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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這個腦洞最先來自于西方童話中美女與野獸的故事和魯迅先生中提到一種自己吃自己的蛇的腦洞的結(jié)合體,所以這個故事是美男與野獸的故事。故事的確是有點陰錯陽差的意思,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沒事別瞎腦補,咱們有事多溝通。不然因為自己瞎腦補什么的失去了愛人什么的,活該。
珍惜當下啊同志們。
內(nèi)容標簽: 虐文 陰差陽錯 悲劇
 
主角 視角
夙瀅
沈白

其它:美男與野獸,童話衍生,短篇

一句話簡介:基于美男與野獸的短預言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540   總書評數(shù):1 當前被收藏數(shù):2 文章積分:349,640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言情-古色古香-西方衍生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雜物箱|有的沒的小短篇分組
    之 美男與野獸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8872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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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告訴我不要想太多

作者:亓官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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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告訴我不要想太多


     。ㄗ樱

      有一游魂,化為長蛇,口有毒牙。不以嚙人,自嚙其身,終以隕顛。

      抉心自食,欲知本味。創(chuàng)痛酷烈,本味何能知?

      創(chuàng)痛酷烈,本味何能知?創(chuàng)痛酷烈,本味何能知?

      創(chuàng)痛酷烈,本味……何能知?

     。裣.浮生盡}

      青樹翠蔓,蒙絡搖綴。薄暮里金紅的日光斜穿過樹影,投下星星點點的光斑,如同零落的星子。

      這樣的深山老林里,唯一的小院就顯得格外突兀。遠處望去,院內(nèi)似乎是有架秋千,夙瀅便在秋千上斜坐著,兩條腿有一搭沒一搭地交替晃著,眼睛時不時往下山的路途飄一飄,似乎是在等著什么人。

      不知過了多久,窸窸窣窣之聲響起,山路上漸漸現(xiàn)出個人影,且愈來愈近。夙瀅見著人影,才放下心來,頭歪靠在秋千繩上,看著那人走近。

      “山主,”那人抬頭也看見了她,快走幾步走近前將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一股腦塞到她懷中,“這些可是夠了?”

      漫不經(jīng)心地抬頭望那人一眼,夙瀅才低頭一個接一個地抖開懷中的紙包,各種食物香氣倏然彌漫開來,又混雜在一起,鉆入她鼻中。

      夙瀅微瞇著一雙天生帶媚的細眼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已經(jīng)被這香氣熏得陶然不知所以,露出一口尖利的銀牙,“不錯,總算不枉我舍了那只雉雞救下你!

      夙瀅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笑得很可愛,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讓人忍不住想上前戳一戳。

      這句話說罷,她就已經(jīng)神游天外。素日清冷的姑娘每每懷捧著這些人間煙火陷入自己的思緒時候,便柔和了許多。她少有這樣溫和的時候,都要讓池安疑心這是否是一場夢境。

      只是明日,她恐怕又要鬧個地覆天翻了。

      池安在心里嘆息一聲,不去打擾她,自顧自地走到屋中收拾灑掃。

      夙瀅仍無意識地在秋千上蕩蕩悠悠,嘴里哼著含混不清的歌謠,“青山百歲蛇千年,捕來十里盡垂涎……長生四萬八千歲,自此九闕做神仙……九闕做神仙……”

      池安可以隱約分辨出那是山下傳唱的民謠,講述的是此地世代相傳的傳說。

      據(jù)傳山上有千年怪蛇,怪蛇名“尋”,能口吐人言,有異香。疾病者食之,可醫(yī)百癥;康健之人食之,可與日月同壽。

      歌謠中所指的那條怪蛇,就是夙瀅。

      ——他們怎么就不想想,我也只不過才勉勉強強熬過了千年光陰,怎么就能許得了旁的人千歲萬歲了呢?

      池安仍記得夙瀅說這話時,嘴角上翹,彎成漂亮的弧度,卻有什么緩緩從眼中滲出來,劃過頰邊腮邊,落入一襲青衣,了無痕跡。

     。皦m.情暗生}

      姑娘親啟:

      見字如晤。當日姑娘引路之恩,仆寤寐不敢忘。彼時甫一下山,行幾步得清溪,適幼弟來迎。念及約誓,仆雖憐胞弟,決不敢負約,故示雙親以輕重曲直,方得托付,供君驅(qū)使,愿效犬馬。

      再一次讀過信件,夙瀅抬眸望向灶房門。灶房里叮當碰撞之聲不絕,熟食的濃郁香氣從中絲絲縷縷漂出來,搔得她的鼻翼時不時微動。

      就著這香氣,夙瀅將手中信件折疊起來放入懷中,坐在秋千上蕩著一雙腿,沖著那邊喊道,“喂,你好了沒有?”

      “哎,就好,”隔著一扇門傳出個青年男子的聲音,不緊不慢地答她,“你再等等。”

      乖巧的一聲應后,夙瀅便沒了聲音,臉上浮起純?nèi)坏男σ狻?br>
      清夜悠悠,月色穿透樹林陰翳,照在癡鳴的知了上,歲月靜好。

      夙瀅幾月前曾看見個在山上迷了路的行商,徘徊整日不能出去。她心生同情,便現(xiàn)身指引。

      面對她的猝然出現(xiàn),行商雖然驚懼,卻也不曾失了行狀,只是向她一拱手道,“多謝仙人指點!

      彼時她回那行商,“不必言謝,我是有事情要你去做的!

      “仙人有什么需要小人代勞?”

      “你沿著下山的路一直走,遇到溪水時,便把你看見的第一樣東西送上來,當作你的謝禮吧!

      夙瀅是此間山主,終其一生不能下山。而山下溪邊有一顆果樹,結(jié)出的果子甘甜鮮美,她雖然垂涎,卻只能望梅止渴——她本來不過是想讓他把那顆果樹移栽上來。

      卻不想,那行商最后送上來的,是個叫做沈白的大活人。

      她還記得彼時看見長身玉立的青年男子站在籬落前,笑得一派溫和,雙手一拱,泰然彎腰,“姑娘可知道山上的蛇仙人在何處?”

      她被他那一身月牙白的衣裳晃了眼,下意識回道,“它就在這兒!

      她沒告訴他她就是他口中的“蛇仙人”。

      答完之后,她突然就無比沮喪。

      天啦,那行商竟然覺得自己的弟弟是個“東西”。

      她的果樹自然也就沒了著落。

      若說有什么還讓她比較滿意,那么也就是這個大活人勉強算是個好廚子了吧。

      在她這樣漫無邊際地想著的時候,那邊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招呼她過去。夙瀅的魂被烤肉香氣勾回來,“啪嗒”一聲從秋千上躍下?lián)湎蝻堊来髩K果頤。

      中途她突然抬頭望向沈白,帶著細屑的唇角彎起來,“你是真的不錯!

      少女眉眼細長,長了一副妖嬈的相貌,卻不是嫵媚動人的性子。她這樣眉眼帶笑,一時間煞到了沈白。沈白不自覺地伸手,把她唇邊碎屑拭去。

      夙瀅身子猛然后仰,睜大了眼睛斥他,“你做什么!”

      她神情似乎慍怒,臉上卻是悄然浮起薄紅。

      沈白摸著在胸腔里驀然失了節(jié)奏亂跳的一顆心,一時間無言。

      自自己上山以來,除了會在晝間見到那據(jù)說是能口吐人言的怪蛇,就只在夜間見過這偶爾灑掃的少女。沈白料想她也是被那怪蛇用騙自己上山的法子騙上來的。

      少女無邪可愛,相處這幾月來,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種沖動。

      他想要問問少女,待此間事了,她愿不愿意隨自己一同回家?

      他家中尚有薄財,養(yǎng)得起一個……二少夫人。

      {今宵.負良辰}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蒼色日光隱隱自云邊逸出。夙瀅仍坐在秋千上,卻沒做什么事情,只是在發(fā)呆。

      池安印象里每個沒有雨的日子里,她都是這樣在秋千上,從傍晚一直坐到天明。

      “山主,該歇息了!

      池安近前提醒,夙瀅才堪堪被他從漫長的回憶里拽出來。她仰頭看向池安,眼神有一瞬的迷蒙,隨后猛地一個激靈,眼神倏忽清亮回來,向他伸出雙臂。

      池安俯下身將夙瀅攔腰抱起,自若地將她送回臥房。出來帶門的同時,聽見她囈語般的吩咐,“明日不必進來!

      池安恭謹?shù)貞艘宦暋笆恰薄?br>
      夙瀅夜里是妙齡女子的形容,白日卻會化作外表猙獰的毒蛇巨蟒,這于池安來說并不算什么秘密,真正讓他在意的,是明日即將響起的聲響。

      在門外他無從得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能聽到她在里面的嗚咽與一聲高似一聲的痛呼。每每問及,她只推說是蛇蛻,可彼此都明白,若只是蛇蛻,又怎會讓她疼痛若此。

      而真正的原因,想必夙瀅并不愿他知曉。這世間諸人諸方諸多往事,本就不足為外人道。

     。皦m.雨欲來}

      沈白的廚藝的確很是不錯。山肴野蔌,俗物奇珍,都能教他做得別有風味。

      夙瀅又素來貪饞,幾無不可入腹之物。是以沈白著實不曾想到她會反胃成這般模樣。

      無奈地看著夙瀅扶著墻角吐得面色發(fā)白,渾身無力,沈白半是心疼半是不解,“明明只不過是碗蛇羹,怎么就成了這樣?”

      夙瀅又是“哇”的一聲嘔吐出來。當日他上山來恰是暮色四合,見到自己這般模樣,便以為自己也是同他一樣,被怪蛇騙來的凡人。她看他一副篤定模樣,也就懶得糾正,將錯就錯了下去。

      夙瀅白日里做他敬畏懼怕的山主尋蛇,夜里便是他眼中貪吃的懶丫鬟夙瀅。他不知原委,可以隨意烹調(diào),她卻不能心安理得地食同類血肉。

      沈白在她身邊一邊撫著她的背幫她順氣,一邊無知無覺地絮絮叨叨,“蛇羹這等美味,你卻無緣享受。本來我還想到時誅了那尋蛇,把它做給你……”

      夙瀅一驚,脫口問道,“你說什么?”

      沈白仍無所覺,自若接口,“我說本來還想到時誅了那尋蛇——”

      “你口中的那‘尋蛇’就是白日里那蛇不錯吧,”夙瀅突然出言打斷,“你想殺了它?”

      沈白沒覺出這樣的問句有何不對,坦然答道,“是!

      白日里對待她的恭謹之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在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輕蔑。

      夙瀅心一沉,她雖然饞,卻還不至于以自己為食。

      聽沈白的語氣,想必是籌謀已久。

      夙瀅猛然發(fā)覺,或許這個被自己的兄長誤送上山的人,是不愿意留在這里的。

      夙瀅艱澀開口,“你,你是不是不愿意留在山上了?要是這樣,我去同它說,它還是很好說話的……又不會強賴著不要你走!”

      說到后來,夙瀅幾乎是要急得哭出來。沈白卻沒覺出異樣,仍在自說自話,“許是這普通蛇肉腥氣太重你不喜歡,但是它身有異香,毫無腥臭之氣,你必然是會喜歡的!

      他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那尋蛇雖然據(jù)說能口吐人言,卻終究是個畜牲。

      夙瀅急急地打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不吃!蛇肉哪里有那么好吃,你不要再說了!”

      看見她的動作,沈白倏忽安靜下來,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又何必這樣!

      即使是用手擋住了耳朵,他一本正經(jīng)的聲音還是清晰傳入夙瀅耳中,“即使是蛇肉難吃,但是,‘長生’可好吃呀。”

      最后這一句話出口,夙瀅一顆心不住下沉,手也慢慢放下來垂在身側(cè)。

      笑聲驀然響起,夙瀅轉(zhuǎn)過身來看向沈白,眸光盈盈,其中光澤幾欲落下,“你說得不錯!

      真正美味的自然不是蛇肉。

      而是長生。

     。裣.自難忘}

      夙瀅不良于行,每在折騰過后,屋里的一片狼藉,要煩勞的又是池安。

      池安早已養(yǎng)成了不多問,不多看,不多聽的習慣。

      是以夙瀅白日里的嗚咽他權(quán)當過耳風聲,至夜收拾時所見的干涸血跡也只作沒看見。

      他只消把這里處處打掃干凈,其余事情,不必細究。

      按夙瀅的話說,他不過是她順手救下的小蟲子,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管那么多閑事做甚。

      池安深以為然。他知道的事情已經(jīng)夠多。他知道在自己之前也曾有個人在此間常住,也知道夙瀅對那人感情復雜,不過這都與他沒什么關聯(lián)。

      人最貴是本分,他被夙瀅所救,不致死于山中妖物手中已是萬幸,自然該在她這個恩公面前謹言慎行,又何苦來去問些她不愿提起的過往,自找沒趣。

      除了有時夙瀅主動提起,他也全當作個故事來聽。

      如同此時,夙瀅又盯著他看了許久,緩緩出言,“你果然還是與‘那個人’很像!

      池安也不分辨,順著她的話笑說,“是是是,我與他很像。”

      她口中的“很像”,仔細說來也就是同樣都有眼耳口鼻,雙手雙腿。他也是在后來才得知這讓人啼笑皆非的論斷,不過仔細想想也能很快釋然,禽畜觀人,亦如人觀禽畜,分辨不出什么不同。

      這么看來,她看每個人都像是那個人了。

      他用這話問她,夙瀅果然點頭,沒什么波痕的眼睛坦率看他,“是啊,自兩年前他下山后,又曾有三百一十八個人先后上過山,有近二百人都像是他!

      而其余的百數(shù)人,則是女子。

      聽見夙瀅這么說,池安倒有些可憐她了,“那如果有一日,他真的上山來,豈不是相逢應不識?”

      彼時夙瀅正坐在秋千旁的石桌上,用手晃著秋千,讓它前后擺動。聽見這句,她的動作一頓,隨后便是一聲貌似釋然的嘆息,“不會!

      才不會。

      池安疑惑抬頭,正好對上她顯出濃重悲哀的清透眼神,“只要還活著,他就再也上不到這里來了!

      {前塵.相思誤}

      俗言道不知者不罪,夙瀅沒辦法因為沈白有想要殺了她的想法就先下手為強,可她也同樣不能毫無芥蒂地繼續(xù)與他相處下去。

      是以次日白天,化成了蛇形的夙瀅首次到他面前開口,“我知曉了你并不愿意留在這兒,你這就打點一下,趁著天色還明趕快下山吧!

      夙瀅心中想得其實很簡單,不可見欲,使其心不亂。她想也許讓他再也見不到自己,便也想不起所謂的長生事端。被當作食物的感覺著實不好,甚至她都能想象到自己身上沾滿油鹽醬醋的氣味,并不如曾入她口腹的那些食物一樣令人愉悅。

      她不想成為他餐桌上的一道菜,便只能讓他離開。如果她現(xiàn)在舌尖的美味要用命來換,她又怎么敢貪戀。

      沈白乍一聽見怪蛇說話,先是一驚,先前他只以為眾口相傳“尋”可口吐人言的事情不過是以訛傳訛,卻不想竟然確有其事。

      驚異過后,才有巨大的狂喜涌上心頭。他想起夙瀅曾說過的“我去同他說”,他以為不過是夙瀅的一時意氣,卻原來不是信口開河。

      然而在這驚喜以后,他卻想起了除自己外的另一個人,脫口便問,“如果我可以下山去,那么夙瀅姑娘呢?”

      沈白滿心以為既然這怪蛇肯放她下山,那么放夙瀅下山也不是什么為難的事情。不料怪蛇陷入沉默,許久才答,“她不會隨你下山!

      想了想,巨蛇又補充,“……你還是趕快下山去吧,今日過后,你們再也不會有見面的機會!

      夙瀅說完這句話,心里輕微地舒了一口氣。

      這世間有些人,注定是以心相許易,以身相許難。無論沈白怎么討厭“尋”的猙獰模樣,至少對“夙瀅”還是有著三分真心。

      她是感念著這份情意的。只是沈白對夙瀅的情意恐怕抵消不掉他對怪蛇的厭惡畏懼。既然如此,她不如盡快放他下山,自此黃泉碧落,永不相見。

      也能把她這初萌的情心,按熄了苗頭。

      只是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她說過“你們將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一句話后,沈白神情有片刻恍惚。

      而他眼神清明起來的同時,雙手緊握成拳,捏得指節(jié)發(fā)白。

      “那么我就不走了,山、主、大、人!边@一字一字咬得極重,沈白抬頭,直視兀自吐出深紅信子的巨蟒,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變得幽深。

      夙瀅一顆心才是真正墜入萬丈深淵,肅然重申,“你就是留在山上,也再也見不著她了!”

      ——即使這樣,你還是要留下來?

      “我愿意繼續(xù)留在山上,供仙人驅(qū)馳。”他說得篤定,夙瀅的心卻是一寸寸涼了下來。

      原來,即使是夜里有著凡人樣貌的自己,也只不過是個幌子啊。

      看來“長生”二字的確美味,為了這份子虛烏有的奢望,他沈白也算得上是苦心孤詣。

      {今宵.長相思}

      夙瀅發(fā)作得越發(fā)頻繁,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三次了。

      池安推門進屋,看見躺在地上大汗淋漓的夙瀅,搖搖頭將她抱起,朝屋外走去。

      與以前沒什么不同,新新舊舊的血跡遍布地上,濃郁的腥氣刺鼻且久久不散。

      夙瀅渾身冰涼,即使是對于蛇來說,也是過于冷了些。池安知道其實裙下的斑駁血跡更比屋中地上的縱橫交錯夸張恐怖,但還是視若無睹。正如許多事他不該看不該聽,也有許多事根本容不得他置喙。

      只是沒想到這次是夙瀅主動開了口,聲音還帶著明顯的無力感,“池安!

      池安垂下眼睫隨意應道,“哎!

      她猝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拉下來,唇湊到他耳邊噴出微涼氣息,“傳言‘尋’的肉質(zhì)極其美味食之可得長生,你要不要試試?”

      池安動作一頓,低頭看向笑得虛弱,似乎他一放手就會被風吹跑的夙瀅,把她放到秋千上擺穩(wěn)才騰出手在她腦門輕敲一記,“說什么傻話!

      夙瀅不回答他,直起身來拉住秋千繩,唇角慢慢上勾成莫測弧度。

      {前塵.因緣錯}

      即使早就有了會被沈白偷襲的覺悟,夙瀅還是在尖刀插進身體時沒忍住落下淚來。

      這世間最尷尬,莫過于明明已經(jīng)知曉結(jié)局,卻還是期盼轉(zhuǎn)機。

      她是妖身,這看起來也不算鋒利的凡鐵匕首也根本傷不了她,只能帶來鈍鈍的痛感。

      與她心上的痛感別無二異。

      怔怔看著并沒穿透多少皮膚的匕首,夙瀅方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被沈白捅了一刀,不是自己的幻想。夙瀅忽地轉(zhuǎn)頭,露出一口森森尖牙。

      血霧瞬間彌漫開來。

      “長生真這么好?”她復轉(zhuǎn)過頭看向不可置信的沈白,幽幽地,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巨蟒音色清甜,與當日沈白聽到的粗嘎沙啞的聲音不同。

      那是夙瀅的聲音。

      即使是這樣有些陰沉沉的語氣,也能讓他想起大風過時風鈴搖動的聲音。

      一個他難以置信的想法在他心底成型,似乎有什么浮出水面。

      沈白想到這個可能,眼神瞬忽變得驚痛“……夙瀅?”

      “你快!

      迎接他的是驟然而至的的巨大蛇尾。

      夙瀅一尾巴擺出去將沈白掃倒在地,竟然患了癡癥般低聲哼唱起來,“青山百歲蛇千年……捕來十里盡垂涎……”

      青山百歲蛇千年,捕來十里盡垂涎。

      長生四萬八千歲,自此九闕做神仙。

      青山老時我未老,妖鬼滅時我延年。

      哪有秋冬與春夏,管甚滄海與桑田。

      夙瀅雖然不下山,卻一直都知道山下的這首歌謠與有關她的傳言。在這之前她并未當作一回事,畢竟傳唱的人于她而言,無不是柔弱不堪。

      那時她沒想到的是,這樣脆弱的人,也是能重傷她的。

      傷在心上,痛更甚于身體發(fā)膚。

      再怎樣說,這丑陋兇惡的蛇怪皮囊下,還是赤|裸裸的少女啊。

      夙瀅又是一尾風掃在沈白身上,不及沈白反應又將他卷起到眼前,直對著它銅鈴般巨眼,“你看這長生的滋味,是好也不好?”

      可沈白在它第一下甩尾時,就被打暈了過去,又怎能回答。夙瀅看著被她兩下就打得奄奄一息,不省人事的沈白,涌上粘稠的無力感。

      即使到了這種地步,她還是不忍殺他。

      她又恨起他——明明是準備了幾個月的籌劃,怎么又偏偏這樣沒打算。長生又哪里有那么……易得了?

      怎么就不準備得充分一些。

      夙瀅想,她反而心疼起想吃自己肉的人,這才是荒謬了吧。

      人間有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看著已經(jīng)被抽得軟綿綿的沈白,夙瀅忽然覺得疲倦。他傷自己,她會疼;傷了他,她還是疼。

      這疼來得毫無緣法,夙瀅想,罷了,他已經(jīng)成了這般模樣,就放了他吧。

      他已全身經(jīng)脈盡斷,叫人帶下去以后就再上不得山來,而自己,仍是永生永世守在這山上。

      自此黃泉碧落,永不相見。

     。裣.眾生相}

      “池安。”夙瀅的聲音在靜寂深夜里響起,如一陣風般輕飄飄地出來,教池安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既然都決定做這樣的事情了,又何必遮遮掩掩。”

      黑歔歔的陰影里走出個手持尖刀的人影,正是池安。

      池安沒想到這么快就已經(jīng)被她發(fā)覺,估量如何才能從她面前逃跑,卻發(fā)現(xiàn)她根本沒有動手的意思。

      她仍然如同往常一般,坐在秋千上悠哉悠哉地晃著腿。坐在秋千上時,她的確不像個不良于行的人該有的樣子。

      這夜沒有太明亮清澈的多情月光,只有遠遠站著的池安與坐在秋千上的夙瀅。

      夙瀅遠遠地看著他,多少有些漫不經(jīng)心,眼角上挑的眼睛帶些懶散的光澤,“你也是為了我的血肉而來?”

      池安冷靜看她,沒點頭也沒搖頭,只讓夙瀅自說自話。夙瀅看起來也沒有與他對話的意思。

      雖然只是短短兩年,他對夙瀅其實了解得已經(jīng)足夠透徹。

      “池安吶。”

      夙瀅輕輕嘆了一口氣。

      池安身體緊繃,生怕夙瀅突然發(fā)難,卻在下一刻聽到她的聲音。

      清冷的,平靜的。

      “即使再生氣,我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動不了你了!

      池安徹底放松了下來。

      他知道,夙瀅說的是真話。

      “池安吶!

      夙瀅又重復一遍他的名字,輕得如同一聲嘆息。池安對上她雙眸,里面已經(jīng)全然是空茫之色,“‘長生’二字,當真可抵得過美食佳肴?”

      這滋味,就真的能讓你們不懼艱險,不擇手段?

      她說,“他也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不,”池安終于開口回答,聲音干澀,“我不要長生不老!

      “我只是想要救一個人!

      “你要拿我的肉,去救什么人?”

      “至親之人。”

      于是夙瀅“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好,我答應你!

      “我活不了多久了,”夙瀅抬頭望向西沉的星子,神色寂寥,“我很怕疼,你能不能等我死后再動手?”

      這聲音有些飄忽,如游絲般,似乎一陣風過來就能把它吹散。

      池安一陣沉默,片刻以后才答,“好!

      池安早就知道夙瀅說的不是假話。長至地上的暗青裙幅已經(jīng)遮不住自她腿上汩汩流出的殷紅血液。他其實知道她不良于行的真正原因——夙瀅的下半身骨骼,已經(jīng)被她自己全然咬碎。

      池安沒有刻意去打聽,可他又不是瞎子傻子。他看見過她偶爾露出的腳踝是森森白骨,也能在抱起她時感到她腿部嶙峋干瘦的觸感。

      她問他們“長生的滋味可好”。

      他們無人應答,她便親自品嘗,咬碎自己的血肉,要嘗出“尋蛇”的味道,要嘗出“長生”的味道。

      他都知道的。

      池安還記得兩年前沈白被山上的樵夫送回府中時,明明處于昏迷之中,卻還是聲嘶力竭地喊,住口,不要再吃下去了。

      兩年前那日,夙瀅當著沈白的面……自自己身上撕下一大塊血肉,吞了下去。

      血氣瞬間彌散開來,她眼中墮淚,字字泣血地問他,“沈白,這長生滋味,是好也不好?”

      是好也不好?

      于是在沈白離開的后來,他知道或不知道的時候,夙瀅瘋子般啃食自己身上的皮肉,仿若不知疼痛。

      可是又怎么會真的不知疼痛?

      創(chuàng)痛酷烈,如何知其本味?

      唯苦澀爾。

      而這時夙瀅卻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笑得像個孩童,“池安,你陪我聊聊吧!

      池安心中有些惻然,遠遠地看著她,“好,你說!

      聽見他這應答,夙瀅反而不知道從何說起,只余清淺的呼吸聲。

      半晌,她才突兀地開口,“你是本就為找我而來呢,還是被我救了以后才臨時起意?”

      “本來只是想碰運氣,不想恰好被你救了!

      “呵,”夙瀅輕笑,“那我這個人救得還真不值當!

      池安也笑,“救都救了,還談什么值不值!

      于是兩人便都沉默下來,一同看晦朔交替之際,大片大片灰撲撲的云。

      又是好一會,夙瀅的聲音才淡淡響起,“你說得不——”

      之后便再沒了聲息。

      不對?不錯?夙瀅究竟想說什么,池安已無從得知。

      月落星沉,晨光自天邊一分一分透了出來。

     。罄m(xù).費思量}

      消失了兩年的沈家大少爺一大早就回府了,風塵仆仆,每一根發(fā)絲都寫著疲憊。

      甫一進門,沈池安就扔給家丁一個油紙包扔給家丁,急切地吩咐,“快去把它炙熟喂給二少爺!

      家丁應一聲是退下,池安便癱在了椅上。

      兩年前沈池安外出經(jīng)商,回鄉(xiāng)途中在一座山上迷路久不得出,忽有一人聲指點,他欣喜抬頭,卻看見一條形容丑陋的尋蛇。

      尋蛇替他指明方向,要他將在山下溪邊第一眼看到的東西作為謝禮送上去,下山后卻發(fā)現(xiàn)溪邊除了一枯枯木別無他物。

      它要的怎么會是一棵枯木。他冥思苦想,終于在下一刻抬頭看見焦急尋來胞弟的一瞬明悟,原來它要的是自己的弟弟。

      回想起它托付自己的同時吧咂嘴的情形,他心中慌亂,將事情與沈白全盤托出,想勸他逃走,沈白卻不以為意,只說,“哈,既然是“長生蛇”的要求,我上去就是。最好是我能殺了這禍害食其肉飲其血,最壞也不過是被它吞食。”

      于是沈白上山。幾月后經(jīng)脈盡斷的沈白被個過路的樵夫撿到送回,彼時他尚在昏迷,昏昏沉沉胡言亂語,不時叫著類似于“尋”的發(fā)音。

      這樣的沈白藥石罔醫(yī)。他不由想起那條尋蛇。

      于是沈池安上山,一待就是兩年。

      “大,大少爺!二少爺不肯吃下那東西!”仆從匆匆來報,沈池安只得過去查看。

      屋里一片濃郁的食療香氣都蓋不住的異香。走到近前時,池安看見沈白緊緊盯著瓷碗,仆從將湯汁盛好挨著他的唇,他卻死咬牙關不肯張口。

      池安接過瓷碗,直視著沈白的眼,“夙瀅死了!

      沈白聞言目眥盡裂,喉頭蠕動卻發(fā)不出聲來,只有微弱的氣息滾動,“夙,夙……”

      池安趁機將湯汁強灌進他口中,引起沈白一陣嗆咳。沈白勉力睜大眼睛怒視池安,卻一會就失去了焦距。

      終于是落下淚來。

      {尾聲.空余恨}

      日子一日一日地過去。

      沈白也漸漸好了起來。

      池安每日都去看他,見著了卻又總是相對無言。

      “好好將養(yǎng)!背匕舱f。

      沈白心不在焉地應下,“哦!

      直到一日,沈白突然說了句“哦”以外的話。他說,“哥,我是真的不曾想過夙瀅就是尋蛇!

      上山之前,他以為尋蛇是要以他為食,抱著大不了同歸于盡的心思;后來他遇見夙瀅,于是想要活著殺死尋蛇,帶她一同下山,甚至還打起了“長生”的算盤;再后來那尋蛇讓他離開,可是他卻見不到了夙瀅。

      他又以為夙瀅是被它吃了,于是一廂情愿地為她報仇……他獨沒想到的是,夙瀅就是尋蛇。

      夙瀅不肯告訴他,許是怕他會因此厭惡她——可她怎么就不知道,他這樣喜歡她,她在他心里的分量遠比她想象中的重啊。

      于是各自異夢,最終走到這樣無法挽回的地步。

      也許世間多得是有情無緣,有緣無份。

      最終也不過是塵歸塵,土歸土。無論是萬般情意還是諸多怨恨,都將與時光一同消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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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媽媽告訴我不要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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