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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Echo:
我失戀了。
失戀的那一刻覺得世界頓時失去了顏色。
我告訴自己我會挺過去,因為這已經(jīng)是最可怕的境地。不會更難受了。
失戀的當晚我想了很多,那一夜都在分析:為什么?
為什么你說我做得夠好了還是不喜歡我?
為什么你喜歡我了心里還會不滿足?
為什么我把心都吊在你身上了你才開始踩我的底線?
為什么我所依賴的一切都會失去?
我突然明白了……
一個不寐的夜晚讓我在第二天沒有什么疲倦,今天我仍然興致勃勃地來上班了。但我仍有很多話想對你說,親愛的Echo,我的心非常疲倦,我曾跟你說我累了倦了,我想和你好好過日子。
今天我還是覺得我不該依賴你,我的缺點,我的錯誤。從小到大我都是在找一個依賴,情感上的依賴,生活上的依靠,精神上的歸屬。小時候是媽媽,對不起她備受我的折磨。她想控制我,我想擺脫她,卻又離不開她。因為我得了抑郁癥,我需要她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她。其實我是最對不起自己。
我明白我的缺陷,我卻沒有及時改正。
從今天做起,好嗎?Echo
如果從今天做起,我就要好好工作,就要學會你喜歡的獨立,堅強。
自己學會做飯給自己吃,不會因為是自己一個人就干脆不吃了,沒心情吃了。因為吃飽吃好是為自己活著。
自己每天要勤洗澡,勤洗衣服。每天面對同事朋友陌生人不能邋里邋遢。整潔會給我?guī)砗玫男那椋玫木衩婷,告訴自己我給自己良好的裝備,再到疆場上馳騁奔放。
甚至房間也要每天打掃,曾經(jīng)我不能理解媽媽為什么一天到晚在那里打掃,我傻乎乎地笑著對她說:“反正還要臟的,為啥還瞎折騰?”
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整個人生都在瞎折騰。
吃飯,睡覺,打豆豆。
原來“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太有道理。
我連自己的衣食起居都依賴他人,我談什么成功與事業(yè)?
原來我是自斷了雙手雙腳……
親愛的Echo,我明白了那么多,幸好為時不晚。
我后來又細細地分析了“何為依賴”。
為何人是如此不同,卻又如此渴望理解。
那么渴望世界上另一個人類的“愛情”。
我想如果讓我一個人去世外桃源,一個人在世界上享受錦衣玉食,我也不太愿意?墒俏矣秩绱嗽鲪喝巳,有時覺得他們是可憐又奇怪的生物,喜歡互相折磨。
他們互相相愛,卻又如此孤獨。
后來我突然想起哪里看到的一句話: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
過去我和爸爸常常一起看《動物世界》,我和他一起討論動物的生殖,殺戮。我覺得它們的世界簡單又可憐,現(xiàn)在我覺得自己想多了。但是人類還是好多了。
今天我毫無表情地坐在那里,我的一個同事平時從來沒有說過話的,她突然對我說做人最要緊的是開心,如果不開心就要打開音樂自己跳上一點迪斯科,然后她又話鋒一轉(zhuǎn),工作還是要做好的,心情不好時不要勉強,出去溜一圈運動了,回來再繼續(xù)做。因為人類除了開心還要生存,不能回避。
我很感動。
真的。
所以人類是上帝的驕子。
我心里暖暖的奮力工作。
然后這一天我對所有人都面帶微笑,覺得每個人都很可愛。
親愛的Echo:
曾經(jīng)的我總愛瞎比比,現(xiàn)在的我喜歡沉默,在人群中靜靜觀察。我會突然想起你,你——現(xiàn)在——此時此刻——在干什么。
然后低頭找事做。
我看著每一個拼命工作的人背后都有一段心酸的故事。
我用忙碌來阻止大腦的奔放……
每天規(guī)律地生活,心底里還是有悲傷。
我抑制不住地想起你,把這個心事藏在心底,不停地挖墳刨尸。
剛剛肚子餓吃了一根香蕉,覺得香蕉好可憐,好不容易長那么大還要被我吃。我也覺得最近我的同理心太強了,已經(jīng)泛濫成災。
最近每天早上對自己說一句:你只剩下你自己。
我覺得我無比堅強。
當我笑著對別人時,我發(fā)現(xiàn)他也對我笑了。
當一個人兇巴巴地對我時,我明白他只是受傷了。
親愛的Echo,你曾經(jīng)問我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喜歡我什么?
我想了很久,沒有答案。今天卻突然有了眉目?赡苁且驗槲铱梢栽谀忝媲翱薨伞N覍χ憧梢栽V說我的軟弱無助,沒有面具。
后來在電視上看到一個胖子住著破屋吃泡面打工的留學生涯卻在電話里對他媽咪說我在吃最好吃的大鮑魚時,我意識到可能我壓根不懂得愛一個人。
終于我懂得了淚往肚子里流的滋味。
你告訴我做人最重要的是得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你說我啥都想要,太貪心。
我現(xiàn)在覺得很有道理。
我開始學會放棄,有舍有得。
因此我覺得渾身輕松,一場大病襲來,枯葉隨東風。
因此我開始鍛煉,一圈圈跑步,我發(fā)現(xiàn)這身體我不讓他折騰幾下,他就犯賤。于是我加大難度挑戰(zhàn)自我沖破天際——減肥效果卓有成效。
你簡直大變樣!
怎么瘦下來的?
我上次去韓國旅游,順便整了個容還買了一堆化妝品……
這樣的對話久久不能停息……
減肥的確是最好的整容。
我還是很想你。
我喜歡呆在家里看書寫字,這是我的樂趣,也是我的幸福。別人總想把他的幸福模式拿來套用我,最后得出結(jié)論:你極其不幸福。
我仔細想了想,和他展開了對話:
你憑什么覺得我不幸福?
你覺得啥是幸福?
因為只有幸福的家庭和很多很多錢才是幸福。
你的意思是兩者缺一不可?
呃……大概是的。
我倆都沒有。
你……倆……都有?
呃……沒有……
曾經(jīng)有……
你有沒有見識過除此之外的別的幸福?
原來人只能理解自己所經(jīng)歷的。
感同身受,
前提是身受感同。
親愛的Echo:
我的心不再年輕。
年輕的心是充滿沖勁的,永遠抱有希望,永遠相信明天是更好的一天。我覺得我努力,會越來越好。人為自己活著,可我為了自己的什么。為了吃的好,為了穿的好,為了想買啥買啥,為了一切物質(zhì)的欲望?墒恰@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心里無比清楚地發(fā)現(xiàn):我的寄托,我的心渴望你的存在。
卻要努力割舍。
除你之外我還愛我的母親。
在我最艱難的時候都是她陪著我。我努力告訴自己我要脾氣好點,對她好點,告訴自己要加油成功,我是她的驕傲。我就會做到。
一個東西不是一個人的興趣,就僅憑意志去努力,也會成功,卻絕不會成就。
我很喜歡學習,卻最討厭逼迫的學習。
所以你的心不在,我不會逼迫你在。
親愛的Echo:
我累了。
我把你吊在身上折磨得自己死去活來。
我討厭自己說雞湯,我只想說,我還是愿意把人都想的壞一點,這樣永遠不會驚訝,只有驚喜。
中午午休的時候我再次打開了新聞看噴子的經(jīng)典評論,看到他們這么惡毒,我覺得人性本惡有點道理。
我認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沒有那么久的“感覺”類的愛情可以維持,過了一段時間,靠的是雙方的容忍和良心。
一個人,無論男人女人,永不滿足,再完美的也會厭倦,新鮮的水果總是比較水靈,誰愿意一直吃芒果到吐呢?
我知道這個比喻有點不對勁,將就著用吧。
我最近對佛經(jīng)很感興趣:
鏡花水月
當體非空
如是妙觀
可謂智人
可我還是想讓我媽不要太辛苦,安享晚年。
人不只是為自己活的。
當我病痛的時候,我祈求佛祖:讓我身體好,就謝天謝地了。
謝天謝地,我重新感受到了真實的生活。
我感覺——浴火重生。
只是神奇地發(fā)現(xiàn),很多曾經(jīng)對于我亮晶晶的東西在一瞬間黯然失色。
我一下子抓住了骨髓,幸好為時不晚。
我打開知乎,靜靜地輸入:如何忘記前任。
第一不要見,第二不要賤。
那些說時間和空間可以治愈失戀都是假的,我都是靠找個更有錢更好看的才挺了過來。
把微博上的交往狀態(tài)改成了喪偶,頓時就覺得過往時光消逝在風中……
時間不夠久,新歡不夠好。
你們回答得真好。
這倆天我長久地思考控制欲與有意義沒意義這倆個問題。
我的母親成天控制我,讀書成績、穿衣、吃飯、大學、工作、婚姻……
我就像一個傀儡,媽媽說:“這都是為了你好!
可我覺得不幸福。
您把我當成全部的寄托,您什么都為了我好。您對我寄予了厚望,我卻屢屢讓您失望。您為我付出了太多,我卻沒為您做什么。如果要我一切都聽您的話,我卻失去了自我。我沒有理由要求您都依我,我沒法對您說給我自由。我只是覺得我得長大,求您給我一個長大的機會。您會說沒有你我該咋辦,我會說你也要為你自己活。我無法扭轉(zhuǎn)你的觀念,你無法控制我的一切。最后我累了,你也累了。我哭了,你也失望了。
我告誡自己不要想著控制任何人,我學著控制我自己。我學會把自己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條,相信您會慢慢放心。
我知道你一切都為了我好,媽媽,我何嘗不希望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最幸福的母親,以她的女兒為傲……
如果沒有你,也許我不知道摔了多少個跤,死了多少個輪回?蓱z天下父母心,你的女兒仍不會為了你拋棄一切。她要摔跤,她要去做,她要犯錯,也只有摔跤了才會明白。有些錯誤是必經(jīng)的荊棘路途,人生的必修課是否也包括摔跤?痛苦的洗禮?精神的歷練?
最后歷經(jīng)風雨——堅強地活著。
媽媽,謝謝你如此愛我。
沒有誰比你更愛我。
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一切。
我卻對你說了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什么是意義,意義是什么?意義,一一?
存在就是一切的意義,活著,經(jīng)歷你所經(jīng)歷的一切。幸福不是執(zhí)著,幸福最忌執(zhí)著。云淡風輕地得到,云淡風輕地失去。有舍有得,不止如此,有得也必然有失。得失相伴,只有淡然。你說你渴望耕耘田間,細嗅田間清露的風與招蝶的蜜,你愿意晚霞在你手掌心熠熠閃光。可你還是渴望你的孩子走出大山,成為不一樣的你。你在城市車馬喧囂,震耳欲聾的喇叭穿破天際,撕碎你的心房,卻仍苦苦附著在公交的吊環(huán)上、地鐵的擁擠中。你偶爾懷疑自己的目的,感慨生存的艱辛。最后告訴自己仍需苦苦堅持,為襁褓中的嬰兒與年邁的雙親。為你口中的——成功與金錢。當觥籌交錯,酒精在肝膽中游走時,你終于在口蜜腹劍與加班加點中走上人生巔峰。你的面具已經(jīng)爐火純青,你的變臉無比自如。金錢滿足了所有曾經(jīng)的苦厄,滿足了大部分人生的愿望。人生如一本已經(jīng)寫滿的書,再也沒有著墨的空間,你開始保養(yǎng)身體以便安享晚年。子女仍然讓你操碎了心,他們永遠不懂得你的苦心孤詣。甚至可怕的是他們沒有你成功,倒是苦心孤詣地覬覦你的畢生累計。名望、孩子、財產(chǎn)、地位、親情、愛情、友情、健康……
你終于無一例外地擁有了這苦心孤詣追求的一切。
卻發(fā)現(xiàn)時間不夠用了——人生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的旅途。
你開始尋求一種自我的實現(xiàn),你開始詢問什么是永恒的存在。你想為自己的存在找尋一個證據(jù)。
我好滿足,只是……
我好幸福,但是……
幸福總在我眼前跑,我總是差一點就追上了他。
快樂總是那么短,等我注意到他卻不見了。
痛苦卻永遠那么真實。
你總有操不完的心、加不完的班和數(shù)不清的任務(wù)。
原來幸福就在此時此刻。
親愛的Echo:
我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今天、就是現(xiàn)在,享受我擁有的一切。因為最終這些都會失去。我完好靈巧的雙手,目光炯炯總是新奇的眼睛、還有不再酸痛、自由呼吸無障礙的腰——我好幸福。
親愛的Echo:
不知道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不過你肯定會吃飯、睡覺、打豆豆。希望你每天開心、幸福。
陽光溫煦大方地普撒進每一條縫隙,我不用觸摸到她,就已經(jīng)全然感受到了生命的欣喜。
太陽會代替我問候你的每一個黑暗瞬間……
我愛你,我感覺到了這強烈的心跳。
親愛的Echo:
今天還是日復一日并無不同的一天。
可是有你在我心里,我覺得好溫暖。
昨天夜里迷迷糊糊的時候,我對自己說,吾日三勉其身——而我有太多缺點要改正——每天改正一個,完美無缺的我——你就不會嫌棄了吧。
所以昨晚我對自己說,珍惜時間。
把每一個小時都規(guī)劃起來,就像勵志書上說的——你的前程無可限量。今天我練習書法,一次又一次地寫《陋室銘》: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可以調(diào)素琴,閱金經(jīng)。
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
孔子云:何陋之有?
奇怪,一次次地書寫,心里竟然慢慢地變得空曠、安靜……
親愛的Echo:
今天我做到了,現(xiàn)在是二號早上的十點四十,我練了兩小時的字,然后突然間墮入了空虛,不知道接下來該干什么。我的大腦陷入了長時間無意識的迷茫,開始古怪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你——你在哪里?旁邊是哪個女孩?
當醒悟過來時我又一次痛心疾首,斥責自己再一次誤入歧途。
于是我想方設(shè)法讓自己疲于奔命……
我熱切地渴望有一種東西如你一樣攝魂奪魄、吸噬人心,我瘋狂地尋找這個世界上能夠比你更加讓我沉迷的所在。
沒有,都沒有……
除非你恰當?shù)匕研倪給我,不然我就是深海里孤循的魚,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最后往哪里去……
我用恰當?shù)姆绞礁嬖V自己,我也許是一朵自以為淋漓盡致、妖媚盡致的花,結(jié)果不當你是一回事,肆意揉捏踐踏你,以為無論怎樣你愛上了我,我就隨時可以奪回我的愛。
結(jié)果在漫長的歲月中才發(fā)現(xiàn),輪回的盡致。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親愛的Echo:
冬天來了,好冷好冷。
今天我起來穿了厚厚的深藍色毛衣,戴上了你送給我的紅色手套。
我要在人類的世界里披荊斬棘,我要更堅強、勇敢、樂觀和所謂的成功……
而曾經(jīng)我最幸福的時候——就是你給我的溫暖……我想學會……Echo,我真的想學會,學會……自己也能給自己這種無與倫比的幸福和快樂。
遠方天空
云層遮蓋了前往方向
迷失在黑暗之中
天使問我
手中緊握不放的是什么
我說
尋找夢想的燈火
有時我會失去力量
再艱難的旅途
也要驕傲地走過
眼前的世界
音樂演奏中
不停挑戰(zhàn)我
就算曾悲傷過
我要的世界
夢想在懷中
未來呼喚我
相信我會堅強的走到最后
晚安,親愛的Echo.
Echo:
我現(xiàn)在終于學會了只愛一點點,這是正確的。我們都是長著尖銳牙齒和鉤刺的刺猬,不能擁抱得太緊。我太在乎你,天天圍著你,對你有要求,還會控制你。你對我說愛像手里的沙,我差點以為你在犯賤,F(xiàn)在我會對自己說,曾經(jīng)自以為是自我中心的我讓你無法忍受,現(xiàn)在用盡全力熾熱無畏的我讓你窒息。我在尋找著自己最好的位置。
我想圍著你做月亮,原來你從來只想服侍女王。
我的確就是原原本本的女皇。
又是一個靜謐的午后,我仍然奮斗。
現(xiàn)在是夜里三點,我沒辦法睡著,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你告訴我我怎么了。沒有你愛我,知道你不愛我,我的心不知道還能為了什么了。我該怎么對你好,我不知道該怎么對你,我比誰都痛恨自己的依賴。我還是不可抑止地愛你。
你不愛我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康降资菫槭裁窗。棵看挝覠崃业爻展戎泻艉盎貞业闹皇亲约旱娘h渺,我希望我的心漸漸冷卻、絕望。我從沒想到愛一個人會這么痛苦、這么痛苦。我希望自己慢慢死掉、腐爛……
我不明白我不懂得我的心你能理解卻無法愛我,現(xiàn)在我又有點明白了。我該放棄了,Echo,再不放棄我會窒息的,我會死得很慘。我強迫自己將你從心口上割掉,我把自己撕碎,仍然很痛苦。如果我嘗過了這般愛的滋味,我想我會保護自己,再也不要這樣、再也不要啦!我所祈求的幸福不過是一顆愛我的心,而主動付出愛的人是多么可憐又無助。我認定你是獨一無二,唯一能毀滅我靈魂的人。
還是謝謝你。
你給我的誰也無法替代。
我給你的再也不會給任何人。
我所做的在撕碎我原有的心。
我的眼淚再也無法抑制……
我所奢望的一切,只是你的愛。
除此之外,別的我都不要,寧愿全部拋棄……
謝謝你,我愛你啊寶貝。
Echo:
今天是周二,我的心里有一股奇怪的情緒在滋長,我開始有了怨恨。怨恨誰,卻不知道怨恨誰。
我對自己深深地失望了。
我對愛情漸漸地灰心了。
我想我沒有什么力氣再去做無謂的掙扎了,一切都沒有用。
你不愛我,就已足夠。
Echo:
一個人的眼里只有愛情,那她只能去毀滅。
我記得曾經(jīng)自己對一個人惡狠狠地說。
今天我也要如此告誡自己。
我囿于你這個無法突破的世界,在壁壘中東碰西撞、團團求饒,卻仍然毫不死心、奮力揮舞。我在空無一人的狹小房間里揮動一根剛編織好的靈巧萬分的鞭子,我像個瘋子!惡狠狠地試圖頑抗抵御突破,結(jié)果換來鞭子上點點染紅的嫣然血跡,最后墻壁上也灑滿的只剩我的罪惡、我的鮮血、我的眼淚。擊打崩潰后的我身體上的累累傷痕渾然不覺,只剩下心的憔悴。這一切全是自己一手造就。
我的病
我的得不到
我的欲求不滿
今天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自作自受。
親愛的Echo,我真傻,我到現(xiàn)在竟然還沒有承認自己不完美,我到今天還是不允許自己“失敗”。
如果我可以承認自己輸了,那該有多好。
我輸了?
我輸了……
我輸了。
我接受一切現(xiàn)存的一切,我接受了你不愛我的現(xiàn)實,我不會為這個東西來折磨自己了。盡管你不愛我的現(xiàn)實曾經(jīng)蝕骨地啃噬我。那是過去我不肯接受這可怕的現(xiàn)實。Echo,我決定換種方法來愛你,我就在那里,我都在。
你也都在。
人生徐徐在我眼前展開幕布,我卻以演出你作為全部。
親愛的Echo:
我們再見面的時候,相信我會是煥然一新的我。
愛情會有一葉障目的效果,我在生活中也發(fā)現(xiàn)了很多人生的寄托。我崇尚那些女孩子獨立、堅強如利劍杉木昂然上天,我不是藤蔓。
也許有一個人如你,走進我生命,卻全然是不同的感受。
對,沒有人能替代你,與我一起的天和地。
我和你都想著成功,企盼眼前未可知的美好歲月,憂心未來不可抗的沉沉暮靄。我明白只有此時、此刻、屬于我、陪著我的你,才是最真實、幸福的存在。
小鳥撲棱撲棱翅膀
薰衣草莊園彌漫
為何只在此停留
因我雨夜凄徊時獨你在側(cè)
Echo:
我選擇絕無僅有地相信你,又怎能辜負你曾經(jīng)的真心?
我會背棄一萬種誓言,我誓死不愿再次玷污一片真心。
你知道嗎?
我最喜歡人類身上一種品質(zhì):純真。
可遇而不可求……
你有,我也會有。
端出這顆熱血的心臟,上面對你滿是歉意,還有占有。
親愛的Echo:
你好嗎?我很好。
好到優(yōu)秀,好到成功,可我想知道這到底什么時候是個盡頭,我想知道一句話:好到足夠優(yōu)秀,然后驕傲地活著。這句話耗費了我多少心力。我一直默默努力,為剩下還算有質(zhì)量的三四十年拼搏。也許這個過程是快樂的,我一停下腳步就會覺得焦灼。我漸漸也不明白什么是生活。Echo,請你指引我,我一直努力,不敢懈怠,不敢疏忽,一直努力,就像向日葵的花盤永遠精神奕奕對太陽滿注傾心,忠誠不悔。我急切地為自己走過的路、爬過的坡求得一個證明,一個存在過的痕跡。你說——何必如此執(zhí)著。
執(zhí)念、執(zhí)意、執(zhí)著——害得我好辛苦。
Echo,我理解母親的存在意義是為了孩子,女人的存在目的是為了愛情。男人是為了自我實現(xiàn),也許。動物是為了一口食物。我和你呢?我想活著沒有那么多目的,至少要為了自己而活,對得起養(yǎng)育自己的父母,每天能露出微笑,心中有寄托,也許就足夠。我想我要找到自己能夠從中汲取力量和源泉的東西,那種東西和愛與美有關(guān),那種東西能讓我孜孜不倦,永葆青春的心。每當我專注于這件事,我就會從心底里涌現(xiàn)出一股暖流,噴涌澆灌出每個日日夜夜……
我感覺——我找到了。
我想我是幸福的。
親愛的Echo:
今天好冷,記得昨天還是炎熱的夏天,一群人仍舊穿著短袖散發(fā)出熱烘烘的潮濕味道。就在半夜里突降瓢潑大雨,陰冷的西伯利亞寒風鉆進薄細的墻壁孔縫浸潤著我的皮膚侵襲心臟,我突然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想起了你溫暖的手掌。
曾經(jīng)我的手安心地躺在這雙手里,就算多冷的刺骨,也能瞬間想起那一刻的溫暖。
后來你送了我一雙紅色手套。現(xiàn)在她正靜靜躺在我的桌子上。我常常摩挲著卻忘記戴上,一戴上會有一股難言的心酸,腦海里就會跳出你那句話:這手套是觸屏手套,冬天你在被窩里玩手機也不怕冷了……其實那時候我的心就暖了,化成一股融融的甜汁化了……
到今天我的手套還是簇新的,我的心還是暖的。
這個冬天你冷嗎?
今天我準備戴上這雙紅色手套,就像握住你的手……
張愛玲的小說《半生緣》里有一個特寫:曼楨拍照時丟了一只紅手套,天上又下起小雨,三人沒有再回去找尋手套,但這一切都被世鈞記在心里。曼楨在雨中著涼,生病在家,世鈞得知后非常擔心,很冒昧的來到曼楨家探望,并拿出那天曼楨丟的紅手套,曼楨感動不已,原來這只手套是世鈞晚上打著手電找到的。
男女主人公因為這雙手套深深依戀,那也是一雙紅手套。
愛情是一個神秘而庸俗的話題。
女人們?yōu)樗鞅M眼淚,男人們對她不屑一顧。愛情讓女人迅速成熟,卻讓男人日漸幼稚。得到愛情覺得索然無味,得不到的死去活來。瞎折騰的我們終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開始沒心沒肺,悵然痛快。
親愛的Echo:
經(jīng)過你,我終于敢說自己長大了。
謝謝你陪我度過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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