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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
‘他傷了一個人的心’,林琛小時候,看著姐姐看話本時,看到這句話時淚流滿面,那只是一個小姑娘對愛情故事的多愁善感 ,林琛一直這樣覺得。事實上也是這樣,可不知道為什么,在遙遠的現(xiàn)在,林琛已經(jīng)記不得那個話本的具體內(nèi)容,可是他卻突兀的想起了那句話。
在這個難眠的夜晚,林琛真切的意識到,他應(yīng)該是真的傷了一個人的心。他喝了酒,很多很多的酒,可他躺在床上,卻始終睡不著,這個晚上他想到的事情很多,甚至分不清那些是想象還是夢;秀敝,林琛仿佛又看見那個看起開又歡快又甜美的小姑娘,她的嘴角慢慢下沉,她一向歡快的語氣變得低落。她以前被林琛不動聲色的遠離的時候拒絕了也會難受,畢竟是個小姑娘,主動已經(jīng)是她能做到的最膽大的事情了,眼角紅紅的,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墒撬f話是帶著不自覺的嬌嗔,可愛極了。
‘可愛極了’林琛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這個不自覺的贊揚,原來這才是他的真正想法嗎。是呀,如果真的不喜歡,怎么會默許她一次又一次的靠近,又怎么會遠離了‘一步’,卻又不自覺更靠近她一點呢。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他們他們的初見。那是上元節(jié)的廟會上,她或許是話本看多了,竟女扮男裝在大街上逛廟會。只要有眼力見的人都看得出來她是女子。她本就生的嬌小,唇紅齒白,男女之間的一些小特征她也沒有做過多掩飾。當(dāng)時他并未糾結(jié)于她的奇怪,不過是個貪玩的小姑娘罷了。可是當(dāng)她奪了一年一度的上元節(jié)大賽的頭籌之后,她在臺上笑得肆意瀟灑,眼中仿佛有萬種光芒。他的嘴角上也不自覺帶上笑。
再次見到到她時,是在一年一度的冬宴上。她羞澀極了,在他面前看著地下,臉上泛起點點紅暈,卻會偷偷的抬起頭看他。當(dāng)時他只覺得無趣,若不是那天看到她的種種表現(xiàn),他還真會以為她是個羞澀靦腆的姑娘,不過又是一個知道他的身份后‘羞澀’的少女罷了。
他不喜她?墒乾F(xiàn)在想來,在‘不喜’她的情況下,還不自覺的陪她干了許多事情,倒也好笑。他是在春闈的一處小偏僻的林子中遇見她的,也不能說遇見,當(dāng)時他正在睡覺,偷得浮生半日閑。她竟然在這里來了,雖然她沒說她如何能到這里來,但以她在廟會上男扮女裝的性子,應(yīng)當(dāng)是太無聊偷偷跑來的吧。林琛本來也沒想搭理她,但是她在樹下太吵了,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不外乎終于偷溜出來了一類的。
他讓她安靜點的時候,她聽見聲音身子都抖了一下,仿佛嚇人極了。但是她在很快的時間里接受了這個事實。她的臉上雖然帶著粉暈,卻不像那天那么羞澀,她像是忘掉男女之間的禮數(shù)一樣,嚷嚷著也要爬到樹上去。林琛覺得自己實在不能理解現(xiàn)在的姑娘,可是明明他只比她大了四歲。
林琛沒有搭理她,可是她在爬的過程中,腳一滑眼看就要掉下去,他抱住了她。沒有想象中浪漫的公主抱,她像是一個無尾熊一樣,掛在他身上。偏偏還在不斷的蹭他,他全身的感知仿佛都停留在她的柔軟上,鼻子仿佛還能聞到她身上的脂粉的芳香,其實他平常不大喜歡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可是她不一樣。關(guān)于哪里不一樣,林琛覺得自己不能再想這個問題。
事情的結(jié)局是他們春闈三天都遇見了。無論他換在了哪個偏僻的位置。林琛就是再傻也察覺到異常了,可是他還是半推半就的和她‘邂逅’了三天。
春闈結(jié)束的幾個月里他們也遇到了幾次,在熱鬧的大街上,在哪個貴女的宴會上,又或是在什么其他地方,他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投向她, ‘可是,我明明是討厭她的’他那時心里總不斷這樣想。
那以后的幾個月里,他夢里的內(nèi)容大部分和她有關(guān)。開始只是及簡單的夢到她抱著他的情景,后來竟然夢到她的極好看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掀開衣裳,他將她推在地上,她只是癡癡的笑,卻又帶著些別樣的誘惑。天知道他從開始的慌亂到后來的淡定自若,是經(jīng)歷了多大的蛻變。
他還記得開始幾次這樣的時候,他以為是自己禁欲太久,甚至破天荒的收了家里人塞給他的美人。
結(jié)果是美人還沒靠近他就自己先受不了了,美人當(dāng)然是美的,可是感覺不對。
他還沒有弄懂自己是什么感覺,就在楊柳橋的一個角落看見了她,偷偷摸摸的走到一邊,他跟上去,想給她一個驚喜,結(jié)果他看見了什么,他的小姑娘竟然在和一個陌生男子交換婚書,私底下,將婚書交給一個陌生男子。
那一刻的感覺不好形容,一瞬間所有的感情交錯,他分不清那些感情有些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很生氣,滔天的怒火一下子翻上心頭,可是為什么而生氣呢。
那一瞬間,他只知道,何暖,她要嫁人了。從來沒有比那一刻更堅定,所以他走出去,一拳把那個一看就是個小白臉的男人打倒在地。
然后他看見自己繃著臉說“想不到何小姐竟在私下干出這種勾當(dāng),何小姐生性放蕩不羈,林某可以理解,可是還是要顧些府里的名聲,何小姐還記得令姐幾月后的大婚嗎!
她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扶起那個小白臉,然后消失在長長得街道中。那時候林琛是想叫住她的,他想說你知道我的本意不是這樣的,他們開始的各種偶遇中,他的話也很傷人,可是她總是笑瞇瞇的,仿佛他說的人不是她似的,惹急了她,也只是假裝紅了紅眼睛,看她紅了眼睛,他什么也說不出口了,可是這一次,她竟然沒理他,還和那個小白臉一起走了。
‘我可能是傷了她的心,我說的話太傷人了’他想著這樣的話,翻來覆去睡不著。
恍惚間,他覺得自己睡著了,在這個難眠又燥熱的夜里。不然他怎么會夢見暖暖呢。這一次的她比以前羞澀多了,她只是用她柔美的眼望了他一眼,又低下頭仿若有萬種嬌羞。林琛覺得自己受不了了。他猛地撲上去,仿若做了千百遍的動作。將她抱在手中,她不停的掙扎,說著“林琛,你放開我,林琛”
林琛可不管這些,將她抱得越發(fā)緊了。胡亂的說這些什么“你今天扔下我就走了,一直盯著那個小白臉”仿若一個孩子的控訴般,又接著說“以前你都叫我林哥哥的,現(xiàn)在有了那個小白臉,就要和我撇清關(guān)系了嗎”。
他的情緒越發(fā)激動了,直接將她壓在床上,封住了她即將說出的討人厭話的唇。她的掙扎越發(fā)大了些,他按住她的雙手,親得越發(fā)用力。她好像突然領(lǐng)悟到了什么,停止了掙扎,也越發(fā)的迎合他。那一瞬間,他好像突然愣住一樣放開她。他不敢相信,她就這樣原諒了他嗎,也罷,這果然是在夢中吧。
何暖可沒有給他反應(yīng)的機會,她吻上他的脖頸,甚至帶些惡意與作弄的,突兀的,親了親他的喉結(jié)。何暖能感受到在親上他喉結(jié)的那一刻,他的身體一僵。
林琛在僵了那么一小會兒之后,發(fā)了狂的吻她,不同于前面的不管不顧,他帶著小心翼翼,帶著他最大的情意。后來,像他幾個月來夢中的場景,除了最后一步,所有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其實到后面的時候,他的酒差不多都醒了,可是他仍縱著酒興,做了那些只能在夢中做的事。
林琛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覺,前半夜難以入眠,后半夜她來了,更是難以入睡。他小睡了一會兒,又睜著眼睛看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夠。不知是看了多久,她的眼皮動了動,仿佛是要醒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連忙閉上眼睛。
她可能是看了他一會兒,他能夠感受到那種被盯著的窘迫感。突然的,他覺得眼皮上面有些陰影,然后他感受到了冰冰涼的唇,吻在了他的眼睛上,他甚至能想象她的表情有多溫柔,她看著他的眼睛必定是帶著笑意的。林琛突然有些后悔,為什么要裝作睡著了的樣子。
然后他聽見她說“其實我是來同你告別的,你睡著了也好,便將今天當(dāng)做一場夢,忘了吧”她嘆了嘆氣,又繼續(xù)說“婚禮在三月后”,語氣黯淡,林琛只覺得剛剛升起的閃爍在天空中的萬千星星一瞬間沒有了光亮。
他突然什么都不裝了,也不在乎被拆穿裝睡的窘迫了,猛地抱住她,頭抵住她的額頭,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閉著眼睛,‘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一直默念這句話,可到底還是有個東西從他的眼角掉出去。他其實還有很多東西想要質(zhì)問他,比如你既然有了要結(jié)親的人為何還要來招惹我,比如既然婚禮在三月后,那你為什么還要來,剛才又為什么不走。盡管不想承認,但是她出身于武將世家,若是真的想推開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像她深夜到他房間里來沒有驚動任何一個護衛(wèi)一樣。
所以他才想要裝睡看看她的反應(yīng),可是在聽到她說婚禮的那一刻,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凝結(jié)在了一起。大腦沒有經(jīng)過反應(yīng)的,就這樣抱住了她。明明不該這樣的,明明該大聲質(zhì)問她,或者無情的嘲諷她一個閨閣女子竟然半夜到男人的房間來,或是直接裝睡,哪一種都比現(xiàn)在好,可是,想要她,不想要她嫁給別人?墒撬@時什么也說不出來,只是緊緊的抱著她。
她的語氣卻輕柔了起來,帶著幾分促狹,拍了拍他的背說“姐姐在訂婚前已經(jīng)有心愛的人,可是父親不許,而且強制的幫姐姐定下了婚約,幸而只是在口頭上約定,并沒有交換婚書,姐姐讓我偷偷的將她的婚書交給她心上的那個人,然后再來提親,這樣父親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接受了!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又繼續(xù)說,“所以,三月后的婚禮,是姐姐的婚禮,雖然現(xiàn)在一切都沒有說好,但是我曾聽過姐姐說起過,她要在冬天和她的心上人舉行婚禮!
“我就是見你醒了竟然裝睡,說說話來逗你罷了”她見他聽了這些話,竟然放開的她,眼睛忽閃忽閃著說“你可不許生氣呀,今天什么都讓你做了”說到這里時本就有些微紅的臉頰又紅了些,又說“我,我等著你來娶我”。忽的一下從他的窗戶跳出去,還對他笑了笑。她本就是個肆意的姑娘,可說出這樣的話時,也帶著小女孩的羞澀,被她這樣一笑,前面那些戲弄好像就不那么在意了。
他只想快點娶他的小姑娘,平常一覺睡醒就到的天明,仿佛也變得那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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