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砰一聲打開時(shí)，彼得失手將瓶子掉在了地上，冰涼的液體立刻浸透了他的鞋襪。他看著西里斯反手把門甩出另一聲“砰”，大步走過來收拾殘局，嘴里嘲笑著他的笨拙和膽小。這個人從來都不覺得進(jìn)他的房子之前應(yīng)該敲敲門，可能是相信可憐的小彼得就算一時(shí)間把他當(dāng)成了敵人也傷不到他，或者只是單純地想要欣賞對方被嚇到的樣子。彼得總是能滿足這種欲望，他每次都會撞上或者摔碎什么東西。

　　西里斯最后清理干凈彼得的鞋子，抖抖魔杖，一瓶黃油啤酒從彼得的櫥柜里飛出來，被他一揚(yáng)手接住。如果站在那的是彼得，他只會被酒瓶砸倒在地。彼得后退了一步。

　　“不是吧你，怕成這樣�！蔽骼锼苟嗽斄怂粫�，皺起眉頭。

　　“我……我想喝點(diǎn)別的，大腳板。”彼得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瞟了一眼桌上剛被西里斯修好的瓶子，標(biāo)簽是火焰威士忌，里邊的東西是回不去了。“我……我想喝點(diǎn)更……帶勁的。”

　　西里斯驚訝地眨眨眼，“這通�？刹皇怯赡銇硖岬囊��！�

　　彼得一聲不吭地挪到桌邊坐下，胳膊抱住自己，把身體縮成胖乎乎的一團(tuán)。他看上去快哭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從來都是一副快哭了的樣子。西里斯的眉頭皺得更緊，他咕噥著“好吧”，走到仍大敞著的櫥柜前面，檢視里邊的存貨。

　　“你身上帶著魔杖呢吧？”他問。

　　“是……是的，我?guī)е�。你一直提醒我的�！北说眉饴暭鈿獾卣f。

　　“我靠，你什么時(shí)候開始買這些了？”西里斯詫異地拿起一瓶烈度更高的威士忌，又檢視了一下其他幾種烈酒，最后還是選了兩瓶勁兒沒那么大的�！斑@些東西能讓你在幻影移形逃跑的時(shí)候把自己大卸八塊�！�

　　“我的酒量沒那么差�！北说梅纯顾频匦÷曊f，他搶過西里斯剛倒的半杯一口灌下去，事與愿違地立馬嗆住了。

　　“‘酒量’是說咽下去的酒，可不是進(jìn)了嘴就算數(shù)�！蔽骼锼剐ξ卣f，他本可以念個咒的，存心看著彼得把酒噴了一桌子，艱難地緩過氣來，這才再次把他們周圍清理干凈。

　　彼得沒有去拿西里斯倒?jié)M的第二杯酒，他在杯子被推過來時(shí)畏縮了。

　　“聽著，蟲尾巴，”這次西里斯聽起來很嚴(yán)肅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做——”

　　“我沒事的！”彼得飛快地說，“我……我沒問題。我只是……我只是有點(diǎn)害怕，我有點(diǎn)被嚇到了，被你剛才。”

　　“哧，那我真想不到你有什么理由不會被伏地魔嚇到�！�

　　“大腳板！”聽到那個名字，彼得整個人在座位上彈了一下。他大聲抗議，西里斯聳聳肩，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加入鳳凰社都快兩年了，也不是沒見過大場面，怎么還是這副樣子�！�

　　這次彼得沒有回應(yīng)，他小心翼翼地啜飲那杯灼燒他口腔和喉嚨的飲料，好一會兒才氣喘吁吁地開口。

　　“你們會嗎？”他急切地盯著西里斯，小聲說，“被他嚇到？只是有時(shí)候？”

　　“怎么可能！”西里斯不屑地笑了一聲，“我們又不是你�！�

　　彼得喘息得越來越快，他垂下頭，最后顫抖著吸進(jìn)一口氣，把手放到了桌下。

　　“你確定你還好嗎，小蟲？”西里斯聽起來不那么高高在上了，他起身繞過桌子，關(guān)切地把一只手放在彼得肩頭，“你是否需要——”

　　彼得往旁邊一躲，罕見地打斷了他，“西里斯我——”

　　西里斯沒費(fèi)心去聽他打算說什么，他一把將彼得按到了桌子底下，大叫：“快跑！幻影移形！我來擋住——”

　　下一秒門窗全都迸裂開來，房間陷入黑暗，四面八方都是咒語的閃光。西里斯跳到桌子上，奮力向周圍揮舞魔杖，但好幾個咒語接連命中了他，他無力地墜下，記憶中最后一件事是自己的肩膀重重砸在地面上。

　　******

　　西里斯沒有說謊。

　　彼得可以發(fā)誓，自己被從人墻后面拽出來的那一刻，是西里斯在與黑魔王本人對峙的全過程中唯一顯得恐懼的時(shí)候。

　　“我還給你爭取時(shí)間呢，看在老天的份上！”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個白癡。我早知道我不該指望你�！�

　　伏地魔發(fā)出低沉的笑聲。

　　“這次倒是明白得恰到好處，是不是？”他蛇一般嘶嘶地說，食死徒們高高低低地笑了起來。

　　可怕的沉默籠罩在西里斯身上，他被咒語壓著跪在那兒，醒悟的神情慢慢爬上他的臉。伏地魔滿意地看著這一切。

　　“給他看看，蟲尾巴�！彼畹馈�

　　蟲尾巴猶豫著，有人從后邊踢了他一腳，他摔倒在地，在笑聲的包圍下慢慢地卷起了左邊的衣袖。不等黑魔頭下令，一個人便在他上方伸出胳膊，以截然不同的動作拉起袖子。他自那毫不掩飾驕傲姿態(tài)中認(rèn)出了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黑魔頭容忍了她的逾越。

　　西里斯來回看著兩人胳膊上一模一樣的標(biāo)記：吐出蛇的骷髏，不詳?shù)那嗪谏珗D案。他慢慢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多久了？”他低聲問。

　　“差不多一年�！毕x尾巴回答了他。

　　西里斯清晰可辨地吞咽了一下，他猛地轉(zhuǎn)向伏地魔，說話時(shí)高高地?fù)P起下巴，眼睛斜睨，就好像他才是俯視著對方的那個。

　　“這就是你留我活到現(xiàn)在的原因？”他問，“光向這群蠢貨展示戰(zhàn)利品已經(jīng)不能滿足你了？我一點(diǎn)都不奇怪你會膨脹到這種程度，真不知道為什么——”

　　“鉆心剜骨！”貝拉特里克斯高叫。

　　西里斯尖叫的時(shí)候彼得站了起來，踉蹌著企圖重新躲到人墻后面，但貝拉特里克斯只一個眼神就讓他僵在了原地。伏地魔面色陰沉地一揮手，她的魔杖飛了出去。

　　“我并沒有給你下令�！彼f。

　　“他冒犯您！”貝拉特里克斯急切地說，在他腳邊跪下，“我很抱歉，黑魔王。請?jiān)试S我——”

　　“不，貝拉�！狈啬卣f，“我與這一個布萊克先生還沒談完。他的小兄弟現(xiàn)在不在，這是有點(diǎn)可惜的——不過他和你也像得很啊，不是嗎，貝拉？”

　　食死徒們再度發(fā)出哄笑，貝拉特里克斯就像被抽了一耳光，她從兜帽縫隙里給了西里斯惡毒的一瞥。

　　“布萊克家族早就把這個敗類清理出去了�！彼龕汉莺莸卣f，“請?jiān)试S我拿回我的魔杖，主人，我會證明——”

　　“你今天已經(jīng)表演得夠多了�！狈啬Ю淅涞卣f，“退下�！�

　　“順帶一提，我記得是我把你們這些敗類從我視線里清走了�！蔽骼锼拐f，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但貝拉特里克斯就像沒聽到一樣，她垂首跪著往后退去，直到回到自己的空位才慢慢恢復(fù)了站立，沒有去撿魔杖。

　　“現(xiàn)在……”伏地魔朝前邁了一步，西里斯一下子懸在了空中，就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舉了起來。他咳嗽著抓住自己的脖子�！安ㄌ胤驄D在哪里，保密人？”

　　西里斯的掙扎停頓了一下，他奮力抬頭，試圖越過伏地魔的肩膀看到他身后的老朋友。

　　“你告訴了……他們……這個？”他勉強(qiáng)吸進(jìn)一口氣，“你告訴他們……我是保密人？”

　　“你一直迫切地想在黑魔王面前立功，”黑魔王慷慨地把他扔到了彼得面前，彼得往后一仰，幾乎撞在一個人身上，“是不是啊，彼得？你抓住了這個機(jī)會。”

　　“是……是的。”他哆哆嗦嗦地說。

　　西里斯盯了他一會，然后一松勁，就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徹底倒在地上。

　　“真有你的，蟲尾巴�！彼涯樎裨诘靥豪�，低低地笑了起來，“真有你的啊……真是謝謝你了�！�

　　然后西里斯再次被那只手提了起來，彼得聽到他的某根骨頭發(fā)出咯啦一聲，但他仍保持著一絲笑意。

　　“黑魔王的仁慈是有限的�！狈啬дf，“西里斯·布萊克，告訴黑魔王波特夫婦在什么地方，你才有活命的機(jī)會�！�

　　“滾你媽的�！蔽骼锼拐f。

　　******

　　黑魔王很清楚留下西里斯的命沒什么意義，鳳凰社有另一重防范措施，一旦與他失去聯(lián)絡(luò)超過兩個小時(shí)，就馬上護(hù)送詹姆一家轉(zhuǎn)移。實(shí)際上最快的辦法是立刻殺死西里斯，這樣所有去過那個地方的人都會成為保密人——其中一個就在著間屋子里。

　　但也許是自認(rèn)勝券在握，也許是臨時(shí)起意要進(jìn)行一次示范，也許是太過享受親手擊垮那份忠誠……他允許這個過程被延長了些。隨著時(shí)間的流逝，在彼得周圍，食死徒們開始左顧右盼，偷偷交換驚恐、不忍的神色；始終目不轉(zhuǎn)睛的貝拉特里克斯狂熱地用氣音嘀咕著什么；他還注意到有一個人全身僵直，似乎袍子和兜帽下是尊雕塑。他看遍了所有他能看的地方，直到那非人的聲音不詳?shù)氐土讼氯�、深紅的液體像跋涉過蘆葦叢的河流一樣漫過長絨地毯到達(dá)他腳邊，直到連施刑者本人也覺得夠了。

　　“黑魔王贊賞你的忠誠�！狈啬дf，他蹲下身，魔杖指向西里斯露在外面的半張臉，“帶著它去見你的兄弟吧�！�

　　西里斯一只血糊糊的手動了動，看上去想去夠伏地魔的袍子，但最終只是在地毯的絨毛上稍稍收緊了一點(diǎn)。他緊閉著眼睛，嗆出半口血，含糊地、斷斷續(xù)續(xù)地報(bào)出了一個地址。

　　如果黑魔王有眉毛的話，現(xiàn)在該抬起來了。

　　彼得差點(diǎn)因?yàn)檫@個念頭笑出聲，但伏地魔深紅的眼睛已經(jīng)盯住了他，熟悉的恐懼貫穿他的脊柱，他幾乎以為自己會在那一瞬間失禁。他沒有看到，他意識到西里斯一定也睜開了眼睛，那目光如有實(shí)質(zhì)地目光落在他身上，極端地清醒。

　　然后——然后彼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的，就……就是這個地方，主人�！�

　　那只手松開了。

　　伏地魔再沒有看西里斯一眼，他命令任何人不得跟隨，然后不理會貝拉特里克斯的反對遣散了所有的食死徒——除了其中一個。

　　“看著你的朋友，彼得。”他用令彼得毛骨悚然的溫和腔調(diào)說，“說不定他能等到黑魔王帶著波特夫婦的頭和那個孩子回來呢。”

　　伏地魔離開房間后，彼得立刻跌坐在地上，他幾乎感覺不到恐懼了，惡心和暈眩包圍了他，他的心臟似乎在舌尖上跳動。

　　“你……帶著……魔杖嗎？”

　　彼得過了一會才意識到是西里斯在說話——但這不可能——一個人不可能變成這樣還活著——

　　“小蟲。”西里斯又說。

　　彼得連滾帶爬地?fù)涞剿磉�，連連點(diǎn)頭，速度快得差點(diǎn)讓他的脖子脫臼。血污凝結(jié)在西里斯的睫毛上，他連抬起目光的力量都沒有了，但不知怎的仍收到了彼得的回應(yīng)。

　　“那你……還在……這……做……什么？”

　　彼得張開嘴——但他只是發(fā)出了一聲啜泣，然后他說：“西里斯……西里斯……”

　　“快……滾……”西里斯說，“等……他回來……”

　　他再次被自己的血嗆住了，連咳嗽都做不到，微微痙攣地喘了幾口氣，嘴巴開開合合，淌出更多黑紅的液體。彼得拿出魔杖然后雙手緊緊地抓住它，就像這根小木棍能支撐住他無力的身體似的。其他人都能做到的，詹姆、莉莉和萊姆斯都至少可以清理掉西里斯氣管里的血，讓他舒服一點(diǎn)，就算他們不能救回他——

　　西里斯已經(jīng)沒救了，就算是彼得也能看得出來。他必須趕緊離開，黑魔王要不了多久就會發(fā)現(xiàn)那地方只是一個空安全屋，就算彼得立刻告訴他真實(shí)的地址，也不能抵消他此前的謊言——

　　他為什么會說謊？他怎么會以為自己能騙過黑魔王？他——

　　一只手抓住他的袍子，彼得下意識地掙了一下但沒甩開。

　　“雷古勒斯……布萊克……到底……怎么了？”西里斯居然抬起了頭，他的眼睛睜得很大，清澈而明亮。

　　“我……我不知道！”彼得慌亂地說，“幾個月前他消失了……沒有人能聯(lián)系到……黑魔王叫了幾個人去調(diào)查，后來他宣布……宣布雷古勒斯是個叛徒，已經(jīng)被他處……處死了�！�

　　“啊�！蔽骼锼拐f，他的頭垂下去了一點(diǎn)，手也慢慢滑了下去，“反正……”

　　彼得猶豫地俯下身，但這沒必要，西里斯的聲音越來越清楚了。

　　“走吧。告訴詹姆……叫他自己做保密人，別再找別人來管他的破事�！�

　　彼得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他的眼淚滴在西里斯的臉上，把凝固的血化開了一點(diǎn)。

　　“我要死了。”西里斯恍惚、輕柔地說，“我好害怕，蟲尾……”

　　靜默。

　　“大腳板？”

　　西里斯安靜地待在自己的血泊里，灰色的眼睛半開半闔，瞳孔散開了。

　　******

　　“——他們就那樣突然出現(xiàn)！大腳板把我推到桌子下面，他叫我快跑，我就……我就幻影移形走了……”穆迪不耐煩地嘆了口氣，因?yàn)楸说谜f到這里又一次哭得停不下來，莉莉給他遞上手帕，他胡亂擦了幾下，懇切地看著詹姆�！坝幸粋�人抓住了我，”他展示自己右上臂的一處淤傷，是他被拽到西里斯面前時(shí)弄的，“我只能幻影移形到別的地方，我甩開……甩開他，再次幻影移形……但是他在我幻影移形的瞬間打中了我……我昏過去了……”

　　“然后你一醒過來就通知了我們，是嗎？”莉莉溫柔地問。

　　彼得點(diǎn)頭，終于放聲大哭。

　　“夠了�！蹦碌侠淇岬卣f，“回答我的問題：你兩次幻影移形都到了哪里？”

　　“我……我不記得了……我嚇壞了�！北说脧乃媲巴碎_，詹姆立刻保護(hù)性地前跨一步。

　　“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他問。

　　“他在第二個地方呆了至少一個小時(shí)，不可能什么都不記得。”穆迪說，“好好想想，佩迪魯�！�

　　“他一直昏迷著！他怎么可能在昏迷的時(shí)候記住什么東西？”詹姆說，“然后他一醒過來就趕到了戈德里克山谷！”

　　“人不可能幻影移形到一個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穆迪說，“這個故事講不通。請讓一讓，波特——”

　　“故事？故事？！”詹姆朝他大吼，“我的一個朋友被伏地魔帶走了！你以為我會乖乖站到一邊，讓你像審問犯人一樣對待另一個？彼得是鳳凰社成員，他救了我一家人的命！”

　　彼得哭嚎起來。

　　“都怪我！我覺得害怕，西里斯才會來陪我的……如果……如果不是被我拖了后腿，他肯定可以脫身……我丟下了他，我丟下了——”

　　詹姆立刻回身抱住了他的肩膀，莉莉擔(dān)憂地走到他倆身邊。

　　“不是你的錯，小蟲，你做了西里斯讓你做的事�！闭材芬е勒f，在莉莉抓住他的一只手時(shí)壓下一陣哽咽，“是我的錯，是我讓我的朋友做保密人，害你們陷入危險(xiǎn)。他是……你們是為了我們的安全�！�

　　“讓我看看你被昏迷咒擊中的地方，佩迪魯。這事兒就算過了。”穆迪的語氣表明這已經(jīng)是他能容忍的底線了，但詹姆把彼得護(hù)在身后，對他怒目而視。

　　“不是現(xiàn)在，阿拉斯托�！卑５录印げ┒魉箘竦溃拔骼锼埂�

　　“這里面有問題！食死徒?jīng)]有理由出動這么多人去抓佩迪魯！”穆迪厲聲說，“他沒那么重要，而且是出了名的無能——”

　　詹姆咆哮著打斷了他，莉莉和彼得一人抓住他的一條胳膊，不讓他朝穆迪沖過去。

　　“別逼著我對你動手，小子�！蹦碌详幊恋卣f，“今晚我真的不想這么做。”

　　“——你再說一次——你再敢——”

　　“他們可能是跟著西里斯過去的，他們以為西里斯是保密人�！崩蚶蛘f。

　　“以為？”埃德加問。

　　“我們臨時(shí)把保密人換成了彼得，只有我、詹姆、西里斯和彼得知道這件事�！崩蚶蚪忉尩�，“我們告訴其他人西里斯是保密人，彼得只是見證——西里斯堅(jiān)持認(rèn)為這樣更安全。食死徒肯定都會去抓他……”她眨了眨眼睛忍住淚水，“他們確實(shí)這樣做了。”

　　“難怪你們不肯撤離�！卑５录诱f，“既然彼得人在這里，就沒有泄密的風(fēng)險(xiǎn)了�！�

　　“就算西里斯是保密人也不會有什么風(fēng)險(xiǎn)�！闭材穯≈ぷ诱f。

　　“食死徒挑了個兩個候選保密人聚在一起的時(shí)候動手，多巧啊�！蹦碌险f。

　　沒等詹姆作出反應(yīng)，保護(hù)咒就發(fā)出了警報(bào)，有人到達(dá)了赤膽忠心咒的邊緣。

　　“呆在這兒！”穆迪命令道，他和埃德加舉著魔杖向門口靠近，其他人把彼得擋在身后。詹姆和莉莉?qū)σ曇谎�，莉莉移動到樓梯口，�?zhǔn)備著一旦有情況就把睡在樓上的哈利帶走。

　　但來的人是鄧不利多，他大步走進(jìn)客廳，犀利的藍(lán)眼睛挨個看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于是所有人都料到了他帶來的是什么樣的消息。

　　“西里斯死了�！彼f，“我很遺憾，詹姆。”

　　詹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似乎這個消息把他的靈魂從軀殼里扯走了。

　　“你怎么知道？”

　　“我在食死徒那邊有可靠的消息來源。”

　　詹姆慢慢地朝他走了一步，兩步，“那你為什么不救他？”

　　這句話像是從他胸腔里挖出來的，被血淋淋地扔在客廳的地板上。鄧不利多又說了一次“我很遺憾”，詹姆跌跌撞撞地原地轉(zhuǎn)了半圈，沖向一個空房間，彼得和莉莉立刻跟了上去，沒有人阻攔他們。

　　彼得先趕到了詹姆身邊，詹姆蜷縮在角落里抱住自己的頭，那姿態(tài)帶著一種幾乎是孩童式的茫然無措和不可置信。彼得跪在他永遠(yuǎn)開朗自信、無所畏懼的朋友身邊，莉莉跪在另一側(cè)，她先伸出了手，然后三個人在黑暗的掩護(hù)下抱成一團(tuán)。

　　不知過了多久，詹姆終于開了口，聲音像是突然老了一百歲。

　　“我要換保密人。”他說，“這次由我來做……這樣你們就不會有更多額外的危險(xiǎn)了。但你最好還是先跟我們住一段時(shí)間，小蟲�！�

　　“好的。”彼得顫抖著說。

　　有人敲響了房門，他們都聽見萊姆斯悲痛而急切的聲音。

　　“我們出去吧。”詹姆繼續(xù)說，“先讓新的赤膽忠心咒生效，然后……”

　　他閉上了眼睛。

　　“然后我們再找伏地魔算賬�！崩蚶蛘f，將手放在詹姆頭顱兩側(cè)，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拔覀兌歼�在這兒呢，詹姆。我們都好好的，哈利也是。這一切還沒結(jié)束�！�

　　“對，”彼得低聲重復(fù)，“還沒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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