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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月上中天,難得一個晴朗的平安夜,本應該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大好場景,慕明卻剛和女友分手了。
前女友是慕明被父母逼著相親認識的一位姑娘,兩人為了清凈勉勉強強地相處了一段時間,但實在是性格不合,就在慕明要提分手的前一天,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綠了一個多月。
本來倒沒有多難受,但是逢著街上都是一對一對情侶的夜晚,慕明突然就生出了一種顧影自憐的可悲感了。
遂一個人躲進酒吧。
“一個人買醉呢,帥哥?”身后驀地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故作矯揉的調笑語氣差點沒讓慕明一口酒噴出來。
慕明猛地回頭,看見來人時瞬間感覺頭大了一圈,于是語氣里便摻進了幾分不耐煩:“有事?”
“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了啊,你也太狠心了吧!痹掚m這么說,桑傅卻是從容地在他身旁坐下了,又悠哉地向侍者點了杯。他向對方指了指慕明,“小哥,這杯記這人的頭上啊!”
慕明冷笑了一聲:“我說不能,有用嗎?”
“你倒是很清楚我的嘛!鄙8档偷偷匦α艘宦,倒沒在意慕明刺人的語氣,“聽說你失戀了,怎么這次都沒有堅持下兩個月?”
呵呵噠,這廝的消息居然這么靈通。
慕明斜覷了他一眼:“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哪有啊,”桑傅仍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我這不是知道消息就趕過來安慰你嗎?慕明,失戀嘛,沒什么,人要向前看,畢竟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遠方的茍且……”
慕明嫌棄地將他推遠了些。瞧瞧這人都說的什么鬼話?!
見慕明不想搭理他,桑傅尷尬地抿了口酒,沒再出聲了。兩個人保持安靜地喝了會酒,直到結束了杯中的最后一口,桑傅才轉過臉,直勾勾地盯著慕明的側臉。
“喂,都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你看我怎么樣?”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睛亮的駭人,卷長的鴉青睫毛不安地輕顫著,眼里倒映著時藍時紅的綽綽光影,仿若黑夜到來前一抹晶亮的流霞,撓的人心口發(fā)癢。
空氣有那么一瞬間凝滯了。
慕明猛地收回視線,下意識連忙往回扯被對方揪住的衣擺,“說了多少次,我不搞同性戀!”
桑傅的眼里的光便黯了黯,“那你現(xiàn)在喜歡我嗎?一點點也行……”
這人真是怎么也說不通,慕明重重地放下手里的酒杯,“真拿你沒轍!行了行了,酒也喝完了,你快回家吧,我要走了。”
“不許跟著我!彼麄冗^頭,冷邦邦地扔下了這么一句。
大街上的節(jié)日氛圍正濃,人來人往商場門口傳來了“jingle bells,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的圣誕曲。慕明一個人走在冷風中,有些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
“那你喜歡我嗎?一點點也行!鄙8档哪蔷鋯栐挭q在耳畔回響著。
真是麻煩。
慕明,你剛才居然還遲疑了。
帶著某種逃避的心理,慕明告訴自己是無暇去想這些的,畢竟作為一只銀行狗,他太忙了,忙到無暇顧忌還有桑傅這個人的存在。不過他也想多了,因為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桑傅都沒出現(xiàn)在他面前。
直到新春后的第一個工作日,慕明才終于見到了他。
在斷斷續(xù)續(xù)下了將近一周的雨后,那天是一個難得的晴天,盡管寒風依舊刺骨,但暌違已久的陽光終于讓人感到些許舒適。
彼時慕明和客戶約在了咖啡館見面,桑傅非常戲劇化地出現(xiàn)在了他們隔壁一桌——他的對面坐著一位非常年輕漂亮的女性。
二人有說有笑著,看起來是非常般配又養(yǎng)眼的一對。桑傅不僅時不時沖對面的姑娘溫柔一笑,還非常貼心地為對方將耳畔的一縷頭發(fā)捋到耳后,臉部線條柔和的不可思議。
如此充滿溫情的一幕,慕明卻無心欣賞。由于對委托購買的理財產(chǎn)品不夠了解,客戶一直在詳細地詢問慕明。慕明幾乎用上自己八成的克制力將自己幾乎要飄過去的視線重新挪回到客戶身上,以此保持他的專業(yè)度。
等好不容易結束和客戶的對話,桑傅早就不知道和那位女士又跑去哪里約會了。
“我喜歡男人。” 慕明不由地想起桑傅曾說過的這句話。
他總是會被桑傅的神出鬼沒以及無人能及的纏人功夫弄得氣急敗壞。終于有一次他受不了:“你去找個女朋友,去談戀愛,去旅游,去游山玩水,只要別來煩我了好嗎?”
“可是,我喜歡男人!鄙8狄矝]生氣,就那么嬉皮笑臉地看著他。
慕明直覺桑傅是在不動聲色地意有所指,卻又驚訝于他的坦誠,當下反而有了種“果然如此”的釋然。不過他還是愣了愣,才道:“……那你就去找個男朋友啊,別再纏著我了,就行……”
擦,說好的喜歡男人呢?騙子!
慕明莫名地煩躁了起來。
。
桑傅不知道是抱著什么心情跟著進了慕明家的。
真是沒骨氣,都被冷眼以待了這么多次了,他居然還是忍不住往上貼。他心道。
慕明是在家樓下?lián)斓缴8档。他回到家時已經(jīng)快七點了,透過小區(qū)樓下昏暗的路燈,他看見有一團不明生物蜷縮在轉角處的花壇旁邊。還沒走近,不明生物體驀地抬起頭,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是桑傅。
“你終于回來了。”他委屈地看著他。在寒冷的室外待得太久,他的眼里好似染上了一團氤氳已久的霧氣,濕漉漉的眸將他那么一望,慕明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咳……你找我有事?”
咕嚕嚕嚕!橙说亩亲娱L長地叫了一聲。
“我餓了。”真是理直氣壯的控訴。
真是的,真是拿他沒轍。
慕明無語地轉過身打開了密碼門,“走吧,上樓吃點!彼硎股癫畹馈
慕明覺得自己剛剛肯定是傻了。算了算了,就當作是做場好事罷了。
不過他忘了家里早已沒剩什么食材了。年底沖業(yè)績的關頭,他幾乎每天的晚餐都是在外面解決的,也忘了及時補充家中存貨。慕明思考著打開了冰箱,好在冷藏柜中最后還剩了半袋掛面和幾個雞蛋。
“那邊的,雞蛋面吃嗎?”
桑傅從進門開始就有些拘謹,聞言他朝廚房的方向歪了歪頭:“好啊!都行啊,只要是你弄的我都不挑的。”
慕明抽了抽嘴角,自動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話。
“吃完你趕緊滾回家!”
桑傅眨了眨眼,嘴角一抹狡黠的笑意閃過。
半個小時后。
慕明目瞪口呆地看著對面的人風卷殘云般地將碗里的最后一口湯席卷而空,而自己才剛吃下半碗而已。
“唔,真好吃,還有嗎?”桑傅擦著嘴,意猶未盡地問道。
“你還餓?!”慕明已經(jīng)把剩下的面條都煮了,大半都盛給他了,然而桑傅還在念叨著沒吃飽。
騙人吧?這貨在騙人吧?!
卻見對方乖巧地點了點頭 ,眼里滿是渴望之色。
“……沒了,我都下完了,”慕明有些干巴巴地回道,“要不你自己找找廚房柜子里還剩下什么吧……”
桑傅順著慕明指的方向打開了廚房上方左手邊的櫥柜。
“哎?正味麥片,這是童年的味道啊,慕明,你居然還有在吃這個?”像是找到了什么共同點,他的語氣里是止不住的興奮。
然而一撕開綠色的包裝袋,桑傅僵住了。
誰能告訴他這是什么情況?
胃里的酸液在這一刻好像開始劇烈涌動了,似乎下一秒就要順著他的咽喉往上沖。
“慕明!”
“你怎么這么惡心啊艸!”
慕明不明所以地接過對方滿臉嫌惡地塞進他手里的東西。低頭一看,只見那被撕開的口間隱約連綿成了一張白色的網(wǎng),網(wǎng)上有一只胖乎乎的蟲子正一扭一扭著,似乎在向他們打招呼。它的通體雪白,惟有頭部一點黑。在細密的網(wǎng)間,它的身下還枕了一片米黃色的麥片,因為冷空氣突然傾入,小白蟲的扭動變得劇烈起來,它甚至不適應地將自己蜷曲了起來。
說實話慕明心無波瀾,但是——
“你看你看,都長蟲子了!你這個惡心的男人!你這是哪個侏羅紀時代買的。。!”
耳邊是桑傅喋喋不休的吐槽聲,因為受了刺激,他的聲音還有些發(fā)抖。
“啪嘰”一聲,慕明面無表情地將手里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端的是無比冷漠、無情、又惆悵。
“別吵了,惡心你還不快點扔!”居然還跑過來拿給他看。
“……”
“還是說,你喜歡這樣的高蛋白,想好好欣賞?”慕明露出了一個意味難明的笑容。
“你別說了,我——嘔——”這句話就像一個開關,桑傅終于沒忍住嘔了。
“混蛋。!別吐地上!……喂!也別吐到你自己衣服上。
一番雞飛狗跳之后,從廁所洗完澡出來的桑傅連臉都白了一圈。
“洗干凈了?”
桑傅人還沒說話,肚子倒是又先響亮地叫了好幾聲。
“……你餓了!
“嗯,都吐干凈了,我餓死了!
“呵,誰讓你剛才非要暴飲暴食?”慕明諷刺道。
在打掃的這期間里他可算是想通這廝之前鬧著喊餓是為什么了,分明是賴著不想走,真當他想不到?
“是這個原因嗎,都怪你的麥片好么?”桑傅抱怨道。
“對,都怪我,你就不該來找我,你去找的你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啊,”桑傅這下笑出了聲,“你吃醋了嗎,明明?”
“吃個鬼!別瞎叫我!你離我遠點,大老爺們的靠這么近……”慕明往后退了退,神情頗有些不自然。
真是個別扭的人。
桑傅知道他那是沒跨過心里的坎呢。但沒關系,他很快就能想通了。
桑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將一瞬看向地面的視線重新轉回了慕明的身上。
嗯,時機來了。
“慕明,我……”他裝作急切地往前走一步,腳下便順勢那么一滑,眼看就要摔下去了,慕明卻已眼疾手快地挾住了他的上半身,下意識驚道:“地上還沒干,你小心點!”
二人以一種別扭的姿勢糾纏在了一起,慕明的手肘用力錮著他的腰上,右腿抵著他的左腿,想要避免他因為無法著力而重新摔下去。桑傅便借著慕明的力慢慢地站直了些,然后,他猛地抱住了他。
“慕明,下午那是我親妹妹!鄙8悼吭谀矫鞯亩陷p聲說道。
“……我又不在意,快松手!”
“可我在意!庇质且宦曒p如呢喃的低語。
“什么?”
“可我在意你的心情啊……”
也不知道是因為被嚇到了還是怎的,慕明居然一直怔怔的忘了松開扶住他的手。
這可真是個大好的機會。
于是桑傅從他的脖間抬起頭,然后,不容分說地吻了下去。
欲情故縱,若即若離,以退為進……老妹教的這些招還挺好用。
其實下午他早就在咖啡館內看見了門外要進來的慕明,便順水推舟地和妹妹故意做出了那副親昵的模樣。之后他們也的確提前離場了,但他后來又獨自偷偷回去了。在慕明看不見的角落里,他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站起身,在送走了對面的中年男人之后,慕明無意識地轉過頭將視線投向了隔壁的空桌,以及他先前坐的那個位置,在發(fā)現(xiàn)沒人了以后,慕明神情難辨地垂下了頭。
那分明是在意的模樣,盡管這個別扭的男人還沒發(fā)現(xiàn)。
嘛,先動心的總是會辛苦些的。他倒是甘之如飴。
一番漫長的耳鬢廝磨之后,桑傅緩緩地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別扭的家伙不住躲閃的眼神,他終于笑出了聲。然后他再次低下頭,于慕明那泛紅的唇角上,最后輕輕烙下了一個吻。
唉,他才真是,“真拿你沒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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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后半情節(jié)來源于本人拆麥片拆出蟲子的真實經(jīng)歷下的惡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