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影的浪漫
　　文：碧川歌田
　　“艾斯，你太仁慈了�！�
　　青青的草坪上是一片蔚藍的天空，清澈見底小溪倒映著天空，倒映著我的面容。他躺在草坪上，說出這句話。我猛地回過頭來，喘著氣。我走近他。“太好了，是夢話。”
　　忽然，青綠的草坪變成白色的床單，蔚藍的天空變成死氣沉沉的天花板，那條清澈見底的小溪不過是一塊塊干凈得可以當鏡子的地磚罷了。唯一不變的是，他依然躺著，不，他昏迷了。他中了火澄的槍。
　　夏日的陽光依然火辣辣地照射著，照在他的臉上，可是他沒有絲毫要醒過來的意思。
　　“卡諾恩，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難道你要留下我一個人嗎？快點醒過來呀，過完這個夏天你就會變成惡魔了，在那之前，讓我見一下醒著的你吧。只剩下兩個月而已�？禳c……”
　　夏日真是可怕……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時間靜止，讓空氣凝固，讓雨水停在空中，讓天空一直蔚藍，讓地球停止轉動……讓卡諾恩醒過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不過……真想試一下。

　　“艾斯，你太善良了，所以，哭出來吧。”
　　我沒有資格傷心，我沒有資格悲悼。我已經(jīng)習慣了欲哭無淚，眸中的眼淚或許已經(jīng)干了吧，我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
　　記憶中，對我關心備至伯母居然走得那么突然，你對我說的那句話——“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想哭的時候還是大聲哭出來比較好�！蔽乙廊挥浀谩Ｋ悴簧鲜锹䶮o目的，因為某種力量引領著我前進，我再次來到墓地。菖蒲花瓣滿天飛，直覺告訴我，你就在那里。謝謝你。
　　“卡諾恩，你會一直陪著我，為我哭泣吧？”
　　“當然�！蹦愫敛华q豫的回答，讓我多么高興呀。
　　“那就走吧�！蔽罩憬o我尚有余熱的傘柄，傳來了有你的體溫帶來的慰藉。好高興。
　　沒想到在冬日的雨天，只要有“光”，“影”也因此變得溫暖。

　　“艾斯，同歸于盡吧�！�
　　我知道你恨清隆，你不想受清隆左右，所以才去幫獵人的吧。善良的并不只有我，還有你。跟高町那種“寧愿被人殺也不會殺別人�！毕啾�，你用的方法跟高町的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管誰對誰錯，沒了你，我便不能生存下去。所以，如果你想同歸于盡，是任何時候都可以的。因為，我依賴你。因為，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因為，你帶領我穿過了黑暗。因為，我們不可以互相殘殺。所以，只要我可以辦到，我都可以赴湯蹈火，包括死亡。
　　給了我勇氣的是“光”。

　　“艾斯，要是讓我再對你下手，我也辦不到了�！�
　　為了同一個理由，我第二次站在月臣中學的校門，望著教學樓上傷痕累累的窗戶，不時傳出槍聲。我知道，你就在其中。
　　可以想象，電話的另一邊，你用同樣的姿勢跟我對話，用同樣傷心欲絕的聲音和我通話。電話隔得短我們的視線，可隔不斷我們延綿不斷的感情�！捌诖p贏……哥哥�！蔽覜Q定了，我要阻止你。要是我可以狠下心來，事情就不會發(fā)展到這個階段。錯的或許是你，也或許是我。生死一線之隔，苦苦掙扎了一個星期。最終，所謂的正義將我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感謝上帝，可以的話，也讓你醒過來吧。
　　有“光”的日子，叫“影”如何忘卻呢？

　　好不容易掙開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這些瑣瑣碎碎。能夠讓我感到安心的只有，你在機場握著的那把尖刀和那個若無其事的表情。
　　望著天穹，夏夜的星空閃爍著，雙子座流星雨絡繹不斷地把天空劃開，他們好像要把我?guī)С龊诎�。末了，我沒有伸出手給它們，因為我知道你同樣可以把我?guī)С鲞@片無止境的黑暗。
　　把你比喻成光。伸出右手，夏日的陽光同樣照射著我的臉。張開的五指劃破了臉上部分的光芒。因為光的存在，所以有了“影”。
　　所謂，不成功便成仁啊，卡諾恩。
　　一開始，是你教會我相信的，所以我一直祈禱著神給予我們幸福，一直相信著。
　　夕陽的光打在我胸前的項鏈上，閃閃發(fā)光，真的好漂亮啊。這是你給我的——誓言項鏈。
　　當夕陽沉落山谷，當夜幕漸漸降臨。可是夏天卻沒有要過晚上的意思，天邊依然存在著褐色。真是幸運。
　　夜幕中，我在想，回憶一下也不錯，畢竟過完這一年我們都20歲了。不知何時，雙手合十成了我的習慣動作。記起來了，是那個時候。
　　記憶中那個就算被獵人阻擊得遍體鱗傷依然倔強地不肯讓我參與戰(zhàn)斗的卡諾恩，你說這樣會玷污了我的手，我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的，所以不能讓血玷污了。
　　喜歡你��！我找不到任何喜歡你的理由。
　　討厭你��！這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孤獨之神的祝福在你出現(xiàn)的時候停下，菖蒲花的花瓣滿天飛，不讓血玷污我的手，流星劃破了夜空，口袋中的小魚干，機場里你手中的刀，被火澄亂搶掃射，不讓同伴死在敵人的手里……

　　別忘了，有“光”，才有“影”。

　　這19年零6個月，像夢一樣，但它卻不是夢。驀地，心里涌出一種莫名奇妙的感覺，我習慣性地將兩手合十。
　　“醒過來，醒過來，醒過來……”
　　這一天終于到來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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