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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哥哥愛上弟弟,弟弟帶著真相悲情死亡,哥哥殉情
內(nèi)容標(biāo)簽: 輕松
 


一句話簡介:打了感情牌還是死了

立意:

  總點(diǎn)擊數(shù): 513   總書評數(shù):2 當(dāng)前被收藏?cái)?shù):9 文章積分:178,166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主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9780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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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大哥的愛人兼對手和兄弟

作者:兒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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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一話


      “亓楓,不好了,南街坊又發(fā)生了命案!”
      亓楓剛安慰完南街坊分尸案的受害者家屬,白森又驚慌失措告訴他南街坊又出命案了,亓楓這下真的是焦頭爛額。
      “怎么回事?”亓楓邊走邊問。
      白森跟在他身后說道:“剛剛接到群眾報(bào)案,說是在樓頂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
      “樓頂?”亓楓皺眉,讓白森召集其他成員迅速前往案發(fā)現(xiàn)場。
      連續(xù)一周南街坊發(fā)生了兩起命案……
      第一起是街頭賣糖水的阿婆深夜被殺害,兇手將其分尸后掛在院中晾衣繩上,被每月來探望一次阿婆的女兒發(fā)現(xiàn)并報(bào)警。
      警方多方調(diào)查,至今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兇手的任何線索。
      而第二起……
      穿過圍觀群眾,亓楓抬頭看了一眼案發(fā)的小樓,這是一座兩層小樓,樓頂是一個(gè)四面都有圍欄平時(shí)可以上去乘涼的小平臺,最近因?yàn)榉繓|要在上面曬糧食,所以不準(zhǔn)住戶上去了。
      亓楓沿著臺階走上去,突然想起來這里離受害阿婆家似乎就隔兩家,快步上樓,果然可以看到阿婆家的院子。
      “這次的受害者是這里的房東。”了解完情況的白森報(bào)告道,兩個(gè)人一起走向尸體。
      “是眼珠子被挖出來活活疼死的!卑咨f道,深吸了一口氣,兇手不僅挖出了房東的眼珠,還把它們?nèi)椒繓|手里,血淌了一地。
      “是誰發(fā)現(xiàn)的尸體?”亓楓蹲在房東尸體前仔細(xì)觀察,這是一個(gè)老人,全身皮膚干枯,空曠的眼睛流出血污,嘴巴張的巨大,像是要吶喊什么。
      “是樓下住戶的孩子,偷偷溜上來玩才發(fā)現(xiàn)的!卑咨f道,他們已經(jīng)詢問過那孩子了,孩子什么也不知道。
      亓楓點(diǎn)了點(diǎn)頭站起身,望向阿婆家的院子,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邊,兇手選擇房東老人,會不會是因?yàn)樗吹搅耸裁矗?br>  但是……在尋訪調(diào)查周圍居民的時(shí)候,這位房東老人并沒有提供什么線索……
      “檢測出來了,房東老人體內(nèi)和糖水阿婆一樣都被注射了一種讓人無法發(fā)出聲音的藥物,兩位老人都是活著被殺死的,這種藥物據(jù)我所知國內(nèi)是沒有的!眳瘟照f道,她曾在國外留學(xué),是一位優(yōu)秀的法醫(yī)。
      “看來兇手是同一人,并且有方法弄到國外的藥物。先到房東家里看看老人有沒有留下什么線索!必翖髡f道,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兇手是有備而來的。
      房東老人是一個(gè)人獨(dú)居生活的,靠著收租維持生活,他的房間十分簡潔,除了床就只剩一個(gè)書桌。亓楓翻了翻桌上的東西,成堆的舊報(bào)紙,拉開抽屜,一副老花鏡,兩顆保健球,還有一堆零錢和硬幣。
      白森拿起保健球在手里把玩,亓楓嫌惡的看了他一眼,“幼稚不幼稚?”
      “挺好玩的,你試試?”白森伸出手把球遞給亓楓,亓楓推開他。
      “不必了,辦案要緊,還是再檢查一遍吧!必翖髡f道。
      ……
      忙忙碌碌搜查詢問了一天,還是依舊沒什么有用的線索,亓楓感到十分頭大,抓不到兇手,就意味著還可能會有兇案發(fā)生。
      目前受害的兩名老人除了都在這里居住好幾十年之外就沒有任何共同點(diǎn)了,平時(shí)兩個(gè)人也是互相看不順眼,更別提有什么別的交集。
      亓楓揉了揉額頭,讓白森去調(diào)查藥物的來源和最近進(jìn)出國的人員名單,自己則留下來盯著南街坊的動(dòng)靜,連續(xù)兩起命案都在這里,不得不警惕一些了……

      “你好,請問南街坊怎么走?”
      亓楓正發(fā)著呆,一個(gè)年輕的男人突然向他問路,他回過神,眼前的人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一身灰藍(lán)色長袍加上黑色的斜挎布包,沉甸甸的露出書的邊角,看上去是個(gè)文弱的讀書人。
      “哦,這邊就是!必翖髦噶酥赣疫叺南镒。
      “謝謝。”年輕人道了謝,抬頭看兩邊的門牌號。
      亓楓看見了便問道:“你在找人?”
      “不是!蹦贻p人搖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是來租房子的!
      “租房子?”亓楓撓了撓頭,這里剛發(fā)生了兇殺案,居然還有人搬來,想了想他問:“你要租哪家的房子?我?guī)憧纯!?br>  “32號,據(jù)說是個(gè)小二樓。”年輕人掏出一張報(bào)紙剪下來的一角,是一個(gè)房屋出租廣告。
      “32號?”亓楓的臉色沉了沉,說道:“這房子你租不成了。”
      “怎么了?已經(jīng)租出去了嗎?”年輕人不明所以。
      亓楓搖頭。
      “那家房東今天遇害了!
      年輕人露出驚恐的表情,他啊了一聲,“怎么會這樣,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處合適又便宜的房子……”
      “這樣嗎……”亓楓沉思片刻,掏出便簽本寫下一串地址撕下來遞給年輕人。
      “這個(gè)地方也許更適合你!

      ……
      亓楓剛起床推開窗就看到隔壁剛搬過來的年輕人在陽臺上對他揮手。
      “嗨,謝謝你的推薦!”
      亓楓嗯了一聲,這座青年公寓環(huán)境很不錯(cuò),房租也不算高,更可貴的是周圍還有一座市立圖書館,是讀書人最合適的居住區(qū)域。
      “我叫夏昱,剛從國外回來,你叫什么名字?”年輕人問道。
      “我叫亓楓,是一名警察!必翖髡f道,點(diǎn)了根煙。
      “你居然是警察!真厲害!”夏昱羨慕的看著亓楓,說道:“我小時(shí)候也想當(dāng)警察呢!
      “那為什么沒當(dāng)?”亓楓問。
      夏昱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因?yàn)榧依锏木壒省?br>  亓楓安慰道:“不當(dāng)警察也好,省的每天和危險(xiǎn)掛鉤!
      夏昱點(diǎn)點(diǎn)頭,笑了起來。
      突然門鈴響了起來,亓楓抱歉的說道:“有客人來了,我先回屋了!
      “嗯,好的!毕年艙]揮手,也走回了房間。
      亓楓掐滅煙,打開門,亓琪像往常一樣提著豆?jié){和油條走進(jìn)屋,坐在椅子上。
      “聽說你最近在處理南街坊的兇殺案?”亓琪問道。
      她是亓楓養(yǎng)父的女兒,也是亓楓的未婚妻,兩個(gè)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每天都來給亓楓送早餐。
      亓楓點(diǎn)頭,打開豆?jié){的袋子。
      “怎么樣?查出來兇手了嗎?”亓琪問道。
      提到案件,亓楓的眉頭緊皺在一起,“還沒有,找不到目擊證人,只能從現(xiàn)場一點(diǎn)點(diǎn)推理!
      “說起來,咱們小時(shí)候還住過南街坊呢!必羚髡f道,亓楓卻是疑惑的睜大眼睛看著她。
      “我怎么沒有印象!
      亓琪托著下巴,“我是聽李嬸告訴我的,那時(shí)候我才六七歲,你又失憶了,當(dāng)然沒印象!
      “是嗎,那還真是很巧!必翖鞲袊@道,想起那兩個(gè)遇害的老人,說不定他小時(shí)候還喝過糖水阿婆的糖水也說不定。
      ……
      吃過早飯到局里報(bào)到之后,亓楓蹬著自行車打算到南街坊看看。
      剛拐過兩條街,亓楓就看到一個(gè)熟悉的背影。
      “夏昱?”亓楓喊了一聲。
      夏昱回過頭來,看到是亓楓,有些驚訝。
      “你這是要去哪啊?”亓楓問道,注意到夏昱提了份早點(diǎn)。
      “我去上班!毕年澎t腆一笑,“昨天剛通過醫(yī)院的面試!
      “醫(yī)院?不錯(cuò)啊,沒想到你還是個(gè)醫(yī)生!必翖髡f道,拍了拍車的后座,“剛好順路,我?guī)阋怀!?br>  “不用了吧,我自己走過去也行!毕年庞行┎惶靡馑忌宪。
      亓楓卻是十分熱情,堅(jiān)持要帶他:“別見外了,等你走過去早點(diǎn)都涼了,快上車吧。”
      夏昱這才磨磨蹭蹭坐到了車后座上,亓楓問了一句:“坐穩(wěn)了嗎?”緊接著就蹬了起來,車子疾速前行,夏昱一個(gè)不留神,差點(diǎn)仰了過去,手指緊緊抓住亓楓外套的衣擺才穩(wěn)住。
      風(fēng)兒喧囂,吹亂騎車人的頭發(fā),后座上的人摟住他的腰,微笑著仰起頭。
      “我回來了……”

      ……
      “發(fā)現(xiàn)新的死者,死亡時(shí)間大概是今天清晨!
      亓楓剛到南街坊,就迎面撞上白森。
      “水果攤的老板早起倒夜壺發(fā)現(xiàn)了胡同里孫大爺?shù)氖w!卑咨f道,帶亓楓到現(xiàn)場。
      這是一個(gè)死胡同,胡同里的住戶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搬走了,大門被磚石砌住,平日大家把這里當(dāng)垃圾場,又臭又臟,除了收垃圾的和乞丐一般沒人愿意來。
      受害的孫大爺被丟在垃圾堆里,眼球突出,脖子上還系著一條鐵鏈子,是活生生被勒死的。
      “這條鐵鏈子是哪來的?”亓楓問道,用手顛了顛,突然發(fā)現(xiàn)這條鐵鏈兩端都有一個(gè)小圈,似乎是遛狗用的狗鏈子,一頭套狗一頭手牽。
      狗鏈看上去已經(jīng)生銹,并不是新的,如果是兇手帶來的為什么不使用更方便的繩子?如果不是兇手帶來的,那這條鏈子又是從哪來的?
      “死者體內(nèi)同樣被注射了與之前兩個(gè)受害人相同的藥物,兇手是同一人。”呂琳檢測過后說道。
      “又來了,連環(huán)殺人……兇手到底有什么目的!”亓楓懊惱的站起來,剛走一步,就踩到了不明排泄物……

      混蛋……怎么挑在這種惡心的地方……

      “調(diào)查案發(fā)時(shí)間段進(jìn)出南街坊的人了嗎?”亓楓問道,他們?nèi)找古扇丝词,兇手一定就在進(jìn)出的人當(dāng)中。
      “查過了,但是……他們分別都有前兩個(gè)案件發(fā)生時(shí)的不在場證明!卑咨鄲赖恼f道,沒有一個(gè)完全符合兇手三次作案時(shí)間的。
      “怎么可能……難道兇手不止一人?他們輪流來行兇?”亓楓推理道。
      “這個(gè)……”白森撓了撓頭,他也說不上來什么情況,順手從口袋里掏出來兩顆保健球轉(zhuǎn)著玩,亓楓看了眉頭一皺。
      “誰讓你拿受害者家里的東西的?”
      “額……”白森聳肩,“順手就……”
      “趕緊還回去!”亓楓訓(xùn)斥道。
      咚的一聲,白森一個(gè)手抖,保健球從手里彈出來掉在地上,咕嚕嚕滾在地上,白森慌忙在后面追,保健球滾出胡同,停在一個(gè)人的布鞋前,那人顫顫巍巍彎腰撿起保健球,白森抬起頭,看到一張年邁和藹的臉對他露出笑容。
      “這是你的球啊!崩先苏f道,把球遞給白森。
      白森點(diǎn)頭接過來,說道:“謝謝大爺!”
      “不客氣!崩先吮持郑朴谱吡,年邁的背影看起來搖搖晃晃,隨時(shí)都有可能倒下似的。
      亓楓在遠(yuǎn)處看著,感嘆自己老了會不會也是這樣,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三個(gè)受害者,全都是老人!
      “難道兇手特別仇視老人?”亓楓喃喃道。
      不管怎么樣,先重點(diǎn)保護(hù)老人。
      ……

      “仇視老人?”夏昱驚呼一聲。
      因?yàn)榭吹较年攀且粋(gè)人買早點(diǎn)去醫(yī)院,亓楓就好心的邀請他到自己家,讓亓琪多買份早點(diǎn)三個(gè)人一起吃,三個(gè)人吃著吃著,就談起了案情。
      “可能是嫌棄老人年老體衰,做不了事又拖累人?”亓楓說道。
      亓琪聽了吐槽道:“你是在說你自己老了的樣子吧!
      “我是在分析兇手的心理好嗎?”亓楓辯解道,看向夏昱,“你從國外回來,比我們見識的都多,你說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夏昱沉默著想了一會,搖頭。
      “我覺得這個(gè)可能比較小,畢竟咱們國家一直都是百善孝為先……產(chǎn)生這種思想的人未免也太極端叛逆……”
      “是嘛,我倒覺得還好,哈哈……”亓楓大笑起來。
      “你怎么還笑的出來?”亓琪埋怨亓楓。
      亓楓嘆了口氣,扶住額頭。
      “其實(shí),我也是實(shí)在沒頭緒了……”
      一直在思考的夏昱開口提議道:“不如試試詢問一下南街坊的居民三個(gè)老人曾經(jīng)都有過什么交集吧,也許兇手是為了什么事復(fù)仇而來也說不定呢!
      “這個(gè)我派人問過了,三個(gè)老人除了街頭打打招呼就再也沒什么交集了,實(shí)在沒有可能共同做什么事遭人報(bào)復(fù)!必翖髡f道。
      夏昱苦笑著嘆了口氣。
      亓琪突然想到什么,興奮的說道:“也許是過去老一輩發(fā)生的什么事也說不定,現(xiàn)在鄰里街坊關(guān)系那么淺淡!我回去問一下我爹和李嬸說不定會有線索!”
      ……

      吃過早飯,夏昱提著包剛走下樓,就看到亓楓大清早坐在自行車座上,停在樓下不知在想什么。
      “早上好,亓大哥?”夏昱試著打了個(gè)招呼。
      聽到夏昱的聲音,亓楓回過神。
      “我等你半天了,你這怎么磨磨蹭蹭收拾了那么久!”
      “你在等我?是有什么事嗎?”夏昱疑惑的看著亓楓。
      “等你一起走啊,南街坊案子不破,我就得天天過去,順路就捎上你上班了!必翖髡f道,示意夏昱快點(diǎn)上車。
      夏昱靦腆的笑了笑,坐上亓楓的車,說道:
      “謝謝你啊,亓大哥。”

      ……

      “亓楓,我發(fā)現(xiàn)一個(gè)線索!”亓楓剛到所里,白森就興沖沖跑過來,伸出手給亓楓看他手里的東西。
      亓楓的眉頭皺了皺。
      白森又在玩那兩顆保健球!
      “你有完沒完?”亓楓甩開白森。
      白森不泄氣的跟上來,說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房東老頭死的時(shí)候手里握著的眼球和玩保健球很像!”
      “嗯?”亓楓轉(zhuǎn)過身盯著白森手里的保健球,腦海里回憶起房東老人死亡的現(xiàn)場,確實(shí)眼球是被強(qiáng)行塞進(jìn)手里的,如果單純的去殺人應(yīng)該不會特意把眼球放在死者手里,兇手是在暗示什么嗎?
      “不僅這樣,你讓我調(diào)查孫大爺死亡現(xiàn)場的狗鏈子,我發(fā)現(xiàn)那條狗鏈?zhǔn)菍O大爺以前養(yǎng)狗用的,他養(yǎng)過一只藏獒,據(jù)說特別兇悍,咬傷過不少人!”白森嘖了一聲,故意晃了晃手里的保健球,露出得意的表情。
      亓楓沉思片刻,問道:“照你的思路,兇手刻意在現(xiàn)場留下暗示,那糖水阿婆呢?她的死亡現(xiàn)場又有什么發(fā)現(xiàn) ?”
      白森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這個(gè)目前還沒有線索,分尸掛在晾衣繩上,難道糖水阿婆以前賣過肉?”
      “問過她女兒嗎?”亓楓問道。
      白森搖頭,“她女兒從小被寄養(yǎng)在別人家,具體也不清楚自己母親曾經(jīng)做過什么,只知道她賣糖水!
      亓楓瞳孔一縮。
      自己的女兒都不清楚的事,兇手卻能了解……對方對南街坊的老人們了解的很詳細(xì)啊。

      ……
      “我把南街坊發(fā)生的案件對我爹和李嬸說了,他們果然知道些什么,但是卻并不告訴我。”亓琪抱怨道。
      “知道卻不說?”亓楓挑眉。
      “是啊,我怎么打聽都沒用!必羚饕荒槦o奈,“你是警察,不如晚上下班你回去問,正好你也好久沒回去了。”
      亓楓嗯了一聲點(diǎn)頭,視線落到正在喝牛奶的夏昱身上。
      “夏昱,晚上一起去我家吃飯?”
      夏昱愣了愣,尷尬的抬起頭。
      “這怎么好意思,你們一家人叫我這個(gè)外人……”
      “什么外人不外人,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吃吃家常飯多好,李嬸做飯可好吃了,我保證你去了不后悔!必翖餍Φ馈
      亓琪不說話,意味深長看了一眼亓楓。
      夏昱好像天生就沒法拒絕亓楓似的,千推脫萬推辭結(jié)果還是點(diǎn)了頭,最后他悠悠的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這樣熱情,倒顯得我小家子氣,晚上去叨擾,還請不要嫌棄我!
      “當(dāng)然不會!”亓楓拍了拍夏昱的肩膀,讓他放心。

      到了下午六點(diǎn),亓琪開了車載著亓楓到醫(yī)院樓下等夏昱出來,亓楓看了表,還差十分鐘,便點(diǎn)了煙抽著等。
      “你怎么突然就邀請夏昱來家里?你們認(rèn)識也不過半個(gè)月而已!必羚鲉柕馈
      “都吃了你半個(gè)月的早餐了,天天喊你琪姐琪姐的,生人也變熟了!必翖髡f道。
      亓琪不同意亓楓的想法。
      “我覺得你還有別的想法在里面!
      “哦?你變聰明了。 必翖鞯鹬鵁煿牧藘上抡。
      “你懷疑夏昱是兇……”
      亓琪兇手兩個(gè)還沒說全,突然被亓楓制止。
      “來了來了,你看夏昱出來了!”
      亓琪和亓楓對視一眼,兩人便不再討論,打開車門沖夏昱揮手,夏昱還穿著一身白大褂,有些焦急的跑過來。
      “抱歉!亓大哥,琪姐,院里臨時(shí)通知我們晚上要去聽詹姆斯教授的講座,我不能去你們家了……”
      “講座,怎么這么突然?”亓楓納悶的看著夏昱。
      夏昱無奈垂下頭。
      “真的很抱歉,還麻煩你們在這里等我……”
      “唉,看來你是去不了我們家了。”亓楓嘆了口氣。
      夏昱不好意思的撓著頭,“改日我一定登門拜訪!”
      “沒事,只要你還住在這里,以后去我家的機(jī)會還有很多,不差這一次!”
      “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我們也走了!
      亓楓擺擺手,掐滅手里的煙,看著夏昱的背影,心里的疑慮愈加凝重。
      ……
      “爹,南街坊的案子你和李嬸有沒有什么可以提供的線索?”
      回到家剛上了飯桌,亓楓就開口問案子,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景一下子被他打破了個(gè)干凈。
      李嬸看了一眼亓斌,齊斌摸著他的胡子,擺了擺手。
      “老了老了,哪還記得那以前的事?”
      亓楓聽見這話,嘆了口氣:“唉,案子一個(gè)接一個(gè)的發(fā)生,現(xiàn)在找不到線索,真讓人心煩啊!
      “我看那兇手殺了南街坊幾個(gè)老人,純粹是巧合,說不定下一個(gè)就選了東海街的!饼R斌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亓楓注意到站在一邊的李嬸神色有些異常,正要開口從李嬸這邊下手,突然門衛(wèi)進(jìn)來朝李嬸說了幾句話。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會,你們接著聊!崩顙鹫f道,匆匆朝外走去。
      “吃飯就不要再談公事了。”齊斌發(fā)話道。
      亓楓只好低下頭安安分分的吃飯,剛夾起一個(gè)菜,突然又想到什么,問:“爹你知道夏昱這個(gè)人嗎?”
      “夏昱?不認(rèn)識,怎么了?”
      “前些日子剛認(rèn)識的一個(gè)小兄弟。”亓楓說道:“總覺得哪里見過似的,挺有眼緣。”
      齊斌嗯了一聲,三個(gè)人便不再說什么埋頭吃飯。
      突然,一聲槍響打破了寧靜。
      亓楓迅速起身,往外跑去查看,齊斌和亓琪在后面跟著問道:“怎么回事?”
      “先別出來,我看看再說!必翖髡f道,拔出隨身攜帶的手槍,小心翼翼拉開門,朝院子里走去。
      在門口的門衛(wèi)已經(jīng)躲在門衛(wèi)室里瑟瑟發(fā)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亓楓只能自己查看現(xiàn)場,天剛剛黑下來,門口的照明燈發(fā)出昏黃的光,亓楓看到一個(gè)人倒在門邊,血蔓延著向四周延伸。
      “李嬸?”
      亓楓向前一步,看清了地上倒著的人。
      是李嬸!
      “亓楓,兇手在草叢里!”亓琪沖出院子,大喊道。
      亓楓抬起頭,草叢里的人發(fā)覺自己暴露之后瘋狂奔跑,亓楓在后面拔槍而追,連射了幾槍,都因?yàn)橐暰太過于昏暗沒打中人影,對方也敏捷的很,在草叢里打了幾個(gè)滾就不見了。
      ……

      “子彈射入心臟,當(dāng)場斃命!贬t(yī)生說道。
      亓楓聽到這消息,一屁股跌坐在長椅上,亓琪扶著亓斌,看到李嬸冰涼的尸體后,忍不住大哭起來。
      “爹,你們到底知道些什么?為什么不肯說?”
      亓斌搖著頭,只是嘆氣,看樣子還是不肯講。
      旁邊亓楓痛苦的抱住腦袋,明明兇手就在眼前卻被他逃脫,他簡直是個(gè)廢物,這么久都沒有破案,導(dǎo)致李嬸也被牽連其中……
      “亓琪你先送爹回家吧,李嬸的事我來處理!
      亓楓深吸一口氣,還是要振作。
      回到警局后,亓楓緊急召開會議,將李嬸的遇害現(xiàn)場描述了一遍。
      “我認(rèn)為南街坊的老人們一定和兇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因?yàn)槔顙鹨彩侵檎咧,所以也被殺害!?br>  “可是這次的槍擊似乎和之前在南街坊兇手殺人的風(fēng)格不同!卑咨f道,“我怎么感覺這次更像是隨意殺人!
      “不是隨意殺人!”亓楓一拍桌子,怒道:“我今晚剛好要回家詢問李嬸和我爹關(guān)于南街坊老人被殺的線索,兇手一定是怕泄露什么消息才來行兇!
      “那你爹豈不是很需要保護(hù)……”白森嘟囔。
      亓楓被提醒后一拍額頭,正要派人回家,突然覺得不對勁。
      “兇手這次的目標(biāo)好像并沒有我爹……他的計(jì)劃太不周全了……如果要?dú)⒅檎,那?dāng)時(shí)就該連我爹一起叫出去,對方偏偏只叫了李嫂出去,是擔(dān)心一下殺不掉兩個(gè)人?那這樣留下我爹,遲早都會說出真相……除非他知道我爹絕對不會說,或者是……”
      “你爹可能也不知道內(nèi)情?”白森問道。
      亓楓搖頭。
      不,他爹的反應(yīng)顯然也不是不知情的樣子。
      對方究竟有什么自信留下他爹?
      另外……
      “夏昱今天晚上動(dòng)向怎么樣?”
      “一直在禮堂聽講座。”白森說道,回想了一下,“中途去了趟廁所,但是時(shí)間和案發(fā)時(shí)間對不上!
      亓楓沉默,翻開他們調(diào)查的兇案現(xiàn)場藥物來源,屈指可數(shù)的名字里,夏昱的名字就位列其中。
      夏昱那么文弱的人,會殺人嗎?
      亓楓搖頭,沒有確切證據(jù),他沒法下決定。
      ……

      亓楓回到家已經(jīng)是深夜了,剛掏出鑰匙,就聽到樓道里有人上樓的聲音,亓楓不經(jīng)意看了一眼夏昱家門,居然是上著鎖的,他等了一會,聽著樓道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轉(zhuǎn)過身。
      “亓大哥?”夏昱有些驚訝的看著亓楓。
      亓楓笑了笑,問:“怎么這么晚?”
      “院里突然來了個(gè)急診病人,大家忙了一晚上……”夏昱撓了撓頭,玻璃眼鏡反射著走廊的燈光,“亓大哥,你的褲子上,怎么有血?”
      亓楓低下頭。
      灰色的褲子上果然有一大片血跡,是那時(shí)在草叢中蹭到的……
      兇手受傷了!
      “沒事,剛處理完一個(gè)殺人案!必翖麟S口說道,推開門:“時(shí)間不早了,早點(diǎn)休息吧!
      “好的,亓大哥晚安!
      ……
      第二天,因?yàn)槔顙鸬氖拢羚魇艿拇驌籼鬀]來給亓楓送早點(diǎn),亓楓騎著車帶夏昱到路邊的早點(diǎn)鋪?zhàn)永锍粤它c(diǎn)包子,想了想,還是把李嬸的事講給了夏昱。
      “你說怎么這么巧,李嬸就出事了?”亓楓故意問道。
      夏昱想了想說道:“這……你爹就沒說什么嗎?”
      亓楓搖了搖頭。
      “這時(shí)候還隱瞞事情未免也太……危險(xiǎn)了……沒有人知道真相,誰也幫不了那些老人們……”夏昱嘆氣。
      “說起這種事,你好像很有體會,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事埋在心里?”亓楓問道。
      夏昱噗的一聲笑了,抓起亓楓的手握在手里。
      “每個(gè)人都會有秘密,不過……我的秘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什么秘密?”亓楓反手握住夏昱的手問道。
      “我的秘密……現(xiàn)在告訴你,恐怕你接受不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你現(xiàn)在告訴我,我不就接受了!
      夏昱笑著搖頭。
      ……

      “亓楓,我查到了!糖水阿婆在十多年前給人洗過一段衣服賺外快,正好和尸體被掛在晾衣架上符合!”白森興沖沖說道。
      “十多年前?”亓楓有點(diǎn)吃驚,這年代也未免太久遠(yuǎn)……看來兇手十多年前就與他們相識,那時(shí)候李嬸和爹還沒搬走,究竟是什么事讓兇手十多年后要下殺手呢……
      “你是從哪里得知這個(gè)消息的?”亓楓問道。
      “哦,是在萊福街,我爺爺經(jīng)常去下棋的地方,有人討論案情被我爺爺聽到告訴我的!卑咨f道,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我爺爺認(rèn)識那個(gè)人,去看看?”
      亓楓點(diǎn)頭。
      “對了,查到最近受到槍傷的可疑人員了嗎?”
      “沒有……槍傷基本上都是軍隊(duì)的,對方好像就沒去醫(yī)院一樣,可能他會自己處理傷口?”
      “自己處理傷口?”
      亓楓的神色黯淡下去。
      能夠接觸藥物,有醫(yī)學(xué)知識……
      案發(fā)當(dāng)天巧合的晚歸……
      難不成,真是夏昱?
      亓楓的腦海里分析了一百遍夏昱的動(dòng)機(jī),怎么看都不像是兇手。
      剛從國外回來偶然相遇,經(jīng)過他的推薦住在了自己隔壁,一起吃早點(diǎn)上班……
      這怎么看都是他自己一步步在籠絡(luò)夏昱,讓他留在了自己的視線之內(nèi)吧?
      嗯?莫非是他自己引狼入室?
      不……明明是他太敏感,夏昱那小子怎么可能殺人?
      ……
      “喂,亓楓,你想什么呢?到了!”
      白森停下車?yán)_亓楓這邊的車門,推了推亓楓的肩膀讓他下車。
      亓楓回過神,兩個(gè)人已經(jīng)到了白森說的老人許爺爺家。
      兩人剛進(jìn)院子,一個(gè)五六歲的小孩就摔到在亓楓面前,亓楓慌忙去扶,一個(gè)婦人匆匆忙忙跑過來把孩子抱在了懷里。
      “你們是?”婦人打量著這兩個(gè)陌生人。
      “你好,我們是來找許爺爺?shù)!卑咨呛钦f道,露出他人畜無害婦女之友的和善笑容。
      “哦……老爺子在屋里!眿D人帶他們進(jìn)屋。
      “嗨,許爺爺!”白森招了招手。
      屋里坐著一個(gè)六七歲的老人,正捋著他長長的白胡子喝茶。
      “小白啊,你怎么有空來看我?”
      “哈哈,這不是前些日子南街坊發(fā)生兇案,聽說許爺爺您了解一些內(nèi)情,我們便馬不停蹄來請教了。”
      “原來是來查案。∧辖址荒切﹤(gè)事……要我說,是他們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難道他們以前做過什么?”亓楓不解。
      許爺爺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是誰?”
      “許爺爺,這是亓楓,我同事!”白森介紹道。
      “亓楓?”許爺爺摸了摸胡子,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是亓斌那個(gè)亓嗎?”
      亓楓震驚,這總算找到知情人了!
      “實(shí)不相瞞,我是亓斌的養(yǎng)子!
      “亓斌……”許爺爺瞇起眼睛仔細(xì)瞧著亓楓!澳阏J(rèn)識吳沁芳嗎?”
      “吳沁芳?”
      亓楓茫然搖了搖頭。
      許爺爺嘆氣。
      “看來你不是那孩子了……當(dāng)年,吳沁芳一家被南街坊那群人逼死,只留下長子,年紀(jì)和你相仿,我還以為是亓斌良心發(fā)現(xiàn),將他收養(yǎng)了!
      “吳沁芳一家被逼死?”白森和亓楓對視一眼,莫非這就是兇手的殺人起因?
      “那吳沁芳,是個(gè)老好的醫(yī)生,打小住在南街坊,長大后給街坊鄰居看病,大家本來挺喜歡這小伙子的,然而,誰也料不到,吳沁芳居然娶了個(gè)日本女人……那時(shí)候大家都對日本人是又恨又怕,一個(gè)日本女人,更是退避三舍,但那女人也是個(gè)善良的人,從來沒做過害人的事,反而和吳沁芳一起幫了很多難民……”
      “那不是很好嗎?做好事大家也能喜歡她!卑咨f道。
      許爺爺搖頭。
      “你們倒不如回去問問亓斌,為什么人家做了好事,還要逼人家滾出南街坊。”
      “這……”亓楓有些尷尬,他從來沒聽亓斌提起過這事。
      “先是砸了吳沁芳的藥物,不準(zhǔn)街坊的店鋪賣東西給他們家,最后甚至在吳沁芳出門期間沖進(jìn)他家喊砸,那時(shí)候吳沁芳的妻子剛懷了第三胎,又驚又嚇,當(dāng)場流產(chǎn),沒過多久就上吊自殺了,留下吳沁芳帶著兩個(gè)孩子。”許爺爺又看了一眼亓楓。
      “那兩個(gè)孩子沒了娘,可憐巴巴的,我們看了都心疼,偏偏有些人心腸真是跟鐵做的一樣。那賣糖水的,天天偷吳沁芳家晾曬的衣服,吳沁芳去要,她就當(dāng)場剪爛了說是給孩子用的尿布……另外死的兩個(gè),慫恿自己家的孩子去搶兩個(gè)小孩的東西,末了還放狗咬……那小的一個(gè),就是被狗追的怕極了跳進(jìn)了河里……”
      “這……吳沁芳和他大兒子呢?”白森問道。
      “死了,我那時(shí)候已經(jīng)搬出那烏煙瘴氣的地方,只聽說吳沁芳被逼的撞墻自殺,大兒子,也不知道去哪了!
      ……
      亓楓垂下頭,原來命運(yùn)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切慘案盡頭的真相居然是他們自己所造成。
      “看來是吳沁芳的大兒子吳星辰回來報(bào)仇了!卑咨_車說道。
      “我爹堅(jiān)持不說真相,原來這些悲劇跟他有關(guān)!”亓楓氣憤的說道。
      “接下來你就回家好好保護(hù)你爹,按許爺爺說的,你爹也肯定逃不過毒手,我呢,就去調(diào)查吳星辰的具體下落和現(xiàn)在的身份!
      “算了,先送我回公寓,我想冷靜一下再回去見他!
      “好吧,你……”白森剛要囑咐亓楓幾句,突然咦了一聲,目光落在街邊一個(gè)坐著輪椅的老人身上。
      “那天替我撿球的大爺!”
      亓楓抬起頭去看,突然一個(gè)熟悉的人影落入他的視線。
      “夏昱?”亓楓驚呼一聲,讓白森停車,沖下了車。
      “亓大哥?”夏昱正推著老人輪椅,瞧見路邊車突然停下亓楓從里面出來,有些驚訝。
      亓楓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因?yàn)閼岩上年牛运詣?dòng)就把吳沁芳大兒子悲慘的過去代入到了夏昱身上,此刻面對夏昱也滿是愧疚和同情的。
      “剛剛瞧見你便下來了,你這是?”亓楓問道,瞧了一眼輪椅上的老人,這老人很眼熟,是在南街坊見過那么幾眼 。
      “這是一直資助我上學(xué)的林爺爺!毕年沤榻B道,老人有些意外的瞧了一眼亓楓。
      “你們是……來街坊里查案的警察?”
      亓楓點(diǎn)頭,白森搶著說道:“林爺爺你這是怎么了,還坐上了輪椅?”
      “哈哈,”老人干笑一聲,拍了拍腿:“老了,前兩天摔了一跤就這樣了!
      “我送您回家吧!”白森熱心的說道。
      “哎,不用了,我讓夏昱送我回去就行了!
      “你們這推著走哪有坐我車快,還是坐我車走吧!”白森堅(jiān)持道。
      亓楓打斷他,說道:“那個(gè),白森,我們還有些事要處理!
      “哦對,我忘了……”白森充滿歉意的撓了撓頭,忙對夏昱和林爺爺說抱歉。
      老人擺了擺手說沒事,亓楓和夏昱擺了擺手便上車離開了。

      后視鏡里兩人沿著街道慢慢走遠(yuǎn),白森疑惑的問道:“咱們還有什么事?”
      “去南街坊,查查吳沁芳以前住的房子!必翖髡f道,眉頭皺的很緊,夏昱是被南街坊的老人資助上學(xué)的……難道他真的是吳家長子?
      “許爺爺說吳家在一個(gè)胡同里,住96號!卑咨刂忠槐楸椴榭粗T牌號。
      亓楓跟著白森目光掃過路邊的住戶門牌,走了幾步后突然愣了一愣。
      “難道是那家?!”
      兩人快步走向被當(dāng)做垃圾場的那個(gè)胡同,胡同盡頭是被磚石壘住的門。
      “這也太慘了吧,這……門口都被當(dāng)垃圾場了!”白森捏住鼻子,也不知道誰在這里倒了什么東西,臭氣熏天。
      亓楓撿起幾塊磚放到旁邊墻下。
      “咱們翻墻進(jìn)去!
      跳進(jìn)院子里,滿地都是及腰高的野草,兩個(gè)人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走到門前。
      “你看,這鎖上的灰塵痕跡,比其他地方的都薄,有人在前不久來過!
      亓楓說道,扯了扯門鎖,打不開,白森嘿嘿一笑,從兜里掏出個(gè)鐵絲來,只聽咔嚓一聲,鎖被打開了。
      “哇,屋子里也長草,這地方還能住人嗎……”白森用手揮了揮空氣中的塵土,向前一步,看了看桌上的祭臺。
      “這里只有兩個(gè)大人的結(jié)婚照,估計(jì)是小孩子的沒來得及拍就……”
      白森嘆了口氣,對著相片鞠了個(gè)躬。
      亓楓走過去,看了一眼照片,吳沁芳夫婦長的很好看,吳沁芳又高又瘦,帶著一副圓框的眼鏡,他的妻子看起來玲瓏嬌小,眼睛卻又圓又大,明亮的像兩顆星星。
      亓楓有種錯(cuò)覺,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兩個(gè)人似的,仔細(xì)一想,又想不起來。
      “你看吳夫人,和剛才那個(gè)夏昱似乎有幾分像?”白森看了一會,突然問道。
      亓楓猛然就想明白了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夏昱確實(shí)和吳沁芳的妻子長的很像!
      盡管他是個(gè)男人,但骨子里帶著的那份文弱與秀氣,還有眉眼里的笑意,是繼承于他的母親……
      亓楓十分確信夏昱就是吳沁芳的孩子了!
      一種無力感自心底蔓延開來,亓楓很不愿意去相信,那么殘忍的兇手,會是夏昱。
      “給我一點(diǎn)時(shí)間,我先套套他的話!
      亓楓說道,有些失魂落魄。
      兩人又在吳宅后門發(fā)現(xiàn)一條通往外面街道的一條小道,這樣兇手的作案路線就解決了。
      他是從吳宅進(jìn)來的,又從吳宅全身而退。
      所有人都盯著街道的出入口,卻沒人注意到荒廢多年的宅子后面的通道。
      ……

      亓楓坐在門邊等了很久,才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亓楓打開門,想假裝一下巧合,又不知道怎樣開口,兩個(gè)人面面相覷。
      夏昱一臉疑惑的看著亓楓。
      “亓大哥?”
      亓楓看了一眼夏昱懷里抱著的沐浴包,笑了笑:“洗澡啊?一起吧,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好啊!毕年劈c(diǎn)了點(diǎn)頭。

      “亓大哥,你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夏昱問道,跳進(jìn)澡池里,這會兒正是澡堂冷清的時(shí)候,偌大一個(gè)澡池只有他們兩個(gè)人。
      亓楓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fā),看著夏昱的身體,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游了過去。
      “我給你搓澡!必翖髡f道,抓住夏昱的胳膊讓他趴好,還沒等夏昱反應(yīng)過來,拿起澡巾就給他搓背。
      “你身上怎么這么多傷痕?”亓楓的手指輕輕劃過夏昱脊背,那里有很多傷痕,再往下,還有槍傷的痕跡……
      亓楓仔仔細(xì)細(xì)把夏昱的身體瞧了個(gè)仔細(xì),有槍傷,但都不是最近的,他暗自松了口氣,又滿腦子疑惑。
      夏昱背對著亓楓,輕輕笑了一聲。
      “我以前在國外做過軍醫(yī),偶然也會受傷!
      亓楓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是這樣!
      “亓大哥你到底要對我說什么?”夏昱轉(zhuǎn)過身,問道。
      亓楓哈哈哈笑了起來。
      “沒事,我就是隨便想洗個(gè)澡!”
      兇手明明受了傷,夏昱身上卻一點(diǎn)傷口也沒有!
      兇手不是夏昱!
      看著莫名其妙心情很好的亓楓,夏昱張了張嘴,有些猶豫的看著亓楓。
      “亓大哥,有一件事我想說很久了!
      “嗯?”亓楓回過神,難道夏昱要告訴他的身世了?
      夏昱垂下頭,不敢直視亓楓。
      亓楓歪頭湊近了想拍拍夏昱的肩讓他放松心情,夏昱卻忽然抬起頭,兩只手摟住他的腰,親在了他嘴上。
      亓楓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夏昱的臉。
      “不,不是!你這是在干什么!”亓楓推開夏昱,驚恐的看著他。
      夏昱有些難過的垂下頭。
      “對不起……亓大哥,你離我那么近,我忍不住……”
      “你瘋了嗎!我是男人!”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對不起!毕年趴嘈α艘宦!澳悴皇且恢倍枷胫牢业拿孛軉,我的秘密啊……就是不小心愛上了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知道你保守,還和琪姐有婚約,肯定是不會接受我的……所以我已經(jīng)決定了……以后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你就當(dāng)從沒聽過前面的話,好嗎?”
      亓楓沒有說話。
      夏昱飛快的跨出池子,跑出了浴室,看著夏昱離開的背影,亓楓腦袋里好像被轟炸過一般,空空的。
      第二天,夏昱沒來找他,他也沒去喊夏昱吃早飯,看著隔壁已經(jīng)上鎖的門,亓楓懊惱的捂住腦袋。
      兇手不是夏昱,但是夏昱對他卻……
      究竟誰才是兇手!
      ……
      “什么?夏昱不是兇手?”白森難以置信看著亓楓。
      “我去澡堂的時(shí)候看見他了,沒有傷!必翖靼脨赖恼f道,內(nèi)心這樣慌亂,不像是平常的他!安贿^就算兇手不是他,他也一定知道線索!
      “我去請他來警局喝個(gè)茶!卑咨f道,卻被亓楓阻攔。
      “還是我去找他吧!
      亓楓到了醫(yī)院,剛好撞見夏昱推著病床往一間病房里去,兩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夏昱進(jìn)了病房,亓楓想進(jìn)去,卻被護(hù)士攔在外面,只好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
      想起夏昱在浴室對他說的那番話,亓楓便覺得無比頭疼。
      夏昱從國外回來,思想也許與他們都不同,但他這個(gè)人……還是好的。
      男人和男人之間,亓楓也不是沒見過,不過那都是另一個(gè)世界了,相較于他們這種安安分分娶媳婦過日子的人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況且,他和亓琪從小就定下了婚約,怎么能在這萬萬不能上又加一個(gè)萬萬不能。
      亓楓在心里想了一百個(gè)說辭怎么安慰一下夏昱,完全把案件的事丟到了腦后。
      等他旁邊坐了個(gè)人,才恍然回過神。
      亓楓扭過頭,夏昱正看著他。
      “有什么事嗎?亓大哥!
      還是像往常一樣的問候,亓楓愣了愣。
      “我來看看你!必翖骰艁y說道,突然就想不起來自己要干什么來的。
      夏昱笑了笑。
      “來查案子的?”
      亓楓點(diǎn)頭。
      “夏昱,你是吳沁芳的大兒子吳星辰吧!
      “吳星辰?”夏昱的目光倏然凝重,盯著亓楓看了好一會,說道:“你說我是吳星辰?”
      “我去吳家老宅看過了,你的相貌,和你母親很像。”亓楓說道,抬眼看夏昱,眉目五官,都和吳沁芳的妻子十分相像,根本無法否認(rèn)。
      夏昱的目光黯淡下去。
      “我不是吳星辰!
      “你明明就是!”
      亓楓抓住夏昱的肩膀,說道:“我已經(jīng)了解了你們吳家的過去,我知道兇手是為了給吳家報(bào)仇,你一定知道那兇手是誰吧?”
      “什么我們吳家我們吳家……”夏昱搖頭。
      “吳家的人早都死光了,我是夏昱!
      “夏昱!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別讓仇恨毀了你啊,你明明這么優(yōu)秀的人,為什么要陷在過去的仇恨里呢?”亓楓試圖勸解夏昱!澳憔蛯词值拿终f出來,我確保你沒事。”
      夏昱甩開亓楓。
      “你能說的這樣輕松,是因?yàn)槟銖膩矶紱]體會過我的心情,如果我說兇手就是我,你會放過我嗎?”
      “不會的,你不是兇手!必翖鲹u頭,“我明明打中了兇手,你身上沒有傷口,你最多就是個(gè)……知情人!
      “原來你那天,是想驗(yàn)證我是不是你打中的那個(gè)兇手。”夏昱輕輕笑了一聲!澳沐e(cuò)了,你從始至終都錯(cuò)了。”
      夏昱轉(zhuǎn)身就走,亓楓緊跟上去,拉住夏昱的手。
      “夏昱,你為什么那么固執(zhí)?你是個(gè)救死扶傷的醫(yī)生,不是殺人放火的劊子手!別再讓某些人因?yàn)槌鸷奘ド!?br>  “抱歉,我不想和你繼續(xù)對話下去了。”夏昱說道,聲音有些哽咽,亓楓緊緊抓著他不肯放手,他要走,就一把把他拉了回來。
      “別視而不見。”亓楓說道,發(fā)現(xiàn)夏昱低著頭的臉頰有什么在發(fā)著光,他彎下身子,讓自己的臉與夏昱平視。
      原來那閃閃發(fā)光的,是夏昱的眼淚。
      亓楓的心忽然就揪在一起。
      “大不了,我?guī)氵h(yuǎn)走高飛。”
      亓楓輕輕拍著夏昱的背,將他抱在懷里,沒來由的,說了這么一句。
      夏昱靠在亓楓懷里,深吸了一口氣。
      “謝謝你……”夏昱說著,掙脫開亓楓,“但我們早就不是一個(gè)世界的人了。”
      ……

      夜晚雷電交鳴,風(fēng)雨交加,噼噼啪啪打在玻璃窗上。
      審訊室昏暗的燈光下,亓楓和夏昱兩人面對面坐著,都是一語不發(fā)。
      白森實(shí)在看不下去兩個(gè)人的僵持,悄悄把亓楓拉出來。
      “亓楓,你這不用刑就干坐著,能問出個(gè)什么啊?”
      亓楓搖頭。
      “吩咐他們保護(hù)好我爹就行!
      “你的家人,還是你去比較合適!
      “……我還是想多陪夏昱一會,畢竟是我爹他們造成了吳家的慘劇!
      “好吧。”白森說不動(dòng)亓楓,只好嘆了口氣。
      亓楓在外面抽了會煙,冷風(fēng)吹在他的臉上,寒到骨子里。
      回到審訊室,夏昱趴在桌子上,看樣子像是睡著了,亓楓找了件大衣給他披上,坐在旁邊思考案件。
      嘩啦啦嘩啦啦,外面的雨下的讓人心煩。
      亓楓揉了揉腦袋,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但是看著夏昱,他就沒法冷靜思考。
      嘆了口氣,亓楓決定出去冷靜一會,剛起身,夏昱的手就拽住了他的衣角。
      “怎么了?”亓楓問道,又坐了回去,夏昱抓著他的手慢慢松了開來。
      “沒事……我想多和你待一會!
      夏昱趴在桌子上側(cè)頭看亓楓,大概是因?yàn)榫痔涞木壒,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把衣服披好,今天很冷!必翖髡f道,把夏昱身上滑落的大衣往上揪了揪。
      夏昱嗯了一聲,就這樣一直看著亓楓不肯挪眼,亓楓有些不自在的把頭扭到一邊去,但是余光里還是能看到夏昱在看自己。
      “你看我做什么?”
      “多看幾眼,省的以后沒機(jī)會再看到你……”
      “沒機(jī)會?你要去哪?”
      夏昱露出一個(gè)苦澀的笑容。
      “你愛琪姐嗎?”
      亓楓愣住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夏昱這個(gè)問題。
      他不想傷害夏昱,也不想辜負(fù)他爹和亓琪對他多年來的期望。
      夏昱仿佛知道他回答不出來一樣,便換了個(gè)問法:“如果沒有從小立下的婚約,你會選擇我嗎?”
      亓楓的呼吸一滯。
      “怎么會有這種假設(shè)?我從來都沒想過!
      夏昱噗嗤一笑,說道:“其實(shí)我都是騙你的,我一點(diǎn)也不喜歡你,我只是很羨慕你有那么好的生活,從來沒有被過去所困擾,大家都很喜歡你,你也不會被什么仇恨所籠罩……”
      “別說了,你放下仇恨,一切也都會好起來的!”
      “不,如果沒有仇恨,也許我早就死了。”夏昱說道,“你看你,總是體會不到我的心情呢,本來還想多與你說說話,告訴你我……哈哈……你這樣……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好了。你想恨,就恨我吧,反正我們之間也沒有什么愛可言,我們也不是一個(gè)世界的人,終歸走不上同一條路……”
      “夠了!”
      亓楓猛地站起來,他實(shí)在聽不下去夏昱這樣悲觀的說辭。
      明明兩個(gè)人面對著面,怎么可能不在同一個(gè)世界。
      就算是拉,他也要把夏昱拉回這個(gè)世界。
      冰涼的大衣掉在地上,亓楓把夏昱拉到懷里,試圖去溫暖夏昱。
      夏昱顫抖著,笑了幾聲。
      “哈哈……哈……你這樣……你這樣……有什么意思?”
      眼淚又不自發(fā)的流下來,夏昱閉上眼,仿佛回到十多年前,亓楓也是這樣把他抱在懷里安慰他。
      那時(shí)候他還不知什么是仇恨,很快就喜笑顏開。
      而如今,再溫暖的懷抱,也融化不去他心里的那塊堅(jiān)冰了……
      ……
      “拘禁的時(shí)間到了。”夏昱看了一眼墻上掛著的鐘說道!澳阍摲盼易吡恕!
      整夜沒睡的亓楓打了個(gè)大大的的哈欠,有些無奈的看著夏昱。
      “你堅(jiān)持不說,”他打開門,“我就堅(jiān)持跟著你,寸步不離,直到你說為止。”
      “隨便你。”夏昱撇過頭,快步走了出去,亓楓便跟在他身后。
      夏昱像往常一樣去醫(yī)院上班,亓楓也就待在醫(yī)院的,夏昱進(jìn)了手術(shù)室,他就在外面的長椅上等。
      來來往往的病人一波又一波,亓楓打著哈欠強(qiáng)撐著不讓自己睡著,到了中午的時(shí)候,醫(yī)院來了幾個(gè)體檢的老人,白花花的胡子還拄著拐杖,幾個(gè)人笑笑哈哈進(jìn)了體檢室。亓楓感嘆了一句,如果他們年老的時(shí)候也能這樣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就好了。突然間他又想起夏昱悲慘的身世,如果不是南街坊的林大爺幫助了夏昱,夏昱現(xiàn)在是不是就不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說起來,還要好好謝謝林大爺,老人家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等案件結(jié)束了,他要去拜訪……
      亓楓豁然想通什么,他站起身,朝醫(yī)院的電話機(jī)走去,給白森撥了個(gè)電話。
      “白森,你還記得南街坊的林大爺嗎?”
      “記得啊!
      “你想辦法查一下他怎么摔傷的……具體的,看看是不是槍傷!”
      “啊?”白森那邊停了幾秒,過了一會又傳來白森的聲音:“剛剛好像是林大爺來找你爹!”
      “快阻止他!”亓楓砰的掛了電話,朝醫(yī)院外跑去。
      剛跑到樓下,他又想起夏昱還在醫(yī)院里,遲疑了片刻,還是人命要緊!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拔腿就跑。
      他真是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錯(cuò)漏了林大爺!雖然他沒有和吳家直接的關(guān)系,但作為夏昱的資助人,一定早就把夏昱當(dāng)做自己的家人!如果性格剛烈,這時(shí)候再伸張一下正義,做什么都是合理的!李嬸死那天,受傷的兇手沒有就醫(yī),也許就是夏昱幫他包扎了!因?yàn)槭橇执鬆,所以夏昱包庇他?br>  亓楓腦內(nèi)推算著過程,轉(zhuǎn)眼就快到家門口了,他剛要奔過去,突然一輛白色印著十字的救護(hù)車從面前呼嘯而過。
      “怎么回事?”
      亓楓踉踉蹌蹌沖進(jìn)院子,地上一大灘血,一輛輪椅倒在地上,現(xiàn)場只有白森和幾個(gè)警察。
      白森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剛剛林大爺持槍襲擊你爹,還好我發(fā)現(xiàn)的及時(shí)!
      “我爹怎么樣?!”
      “肩膀受傷暈過去了,我?guī)闳メt(yī)院看他!
      白森拉開車門,亓楓坐了上去,松了口氣問道:“那林大爺呢?”
      “……”白森嘆了口氣,“他抓著你爹不肯放,我們只能擊斃他!
      兩人沉默了一會,很快就到了醫(yī)院。
      亓楓臨下車前,說道:“這件案子,到此終于結(jié)束了!
      白森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亓楓卻哀求的看了他一眼。
      “結(jié)案吧!
      醫(yī)院剛好是夏昱所在的醫(yī)院,急救室開門的一瞬間,亓楓站起來正要上前詢問,看到夏昱,突然就僵住了。
      “病人情況安好。”
      夏昱丟下一句話,快步離開。
      亓楓頹然坐在長椅上。
      夏昱他……一定很難過。
      “爹這邊,就交給我吧!眲傏s到醫(yī)院的亓琪說道。
      “抱歉,亓琪。”亓楓垂下頭。
      亓琪搖頭,“白森都告訴我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既然放不下就快去吧,一定要好好看著他,別讓他做胡事!
      亓楓感激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快步走了出去。
      ……
      “夏昱,你開門!”
      亓楓敲著夏昱家的門,人明明在里面,卻就是不給他開門,急得亓楓簡直想破門而入。
      喊了半天還是沒回應(yīng),亓楓只好回到自己房間,從陽臺探出身子,看到夏昱家的陽臺窗子開著,他眼前一亮,越過陽臺爬進(jìn)了夏昱家。
      “出去!
      夏昱的聲音有些嘶啞,毫無活力的倒在床上,眼眶又紅又腫的,充滿著絕望。
      無視夏昱的驅(qū)趕,亓楓心疼的把他抱在懷里,輕聲說道:“都結(jié)束了,夏昱!
      “沒有,我的仇恨永遠(yuǎn)都不會結(jié)束!毕年艗暝藥紫,被亓楓強(qiáng)行按回自己懷里。
      “我不會讓你胡來的!林大爺為了替你報(bào)仇已經(jīng)死了!這樣難道還不夠嗎!”亓楓說道:“你為什么不能好好的為了那些關(guān)心你的人生活呢?”
      “哪有什么關(guān)心我的人,我的家人……哈哈哈……都死光了……罪魁禍?zhǔn),卻還活著……我怎么可能甘心!”
      “不是這樣的!我還在!你這樣我會為你心疼,求求你別再執(zhí)著仇恨!如果這樣都不夠,那我用我這條命還我爹對你們?nèi)业淖镄!?br>  亓楓說道,認(rèn)真看著夏昱,等著他的回答。
      夏昱一下子眼淚又涌了上來,嘴邊卻是一聲輕笑。
      “我才不要你的命……”
      亓楓苦笑,吻了吻夏昱的眼睛,夏昱發(fā)腫的眼睛瞇了起來,他別過頭。
      “……你不用這樣對我。”
      “不,我是真的想保護(hù)你。”亓楓把頭埋到夏昱脖頸,濕熱的吐息弄得夏昱癢癢的。
      “我能相信你嗎?”夏昱問道。
      “當(dāng)然能!”亓楓抓住夏昱的手,掀開自己的襯衫,貼到自己心口,手掌觸碰到肌膚,感受到熾熱有力的心跳。
      “你的心跳太快了。”夏昱說道,嘴上說著亓楓,自己的心跳卻也是一樣的快。
      “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會跳得這么快!必翖餍Φ溃皖^去親夏昱的嘴唇。
      “不要,我不要你……”夏昱有些抗拒的躲閃開,卻被亓楓緊緊追上,最后一點(diǎn)的反抗也被鋪天蓋地的熱情所覆蓋,夏昱終于敗下陣來,乖乖的摟住了亓楓。
      ……
      “小雜種!日本人生的小雜種!”
      狹窄的巷子里,少年縮在地上,被一群同齡的孩子拳打腳踢,偶爾有路過的人看到這般慘象,卻沒有一個(gè)人向他伸出援手。
      少年的牙被打掉了兩顆,渾身上下都疼的直不起身來,小小的年紀(jì)卻像個(gè)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一般弓著身子,扶著墻一步一步挪回家。
      “哥!隔壁那個(gè)大嬸又拿走了咱家晾的衣服!”
      “又拿走了?!走!我們?nèi)ジィ ?br>  兩個(gè)少年敲開鄰居的門想要要回自己家的衣服,卻被開門的婦人媽的狗血淋頭。
      婦人抖著手里破爛的步頭,罵道:“尿布你們也要?你們是窮瘋了吧!”
      “那是我娘給我們做的衣服!”
      大一點(diǎn)的少年認(rèn)出那塊布,伸手去搶,卻被婦人的丈夫一把推到地上。
      “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雜種!”
      ……
      一顆球掉在了地上,滾了幾滾,撞在少年的后腳跟上,少年好奇的彎下腰去撿。
      “敢拿老子的球!狗蛋!咬他這個(gè)小雜種!”
      “汪!”
      少年沒命的奔跑,一不留神被人絆倒在地,那只巨大的狗便撲了上來。
      “救命。。!”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整條街,大家笑著誰家的狗又出來作亂,對少年卻視而不見。
      “星辰!”
      吳沁芳抱著滿身是血的少年回家,小一點(diǎn)的少年扯著他的衣角,問道:“爹,哥是不是快要死了……”
      “沒有,你哥他還活著呢,只是……受的傷太重了……”
      吳沁芳說著,想要擠出一個(gè)笑容,卻還是沒能忍住眼淚,一個(gè)三十歲的大男人,跪在妻子的靈位前,號啕大哭了起來。
      ……
      “喲,小雜種手里還拿著藥,這是要給誰治病?”亓斌背著手,捉住少年的胳膊。
      少年顫顫巍巍說道:“我……我哥病了……”
      “哦,原來是另一個(gè)小雜種病了。”亓斌哈哈笑了起來,奪過少年手里的藥,“要我說,你們還是死了算了,吃什么藥!”
      說著,亓斌手一拋,將藥丟在了地上,少年想要去撿,迎面卻撲上來一只大狗。
      “哇啊啊救命。 
      少年大叫著,被追到河邊,無路可退,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
      “爹……哥……”
      少年從河里爬出來,渾身纏滿了水草,散發(fā)著陣陣惡臭,過路的人看到他都避之不及。少年搖搖晃晃的,爬到路邊晾干自己,朝著家的方向而去。

      “哥!!”
      少年抓住另一個(gè)少年的胳膊,臉上掛滿了淚水。
      “哥,你不認(rèn)識我了嗎?哥!”
      “滾開,臟東西!”陪同的女人一把推開少年,“識相就快滾!”
      “我不!那是我哥!我憑什么滾!”
      “你找死!”女人抄起路邊的掃把往少年身上打,少年閃躲著,瘦弱的身軀還是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挨了好多下打。
      “哥……哥……”
      少年躺在地上凄聲哀叫,眼看著最親近最熟悉的人離自己遠(yuǎn)去,卻怎么也喊不回他。
      “夠了,李嬸!
      街邊一直緊閉的大門突然被打開,剛退伍回來的男人站在門邊,看著倒在地上的少年說道:
      “別喊了,他已經(jīng)不記得你了,你以后,就跟著我姓林的走吧。”
      ……
      “哥……”
      夏昱低低喊了一聲,睜開眼,天還未亮,憑著窗外的微弱月光,夏昱看到亓楓還在睡夢之中,摟住他的胳膊露在被子外,涼涼的,夏昱扯了扯被子,蓋住亓楓。
      “你忘記了那些仇恨,我卻忘不掉……”
      輕輕的從床上爬起來,夏昱穿上衣服,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打開,一把黑色的手槍靜靜的躺在里面。
      抱歉了,哥,就算要下地獄,我也要去報(bào)仇。
      你就做你的亓楓,好好恨我吧。
      ……
      亓楓是被隔壁的敲門聲吵醒的,揉了揉腦袋,正要抱怨外面怎么回事,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在夏昱家。
      夏昱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已經(jīng)走了,亓楓慌忙爬起來,拉開門,白森剛好一腳踹在門上。
      砰的一聲,亓楓家的門被踹開了。
      “亓楓?”白森驚異的看著從夏昱家出來的亓楓,神色十分焦急:“你怎么在夏昱家?”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亓楓穿上外套,關(guān)上夏昱家的門。
      “夏昱劫持了亓琪!”白森說道,帶著亓楓匆匆下樓,“他們現(xiàn)在在醫(yī)院的樓頂,夏昱要亓斌半小時(shí)內(nèi)開槍自殺,否則就殺了亓琪!”
      “怎么會這樣!”亓楓懊惱的打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如果他能早點(diǎn)發(fā)現(xiàn)夏昱醒了就好了!!
      “亓楓,我早就懷疑兇手不止林大爺一個(gè)人!”白森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你到底為什么要放過夏昱?他現(xiàn)在可是要?dú)⒘四愕湍阄椿槠薨。 ?br>  “還不是因?yàn)槲蚁矚g他!”亓楓脫口而出。
      白森狐疑的看了一眼亓楓。
      “快點(diǎn)開車。。 必翖骱鸬,他必須要阻止夏昱!
      “到了!”白森大喊一聲,迅速停車,正要下車,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等等!亓楓!這件事可能對你有用!”
      “什么事?”
      “夏昱不是吳家長子,你才是!
      亓楓的表情瞬間凝固。
      ……

      “亓斌,還有十五分鐘!
      夏昱冷漠的看著樓下的亓斌,亓琪被他注射過藥物無法發(fā)聲,只能無力看著自己的父親拼命搖頭。
      “你不是吳家的人,吳家的人已經(jīng)死光了!究竟是誰?!”亓斌不甘的大喊道,手中的手槍遲遲按不下去。
      夏昱冷笑。
      “我只是一個(gè)本就死了的人,今天回到這里,帶走該帶走的人。”
      “夏昱!”趁著前面人多,亓楓從后面悄悄沖到樓頂,大喊著夏昱!澳惴砰_亓琪!她是無辜的!”
      夏昱回身望向亓楓。
      “你……哈哈,世上無辜又慘死的人并不少,誰又能來可憐可憐我?”
      “南街坊那三個(gè)人曾對我冷血無情,我便要他們不得好死,亓斌奪我至親,我自然也要?dú)⑺侨!今天誰也阻攔不了我!”
      “夠了!夏昱!你何必為了他人之事毀掉自己!我才是吳星辰!最應(yīng)該報(bào)仇的人是我!”
      “你知道了啊……”夏昱垂下頭,看著樓下等待的亓斌。
      “還有五分鐘!
      “夏昱!我求求你放下仇恨!告訴大家!殺人的都是林大爺!不是你!”亓楓撲通跪在了地上。“跟我回家去好不好!”
      夏昱搖頭。
      “抱歉,我不能答應(yīng)你,殺人的就是我,林大爺只不過是為了掩護(hù)我的身份殺了李嬸!我才是兇手!哈哈哈……亓斌!林大爺想殺了你讓我放棄復(fù)仇!但偏偏你死里逃生!那今天,就讓你來選擇你和你的女兒誰生誰死!”
      亓斌握著□□手有些顫抖,他抬頭看著夏昱,看著亓琪,又看向亓楓。
      “我……我已經(jīng)知道錯(cuò)了。乔叻嫉膬鹤邮俏沂震B(yǎng)的,這難道還不夠嗎!亓楓!亓楓你救救亓琪。 
      亓楓痛苦的看著夏昱。
      “夏昱……”
      夏昱別過頭不去看他。
      “亓斌,最后一分鐘!
      “我……我……”亓斌不知所措的站在底下,看了看四周,又看向亓琪,“亓琪……爹先走了……”
      亓斌嘆了口氣,正要扣動(dòng)手槍,突然雙腿一抖,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亓斌暈過去了!”白森沖過去晃了晃亓斌的肩膀,沒有反應(yīng)。
      “他是裝的!毕年哦⒅帘,冷冷的說道,轉(zhuǎn)頭看向亓楓!澳憧矗@就是你們的爹,臨到關(guān)頭靠裝暈來蒙混過關(guān)!
      “怎么會!”亓楓搖頭!跋年!我爹暈過去了,這件事,就放棄吧!”
      夏昱搖頭。
      “亓楓,人心險(xiǎn)惡,你忘了,就不代表他不存在,我的仇就要報(bào)完了,謝謝你陪過我……吳星辰……”
      砰的一聲,槍響了。
      亓琪閉上眼,卻沒有想象中的疼痛,睜開眼,卻是夏昱倒在地上,亓楓舉著槍,突然痛哭起來。
      最后一秒,是夏昱慢了。

      “亓琪!我的女兒啊!”亓斌悠悠醒了過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亓琪趴在樓頂,聽到自己父親的哭喊,看著面前夏昱的尸體,突然覺得心很涼,是被至親拋棄的心涼。
      “夏昱……”
      亓楓踉踉蹌蹌走了一步又摔在地上,亓琪慌忙把他扶起來,移到夏昱身邊。
      亓楓跪在地上,緊緊握住夏昱的手。
      “夏昱……你究竟為什么要為吳家報(bào)仇?為什么不能放下仇恨,和我……好好過……
      就像是中毒一樣,你親了我一次,我想親你千次萬次,你抱了我一下,我就想永遠(yuǎn)抱著你不放手……
      我想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你要是不來這里該多好。
      遠(yuǎn)走高飛,我和你一起去國外多好……
      就算你說不喜歡我,我也要追你到海角天涯……
      夏昱,究竟為什么!”
      亓楓大哭著,抱起夏昱。
      亓琪慌忙去阻攔亓楓,亓楓卻搖頭,“亓琪,謝謝你,也謝謝你爹對我的收養(yǎng),吳家的仇也報(bào)完了,剩下最后一條命,我來還。”
      說完,亓楓抱著夏昱,從樓頂一躍而下。
      夏昱,我要追你到天涯海角,碧落黃泉,都寸步不離。

      “哥,巷子那條狗好可怕,我不敢從那里走!
      “別怕,以后我陪你走,狗來了我就把它趕跑!”
      “說好了,一定要陪我!”
      “當(dāng)然,我說到做到,從今往后一輩子,我都陪你走!”
      ……
      “哥……哥……救救我……”
      “哥……你怎么不理我?你怎么不記得我了?”
      “哥……”
      “哥……我回來了……”
      “哥,下輩子見!
      ……
      “別怕,不等下輩子,我現(xiàn)在就來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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