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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異錄之趙常
趙常,辰州人。
趙常少時家境優(yōu)渥,聰慧過人卻常有驚人之語。趙常的父親是辰州的富商,曾請來江南道的大儒劉學(xué)光教導(dǎo)兒子,劉學(xué)光為趙常講解《論語》、《孟子》,只講得三篇,趙常便笑道:“孔孟的道理是說給入世之人聽的,我非常人,不愿被世間的規(guī)則所束縛! 劉學(xué)光大為驚奇。
劉學(xué)光有世外友人為蓬萊島劍客李崇山,一日從辰州路過。李崇山青袍長髯,在院子里的桃樹下和劉學(xué)光敘話。趙常從走廊過,看到李崇光背影,仿若絕世利劍,有湛然神光,不可直視。趙常摒退下人,徑直走向李崇山,跪下向他磕了三個響頭,請求他收自己為弟子。
李崇山將他扶起,對他說:“公子的父親是豪商,有家財萬貫,仆從上千,又何苦學(xué)劍呢?”
趙常叩首答道:“雖然在塵世有榮華富貴,卻像地上庸庸碌碌的螞蟻;我的志向是像鴻鵠一樣自由地翱翔在青天之上!
李崇山嘆道:“雖然公子志向遠大,但是大道五十,劍道一途卻甚是孤苦崎嶇,如同赤腳在遍地荊棘的道路上行走!
趙?念^道:“我心之所向,雖百死而不悔!
李崇山送給趙常一卷自己所悟的劍法,道:“我有一生死大劫就在眼前,如能度過,便收你為徒,如我不回,這卷劍法你可自行領(lǐng)悟,但不能告訴外人我是你的師父。”
趙常應(yīng)諾。李崇山言罷踏劍而去。
趙常打開劍法,卻發(fā)現(xiàn)是一卷無字天書。
李崇山不久后就在一場決斗中隕落了,殺他的據(jù)說是一位騎牛而來面覆黑紗的婦人,小指各涂著青紅兩色的蔻丹。
李崇山過世的當(dāng)夜,趙常在塌上酣睡,忽然案上的劍法書卷起火,撲之不滅,趙?吹嚼畛缟皆诨鹬形鑴,劍法剛猛異常,而劍法越精妙,火勢也越大。趙?吹萌绨V如迷,下人們想要拖他出火場,趙常推開下人笑道:“我的機緣已到,雖死不懼。”
下人們只好倉皇逃命,這場大火燒了一天一夜,焚毀了半個辰州城,趙常不知所蹤,他的父親雖然逃得一命,但是丟了兒子,家產(chǎn)大半失落,不久也過世了。
又一年,江湖上突然出現(xiàn)一無名劍客,打敗并斬殺了不少江湖上有名的劍士。
當(dāng)時汝州有劍客叫萬紫金,成名已三十載。趙常找上門來,萬紫金一身粗衣正在園中為花草松土,他請趙常于亭中對坐喝茶。
萬紫金問趙常:“我聽聞你的劍術(shù)很高明,打敗了不少劍術(shù)名家,但是又為何一定要殺死他們呢?”
趙常道:“劍有雙刃,不殺人,便害己。劍一出鞘,須判生死,否則劍鋒便鈍了!
萬紫金嘆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像你一樣,但如今我手中握的只有花鋤了!
萬紫金打開茶盒,拈出一撮茶葉,放入茶碗,用水沖之,茶葉凝而不散,萬紫金一指搭在茶碗上,劍氣帶動水流,茶葉匯聚成一把劍的形狀。
趙常如法炮制,兩人便在一盞茶碗中用劍氣控制水中茶葉斗法。
往來有數(shù)百回合,茶碗碎裂。
趙常倒頭便拜,他知道萬紫金在用這種方法傳授自己劍意。
趙常此后劍術(shù)大漲,他在西海斬殺了鬼子母,救了蓬萊島一位年輕弟子的性命,這位弟子雖然逃出生天,卻因鬼子母的折磨而斷了一足,他日后道法大成,就是號稱蓬萊道法第一人的跛道人。
蓬萊島因此認(rèn)出了他的劍法,派人詢問他是否為李崇山的徒弟,欲接他入島,趙常否認(rèn)了。
又三年,趙常在洪州游歷,一夜在館舍忽有一小童相請,說主母與先生有舊,已經(jīng)備下薄酒請先生一聚。
小童將趙常引至湖邊,兩人登上一葉扁舟,向湖心劃去。湖中有一畫舫,舫內(nèi)坐一婦人,黑紗覆面。
婦人自稱喬夫人,她請趙常坐下,從匣中取出一柄長劍,道:“此劍名孤鴻,我受故人所托,將它帶給你!
她頓一頓又道:“故人又托我轉(zhuǎn)告你,你修的劍法威力雖大,卻有一處缺憾,便是一生不可愛人,否則有性命之憂,切記切記!
說罷,舉起一盞燈籠,擲匣于水上,踏匣順流遠去,而小童也化為黃紙人散落于水中。
此后,趙常將自己的劍術(shù)配合孤鴻劍修煉到了極為高深的境界,據(jù)稱離成仙只有半步之遙。他的敵人不知從何處聽說他的弱點,將一美貌少女送至他身邊,但是卻并沒有能夠打動趙常,他笑笑便將人送走了。
江湖傳言說趙常跟蓬萊島的神妙尼曾有一段情,但是兩人都是慧根足備之人,齊齊將這段緣分?jǐn)財嗔,趙常也因此躲開了他的生死大劫。只是兩人都未曾開口向別人提過半句,因而真真假假也不為外人所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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