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av成人无码久久www,爽爽午夜影视窝窝看片,午夜亚洲www湿好大,十八禁无码免费网站 ,使劲快高潮了国语对白在线

文案
三尺青峰的距離,唐驚羽用帶血的步伐走了十多年,才到了葉南頃的面前。
內(nèi)容標(biāo)簽: 游戲網(wǎng)游 正劇
 
主角 視角
唐驚羽
互動
葉南頃
配角
唐澤
葉南柯

其它:劍網(wǎng)三,藏唐

一句話簡介:藏唐陣營梗,有私設(shè)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816   總書評數(shù):1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10 文章積分:162,67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架空歷史-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互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8273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支持手機掃描二維碼閱讀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劍三·藏唐識君之年

作者:舊橋百里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為收藏文章分類

    第 1 章


      ——你我相識多久了?

      ——已是五載有余。

      那真是很久了啊,可是我看著你的時間卻比這更加的漫長…

      唐驚羽每走一步,葉南頃的劍便刺深一分。

      三尺青峰的距離,唐驚羽用帶血的步伐走了十多年,才到了葉南頃的面前。

      葉南頃看著越來越近的唐驚羽,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劍;唐驚羽卻微笑著用帶血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與劍,鮮血的溫度滾燙熾熱,下一瞬卻在寒風(fēng)里冷卻;而后是更多更燙人的鮮血噴涌而出。

      “南頃…”唐驚羽喊他的名,鮮血從口中不斷的溢出:“你要的,我便許你!

      冰原之上浩氣惡人的戰(zhàn)況已是膠著多時,惡人因地形優(yōu)勢而漸占上風(fēng),浩氣士氣略有減弱,軍陣也越發(fā)紊亂。

      就在這時,玉虛峰頂落下數(shù)塊巨大冰石,潰散了惡人谷軍勢,而后涌出的浩氣伏兵,殺的他們措手不及,飛快地將戰(zhàn)圈撕扯出一個口子,里應(yīng)外合,共同壓制惡人。

      “你…!”葉南頃話未出口,唐驚羽便再立不穩(wěn)傾身而來,猶帶血氣的唇擦過他的嘴角:“你的功成名就,我許你…”

      “功成…名…就…好一個功成名就!”葉南頃懷抱著已沒了氣息的人,望著冰原上不斷豎起的浩氣旗幟,雙目赤紅。

      “我說你放著好好的少爺不做,跑來摻和什么江湖陣營之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時候巴陵的桃花落了滿眼,唐驚羽站在陽光里,連那半邊鐵面都被柔和了棱角。

      “好男兒當(dāng)志在四方,我藏劍子弟豈能蝸居西湖,自當(dāng)在這天地闖蕩一番,功成名就才得以不辱藏劍之名!”

      少年帶著屬于那個年紀的憧憬,對江湖,對正義的向往,褪下一身金衣,換上了象征浩氣的簇新裝束。

      沒過多久,他同唐驚羽便被調(diào)派到昆侖駐地,冰雪苦寒掩不住他滿腔熱血;戰(zhàn)場金戈,九死一生,他也覺得快慰非常。

      唐驚羽從不下戰(zhàn)場,他總是在戰(zhàn)事前幾天失蹤,而后又多多少少帶著傷出現(xiàn)。

      兩人躺在一個帳子里養(yǎng)傷,葉南頃好奇過,但話在心里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沒問出口。

      葉南頃的優(yōu)秀是毫無疑問的,他很快在一眾新兵里嶄露頭角,得到賞識,被人提拔。

      等他的階位足夠知道一些事情的時候才明白唐驚羽那一身傷是為了探得敵方軍情而累,那個總是拖著滿身傷患和他談笑的男人似乎就變得不一樣了,他比任何人都深入險地,也比任何人都勇敢無畏。

      之后就順其自然的在意了,上心了,愛上了…

      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甜蜜,毫無阻礙。

      是夜,唐驚羽褪去了滿是寒意的衣物鉆進被窩,身側(cè)溫暖的身體被冷的打了個激靈,卻還是慢慢的朝他靠過來,環(huán)抱住他。

      唐驚羽笑瞇瞇的抬起頭,飽吸了寒意的鐵面還未卸下,冷冰冰的貼上葉南頃的,無視對方委屈的眼神,在耳畔輕輕地說著此回所得的情報。

      葉南頃起先還聽著唐驚羽的話,可那逐漸回暖的唇貼著他的耳朵輕蹭著,溫?zé)岬暮粑捣髟趥?cè),他猛地一翻身將人壓在身下。

      唐驚羽朝他笑彎了一雙桃花眼,他忍不住去親吻他的眉眼,臉頰,最后在唇邊留連不去。

      冷硬的假面硌的葉南頃有些難受,他摩娑著用唇去觸碰假面的邊緣,又用牙齒施力取下。他曾讓唐驚羽不要再帶面具,看著就怪冷的。

      唐驚羽那時候正在葉南頃的行李里一通找,頭也沒抬:“哎呀,這可不行,看了我的相貌可是要做我媳婦的啊!边呎f邊拽了塊輕薄保暖的料子出來,眨巴著眼睛看向葉南頃。

      “額…你拿這個干嘛?!”

      “嘿嘿~”

      唐驚羽動作利索的裁剪了一塊,仔細墊在假面里頭,又戴上試了試,調(diào)整了好一陣:“昆侖的夏天快過啦,大冬天我要還是貼臉戴著八成能把臉皮直接扯下來了,嘖嘖,那真是可憐了我一張俊臉!

      剛冒頭的新草還來不及舒展葉片,昆侖的初寒已至;吐露情意的二人用滾燙的心,熾熱的情溫暖彼此,度過了最冷的時節(jié)。

      葉南頃展露的才能越發(fā)耀眼,不過寥寥幾載,他便坐上了昆侖駐地的主位,成為歷來最年輕的一任。

      他變得成熟,穩(wěn)重,內(nèi)斂,身邊圍繞的人不再是直爽熱血的楞頭新兵;也再不輕易透露出心思,學(xué)會了懷疑,試探。

      這是一位年輕有為,文武雙全,對待敵人冷血對待友軍溫和的新任主事。所有關(guān)于他的傳言都是正面美好的,除了他有一個同性情人。

      江湖陣營對這類事情雖不像普通坊間難以接受,卻也說不上支持,何況是這樣位高權(quán)重,風(fēng)評極佳的一位,這個污點便顯得尤為惹眼。

      唐驚羽卻沒多大變化,仍舊在戰(zhàn)前消失幾日,再時常拖著傷回來。

      在眾人眼里他是葉南頃最信任的人,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葉南頃才是最不信他的人。

      葉南頃交予他的任務(wù),隱秘而事關(guān)大局;他人眼中是信任的表現(xiàn)。實際呢?不過是一次次的試探,猜忌。

      唐驚羽捧起葉南頃的臉主動加深了這個吻,他離他這么近,又那么遠。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唇在他唇上,臉頰,脖頸上摩挲,卻感受不到一丁點溫度。

      帳內(nèi)的炭火燒的很旺,他卻手腳冰冷;葉南頃似乎不太滿意他的溫度,像曾經(jīng)那樣脫了外袍與他抱在一處,用體溫溫暖他。

      唐驚羽身上的傷疤不少,葉南頃有意無意的總是避開那些傷疤親吻他的身體。唐驚羽閉著眼微笑,他還記得,曾經(jīng)那個少年會輕柔仔細的吻過每一道傷疤。

      氣氛漸熱,他本就不多的衣物被扯的凌亂曖昧;粗重的呼吸聲一下下噴灑在耳畔,他柔順的敞開身體任憑對方攻城略地。

      也只有這時候,唐驚羽才能稍稍體會到一點屬于記憶里那個明媚少年的熱度。

      灰白的炭火爆出最后一個火星,點亮了昆侖的黎明,唐驚羽翻過酸軟的身體,借著透過重重氈子的幾線晨光看著身邊的人。

      葉南頃睡的很沉,平日里一直皺著的眉這時也會舒展開;反倒是唐驚羽的睡眠即少又淺,心里藏了太多事,連熟睡都成了奢望。

      “沒心沒肺!碧企@羽心道,卻又忍不住去戳葉南頃的臉。

      葉南頃被人擾了睡眠,不滿的嘟囔了句別鬧便一把握住了唐驚羽作怪的手順勢把人也摟進了懷里。

      原先比他還矮半個頭的少年已經(jīng)長的比他高了,寬闊結(jié)實的肩膀也已足夠扛起這一片的陣營紛爭了。

      唐驚羽把臉埋進葉南頃的脖頸間,在誰也沒看到的地方,他眼中閃過一道水光。

      葉南頃醒的時候唐驚羽趴在他肩上睡的正香,過長的劉海幾乎遮住了半張臉,他伸手把劉海挽至耳后,盯著人發(fā)呆,瞧了半晌才徹底醒過神來。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仔細地看過唐驚羽了,明明兩個人睡在同一張床上。

      白天他有處理不完的陣營事務(wù),而唐驚羽晚上又有出不完的任務(wù),兩人的時間總是完美的錯開。

      他極輕極緩的在唐驚羽臉側(cè)留下一吻,心中再一次起誓,最后一次了。再試這一次,他們就能回到從前了。

      葉南頃離開后,唐驚羽埋進了被褥里,漆黑的被窩溫暖而安心,一宿未眠的他也只有此時能夠稍寐片刻。

      再醒來的的時候外頭已經(jīng)天光大亮,今日是個難得的晴天,在帳子里都能看到幾簇明亮日光。

      可惜還是一樣的冷。

      唐驚羽消磨了被窩里的最后一絲熱氣,才慢騰騰的爬起來。

      翻箱倒柜找出了不知哪年葉南頃給他買的毛披風(fēng),隨便一裹就出去溜達覓食了。

      訓(xùn)練完的新人正呼啦啦一大波的往飯?zhí)萌ィ企@羽慢悠悠的跟在后頭。

      一路上看他的目光褒貶皆有,前者大多是新來的小年輕,后者嘛,幾乎資歷稍微老一點的都看他不順眼。

      就著羊肉湯啃了好幾個大饅頭,唐驚羽才悠哉地找了個好地方曬太陽打瞌睡。

      營地輩分高的長老都不止一次的向葉南頃提過意見,他們也不是不知道唐驚羽夜出晝伏,但眼前和知道分明兩回事;而且人心向來都是偏的,剛開始也許還有幾個人會說說好好一孩子怎么就是個斷袖呢?后來,隨著葉南頃聲望水漲船高,唐驚羽無疑成了最大的瑕疵。

      瑕疵就要有瑕疵的樣子,日子怎么舒服怎么過,只要沒任務(wù)的日子,唐驚羽次次睡到日上三竿,還生怕別人不知道,湊個人多的時候溜一圈招搖而過。

      葉南頃被那些個長老念的沒辦法也叫唐驚羽消停點,唐驚羽就乖乖的消停幾日,然后又開始了。

      葉南頃也就不管了,長此以往,整個營的人都麻木了。

      唐驚羽曬著太陽想了想,也不是聽葉南頃的話,大概就是給他的面子吧?好像也不是這樣,那是看在情分上?

      唐驚羽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顫,趁著已經(jīng)不在明亮的日光,溜達回了葉南頃的帳子。

      日光漸弱,昆侖的夜悄然而至。唐驚羽回帳后便升起了炭火,待稍稍暖了些,就拿了油燈開始找東西。

      帳子里幾乎都被他翻遍了,最后竟在在兩個柜子之間的縫隙找到了他失蹤已久的小豬。

      這個可憐的小家伙被凍的硬邦邦的一動也不能動,在火盆邊烤了好一會兒,唐驚羽才敢卸開它。

      外層的木料原本被凍得發(fā)脆,此刻烤化了卻還是發(fā)潮,摸著有些發(fā)軟;內(nèi)部的零件大部分都起了銹,處理下應(yīng)該還能用。

      唐驚羽奮斗了大半夜終于把它給搶救了回來,只不過…

      唐驚羽聽著它咔噠咔噠制作弩箭的聲音,用力戳了戳它的腦袋,小豬圓潤的翻個身從桌上滾了下去,唐驚羽伸手一接,小豬蹭了蹭他的掌心。

      內(nèi)里的零件原本就是精巧至極,不能有一絲疏忽的,他勉強將銹都除了去,多少還是有些后遺癥。唐驚羽又給它上了好幾遍油,那聲音終于不再那么吵人了。

      裝填好弩箭,唐驚羽用力摸了摸小豬被烘的熱乎乎的腦袋,熄了炭盆,像平時出任務(wù)般悄無聲息的走了。

      葉南頃一整夜都在探討排兵布陣之事,回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掀開氈門剛踏進來,就踢到了個東西。

      小豬被踢的打了好幾個滾,又咔噠咔噠的爬起來湊到葉南頃腳邊打轉(zhuǎn)。

      葉南頃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悸。

      唐驚羽這回去的太久了,久到夜半惡人舉兵來襲也沒有音信;葉南頃雖帶人勉力擊退惡人奇襲部隊,但情況也不容樂觀,將士傷亡頗重,尤其是物資還被毀去了一些。

      唐驚羽還沒有回來。

      手下知曉內(nèi)情的人基本分成了兩派,唐驚羽或死或叛。

      諷刺的是在這個營地呆的久的老人幾乎都認為唐驚羽是被擒或已殉職,竟是無一人想過他會叛變。

      可無論哪一個都不是葉南頃想要的答案,他不希望唐驚羽死,但更怕唐驚羽的叛變。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幾乎是逃避般的處理緊急事務(wù),加強營地巡防以及著手準(zhǔn)備天亮后向惡人谷發(fā)起攻擊。

      可天亮?xí)r分,同陽光一起映入眼簾的那道紅色身影徹底打破了他故作平靜的表面。

      這道身影宛若一把燃燒著的尖刀,硬生生刺進他被昆侖風(fēng)雪凍得發(fā)硬的心門,觸到內(nèi)里柔軟的血肉后又開始瘋狂的燃燒起來。

      這蓬火燒的他渾身經(jīng)絡(luò)血脈都在隱隱作痛,身邊人對唐驚羽的憤恨指責(zé)更是火上澆油燒的他理智全無,過往兩人相處的情景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最后全被付之一炬只剩下唐驚羽背叛這個血淋淋的事實。

      神智回籠的時候,他的輕劍已經(jīng)埋進了唐驚羽的胸膛,滾燙的鮮血澆了他一手。

      他看著劍鋒刺進的那個地方,生平第一次感到手在發(fā)抖,幾乎快要握不住這把劍。

      可唐驚羽卻在朝他走過來,微笑著說著什么,鮮血不斷的從口中,傷處淌下,落在昆侖冷白的冰面上為他造就一條開滿腥紅花朵的來路。

      磅礴大雨傾盆而落,沖散了初夏還不濃重的暑意,葉南頃渾身冰冷的從床上坐起。

      自那日起已經(jīng)過了三個月,這些日子以來每每一入眠便必定會夢見這些情景,一遍遍的目睹自己親手殺死唐驚羽。

      雷光自夜空呼嘯而過,照的室內(nèi)一陣慘白,他置于劍架上的佩劍反射出的光芒幾近猙獰。

      三月前,浩氣大勝惡人,成功占領(lǐng)凜風(fēng)堡。安排了諸多事宜,確保惡人元氣大傷暫時不會卷土重來才前往落雁城復(fù)命。

      到達洛道的時候他獨自一人繞去了巴陵,唐驚羽留下的東西很少,除了幾套換洗衣物,就剩下一只已經(jīng)沒法活動了的小豬。

      他將唐驚羽那些衣物盡數(shù)埋在了他們初遇的桃花林,立了一塊石碑,卻不知該刻些什么。

      唐驚羽這個名字,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假的。驚羽訣乃唐門心法,是絕不會給門下弟子做名字的。

      先前的他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眼中的江湖是肆意快哉的,認識結(jié)交的是這個人而不是名字;后來的他心里裝了太多,怎么問都覺得太突兀,一直拖拖拉拉到了最后也沒能問出口。

      那塊石碑最后被他一掌劈了個粉碎,雪白的石屑像極了昆侖的雪。

      他沒再多做停留,策馬回了洛道駐地同眾人一起去了落雁城。

      再之后他拒絕了調(diào)派其他駐地的建議,告假回莊探親。

      昆侖雖苦寒,但那里畢竟是他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地方,而且…

      外頭突然嘈雜起來,算算時間也快天亮了,只是暴雨如注,黑漆漆的天空沒有一點要天明的意思。

      他這次回莊說是探親,卻也只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能夠探望了;他們兄弟感情不錯,這些年不見心里也確實掛念的緊,再者他有件東西一定要交給弟弟的護衛(wèi)。

      不巧的是他回莊之時正逢葉南柯護商外出未歸,不過管家說近幾日便可回來了,他這回假期頗長,倒是也不在意多等兩日。

      葉南頃心道莫不是葉南柯回來了,不過這動靜似乎太大了些。

      他與葉南柯的院子只隔了一條小徑,便也沒撐傘,隨手披了件外袍就快步前往。

      剛穿過月門他便看到了葉南柯,后者木然站在雨中,濕透的衣物上還殘留著斑駁血跡。

      “南柯?!”

      葉南柯緩慢的眨動了一下眼睛望向他,眼中盡是茫然無助,襯著滿面雨水像極了在哭泣:“哥…我該怎么辦啊…阿澤他流了好多血,怎么也止不!”

      葉南頃不知道阿澤是誰,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看著這樣的葉南柯,他眼前不斷閃現(xiàn)滿身鮮血的唐驚羽。他應(yīng)該和此時葉南柯一樣不知所措或撕心裂肺,可是他為什么平靜的近乎冷血。

      他緊緊抱著葉南柯,不停地說著,沒事的,你的阿澤會沒事的。

      安慰的話語被雨水沖刷的愈發(fā)蒼白,葉南頃卻不知疲倦的說著,說給葉南柯聽,也說給自己聽。

      梅雨仍舊滴滴答答的下個不停,拍打葉片草木的聲音急促的讓人有些人心浮氣躁。

      葉南柯守了三天,直等到那人醒了,大夫說脫離危險了才肯去歇息。

      葉南頃這三天也不好過,腦袋幾乎亂成一鍋漿糊,每次想起葉南柯雨中的神情,他的心就愈發(fā)沉重。

      唐驚羽曾和他說起過自己還有個弟弟,就在藏劍山莊做護衛(wèi);而且那護衛(wèi)的少爺名字和他很像,只差一個字。

      只是葉南頃沒能想到唐驚羽口中的弟弟唐天羅竟會是葉南柯口中的阿澤。

      葉南頃突然感到很煩躁,手臂一揮,甩落了一桌的茶壺茶杯還有唐驚羽的機關(guān)小豬;清脆的碎裂聲驚了外頭候著的下人。葉南頃按著眉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詢問了葉南柯的現(xiàn)況就讓人退下了。

      他俯身撿起了機關(guān)小豬,拂去了它身上的瓷器碎屑。這個小家伙在他們準(zhǔn)備回落雁城復(fù)命那日就怎么也動不了了。尋過幾個匠人查看,但葉南頃不準(zhǔn)隨意拆卸,隨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這次回莊是想要將機關(guān)小豬交給唐天羅的,他早已在路上做好了準(zhǔn)備,是殺是剮都毫無怨言,但如今他卻是絕不能死在唐天羅手中了。

      收拾好心情,他便攜機關(guān)小豬去了葉南柯的院落;方才踏入一步,他便聽見了機關(guān)運作的聲響,細小微弱的,幾乎被綿綿雨聲所覆蓋;可他對這個機關(guān)再熟悉無比了,唐驚羽幾乎每一次切磋都會使用,也破例和他講解過它的運作方式。

      鯤鵬鐵爪。

      葉南頃知道再往前一步就會進入鯤鵬的鎖足范圍,可他沒有停,直到尖銳的鐵爪牢牢鎖住他的雙腳。

      唐天羅想必猜到他會來,事先在這個精致的江南小院里布下了了殺機重重的歡迎儀式。

      原先緊閉的門扉在淡漠清雨中如同一幅水墨畫般幽幽展開,露出里面倚門而立的一位少年。

      那少年半片鐵面覆面,未曾遮掩的半邊容貌竟是找不到一絲一毫與唐驚羽的相似,眼尾微微上揚的鳳眸平添幾分凌厲,此刻更是肆意散發(fā)著殺氣,濃重的幾乎能化成實質(zhì)。

      若不是他此刻連站立都要倚靠門框及千機匣,估計早就撲過來將他千刀萬剮了吧。

      鯤鵬鐵爪的鎖足已過,葉南頃提步上前;唐天羅一手扶著門框一手試圖提起千機匣,可他傷得太重,中衣上多處都已經(jīng)暈染開血跡,他卻毫不在意,最后也不知哪里的傷痛的他咬緊牙關(guān)的一口氣松了,頹然跌坐在了地上。

      葉南頃一步步踩著遍地機關(guān)離他越來越近,暗藏殺機在爆炸前被他險險避開,但還是被波及到了一些,左腿隱隱透出點血跡;天絕地滅相對而言很好避開,只是它旋轉(zhuǎn)開來的毒煙確實避不了的。

      唐天羅勉強倚著門框坐穩(wěn),將手邊事先安置好的千機變轉(zhuǎn)化連弩形態(tài),弩箭上膛,鎖定葉南頃,一觸即發(fā)。

      這條不長的路,葉南頃卻覺得自己走了很久,他想到了唐驚羽那一日抵劍而來的那短短幾步是否也漫長如斯,又或更甚。

      唐天羅臉上仍舊沒有表情,他的感情似乎全部聚集在那一雙眼中,原先盈滿的殺氣中透出幾分掙扎,后又消失不見。殺氣成了冰凍的殼,將他所有的感情都冰封在寂靜幽暗的眼里。

      葉南頃終于在唐天羅的身上找到了唐驚羽的影子。殺人時的眼睛,寂靜冰冷的如同一汪深潭,毫無漣漪。

      第一支弩箭被他側(cè)身避開,擦過臉頰,留下了一道血痕;第二支接連而來,避無可避,扎進了左肩。

      此刻他已站在唐天羅面前,對方反應(yīng)迅速,反手抽出一支弩箭便抵上了他的頸動脈。

      唐天羅終究沒能下手,不外乎其他,只是因為葉南柯來了。

      葉南柯三天沒合眼,剛睡下不久便聽得屋外異動,匆匆趕來就看到了這么一幕。

      他也多少聽聞了唐驚羽的事情,原先打算私下找葉南頃問清楚事情緣由;可唐天羅身受重傷,讓他什么都拋諸腦后了,拖到現(xiàn)在,就成了這么一副光景。

      葉南頃看著唐天羅在聽見葉南柯的聲音后,眼中那層冰面像是裂開了縫隙,露出些流動的光;他矮下身,任憑尖銳的箭尖劃破皮肉,將機關(guān)小豬放在了唐天羅跟前,低聲道一句對不起。

      當(dāng)日,葉南頃便收拾行裝啟程回了昆侖,這一去便又不知是幾載寒暑。

      天寶十四年冬,安祿山勾結(jié)外族起兵叛亂,浩惡雙方休戰(zhàn),共御外敵。

      葉南頃在趕赴前線前回了一次山莊,可惜葉南柯不在莊內(nèi)未能相見;葉南頃也沒多做停留,草草拜別了幾位長輩,一騎絕塵而去。

      在紅楓,夕陽與戰(zhàn)火糾纏成的不滅大火中,狼牙軍炮火不斷,攻擊兇猛,他們的體格高大健壯,雖多是空有一身蠻力,卻也不是普通中原人可比;加之他們還擁有數(shù)量頗多的火炮器具,更是使得戰(zhàn)況險阻萬分。

      葉南頃滿身傷痕,一雙手更是受到炮火波及慘不忍睹,重劍是不能使了。

      敵方的增援越來越多,身邊的同僚卻一個個倒下;葉南頃取下負于背上的輕劍,原以為拔劍時會有所猶豫,沒想到心頭卻是這般的如釋重負。

      這些年來他單休山居劍意,再也沒用過這把劍,這上沾了唐驚羽的血,他不敢看也不敢想,將滿腔愛恨糾葛全都封存在了一柄鞘中。

      像是一壇陳年的酒,歲月沉淀了雜質(zhì),留下的是清亮醇香的酒液,辛辣嗆喉卻馥郁誘人。

      以發(fā)帶將手與劍柄緊緊纏在一起,輕輕一揮,雪亮劍鋒帶出一道泠冽劍光;葉南頃毫不猶豫的沖向敵營,腳步輕快的仿佛多年前赴的一個約,那人曾在桃樹下,如今也在劍光盡頭。

      此劍劍光瀲滟有如海上潮生,配以葉家秀水劍法更是綿澤浩瀚,故名“潮生”;乃葉南頃生母為他所鑄,是一柄護身劍。

      紅楓亂舞,戰(zhàn)火迢迢,唐澤將一柄斷了的劍交予葉南柯。

      自那年唐澤養(yǎng)好傷后辭別游歷山河,葉南柯便想象過無數(shù)重逢的場景,但誰又能料到會是此情此景。

      沒有遺言,沒有尸體,一把斷了的護身劍便是他至親兄長的全部。

      他隱忍慣了,就連傷心至極的哭泣都是無聲的淚流,緊緊的攢著手中的劍,仿佛當(dāng)年被人欺負后緊握著兄長的手。

      唐澤看著他這副樣子想要出言安慰,卻是喉口干澀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種感覺,所以他知道旁人說什么都是無用。

      他這些年沿著兄長的路一步步走過,搜尋著有關(guān)唐驚羽的一切,零零碎碎的信息逐漸拼湊出了那人的一生。

      唐澤沒有故鄉(xiāng),對他來說記憶的初始便是唐驚羽,帶著他磕磕絆絆輾轉(zhuǎn)來到蜀中又被唐門收養(yǎng)。

      堡內(nèi)收養(yǎng)的孤兒大多是作為死士培養(yǎng)的,被賣去當(dāng)作大戶人家暗衛(wèi)的肥差原本是怎么也輪不到他的,小時候不懂,現(xiàn)在倒是大抵能推斷的出。

      送他去了藏劍后,唐驚羽沒回唐門而是直接去了惡人谷,后來又是浩氣。

      這些消息被清掃的極其干凈,唐驚羽死后才逐漸露出了些蛛絲馬跡。

      唐驚羽為唐澤能脫離唐門而與唐門上層做了筆交易,去惡人做臥底,為唐門探得情報。

      后來呢?

      唐驚羽深入惡人十分順利,取得高層信任后又被派往浩氣,而浩氣則又借唐驚羽之手掌握唐門動向。

      唐澤不能想象那些年唐驚羽的每一個日夜是如何度過的,三張假面,一層層覆蓋在臉上,他的兄長,到底有多苦,有多累。

      “南柯。”這是唐澤第一次這么叫葉南柯,或者說是第一次這么親昵的喊一個人:“等戰(zhàn)爭結(jié)束,和我一起將它送去該去的地方吧!

      這世上除了唐驚羽之外,恐怕他是唯一一個知道,唐驚羽早在當(dāng)年送他去藏劍之時就迷戀上了那一道光,自由而又耀眼。

      又一年春,巴陵的桃花仿佛飽吸了整個大唐的春意,盛開的熱烈而又濃郁。

      葉唐二人費了些勁才找到那個毫無標(biāo)記的小土堆,又把附近的雜草除了,將那柄斷劍埋了進去,土堆中有的不過是一些唐門服飾,布料早已被腐蝕的不成樣子,只剩些金屬飾品還能辨認。

      除此之外,還有一小股編起來的頭發(fā),被什么東西仔細地纏著,顏色也看不清了,不過想來應(yīng)該是紅線一類的東西。

      葉南柯和唐澤收拾妥帖后,分別擺上帶來的香燭祭品,又滿滿地斟上兩杯酒,相視而笑,舉杯灑酒。

      桃花雨下,一雙紅燭,一對玉杯,替你們敬這天地一杯合巹酒。
    插入書簽 

    ←上一篇  下一篇→
    作 者 推 文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
    關(guān)閉廣告
    關(guān)閉廣告
    支持手機掃描二維碼閱讀
    wap閱讀點擊:https://m.jjwxc.net/book2/3532928/0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關(guān)閉廣告
    ↑返回頂部
    作 者 推 文
     
    昵稱: 評論主題:


    打分: 發(fā)布負分評論消耗的月石并不會給作者。

    作者加精評論



    本文相關(guān)話題
      以上顯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條評論,要看本章所有評論,請點擊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