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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注 (□□,短,完結(jié),封景/康凱)?君子如役
【原來上癮的感覺是這樣,每時每刻,每分每秒,我只想看著你,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想和你肩并肩,親密無比...】
賭注 (□□,短,完結(jié),封景/康凱)君子如役
2014年5月。法國巴黎。
蒙馬特高地,藝術(shù)家云集的地方,梵高,塞尚,高更,之后的畢加索等畫家都在這里生活過,Serge Gainsbourg的曲子在這里流傳,也有Fréhel這樣的歌唱家… 自上世紀(jì)下半葉紅磨坊建成,更是紙醉金迷,夜夜笙歌,康康舞艷紅的裙擺是那些大家的笑資。
而如今則變成法國旅游必不可錯過的景點。通往巴黎的制高點,每段路要登大約55級臺階,4次,便可看到圣心教堂。站在圣心教堂前可以俯瞰整個巴黎,遠處的埃菲爾鐵塔也變得像是玩具模型。
上午10點左右,小丘廣場上已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畫家擺了自己的作品,人物畫像,寫生,素描,油畫… 也有街頭藝人拿了把吉他隨性而唱。絡(luò)繹不絕的游客時而駐足,走得極是緩慢。
康凱選了塊陰涼地,盡管法國的五月不過18、9度,可是陽光直射下還是耐不住熱意。他站在畫板前低眉專注于畫布,左手拿了調(diào)色板,右手畫筆靈活來來回回。陽光透過枝椏樹葉,陰影與明媚投在他的臉上,身體上,這個東方男子吸引了不少金發(fā)碧眼的游客或是本地人駐足觀看。
康凱是先聽到男人的聲音的,平淡卻帶著與生俱來的氣場,他說,“愿意和我喝杯咖啡嗎?”低著頭作畫的他從那男人锃亮的皮鞋,一點點向上看去——修身的黑色西裝,左手插在口袋里透漏著慵懶,嘴角帶了笑意——其實從語氣里便能聽出來——男人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明亮卻沾染了一絲狡黠,上揚的發(fā)梢是棕色的…
康凱不屑的輕哼了一聲,繼續(xù)低頭專注于自己的畫作。
“打個賭吧,賭注嗎… 賭贏了,給我個請你喝杯咖啡的機會!蹦腥丝拷亩湔f道,康凱聞到了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
“呵呵,好啊,怎么賭?”康凱停下筆,轉(zhuǎn)過身體和那男人面對面。有意思…
“就賭,我數(shù)到3便會有人來買你的畫!蹦腥丝粗祫P的眼睛說道。
康凱笑笑,“好啊!逼鋵嵾@里大部分游客都只是參觀而已,買東西還是少數(shù)。
男人似是胸有成竹的笑了,“1,2,…”頓了一下,“先生,我買你這幅沒有完成的滿天星。”明顯的,笑意放大!巴俗晕医榻B,我叫封景!
像狐貍一樣狡猾的人。這是康凱第一次見他時在心里對他做的評價。
2014年10月,中國S市。
美院外環(huán)西路兩邊的楓葉染紅了人行道?祫P從教學(xué)樓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封景靠在他拉風(fēng)的紅色跑車上笑意吟吟。
自從九月初巴黎美院交流結(jié)束回國在機場遇見,他問康凱要了電話號碼之后,便常來學(xué)校接他,或者是去吃飯,或者只是送他回家。
“走吧,時間還早,南京路那里新開家畫廊,去看看?”封景給他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康凱聳聳肩,“算了,不去了!鄙衔鐒倓偨涣水厴I(yè)設(shè)計,現(xiàn)在心里卻莫名的緊張,畢業(yè)作品自己是花了很多時間在上面,所以才會更加在意。
“走吧,去看看,你會喜歡的!狈饩吧锨袄∷母觳舶阉M車里,自己繞到駕駛席上,系好安全帶,看著康凱的側(cè)臉,明顯的煩躁之意,“打個賭吧。”意料之中的,康凱疑惑的看向自己,“就賭,你會喜歡那個畫廊。賭注嗎,擁抱我一下吧!笨粗难劬φf的認真。
康凱有些發(fā)愣,這算什么?卻在自己拒絕之前封景就發(fā)動車沖了出去。慣性帶的原本坐直的康凱向后一傾… 那人笑出了聲。
車穩(wěn)穩(wěn)停在畫廊門口,純白的門面,屋檐上像是潑了調(diào)色油,看似隨意卻又精致地寫了畫廊的名字,PARI。門口透明的玻璃櫥窗里展示著不同的畫作,仔細一看,都是美院學(xué)生的作品,雖然有的作品不夠成熟,但每一個旁邊都附注了它的故事。風(fēng)格迥異,卻一眼便可看出作畫人的用心。
“走吧!狈饩耙祫P向里間走去。
康凱不知道是因為這白色的墻壁簡約的裝修,還是因為四面的畫作,原本浮躁的心竟慢慢沉穩(wěn)下來,也就安安靜靜的欣賞起來。
行至里間,空空蕩蕩,落地的玻璃窗放大了陽光,大片大片的光亮打在走廊盡頭的油畫上——竟是自己那幅沒有完成的滿天星… 被誰當(dāng)做了珍寶…
“你…”康凱側(cè)頭看向旁邊之人,那人逆著陽光,看不清表情,卻聽他語調(diào)上揚:
“你又輸了…”
如果此時你站在畫廊門口,你會看見走廊盡頭的陽光里,一個男人像是擁抱一件世界上最完美最珍貴的藝術(shù)品一樣的,把另一個男人抱進了懷里。只是你聽不見他在他耳邊的情話:
——“你是我藏在心里舍不得分享的寶藏。”
獨立別墅里。
身穿整齊劃一黑色制服的人站成一排。封景坐在沙發(fā)里端了杯紅酒有意無意的晃著杯腳。
“封總,法國那邊已經(jīng)確認這批軍火這個月底就能到東南亞!卑l(fā)色極淺,發(fā)絲微卷,男人用腔調(diào)怪異的普通話說著。
“Parfait! Dis merci à monsieur Dulmet à ma place.”(很好,代我向杜爾曼先生說句謝謝。)封景小飲一口紅酒,又道,“阿燃,你的中文還得繼續(xù)練。”
“我講的已經(jīng)很好了...”被叫做阿燃的外國男子撇撇嘴有些許不滿!癆h ben oui。▽α耍。┳罱犝f你和一美院學(xué)生走得很近?”
“嗯?”斜眼看了下阿燃,后者繼續(xù)八卦道:
“封總你認真的嗎?聽說你都給他了個畫廊了!畫廊倒不算什么,你竟然給他當(dāng)司機?!”
封景挑眉,“你最近很閑?”
“很咸?我不愛吃咸。嘿嘿。封總,你要是認真的,需不需要我找個女人來掩飾一下?”阿燃繼續(xù)道。
封景晃了晃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不需要,難道我封景還不能護他周全?”頓了頓,“最近米開在忙什么?”
“他?意大利那邊有一筆生意。怎么了?”
“沒事就跟著他多學(xué)學(xué)中文。”說完封景就抬步上樓了。
“......”
封景在書房并沒有待多久就接到了康凱的電話,對方卻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一家酒吧的酒保。
“您好,請問是...封狐貍嗎?”對方略微遲疑的問道。
封狐貍?哼哼。封景輕笑,“是。”
“哦,您的朋友喝醉了,聯(lián)系人的收藏里就只有您的名字,所以我就給您電話了... 嗯... 您能過來接他嗎?”
“好!
“那您記一下地址...”
封景到蘇荷的時候就看到康凱抱著酒瓶窩在沙發(fā)里,半瞇著眼睛,似睡似醒...
“你來了...”說著又喝了一口酒。封景皺眉。“今天同學(xué)聚會,畢業(yè)設(shè)計的成績也出來了,我跟你說,我得了優(yōu)秀。”像個小孩想要得到表揚的語氣。
封景坐到他旁邊,從他手里拿過酒瓶,康凱卻撲到他身上去搶,于是就順勢一手穿過腋下將他抱在胸前,下巴感觸到康凱柔軟的頭發(fā),“回家吧。”
“嗯...回家。”康凱重復(fù)著。
下午的時候封景就知道康凱畢業(yè)設(shè)計的成績出來,毫無懸念的優(yōu)秀。派在暗處保護他的人也有提前和自己說晚上康凱有同學(xué)聚會,只是沒想到平日里滴酒不沾的他今晚竟喝的不省人事。
車里空調(diào)的溫度正好。
“封狐貍...”旁邊的人突然開口,封景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那人眼神明亮,倒不像是醉了,“你是不是喜歡我?”抬起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對!被卮鸬母蓛衾。旁邊的人倒是一愣。
“哈哈,可是...可是我不喜歡你!”康凱笑著搖頭看向車窗外,速度把光點連成了線。
“我們打賭,看看你會不會愛上我,就賭你的吻!狈饩鞍衍囃T诳祫P家樓下的時候,借著燈光看到康凱潮紅的面頰。
“你輸定了...”搖搖晃晃的下了車,樓道里的感應(yīng)燈忽明忽暗。
2015年4月。
畢業(yè)后康凱在一家報社工作,負責(zé)刊物插圖,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活。報社離封景的公司很近,于是中午封景就常常來找康凱一起吃飯,偶爾閑聊兩句,也只是問問上午的工作,晚上有時候會在康凱家附近的咖啡廳小坐,康凱帶了電腦畫圖,封景就坐在對面安靜的看著。不多言語。到了9點多就送康凱回家,天氣好的時候就把車放在咖啡廳的停車場,二人散步回去。天氣好的時候。
S市的春天很短,往往冬天過完了,迎春花還沒開幾天,人們就換上了夏裝。四月初的天還是帶著春意的。
“我下周一去法國,有筆生意要談!狈饩罢驹诳祫P家樓下的路燈邊,燈光昏黃。
“哦。”
“給你買了機票,你和我一起去!
“啊?我去干嘛?”康凱擺手拒絕道,“不去...再說我護照...”
“不用拿這個當(dāng)借口,我知道你簽證還沒過期。”封景揉了揉康凱的頭發(fā),質(zhì)感很好!斑@個周末收拾收拾行李,大概在那邊停留兩個星期左右,周一上午9點來接你!
說完就徑直離開了,康凱在后面說的話也被自動屏蔽...
周六周天整整兩天封景都沒有聯(lián)系康凱,康凱給他打電話也是關(guān)機。倒是報社來了電話,說什么讓他好好玩,不用擔(dān)心工作,好好享受假期云云...
周一早上9點整,就有人敲了康凱家門。
打開門,封景就徑直走了進來,身后跟了兩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靶欣钍帐昂昧藛?”剛說完就看到擺在餐桌旁的行李箱。封景招招手,其中一個男人過來提了行李箱下樓去了?祫P覺得自從認識了封景自己就變得不像自己了,就像現(xiàn)在,明明應(yīng)該質(zhì)問他,卻反倒乖乖穿好了鞋上了他的車...
到達巴黎已經(jīng)下午六點了,直接去了酒店,接下來的幾天封景忙于工作,康凱在酒店里調(diào)時差。有時候康凱也會想,封狐貍是什么做成的?都不用睡覺的...
周五的早上,陰天,巴黎下了小雨。從窗外向外望去,塞納河上的橋,埃菲爾鐵塔,協(xié)和廣場上的紀(jì)念碑,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車輛,都被籠罩在這一片陰蒙蒙的細雨里。這種天氣,法國人喜歡只是帶著連衣帽,少有打傘。
“咚、咚、咚”封景就是在康凱望著路上行人發(fā)呆的時候敲響了門。
“休息的好嗎?”邪魅的笑。
“嗯。”側(cè)過身讓他進入。
后者把自己扔進偌大的沙發(fā)里,懶洋洋的說道,“來了法國不下5次,卻還從未去參觀過盧浮宮!笨戳搜壅驹诓鑾讓γ娴目祫P,“能否有幸邀請到美院的高材生康凱先生一起?”
明明是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程吧?祫P笑笑。
真奇怪,9點多還是陰雨綿綿,不過一個小時,便是艷陽高照。法國的天氣一直這樣。
從金字塔進去,許是去得早,排隊買票的人不是特別多。順著箭頭先去了埃及館。
“其實盧浮宮里,我最喜歡的就是埃及館,每次來一定會到埃及館看看!卑<梆^燈光昏暗,封景看著康凱側(cè)臉的輪廓在角燈的光暈里有點模糊,“想象著三千多年前的畫匠站在高墻前,不急不躁的一點點描繪著祭祀圣典。比起生,他們更重視死后的世界。而沒有人知道是不是死后真的有阿努比斯來測量靈魂的重量。也許,正是因為年代久遠的神秘,才有種莫名的吸引力!笨祫P專注的看著不完整的墻壁上典型的古埃及壁畫,“你看,他們壁畫中的人物,頭部和腰部以下為正側(cè)面,眼和肩為正面,有人說因為埃及人知識的局限,他們認為不完整就不符合他們所知道的人體知識!甭晕⒌耐nD,“有時候,我覺得,也許并沒有那么復(fù)雜,或許只是為了記憶。最直白的記憶,就是用畫筆畫下來,畫得越像,就越容易被回憶,盡管現(xiàn)如今看來有些滑稽!
埃及館里人總是很少,康凱輕語娓娓道來,在這有些空蕩的空間里,每一個字,每一個發(fā)音,封景聽的沉溺。
有沒有這樣的一天,我也是你畫下來的記憶?
繪畫館的人明顯多于其他館,接踵摩肩,蒙娜麗莎前更是圍了慕名而來的游客踮著腳拍照。二人只是距離的遠了些靜靜看了會,便順著長廊散步似的觀賞著。
康凱在一幅油畫前停下,那是達芬奇代表作之一《巖間圣母》,“圣母位居中央,左手下的那圣嬰就是耶穌!
整幅畫看上去靜謐,祥和,連圣母身后幽深的山洞也被點綴了鳶尾,銀蓮花,紫羅蘭和一些蕨類植物,少了令人窒息的黯然。
“封景,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畫畫嗎?”康凱看向封景。“它能讓我安靜。”
封景的視線專注,輕輕說道,“康凱,你又輸了...”說罷,右手扶住康凱的肩,左手撫上他的后腦勺將他拉近自己——那人的唇溫?zé),悉悉索索的吻鋪天蓋地而來,他親吻的認真,他看著康凱發(fā)怔的目光,身體靠近,胸膛緊貼,甚至可以感覺出他加速的心跳。
周圍游客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鼓掌聲,時不時傳來幾聲“Félicitation!”“Bravo!”...
你輸了,從第一次見到我,我就知道你輸?shù)脧氐住?br> 這一天是4月17號星期五,康凱的生日。
飛回首都機場是早上6點多,阿燃、米開、林昊還有唐小天早早就等在出口處。封景剛出來,四人就迎了上去,保鏢接過行李車先去放了行李。
“封總好!卑⑷家槐菊(jīng)的問好,目光轉(zhuǎn)到旁邊的康凱身上,打量了一下,咧嘴笑道,“大嫂好!”
“......”
米開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阿燃,“早就聽封總提起過您,今日算見了真人,封少!
封少?
“我就說封少不喜歡大嫂這個稱呼吧!”唐小天看看封景,后者嘴角輕揚。
“我先送你回家。”說著便拉起康凱的手向停車場走去。
“等一下!”康凱終于從呆懵的狀態(tài)里回過神,“我叫康凱,姓康,不姓封!
“我們知道啊,可是你跟了我們老大,不就跟著他姓了?”阿燃中文有進步。
“......”
2015年7月
康凱工作快一年了,康母最近捉摸著給他介紹對象,經(jīng)常跑到康凱家里,并且?guī)Я艘欢颜掌,連著一個多星期,康凱一下班,康母就拿著照片笑盈盈的給他看。
“這都一個多星期了,你誰也看不上!我看人家這姑娘都很好!”康母從一摞照片里抽出其中一張,“就她了!我最喜歡這個姑娘,王莫憂,莫憂莫憂,名字討喜,長得也文靜,大學(xué)老師,我認識她!是我同事家的姑娘!明天中午說什么你也得和人家吃頓飯!”康母把照片塞進康凱手里,“就這么定了!”說完就拿起包走了。
康凱看看手中的照片,皺皺眉...
見面,其實說白了就是相親,定在市中心一家西餐館,餐廳很高檔,位置也很好找。定的中午12點,康凱提前到了20分鐘,實在受不住母上大人在家的“教誨”,什么,和人家姑娘說話溫柔些,人家是學(xué)文學(xué)的,和你都一樣搞藝術(shù),肯定有共同語言,多問問對方的愛好,以后你會知道共同話題很重要...等等等等...
選了靠窗的位置,餐廳里空調(diào)開得很足,路上的暑意消減了不少。點了杯咖啡看著店里提供的雜志等了起來。
封家。
“意大利那邊要求加價!泵组_把文件攤開在封景面前。
掃了一眼文件,緩緩說道,“不用理會,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火燒眉毛,我如果不買進這批軍火,他們就只能把這些槍支扔進海里生銹!
“那...還是從東南亞那邊接手嗎?最近那邊查的嚴!
“沒關(guān)系,讓阿燃去打理一下!鳖D了頓,又對杜昊說道,“最近公司的事你多看看,唐小天一個人說不定忙不過來。”
“是!倍抨稽c頭應(yīng)下。
“嗡嗡嗡——”封景的手機震動聲。掃了一眼來電顯示——唐小天。
“喂!老大!你猜我看見誰了。!”電話里的聲音就連米開和杜昊都能聽清!杜昊扶額,封景皺眉把電話拿的遠離耳朵。“大嫂。!不是,封少!封少在和一個女人約會。!”
“在哪?”
“公司的西餐...”唐小天話還沒說完封景就掛斷了電話。西餐廳....唐小天默默在心里補全。
封景極少會把車速飆到180邁。到餐廳的時候也不過一刻多鐘。一進門就看到坐在窗邊的二人,康凱表情略微尷尬,倒是那女人談笑盈盈。封景徑直走過去坐在康凱邊上。女人的笑滯愣了一下,看著眼前的冷峻男人,精致的面容透漏著疏遠。
男人湊近康凱耳廓,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我打賭她三分鐘之內(nèi)就會拿包走人,”抬手按住想要轉(zhuǎn)頭看他的康凱,“別動,就賭你。敢玩嗎?”康凱聽到他的嗤笑。
封景坐直,“你好,我是封景,康凱的男友!
王莫憂眼底微波蕩漾,“你...你們...”
康凱瞪了一眼封景,對王莫憂說道抱歉。倒是封景又說,“這餐是你點的吧?康凱不喜歡吃羊排,所以我們都只會點牛排或者魚排,康凱不能喝酒,就算是紅酒也不行,給他檸檬水就可以了?祫P吃不了辣,一點都不行。胡椒也不可以,這...”封景瞥了一眼盤子里的羊排,“上面的是胡椒吧!
所以康凱才一直沒有動面前食物。
“你...你們!”女人突然笑起來,“就是說嘛,這么可愛的男孩子肯定有男朋友了?祫P我先走了,你們好好約會!”女人狡黠的眨了一下眼睛,透著笑意。拿起手提包就起身走了。
“等一下,”封景最后添了一句,“康凱對這種果香的香水過敏!彪S手拿起康凱面前的紅酒喝了一口。
“哈哈哈。”王莫憂也沒有答話,笑著走了。心情貌似不錯。
“封景...你...”康凱側(cè)頭看著封景,拇指和食指握住杯腳輕輕搖晃。
“我說過,和我打賭,你從來都不會贏。從一開始,只有我封景才可以!笨祫P在那一瞬間,深深淪陷進封景墨色的眸子里,或者說,從一開始,在蒙馬特的陽光里,就已經(jīng)淪陷了...
這是康凱第一次來封景家。獨立的別墅區(qū),門口竟然還有統(tǒng)一制服的保鏢。
書房很大,朝向后花園的整面墻都是鋼化玻璃,冷氣開得很足,完全驅(qū)散了太陽的炎熱?祫P站在書櫥前,書櫥很高,最上層需要踩了腳蹬才能拿到書?祫P一直好奇,像封景這樣的人,會讀什么書。一排排看過去,有經(jīng)濟學(xué),哲學(xué),法律,心理學(xué),竟然還有人類學(xué),語言學(xué),生物學(xué)的書,突然,康凱愣住了。與視線平齊的那一層,一本本,按年月日期擺了一排格格不入的漫畫雜志,是自己做插圖的雜志,還有一些大學(xué)時候兼職過的期刊。
“橙汁。”封景從門外進來。
“封景...”康凱轉(zhuǎn)身。
封景越過康凱肩頭,看到身后書架上的雜志,聳聳肩,不以為意道,“也許,我比想象中的更愛你!
康凱看著那人站在一室碎碎的陽光里,額前的發(fā)梢長長了,微微的遮住了他那雙漂亮的眼睛。
——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
——永遠走在自己左邊,把自己護在右邊。
——畫廊盡頭陽光里的滿天星。
——對你的喜歡不會藏著掖著,會在盧浮宮親吻。
——手機常用聯(lián)系人里只有你。
——知道我喜歡棉被曬過的味道。
——知道我喜歡白龍想起自己名字的時候。
——知道我喜歡咖啡。
——知道我喜歡撒哈拉沙漠。
——知道我喜歡雪,喜歡櫻花盛開的季節(jié)。
——知道我喜歡散步,不喜歡電影。
——每次擁抱親吻都是小心翼翼。
——明明知道每次打賭都幼稚的像是孩子的游戲,我卻還是樂在其中。
——路燈下不愿離去的身影,還有我躲在樓道里等你轉(zhuǎn)身的安靜。
......如果,這些都不算愛,那么,我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你...
康凱大步走到封景面前,雙手捧起他的臉深深吻了下去,如囚籠困獸,帶著決絕與熾熱。感覺到封景的笑,他把橙汁放到身后的桌子上,雙手撫上康凱的后背,回應(yīng)著。輕輕把他推倒在書房柔軟的地毯上,封景看著身下的康凱,原來上癮的感覺是這樣,每時每刻,每分每秒,我只想看著你,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想和你肩并肩,親密無比...
2016年2月。
臨近除夕。康凱最近有些感冒,午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下午5點,拉開窗簾天色都暗了。
封景已經(jīng)出門了;杌璩脸恋沽吮疀_了個澡便準(zhǔn)備去買些補品,康母讓他帶著封景周末回家吃飯。剛下樓梯就聽見客廳唐小天的聲音:
“你確定嗎?”
“電話呢?還是打不通?”
“應(yīng)該是對方設(shè)置了干擾信號!
“算了,我?guī)巳ヒ惶!?..
唐小天剛掛上手機,轉(zhuǎn)頭就看到樓梯口的康凱——“封少。”
“出什么事了?”康凱知道,如果唐小天平時的嬉皮笑臉收了起來,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
“嗯...沒事...”康凱知道,在封景和他面前,唐小天不會撒謊。一撒謊就像現(xiàn)在這樣,支支吾吾。
“到底,出什么事了?”康凱走向前。
“封少...封總今天有筆交易,剛剛我們安插在 13K 的臥底來電說,13K的堂主下了套...”
“在哪里?交易?”
“東碼頭...”
“我和你一起去。”康凱說著就在門口穿了鞋。
“不行封少!太危險!”唐小天急忙跑到門口用身體擋住。
“別啰嗦了,快走。”推開唐小天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封少!!”唐小天氣急敗壞的從后面追上,“封少!這不是游戲!”
驀地,康凱停下步子,“封景于我,從來不是說說而已。我不是女人,用不著他保護!
“封少...”唐小天愣了一下,跑去打開了車門,黑色的越野車帶頭,寂靜的冬日里有輪胎摩擦地面聲音。
到達東碼頭天已經(jīng)大黑,迷宮一般的集裝箱林林總總?恐璋档臒艄庖慌乓慌诺恼摇k[隱約約聽見談話聲...
“封總既然是整個亞洲最大的軍火商,應(yīng)該懂得行情!
康凱悄悄靠近,躲在集裝箱后面,雖看不見封景,但距離他也只是一步之差,清晰地聽見他說,“據(jù)我所知,你們窩里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你大哥繼續(xù)壟斷北美的貨源...怎么辦,厲辰?”
“封景!”那人突然提高聲音,“你別不知好歹!這周圍全是我的人,就算今天我在這里殺了你,杜昊他們也不知道!”突然厲辰拔出槍來,康凱在那一瞬像是本能一樣撲向封景臥地而倒,子彈帶出的勁風(fēng)貼著臉頰擦過!
霎時,雙方激烈的開火,槍林彈雨。封景護著康凱翻滾到一集裝箱后,捧起他的臉,右邊劃了道口子,“康凱...”
“沒事!
交火聲越來越密集。
“唐小天帶人來了。一會就能找過來!笨祫P感覺到臉火辣辣的疼。
“砰、砰”子彈打在身后的集裝箱,封景把康凱抱在懷里,隨即暗暗向外看,自己帶的人太少,阿燃,另外的幾個隨身,其中一個已經(jīng)受傷,阿燃也躲在旁邊的集裝箱后面開火。而厲辰的人幾乎包圍了這一塊,心里算算時間!芭椋 庇质且宦曌訌,如果繼續(xù)射擊,這集裝箱一定會被射穿!如果等唐小天,封景不確定能不能撐過5分鐘。
突然,封景靠近康凱,呼吸打到脖頸上,額頭抵著自己,康凱感覺到他的唇貼著自己的耳廓,慢慢的,一字一字的,語氣波瀾不驚,像是平日里說情話一樣的溫柔,他說——
——“敢不敢賭?這一次,就賭我愛你的這條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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