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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
按照約定,林子語和陶冰相約出去買東西,家里留給吳哲和袁朗。
一大早,袁朗便光明正大的拎著象棋盤去了吳哲家。
吳哲還在廚房里鉆研著廚藝,袁朗走進客廳,便笑著叫道,“吳哲,焦了,這是第幾次了———”
吳哲氣餒的放下鍋鏟,“不做了,吃面包!”
“哎,想嘗嘗吳大才子的手藝還真不簡單啊。”袁朗站在廚房外,無奈的搖頭道,“煎雞蛋,我每次回來都教你,你做成這樣,真對不起那些母雞啊!
吳哲做了個請的手勢,積極的遞過了鍋鏟和雞蛋。
袁朗挑挑眉梢,“每次都這樣,你是不是故意A我做早餐給你吃啊——”
“我一大早已經(jīng)報銷了七個雞蛋了!眳钦芎苁軅目粗,語重心長,補充了一句袁朗很熟悉的話,“你的懷疑態(tài)度得改改!
袁朗看看吳哲,炫耀般的將雞蛋輕輕一對磕,打入了鍋里,動作十分嫻熟。
幾分鐘不要,四個外焦內(nèi)嫩,金燦燦的荷包蛋就出爐了,吳哲哼著調(diào),沖了兩杯牛奶,兩人一人兩個荷包蛋,外加幾片面包,迅速解決了早餐大事。
然后,兩人便不知道該干什么了。
這種單獨安靜的相處,兩人都很久不曾有過。人前人后的藏著掖著,連軍區(qū)開會交流時也得斟酌著眼神和話語,表現(xiàn)得像一對鐵戰(zhàn)友。
平日里,想得是鉆心刻骨,如今面對面,心里滿滿的,倒覺得不知道該如何度過。
袁朗指指棋盤,吳哲連忙搖頭,“不下,你走棋太慢了。”
“吳哲,你是輸怕了吧。”袁朗微微挑眉,好笑的挑釁望著吳哲,“要不,我讓你一馬一炮?”
吳哲很堅定的搖了搖頭,一臉不上當?shù)牧巳,“激將法??br> “那再加一車?!”袁朗咬咬牙,加大了籌碼。
吳哲手腳迅速開張,一邊擺棋子,一邊連聲道,“說好啦,車馬炮啊!
袁朗無奈的搖頭,每次都這樣,再下幾次,自己估計連半壁江山都得拱手相讓了。可嘴角卻微微上揚,輕松,舒心。
吳哲擺好局,摩拳擦掌,“這次我要抓你個光桿司令!”
袁朗笑而不語,示意吳哲先走,吳哲毫不客氣,啪的一聲,當頭炮。
袁朗還在思索,吳哲的手已經(jīng)跨過楚河漢界,拿起炮,躲開袁朗的手,啪的一聲,又是一個當頭炮。
“吳哲,違規(guī)了啊~~”袁朗笑著要回棋,吳哲已經(jīng)迅疾地敲掉了他的小卒,笑瞇瞇特純潔的笑道,“落子無悔。”
袁朗的棋走得是不慍不火,卻步步暗藏殺機,吳哲則是走得干脆利落,手起棋落,不過負多勝少。
“哈哈!”吳哲得意地笑著,“將軍抽大車。
說完,沖袁朗挑釁的揚揚眉,以袁朗一貫的吃子方式,拿起紅炮,啪的扣在了黑車上,極重極清脆,然后中指一回勾,將黑車撥到了掌中,紅炮穩(wěn)穩(wěn)落下。
吳哲將黑車在手中一翻,笑得眉眼彎彎。
“德性!”袁朗笑道,穩(wěn)重的依舊不慌不忙的步步推進,除無奈被吳哲越俎代庖敲掉的那個小卒,袁朗在不動聲色中將余下的四個小卒全部運過了界河,“吳哲,小心了啊,小卒過河賽大車!”
吳哲白了袁朗一眼,心理戰(zhàn)!
依舊下得雷厲風行,干脆利落。
袁朗關注著棋局,吳哲在一邊百無聊賴,把玩敲打著棋子,開始關注起了袁朗。
兩臉頰深深凹陷,兩道刀削般的斜橫路從顴骨下直直延至嘴角,一旦那爛人嘴角一揚,唇線和兩斜橫路完美的生動起了他的整張臉,吳哲百看不厭,也對對面那人的佯裝不知恨得是咬牙切齒。
“我說,吳哲!痹暑^也不抬,戲謔道,“你那打量新媳婦的眼神看得我有點毛,心理戰(zhàn)?!”
吳哲癟癟嘴,一覽戰(zhàn)局,似乎沒什么危險,隨意拱了一兵,不咸不淡的回道,“都多大了,還想當我新媳婦,你以為你還三十啊~~”
袁朗笑而不語,可笑得吳哲心里直哆嗦。
果然,幾步一走,局勢明朗了。
吳哲的老將被困在了旮旯里,一旦出宮,便是與袁朗對面的帥直直相對,說白了,用袁朗的話就是兩字,“將軍!”
吳哲心不甘的嘟囔了幾句,卻果斷的拿起老將擺到了中央,與袁朗的帥隔河相望;
袁朗笑笑,看了眼略帶挑釁的吳哲。
這是一條河,楚河漢界,河兩岸,一個是將,一個是帥,在彼此的世界中叱咤風云,運籌帷幄,風光無限。
這是一條河,界限分明,河兩岸,彼此的世界靜靜對峙,平行凝望。
這是一條河,戒律森嚴,河兩岸,彼此的世界中靈魂在吶喊:你敢過來嗎?跨過這條河,甚至拋棄原來的世界!
袁朗輕輕卻沉穩(wěn)的拿起了帥,帥字朝下,跨過楚河漢界,“啪”的一聲扣在了紅色的將上,聲音清脆響亮,清晰的不容一絲質(zhì)疑,兩棋子嚴絲合縫的扣在一起,似乎要融為一體。
激烈的碰撞,纏綿的交融;
帥與將,融膠似漆,彼此坦然相入,面對楚漢之地,蕩氣回腸!
吳哲嘴角一翹,眼角一上斜,對上袁朗笑意盈盈的雙眸。
袁朗將右手在棋子上重重一按,順勢探身左手握住吳哲的衣領,一把拉近,兩人之間近的可以清晰的數(shù)出彼此的呼吸頻率。
“我不是你新媳婦!痹市χ蛔忠痪涞。
“那你是我什么?”吳哲狡黠笑著,嘴卻一下子探上了袁朗的唇,死死咬住,攻城略地,分寸不讓,一步步,一點點,吮吸,絞纏,牙齒磕著牙齒,舌頭糾著舌頭。
袁朗臉上的三條紋線越發(fā)生動,刀削般的凜然,烈日般的激昂,秋風般的內(nèi)斂。吳哲繞過棋桌,一手緊緊扣住袁朗的后脖,一手順著袁朗臉上的紋線,一遍遍,一遍遍的滑動,口齒不清的卻死死糾纏的問道,“說,你``````是``我```什么?”
袁朗緊緊抱著吳哲,越來越緊,似乎要把他壓入胸中,揉進自己的肋骨。
一個深深近似瘋狂的濕吻后,吳哲和袁朗依舊彼此貼得很近的靜靜對立,吳哲輕微一喘氣,笑得發(fā)狠的望著袁朗,似一個嘗到血腥味的狐貍,狡黠,興奮。
袁朗的眸子深沉,如臺風過境后的海面,波濤一襲連著一襲,綿遠博大,眸子里是深深的柔溺,“吳哲,你是我的人!一輩子!”
吳哲微微一偏頭,略微一笑,“那,袁朗,你是我的袁(冤)大頭!
“不,是袁老頭!痹恃鄣椎那殂壕褪橇胰障碌母刹,吳哲的一動似一點火星,“砰”的一下點燃了它,“而你,是我的吳老頭,我們是一對老伴,一直相伴,相伴到老!”
吳哲放在袁朗脖后的手一緊,雙眼微閉,輕輕的親吻了一下袁朗的眉心,極輕極輕,仿佛夏蟬的薄翼輕輕一抖,卻承載起了袁朗的整個世界。
耳邊戲謔依舊,卻是坦誠一片,“小生愿陪君一起變老!
世上最美的事,就是相伴攜手,一直走到老。
坐在一起,十指緊叩,說一段過往的蕩氣回腸。
那時,便是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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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一首無詞的小調(diào),千千靜音播放時,一行字不斷滾出--所有的蕩氣回腸,只為了最美的平凡!
忽然,一霎間,再次有了動筆的沖動,只為了這句話,我一直想?yún)s沒有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