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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或許可以獨(dú)自一人活到死···”
。
“我找不到誰來救贖,就想隨便找個(gè)人去救贖。”女孩對男孩這么說,她坐在天橋的樓梯格上,手指不停撫弄腳邊
的鮮花。
鮮花放在藍(lán)色的塑料桶內(nèi),歪斜倒在一邊,男孩就坐在桶的另一邊,他微弓著背脊,顯出一副慵懶的模樣。
在聽完女孩的說話后,男孩微笑,“如果你找不到喜歡你的人,那么我養(yǎng)你!
女孩驚訝地把眼睛瞪大,她莫名地看著他,分明在表示男孩沒聽明白她的意思。半秒后她卻低下頭,即便他說的不
是真的,可是她覺得此刻她已經(jīng)被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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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秋天總是那么短暫,天空陰霾,似乎要進(jìn)入冬眠的前期。
仍舊穿著短袖的女孩背著厚重的書包快速走在街道上。
她像往常一樣經(jīng)過人行天橋,圓弧形的天橋像變形金剛那樣橫跨在路的兩端。
在下天橋樓梯時(shí),她看到了與平時(shí)不一樣的景色——一個(gè)大學(xué)生模樣的男孩坐在樓梯的旁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在他的腳邊擺著藍(lán)色的水桶,桶內(nèi)裝著一束束不同的鮮花,有玫瑰、百合、康乃馨和情人草,顏色五彩繽紛好不耀
眼。
女孩很好奇,為什么會(huì)有人在這里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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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想太多,女孩匆匆下了橋,趕上了去學(xué)校的公車。
在車上她看到天橋上的男孩正在招攬生意,女孩想:如果明天他還在,那我也買一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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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曉曉,幫幫忙,我今天有要緊事,你幫我值日做衛(wèi)生吧?”打扮漂亮的同桌對女孩眨眨眼睛。
女孩點(diǎn)點(diǎn)頭,她知道教室外有男孩在等同桌。
次日的天空依舊一副要塌下來的樣子,灰蒙蒙讓人裝不出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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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上,昨天的賣花男坐在欄桿上四處張望。
女孩猶豫了一下走上前,“這花怎么賣?”
對方微笑,“玫瑰5元一支,百合6元!
女孩付了錢,男孩把一朵百合遞上。
女孩靜靜接過花,然后轉(zhuǎn)身走向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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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女孩把花放進(jìn)書包,車子經(jīng)過天橋時(shí)她發(fā)現(xiàn)天橋上的男孩正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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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同桌發(fā)現(xiàn)女孩的語文書里夾著一朵百合花。
“哇!車曉曉,有人送你花?”
女孩翻開書,那朵百合早被壓壞,扁扁的連蕊都碾碎了。
“好可惜。壞掉了!蓖酪桓蓖锵У哪涌粗慌獕牡幕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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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它這樣吧。”女孩把書合上,放進(jìn)書桌。
放學(xué)后女孩沒有把語文書帶走,留下書和花安靜地躺在書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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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灰灰的天空,早晨永遠(yuǎn)讓人無法清醒。
女孩穿了長袖,風(fēng)刮起她的短發(fā),凌亂的劉海擋住了她的視線。
等她把眼前的發(fā)絲扒開,她看到天橋上的男孩,他坐在藍(lán)色水桶的旁邊,而這次桶里只有幾只快要凋零的玫瑰。
“給我一朵!迸⑦f上了五元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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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把桶里剩下的花全都遞給女孩,“都給你吧!蹦┝怂终f:“今天的百合賣完了。”
女孩只從男孩那里抽出一朵玫瑰,一支深紅色,接近枯萎的花。
“明天。明天我?guī)湍懔粢欢浒俸稀!蹦泻⑿ζ饋恚X得女孩肯定很喜歡百合花。
女孩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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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女孩早早出了門,她抿著嘴巴期待著上了天橋。在這之前女孩覺得天橋和其他天橋一樣,不過是個(gè)通行
過道而已,可是現(xiàn)在,她覺得天橋?qū)λ兄厥獾囊饬x,那是只屬于她的唯一的天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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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dāng)女孩上了橋,男孩卻不在,在下橋處的樓梯格上,只殘存著幾片花瓣。
他來過?還是他沒來?他怎么了?女孩停在花瓣跟前,雖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站在這里,可是她無法挪動(dòng)腳步
。
也許,也許等一會(huì)他就來了。
女孩坐在男孩一直坐著的樓梯格上,靜靜把頭低下。她覺得此刻就算她消失了也不會(huì)奇怪,就這么低著頭,什么也
看不到,什么也聽不到,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女孩也有個(gè)類似的經(jīng)歷。
小學(xué)4年的語文課上,班主任在表揚(yáng)一位同學(xué),因?yàn)榻處煿?jié)到了,那位同學(xué)的家長送了班主任一輛自行車,班主任說
。骸敖裉焓墙處煿(jié),你們都不知道尊敬老師,你們讓老師很生氣,別人班的學(xué)生都送老師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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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xué)生們都瞪著一雙雙大大的眼睛望著發(fā)脾氣的班主任,她推了推眼鏡,沒好氣地把書往講臺(tái)上摔,就像平時(shí)一樣
。
孩子們都屏住呼吸,木訥地盯著老師,他們的和藹老師。
教師節(jié)的后一天,女孩把自己昨晚做到凌晨的一堆折紙花悄悄地放在老師的講臺(tái)上。
上課鈴響起,班主任抱著備課本走上講臺(tái)。
女孩不住地觀望老師是否發(fā)現(xiàn)了女孩的禮物,雖然遲了一天,可是那是女孩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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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老師突然發(fā)現(xiàn)了講臺(tái)上的折紙花。
一朵朵紅色的折紙花上歪歪扭扭寫著“老師節(jié)日快樂!
看到字后,班主任把折紙花拿起來當(dāng)著全班面說:“這是什么鬼東西?昨天節(jié)日都過完了,現(xiàn)在還送有什么用?是
誰的?自己上來拿!
女孩怔住了,她膽怯地起了身,全班同學(xué)都木訥地看著她,看她低著頭走向講臺(tái),拿起了自己心愛的折紙花。
女孩就那么坐回到位子,她甚至不敢看老師的臉,她知道班主任一直看她的眼神,那種冰冷的豪無感情的眼神。女
孩低著頭,一直低著頭,就好像快消失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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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一個(gè)聲音打斷女孩的回憶。
女孩抬起頭,她看到男孩拿出一支百合,“送給你!
女孩接過花,剛準(zhǔn)備掏錢,男孩卻搖手坐到了她的身邊。
“你上學(xué)要遲到了!
女孩抱住自己的膝蓋,手里拿著快要盛開的百合花,她自言自語似的小聲說:“不想。不想去上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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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沒有說話,他只是坐在女孩身旁,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然后把頭抬起,看著灰色的天空。
兩個(gè)人就那么坐著,偶有行人過來買花。
沉默了好久,男孩才說:“我叫拘初,你呢?”
“車曉曉!
“以后不開心就來這里坐一坐吧!蹦泻⑽⑿Γ欠N坦率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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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可以獨(dú)自一人活到死···”女孩戴著耳套站在天橋上,冬天的風(fēng)就猶如刀刃似乎一碰就會(huì)被割出血。
男孩呵了一口氣,他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女孩,“這么說的人,其實(shí)最怕寂寞吧!
女孩回頭,男孩微笑。那一秒,女孩也笑了。
“上課要遲到了哦!
“今天是周末!迸⒖恐白,她看著男孩陽光般的微笑,此刻就算天空下了雪,她也不覺得寒冷,因?yàn)樗?br>
知道她似乎早已被人救贖。
。ㄍ杲Y(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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