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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套
相愛卻不相知,是件極度寂寞的事情。
但是比這更寂寞的是,直到二師兄徹底離開,司馬麗蘇才明白何為愛,才明白這些年分隔兩地,她究竟都錯過了什么。
她的二師兄、夫君、她的一生所愛,已經(jīng)失蹤超過兩年。綁匪寄來染血的衣服,更加讓湯畝酥的下落蒙上一層死亡的陰影。他在出事前,把家產(chǎn)留給她繼承,就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
司馬麗蘇空自坐擁千金家財,卻夜夜驚夢,不得安生。
成親這幾年,他們聚少離多。如今更是……天人永隔。司馬麗蘇從未懂過湯畝酥心中所思所想,他太完美,幾近無所不能,待誰都是親切溫文,當初說要娶她,她也總覺得是因為他不忍見她總是因為大師兄娶了小師妹而傷神。如今時過境遷,或許他覺得她已經(jīng)能夠走出這段陰影,也就不需要再陪在她身邊撫慰了。
他對待身邊之人,總是不可思議地體貼。
司馬麗蘇獨自撐起湯家家業(yè),一切都辛苦得很,但是她奇跡般地做到了。付出的代價,不過是不過是看賬本到后半夜,不過是應付外人的調(diào)笑質(zhì)疑,不過是數(shù)次暈倒在天南海北的奔波中……
她日漸憔悴。
湯畝酥留下的家仆龍?zhí)讈韯袼槐厝绱藲椌邞],湯家少爺給她這個未亡人留下的家財足夠她十輩子揮霍。
“龍?zhí),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少爺?shù)囊馑??br>
龍?zhí)罪w快回答:“夫人,少爺早就不在了!
司馬麗蘇根本不信,她的手指在賬本上輕輕一劃:“這些東西都是他留下的,我要替他保管好才行。他曾經(jīng)為了這些產(chǎn)業(yè)費了那么多心血,可不能白白糟蹋了!
“夫人,您還怨少爺忙于生意顧不上你嗎?”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彼抉R麗蘇看了一眼龍?zhí),后者神情?zhèn)定,似乎只是單純出于好奇。她笑了笑,“好歹和二師兄夫妻一場,我當時太年輕,還不懂……”
不懂什么?司馬麗蘇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湯家的產(chǎn)業(yè)擴張極快,但司馬麗蘇病倒了。
龍?zhí)诪樗埓蠓,她也接受,但是病情總是不見好轉。大夫說,她耗費了太多心血,需要徹底休養(yǎng)才能彌補身體的虧空。但是司馬麗蘇總是忙得停不下來,病也就總是不好。
“夫人,您在看什么?”龍?zhí)啄弥幫脒^來,司馬麗蘇開著窗,小窗對著花園,她不知道在看什么,整個人越發(fā)憔悴了。
“咳咳,放著吧。你看,師兄當初給我栽的桃花開了!
時值深秋,哪里來的桃花?龍?zhí)啄,道:“夫人,您該喝藥了!?br>
司馬麗蘇道:“我都病成這樣了,他還不肯回來看看我嗎?你告訴他,他離開,不就是為了讓我拿著他的錢歡歡喜喜地過自己的日子嗎?我偏偏就要抑郁寡歡,孤獨終老。”
龍?zhí)酌鏌o表情:“夫人,您病糊涂了。就算您一輩子不開心,少爺也是看不到的,不如開心一些,放下吧!
“他找的仆人也不怎么樣……咳咳,只會惦記著讓他夫人改嫁,咳咳……不如我就嫁給你吧,你和我成親,花他的錢,豈不痛快?”
“夫人!不要胡言亂語!”
“喲,還會頂撞我了?瓤取T了,我只是開個玩笑。我這兒有封信,你送去百花塢交給我的四師弟華城,送到以后立刻回來!
百花塢中,青年男子身著錦繡華服,被一眾千嬌百媚的女子簇擁著:“師姐讓你送信過來?這可奇了,她沒事怎么會想起我來。你把信拿來我看看!
華城拆開信,掃了一眼:“這信你看過沒有?”
龍?zhí)讛[手:“絕對不曾,這是夫人送給花間派掌門的信,我怎敢私自拆閱!
花間派掌門華城、司馬麗蘇的四師弟一目十行看完信,臉色陰沉下來。他伸出手重重把身前的桌子拍成了齏粉:“二師兄死了這么些年,還是陰魂不散!也罷,當年我不該放手,如今把麗蘇奪回來卻也還不晚!”
龍?zhí)籽塾^鼻鼻觀心,不語。
華城道:“備馬!我要去湯府接你們的掌門夫人!”
華城和龍?zhí)卓祚R加鞭趕到湯府,卻受到了驚嚇——湯府外竟是一片縞素,隱約有哀哭聲傳來,路人竊竊私語,說是湯少夫人已經(jīng)去世了。
華城一揚馬鞭,居然直接騎馬闖進了湯府,揚聲:“師姐!你就是死了,也不該葬在湯家祖墳,我?guī)慊匕倩▔]!”
龍?zhí)啄樕珣K白地沖進來,竟不必那匹烈馬慢多少。
華城把個靈堂沖得亂七八糟,最后一勒韁繩,“吁——吁吁”停在棺木前面,火盆被撞翻了,紙錢的灰撒了一地,龍?zhí)滋ぶ鴼堄嗟幕鸸鉀_進來,看見棺材,頓時雙膝一軟硬生生跪倒在地。
“華城,你如今可比當年招搖得多了。”
司馬麗蘇掀開簾子,掃視了一圈,沖著還高坐在馬上的華城搖頭。
“夫人,您沒死?”龍?zhí)追鲋啄菊酒饋,不可思議。
華城大笑:“就知道,禍害遺千年,你是死不了的!
“湯少夫人死了,可司馬麗蘇還活著啊!
“哈哈,說得好!師姐,咱們走!”
“等等!”龍?zhí)讛r在門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馬麗蘇看著龍?zhí),很久沒說話。他訕訕地把張開的手臂放開,挪開了身體:“夫……司馬小姐要走,便走吧。”
“這種時候了,你居然還能沉住氣。湯畝酥,你果真一點都不在乎我!彼抉R麗蘇淡淡道。
龍?zhí)鬃兞四樕骸胺蛉嗽诤臀艺f話?”
司馬麗蘇道:“夫君……二師兄……湯少爺!你是太看不起我,還是太看得起你自己的易容術?好歹夫妻一場,你站在我面前我難道還能認不出來?”
龍?zhí)祝滑F(xiàn)在是湯畝酥了,他掀開臉上的面具,露出了底下的真容:“蘇蘇原來這般見微知著,也是,你我畢竟相識多年,認得出也不奇怪!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司馬麗蘇問,“這么多年,猜來猜去的我也猜累了,你不如直接告訴我,你詐死離家,究竟為的是什么?”
“蘇蘇,我知道你嫁給我以來一直都不快樂。是我的錯,我還以為我能讓你過得很好,我太自大了。華城一直在等你,他當年說的話沒有錯,他比我更愛你,更適合你!
“原來你也知道,你不夠愛我!彼抉R麗蘇笑了一聲,“成婚這幾年,你總是很忙。在你心里,生意要比我重要多了吧?其實我明白的,你對誰都很好,我一點也不特殊,你選擇我,和選擇別人,沒什么區(qū)別。要不是有婚約……罷了,現(xiàn)在不說這個了,我順你的意,我離開,湯家的產(chǎn)業(yè)我完璧歸趙,你還是回來做你的湯家少爺,我依然去做那個不學無術的司馬麗蘇!
華城插話:“師姐忙了這么些年,不如來我的百花塢小住幾日散散心。”
司馬麗蘇和華城離開,走了一段,她又忍不住回頭。湯畝酥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靈堂里,滿目的白色,蕭瑟異常。
*
過了幾個月,百花塢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華城還是被貌美少女眾星捧月般伺候著,看見湯畝酥闖進來也不意外:“師兄這是怎么了?臉色不好,誰惹你生氣?”
“麗蘇呢?”
“她?還睡著吧。你知道的……她總是懶!
“放屁!”湯畝酥萬年難得一見地爆了粗口,他的臉色鐵青:“麗蘇昨天在酒館喝得大醉,差點被人占了便宜!你居然,居然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不在!你是怎么照顧她的!”
“麗蘇現(xiàn)在和我在一起,我要如何對待她就不勞二師兄費心了!”華城的臉拉了下來,順勢咬了一口貌美侍女遞在口邊的葡萄。
湯畝酥一拳打在華城臉上,被他躲過。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激斗起來,二人身為同門師兄弟,工夫都練得不錯,其實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后體力耗盡,二人都受了些輕傷。
“她現(xiàn)在在你家?我去帶她回來。哼!
司馬麗蘇扶著宿醉的頭,睜開眼睛就是華城那張妖孽的臉:“……城城,你臉上怎么青了一塊?”
華城沒好氣:“還不是你的好前夫。”
司馬麗蘇看著湯畝酥:“湯少爺,你為什么打人?”
華城扯著她往外走:“他就是一瘋子,走走走,這里我一刻都待不下去。”
湯畝酥一掌切在華城手腕的麻筋上,迫使他松開了手:“等等!師弟,你先答應我,以后要好好照顧麗蘇,你才能走!”
華城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這是我倆的事,就不勞師兄費心了!”
司馬麗蘇不做聲,似是默認了。
湯畝酥視線在二人間打了個轉,終于清醒了一點:“……抱歉,你們走吧。”
司馬麗蘇皺了皺眉,和華城往外走。
……
“……師姐,你這招不行啊,師兄居然這都能忍!
“你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彼抉R麗蘇沒好氣,她沒想到二師兄居然這般鐵了心要把自己推出去,難道真不在乎她的幸福?她念頭一轉:“華城,你低頭!
華城順從地低頭。
司馬麗蘇拇指按著自己的衣袖,手輕輕搭在華城頭上,湊上去與他耳語兩句,只是在衣袖的遮擋下,他們二人的動作就像是司馬麗蘇把華城拉下來,然后去親吻他一般。
她眼角余光瞥見湯畝酥別過頭不看他倆,心中冷笑。
夫君,咱們來日方長。
*
又過了幾天,湯畝酥在家看賬本,龍?zhí)撞宦暡豁懓岩环庹埣矸旁谒氖诌。他深深吸了口氣,拿起那張大紅色的婚柬,是華城的親筆,他們終于要成婚了。
但是當他去百花塢觀禮時,卻沒有看到一個賓客,也沒有感受到半點成婚的喜慶。
司馬麗蘇一個人坐在后院里,身上掉了幾片葉子,看樣子已經(jīng)坐了很久了。
“婚禮取消了,華城不想娶我!彼抉R麗蘇說。
“你們之間怎么了?”湯畝酥問。
“沒有怎么,只是忘了告知你,害你白跑一趟。你走吧,這里沒有你的事了!彼抉R麗蘇垂著頭,湯畝酥看到她交疊在身前的手背一點一點地落下了水痕。
原本心底的一絲懷疑也沒有了,他靠著她坐下,但又不好再做什么親密舉動惹人誤會,不由覺得憋氣。
“蘇蘇,你告訴我。華城他辜負了你?”
“其實也沒什么好意外的吧。我已不是當年的少女,嫁過人,豈能委屈他明媒正娶呢?”
這話里暗含的東西幾乎叫湯畝酥毛骨悚然,他不可置信地向司馬麗蘇確認:“你是說,他要你做他的……他的小妾?”
司馬麗蘇含著眼淚笑了一下,她本是飛揚到近乎跋扈的性格,此時卻既孱弱又可憐,她細細道:“二師兄,你知道嗎?我懷了他的孩子,可他卻不肯娶我了。你說,我該怎么辦才好?”
“混蛋——!”湯少爺這次是真的怒了,如果不是在進門的時候就知道華城現(xiàn)在不在百花塢,他一定會拿劍刺上幾劍,讓他下半輩子也后悔這樣對麗蘇。
司馬麗蘇反而不很生氣,她看著湯畝酥,“你們都是一樣的人,剛開始的時候千好萬好,轉身離去的時候又毫不留情,我就像個傻子,還追在后面想問個為什么。是不是只有我記得當初的情意?我現(xiàn)在想明白了,其實哪有什么情意,從一開始一切都是假的!
湯畝酥站起來,“我去把華城找回來。”
“找回來又能如何?百花塢我是待不下去了,華山我也沒臉再回去,天下之大,哪里是我的容身之處?”
湯畝酥說:“你終歸是師父和師娘唯一的孩子,不要這樣說,華山是你永遠的家。”
“你走吧。”司馬麗蘇擺擺手,湯畝酥站起來,當真走了——他此時十分想要把華城找出來打一頓,但是找遍了也沒看見他,只得又返回百花塢找司馬麗蘇,想要先把她接到湯府去住。
司馬麗蘇已經(jīng)就寢了,半睡半醒間看見一個黑影翻窗落到自己床前,一聲尖叫即將沖口而出,幸好隨即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噓,麗蘇,是我!
“二師兄?這大半夜的,你做什么呢?”
“我來接你回湯府。”
司馬麗蘇不假思索:“不,我不去!
“為什么?難道你想沒名沒分地跟著華城嗎?”
司馬麗蘇大怒:“難道去湯府就不是沒名沒分地跟著你嗎?你們一個兩個的都看我好欺負是不是?”
她掙扎著爬出被子,看樣子是想打湯畝酥。
湯畝酥急忙把她按。骸疤K蘇,外邊冷,你小心著涼!
司馬麗蘇沉默了一下,果真不動了,還往被子里縮了一下:“你摸哪兒?”
湯畝酥立即松手:“抱歉,一時情急。”
司馬麗蘇說:“事到如今,我只問你一件事,你的當初究竟為什么要娶我?”
“自然是因為我喜歡你。”
這句斬釘截鐵的回答叫司馬麗蘇無言以對,她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但是我不會和你走的。你趕緊,叫別人看見你在這里不好。”
“你留在這里更不好,麗蘇,聽話!
二人磨了半天嘴皮子,誰也沒能說服誰。司馬麗蘇惱了:“叫你走你不走,難道你還想今晚睡在這里不成?”
她故意曲解他的好意,湯畝酥并不生氣:“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可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彼抉R麗蘇賭氣道。她整個人捂在被子里,在呵氣成霜的寒夜里,湯畝酥站在床前,亮銀一樣的月光照亮了他利落的輪廓,她一時看得入迷,忘記和他繼續(xù)斗嘴。
年少時共同看過的月色,一時之間翩翩而來……她與湯畝酥青梅竹馬長大,順理成章結成夫妻,究竟……究竟是為何最后成為了一對怨偶?
“麗蘇……”他齒間吐出她的名字,語氣一如過去。她曾覺旖旎,最終證明也不過是她一廂情愿的幻覺。她忽然生起氣來,他給了她那么多希望,又親手把她推入絕望,何其狠心。
“你冷不冷?”
湯畝酥不明白她的意思,謹慎地回答:“我有內(nèi)力護體,你知道的——”
司馬麗蘇掀開被子的一角:“進來。”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了,有志一同地迅速扭過頭不看對方。
她咬著嘴唇,迅速把掀起的被角按下去,臉色已經(jīng)紅了。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樣是輸了,于是重新把視線定在湯畝酥臉上,卻發(fā)現(xiàn)他比自己還要不自在。也是,他素來光風霽月,夜半潛入百花塢已經(jīng)相當突破他的底線,何況是這般口出曖昧調(diào)戲之言,一點都不夠君子。
司馬麗蘇幾乎能想象到此時湯畝酥心中的懊惱,她毫不懷疑他此時必定羞愧難當,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光明、溫和、德行完備,而在夜里偷偷進入女子閨房雖然事出有因,雖然這個女子是她——他曾經(jīng)明媒正娶的夫人,他也必定會良心不安。
她愉快地幾乎要笑出聲,加了把火:“看來,二師兄的目的也并不那么單純?哎呀哎呀,真沒想到,你也不能免俗呢。”
湯畝酥道:“我本就是俗人,是你總覺得我是道德君子!
真是坦蕩。司馬麗蘇有些無趣:“二師兄若不是君子,難道華城是君子?”
“他對你始亂終棄,豈能算是君子?”湯畝酥迅速反駁。
“師兄,你可知道,現(xiàn)在的江湖女俠都不愛君子,只愛魔道妖孽?”
“華城始亂終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而我呢,是打定主意要追著魔頭的,起碼他比你好看多了,對不對?”
“你拿我和他比?我沒有……沒有對你——”始亂終棄這四個字含在舌尖,湯畝酥卻又茫然了,似乎,他做的事情的確和華城沒分別?于是他轉而道,“你自小愛看些霸道魔教的話本,現(xiàn)在華城行事詭譎,倒也難怪你。可,麗蘇,人不能一輩子沉迷于幻想中,你即便是喜歡他那樣的,也不是沒有別人可選!
“我被他迷住了!彼抉R麗蘇聳聳肩,“意思就是我死心塌地,無論他怎么對我,我都會對他一心一意,至死不渝!
她故意說些偏激的話去激怒湯畝酥,湯畝酥也如她所愿,動了真怒。
“你在胡說些什么?你自來最懶,懶得動心,懶得多費心,怎么可能愛到這樣地步?”他說。
“因為我喜——唔!”
湯畝酥跨前一步,抓住司馬麗蘇的肩膀,用嘴唇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司馬麗蘇伸手去推他,卻沒有推動,只是換來他更緊地抱住了她。他手上用力,親吻的動作卻依然輕柔,吻了片刻,兩人的鼻息都灼熱起來。
“好麗蘇……”他啞著嗓子,與她稍稍分開了點,這才覺得冷靜了些許:“和我回去?”
司馬麗蘇向后仰,靠在枕上平復了半晌:“好,回去!
“我以后會好好照顧你,再也不隨便離開你。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孩子,你盡管放心!
司馬麗蘇這才想起來自己編的謊話,笑起來:“沒有孩子!
“沒有孩子?”
“沒有孩子,沒有華城,只有你。二師兄,從頭到尾,我想要的只有你!
湯畝酥反應過來:“你和華城聯(lián)手騙我?”
“是你騙我身亡在先,這只是我的小小回敬!
湯畝酥道:“那你我下不為例?”
司馬麗蘇:“下不為例!
她滿意地笑起來,像只狡猾又誘人的小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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