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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不知何處來兮何所蹤。
每當念起這句話,就會想起卡尼,我最初愛過的人,十九歲的我,把我生命的十三年用來愛他,尤佳相隨,風雨不悔。我愛著他,他的空靈他的飄逸他的瀟灑他的長發(fā)他的狂野他的純潔他的壞他的好他的一切……
我知道,地球的那一邊,在他的生命里不可能出現(xiàn)我的影子,他甚至永遠也不可能知道,萬里迢迢之外,有一個女子的目光一個女子的愛戀,追隨著他,用了她生命的整整十三年,不論她的視線里,是否真的映出他的身影。
他讓我愛的太深,給我留下的又太少,他太吝嗇,留給我的點滴連回憶都填不滿,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站在風中,想象著,他,還在身邊。
他累計黃牌停賽,他為長發(fā)拒絕國家隊,他在告別賽上被裁判紅牌罰出場,一次又一次,他拒絕把悲傷的樣子留在我們面前;秀钡谋秤,飛揚的金發(fā),風的氣息,這是我對卡尼記憶的全部。
卡尼,對不起,我不了解你的生平,你的喜好,你的生活;對不起,我不喜歡你深愛的南尼斯;對不起,我就這樣傻傻的愛上你。
很多時候,面對自己深愛的卡尼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沒有人們口口傳頌的壯舉,他一生都在馬拉多納的光環(huán)之下,當我提起卡尼時,很多人都是一臉茫然的問我是誰,甚至那些自稱球迷的人……
我最終也無法接受,他們總是在說起阿根廷時只想起馬拉多納只想起雷東多只想起巴蒂斯圖塔卻忘記了同時代的同樣優(yōu)秀的卡尼吉亞,我的風之子……
每當人們問起卡尼是哪個球隊的,我總是沉默,總是想不起來,有哪只球隊的球衣配得上我最愛的卡尼,他們都在傷害卡尼,似乎從來沒有一支球隊一家媒體能夠正視卡尼,理解卡尼。
卡尼身邊一直缺少一個能夠愛他的人,可以給他理解和支持,讓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一個人是和他在一起的。
我總是覺得卡尼需要一個人來愛他,一個就好,在他身邊,能夠?qū)λf“你愿意怎么樣決定都好,我會一直支持你,克勞迪奧”我甚至覺得,如果,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卡尼就會一直快樂,我就能夠一直看著他的笑容。
我是悲哀的,我只能坐在電視機前,安靜的,看著,是個旁觀者,局外人。就像我一直做的一樣,是個冷漠的旁觀者,以局外人特有的清醒去剖析和評價,但是在他面前,我只是個仰視他的傾慕者,他是我對那些夏天永遠的回憶,他身上的藍白是我生命中用遠的亮色,他的笑靨是我最純凈的幸福,他的失落是我心口尖銳的疼痛……
就像,命中注定,無力變更,無從逃避的羈絆。
認識卡尼的人都說,卡尼的悲傷是因為生不逢時,因為天妒英才,因為造化弄人,他們說卡尼的一生是個悲劇,卡尼的命運值得同情和感嘆。然而,卡尼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崾秋L,他瀟灑,他優(yōu)雅,他也同樣驕傲,我愛死了他的驕傲,就在他拒絕剪去長發(fā),拒絕國家隊那刻起。
就像給他的歌里唱的“愛你的沉默,痛你的孤獨,愛你的狂野,痛你的純潔 ”
我不知道卡尼看迭戈的眼神會不會變化,就在他第一次參加世界杯的時候。
驚才絕艷的他第一次在全世界面前表現(xiàn)的機會居然不是因為他的優(yōu)秀征服了教練,而是另一個人用退出國家隊威脅來的。也許,就是這件事讓卡尼幾乎成為了馬拉多納的附屬品,即使他的優(yōu)秀表現(xiàn)征服了全世界,即使那個人是他最好的朋友,那年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對卡尼的侮辱。我不知道他是怎樣接受那個殘酷的現(xiàn)實的,他是那么驕傲的一個人。
人們總是看到馬拉多納為卡尼傳出的球有多么巧妙,他們沒有注意到,那些球,如果不是卡尼,絕對接不到,他們沒有看到,2002年的預選賽上他衛(wèi)初出茅廬的艾馬爾傳出的球是怎樣的精彩。
那一年,他如風一般闖入如我的視線。
那一年,高傲倔強的王子哭得像個孩子“馬拉多納在那里,我找遍了整個球場也沒有看見他......”猛地,想起了卡尼,他們,是三個生于同時代的天才,不幸的天才,每個人走著不同的路,有著不同的悲傷,卻沒有交點,是不是,如果相交,就不會悲傷了呢...... .......只有無言嘆息,造化弄人......
那一年,他高傲的告訴那些人“我不會為了一個國家隊位置剪掉自己的頭發(fā)”。長發(fā),是他的標志,也是我的信仰,從那時起。
那一年,他以零出場一紅牌的數(shù)據(jù)告別了國家隊,他走了,我無意探究那時替補席上事件的始末,只是在他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注意到他唇邊一貫優(yōu)雅的笑容里帶上了一絲嘲諷,飄然離去,留給我一個恍惚的背影,金發(fā)間游移著塵世的流光,聚了,又散,仿若逝去的流年,他分明是看透了其中的真實與虛假。
那一年,他面對著那些記者,說:“我還可以踢球,我是認真的!蹦菚r候,我又一次被淚水模糊了雙眼。他已經(jīng)三十九歲了,我知道他是認真的,一直都是,他比我比他的后輩們比任何人都愛著足球這項運動,和那個叫Argentina的他的祖國。
寫那些文字的時候,我就開始覺得,我可以理解卡尼,我可以無條件的愛他支持他,給他想要的一切,可是我只能坐在家里的電視機前,電腦前,看著他,看他快樂和悲傷,光榮和失落,為他歡笑和哭泣,就像電影院里的觀眾,看著一切那么真實的發(fā)生,咬緊嘴唇不愿接受他們在命運的網(wǎng)中掙扎,感嘆著如果那么,為那些遺憾怨恨著上天的殘酷,卻永遠不能處身在那個環(huán)境里,說一句屬于自己的臺詞,為他做一點想要做的事,把他從那個我和他都早已猜到悲劇里解救出來,我不是他命中的那個人,聽慣了王子公主的童話,卡尼是王子,他的公主沒有拯救他,我不是他的公主,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與卡尼,就是立體幾何中的異面直線,光芒四射的他,只有投影與我有一個交點,讓我用一生中的大半時間愛他,可是我們的距離是我不可企及的遙遠,任我怎樣伸出手,都無法觸碰到,天際的那縷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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