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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羅沒有往常一樣展示自己一貫的才能,而是滑坐在陳舊的凳子上,他漫不經(jīng)心地甩了甩自己完美的卷發(fā),示意酒保送上一杯火焰威士忌。
那是那天的第四次面試。一切如常,沒有工作。他現(xiàn)在怎么能回去面對他的母親呢?從霍格沃茨畢業(yè)六個月以來,他還是沒有機會展示自己的才能。
[我們喜歡你的態(tài)度,但我們認為你有點過于熱情了。]
他向酒保招手,后者客氣地再送來了一瓶酒。
[我們希望找的是更加穩(wěn)重的員工。]
“你從哪里來,甜心?”一個高亢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使他不得不從酒杯里抬起頭來。
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怎么會有人敢闖進他的酒館?在經(jīng)歷了這糟糕的一整天后,他理應有些自怨自艾的空間。他張了張口,準備向這個女人傳達他的意思,但突然間,他的嘴巴變干了。這個女人一定是二十幾歲或者三十歲出頭,嘴唇上的紅色非常大膽——應該是非法的。她的卷發(fā)也非常完美,他同樣猜測她是用了一些非法的工具。
“呃……”他語無倫次地咕噥著,盯著她的金戒指。它在火光下閃閃發(fā)光。
她熟練地搖搖頭,甩了甩她的卷發(fā),發(fā)出叮當作響的笑聲。
“親愛的,你看上去度過了艱難的一天!彼榈卣f,把自己的凳子挪近了他的。
他只能默不作聲地點頭。
她講究地拿起自己的煙斗,吸了一口,紅唇分開,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足以與他的相提并論。但她犯了一個錯誤。他注意到她的門牙有些彎曲,一顆牙比另一顆牙長一些,兩顆牙之間有些小小的距離,這讓他感覺好多了。他仍然擁有巫師界最迷人的笑容。
“他們什么都不知道,”最后他說,聲音里透著抱怨,“如果他們給我一個機會,他們就會看到我有多出色,但他們從一開始就拒絕了我!
“外面的世界很艱難,”女人一邊說,一邊從他的瓶子里倒了些火焰威士忌。她一揮手腕就喝干了,他很欣賞她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樣子!奥犞H愛的,這還不夠。你必須學會如何使用你的才華。”
吉德羅沉思了一會兒。他一直都知道他是這個地方最英俊的人,也假定其他人同樣這么認為。但也許這個神秘的女人說的話有些道理,也許他得學會怎么保持美麗和迷人。
他突然意識到他想要更好地了解這個女人。對他來說,這是一種陌生的感覺,但并非不受歡迎。
“我是吉德羅,”他說,抖動著紫色長袍的袖子,伸出手來。他給出了一個得體的笑容,以期得到良好的評價。“很高興見到你!
她把他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仿佛看穿了他友好的外表,直視著他對更多經(jīng)驗之談的渴望。吉德羅屏住呼吸,感覺像是幾分鐘后,她的嘴唇彎出一個壞笑。
“麗塔·斯基特,”她回答說,那看似纖巧的手握著他的,活像一把鉗子!啊额A言家日報》未來的高級記者!
吉德羅聽說過麗塔·斯基特。大約十年前,她因她的書《阿芒多·迪佩特:大師還是白癡?》聲名鵲起,從那以后就一直寫頭版新聞。不過,她的名聲不太好,許多人都試圖讓她的故事因為謊言而被刪除。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他脫口而出,無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你是在瞎編嗎?”
又是一顆扭曲的珍珠般的牙齒。
“這有關系嗎?”
“教教我!奔铝_乞求著,他的聲音略帶沙啞。
他回到了酒吧,這一次他坐到了靠背附近的一張有靠墊的長凳上。當鐘敲到十二點時,蠟燭的色調(diào)已經(jīng)從原來的黃色變成了紅色,這使他燃燒著的眼睛平靜了下來。自他們第一次見面起已經(jīng)有一個星期了,從那以后他每天都遇到了同樣的阻力。
麗塔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紅寶石色的葡萄酒發(fā)出了幽幽的光,與她的嘴唇正好相配。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她開玩笑地問——她從來沒有公開嘲笑他,盡管很顯然,她也從沒有認真對待過他!斑@對我有什么好處?”
吉德羅說不出話來,他猶豫著。當他尋求幫助時,從來沒有人想要什么作為回報。但不知為何,他美麗的笑容和秀麗的頭發(fā)似乎對麗塔沒有影響;蛘吒鼫蚀_地說,她的短卷發(fā)和壞笑對他的影響太大了,以至于他無法使自己的魅力準確地發(fā)揮作用。
“我擅長遺忘咒,”最終他結結巴巴地說,“如果你厭倦了采訪后人們的怨言,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麗塔像貓一樣的眼睛睜大了,然后很快就瞇成了笑眼。
“好吧,好吧,甜心,”她說,聲音里帶著一種新的尊重語氣!斑@倒挺讓我意外?雌饋砟愦_實有一些爪子藏在漂亮的外表下!
吉德羅咧嘴一笑,因為這樣的恭維而有些自滿。
“謝謝!彼f,走到吧臺邊蹲下來去拿火焰威士忌。
他無意間絆倒了,手里的瓶子滑落,膝蓋撞上了低矮的桌子。他笨拙地倒在一邊,自動靠在了麗塔的肩膀上。他的臉頰尷尬地變紅了,正要說一句抱歉,這時她側身動了,松開了他的手,讓他倒在她的身上。
吉德羅過去有過女朋友——他吸引著她們,就像火焰吸引飛蛾——但麗塔·斯基特是個女人,這讓一切都變得不同了。他太清楚自己的身體需要被填滿,他的心狂跳著,緊貼著她豐滿的身體,沉醉在那令人意亂情迷的香味里。
“現(xiàn)在,”麗塔靦腆地說,“這不是那種地方,甜心!
吉德羅坐直了,準備好了一個結結巴巴的借口,這時她的嘴唇忽然貼上了他的,酒香彌漫在他的嘴唇和腦海里,直到他陷入了一種不連貫的狂喜之中,而這種感覺很快就結束了。
麗塔嘲笑他眼中的失望,她的微笑又一次變成了嘲弄。
“我們繼續(xù),怎么樣?在……更私密的地方。”
“你真的要用遺忘咒嗎?”一天晚上,當他們躺在旅館房間的床單上時,麗塔問,“那晚你告訴我,你會把它用在別人身上!
吉德羅抬起頭來,看著她那雙貓一樣的綠眼睛,他目光冷靜,深謀遠慮,卻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迷失在了遙遠的陰謀里。
“是的!彼f,感覺輕松了許多。他知道這是錯誤的,不敢大聲說出來。但如果對象是麗塔……他不再局限于必須是正確的,必須做個正派。他可以只是……做自己。聽起來真老套。
她坐了起來,把被單蓋在自己身上,以維持自己的穩(wěn)重。吉德羅喜歡這樣,盡管她有著尖銳的智慧,無情的魅力,但她仍然羞于向他展示她的身體。盡管如此,在一起幾個月之后,他知道最好別在這件事上取笑她。就像他們一起吃的每一頓飯,每個夜晚都是她安靜地付錢一樣。
他現(xiàn)在有一份工作,如果可以稱呼這為工作的話。部里的一個不起眼的文員職位。沒有什么特別的,所以也沒什么值得吹噓的。他的兩個妹妹已經(jīng)搬出去住了,一個忙著照顧她的第二個孩子,另一個是著名的教授。他,這個神童,仍然和他的母親住在一起。
“你覺得當我的助手怎么樣?”麗塔打斷了他的思緒,唇邊露出一絲微笑!皟商旌笪乙蹱柼m采訪一位成功驅逐班頓女妖的女人,盡管她一生中從未學過一個咒語;蛟S她有潛在的魔法,又或許另有隱情。到目前為止,大家都認為她是個騙子。
“你的助手?”吉德羅問,只聽懂了一半的話,“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可以給她施遺忘咒,讓這變成一個更好的故事,比一個老好人要精彩得多!丙愃谛,她的眼睛閃閃發(fā)光。流言蜚語是她的要素,不管是不是捏造的!澳愕男剿畷芨摺依麧櫟囊徊糠帧以谶@本書的鳴謝里會提到你,盡管這意味著你放棄了當前的工作。
“我現(xiàn)在的工作從來只是暫時的解決措施,”吉德羅輕蔑地說,感覺逐漸興奮起來。承認這個對有些人來說可能毫無意義,但吉德羅知道這是一個開始!拔业幕卮鹗强隙ǖ。”
麗塔這回笑得很妥帖,她彎下身來吻他,用自己的嘴唇咬著他的。出于習慣,吉德羅回應了,讓他的身體接過了主動權。但是在內(nèi)心深處,他有些混亂。那就這樣吧。這將是他命中注定的新生活的開始。
實際上,班頓女妖的驅逐者是一個長著毛茸茸下巴的可怕的女人,洛哈特這么告訴自己。不是一兩根毛,不是。兩英寸長的胡須遮住了她的下巴,她甚至都懶得刮胡子。不僅如此,她的頭發(fā)看起來好像好幾個星期沒洗過似的。還有,她住在一個腐爛著的小屋里。
吉德羅勉強抑制住自己厭惡的戰(zhàn)栗。
謝天謝地,麗塔在過去的一周里并不太需要他。他可以隨心所欲地在鄉(xiāng)間閑逛,與遭受女妖哭號之苦的村民們交談。他們很奇怪,他們更喜歡使用天然的魔法,并盡可能地與大自然生活在一起。元素魔法,用以烹飪他們的食物和建造他們的小屋。以及交流魔法,以便與森林中的生物進行某種程度的交流。一群非常奇怪的人。
森林本身是美麗的——他走在林里時,所有未受污染的陽光和長滿青苔的地毯都在跳躍。他把這一切都記下來,在寫下內(nèi)心的沉思時,他把自己想象成了詩人。晚上,他為麗塔大聲朗讀,問她這本書聽起來夠不夠精彩,每當她嘲笑他有女人味的一面時,他就用羊皮紙打她。
她告訴他,有傳言說,這名女子曾經(jīng)與獨角獸躺在一起,以獲得突如其來的魔力,她可能在一次血的祭典中殺害了她的父母,并偷走了他們的魔法。她對這個想法嗤之以鼻:那個毛茸茸的駝背像她地板上的門老鼠一樣膽戰(zhàn)心驚,連只蒼蠅都傷害不了。驅逐是一種偶然的魔法爆發(fā),沒有別的,也沒有更少。但這不會是個好故事。
最后,蜜月般的時期結束了,F(xiàn)在,吉德羅又回到了發(fā)霉的小屋里,準備著對驅逐女妖者的精神入侵。
“你必須記住這些細節(jié),”麗塔第一次提醒他。
“我知道,”吉德羅厲聲說,失去了耐心。她皺起眉頭,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皩Σ黄穑彼届o地說。“我做這個時不能有任何干擾!
“當然,”麗塔說,她的商業(yè)姿態(tài)柔和了下來,她的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我在外面等。我相信你,你知道的。”
吉德羅只是對她笑了笑,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他深吸了口氣,品嘗了她洗發(fā)水的辛辣氣味,然后把它從腦海中抹去。
“你要做什么?”那啞炮女巫問道,提醒他她在場。她恐懼地看著他,眼里寫滿了擔心。她完全有權這樣做。
“只是些標準程序,”吉德羅回答。“我們需要確定你的魔法是否能被教授,或者它是否總是以零星爆發(fā)的形式出現(xiàn)。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能需要一些有關冥想練習的信息。我聽說在這種情況下,它們可能相當有用。”
“噢!蔽灼欧潘闪,瞥了一眼手中的書。它們確實是關于冥想的小冊子。麗塔認為假裝女巫試圖為殺害她的父母贖罪是個好主意。吉德羅認為這是因為她不想與外界接觸。“那么我想,繼續(xù)吧。”
吉德羅深吸了口氣,把魔杖對準女巫的臉。
“一忘皆空。”
[坐在落下的橡樹樹枝上,仰望天空。雨還在下,但雷聲已經(jīng)過去了。又一聲尖叫,這一次更近了。站起來,轉過身。除了樹什么也看不見?床坏饺魏稳,甚至連那些爬到地表來躲避暴風雨的蠕蟲也消失了。褐色的葉子嘎吱作響,越來越快,越來越響。奔跑著,雨模糊了視線。頭發(fā)緊貼在她的頭側,繞著最后一棵樹。門開著。他們從不讓門開著。
一個男人讓她坐在落下的橡樹樹枝上。他的臉和藹可親,牙齒潔白得耀眼。試圖了解發(fā)生了什么。她得救了,他們都得救了。但他來得太遲了。女妖抓住了她的父母,把他們拖進了她的世界。
冥想。感受到她的皮膚上涼爽的雨,放松。她與大自然同在,與森林中的生物同在。她的魔法足以維持生活,而生活就是她所需要的。這個村子不安全,太多不好的回憶。退了一步,最后一次看了看她曾經(jīng)的家。鳥兒呼喚她,松鼠在她的樹上筑巢。她很平靜。]
那女人睜開了眼睛。吉德羅氣喘吁吁地等待著,感到一陣不得體的汗水從太陽穴流了下來。
“謝謝你!彼f。
他笑了。
“《和女妖決裂》?”麗塔問道,當她在吉德羅的鼻子前揮舞著這篇文章時,她的聲音顫抖了,在這個過程中,她差點把他的火焰威士忌給打翻。
也許那晚他應該避開她的公寓。
但是會議只安排在那天早上,他怎么知道那晚他們會給麗塔看第二天的副本呢?他計劃著周旋它,把它變成對他們雙方都有利的東西。她知道要做什么才能取得成功。這是他們一開始在一起的原因。
“是的,”他盡量高興地說,小心翼翼地拿起酒杯!拔医邮芰四愕慕ㄗh!
“我的建議是什么?”她發(fā)出危險的嘶嘶聲,從他手里拿出玻璃杯,扔到一邊。它在地板上摔碎了,但麗塔對此置若罔聞。“把我放在后面?讓我看起來像個傻瓜?”
“你的建議是用我的遺忘咒來獲得成功,”吉德羅回答,退縮了一下。他只能希望麗塔不會用她的魔杖。他慢慢地朝他的斗篷走去。“我聯(lián)系了你的出版商,他同意我的故事是最暢銷的!
“同時,我的老板也在想,為什么我提交了一個關于森林中某個隱士的假故事,”麗塔回答,嘴唇顫抖著,“當我應該采訪我的‘助手’吉德羅·洛哈特時!
“我已經(jīng)準備好講我的故事了,”吉德羅輕輕地說,把頭轉向右邊!爸灰_保寫出我好的一面!
房間里回蕩著響亮的一巴掌。吉德羅喘著氣,捂住他發(fā)燙的臉頰。
“你怎么能?”他問道,受傷了。“我的臉就是我的一切。”
“我該怎么做呢?”麗塔苦笑著問!澳阍趺茨苓@樣?我真該為你鼓掌,甜心。當你一直是泉水里的蛇時,我就在這里,以為我?guī)ё吡四愕募冋。多么出色的表演啊。?br> “麗塔,我——”
“別叫我麗塔,”她一邊說,一邊比劃著魔杖!澳阋呀(jīng)失去了這個權利。繼續(xù)跑回家去找你媽媽吧,我知道你想這么做;你一直躲在柜臺后面。不過,記住我的話,你會得到比你預料中更多的東西的!
“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吉德羅很快地說。這是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八麄儠䥺柲,你為什么一開始就讓我給她施一個遺忘咒。他們會知道你是共犯。
“哦,親愛的,”麗塔嘆了口氣,只是這次,她的話惡毒而充滿貶義!捌茐拿u的方法不止一種。你想出名?我會確保你的名字出現(xiàn)在每個人的口中。你想被崇拜?我會確保人們對關于你的文章喋喋不休。名聲是一個變化無常的朋友,吉德羅,你會發(fā)現(xiàn)我能讓它有多變化無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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