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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瘋花之 馴
時至晌午,流川終于得以從大量學(xué)業(yè)中解脫,從木暮先生的書房出來之后,突然想起月前從獵場帶回來的“獵物”——那個如野生動物般的紅發(fā)少年。
不知那人現(xiàn)在可聽話些了…
流川一面如此想著,一面往安置著少年的宮外府邸走去。
悠哉游哉地晃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這才來到陵南王府,把昏昏欲睡的門房嚇了個半死。
“太……”
剛要通傳府內(nèi)太子駕到,卻被流川伸手止住,示意他不要聲張。
木然地點點頭,然后眼睜睜看著流川進得大門,卻并沒有去素日常去的小王爺書房,相反,他十分難得的去了王府后院。
難不成…這后院還藏了個絕色美人不成?不然不光是小王爺,連這冷冰冰的太子殿下也……
看著流川的身影消失在某個陰暗的回廊轉(zhuǎn)角,門房終于恢復(fù)如初,不禁在心里如此感慨。但很快,他又自嘲似的抹去了這個念頭。接著撥楞了幾下腦袋,想讓自己保持清醒,不過很快,他便再次蒙受周公召喚,迷迷糊糊靠在門上打起盹來。
“啊——!”
流川剛踏入后院,便聽到一聲響徹云霄的慘叫,心下一驚,不過面上仍是波瀾不驚。
加快腳步,幾步跨入屋內(nèi)。
“哈哈哈…哈哈…彥一,你可真是不長記性,哈哈…你自己說說看,這半月來你已經(jīng)被他咬過多少次了?哈哈哈哈……”
“疼疼疼……!小祖宗,您就快松開尊口吧!”
彥一不禁雙目盈淚,不住哀求。旁邊一人仍然笑得沒心沒肺,東倒西歪。
“小王爺!您倒是幫幫奴才啊!”
那少年依舊緊咬不放,兩眼發(fā)出攝人的精光。流川一進屋,他就將視線牢牢鎖在流川身上,分毫不移。
“……”
“啊~楓弟(原諒我在這里插話吧…自我BS一百遍啊一百遍,這個該死的稱呼TAT),你可算是來了~”
終于收斂住滿臉?biāo)烈獾男θ,端坐于上位的,正是湘國國君一母同胞的大哥之獨子——仙道彰?br>
由于老王爺晚年得子,所以分外寵愛,加之其與流川楓年紀(jì)相去不遠。幼年時玩耍念書都在一起,關(guān)系也就格外親密無間了。
“啊————。。。!”
聽著彥一爆發(fā)出一聲比方才更加凄厲的慘叫,流川皺了皺眉,對仙道的寒暄并未多加理會。徑自走到彥一和紅發(fā)少年相持的塌前,坐定。
仙道對于流川的冷淡反應(yīng)也僅僅是了然一笑,自己的這個表弟,生性冷淡,無論是對什么人或者事物,都是一副冷淡模樣。不過就他對月前所帶回來的小家伙的態(tài)度來看,此事定不若他所說那般簡單。
恍神間,彥一凄然的慘叫已然褪去,仙道連忙凝神觀察自己那“面色如!钡谋淼。
流川伸手想摸摸那人的一頭紅發(fā),但手伸到一半?yún)s又迅速退了回來,收回的手假意拂了拂前襟。
仙道不禁在心里暗暗發(fā)笑,面上卻又要裝出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著實辛苦。想到自己年紀(jì)小小的表弟長年如此,又悄悄乍了乍舌。
吃過虧的彥一趁此機會躲到了仙道背后,只探出腦袋,問:
“太子殿下,小王爺,是時候該用午膳了。是要奴才去吩咐廚房把飯菜拿過來呢,還是移去前前廳用膳?”
仙道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彥一,滿面笑容地轉(zhuǎn)頭面對流川。
“楓弟,你意下如何?”
說著,仙道伸手揉了揉那頭流川一直想摸又拉不下臉的紅發(fā),墨色的眼瞳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流川別過臉,吐出無比生硬的兩個字:隨便。
仙道瞬時心中大悅,轉(zhuǎn)過頭叫彥一去吩咐廚房把飯菜送去花園,放在那頭紅發(fā)上的手也絲毫沒見有收回的意思。
少頃,幾名身著曳地宮裝樣式長裙的女侍將飯菜陸續(xù)送來,隨即仔細布菜,布菜完畢便退居于石桌各個角落站定。
三人分別落座,流川居上位,仙道位于其右側(cè),那紅發(fā)少年則緊貼仙道而坐,模樣十分親昵。
最先動筷子,不,應(yīng)該是最先動手(抹汗,真的是動手口牙=____=|||)的人如同餓虎撲食一般抓起桌上唯一的水晶肘子。
在下一刻……
“。。。
石破天驚,震驚四野。
紅發(fā)少年的尖叫和女侍們的尖叫交相輝映,劃破天際。
紅發(fā)少年之所以尖叫,是因為肘子太燙,手掌燙出了水泡…
而女侍們尖叫則是因為…某人抓起肘子(這個已經(jīng)差不多看習(xí)慣了…)隨即被燙到發(fā)出尖叫,緊接著順手一甩,正中坐在他斜對面的……太子殿下身上!
餐桌上一時炸開了鍋,亂做一團。幸得流川和仙道還算冷靜,仙道當(dāng)機立斷,喚過彥一,叮囑他立刻去尋府上唯一的大夫彩子。再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女侍手上拿過浸濕的手巾,拉過紅發(fā)少年的手細細擦拭,間或像哄孩子一般對著傷處吹氣。(喂喂!你在本文里年紀(jì)也不大。。
“楓弟,你還好吧?”
“并無大礙!
“那就好。”
仙道明顯松了一口氣。
流川摸了摸被燙傷的頸項,抬起頭正對上那雙眼淚汪汪,想哭但又拼命忍耐的眼睛。
等到仙道緊急處理好紅發(fā)少年的手,彩子也趕到了。
“這是怎么回事?”
放下藥箱,彩子皺眉看著混亂的餐桌,直接把矛頭指向仙道。
“呃…這…”
仙道一時語塞,而他身邊的紅發(fā)少年像是察覺到情況不妙,一個勁的往他背后躲。
“嗯…彩子,還是先給楓弟治傷要緊,可千萬別傷者哪里了!
“哼!”
悶哼一聲,隨即扯開流川的外袍大略查看一番,然后轉(zhuǎn)身打開藥箱,全然不顧其裸悜的肩膀會讓多少女侍面紅耳赤。
一陣擺弄之后,彩子從袖中拿出一個兩寸見方的圓形銀盒,約有寸許厚薄,十分精巧細致。
彩子迎著眾人迷惑的目光將銀盒遞與流川,然后解釋。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傷,這膏藥是清涼生肌的,待用浸過酒的銀針將水泡挑破,涂上這藥,管保這傷不出兩日即可復(fù)原!
說完便收拾著要走,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手上動作。
“這個,有名字了么?”
她指著紅發(fā)少年看向流川,流川默了半晌,終于搖了搖頭。
“……”
彩子再次皺眉,看著紅發(fā)少年迎向自己的目光,純粹得找不出一點雜質(zhì)。
“也該有些規(guī)矩了…”彩子自言自語著,“若是長此以往,可不好辦呢…”
也不知那話到底是說給誰聽,說完彩子就順著園子里叢叢的花草離去。
局面一時間靜了下來,只余下紅發(fā)少年隱隱的啜泣之聲。
流川的臉上再次掛起與其年齡完全不符的復(fù)雜表情,說是復(fù)雜,卻又像是什么也沒有。
仙道盡力的轉(zhuǎn)移著紅發(fā)少年對自己患處的注意力,順便對彩子放自己一馬的事驚奇不已。
這良久的靜默過了不知有多久,流川終于站起身走向紅發(fā)少年。
紅發(fā)少年不解的看著流川,再看看仙道。
仙道同樣抱以不解的目光看向流川。
流川先是遲疑了一下,繼而鑒定的伸出手,伸向紅發(fā)少年的頭。
旁邊的彥一嚇得大叫。
“太子殿下。⌒⌒陌。!”
流川終于把整只手放到了紅發(fā)少年的頭上,他在心中長吁了一口氣。
眼神凌厲地看向紅發(fā)少年的眸子。
“會說話么?”
紅發(fā)少年大睜著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流川的臉。
深吸一口氣,流川耐著性子又問了一次。
“會說話吧?”
這次紅發(fā)少年很快反應(yīng)過來,點了點頭。
“名字?”
紅發(fā)少年撓了撓頭,像是在盡力想著,皺起了眉。
良久,一聲干澀嘶啞的聲音念出了兩個字:
“花道!
流川全身一震,連仙道也大吃一驚。
原來,他會說話。
流川抬起頭,越過紅發(fā)少年那一頭張揚艷麗的紅發(fā),視線所及,是如今開得正盛的櫻花。
“櫻木……”
他與那少年視線再次相對。
“以后,你就叫櫻木花道可好?”
聲音飄飄蕩蕩著,在叢叢櫻樹間回響,清越無比。
直到最后的最后,彥一所擔(dān)心的事也沒有發(fā)生。
仙道看著面前的兩人,長嘆了一口氣。
終于…這野生動物…也算是被馴服了吧?
——瘋花之 馴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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