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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那是什么?”
木柴燃燒著劈啪作響,漩渦鳴人用棍子撥動了一下火堆,被問了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什么?……啊,這個嗎?”
他用手指將脖頸上掛著的黑繩拉出來,那上邊墜了小小一塊潔白的玉石,被火光鍍上一層金色的膜。他看對方有點想要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項鏈取下來,在對方略顯不可思議的目光下放在那雙攤開的手心里。
“一塊玉而已,我不太清楚具體是什么玉……但聽說是放在我襁褓里的,應(yīng)該是我父母留給我的東西吧!
“這么珍貴的東西……”
“珍貴?我倒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沒什么特別的感覺,會這樣隨身帶著處處小心嗎?
“是真的啊!变鰷u鳴人撓了撓后腦勺,從對方臉上看出了點不信任的意思來,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把黑繩掛在了對方脖子上。
“我倒是覺得更適合你?”
小少年有一雙潔白無暇的瞳仁,的確是跟那枚白玉極其相似。他皺了皺鼻子,似乎覺得漩渦鳴人這樣的行為有些不妥。
“這個,不是你父母留給你的嗎?”
“話是這么說,但到底是面都沒見過的人。”
金發(fā)青年換了個坐姿,眸子在夜色下呈現(xiàn)出一種深邃的海藍,比之白天要暗沉得多。他的語調(diào)很是無所謂,畢竟這么漫長的時光都一個人過來了,父母如何他早就不在意了,之所以還留著,只是因為沒有扔掉而已。
“所以就送給你吧,也算是你我相遇的紀念;蛟S若干年以后……”漩渦鳴人原本想說他能靠這個再找到對方,但還是咽了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時再會回到這個地方,無法實現(xiàn)的諾言還是不要輕易許下的好。他想了想,繼續(xù)道:“搞不好這個,可以保護你呢?”
能保護人的從來都不是器具。
縱然年紀尚小,但是日向?qū)幋尾⒉皇鞘裁炊疾欢闹蓛骸K呀?jīng)算是個相當早慧的孩子了,就比如他明白漩渦鳴人并沒有他所說的那般不在乎這枚白玉,比如他也明白對方臉上那種表情叫做悵然若失。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裹在溫暖的囊袋里,送回巢穴。而那個給予他一晚安眠的男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那么……現(xiàn)在在他面前的,是幻影,還是夢境?
對方看起來和十年前并沒有什么區(qū)別,正是因為這種毫無差別才讓他沒有任何真實感。漩渦鳴人傻愣愣地眨眼,這個表情讓他看起來鮮活了一些,倒不那么像是個臆想產(chǎn)物了。
“這雙眼睛……這個感覺,不會錯,你是寧次?”
對方果然不是人類……
這時候日向?qū)幋蔚南敕ㄓ行┎缓蠒r宜。
“不,怎么說,我應(yīng)該姑且還算是人類……”對方無奈地彎起眸,“你……才不是吧?”
日向?qū)幋蚊嗣约侯~角,確信自己已經(jīng)到了能好好把龍角收起來的年紀,不由得質(zhì)疑對方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以及,為什么漩渦鳴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當然是因為你很好懂……開個玩笑。”
金發(fā)青年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我能聽到一些‘心聲’,但基本都是動物的,或者是非人的……只有人類,人類的心聲太復(fù)雜了,我聽不到。”
“……那,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想做什么嗎?”
漩渦鳴人帶著微尷尬的笑意褪去,他伸出手去碰到了日向?qū)幋蔚囊骂I(lǐng),后者不閃不避。他摸到了對方脖子上的黑繩,然后緩緩把那個玉墜拉出來。
“它有盡到它應(yīng)盡的職責嗎?”
日向?qū)幋蔚难劾锍霈F(xiàn)了些許波動,他垂眸將目光放在白玉上,沒有追問對方。
“是的……它救過我一命。”
那次的情況委實兇險,說來諷刺,這片大陸上最弱小的種族莫過于人類,但最可怕的種族亦是人類。強大如龍族這樣的,也不得不退居叢山之中,即使是這樣,也不乏有貪婪者窺伺龍族的珍寶,以及龍族本身。
日向?qū)幋握Z調(diào)平平地說完,鳴人并沒有給出他意料之內(nèi)的反應(yīng),而是移開視線,用一種堪稱不咸不淡的語調(diào)說了句“是嗎”。
直覺告訴寧次,漩渦鳴人和人類之間肯定發(fā)生過什么,而這也是他隱居在山林中遠離人類城鎮(zhèn)的理由。
然而他現(xiàn)在好像沒有什么立場去詢問對方的過去。
“也真虧你能找得過來啊……這附近可是有……”后半句他自己收了口,佯裝無辜的模樣企圖蒙混過關(guān)。如果他是和寧次看上去差不多的少年姿態(tài)也許會很有效果,由青年做起來就有點惡意賣萌的味道了,“我是不是該給你些獎勵?”
“?”
因為對方的突然靠近寧次抬起了頭,隨著覆蓋下來的陰影,猜測到漩渦鳴人要做什么的寧次心跳一點點激烈起來。
落在唇上的觸感十分輕柔,幾乎一觸即放,卻足以點燃少年人所有的情感。寧次拽住了對方的衣領(lǐng)不讓他離開,又因為害怕他的目光而閉上了眼睛。
如果不按照人類的年齡來算,實際上鳴人和寧次的年紀差不了多少。漩渦鳴人同樣是在少年時期就剝奪了自己與人交往的權(quán)利,投身于深山,只在偶爾回到鎮(zhèn)上采購必需品,順帶了解一些消息。
他之所以吻寧次,也僅僅只是依照對方的心聲來行動。他現(xiàn)在也能聽見,來自黑發(fā)少年內(nèi)心深處的竊竊私語。
【不要離開!
到最后也不過是雙唇相貼的程度,日向?qū)幋伟炎约郝裨诳雌饋肀容^年長的另一方懷里,嗅到對方身上屬于山林的潮濕氣息,以及一點只有在這么近的距離才能聞到的血腥味。
他……殺過人嗎?
只有人血才擁有這樣洗不掉的味道,只要沾過人命就會如影隨形地相伴一生。
日向?qū)幋芜是沒有問出來。
到了夜晚,寧次在漩渦鳴人面前變回了原形——是白龍,如同雪一樣潔凈。而眸子更趨向于銀色,依然沒有瞳孔。
他知道對方聽得見他在想什么,就干脆用心聲說話。
【我可以帶你回去嗎?】
龍族會把自己的珍寶帶回巢穴里,藏起來。漩渦鳴人知道,他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卻柔軟得一塌糊涂。他沒有拒絕,身手矯健地翻到對方背上去了,手掌心貼著冰涼光滑的鱗片,他問:“你的眼睛是天生的嗎?”
恰好龍張開翅膀鼓動起氣流,原本漩渦鳴人以為對方?jīng)]有聽見,就沒有再問,沒想到得到了回復(fù)。
“是的。我的家族都是這樣!
龍族雖然群居,卻并不是成群結(jié)隊行動,即使是同族的血親關(guān)系也不怎么密切。哪怕是父子之間,等到幼龍可以獨立捕獵后,就會放棄一切監(jiān)管。
這也是為什么當時年幼的寧次會遇到漩渦鳴人,他尚且未能獨立,磕磕絆絆地出來捕獵,結(jié)果誤入了其他種族的領(lǐng)地,暈頭轉(zhuǎn)向地被趕出來后失去了方向。
日向?qū)幋蔚某惭ㄔ趨采缴钐,非常符合龍的習性。他本以為漩渦鳴人徘徊于山林間是有什么非他不可的理由,卻沒想到對方如此輕易地同意了離開。雖然沒有確實地感覺到,但他從鳴人的閃爍其詞中猜測這片林子里一定有什么玄機。
……然后他想起來漩渦鳴人是能聽見他心聲的。
龍背上的青年發(fā)出悶悶的笑聲,扇動翅膀的幅度越大了一些,猛烈的氣流將他們身下的枝葉吹斷又帶起來,嘩啦啦的。
“其實也沒什么……是作為獻給‘神’的祭品而已!
漩渦鳴人的語氣輕描淡寫。
“神?”
“不知道是精靈神還是龍神又或者是山神什么的……不,最后那個不算,這里好像是西方玄幻背景!焙翢o說出什么驚人言論的自覺,不過反正唯一的聽眾也沒能理解,漩渦鳴人壓低了身體,他金色的額發(fā)被風揚到后面,“總之,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算是人類,但已經(jīng)不會變老了!
總感覺并沒有解釋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不過……算了,將來總會知道的。龍不著痕跡地笑了,而背上的人只是無奈地認栽。
“就這樣——年少的龍,和年長的人類的同居生活開始了?”
“為什么是疑問句結(jié)尾。”
“因為……自己聽自己的故事不會覺得很羞恥嗎?”
溫暖的龍巢,外頭的暴風雪已經(jīng)持續(xù)了有三個月,接近尾聲。漩渦鳴人把自己撐起來坐得高一些,趴在他膝頭的青年就隨著他的動作轉(zhuǎn)過來,將漆黑的長發(fā)撥開,對上那一雙潔白的瞳仁。
“不會啊!鄙硇伪绕鹑舾赡昵坝l(fā)結(jié)實的青年側(cè)過頭微笑,“無論聽多少遍,都覺得能認識你真是太好了。”
以直球著稱卻被直球猝不及防地襲擊了,漩渦鳴人倒吸了口氣。巢穴里除了柔軟的錦緞,還有大大小小的夜明珠與魔法照明道具,這些東西將日向?qū)幋蔚哪橗嬢喞盏酶尤岷停袷潜荒菢訙睾偷淖⒁曅M惑了,漩渦鳴人低下了頭。
【想要更近!
于是他遵從了對方的心聲,這不再是個雙唇相貼的親吻,而是深入的,混合著欲-望與情色。
真溫暖啊,這次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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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大概這是最后一篇鳴人相關(guān)短篇月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