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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和元稹
不得不腐一下,扒一扒這對千古好基友。
公元802年,大唐的貞元十九年春天,時年二十二歲的元稹在長安遇到了三十歲的白居易。
當時的元稹還沒什么名氣,不過是兩經(jīng)擢第,又沒混上官職,鎮(zhèn)日窩在長安的陋室里讀書,而白居易則在十六歲的時候就以一首“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泵麧M長安,三年前又高中進士,他自己寫道:“慈恩塔下題名處,十七人中最少年。”,身邊圍繞著無數(shù)上流社會的粉絲,傳說不斷。
與白居易的春風得意不同,元稹最初還是有些不得志的,因為家窮,他只能先選擇考了明經(jīng)科,沒錢沒權,在長安那個遍地貴人的圈子里,他為人處處小心翼翼。
以至于在見到白居易時,他謙虛地以后輩自居,每說一句話都斟而酌之。
白居易卻對這位外貌秀雅,氣質(zhì)不俗的元稹格外親厚,初次見面便一改清高孤傲的姿態(tài),和他促膝暢談到暮鼓時分。
從此開啟二人“花下鞍馬游,雪中杯酒歡。”、“春日高睡起,秋月夜深看!钡捏@天地泣鬼神的千古基情。
公元803年,二人同時被任命為校書郎,九品官,沒什么權力,對白居易來說簡直算窩囊,然而他卻沒有一點幽怨,還為能和元稹在一起高興的不得了,有詩為證——
“憶在貞元歲,初登典校司。身名同日授,心事一言知!
瞧瞧,就差直接說心有靈犀一點通了。
兩年后,大唐的中興之主憲宗李純上臺,他們接了個“科策”的任務,二人在一起一探討就是一夜,邊喝酒邊聊著,笑嘆:“月夜與花時,少逢杯酒樂!
后來白居易被調(diào)到長安城郊外當小官,二人不能在一起辦公,元稹傷感不已,寫道:昔作蕓香侶,三載不暫離。逮茲忽相失,旦夕夢魂思。.....官家事拘束,安得攜手期。愿為云與雨,會合天之垂。
云與雨?巫山云雨乎?捂臉,是我想多了,還是這基情太滿滿。
還有,《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峰館,夜對桐花,寄樂天》:
微月照桐花,月微花漠漠。
怨澹不勝情,低回拂簾幕。
葉新陰影細,露重枝條弱。
夜久春恨多,風清暗香薄。
是夕遠思君,思君瘦如削。
但感事暌違,非言官好惡。
奏書金鑾殿,步屣青龍閣。
我在山館中,滿地桐花落。
敲一敲元稹同志,這分明是閨中女子思念心上人的語調(diào)。
再看白居易的《待漏入閣書事,奉贈元□□士閣老》:
......
綸闈慚并入,翰苑忝先攀。
笑我青袍故,饒君茜綬殷。
詩仙歸洞里,酒病滯人間。
好去鴛鸞侶,沖天便不還。
上一首的“云與雨”與這一首“鴛鴦侶”,讓我說什么好呢?
基情!我心里只有這兩個偉大的字符。
然而好景不長,公元810年,元稹得罪憲宗,被貶江陵士曹參軍。
元稹對白居易說:春草綠茸云色白,想君騎馬好儀容。
白居易說:同心一人去,坐覺長安空。
二人開始青鳥傳書傾訴相思的日子,同樣有詩為證:
白居易的《禁中作書與元九》:
心緒萬端書兩紙,欲封重讀意遲遲。五聲宮漏初明夜,一盞殘燈欲滅時。
一句“欲封重讀意遲遲”,據(jù)說賺了開放的大唐人民不少眼淚膩。
元稹收到白居易的信后:山水萬重書斷絕,念君憐我夢相聞。我今因病魂顛倒,唯夢閑人不夢君。
一收到好基友的信,元稹肯定是哭了,想到在夢里都夢不到白居易,他惆悵的不得了!
又五年后,公元815年,白居易被貶為江州司馬,元稹改授通州司馬。
再一次收到好基友的來信,元稹哭的不能自己:遠信入門先有淚,妻驚女哭問何如。尋常不省曾如此,應是江州司馬書!
他老婆女兒見他哭成這副模樣,都知道是白居易來信了!
在江州,白居易是很痛苦的,家中的美貌姬妾已經(jīng)不能撫慰他的心靈,他給元稹的信中寫道:微之微之!此夕我心,君知之乎?”
這就是后來流傳甚廣的《與元微之書》,煽情但很真摯:......微之,微之,不見足下面已三年矣;不得足下書欲二年矣。人生幾何,離闊如此!況以膠漆之心,置于胡越之身,進不得相合,退不能相忘,牽攣乖隔,各欲白首......
然而,元稹的日子又能好過到哪里去,他一被貶到通州就臥病不起,聽到白居易被貶的消息,他寫下那首很有名的《聞樂天授江州司馬》:殘燈無焰影幢幢,此夕聞君謫九江。垂死病中驚坐起,暗風吹雨入寒窗。
白居易聽說元稹病了,趕緊打起精神從江州寄去涼席和衣服——
《寄蘄州簟與元九》:......織成雙鎖簟,寄與獨眠人;玟佫~,冷似臥龍鱗。清潤宜乘露,鮮華不受塵。通州炎瘴地,此物最關身。
《寄生衣與微之》:淺色彀衫輕似霧,紡花紗褲薄于云。莫嫌輕薄但知著,猶恐通州熱殺君。
真愛不真愛,自己看。
幾年后,公元820年,白居易和元稹一同又回到長安,短暫的相聚,二人又寫下許多基情滿滿的詩句。
后來,元稹的母親死了,他回鄉(xiāng)“丁憂”,生活不甚貧苦,白居易知曉后立即寄去錢財,幫助好基友渡過低落的日子。
元稹的老婆韋叢死了,他寫了一首詩悼念,沒想到白居易竟以葦叢的口吻回了一首,情深意切,令人動情。
關于二人有沒有真實的云雨之歡,元稹寫過一首比較曖昧的《酬樂天三月三日見寄》:當年此日花前醉,今日花前病里銷。獨倚破簾閑悵望,可憐虛度好春朝。
一句“可憐虛度好春朝”,太讓人想入非法,難道只是作者腦洞太污?!
幾年后,元稹外放越州當刺史,白居易也上疏出長安,到臨近的杭州做閑官,這段時間,據(jù)說白居易把蓄養(yǎng)的家妓和元稹分享,元稹也把曾經(jīng)癡戀自己的女人介紹給白居易,咳咳,這個只是據(jù)說。
公元828年,白居易告老,閑居洛陽,當時的元稹途經(jīng)洛陽,二人匆匆見了一面。
元稹寫下《過東都別樂天》:
君應怪我留連久,我欲與君辭別難。白頭徒侶漸稀少,明日恐君無此歡。自識君來三度別,這回白盡老髭須。戀君不去君須會,知得后回相見無。
爾后,執(zhí)手相看淚眼,終究一別。
然而這次竟是最后一次見面,兩年后,元稹得了暴病,死于四川,時年五十三歲。
靈柩運到洛陽時,白居易悲痛不能自抑,親自祭靈,并為好基友攥寫墓志銘。
在此后的數(shù)十年間,他寫下數(shù)首悼念元稹的詩: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夜來攜手夢同游,晨起盈巾淚莫收。......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然自古今來,幾人號膠漆?”
......
元家因為白居易為元稹寫了墓志銘,要贈七十萬錢給他,白斷然謝絕,并自己出錢修了一座香山寺,明確表示愿意和元稹結(jié)來生緣。
......嗚呼!乘此功德,安知他世不與微之結(jié)后緣于茲土乎?因此行愿,安知他生不與微之復同游于茲寺乎?——《修香山寺記》
下輩子,咱們還能同游這個地方嗎?
而元稹在生前也寫過:......直到他生亦相覓,不能空記樹中環(huán)。
此二公負盡天下女人,唯獨對彼此用了最真的心,最深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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