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av成人无码久久www,爽爽午夜影视窝窝看片,午夜亚洲www湿好大,十八禁无码免费网站 ,使劲快高潮了国语对白在线

文案
那些年的無暇歲月,從遙遙的地平線那頭,穿梭過灰白色低昂的蒼穹,穿越過全部的街道全部的風景,穿越過所有的時間所有的空間,化成款款降落的白雪。
  終于下起了雪。
  那天,她夢見了蘇洛。夢見了墓青紫,她右手勾著他,左手勾著她。一直笑。一直笑。
  她想,或許,多年以后,他們會一直好好的。
  恍惚中聽到了蘇洛的聲音。
  很近。
  很真。
內(nèi)容標簽: 悲劇
 
主角 視角
蘇洛夏淇奧
珍珠

其它:悲劇

一句話簡介:短篇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213   總書評數(shù):0 當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149,52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25327字
  • 版權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支持手機掃描二維碼閱讀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天邊有座城

作者:林似愚1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為收藏文章分類

    第 1 章


      天邊有座城
      文/木槿花蕭
      楔子
      夏淇奧凝視著對面的少年。
      側(cè)面。逆光而立。
      粗暴而霸道的陽光,幾乎要吞沒掉少年的輪廓。連制服的衣領是立是翻都無法辨別清楚。
      夏淇奧抬起手,無意識地想觸摸少年。
      少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開口打斷她,“喂,我交了個女朋友!
      夏淇奧愣了愣,沒能反應過來,“啥?”
      也許對別人來說,夏淇奧的生活,一直是一帆風順的,只是偶爾也會被來個出其不意的海嘯,比如這次失戀。
      “前陣子遇上的!彼p描淡寫,從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極曖昧的黃昏,帶著模糊的溫暖,四周靜如諸神的黃昏,不知名的鳥用翅膀一遍一遍撫摩著天空。蘇洛突如其來的話讓她下意識的眨眨眼睛,反應充分后才叫起來,“你,你說什么。窟@算什么?我可是一直都喜歡蘇洛你的!彼騺硎怯性捴闭f。
      這回倒是對方愣了愣,似乎沒猜到她會如此回答,換上一副鄙視的眼神,“你還沒鬧夠?我以為你從醫(yī)院里回來就會乖一點,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惡作劇讓我很困擾?”
      幾秒的面面相覷后,夏淇奧終于再次發(fā)揮彪旱本色,給了對方一個耳光,“你混蛋!!”

      1[傷光年•菩提葉]
     。
      說到夏淇奧和蘇洛的事情,只要是華盛大學的人,哪怕是食堂阿伯的五歲小孩都知道。倒不是因為華盛太小,只是在他們在剛?cè)雽W的那年,夏淇奧便利用吃飯時間在播音室給全校學生來了一段驚天動地鬼哭嚎的表白。當然,男主角便是蘇洛。而當時坐在食堂的蘇洛聽到后表情既不慌張無措也不惱怒,只是保持著一貫的淡漠繼續(xù)吃著午飯。本以為夏淇奧是沒希望得到這名美少年的垂青了,卻又在往后的日子里看到兩人出雙入對的,羨剎了旁人。至此,便是驗證了女追男隔層紗這句話。
      但是,這種感天動地的表白在蘇落眼里卻也是見怪不怪了。他和她,從幼兒園就開始同班,認識也就是十分順理成章的事了。夏淇奧的表白,也算是在心里的愛戀因沉積太久的緣故————不過這只是別人的猜測,事實上兩人之間,除了夏天吵架冬天打架的童年外,也就只有理所當然的一起上下學而已。
      而現(xiàn)在,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是時候該離開她了。離開,然后讓她開始新的生活,然后……她也許會更加幸福。
      蘇洛知道,她之所以實行這樣惡意的表白,完全是惡作劇,只是令他意外的是,她的這種惡作劇居然一直延續(xù)到了現(xiàn)在,直到,他交了女友。不,或許并沒有因此而結(jié)束。
      夏淇奧空蕩蕩的桌上的顏料管靜靜地躺在瓶子里,周圍環(huán)繞著最純凈的藍。
      蘇洛嘆口氣。

      夏淇奧站在燈塔上望著遠方。在這里,有著她和蘇洛的愿望。
      和他一樣的愿望。
      可到底誰是原文件,誰是拷貝呢。
      “蘇洛!你這個白癡!”高分貝的喊聲。只是沒多久便被湮沒在茫茫的草原里。
      “呼……”夏淇奧深深呼了口氣。頓時覺得舒服許多。
      “嗨~下面那位美女!币坏垒p浮男聲從天而降。夏淇奧抬頭,燈塔上有一個人影正俯著頭看著她。
      她看不清他的臉。防備地站直了身體,不再理會那道男音,往回去的路走。
      “你不上來看看嗎?晚上的風景很好的。”他繼續(xù)說到!斑是……你想聊聊蘇洛?”
      夏淇奧猛地回頭,脫口而出,“你知道他?”
      盡管沒看清男生的臉,但是仍感覺得到他在笑。
      她遲疑了下,走了上去,他正看著她笑。淺淺地,加上他嘴角微微的外撇,儼然一副痞子像。身著什么地隨意,卻意外地帶上了別樣的風味——和蘇洛不相上下呢——這是夏淇奧看清男生后的第一反應。
      “果真是美女呀!蹦猩Σ[瞇地道。
      她躊躇了下,走到防護墻邊,“你認識蘇洛?”
      “是嘛。我叫宋天磊!蹦猩粶夭换鸬刈晕医榻B到,嘴邊始終是淺淺的笑,“當然你可以叫我天磊!彼桓笔祜叵蛩钪挕
      “你不要;。”她戒備得嚴重。
      他笑,不說話。只是看著遠處!斑@里的風景很好,只是沒有早點發(fā)現(xiàn)!
      “你沒回答我的話!彼溲劭粗
      “總會熟悉的! 他突然詭異地笑笑。“不過一個被罵了白癡人和一群在旁邊或憐惜或愛臉的花癡生物之間的格斗記錄,摻雜著那“愛”的革命歷程,真是怎么看怎么別扭呢……”他看看她,變相地罵著人笑著說,“是吧……花癡美女!
      夏淇奧眨了眨眼,立即哼了一聲,“那么我愛戀地看著你是不是你也成了白癡——一你似乎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了。”
      并沒有意料中的惱怒,反而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微笑,“果然喜歡蘇洛的女人都這么伶牙利齒! 她猛然緊張起來。全身繃緊。
      宋天磊一張無害的笑臉,“要不要在這里呆一下呢?”
      夏淇奧只覺得他身上燃起她害怕的火焰,直覺想逃。往后退了一步,想轉(zhuǎn)身跑走,男生已然先她一步貼緊她,鋝起她的發(fā)。像情人般親昵吻了吻她的發(fā)絲。
      “夏淇奧……”他的聲音宛若呢喃。
      夏淇奧倒吸一口氣。愣了幾秒后,猛然推開男生?癖计饋。腦里只有一個想法——她怕他。遠遠地還能聽到對方在喊,“我們會再見面的!還有!彼穆曇艏哟罅诵案嬖V蘇洛,我宋天磊回來了!”
      許久后她終于停下來,回首看那已成點的燈塔,男生的身影卻仍無比清晰。
      2 [寒幻聲•落日沙]

      “媽的你都不知道蘇洛那混蛋有多可惡!我才在醫(yī)院躺了一年,他居然跟我說他交了女朋友!他給我去死好了!”夏淇奧一回到家便對著電話那頭的好友珍珠嚷嚷,激動得不能自己。
      珍珠與蘇洛是她從望過她,為此夏淇奧還曾埋怨過珍珠。
      珍珠已經(jīng)笑暴,小認識的好友,三人青梅竹馬,只是去年的時候珍珠卻搬了家。便是連她住院時,也沒來探該,“你活該!誰讓你亂表白的!
      “喂你好了哦!還不是你以前慫恿我去表白的!”
      那頭頓時也激動起來,“你說什么呢!我什么時……”說到一半象想到了什么似地低下了音調(diào)。
      “哈哈,”夏淇奧得意極了,“承認了吧!”
      “鬼理你!”那邊掛了電話。
      夏淇奧努了努嘴巴,也掛了電話。她看了看掛在墻上的鐘。6點。
      不知多久,便緩緩地睡著了。

      3 [傷光年•如若往生]

      像夏淇奧這樣心高氣傲女生,怎么會甘心就這樣放掉蘇洛這樣的好的男生呢?
      第二天從早上上課一直到下午快要放學,夏淇奧一直都心不在焉,她在想著要如何拷問他。
      直到放學后,才眼神兇惡,雙手叉腰地看著坐在位置上的蘇洛。
      蘇洛嘆了口氣,等著她開口。
      “我為打了你而感到抱歉。”
      “……”
      “但這都是你的錯!”突然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喂!你——”
      “我知道我既任性又無理取鬧,可是你不能拋下我!”
      蘇洛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再度嘆了口氣,“淇奧啊,你這樣我很拿你沒辦法,別這么激動好不好?”他仍以為她在開玩笑。
      “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你的好玩伴以后獨自一人走回家嗎?”她的語氣像是在撒嬌。
      蘇洛笑出聲來,站起來用食指敲了敲她的腦袋,就像當年那般,帶著寵溺,“行了!又在胡說八道瘋言瘋語了你。”他從口袋掏出幾張優(yōu)惠卷,“若云的舅舅開了家KTV,叫上幾個朋友去吧!
      “若云?”她疑惑。
      “我女友!彼π。
      或許她該朝他揮拳頭,可是她只是傻瓜一樣地站在那里,眼睛在劉海的掩飾下,一點一點地陷入哀傷。他從來就沒有正視過她的話嗎?是因為不在乎?還是自己的任性已經(jīng)磨滅了他的所有耐心?可是不管怎樣,都陳述著他不可能喜歡她的事實。
      只是她,沒能看清他寵溺至極的眼眸。
      只是他,沒能明白她沉默的眼神。
      放學后,他們帶著三五個朋友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那般,沒心沒肺地去到蘇洛所介紹的KTV里。才剛到了門口,便有一身影撲上去挽上蘇洛的手。
      所有人都驚呼起來,除了她。
      “蘇洛,何時開始一腳踏兩船拉?”好友笑著調(diào)侃。
      “少胡說八道!”他攬過女友的肩,介紹道,“我女友,墓若云。”
      一片嘩然。
      夏淇奧也注意到了,那女孩此時帶著無措的眼神站在蘇洛旁邊,更顯得了她的小鳥依人。
      夏淇奧在心中嘆氣,女孩退了幾步,眨著眼睛,安靜卻又不失俏皮。
      墓若云四處張望的眼睛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她——現(xiàn)場唯一的女性,像是發(fā)現(xiàn)了根救命草,她跳上前去,抓著夏淇奧的好手,“呃,你也是蘇洛的朋友嗎?”
      所有人都愣了愣,沒能反應過來。這是什么世界?夏淇奧皺著眉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好。
      朋友拍他的肩,“好家伙!你真拋棄淇奧向這個小姑娘投靠去了?”
      蘇洛想著要說些什么,又被繼續(xù)向墓若云進攻的朋友打斷了,“小心夏淇奧這妮子哦,她可是你的情敵!
      夏淇奧看出了對方的窘迫,于心不忍地想開罵,就聽到蘇洛說,“我和淇奧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對方。朋友而已!彼劢堑挠喙饫锍脸怜B疊流過夏淇奧灰暗的臉,似乎在等著她的答案。
      握著她手的墓若云也莫名地加大了力氣。
      此刻所有的話語所有的眼神都熨燙著她漲疼的心思,她沉默了會,然后大笑了兩聲對著所有等著她答案的人說,“那可不,就你們這群混蛋思想齷齪!
      墓若云稍稍松了松手,感激地看了一眼她,不知是她對她感情的退讓還是她對她的解圍。
      “我要唱歌!讓你們嘗嘗本小姐超級無敵美妙的歌聲!”她大叫一聲,獨自走了進去。
      看著她的背影,蘇洛突然覺得胸口沒由來的沉悶。

      夏淇奧幾乎瘋狂了一整夜,扯著嗓子唱著高八音的歌曲,不仔細聽的哈,更像是在發(fā)泄。
      耳邊卻傳來開心至極的笑聲,順聲看去,聲音的主人卻是男生的女友。她坐在男生的旁邊,淡笑地遞過一條生了繡的鏈子,旁邊的蘇洛卻是難得地笑臉。原來他也會對別人這么溫柔地笑嗎?
      夏淇奧頓時一陣惱怒,她咬咬唇,輕聲叫,“蘇洛。”
      他抬頭,除去了笑臉,“哦,不唱了嗎?”
      她突然便厭惡起蘇洛的淡漠來,沒有任何理由的。
      墓若云看了看夏淇奧,又瞅了瞅蘇洛,細細笑起來,手里的咖啡杯被她搖得像要快掉下來!拔胰ネ饷婧粑┬迈r空氣!闭f完便讓出了位置。
      不得不承認,比起那名女子,她真的遜色許多。
      蘇洛皺皺眉,沒說話,將鏈子收回了口袋。
      夏淇奧望了望墓若云的背影,才緩緩走近他,然后盯了他好半響,才找個位置坐下來,咬著下唇,直到蘇洛快喝完手中的咖啡,她才開口,“蘇洛,她是誰?”
      蘇洛沒抬頭,一邊繼續(xù)著手里的工作一邊微微抬起眼皮看一眼她,隨即又低下,“若云嗎?女朋友!
      她沒出息地跳了起來,“怎么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俊
      他終于正眼看她,凜冽清冷的眼神讓她不知所措起來,“你有問我嗎?”
      她僵起來,是啊,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她對蘇洛,居然是一無所知?墒乾F(xiàn)在,她居然有了想了解他所以追問的沖動。
      沉默了會,她又開口,眼神有些小心翼翼,“騙我的嗎?”
      他的眼神終于鎖定住她,微張的薄唇緩緩吐出這樣的話語,“你覺得可能嗎?”
      她愣然看著他,看不出信與不信。
      夏淇奧突然側(cè)過頭來,笑嘻嘻地說,“假的吧!彼坪跄钦媸且粋玩笑而已。
      原本松下的眉心又重新緊蹙起來,似不想再討論這樣的話題!斑@些天沒有回家?”
      她仍在笑,夸張的笑容,“有,很晚而已!
      他聳聳肩,不置可否。反身靠在椅子上上,閉上眼,幽幽地嘆息。
      “其實只是有些想念珍珠了,去打工,想暑假去看她!毕匿繆W轉(zhuǎn)過頭環(huán)視著大廳,輕聲說,從聲音辨別不出她的情緒。她雙手拖著下巴,仰著頭看星空。
      “想念?”男生一愣,轉(zhuǎn)過頭問。隨即又明白過來!八罱好么?”
      “……可惜看得不清楚。”夏淇奧喃喃自語地搖頭。
      “是啊!彼苍卩哉Z,似是聽懂了她的胡言亂語,“的確看不清……”
      她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嘿嘿地傻笑幾聲,也跟著坐下,她說,“蘇洛,你給我靠靠可以嗎?”
      蘇洛皺眉,不知道她要耍什么花樣,卻沒有拒絕。
      她靠在他身上,深深地吐了口氣。她突然很享受這一刻的安寧。她輕聲無意地重復,“假的吧?”斜眼看著他,拿起桌上她喝過的咖啡杯送到他嘴邊,“你也喝一口吧,這杯咖啡我讓服務生加了些東西!苯z毫沒能感覺到曖昧。
      蘇洛頓頓,避過她的手,拿過杯子,淺淺地償起來。
      “怎樣?”夏淇奧笑嘻嘻地看著他,他終于忍不住皺眉,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斑@杯子你用過!
      她在一旁點頭如蒜,“是啊,吃過我的口水以后你都得聽我的話了。”
      蘇洛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不說話,就這么動也不動地靠在椅子上,“很苦呢!
      “恩?”她撥著旁邊的橘子,沒能聽清楚。
      “我說,咖啡很苦,比以前我弄的任何咖啡都苦,你加了什么?”他看向我,眼睛澄凈。
      她便愣了,極錯愕。幾乎反應不過來。只能呆呆地看著他。片刻后他再次望向她,起身對她說:“是真的。”
      她卻沒能反應過來,他又說了遍,“淇奧,全是真的!
      她抬頭想看蘇洛眼里復雜的情緒,他卻站起了身?Х鹊南阄鹅宦苏麄咖啡廳,柔柔的,咖啡升起的煙霧,讓她安心。
      她想,安全感不應該是那樣的。
      它,應該是,更加,更加地溫暖。
      夏淇奧仰頭望向蒼穹,淺淺嘆息起來。方才的咖啡里,她什么也沒加。
      那么,蘇洛,到底是什么讓你感到這般苦。
      外面下著雨,風很涼,雨很冰,雨傘無法裹緊的身體不時地被打濕被凍結(jié),夏祺奧突然一陣哆嗦,冷不防就又想到了蘇洛,想起他對她的呵護或許便如同這把雨傘,總有些空隙是他無法觸及的……
      快冬天了吧?
      夏淇奧懼怕著這樣的情形出現(xiàn)。
      只是終有一些路,或許是要獨自走下去。
      否則,等到有一天失去時,那她,該怎么辦?。

      “真是好久沒這么興奮了!”回家的路上她顯得對剛才的狂吼意尤味盡,其實只是想阻止自己不去看蘇洛和暮若云在一起時的情景。撐著傘的手甚至在微微發(fā)抖。
      “……”蘇洛不說話,仍是大步向前走著。
      “哈哈……”她訕笑兩聲,“剛才怎么不唱?”她盡量使自己裝得自然一些。
      “我不喜歡唱歌!绷季,他才回答。
      夏淇奧突然就這么黯然了,這么多年來,她似乎仍對他一無所知。
      無盡的沉默,一些無聲徑直喧囂著。
      “你怎么和她認識的?”她微微低頭,淡笑著問,感受著清風親吻她的感覺。
      “……不記得了!碧K洛的聲音沒有波瀾。夏淇奧笑笑,果然還是在和他吵架的時候才能聽出些情緒。她突然懷疑,她是不是因為發(fā)現(xiàn)這樣的他才會無休止地去惹惱他,或許只是希望能得到他的一些不一樣的待遇?
      “為什么選她?”
      “……不知道!
      “喜歡你的人這么多,為什么選他?”
      他頓了頓,然后繼續(xù)邁開腳步,眼底有很多深色的東西,濃得化不去,“她愛我,真心的!
      風從兩旁的樹上吹來,她又哈哈笑起來,走到他面前,擋住他的路,灰黑的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的。
      “蘇洛,還記得我騙你說你爸媽出事了,讓你和我一起逃課的事嗎?”
      他笑笑,“白癡!
      “還記得我們打架的地方嗎?”
      “……白癡。”
      “還記得我第一次向你開玩笑表白的時候是什么時候嗎?”
      笑容不斷擴大,“白癡!笔怯變簣@的時候。
      “還記得我放老鼠在追求你女生的書桌里的事嗎?”
      “白癡……”還不止一次。
      夏淇奧低低地笑出聲來。沒忘記。他沒有忘記。
      她突然覺得松了一口氣,她多么怕他就此忘了這些事,忘了她,她強顏歡笑,罵,“混蛋!你居然把珍珠忘了!”頓了頓,卻柔聲起來,“你忘了珍珠嗎?”
      男生皺了皺眉,似在極力搜索有關“珍珠”這個人的信息。
      她笑笑,不知心中是苦還是澀。望著天,張開手臂佯做舒坦地叫起來,“風真涼!”
      然后她轉(zhuǎn)過身去,仰起頭,風迅速揚起她的聲音,“墓若云……人很好!敝皇恰
      “什么?”他有些聽不清。
      “沒什么。”
      只是,你從來不知道我也喜歡你。
      世界可能在你毫無知覺的時候消失,過程簡單得如同日出,而后每個人都將被留在某塊固定的面積中——只屬于她自己的。
      她強顏歡笑,“能不能送樣東西給我?”算是紀念吧。
      “……什么?”
      “你一直隨身帶的那條項鏈!彼Σ[瞇地,似乎對什么也不在乎。
      蘇洛愣了愣,隨即吼到,“不行!”
      夏淇奧嚇了一跳,“什……么”
      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措,煩躁地耙了耙頭發(fā),“其他的都可以,唯獨這個不行。”
      她沒能及時回過神。蘇洛卻先她一步走了起來,“走了!呆在這里干什么?”步調(diào)雜亂得失去了平常地冷靜。

      4[寒幻聲•海風]

      幾天前一個導師讓她到化學系里取幾張實驗表,只是因為心情不好遲遲沒有去。
      今天似乎催得厲害。夏淇奧有些不情愿地再次踏上化學系的教學樓。
      并不是討厭學化學的。只是想化學系這樣充滿著實驗味道的地方多了像墓若云那樣自己不想看的人總是讓人心煩。
      在這樣的夏季,想必墓若云依然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吧。實在不想看到呀。默默地嘆了口氣。
      去到的實驗室的時候,夏淇奧有種昏饜的感覺,那兒充滿了因?qū)嶒灦奈兜溃钏奈覆煌5財噭又。進去沒幾秒,她不得不推開實驗的門,呼吸新鮮的空氣。
      抬頭的時候,卻看到了幾天前讓她心傷惱的少年。
      蘇洛在不遠處正閉著眼靠在墻前,今天的他穿了身休閑服,頭上的鴨舌帽蓋住了他的額頭。
      她站在原地,看了他許久,見他沒有開眼的意思,便故做不屑的語氣:“等人也能等得你這么累我還真是佩服!
      蘇洛動了動眼皮,睜開了眼,看見是她,卻沒有吃驚,只是淡淡的。讓她不是滋味極了。
      “看你這樣,是在等你的墓若云吧?”她忍不住開了口。
      “她在做實驗。”他面無表情地開口,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一句話,便把什么都解釋了。
      夏淇奧動了動嘴,最終沒再說什么。
      她剛想開口便有一道聲音劃空而過,夏淇奧轉(zhuǎn)頭,是她無法不討厭卻又無法討厭的墓若云,墓若云驚呼著,耳邊傳來陣陣爽朗的笑聲,“蘇洛,你等很久了嗎?”她的聲音嘹亮卻不刺耳,將許多男生的視線吸引了來。
      墓若云看見她,笑容里帶著些驚訝,卻很快恢復了正常,她轉(zhuǎn)頭對蘇洛笑道,“你們有事?”
      起風了。很纖弱,冰涼。樹上的枝條干巴巴的。
      少年身上的清淡氣味仿佛世界被鋪陳了流水樣的錦緞。馥郁的芬芳剎時從空中一團團地墜下,絲絲縷縷。
      那樣一個女生。華而不實。
      “不是,”蘇洛說,“偶遇而已!
      “你好!迸蛳匿繆W微微點頭。
      夏淇奧一下放松下來,刻意忽略因男生的解釋而落下的失落感,給了墓若云一個微笑。“你是化學系的嗎?真厲害!”
      “是嗎,謝謝,我還準備去參加比賽的,蘇洛從來不夸我!
      “。俊
      “哎呀,其實是因為蘇洛也有選修,而且學得很好,是我讓他教我的—”——很自然。想必這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夏淇奧轉(zhuǎn)頭看向蘇洛。
      沒說完,蘇洛便打斷了,“若云,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不是說要拿第一的嗎?”
      夏淇奧看了看蘇洛,是在下逐客令吧,苦笑了下,“那,我先--”走了。
      蘇洛再次打斷,“淇奧你不是也要去實驗室嗎,一起走吧!
      她有些怔怔地看著下樓的他,這么急切的蘇洛她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怎么?很驚訝嗎?”女生轉(zhuǎn)過身小聲地笑著問夏淇奧。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夏淇奧勉強笑笑。她說不出口。自己喜歡了這么多年并且一直在身邊的人說這樣的話是否會覺得這是沒有資格的事呢?
      “他啊,最近一直都在勉強自己大笑,我想如果論及到他喜歡的化學,應該會快樂一點!睂Ψ铰冻鲮t腆的笑容。
      教學樓里有些凄迷的塵土,她幾乎錯覺自己就要深沉入一片汪洋大海里了,輕飄,恍惚,視線是流蕩沉浮的暈。
      有些艱難地問,“那你是因為想讓他快樂才說要想學--”
      墓若云把手腹貼在唇邊,示意她不要說出,然后向她眨了眨眼!懊孛芘秪。”
      蘇洛的笑容,果然在現(xiàn)在,才真一點。她仿佛一直注意著光影偏斜,原本籠在冷淡淡的太陽里的蘇洛變得半黑半白,蒙蒙地,些許遙遠,又有點渾不相干。
      原來她一開始,便輸了呀。
      夏淇奧苦笑地搖了搖頭,低低地對了句:“我有事,先走了!北阋(jīng)過兩人往里頭去。
      正在這時,蘇洛卻開了口,緊皺的眉頭讓她害怕!颁繆W……!”
      “恩?”她微笑。
      他不禁一愣,下意識地握了握拳頭,最終還是說,“沒什么,去吧!
      “好。”
      好。她會走。
      蘇洛呀。要快樂。
      他的幸福不是她能給的。她無法爭取呀。
      他沒動。任由她離開。始終沒說一句話。
      然后。
      然后,至那晚后,他再也沒在聽到樓下的聲音。
      那么,能見面的,也只有學校了。

      5 [傷光年•花紅流淌]

      游樂場一直是夏淇奧憧憬的地方。曾想當摩天輪升至最頂點時,就可以和天空很接近了?傆X得天空一直存在著很微妙的寂寞感。
      只是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真正地踏如游樂場的大門,獨自一人。
      進去游樂場的第一件事便是到摩天輪下排隊。人很多,幾乎都是情侶。她等了許久,終于輪到她的時候,管理員卻說,每節(jié)吊廂都有人了。夏淇奧轉(zhuǎn)身走向游樂場里的咖啡店,剛進去,便聽到一道男聲:“誒?這不是花癡小姐嗎?”
      卻的確是美少年,宋天磊。仍是那時的痞子樣。少年看到夏淇奧蹙眉的模樣笑得更歡了。“果真是緣分呢……”但夏淇奧卻沒漏掉他眼里的不屑。
      夏淇奧冷笑聲,“怎么又是你?”
      男生仍是淺笑,“來看你死了沒有嘛……”
      夏淇奧欲要發(fā)飚,卻被男生阻止了去,笑地甜膩!颁繆W,一個人吧?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當然,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天磊。”
      ——惡心。夏淇奧心中所想的就只有這兩個字。
      那是家落地窗式的茶館。
      男生悠閑地攪動著茶杯。與對面警惕性難得提高的夏淇奧成了強烈的對比。少年輕笑,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以為其實你想對我‘怎樣’!比缓罂聪蚪值劳。
      夏淇奧怒怒嘴,“少臭美了。我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而已。”卻發(fā)現(xiàn)男生的心思并不落在他們的談話上,順著宋天磊的視線看去,“看什么……”
      外頭是形形色色的路人,毫無特色可言,她不知道為何他看得這么出神。她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喂喂,你很沒禮貌耶,”拿起茶杯喝起來,她不知道為何,盡管內(nèi)心深處告訴著自己害怕這個人,卻還是與他坐了下來。垂下了眼簾,掩飾著自己的不安!凹s美女來喝茶居然這么不專心,小心被雷劈到。”
      “呵……”宋天磊回神,“等下會有好事發(fā)生了……”
      “切……”夏淇奧斜看著他,“你這人真不是一般的詭異,笑得這么奸詐。”
      這下男生真笑出聲了,“喂,要不要跟我打個賭?”他的眼神熠熠發(fā)光。
      夏淇奧想了想,大拍桌子,“賭就賭!”
      少年沒再說話,他只是將視線重新轉(zhuǎn)移到馬路對面。嘴上似在喃喃自語,那是微笑。冷然而殘酷!笆鹿省
      “什么……?”夏淇奧沒聽清楚,皺起了眉,卻在下一秒,聽到外頭一陣連著的碰撞聲。夏淇奧轉(zhuǎn)頭看去的瞬間,發(fā)生了事故,在馬路上停著的貨車,上面的貨物倒塌了下來。
      夏淇奧不敢置信。反射性的扭頭看宋天磊,“為什……”
      “我贏了。”男生微笑,起身。眼哞中沒有笑意。轉(zhuǎn)身想走,卻被夏淇奧一把拉了住。“你是什么人?”
      “什么人?”宋天磊一臉的輕佻,又恢復了原來的惡劣形象,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好象不關你事吧?”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才有說‘事故’這兩個字吧?所以,”她兩眼放光,卻是興奮的光芒。她拉住他的手,“你是什么人!伯母真厲害,生了一個你這么強的人!”
      男生終于被嚇著了,他愣愣地看著夏淇奧閃爍著笑意的臉,沒有赤裸裸的異樣恐懼或……厭惡的眼光——
      冷血的魔鬼!
      你為什么不阻止?你明知道可以阻止的!為什么——?!
      宋天磊腳下一頓,涌上心頭的是 “她”的指責,如此決絕,如此……
      無能為力。
      要傷一個人比想象中的更容易,一句話一個字都能堝人心肺,而被血淋淋剝開的傷口卻是千言萬語也無法愈合。
      瓷玉白頰在微暗的陰影下流露的是深深的內(nèi)疚自責。
      他動了動唇,艱難地開口,“不是你罵我冷血的嗎?現(xiàn)在卻……你不怕?”
      夏淇奧不解,歪著頭,皺著眉,“為什么!”得意地笑起來,“這是不是特意功能?”
      少年頓了頓,心里一片澄凈,甩開夏淇奧的手,“無聊!鳖D了頓,又說,“我父母早死了!”
      轉(zhuǎn)身而去。
      后面還在叫著,“喂喂!別走!你什么意思?!”
      宋天磊卻不由得走得更快。
      他。剛才的事故只不過是注意到了綁著貨物的繩子快斷了而且罷了。她卻這樣的興奮。
      絲毫不象那個會叫他冷血的惡魔的女生。
      夏淇奧努努嘴,看著男生的背影她突然想起了蘇洛。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男生的內(nèi)心,藏著與蘇洛同樣的冷漠,拒人千里。小聲地嘆了聲,“切……”垂了垂眼簾,也跟著走出了咖啡店。
      在走出游樂場后心里卻突然覺得想走走。
      她的心里,想的仍是蘇洛。
      蘇洛,蘇洛,蘇洛……

      晚上九點,社區(qū)里的保安快要關門了——他知道她沒回。蘇洛似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窗外。依然是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動靜,他突然沒由來地急噪起來————已經(jīng)一個星期了,以往每天都會準時回家的熟悉人影卻在一個星期前消失了。
      旁邊的弟弟調(diào)侃他,“怎么,夏淇奧那丫頭今天不來叫你不習慣了吧?是不是吵架了?”滿臉的不懷好意。
      “啊……沒事。”他轉(zhuǎn)頭,又繼續(xù)做自己的事了。
      九點。關門了。她依然沒回。黑夜顛覆了這個夜晚。
      他轉(zhuǎn)身,走下床去企圖到客廳拿了一杯牛奶來喝,突然聽到樓上一陣響聲。
      皺了皺眉,他放下牛奶,輕手輕腳地走上樓去,來到陽臺的門口,前面坐著一個人影,他瞇起眼睛,真的是夏淇奧,記得以往只要是與家人吵架,她便會跑來他家,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嘩啦的,而他卻只是靜靜地聽她哭,聽她抱怨,直到她累極在他旁邊睡去。
      想起她的睡姿,他不自覺笑了笑。
      此刻夏淇奧坐在陽臺的欄桿上,今晚她換上剛來時他給她買的那套睡群,姿儀矜持,腳伸出在外搖搖擺白地晃著,整個人瘦小的好似會被風吹下去。
      夏淇奧突然側(cè)過頭來,笑嘻嘻地說,“晚上好!彼坪踉缇椭朗撬麃砹。在出了游樂場后,做了件無比偉大的事——走著回來,要知道,平常坐車也需要1個小時,更何況走路。不知道為什么,她象本能一般地爬墻過了他家。好象一切都還沒變那般。迎接她的仍是他那有些擔心又有些氣急敗壞地表情。
      蘇洛原本松下的眉心又重新緊蹙起來,“這么晚不睡覺?”
      她仍在笑,夸張的笑容,“你還不是。”
      其實她也不知為何,只是很習慣地用很久以前自己偷偷配下的鑰匙走近他家,完全忘了自己與他的關系已經(jīng)不象以往那般。于是在大廳猶豫許久。前進。是不愿。不愿毀了他已經(jīng)得來的幸福。后退,是不甘。不甘自己久藏的愛戀便這樣結(jié)束了去。結(jié)果直到聽到他的聲音才發(fā)現(xiàn)自己呆呆地坐了許久。
      他聳聳肩,不置可否。反身靠在欄桿上,背對著她,幽幽地嘆息。
      “沒有拉,只是被噩夢吵醒了。”夏淇奧撇過頭,輕聲說,從聲音辨別不出她的情緒。她雙手拖著下巴,仰著頭,看似天真地看著蒼穹。
      遠處的教堂塔頂?shù)氖旨茉诤诎抵邪l(fā)光,驕傲著神的月華。
      “噩夢?”蘇洛一愣。
      “星星好漂亮。可惜看得不清楚!毕匿繆W可惜地搖頭。似在轉(zhuǎn)移話題。
      遠遠地、流瀉般的嘈雜聲,速度終于慢下來,開始重復著緩慢的節(jié)奏。溫暖和煦的微風扶弄著臉盤。
      “是啊!彼苍卩哉Z,黑色的瞳比夜更黑,厚重如同摻圖了墨水,“在草原里看,那的天空才美!
      “你看過?”夏淇奧一副詫異的表情。她可不記得有去過這樣的地方。
      “是啊。你不記得了嗎?那時你也在呢……”他輕語,似乎沉浸在回憶里了。
      “……”她看了好一會他,才從欄桿上跳下來,語帶笑意,眸子光彩熠熠,“蘇洛,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他又皺眉,像在問她怎么突然問到這個問題,幾秒后轉(zhuǎn)了視線,語氣柔和下來,“你呀……”似乎帶了些微的笑意,“莽撞,粗魯……”
      “喂!”她笑著抬起手想打他。
      蘇洛抓住她的手,臉上綻放出小小的笑容,似笑非笑般,“當然也很大方……”
      夏淇奧失望地叫到,“沒了?”
      “恩哼!彼吆。已是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
      一時間,便沉默了下來。兩人看著相握的手,卻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好。氣氛頓時也尷尬下來。
      她低下頭,深吸一口氣,從裙子里拿出一那條生了銹的項鏈,“這是你的吧?”
      “你!”他瞪大了眼睛,似不敢相信!霸趺磿凇碧K洛伸手想搶回。便那是他一直隨身帶的項鏈。是她有私心,在幾天前他洗澡的時候偷拿了去。
      她卻適時地收回手:“告訴我,為什么不能送?”
      “……”他不答。不悅地味道卻越來越濃。
      兩人對視一會。夏淇奧突然淡漠一笑,然后猛然甩手將項鏈扔向遠處。
      “喂!夏淇奧你!”蘇洛氣惱地看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拳頭握得緊緊的。凜冽地眼神在黑夜中抑制著怒氣。他一字一頓地說,“夏。淇。奧。我、真、的、很、生、氣!
      6[斷點•奔放]
      他真的很生氣。這是夏淇奧一個星期后的才真正感受到。他不再和她說話,即使是在學校那樣短的時間里,也遇不上他,這樣的躲避,再明顯不過了。即使遇到,也象陌生人一般了吧?她突然難以抑制地悲傷起來。那條項鏈對他,真的很重要。因為她不止一次看見,他到她扔的方向找。其實,那天,她根本就沒扔到那條項鏈,她扔的,不過是一塊小石子。
      她往窗外看了一眼--下雨了。雨聲滴答滴答地。是個很讓人想嘆氣的天氣。
      她拿起傘,搖搖頭。走了出去。
      她需要走走,想調(diào)整調(diào)整心態(tài)。否則她真的會瘋掉。
      走到蘇洛家時,她抬頭往他的房間看去,微弱的燈光在里面照耀著。停頓了下,又重新抬起腳往前走。
      可是她沒發(fā)現(xiàn)房里那道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打從她出門,便將視線放在她身上的男生嘴抿了又抿。眉皺了又皺。
      很擔心。他得承認?墒撬嬖V自己不能心軟--她太任性了。
      九點?煲P門了。她依然沒回。他再也按耐不住地,拿起旁邊的雨傘想出去找,眼前的情景卻讓他想暈掉--她沒有撐著傘。
      夏淇奧的身子搖搖欲墜?吹盟捏@。她的傘呢?!
      下一刻,她已經(jīng)倒下--她,到底淋了多久雨?
      沒有黑暗的午夜,夏雷轟轟,大雨依然在落,似乎天崩地裂般,先出一條偌大縫隙,蒼穹不復完整。

      花了半個小時將她身上的潮衣服換下,又煮了一小鍋粥,然后拿到夏淇奧的嘴邊。
      “喂!張口嘴!笨跉鈵毫拥搅藰O點,幾乎是帶著威脅地開口。
      夏淇奧虛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不覺上揚,可卻因為臉色蒼白,讓人看起來更像苦笑。她緩緩開口將他已吹涼地粥吞下。
      她這一口一口吞下的,卻是最苦澀的甜蜜。致命的,讓人上癮的甜蜜。
      蘇洛動作粗魯?shù)貛退粮蓛糇彀,被她的目不轉(zhuǎn)睛惹得全身不自在。不由得冷冷地開口,“怎么?不好吃?”
      她淡淡地笑,蒼白的嘴唇依然上揚,“不是。”
      “那你看什么看?”他不知道他此時的口氣,讓她覺得回到了過去那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日子里。
      她掙扎起來,虛弱地呵呵笑,“我只是想……”想你是不是也對“她”這么溫柔。
      從“以前”就看了他的側(cè)臉,他的正臉,他的后腦勺上總有幾根翹起來的頭發(fā),來不及算清時便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藏著以前的根,卻遠比多年前醒目動人。他現(xiàn)在有具體的眼睛,安靜的身線,更加浪漫的熱度。但它們都比記憶更遙遠。
      他陰沉的臉,使她又垂下眼眉,“沒什么。”不知為何,她怕他。
      他看著他那蒼白的臉就是無法硬下心來,煩躁地開口,“見鬼了你!吃飽就睡覺!我明天還有事做!”
      變大的聲音讓她的身子往被子里縮了縮,手卻拉著他的,“不是……我只是、只是……那個,能不能抱抱我?”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臉紅了半邊;蛟S是因為病了,整個人都軟了下來,沒有了平時的跋扈,整個人顯得十分的楚楚可憐。
      他挑眉,“你又在玩什么把戲?!”
      手又悄悄地收了回去,莫小翼低下頭,勉強地動了動嘴巴,“沒……我……沒什么,你去睡吧……”
      他瞪了她許久,吼道,“你這白癡!能不能不要老給我添麻煩?”身子卻又從新坐了下來,手臂一伸,將她整個抱進懷里,“快點給我睡!”
      夏淇奧愣了愣,眼眶不覺紅了起來。為何他仍是這么溫柔?如果他可以不要這么溫柔,那么她就可以對他死心就可以從此退出他的生活了。可是……為何?
      忍不住張手將他樓緊,把頭埋進他的進項里,用虛弱的聲音叫他,“蘇洛……”
      “恩……”口氣稍稍好轉(zhuǎn)。
      “真的不能回到過去了嗎?”
      他僵了僵,隨即又惡聲道,“快睡覺!無聊了嗎?”
      夏淇奧沉默了。身邊的觸感短暫得讓她以為她又一次要失去,好象又要融化蒸發(fā)最后消散,再次成為記憶中的一部分。
      沒有了真實,更多的,是傷感。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沒再聽到雨滴的聲音。
      天要放晴了呢。
      7[經(jīng)年•走失]
      不知是刻意或是不經(jīng)意的,夏淇奧在有墓若云的地方,便會躲閃起來,找各式各樣的借口離去。
      晚上刻意提前回去時,卻又遇到了宋天磊。夏淇奧驚訝萬分,“你……”
      男生笑得無害,“找一個女生對我來說很容易!
      “啊……?”夏淇奧瞪大了眼睛。“可是……”為什么要找我?沒來得及問出口,便被宋天磊打斷了去。
      “朋友相互串門不是件令人驚訝的事吧?”他的微笑無懈可擊。夏淇奧只覺得頭皮發(fā)麻,見過他那冷冽的笑還覺得他的笑容好看的話只能是白癡!
      夏淇奧跳起來,“是不驚訝!令人驚訝的是我們什么時候是朋友了?!”
      宋天磊仍是微笑?粗徽f話。其實她有暗暗調(diào)查過宋天磊,他是半年前才從美國回來的,現(xiàn)在就讀的是私人貴族學校。只是除了這些,似乎沒有人對他有更多的了解,她不知道蘇洛與他是什么關系。因此即使有些惱怒他的打攪,卻又十分好奇。
      直到夏淇奧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僵局才被打。宋天磊笑得更樂了。甩下他那老大的圍巾給她。
      “果然是有些白癡,以為天氣變暖了就這樣大意了。”“自來熟”地語氣。夏淇奧悶悶地看著她。一肚子地疑問卻問不出口。
      看著圍在自己脖子上的圍巾,不覺有些別扭,不習慣他的親昵!鞍 x謝!
      “……你的噴嚏聲好象老頭子……”
      “……你的嘴巴怎么還是一樣毒?”
      “我在說實話耶!”似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卻未改變,“你這人,怎么不面對事實啊,真是——”很認真的樣子。
      “……算了,不和你吵……”對于這種事,她向來不浪費口舌,“不管怎么說,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男生有些明顯地頓了頓,才輕輕附和,“啊啊 –當然是找你呀……”
      看著他稍稍嚴肅的側(cè)臉,夏淇奧想了想才問:“你討厭蘇洛?”否則開始時就不會對她說那樣的話了。
      看著宋天磊不再微笑的臉,夏淇奧本能地道歉,“!對不起,你不想說便算了!眳s越摸越黑。
      “……我曾有一個女朋友,她一直在我身邊?墒亲詈笏齾s喜歡上了蘇洛……”
      夏淇奧瞪大了眼睛,叫起來,“不會吧!”喊出聲后才意識到自己反應比當時者還大。宋天磊的神情有那么一點點的落寞,她連忙安慰,“……呃,其實你也挺好的啊!北犞壅f瞎話。
      男生的臉卻沉了下去,擺明了不信,夏淇奧以為自己觸及他的傷心事,更使勁安慰,“你……呃,真的很好!真的!”
      除了這幾個字夏淇奧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說不出什么好話,只能干著急。
      “噗!”一旁的宋天磊見到她這副模樣,卻大笑起來,“這樣你也信?也太扯了吧?”
      “……”
      宋天磊笑得快斷了氣,“哈…哈…你真不是一般的單‘蠢’!夏淇奧是吧…哈……”
      “……”她發(fā)誓,她想砍了他!
      好一會兒,男生才緩過氣來。笑著伸手拉起她的肩膀,“恩,走吧!
      “喂喂!放手拉!”夏淇奧掙扎,“去哪?先放手啦!”
      宋天磊仍是一副笑瞇瞇地樣子。沒有放手的打算。眼角撇過在遠處站了許久的蘇洛!白甙。請你吃東西!
      伸過手,他捧起她的手。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和尚捧起她的手。他說姑娘你知道嗎,一個人的掌紋可以牽制他的一生;蚝没驂。
      夏淇奧瞪大眼睛,瞪著眼睛問:“你從我這里看到了什么?”
      和尚搖搖頭,笑答,“姑娘太過執(zhí)意自己的感覺,不好好珍惜,真愛不易得啊!
      夏淇奧聽后皺了皺眉,這算是詛咒她沒有愛情嗎?剛想開口反駁,站在身旁的宋天磊便哈哈大笑起來,“花癡女,我就說嘛,長得不漂亮就要把性格練好一點,性格也不好,也要學聰明一點嘛,嘖嘖!
      夏淇奧瞇著眼看宋天磊,懷疑自己是不是給他過多的同情了,抬起手欲打這個笑得直不起腰的家伙時,不遠處卻投來一道炙熱的視線。她不禁愣了愣,轉(zhuǎn)頭望過去,卻什么可疑的人也看不到。看著仍嬉皮笑臉的宋天磊,悻悻然地收回手,“白癡,你帶我來這就只是看笑話而已嗎?”
      他驟然停止笑臉,單手捂著臉,“慘!我忘了買幾個護身符回去的!闭f完急急忙忙往寺邁外跑去。
      嘆了口氣,瞄了瞄汪洋,他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猶如雕像般。
      寺廟外面并沒有很多人,來的人幾乎都是中年人,所以一眼便看清了古老松樹下買護身符的宋天磊。此時他正低著頭有意無意地和攤主聊著天,夏淇奧努努嘴,走了過去。
      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跟他出來。
      “還沒挑好?真夠慢的!彼粷M到。
      “羅嗦,又不是你挑你肯定這么說。”他皺眉,視線仍停留在符紙上。
      “隨便挑幾個不就結(jié)了!彼λ。
      “切,你以為每人都象你……”他的死字才說了一半,就叫起來,“啊啊,找到了,”然后笑嘻嘻地拿起自認為“特別”的給她看,“這個好看吧!
      夏淇奧斜著眼睛瞥了一眼,敷衍道,“還可以拉!
      “拿個東西出來給我裝。”他向她伸手。
      她瞪了他一眼,往包包里找,可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不由得焦急起來——
      “你不會弄丟了吧?”他瞇著眼看她,宋天磊還想說些什么,便被突如其來的手打斷,看清了,手里還拿著一個袋子。
      “是這個吧!币馔夂寐牭穆曇簦牪怀鍪裁锤星。
      她抬頭便對上了眼神凜冽的眸子,是蘇洛。
      等對方示意般做了個接的動作,夏淇奧才回過身接過東西,她的手有些顫抖,有那么一瞬間她想和他解釋自己和宋天磊的關系。
      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那個……。”
      話未完蘇洛卻從他們身邊走過,光影暗淡的部分凸起的輪廓線條分外明顯。
      夏淇奧就這樣呆呆地看他走遠,好半響才聽到送天磊幸災樂禍地說:“你不怕他誤會我們?”
      她咬咬牙,飛快地對跑上去。根本來不及去看宋天磊的表情。
      不管蘇洛對她是什么感情,夏淇奧都不希望他誤會。
      遠遠看見蘇洛在馬路上走著,她從背后拍了拍他,“喂!
      他沒轉(zhuǎn)過頭,仿佛一早就知道她會來,夏淇奧走到他旁邊,與他并肩走著。影子被夕陽拉得老長。
      “你怎么也有去寺廟。俊彼皖^問,他這時才瞥了她一眼。
      “恩,聽說挺不錯。”
      “有求簽么?”
      “……沒有!
      “是嘛!
      她想問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該問什么,剎時說不出話來,她想說,只要一碰到你的事我就無法不是在意,可是她說不出這樣的話。她低頭說,“蘇洛,其實剛才和我在一起的男生,我和他……。”
      “淇奧,”他嘆氣,“我認識他的。只是,這些事你不用告訴我也沒所謂的!鳖D了頓,又說,“還有,不要與他靠的太近!
      她僵了僵。就這樣看著他離去。她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宋天磊來找她。他一見她就嚷嚷起來,“真夠慢的,解個釋要這么慢嗎?嘖!币荒槻恍。
      她不說話,心里想著如果不是宋天磊,就不會聽到男生那句“無所謂”的話了。宋天磊看著她悶不吭聲地,背脊一挺,“喂!怎么了,蘇洛那小子甩你拉?”
      夏淇奧想吼他,怎知抬頭時,就看見他跳過馬路間的欄桿,跑到對面去,然后又匆匆跑回來。
      他氣喘吁吁到拿著根繩子給她:“吶,別呆了,這是根拜過神的繩子,下次見到蘇洛那小子,就用它來把他綁起來,保證他跑不掉。”
      看著他認真又氣急敗壞的表情。夏淇奧不知該笑還是該哭。最后便成了一個扭曲的表情。嘴里還是答應著。“好。”
      8[稻草人•火花]
      傍晚回家的時候,有人跑來對夏淇奧說,墓若云約她在后巷里見面。夏淇奧想了許久讓是覺得只有關于蘇洛的事才能讓墓若云這樣。放學后幾乎是走到了巷子的盡頭,看了看表,確實是這個時間。
      遲了些轉(zhuǎn)身,只見身旁許許多多的紙飛機,以曖昧的弧度旋轉(zhuǎn)而下,她反射性地抬頭,因陽光的關系,只能勉強地睜開眼,在身旁的陳舊樓房的樓頂上,一個黑壓壓的身影。夏淇奧眨了眨眼睛,似被陽光刺痛,又似蕩起的漣漪,一時間呆了住。
      “漂亮吧!鄙碛暗闹魅碎_了口,話里帶著笑意。甜美的聲音。夏淇奧皺了皺眉,剛想開口,怎知她卻“咯咯”地笑起來,隨即花了幾秒鐘跑了下來。
      “抱歉。讓你跑來這里!
      夏淇奧搖搖頭。沒說話。
      “淇奧,我找你其實是想讓你幫我個忙!蹦谷粼评^她的手。
      頓了頓,夏淇奧抿了抿嘴,“如果是關于蘇洛的,也許我?guī)筒涣四!币膊幌霂汀?br>  “為什么?”墓若云飛快地問。
      猶豫良久,夏淇奧還是搖頭。“不行!
      她沒有這樣多的力量去對抗心里那股對于她的強大的嫉妒。更沒有力量去將以往她與蘇洛的相處告訴她。
      她沒有辦法去克服。
      墓若云不知夏淇奧的想法,她只是單純地想要夏淇奧幫忙,這樣的事,除了她,也許再也沒有人了解了。于是在回家時找蘇洛的同時也找上了她。
      便演變成了三人行。
      起初夏淇奧會假裝毫不在乎調(diào)侃一翻,最終還是以“恩。啊。是。”之類的單字,變化的,還有越來越冷漠的自己。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忍耐多久。
      看著挽著男生手腕的,夏淇奧皺了皺眉,她拉過他的手,在他耳邊問,“能不能下次不要讓若云找我和你們一起走?”
      蘇洛不置可否,攤了攤手,隨即微微掙脫了她的手便往墓若云走身邊去。
      “淇奧,”墓若云回頭,舉著蘇洛的手揚著上面的手鏈,“這是你送給蘇洛的吧?可不可以送給我?”
      夏淇奧一愣,反應過來后突然便這樣憤怒起來,狠狠地踏上前,狠狠地搶過那手鏈!澳鞘俏业臇|西,我現(xiàn)在要收回!”
      墓若云愣了愣,看向蘇洛,有片刻地委屈,努努嘴卻沒說什么。
      她在憤怒。并且蘇洛知道,是狂怒。
      夏淇奧瞪了蘇洛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墓若云不明所以,追上前,拉著她的手腕,“淇奧姐,怎么了你?”
      夏淇奧一惱,甩手一攤,“不要再來煩我!”
      怎知墓若云卻像棉花團一樣倒到了一旁去。
      旁邊是馬路。夏淇奧突然意識到些什么想伸手去抓,卻只是徒勞。
      在夏淇奧的錯愕中,蘇洛的叫聲沖破她的而膜,緊接著是卡車的碰撞聲。
      遠處的大片的麥田地里,無數(shù)飛鳥騰空而起,撲扇飛翅,散落了一地的羽毛。
      蘇洛赤紅的眼。無限地放大在她的腦海里。
      ——“滾——!”

      站在原地,她動不了。只能呆然地看著蘇洛焦急而發(fā)狂地抱著墓若云走。周圍一片嘈雜聲。
      許久,肚子突然刺痛起來。伸手去揉的時候卻不知該將手放到哪個部位。慢慢地蹲了下去。痛處似乎又轉(zhuǎn)移了眼睛里。眨了幾下還是痛,抬手去揉,就感到了手指上的濕潤。
      這么突兀的淚水。以這樣的方式消逝在指尖上。
      是不是。所有關于自己幸福的的事物都會消失?是不是?
      看著空蕩蕩的袖子,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
      好一會兒,就聽到了宋天磊的聲音:“搞什么,這里怎么回事?怎么每次看到你的時候都不能正常一點?”伸手抓住夏淇奧的肩膀想把她拉起來,便看到了淚眼婆娑的臉。
      男生一下便慌張起來,“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夏淇奧覺得自己若是因為他這一聲“怎么了”而哭,便對不起耶和華。
      所以,她對不起耶和華。
      瞬間撲了上去。緊緊地,象救命稻草那般抱著他。
      淚水流淌在他的胸膛。
      那么悲傷的淚水。象把匕首,深深地刺到了他的心。
      他問,“怎么了?”
      夏淇奧在他懷里搖了搖頭。許久才蹦出一句話,“沒事!
      真的。
      8[那年•那月]
      說我們正生活在同一個天空底下,也安慰不了兩顆貼不近的心。

      半年后。
      “接住我啊啊啊————”夏淇奧慘叫著,身體急速下墜。
      “呸!”蘇洛吐了吐滿嘴的草,他在接住飛速下墜的夏淇奧的同時整個人被壓在了草坪中,“果然還是腦袋裝滿水的家伙!彼p輕推開仍壓著自己的夏淇奧,緩緩站起將身上沾著的雜草拍掉。
      “嘿,我只是想看看‘阿大’是不是在樹上啦!”夏淇奧痛得列壓切齒。
      阿大是夏淇奧在懸崖上找到的一只肥胖白貓,愛往樹上鉆,只是——“你也用不著把它帶來學校吧?”蘇洛淡淡地用眼角掃過她,兩手插著褲袋,往回走起來,“我回去了。你也快點回去吧,要上課了!
      “你別這樣啦!阿大可是很喜歡你呢!”說完又對阿大列嘴一笑。她爬上的正好是蘇洛教室窗外的那棵樹——動機明顯。
      “哼。”他沒再說話,繼續(xù)往前走。似乎連多看一眼都懶得!安灰贌┪伊,下次爬樹下不來的時候請選好人選,但不要把我列入候補人中!闭f到這他頓了頓,轉(zhuǎn)過身來,“不要再用這種伎倆來引我注意了。”
      她不由得抱緊了手中的阿大,略微慘淡地看著男生的背影,笑起來,“阿大……還被揭穿了呢……”她閉上眼,將阿大放下,扯出笑容,“沒辦法啊,已經(jīng)沒辦法了啊……”
      七月盛夏的校園里,仍是空蕩蕩的,大片大片的干草將他的背影埋沒起來。光線有些模糊不清,阿大那琥珀色的眸子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紀言恩,直到它眼睛的反光依然透過細小的眼簾刺激她的眼,只是最終仍是揚著尾巴離去了。
      沒辦法啊……他的身邊,已經(jīng)有人了。代替她;蛘撸静荒苡么孢@樣的詞。
      那天因為卡車偏離了方向,墓若云的傷沒有大礙,只是傷了人仍是事實,從此后蘇洛沒有再讓她接近墓若云一步,半年了,冷戰(zhàn)了半年。而墓若云卻像消失了般,不見蹤影。
      她想道歉。
      蘇洛或者墓若云。

      那年的春天的情人節(jié)前所未有的寒冷。本以為注定是自己過的了,卻沒想到宋天磊會找上她。
      “要不要進去買些禮物?”站在一旁的宋天磊望著十幾層的百貨公司問。夏淇奧無奈地看著這個不知道又有什么花招的男生。自從認識他來,便一直纏著她。逼她出來的手段一次比一次完美。她有記得蘇洛對她的忠告,只是宋天磊人太難纏。
      夏淇奧抿著嘴,“在情人節(jié)里,禮物是要送給喜歡的人的!彼f得有些苦澀。他們兩人,現(xiàn)在又在干什么呢?
      宋天磊邪魅一笑,拉起她的手,逼著她看向他,“那,現(xiàn)在,就由我當你喜歡的人如何?”夏淇奧瞥向他的眸子,他的眼睛光彩熠熠,過于刺眼地強調(diào),過于霸道地說明,閃躲般的,她匆匆低下頭,然后他的手又插在褲袋里,很輕松的樣子,她想起在和蘇洛的某次“約會”中,蘇洛不經(jīng)意地牽過她的手,是舒服的冰涼。她喜歡這么看蘇洛的手,卻有眷念牽握著它的感覺。
      “你……這么說,是,是想讓我誤會嗎!彼胝f得狠些,卻發(fā)現(xiàn)很難。
      他呆了呆,眼神有不可忽略的寵溺,半開玩笑地說,“花癡女啊,可真的不要誤會哦,要是被那誰知道我就慘了。”
      “呵呵,”他突然暖暖地笑,象是回憶什么那般,“以前也有一個女生像你這樣傻的!
      夏淇奧反應不過來,卻又像反射性地問,“是你喜歡的人?”
      聽著她的話,他笑得有些凄慘,“是啊……”
      宋天磊的眼神帶著那么多的寵溺,那么多的憐憫。其實她一直渴望有人來將她細細地儲藏,用不著太煽情,只是淡淡的。
      “她離開你了?”她突然想知道!盀槭裁矗俊
      宋天磊緩緩閉上眸子,搖搖頭!斑@世界上要是什么事情都能問個為什么就好了!
      “是啊……要是那樣的事情,不再發(fā)生,多好……”
      宋天磊握起她的手,很用力。“他們會原諒你的。”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條銀白色的鏈子,拉過她的右手,將它放在她的手心里,“這條鏈子,是早就準備好的,我現(xiàn)在送給你。算是提前和你說再見吧。”
      她一下便被嚇呆了,“你說什么?”
      宋天磊嘆了口氣,“不是什么大問題,我原本就已經(jīng)打算明天走!
      “你去哪里?”夏淇奧的眼睛干澀得要死,卻不敢眨一下眼。
      “回美國唄。”說到這里他又恢復那坯子樣的笑,沒有了先前的陰霾,“我回國其實是想報復你的,誰知道,所有的都變樣了……我記得以前你還曾經(jīng)叫過我冷血的惡魔呢……”說到后面那句,卻笑了起來。想了想,他喃喃地說:“如果哪天你想起什么……”
      “什么?”她疑惑。他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懂。
      “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你很可愛!彼蛩Q。然后放開她的手,“再見了!
      夏淇奧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這樣令她討厭。
      他們都一樣。為愛所困。
      她朝他的背影叫,“再見!”
      人總是很起勁地把生活過得繁瑣,愛情出現(xiàn)后,又總是提供許多可以描繪的余地,那是青春不曾設防的,秘密。
      9[伊人•獨舞]
      星期天,夏淇奧在廚房邊用肩膀夾著電話邊弄著蛋炒飯。
      “我要買材料煮東西去他打工的地方勾引他!”夏淇奧興致勃勃地對著電話那頭的珍珠說著。這是她下一步的勾引計劃。蘇洛自從高中畢業(yè)以來便搬出了家,自己一個人打工掙錢。工作地點正是一家叫“無緣”的點心店。
      “你恨他直接買砒霜就好了嘛,何必這么費勁?” 珍珠在那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你就不會捧場啊!
      “哼,”珍珠冷哼,“你那點技術要是能勾引人才怪。”說到這里不禁嘆口氣,“真是傻啊,明明都鬧成這個地步了還求他回心轉(zhuǎn)意!
      夏淇奧沒做正面回答,干笑,“總不能讓我直接撲上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對我的態(tài)度有多惡劣!
      “哈哈,”珍珠大笑幾聲,“你應該為女性同胞站出來,詛咒他心肝發(fā)爛,就算他蘇洛是美少年。”說到最后似乎已經(jīng)有些爆發(fā)了。
      夏淇奧笑了,她知道珍珠打一開始就不喜歡蘇洛。“你不是一直很喜歡蘇洛的嗎?怎么最近這么反感?”
      那邊驚鶚,“你胡說的吧?!”
      “沒有,還記得以前你老跟我搶蘇洛呢~”她“呵呵”地笑,越發(fā)地傻氣起來。是真的懷念著過去。沉默許久,她又問一次,“真的不再喜歡了?”
      那邊卻沉默了。久到讓夏淇奧以為對方已然掛了線珍珠才開口,“你……有沒想過,其實,我一直都討厭蘇洛?”
      夏淇奧皺眉,“什么意思?”
      那邊暗暗嘆了口氣,“還是認錯了……”
      夏淇奧低頭看了看表,沒再理會對方的喃喃自語。急急地道,“珍珠,我下午有事,先掛了,要是有什么好主意讓他回心轉(zhuǎn)意別忘了告訴我!
      “不會又要去他那吧?”
      “安啦。”她笑,卻沒有聽到珍珠的任何話語,她問,“怎么了?”
      珍珠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氣了,“加油!
      夏淇奧又笑,掛了電話。她知道自己不能放棄,珍珠也知道,所以她從來不阻止她。她只是不愿,讓他們變成無可挽回的錯誤。

      也許是因為星期天的關系,“無緣”里的客人一直絡繹不絕!盁o緣”是蘇洛打工的地方。夏淇奧有時不得不想,來這里的女生,是不是也是因為蘇洛那張無敵霹靂的俊臉。
      “歡迎……”蘇洛習慣性地在柜臺中對推門而入的客人說,只是抬頭見著來人,連“光臨”也未說完,眼神便冰冷起來!澳阌謥砀墒裁?”
      夏淇奧笑嘻嘻地,環(huán)視了下四周,“我親自下廚,給你和墓若云的便當!”
      你煮的根本就不能吃!————幾乎是反射性地想將話說出口,頓了頓,卻是淡漠地說出,“丟掉!
      “咦?為什么?”很天真的樣子。
      男生瞪著她,那是一種氣惱,氣惱著她為什么在做了傷害別人的事后還能這樣這樣無辜著臉問他為什么,氣惱她在他這么絕望的時候無辜著臉對他說“我來了”。于是傷害在所難免,吐了口氣,他冷笑,“我不知道你是在裝傻還是想怎樣,但是你應該知道,一個人傻到一種程度,就是偉岸了。不但傻,還想裝腔作勢,這是怎樣一種腦髓與豆腐渣之間的偉大辯證啊。留著讓人圍觀,這么傻的猴子可不多見!闭f完轉(zhuǎn)身走出柜臺。
      她咬了咬唇,下意識地握緊了口袋中的字條。滿手因做菜而受傷的傷口發(fā)出隱隱地痛楚,她一下便恐懼開來。但是又很開展開笑顏,卻是顫抖著,“我不是故意的呢……”
      嘭!
      蘇洛狠狠地捶著身旁的桌子,巨大的響聲將她嚇得驚跳起來,對上的,是他惡狠狠地眼眸,“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她真被車撞了怎么辦?!”怒氣起伏在他的胸膛中,他深吸了口氣,企圖將怒氣沉淀,然后他說,“不管是什么原因,現(xiàn)在,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抓緊手中的便當,幾秒后迅速將之放在柜臺上,語無倫次地道,“我……我先走了,我下次再來。”
      落荒而逃。
      9[未遠•妄言]
      蘇。七劃。
      洛。九劃。
      我。七劃。
      愛。十劃。
      你。七劃。
      五個字。四十劃。包涵了她全部的愛戀。
      她不后悔自己的所做,即使這讓她失去了蘇洛,也讓她成了千古罪名。她只是后悔,自己沒能快點變成熟。沒能早點鼓起勇氣向他表白。
      她對著電話那頭可憐兮兮地對蘇洛說,“對不起,我……我被困住了……”這種時候,手機成了她的武器。
      他正開著車,卻還是隱忍不住地暴怒起來,卻不知道是因為擔心還是憤怒,一個星期沒有消息再聽到她的聲音時卻還是要幫她處理麻煩事!安皇墙心銊e打來給我了嗎?”
      夏淇奧小心翼翼,“可是……可是我手機里只有你的號碼啊……”
      他沉默,半響后問,“你在哪?”

      她的確是被困住了,在去店里的路上,想事情崴了腳,失足摔進了坑里。坑很大,也很深,她試過不借助任何人的力量爬上去,卻發(fā)現(xiàn)只是徒勞。
      一個小時后,蘇洛奔車而來。他站在上頭,俯看著她,她想笑,卻笑不出來。
      仿佛若即若離般,握緊的手開始冒出細汗來。蘇洛看著她好半響,看她那因摔下來時而沾染著塵土的清秀臉旁。
      她低著頭,不知該說些什么。她甚至不敢確定他當時是否會來象以往般來救她。
      “沒事吧?”
      “啊……”她受驚般抬頭,然后搖頭,“謝謝。”他們在不知不覺,已這樣生疏。
      將她拉上來后男生審視她的腳,想了想,突然背著她蹲下,“上來,我背你!
      夏淇奧錯愕地看著男生的背,“那個……不好吧!
      “你不覺得現(xiàn)在才說這句話已經(jīng)遲了嗎?”他冷言冷語。
      “上來!彼貜偷,她看不見他的表情。
      沿著坡道走,兩面的風循序吹來,揚起草屑。
      “疼嗎?”他突然問。
      “……還好……”她有些勉強答道,其實已經(jīng)快要痛死,只是這是她回來后頭一次他對她這樣溫柔,她舍不得破壞。
      他不說話,也沒將她放下,沉默半響才說:“淇奧,你喜歡我吧!
      她震了震,將唇緊緊咬住,她想當做什么也沒聽到,把臉貼向男生的背,靠近摟住他,他穿的襯衫單薄,體溫一直一直傳向自己。從臉到手,頭發(fā),每個細胞。
      “恩!彼龖。
      “那么,便放棄我吧。”他頓了頓,又說,“這是你彌補若云的最好行動!
      好象用上全身的力氣抱住他,侵蝕他的溫暖,人快陷進,四周有風,也是暖的,卷碎的聲音,也是暖的,亂如入的雜草,也是暖的,天灰云暗,也是暖的,可是為什么,男生的話,這么冷?
      “我很抱歉我不能原諒你!彼^續(xù)道,“我沒辦法!彼氖值兰恿司o。
      將臉側(cè)過去,遠處的海和礁峪籠著薄霧,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前面的路不見,因為被人擋著,他的背透著微微的距離,不可及。就算將男生摟得再近,還是有距離。
      這樣才是真正的完了。

      到家后,蘇洛將她放下。轉(zhuǎn)身便走。她神情呆滯,似下了決心般,在他上車前將他叫住。
      “我——”她聲音沙啞,壓抑著濃重的苦澀,“我也許該修正自己的想法,聽你的勸告……”
      他的心一瞬間猛地揪緊,“什么意思?”
      “是啊。”她扯開笑,“沒有心的話,就算只是站在你身后,你還是看不到。然后……然后,替我對若云說聲對不起吧!闭Z畢,夏淇奧深深地凝視他————
      最后,她轉(zhuǎn)身回房。
      沒說再見。

      “珍珠。我要放棄了!毕匿繆W話里沒有半點玩笑的成分。她很認真。她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傷痛可用了。
      “……你在開玩笑?”珍珠在這頭傻眼。
      “不。認真的。很痛苦……我想,如果那時我沒有走,也許事情就不是這樣了。放棄對若云的內(nèi)疚,放棄追逐蘇洛。”很無奈。
      珍珠沉默了,她有話要說,卻不知該怎么開口,最后卻咽哽起來,“淇奧,你記得兩年前那晚嗎?”
      夏淇奧沒答話。
      她說不出。
      “是啊……你又怎么可能記得呢……”珍珠緩緩嘆息起來,“那天晚上,你也被一個人這樣推出去的。腿被毀壞,已經(jīng)完全沒辦法治愈。必須截肢,是……”說到這她猶豫起來,“是墓若云剛死去的姐姐貢獻的腿。然后,你受了刺激便得了選擇性失憶。”
      她突然意識到什么,下意識地問,“是誰推的我?”
      “是……”珍珠說不下去。
      “是誰?!”她怒吼起來。
      “是蘇洛……”珍珠說,但是很快跟著解釋,“那是他不小心的。當時你跟他說了傷他的話,所以當看到你一樣將墓若云推出去時他想到自己,所以他才會對你發(fā)這么大火,他責怪你完全是因為自責!
      她笑了,在珍珠著急的語氣中,慢慢地把臉埋進了手掌里面,她的手心頓時感到一片濕潤。
      那是怎樣的自責。
      她明白。
      因為他忍受不了自己的罪過,所以在看到自己以同樣的手法傷害到另一個女孩時,他發(fā)了狂。
      他責怪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呵。
      “喂喂淇奧你在聽嗎?”那邊著急地道,“蘇洛之所以和墓若云交往,完全是因為答應了她姐墓青紫。青紫用自己的腿交換的唯一條件就是要蘇洛與墓若云交往……”
      夏淇奧低頭。
      怎么這么傻呢?
      真傻呵。
      愛是兩個人的事。不會因為那些不堪的過往而被粉碎。
      錯,便錯在,在遇到挫折時,她選擇了逃離。
      她憎恨自己在那個時候軟弱,讓他自己獨自承擔這樣的痛苦。
      夏淇奧緩緩地想掛了電話,但珍珠又說,“淇奧……其實,你也認識墓若云的姐姐的……并且,無比熟悉!
      “是么……”她恍惚了下。笑得澀然。
      那邊似乎是鼓起了勇氣,說,“淇奧,你沒發(fā)現(xiàn)嗎?其實,喜歡蘇洛的,一直都不是我?慫恿你去向蘇洛表白的也不是我?”頓了頓,“我只不過才見過蘇洛幾次面而已啊……你,你忘了么?”
      “恩?”夏淇奧不明所以。似是明白了什么,又不明白什么。
      “我們,是醫(yī)院認識的呀,那年你因車禍而被送進去,”她幾乎能聽到珍珠在那邊咽哽的聲音,“你把你記憶中的墓青紫……當成我了吧?”
      電話筒急速地滑落,發(fā)出巨大地聲響。
      10[花開•成海]
      暮若云再一次跟隨著蘇洛來到那段長長的廢棄軌道旁,為了避免像上一次那樣因為跟不上腳步而迷路,這次她拉著他的手。
      “蘇洛,你喜歡這里?”暮若云不解,這樣的地方,既沒有值得一看的風景,也沒有珍貴的物品。
      “?啊。恩!彼唤(jīng)心,眼眸不離拉著他手的手掌,“總覺得這里很懷念!
      暮若云一愣,恍惚間明白,像蘇洛這樣的男子,不是沒有心的,只是,心已有所寄。一開始她就知道,他接受她的表白,不過是因為湊巧在那段時間碰上了不怕被拒絕的她,其實,無論是誰,只要在那段時間里,向他表白的,他都接受。這一點,從交往時他的態(tài)度就可以明白了。
      “懷念……”暮若云喃喃地重復了一遍,悲從中來。
      在蘇洛的記憶中,似乎他也有這樣拉著一個人的手,那時的他,還只有七歲吧?原來已經(jīng)這么久了,他一直就想讓“她”呆在身邊的吧?可是曾幾何時,她的身邊出現(xiàn)了那么多愛慕者,讓他害怕,害怕她從此就這么離開?
      像是費盡全身的力氣,他喊,“淇奧……”
      “……什么?”
      他扭頭,“沒什么……”
      暮若云緩緩地放開他的手,“其實……我,一早就知道夏淇奧這個人,只是我不知道她就是你的青梅竹馬!彼昧φUQ郏氡苊庋蹨I落下,“我以前一直很不安你和姐姐的關系,但是聽姐姐說,最大的敵人,是那個叫淇奧的女生,后來聽說你拒絕了她我才鼓起勇氣向你表白的,但是,你始終沒有辦法放開你的心,你甚至連以前的事都不肯告訴我,你知道嗎?我曾經(jīng)因為想知道你的過去,而去找過淇奧……可是蘇洛,你們明明就互相需要,為什么要轉(zhuǎn)這么多個灣,甚至要危及其他人呢?!難道只為因為我姐姐那微不足道地那個約定嗎?我在我眼里,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鼓起勇氣……?”他將注意力都放在這幾個字上。
      “每個女生表白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氣吧?”暮若云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傻瓜,他笑自己,她怎么可能不愛自己?像她那般驕傲的人,當著所有的面表白,不僅僅是“惡作劇”這幾個字就可以驅(qū)使的吧?無論她再怎么厲害,她每次都會找他幫忙。
      她……是需要他的吧?
      11[殘雪•旋舞]
      坐在桌子旁,半趴在了桌子上,把桌上的臺燈打亮。又關熄。打亮。又關熄。
      打亮。關熄。
      房間沒有拉開窗簾,房間便變成了泓安靜的黑色的湖。窗外穿來遠處潮水般模糊的樂器聲。
      咿呀呀。咿呀呀。
      她記得蘇洛說過,那是,守夜時唱的哀歌。
      “淇奧?”是蘇洛的聲音,夏淇奧停了下來,探出頭來往窗外看,是那個少年微微散亂發(fā)絲以及那架有些生銹的自行車。他用拇指指指后面的座位。然后騎往大門去了。
      依然是霸道到不行。而她只能怔怔地看著他冷然的背影。像只無措的飛蛾,不知該不該奮不顧身地去撲火。
      幾步之后,蘇洛猛然回頭,朝著她叫,“淇奧,下來,我?guī)愕絺地方!”
      她遲疑了下,才緩緩收回頭,然后深呼吸了口氣。飛奔而下。
      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所用的時間很長,像迷宮那般,從這頭,尋尋覓覓到那一頭。很遠的路。
      很遠很遠嗎?
      很遠。
      能到達嗎?
      不。
      而那些話直到現(xiàn)在夏淇奧才明了,那本是一條不歸路,又怎么會到達得了同時又回去得了?

      踏上他的自行車。一路上坎坎坷坷。下意識地抓緊少年的衣服,緊緊的,狠狠地抓。額頭抵著他的背。和以往不一樣的味道,微微的汗味。
      她不問去哪。只要跟著他走,那么,去哪都無所謂。
      不是用一個寂寥的背影拉長思緒,也不是以一個血案做為收場擴張恐懼。而是那些溫馨的回憶點出了一個結(jié)局讓她一直懷念他凝視著她的那雙眸子。
      可是,讓你始終念念不忘的那個人,不是我吧。
      可是。
      可是那樣的幸福卻離我而去了。
      “喂!白癡,別抓這么緊,好熱!碧K洛有些受不了地吱聲。似乎那些往事全都已煙消云散。
      “……”一樣的說話方式。此時的她,只想著他,也只能想著,想著他的沉默,他的微小動作,他的話語。以及,他的那句,放棄我吧。
      將幾滴淚留在了男生的衣服上,單車突然緊急剎車。
      “淇奧……?”
      仿佛周圍一切都沒了聲音,“怎么辦……?怎么辦蘇洛…我真的很喜歡你…”
      “……”
      “很喜歡很喜歡……”
      “……恩!
      “可是……我放棄不了…”她語無倫次。
      “恩……”蘇洛依然一動不動。靜靜地讓她靠著。
      “我該怎么辦……?”
      蘇洛從新踏起單車,身旁的風嗄嗄而過,衣服濕開一大片。黏膩悶熱的感覺在那里燃燒不休。好一會兒才聽清他說了什么。
      “我始終忘不了當時的那一幕。”
      她愣然,把頭緊緊地埋在臂彎里,好象擁抱一面已經(jīng)破碎的月亮,那個無從得知的世界,是蘇洛為她自己流下的最后的黑暗和空白。它遙遠地遙遠地懸掛著,突然地墜毀,那些好的眼和好看的臉,那些好看的笑里難以捉摸的創(chuàng)傷。
      “我認識墓青紫對嗎?”她淡淡地開口。
      蘇洛一僵,但很快又坦然起來,“是啊,何止認識呢……”他停了下來,“我們?nèi),是一起長大的,又怎么會不認識呢……”
      夏淇奧抱著他的手越發(fā)地緊起來!八埠臀乙粯酉矚g你嗎?”
      蘇洛沒答。他不知該如何答。那么痛苦的回憶,為何最后只有他甘愿抓?
      夏淇奧終于叫起來,像是壓抑了許久,她抬頭叫著,“你也喜歡她所以其實你沒辦法再去愛任何一個人了是不是!?還是,那只是你害怕再次失去的借口————”
      “不是那樣的——”他快速反駁,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似乎,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夾雜著
      那么多的痛苦。她見過的蘇洛,面無表情的,嘲諷的,不耐的。卻沒有一張這樣的。
      “我…….”他艱難開口,“真的,不能背負著那些罪惡去幸福。青紫是因為我們才死的。你不該忘!彼O聛磙D(zhuǎn)身,捧起她的臉,望進她的眼睛里。眼里的滿滿的艱澀。
      她一僵,似乎有什么在她緊逼的眼里一閃而過。風快速刺破她的耳膜。抓著他衣服的手緩緩放了松。眼前出現(xiàn)一片突兀的黑。黑暗襲來。
      “砰”地一聲。她從車上倒了下來。
      車。
      樹。
      嘈雜聲。
      黑暗。
      以及。血。
      記憶鋪天蓋地而來。
      她突然沒了意識。耳邊有著蘇洛焦急地叫喊聲。
      那一刻,她想起,宋天磊喜歡的女生的名字,叫墓青紫。
      她的好友。

      那一天,受了重傷的而同樣被送往醫(yī)院的還有墓青紫。墓若云的姐姐。墓青紫。她的好友。也是他的。
      是的,他們曾經(jīng)是青梅竹馬的三人。相親相愛。只是不幸的是,兩個女生,喜歡的都是蘇落而已。夏淇奧記得,曾有一個叫宋天磊的男生喜歡青紫。也記得,青紫因為蘇洛而狠狠地拒絕了他。沒錯,她確實是罵過他冷血呢……就在事故發(fā)生后,那時的他甚至朝她冷笑了?墒乾F(xiàn)在想想,宋天磊所承受的悲哀,又怎么會亞于她?畢竟,他是這樣的喜歡青紫呀。
      而那天三人一起回家,路上卻有一輛貨車失速而來,蘇洛本能地拉著夏淇奧而跑,卻將墓青紫遺留在那貨車之下。而夏淇奧卻也因貨車上的重物壓斷了腿。送往醫(yī)院時,卻被告知已無多余的儲備血液。兩人都是罕見的陽性HD型。在場的卻只有蘇洛血型符合。那么,能救的,就只有一個人。
      墓青紫臨死前對蘇洛說,去愛一個愛你的人吧。這樣的你,太痛苦了。
      “如果……淇奧還是不愛你,就考慮我妹妹吧,她和我,一樣呀……”一樣那么喜歡你。
      蘇洛臉色慘白,他在猶豫,墓青紫知道。他一直就是那種只要守護著愛的人便好的人。
      “答應我。否則我不會安心的!”
      那是她最后對他的威脅。
      那是,墓青紫的,最后一句話。

      夏淇奧禁閉的眼里,溢出了淚光。她終于記起那一年的事。
      那一年,她拒絕了蘇洛的告白。只因她聽到了好友墓青紫對蘇洛的心聲。
      是的,在車禍的前一個星期,她聽到了墓青紫對他的表白。
      她沒有聽蘇洛的回答便逃了。
      她只是想退讓。
      只因為他們都怕彼此受到傷害。卻又在無意間重重地傷害對方。

      那些年的無暇歲月,從遙遙的地平線那頭,穿梭過灰白色低昂的蒼穹,穿越過全部的街道全部的風景,穿越過所有的時間所有的空間,化成款款降落的白雪。
      終于下起了雪。
      那天,她夢見了蘇洛。夢見了墓青紫,她右手勾著他,左手勾著她。一直笑。一直笑。
      她想,或許,多年以后,他們會一直好好的。
      恍惚中聽到了蘇洛的聲音。
      很近。
      很真。
      她想。在她睜開眼的時候,也許就能看到他了。
      真的。

      END
    插入書簽 
    note 作者有話說
    第1章 第 1 章

    ←上一篇  下一篇→
    作 者 推 文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
    關閉廣告
    關閉廣告
    支持手機掃描二維碼閱讀
    wap閱讀點擊:https://m.jjwxc.net/book2/362046/0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關閉廣告
    ↑返回頂部
    作 者 推 文
     
    昵稱: 評論主題:


    打分: 發(fā)布負分評論消耗的月石并不會給作者。

    以上顯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條評論,要看本章所有評論,請點擊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