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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闊別多年,遠坂凜再次回到小時候居住的老宅。陽光透過暗黃的窗印了一室斑駁,將那不變的陳設與腦海中重疊。飄散的塵埃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涌進她的身體,刺痛著她。
那之后究竟有多久沒有回來過?5年?8年?還是10年?或許是更長的時間,她失去了父親,遺失了母親,離開了這個充滿回憶的家,住到了那個人的房子里。明明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可是當拂過房間里的物品時,那些記憶卻歷歷在目。
遠坂凜靜靜的打掃著房間內的灰塵,用浸泡過消毒水的抹布細心的擦拭著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似是要回到那個紅楓零落的秋天。她將暗紅的簾換上,遮住窗外刺眼的潔白,逆著昏暗的光,點亮了燭臺的焰火。她瞳孔中迸發(fā)著不一樣的光芒,原本略顯蒼白的面龐也不知是因為提早點亮的燭火還是那不受待見的陽光映襯的泛了紅。這樣或許那人會更加喜歡,那個笨蛋總是希望她的身體能健康些,即便是為了那不可言語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她回到這里已經五天了,距離約定的期限不過短短幾刻鐘,卻似乎比那逝去的五天還要難熬。生疏的煎著牛排,遠坂凜嘗試著第一次的下廚,只為了她們的晚宴。從鮮紅變得焦黑,鍋上的牛排發(fā)出滋滋的尖叫,但絲毫沒有引起遠坂凜的注意。她沉浸在回憶里,笑顏初展,尤其是思及前幾日,更是停不下來。她不過才出走2小時,那人就緊張的尋了過來。一向沉穩(wěn)的面孔罕見的露出了焦急,那是她十分喜愛的表情?伤辉S那人過來,那人也就乖乖的住到附近的小旅館,像個癡漢一樣在她身邊不近不遠的地方默默的守護,叫她又愛又恨。彌漫的黑煙終于拉回了遠坂凜的思緒,搶出一面已經碳化另一面卻還露著血絲的牛排,她壞笑著裝進了為那人準備的巨大盤子里?倸w今天的重點不是吃飯,生了焦了又能如何,而她也懶得去買第二塊。
時間差不多了,遠坂凜換上了紅黑相間的禮服,放下了平日稚氣的雙馬尾,將那精心包裝的禮物擺在一旁,最后為那人倒好準備的酒,緩緩打開了門。門外那人的金發(fā)染了白,西裝落了雪,神情露了驚訝,動作顯了拘謹,遠坂凜甚是歡喜,在她看來這樣的阿爾托利亞才像個凡人。
“不喜歡?”像是故意一般,遠坂凜微微彎下身子,露出點點溝壑,逼近已經漲紅臉的人兒。
“沒有,很喜歡,今天的凜很美。”
“只有今天嗎?”
“不,不是,每天凜都,都...今天,今天格外的,格外的...”
欣賞著阿爾托利亞的窘態(tài),遠坂凜噗哧的笑了出來,拉著那人無處安放的雙手,走進了兩人初見的房子里。尚未消散的消毒水味,勾勒著當年的殘酷;璋档幕鸸,將兩人的影子拉長,打在墻上,時而交纏時而疏遠。
阿爾托利亞坐在當年遠坂時辰臨終的座位上,舊日的記憶也如同掙脫枷鎖的野獸一般噴涌而出。那是一個楓葉艷麗的傍晚,遠坂時辰赤炎的外袍較往日暗淡了許多。這個優(yōu)雅的男人,最終還是沒能再見到遠方歸來的友人,停留在了永恒的秋日。而置身血泊的中她,見到了勉強下樓的遠坂凜。當年的她從沒料到,陪父親探望友人會讓她的人生天翻地覆,也沒料到那一眼竟讓她們糾糾纏纏了這么多年。
“第一次做飯,沒想到會這樣,樣子差了些,但是味道說不定不錯的!
遠坂凜巧笑晏晏,讓阿爾托利亞晃了神。她有多久沒這樣笑過了?是從那個見鬼的神父喋喋不休的午后,還是更早之前?如果她能一直保持這樣的笑容,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價,又何妨。似乎是有預感,阿爾托利亞被突如其來的哀傷席卷,險些拿不住刀叉。
阿爾托利亞努力克制住莫名涌上的情緒,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食物本身。這哪里是差了點,簡直是...慘不忍睹。不過她還是一點一點的將牛排吃凈,細細的品味其中的苦澀與腥膻,宛如是世間難尋的珍饈。
“笨,笨蛋,干嘛吃的那么享受,難吃的話快吐出來!”
“不會,很美味,凜還會給我做嗎?”
“說什么傻話,又生又焦的,哪里會好吃!你這家伙不要吃了!”
雖然是有意整阿爾托利亞,但是當看到她真的吃下去的那一刻,遠坂凜卻還是忍不住心疼,這個笨蛋真的一點都不愛惜自身。顧不得優(yōu)雅,遠坂凜快步到某個笨蛋身邊,便要將那格外大的盤子連同上面的“牛排”一同丟開,卻不如從小習武的阿爾托利亞動作快。只見阿爾托利亞也沒了往日的穩(wěn)重,飛快的將余下的部分塞入嘴中,就著紅酒,咽了下去,不給遠坂凜反悔的丁點時間。
“笨蛋,笨蛋,笨蛋!”
失手的遠坂凜惱羞成怒,前所未有的撲到了阿爾托利亞的懷里,捶打著那蠢人的胸口,似是要隱藏什么。
“凜還沒有回答我,會再給我做嗎?”
“誰要給你這個笨蛋做,而且不是有個叫衛(wèi)宮的家伙最近總是給你做飯嗎,我還做什么。”
衛(wèi)宮?這么說來阿爾托利亞終于記起了,最近的三餐確實都是他來負責。似乎是獨自生活所以來打工養(yǎng)活自己的人,手藝不錯,尤其是對本國的料理拿手,她想著凜或許會喜歡,所以就讓他留下來?稍瓉,凜,不喜歡的嗎?
“可是,我想吃凜做的。所以,可以再,做給我嗎?”
“一日三餐?”
“只要,凜愿意!
“才不要,不過心情好的時候,心情好的時候也,也不是不可以!
敵不過阿爾托利亞祈求的語氣,遠坂凜還是順了她的意。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剩下的時間并不多了。感受到她的異樣,遠坂凜將搭在她肩上的手慢慢拂過那纖細的腰身,落在了椅邊,撐起了身子,讓兩人更好的面對面。這樣親密的姿態(tài)令阿爾托利亞有些難以自持,再加上身體本就有些奇怪,她變得十分不安。
“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今、今天?12月、30號?是、是我的、我的...”
那兩個字明明已經滾到了舌尖,阿爾托利亞卻沒有力氣說出口。她變得無法動彈,就連抬手接過凜的禮物都做不到。只能在凜的一舉一動中,感受著呼吸急促而失控。
“我?guī)湍悴痖_如何?這可是saber25歲的生日禮物呢。我挑了好久才挑中的羽毛筆。筆頭是鉑金打造的,羽毛則是上號的天鵝羽,你來感受一下!
柔軟的羽毛掃過阿爾托利亞那令她百看不厭的稚嫩面龐,拂過那發(fā)出過安慰之語的喉嚨,滑過那給她依靠的臂膀,掠過那給予她力量的雙手,擦過那帶她奔跑的雙腿,最終點到了那永遠都藏滿秘密的心口。
“saber,你喜歡嗎。還是你覺得這樣太難感受到羽毛的質感,嗯?”
燭光下的遠坂凜宛如一個偷入人界的魔女,妖艷而嫵媚,溫柔的叫著只屬于兩個人的稱呼,卻讓阿爾托利亞心痛。她無法阻止遠坂凜的動作,只能任由她將黑西裝一點點剝落。手法挑逗又撩撥,仿佛一切不過是場飯后的消遣,而遠坂凜有足夠的時間來撥弄,盼望著她能做出些讓人感到可圈可點的反應。
“你知道嗎,今晚,我期待了許久。期待著只有你我,期待著彼此坦誠。可是我卻總是等不到你的坦率。你總是要顧慮許多,顧慮著我的感受,顧慮著旁人的眼光,顧慮著世人的指指點點。所以你從不會對我說那個字,那個我奢望了許久,你卻吝嗇給我的字。你知道嗎,這么多年了,你的若即若離,我的糾糾纏纏,簡直是個可笑的鬧劇,讓我們都成了笑話。”
阿爾托利亞的衣服一點點的離開了主人的身體,讓她因寒冷而顫抖,因搔弄而戰(zhàn)栗。
凜!凜!凜!不是的,不是的!她只是怕!怕凜會被那些指指點點傷害!她只是在等一個萬全之時!她只是怕自己保護不了凜!凜!她的凜!
“Lin!”
阿爾托利亞試圖表達心意,卻只能看著遠坂凜將那羽毛筆一點點的刺入她的胸口中。劇痛讓她逐漸擺脫藥物的影響,緩緩抬起冰冷的手,握住了凜的,慢慢找回自己的力氣,將那禮物,從她的心口拔出。
“為...什...么?”
“言峰綺禮說是你殺了我父親,我本是不信的,只不過調查后發(fā)現就是這樣。雖然你不是故意的,可殺父之仇卻不能不報,倒是辜負了你煞費苦心的將言峰綺禮滅口!
遠坂凜悲哀的笑著,她曾經鼓起勇氣去愛的人,現在只能鼓足力氣去恨。她知道兩個人是相愛的,但是既然做不成愛侶,那不如,做一對鬼鴛鴦吧,那樣的她們便沒有了負擔。
但是她,始終沒辦法對阿爾托利亞下狠手。
“不是的,凜,相信我!
“這種時候這些拙劣的言語還是省省吧。既然我沒能殺了你,以后怕是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機會。你要不就在這殺了我,要不就永不相見吧。遠坂集團你也打理這么多年了,那就繼續(xù)吧,反正我也會消失!
遠坂凜從阿爾托利亞狼狽的身上起來,卻又被對方狠狠的撲在地上,倒是讓她不知道是該擔心身上的人,還是擔心自己。
“你現在不相信我沒關系,我以后會一點點告訴你。到時候你是要繼續(xù)殺了我,還是選擇補償我都可以,但是別想離開我!”
倏地,阿爾托利亞吻住了遠坂凜嬌嫩的雙唇,那殘留著牛排味道的舌也毫不客氣的擠了進去。
這牛排的味道真是糟透了,這周身的血腥味也糟透了,這空氣里彌漫的消毒水味更糟透了,這一切都糟透了,但是這個吻卻是妙不可言的棒極了。遠坂凜厭棄的想著,想著自己可恥的沉淪,想著阿爾托利亞絕望的哀號,想著她或許真的在哪個關鍵的地方弄錯了,想著saber或許真的不是兇手。
從未嘗試過的體驗讓兩人都有些不安,蠟燭慢慢燃盡,讓整個房間昏暗不可見。阿爾托利亞顫抖著指尖,褪下那在她心尖縱火的衣衫,將自己的血液蔓延在遠坂凜的身上,將自己的氣息滲透到遠坂凜的分毫。那是比遠坂凜所期盼的更加夢幻的觸碰,讓她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絢爛。感受著阿爾托利亞的果敢,感受著遠坂凜的柔軟,感受著兩人本能的釋放,感受著對方的圈圈點點,她們就這樣一點點的融入彼此,融入這昏暗的夜與這重獲新生的老宅,直到時間的盡頭。
窗外的大雪埋沒了退路,房內的殘燭帶走了光明,沾血的羽毛像是天使的折翼,用那特殊的墨水書寫著兩人圈圈點點的篇章,謳歌著她們前所未有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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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微博舊文,還會陸陸續(xù)續(xù)的貼。各位看官賞臉給個評論吧,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