喔。是這樣沒錯。」
「那么,我可以理解為,喬斯達先生把小嬰兒帶來,是因為覺得她這場突然的高燒,可能和承太郎先生的突然消失有關(guān)系嗎?」
「是這樣嗎喬斯達先生?那個啊,能不能稍微解釋一下其中的關(guān)系啊。」在一旁吮咖啡的億泰插嘴道。
「就是這樣,露伴老師。不如說,我認(rèn)為這種可能性不能排除,才把她也帶過來的!箚躺颉趟惯_瞥了一眼坐回座位上,臉色微微漲紅的仗助。
「承太郎失蹤一事,一種可能性就是你們昨天所調(diào)查的,有新的未知敵人出現(xiàn),把他帶到了我們都找不到的地方。你們調(diào)查了整整一天也沒有任何線索,況且我也覺得,想要不知不覺地帶走承太郎,還不會留下一點痕跡,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因此,我反而覺得另一種可能性更大些。那就是,就像仗助小時候經(jīng)由高燒產(chǎn)生了替身能力一樣,透明小嬰兒經(jīng)歷了前夜的高燒,替身能力得到了成長。」
「啊,替身的成長!就像我的『回聲』進化出了『Act 2』『Act 3』一樣!小嬰兒原本的替身能力只是『使自己和自己周圍的空間透明』,對吧?現(xiàn)在說不定可以遠(yuǎn)程地指定對象進行透明化了!」
「但是喲,只是一場高燒,又不像仗助那家伙一樣危及了性命。真的會產(chǎn)生這么神奇的效果嗎?」
「如果反過來思考就更加容易理解了,億泰,」露伴搖搖手指,「不是高燒引起了替身的產(chǎn)生或進化,而是替身出現(xiàn)了能力的提升,才引起了身體的體溫升高,引發(fā)高燒。所以,小嬰兒的高燒說不定真的是一個重要的線索!
「原來如此!這下連我這個腦袋瓜都弄明白了。也就是說,承太郎先生可能壓根不是被什么壞人襲擊了,只是被小嬰兒升級之后的替身給弄透明了?」
「——但是,這樣不是說不通嗎?」縮回座椅里的仗助重新擺正身形,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只是透明化的話,最多也就是我們看不見承太郎先生而已吧。他如果發(fā)現(xiàn)自己被透明化了,一定會主動來找我們說明情況的!
「那、那樣的話……仗助君,你仔細(xì)想想。我的『回聲』,每進化一次都會產(chǎn)生很大的變化,從『Act 2』到『Act 3』,甚至增加出了書寫聲音文字之外,控制重力的能力。如果小嬰兒的替身進化,也產(chǎn)生了這樣的變化的話——」
「等一下。那也就是說,不僅是『看不見』的透明,還可能是連聲音都能屏蔽的『透明化』?把透明這個概念,更進一步地擴大的話……」
「啊。可能是整個人都變得像幽靈一樣的,徹底的透明。『存在』的透明!
露伴接過仗助的話,用結(jié)論讓眾人的討論進入短暫的沉默。
「『存在』的透明」,這樣的概念稍微有些抽象。仗助想道。變成這樣的話,生活會是什么樣子的?
或許只有承太郎先生才能告訴他具體的感受。
「我很認(rèn)同這個結(jié)論。不過,究竟是不是這樣,還需要我們再做驗證吧?如果承太郎先生真的是經(jīng)歷了存在的透明化,那么他應(yīng)該無法主動讓我們知道他的情況。」
「這個時候,就需要露伴老師出場了啊!
「……可以嗎,喬斯達先生?」
「哪里。如果小嬰兒她能理解我們的話,因為擔(dān)心承太郎,也一定會同意的吧。她現(xiàn)在極其有可能不能穩(wěn)定控制自己的替身能力,所以,除了使用『天堂之門』讓她強行終止使用替身之外,也沒有別的方法了!
除了喬斯達與露伴外,在場的仗助、康一和億泰三人互相對視幾眼,紛紛點頭同意。
「那么就來試試看吧。究竟是不是你的替身讓承太郎先生消失了呢,小嬰兒?」
露伴小心地用左臂抱起嬰兒車中正手舞足蹈的透明小嬰兒,右手食指在空中迅速交疊劃出仿若六芒星陣的軌跡。
「『Heaven\'s Door』- !」
(『天堂之門』——。
嘩啦啦——
安靜地閉上眼睛的小嬰兒,左半臉的皮膚如同書的封面一般被掀開,露出其下埋藏的一整疊輕薄的紙張。
見慣了露伴使用替身能力的眾人早已不再為這駭然的場景感到驚異,紛紛湊上前去。
「好了。我已經(jīng)用『天堂之門』給她寫上,『不能以任何形式使用替身能力』了。這樣一來,承太郎先生就……嗯?」
露伴好像注意到了書上的什么部分,仔細(xì)閱讀了起來。
在樹的陰影下,沉默地看著這一切的承太郎,將手伸向了樹干——
「不,這不可能!這樣的話——!」
在露伴的驚叫聲中,承太郎透明的手指穿過了樹皮。
「喂,露伴!你這家伙!到底怎么了,你快說啊!」仗助的聲音幾乎要讓露伴捂上耳朵。
「你太吵了,好好聽人說話!」
若不是露伴還抱著小嬰兒,早就對他看不順眼的仗助絕對會把他的領(lǐng)子揪起來。
康一見勢不妙迅速插入二人之間,億泰和喬斯達一人控制一個,把劍拔弩張的二人硬生生拉遠(yuǎn)到不會立刻撕咬在一起的距離。
「到底怎么了,露伴老師?」喬斯達問。
「哼……看在康一和喬斯達先生的面子上,讓我來告訴你吧,仗助。這個小嬰兒的替身能力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越了透明化,稱之為『次元切割』都不為過。不僅可以遠(yuǎn)距離進行控制,而且,用它割裂出的空間,就算停止替身能力也不會合并到原有的時空里!」
次、次元切割——?!
包括承太郎在內(nèi),在場者無一不露出驚訝和無法理解的神情。
「所謂『次元切割』,就打個簡單的比方吧,像是在一本書的某頁紙上漂浮著、還沒有撕下不粘面的貼紙,或者夾在書頁之間的紙質(zhì)平面書簽。
「不管用什么辦法,貼紙和書簽都不能回到書里,成為書頁的一部分,因為它們本來就是完全獨立的不同次元。
「小嬰兒的替身能力創(chuàng)造出的就是這樣的空間!而且,她的書中寫道,她確實在某人身上使用過這個能力!」
「喂露伴,你是想說,這樣的空間就和我用『瘋狂鉆石』修復(fù)的物體一樣,就算替身沒有被召喚也不會消失嗎?」
「是啊!孤栋榈哪樕喈(dāng)凝重。
一旁的承太郎若有所思。億泰撓撓臉,依舊一臉不解。
「那,露伴老師,這樣的話,是不是就是說承太郎先生被困在那個,什么……另外的次元空間里了?那樣的話啊,打破那個空間把他救出來不就好了嘛!
「問題就在這里啊,億泰君!箍狄伙@然也被自己的結(jié)論嚇著了,眼神顫抖,透出可怖感。
「要是那個被割裂出去的次元那么輕易就能被打破的話,承太郎先生早就應(yīng)該自己突破空間結(jié)界,解除隱身了!可是,現(xiàn)在完全沒有任何線索就表示——」
「完全獨立的空間,自己無法打破,從我們的視角也接觸不到嗎……」
喬斯達低聲道。他的眼神掃過停留嬰兒車的行道樹,沒有停留。
承太郎從樹下走出,來到離眾人更近的距離。
「原來如此,其它的次元空間嗎。這樣的話不管是完全透明化、無法觸碰眼前的物體,還是不能使用替身能力進行攻擊、發(fā)出的聲音不能被外界聽到,都能說通了。
「現(xiàn)在和我自己處于同一個空間的,就只有我自己而已吧。」
「現(xiàn)在和承太郎先生處于同一個空間的,就只有他自己而已吧?」
承太郎訝異地朝聲音的發(fā)出者看去。
仗助正捏緊了拳頭,好像快要噴薄出巖漿的火山。
對了,仗助這小子,說了什么「絕對要把傷害承太郎先生的家伙揍扁」之類的話。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也不能怪一歲不到的小嬰兒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
哎呀哎呀?磥硎欠e蓄了相當(dāng)多無處可以發(fā)泄的怒氣。
「也就是說,他不能和外界進行交流,不管是發(fā)出聲音還是用替身,應(yīng)該都不能讓我們察覺到對吧?」
大家都安靜地看著他,明白仗助所說的是正確的推論。
「那么承太郎先生……承太郎先生,不是都已經(jīng)一整天不能喝水,也不能吃任何東西了嗎!」
哦,對了。要不是仗助提醒,連承太郎自己都忘記了他有些輕微的脫水狀態(tài)。
「仗助君——對、對啊,如果能夠碰到塑料瓶或者食物之類的物體,承太郎先生一定會留下什么記號的!」
「連那種記號都沒有發(fā)現(xiàn)喲,那不是說承太郎先生這樣下去非常危險嗎!趕快想辦法先找到他然后幫他打破空間。
「呃,可是,要怎么做,畢竟我們現(xiàn)在完全看不到也摸不著他的位置……」
億泰拍了下腦袋瓜。
「『杜王町廣播電臺』!我說啊,要是我們讓電臺廣播一下,讓承太郎先生到一個指定的地方——」
「不,不需要。」
仗助鎮(zhèn)定下來。正在思考狀態(tài)的露伴和喬斯達也把眼神投了過去。
那樣的語氣,毫無疑問是想到了絕對能成功的解決辦法。
「喂仗助啊,那我們要怎樣才能找到承太郎先生呢?不光是這樣,還有空間的破壞方法,現(xiàn)在不也毫無頭緒嗎?」
「看向我也是沒有用的,」露伴向其余人搖搖頭,「小嬰兒也是第一次使用這個能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破解!
「我已經(jīng)知道了,不論是找到承太郎先生,還是幫他解除隱身狀態(tài)的方法!
「仗助君!趕快說說看!」康一臉上的苦惱也消失了,他滿懷希望地看向了人群中央的仗助。
對了,就是這個樣子。這種感覺。承太郎想道。
被所有人期待著,似乎能一往無前,擊碎所有阻礙的鋒芒。
如果這是一個「故事」,毋庸置疑,他就是將周圍的人凝聚在了一起的「主角」。
連承太郎自己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了目光。
「承太郎先生,你就在這里,沒錯吧!
少年如此冷靜篤定地說道。
一時間鴉雀無聲。
「……為什么這么斷定,仗助?」喬斯達冷不丁地問。
所有人都在期待他的回答。
「如果是承太郎先生,發(fā)現(xiàn)自己被透明化,無法在外界留下訊息,他會怎么做?」
「那當(dāng)然是……首先想辦法靠自己解開隱身。如果做不到的話,就會想方設(shè)法聯(lián)系我們!箍狄淮鸬。
「一點沒錯。可是就算想要聯(lián)系我們,剛才的信息也已經(jīng)證明了,他沒辦法主動現(xiàn)身,只能等待我們發(fā)現(xiàn)真相!
「嗯——。這樣的話,他會盡可能呆在我們會出現(xiàn)的地方!!」露伴恍然大悟地點頭。
「這個咖啡館!我們一般碰頭都會選擇這里,而且昨天也是約在這里和承太郎先生見面的!」億泰睜大眼,右手成拳,捶在了放平的左掌。
簡單,卻漂亮的推論。
承太郎摸了摸帽檐,嘴角不自覺地挑起。
那么仗助,接下來,你會如何解決這個不合理的「次元切割」?
如果是你的話,應(yīng)該能想到的吧。
仗助環(huán)視一周,從大家眼中收到了確認(rèn)的信號!脯F(xiàn)在,假如承太郎先生就在這個咖啡館的話,應(yīng)該就在我們周圍不遠(yuǎn)的位置。承太郎先生,你能聽到我們的對話吧?」
當(dāng)然。承太郎用誰也聽不見的聲音說道。
「剛剛在小嬰兒的書上確認(rèn)過,這個空間雖然會阻斷內(nèi)部對外界的交流,但外界的信號仍然能夠傳遞進去。也即,我們說的話、做的事,承太郎先生都能知道!
「那就沒問題了!
少年攥緊拳頭,屏住呼吸。
在承太郎看來,那是不能完全確定自身是否正確,但卻不愿退步的表現(xiàn)。
「承太郎先生,請聽我說。
「你現(xiàn)在所在的獨立空間,我們無法用肉眼看見,也不能觸摸。如果你正聽著的話,我需要你的幫助。
「那個空間是用替身能力削出的。它的邊界一定和替身能力一樣,是由『靈魂能量』構(gòu)成。也就是,它是可以依靠同樣性質(zhì)的『靈魂能量』,強行進行破壞的。
「只要積蓄大量的『靈魂能量』,一口氣進行爆破,一定能沖破『次元切割』的外界護壁!
少年深吸一口氣。
說出來,仗助。承太郎道。你可以下定決心。
「為此,我需要你的幫助——承太郎先生,請使用『白金之星』和時間停止的能力,攻擊空間的外壁。
「——就是說,攻擊你自身的肉龘體,把替身的力量全部打進身體里。」
所有人呆滯了半秒,而后醒悟。
康一像水源枯竭處的金魚,張大口難以呼吸般擠出一句:「那……那不就是讓承太郎先生自、自殺嗎!那樣攻擊自己,整個身體一定會全部炸毀的。
「……用這個辦法,的確有可能成功,」露伴捏住下巴,「一擊爆破嗎。本來,如果不是使用這種迫不得已的強硬辦法,承太郎先生有可能會被一直困在那個空間里啊!
仗助咬住下唇的一角。他在害怕。
讓承太郎先生自爆肉龘體,用這樣的方法脫離獨立次元。
怎么說,都是太冒險的方法了。
但是,不得不做。
「——相信我吧,承太郎先生!
「相信我!你在突破分割次元的一瞬間,我一定,我東方仗助一定,馬上用『瘋狂鉆石』治療你!
「不會有事的,承太郎先生!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哼。終于等到這一刻了啊。
承太郎就站在與仗助面對面,二米開外的位置。
在這里爆破,能量應(yīng)該不會波及其他人,他早已粗略地計算過。
白色風(fēng)衣的下擺傲立在空中。就算是要「殺死自己」的前一刻,承太郎依舊能秉持冷酷淡然的模樣。
——哪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不過是用「白金之星」打碎自己的肉龘體而已。相比較要在一瞬間找出位置,修復(fù)好這具身體的仗助而言,自己負(fù)責(zé)的「破壞」這一步驟根本不需要消耗任何精力。
只要相信對方就行了。
「承太郎先生,你聽見了嗎!如果你就在這里的話,相信我吧!」
這小子……承太郎笑笑。
真是無所畏懼。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的,到底是怎樣的話?
「『Star Platinum · The World』- !」
(『白金之星·世界』——。
在以毫秒計的時間里,瘋狂地將鐵拳光速擊打在自己身上。
總計落下了幾百,不,接近一千拳吧。
在時間停止期間,神經(jīng)也禁止了痛覺傳導(dǎo)。
只是大致在腦中計算,頭部、頸部、肩部、背部、胸部、腹部、腿部、足部。
身體的每個部分都被擊打到了。讓次元的結(jié)界變?yōu)樽畲嗳醯臓顟B(tài)。
肉塊會均勻地向四方?jīng)_去,完全散開,把這個空間一轟而散。
「然后,時間開始流動——」
空無一物的空氣中血肉四濺。
假如這個場景可以慢放百倍,在外者眼中所見的應(yīng)該就是這樣血腥的光景。
腦髓,眼球,腸或胃之類的內(nèi)臟?傊,就像進過混凝土攪拌機的人類尸體一般令人作嘔。
對于承太郎來說倒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激烈。
在神經(jīng)纖維被全部摧毀的情況下,身體連傳導(dǎo)痛感的基本機能都無法運轉(zhuǎn)。
即,在感覺到痛之前,全身就碎開成無數(shù)顆肉粒了。
眼前和頭腦中都一片空白。不存在的白光遮蔽了視野和思緒。
空條承太郎,死亡。
「『Crazy Diamond』- !」
(『瘋狂鉆石』——。
嘶喊聲伴隨閃現(xiàn)的替身使者隱去。
少年大口大口地喘氣。
剛才那一瞬的驚險,只有仗助自己徹底明白。
——假如不是眼光捕捉到了空間爆炸時濺出的第一塊碎片,再晚上幾毫秒。
此刻在眾人面前的就不是一臉平靜,完好無缺的空條承太郎,而是一堆噴泉沖出狀的肉泥了。
承太郎整理了一下衣衫。在這期間,康一、億泰、露伴和喬斯達才反應(yīng)過來,仗助的計劃完全成功了。
「承太郎先生——!您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幾位高中生和漫畫家老師激動地圍了上去,嘰嘰喳喳地要查看他是否安然無恙。
承太郎簡單和幾位打過招呼,便走向了喬斯達身邊的仗助。
他仍舊蹲在地上,依靠呼吸平復(fù)情緒。承太郎知道他并不是因為替身消耗了太多能量才顯得這樣疲憊。
「謝謝你,仗助。要不是你在的話,我恐怕沒辦法這么輕松逃離『次元割裂』的替身效果吧——喔!
他稍微降低魁梧的身軀,讓自己和少年保持同一高度,用懷抱穩(wěn)穩(wěn)接住了對方撲上來的動作。
哎呀哎呀?瓷先,被嚇得不輕啊。
「承太郎先生……」
少年的手死死抓住他兩邊的衣袍,肌肉暴漲,精神仍處于相當(dāng)驚恐的后怕狀態(tài)。
臉埋在他的胸前,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眼角濕潤地看著他。
「沒事真是太好了,承太郎先生……我……」
簡直就像害怕被丟棄的幼犬。
這可真是的。就算露出這種可憐兮兮的「puppy eye」,我也沒有什么好東西給你。
承太郎心軟地想,此時就應(yīng)該酷酷地摘下自己的帽子,給對方戴上。
可惜他并不能說服仗助換一個能夠帶鴨舌帽的發(fā)型。
于是,他轉(zhuǎn)而對他說:「為了表達我的感謝,我來請客,今天大家一起吃一頓大餐吧!
「吃什么都可以嗎!」仗助的眼睛立刻變得閃閃發(fā)亮。
「嗯!
「太好了!承太郎先生,我想吃那個特別高級的壽司餐廳,就在街角新開的那家……」
把后怕感甩開得一干二凈的少年給了他一個滿懷的擁抱。
溫暖而有力的。充滿新生的力量,噗通噗通,和鮮活的心臟一般。
被那種靈魂擁住的感覺,不論是誰,應(yīng)該都不會拒絕的吧。
「喂,大家聽我說!一會兒承太郎先生說請我們吃壽司——」
空條承太郎看著少年雀躍地奔向同伴的背影,心情頗為清爽愉快。
「怎么樣,仗助那小子。你很欣賞他嗎?」
承太郎轉(zhuǎn)過頭去,喬瑟夫·喬斯達先生正抱著小嬰兒,面帶意味深長的微笑。
「喬斯達先生,你不是也很喜歡那小子嗎?」
他往下拉了拉帽子,把溫柔喜悅的眼神藏在了陰影之中。
今天是值得用昂貴的壽司慶祝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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