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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隧道坍塌
那天,他如平日駕車上班,途中經過一個隧道。他突然感到駕駛操控失常,車身搖晃十分厲害,于是他趕緊往路邊先?寇囕v。更感覺在一陣撼天動地的劇烈搖晃中,隧道的巖石也紛紛掉落,強大的地動停止后,四周黑暗且灰塵彌漫著,所幸他的車只被小石頭砸中,人呆在車里才安全無事。大家都急忙都開了車燈,看到了四處飛揚的灰塵逐漸下沉于地面,他與一群人、車都被困在了隧道之中?梢钥吹降氖牵@個隧道兩邊都已經被坍塌且很厚實的石土堵起,所在之處已經形成隧道中的一段密閉空間。
有些男人爬上那些土石,還有些松動滑落,但也查探出非人力也可打通的厚度,周圍也沒空隙也供進出,只有靜待外來的救援了。有些人緊急用手撥開被埋一半的車輛,看可否救出里面的災者。所幸此路段的隧道應有個別空氣通道,而且未被阻礙住,里面的空氣還算通暢。沒被掩蓋的存活區(qū)域長度只剩下大約七八百公尺的兩車道,里面有不到20輛的車子。
遇難的大眾紛紛走出車子查看,有的往四周查看,以尋求出口或較安全地帶。有的被碎石砸傷,哭喊的尋求救助。有的不斷打手機,無奈因被埋在山里,已無訊號,但不信邪的仍舊拼命撥打著。有的則開始協助被擠壓到部份的車輛人員,予以救助。場面可說是一片混亂之中。
他的車是居于靠中央區(qū)域,很幸運的并沒有大落石砸到。身為醫(yī)生的他,趕緊從后車廂里,拿出隨身簡裝的醫(yī)療器材,并尋找可能受傷較為嚴重的傷員,予以施展臨時的緊急救治行動。有人也已組織起其他年輕人,在救助他人的同時,看到一個醫(yī)生的出現而高興著,而安排將傷員都搬到他這里。
他告訴最近的其中一名一起救援的熱心年輕女性,請幫他的要求去安排放置傷者,并請先約略檢查受傷情況,以傷情的輕重緩急,來處理救治順序。又沒受重傷的人,也最好先集中某個在安全區(qū)域,等有空再做最后簡單檢查或處理。那位年輕女士嚴然成為他的助手,也一起幫他協助其他人做簡單包扎或處理。
又寡言忙碌的他,她也在旁協助他安撫病人,或其他人想焦急插隊處理,有著的過分擔心的情緒,也靠她能說會道的都予以一一說服,而愿意在旁乖乖守候。大家都盡可能讓所有救助能按他的意思,而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在這樣危急的時刻,兩人也逐漸有著自然形成的默契,就像醫(yī)生護士般的關系,能在最短時間內,用最有效率的方法,將所有傷者都約略獲得緊急的救治。
他也不辭辛苦的,再對輕傷者或沒受傷的人員,做些例行詢問與簡單檢查,雖然他的話很少也絕無廢話的,秉持著專業(yè)認真的態(tài)度處理著,大家也因為有這個醫(yī)生的出現,紛亂焦急的心情也漸漸安定下來。災難救援隊很快的到達現場,約在事件發(fā)生過兩三小時后,也逐漸打開臨時可供出口的通道,大家都能聽從救援隊的安排,讓傷重者與老弱婦孺先行離開,輕傷或沒受傷的人接著離開。
而他則留下認真的向來的運送的醫(yī)護人員簡單說明,每位傷者被他救治過的情況。由于自家開了醫(yī)院,又自己也無什么大礙,當最后一個傷者被送出后,家里便已經安排車子來接他,就便自行離去回自家醫(yī)院再做其他詳細檢查。
身為醫(yī)界菁英的他,家族事業(yè)是龐大的藥界財團,可說是含著金湯匙出身。他借由家族財力開辦了高級私人醫(yī)院,專為名流權貴者服務。也由于他的醫(yī)術精湛,醫(yī)德良好,業(yè)界里有帥哥醫(yī)療圣手之稱,尋他醫(yī)治的病患也絡繹不絕,反而變成由他的醫(yī)院來挑選病人。
雖然他醫(yī)院的醫(yī)療費比外界貴許多倍,但住院就醫(yī)所使用的醫(yī)療器材、藥材、醫(yī)師、醫(yī)療護理人員等質量安排屬于業(yè)界里,首屈一指的高級且細致,所以當他開業(yè)不到幾年,就已經還回之前投資的成本并從中獲得巨大利益,而客戶還源源不絕的涌入與心甘情愿掛號排隊。
除了開立私家高級醫(yī)院之外,他也開辦研發(fā)部門,來配合家里藥廠的藥品產業(yè)與試藥,屬于行政管理、財務完全獨立的專屬單位,與自己的醫(yī)院、研究中心或家里為合作關系,這研究中心在他認真負責,且有計劃的有目的的嚴格執(zhí)行下,也獲得不少新藥的成果與極大的資金收入。
他也將前兩項的絕大收益,按比例分配的又再投入自辦的專屬醫(yī)療基金會,而基金會下成立了一個自辦的義診型醫(yī)院,用來來回報社會與作公益事業(yè)。平時的他做人處事低調,也獲得極好的名氣與好評。外界評價他有別于家族商人金錢色彩,而偏重于他的醫(yī)術醫(yī)德、慈善、聰明又獨~~裁、自我、神秘等等性格。
他也從不對外接受任何訪問,或對流言誹聞去做解釋,完全是不在意那些的人,只顧著做自己想做的事。除了很少會參加家族必要的某些宴會,才有顯少露臉的機會,就算出席也都會匆忙來去,很難見到這個人,更難能聊上幾句了。
這次災難他在離開現場后,現場他所駕駛的那輛車登記是家族藥廠的。他也讓家里對外媒體中不予評論,而對外沒泄漏出當事人身分。隧道坍塌當時也是一片昏暗,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大家只叫他醫(yī)生,事發(fā)后緊急又慌亂的場面,從頭一直忙到最后的他,并沒在場說明自己身份。他也不想出面去承認他所做的事情,雖然可以藉此來博得更好的名聲,他只覺得他的名氣已經夠的,不需要靠這么做。
且自小家世優(yōu)越的他,知道也討厭這些媒體,如同蒼蠅般的追逐。所謂社會評論與輿論也都是被有心人所控制的,都隨人亂說的,所以低調、低調再低調是他的一貫原則。他只想做自己想做且認為對的事情,其他的他一概不想管,也沒興趣知道。包括了他的家族事業(yè)--藥廠集團,也早在他選擇醫(yī)學院時,就向父親鄭重聲明日后絕不接手集團。他當時就決定一生將專注于、選擇從事他所喜愛的,且擅長的醫(yī)療與研發(fā)就足矣,無暇再去顧及涉略其他了。
盡管在幾日后的災難追悼會上,許多在場的受難人員提及,并感謝或想尋找著這位不具名的陌生、好醫(yī)生。大家形容與感恩著曾在現場,一直默默的認真的努力救治的那個身影,在那樣混亂又緊張的情況下,還能盡可能的安排,并公平的對待每個人,還給予檢查等諸類事跡。在危急又惡劣的環(huán)境下,大家都飽受驚嚇,他也滿臉臟污的很難記清楚長相。只能記得大概的身形形象,或說話冷靜堅定、耐心又仔細的問診態(tài)度,寡言卻以鎮(zhèn)定有效的實際行動,在當時安撫著大家的心。
這號無名的英雄人物,也引發(fā)媒體找找看的鋒頭。他還是沒有出面,只是覺得他做了應該做,沒什么好張揚的,現場也許多熱心的年輕人,不都付出自己的能力嘛!況且等待這事件隨著時日過去,人們很快的就會遺忘了。也正如他所預料的沒到半個月,很快的又被其他重要事件,媒體轉移焦點,逐漸的這話題的熱度也隨之消融。大家也就回到自己的日常生活里,沒什么人還會在找這個醫(yī)生了吧!
沒多久,家族集團的六十周年慶即將到來,身為家族一份子,也是合作對象的他,知道被父母安排利用在此次機會相親,他也無法推拖,還是到場出席了。家族事業(yè)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宣布由姐姐與入贅的CEO姊夫成為未來接班人,也分配了部分股權給身為獨子的他。而他也在醫(yī)學院畢業(yè)后,跟家里借錢后,便專心致力于自己的事業(yè),實現他自己的人生理想。
最近在基金會與義診醫(yī)院運作也逐漸穩(wěn)定后,這個理想的實現已有初步雛型與規(guī)模,對他而言也算到一段落。他還未想出下一步的道路,心想也許還是會多放重心與時間,在他喜愛的醫(yī)療或研發(fā)上,將目前醫(yī)院與研究所的規(guī)模看怎么穩(wěn)定的擴大吧!
他母親幾年來N次邀約相親,都被他以現階段事業(yè)發(fā)展為重,無暇談戀愛的理由拒絕了。而現在時機正好,不如趁這大型宴會一次過,可以多見見幾個母親有意介紹的名媛淑女,也可償還對父母擔心婚姻的虧欠外,更可省去接下來這一陣子母親又要介紹的麻煩。他認為也許是絕佳機會,反正都一定要出席的,去了還可以再拖延婚事,是他參加這次宴會的主要想法。
一到會場,他就感覺自己就像一塊美味的肥肉,被眾美女當做美食而虎視眈眈的常態(tài)。讓他備感厭惡與無奈,還是如往常冷言冷語的敷衍打發(fā)戰(zhàn)術。他母親見此便語帶恐嚇的說,如果這次沒找到可以一個交往對象,那日后集團的所有宴會他都必須到場,否則將父母幫他直接挑選并公開訂親對象;驍嘟^他研發(fā)中心與藥廠的合作等等,說了一堆可能或不可能的事情想脅持到他。
其實他母親說的也就是說詞罷了。他心里很清楚明白的,宴會是沒人可以勉強他去,就算父母來指定對象,也只是最后會造成三敗俱傷的作法不足為信。至于研究中心與藥廠合作的事,更是讓他滑稽,現在除家族外還有一堆廠商在排著隊等機會,更多廠商甚至為了爭取他的名譽來合作,提出許多更好的條件。但他還是以家族優(yōu)先,他想應該是要角色互換、錯位了吧!
總之,這些多余的威脅話語,他都聽膩了,也懶的反駁。他只能積極的盡量在現場尋求某個可能"合作"對象用來脫身,心想必須要找一個就算他主動搭訕,也可能不會黏貼上來的人選。他遙望現場,注意到有個女人整晚都忙碌的在發(fā)放名片 、交際應酬的她把這個宴會,當做最佳廣告代言現場似的,都沒怎么看過他。
那個只專注忙著做自家業(yè)績、拉關系的年輕女人,從衣著打扮看來身家背景并不出眾 ,不像是那些名流千金大小姐,但她還是有一定自己的品味,重要的是她不像各家大小姐那樣急于在宴會上找對象的態(tài)度。
現場播放起他/她喜歡的舞曲,他這時看到忙碌的她終于停下來,悠閑的在一旁聆聽著樂曲,愜意的喝著雞尾酒,神情很輕鬆也很有意思,他斷定她就是他想找的好人選。而他也終于找到最佳時機,向她了走去并邀舞,她展現職業(yè)般的笑容并向他遞了張名片后,也接受他的邀請。
已經在場轉了那么久的她,很難不知道他的身分,他可是本會場女人們流言傳聞的焦點主角。而他就平常的社會與論里,也還算是有些知名度、在她印象里很好的神秘人物。才華洋溢、醫(yī)德聞名、潔身自愛、冷漠低調、樂善好施等等,雖然是個富二代,卻擺脫家族商業(yè)市儈的奸商形象,是憑自身努力與專業(yè),而有所成就的鉆石王老五。場內追求者無數,現場也多有家世可匹配的千金,比她優(yōu)秀的人選比比皆是。
她心如明鏡似的,也猜到這樣突來的邀請,原因不會是他看上她,更可能是某種擋箭牌或其他原因才邀請她的。盡管如此,她還是有些驚喜,但也很樂意幫他一把,她認為多認識一個像他這樣的人物,將可能獲有更多業(yè)務機會,比她一個個發(fā)名片介紹,效果會來的好多了!更何況此舉可以讓他欠個人情,又可以在本宴會上博個出頭。
一跳舞,他就簡單的坦白了他的原因、目的,她也樂意配合并借機提了個明日業(yè)務拜訪的要求。兩人立即達成一致的意見后,便對彼此放下了戒備,自然的閑聊起來,比如個人學經歷、事業(yè)、家庭背景、個人嗜好等等。雖兩人都沒約好但也能有默契般,不觸碰對方的底線,聊的十分開心與自在。但不知為什么有種熟悉感,逐漸在雙方心底升起,也開始存疑起印象中的某人……。
當他先試探的說出一句話時,她僵了一下,也確定了彼此的猜疑是真的。她很快的也回了他一句話,而這兩句話正是那場災難時,雙方常應答的模式,只是他們說了對方的臺詞。他們就在這簡短的應答里頭,相互證實了對方的身分。
他們繼續(xù)共舞著,曖昧又欣賞又像有私~~情的凝視著對方很久。當時兩人相識于隧道災難里,昏暗、危急、慌亂、忙碌、臟污的現場,沒能有這樣的機會,可以近距離好好的仔細看清、認識、觀察對方。他輕柔的稱她護士,她意有所指的喚他醫(yī)生,然后一起相視而笑。那是在隧道坍塌現場里彼此對對方,也是被大家的稱呼著。
她說原來他真的是醫(yī)生,但可惜她不是真的護士。她是個律師。又說她今年才剛被老板賞識,獲邀入主合伙公司的機會,可以共享公司利潤,所以她才會那么積極的在這宴會上尋找潛在客戶。他對該事件后續(xù)相關追蹤,或許是因為他心中多少還留有陰影也少關注,就與她聊起一些當時受災人的后續(xù)生活與情況。
得知她用自身所學的專業(yè)知識與能力,努力的參與后續(xù)事件的各類處理,與當場熱心人士共同發(fā)起災后協會,并組織不少救助、補償、賠償等災后的工作,他們也聊著其他有關那事件的相關八卦流言等。當然他也請她務必將他的個人身分幫忙繼續(xù)保密,她開玩笑的回他說那得多介紹一家客戶給她,這樣才行堵住她的嘴。他知道她是故意說說的,也欣喜的回她那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事。
這樣的幾首舞曲過去,兩人熱烈的互動,自然也全都看在他母親的眼里。這絕對是完全過關,且外加更多驚喜的表現,她身為母親,很了解自己兒子孤僻寡言的性格,如不是遇到欣賞或喜歡的人,是不會看到兒子在對待陌生人上,可以那樣多話,且臉上還充滿著止不住的笑意。以她一個母親的直覺,絕對不是演戲來的,且有很大的希望,就安排人趕緊去對這女人做身家調查。
延續(xù)著昨日宴會兩人的激情,打鐵趁熱的也是事先約好的,她按約定時間來到他的醫(yī)院,洽談雙方未來在事業(yè)上合作的可能□□宜。他自創(chuàng)業(yè)一直沿用家族專用的律師團隊,其實不論該律師事務所的行事風格與企業(yè)形象上,都與他理想中的有很大差異。只是在處理過程或結果上,雙方也沒出過大爭議,又加上一頭烖進理想的他,一直有著更重要的事務優(yōu)先處理著,無暇去處理這些他認為不太重要的事情,所以也沒急著更換掉。
而今天會面在與她深聊過后,發(fā)現她所在的事務,所處理的行事方向與案件,都較符合他寬厚卻又嚴謹的處事作風,而該事務所一貫的公益正派的形象,也是他所欣賞的且心目中理想的合作對象。而他等過兩三天偵信該所的歷史后,與他原先判斷的所差無幾,他立即決定更換合作律師事務所,且指定她為他所有事業(yè)的專業(yè)律師。
就這幾次與她相遇相處相識的過程中,兩人有一定的默契與契合度,他知道彼此能明白對方的需求與為人,也相信她可以勝任。她會做到比他想到的更好,也是他可接受的更適合的方式,去處理好這些他所有單位的法律問題。在這樣的合作機會條件下,兩人的感情也在相處下日漸加深,他也對她展開追求,很快的就成為男女朋友而在一起了。
在隧道坍塌發(fā)生一周年時,當天午夜在災難現場舉行一場追思會,會前她知道低調的他,應該不愿參加該會,也就沒找他陪同前去。在現場大家點起蠟燭,溫情的聊著一些經歷與感想,也聊著后續(xù)對人生的改變。有人聊著那個始終沒出現的無名的好心的醫(yī)生,在這一年的期間里,還有人針對他們的說辭,偽裝后出來冒名過,但還是最后被媒體拆穿,這兩三個想借機打名聲、欺世盜名的行為。而正主還是一直默默的沒出現,至今都還是個謎。
最后輪到她對大家發(fā)言,說到一半卻突然見他出現在現場,并大方的向她所在的臺上走來,他拿走了她的麥克風,單膝下跪,深情款款的說了很多。這是兩人最初相識的地方,這些日子來對她的感動,想與她共度一生的請求......。諸如此類的溫馨說詞,他最后說想在這個,對兩人都是有具有特殊意義的地方,向她求婚。他說著說著,在場很多事件的幸存者,也慢慢從他口氣、語調、聲音、身型上,認出了他就是當時那位默默認真救人,事后不求回報的醫(yī)生。
部分媒體記者也認出了他的身份,紛紛都急忙著搶著在現場聯機報導起來。大家聽完他動人又誠懇的求婚詞,都齊聲喊起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的口號。她也在感動落淚下點頭,他起身幫她戴上戒指,為她擦擦眼淚,而后緊緊的抱住她她也抱回著他,F場響起一片此起彼落的掌聲、叫好聲,原先哀傷的追思會,也因為這段插曲,大家都被感染到而開心起來,而內心也受到了鼓舞。當晚氣氛也達到最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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