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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t It Rain
這實在是個非常窒悶的夏日,厚厚的云層完全沒有起到應有的遮擋太陽熱度的作用,反而像塊棉被般把所有熱量都捂在了這個小山谷里。這發(fā)揮的作用是兩方面的,讓人昏昏欲睡,也令人比平日更為暴躁易怒。
蓋勒特·格林德沃的情況顯然不屬于前者,這個國家的夏季鮮少如此炎熱不堪,而麻瓜們奇異的眼神和毫不掩飾的指指點點對他的心情也毫無助益——雖然他也沒指望那些家伙能起到把事情弄得更糟以外的作用。
他步履匆匆地路過中央有一個戰(zhàn)爭紀念碑狀建筑的廣場、幾家店鋪、一個郵局、一家酒吧和一所小教堂,途徑教堂后的墓地時還隱約記起那有一片麻瓜無法看見的區(qū)域,里面新添了一塊寫著“坎德拉鄧不利多”的碑。這不值得他多想,他只是加快了腳步,身后黑色長袍翻卷飛揚。
大概是由于那股由殘羹剩菜和人體表面物質(zhì)被熱量蒸騰產(chǎn)生的油膩而濃稠的感覺已經(jīng)混進了整座山谷里的空氣,即便走進大片的碧綠牧場后蓋勒特也并沒有感覺到清新,相反似乎又有一股牲畜的臭味混了進來。不過他多少已經(jīng)不那么焦躁,因為此行的目的地正顯現(xiàn)在面前這片緩坡的頂端。
這所紅頂二層小樓的建筑風格既與周圍的牧場十分協(xié)調(diào),又足夠醒目。進去過的人會知道它比看上去要大得多,但與那個人的出眾才能和遠大志向相比那點可憐的空間只能被認為是如同麻瓜束身衣般礙手礙腳的存在。阿不思·鄧不利多是蓋勒特在此逗留的理由之一和讓他耐下性子徒步穿過整個村莊的唯一原因,鄧不利多一家由于魔法而付出過慘痛的代價,并自此杯弓蛇影于一切可能將特殊身份暴露在眾人眼中的舉動。
蓋勒特用最后的一小段時間在腦中快速地過了一遍即將談起的話題,猜測阿不思可能給出的反駁并就此構(gòu)想出自己的反擊,并且知道阿不思從窗口看到他——平時蓋勒特并不怎么注重修飾,但他很樂意小小利用一下自己的金發(fā)在一片碧綠中相當顯眼這點——之后肯定也在做相同的事。
這是他們都樂在其中的對弈,其中最大的趣味就在于雙方都知道對方一定在自己的預料之外。他一開始只將此視為追查線索中的消遣,然而就目前的進展來看,來到戈德里克山谷后他度過最有價值的反而正是這些時光。
而且不可否認的是,數(shù)周以來他分給這場對弈的時間和精力越來越多,抱有的期待也越來越大。這不是什么好兆頭,但蓋勒特并不在乎,他甚至有意將這一狀態(tài)持續(xù)下去,并且已經(jīng)開始著手實施——盡管在這上面進展也不怎么順利。那沒關(guān)系,他知道自己多有說服力,尤其是對他要去見的人而言。
蓋勒特知道阿不思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的到來不僅是因為他每天都在相近的時間造訪,更重要的是他能確定對方?jīng)]被傻瓜弟弟和瘋子妹妹纏住——那兩個人就在旁邊的一塊草地里呢。和哥哥有著相同赤褐色頭發(fā)和藍眼睛的阿不福斯攬著阿利安娜的肩膀,后者正拿著什么東西怯生生地伸手接近一頭山羊。
“這里不歡迎你!”阿不福斯發(fā)覺了蓋勒特的存在,轉(zhuǎn)頭沖他吼道。
哦,就好像我在乎似的。蓋勒特給了他一個輕蔑的表情。他很少這么沖動,因為阿不福斯向他挑釁的次數(shù)比阿不思和他見面的次數(shù)還要多,方式也從不長進,給予回應根本就是在浪費力氣。今天的例外大概可以歸因于這個可怕的午后吧,實在太悶熱太令人煩躁了。
阿利安娜被阿不福斯的大嗓門驚得一跳,手里的東西也掉了,阿不福斯立即轉(zhuǎn)身安撫她。要不是這樣他肯定會沖過來與蓋勒特“理論”,預測他的行為向來毫無難度。蓋勒特倒有些遺憾于失去了一個將那白癡變成山羊的機會,倘若他肯乖乖和那群智力與他不相上下的動物待在草叢里,就可以省下不少麻煩了。
將阿不福斯留在視線外之后,蓋勒特變得更不急迫了,腳步也逐漸放慢到老年人飯后消食般的速度。幾分鐘后他在及胸高的精致圍籬前站定,右手食指和中指的關(guān)節(jié)不疾不徐地敲了三下那扇木門。
啪。一個身影在木門的另一側(cè)旋轉(zhuǎn)著出現(xiàn),深藍色袍角揚起,邊緣幾乎觸到木門的漆面,帶起的輕微氣流使蓋勒特感到了一點清爽。
有那么幾秒鐘他們誰都沒有動彈,只是注視著彼此。
“漂亮!鄙w勒特說。剛才那樣定位精準的幻影移形對他們而言只是尋常,但確實當?shù)闷疬@個詞。
阿不思匆忙移開視線,打開門側(cè)身讓蓋勒特進來!拔蚁胛乙呀(jīng)告訴過你可以直接幻影移形到房間了。”
院子里沒比外面好上多少,開得正盛的薰衣草和蝴蝶蘭似乎也不再散發(fā)令人愉快的氣息。但蓋勒特微笑著走了進去,他喜歡在阿不思面前表現(xiàn)得溫文有禮,享受那雙藍眼睛熱切而仰慕的注視。周圍的一切更堅定了他的想法:阿不思絕不該滯留于這平庸之所。
不過提起這個話題需要一些技巧,吸取之前的教訓,蓋勒特并不想一開始就將兩人間的氣氛鬧得不愉快。他已經(jīng)很熟悉這所房子的結(jié)構(gòu),但還是在幻影移形前伸出一只手輕輕搭在阿不思肩膀上,不出預料地換來了緊張而驚喜的一瞥。
二樓的書房是整棟小樓里視野最好的房間,此刻嚴實地拉著窗簾,唯一的光源來自上方與整個建筑同為田園風格的吊燈。按常理這樣的地方只會比外面更加悶熱,相反兩人在屋子中央顯形時蓋勒特感到滿室清涼伴隨著幽雅的香氣撲面而來。他愜意地嘆了口氣,在自己慣常的位置坐定,呷了一口桌上的紅茶。
阿不思因蓋勒特滿意的表示松了口氣,坐到他的對面。都不是多話的人,他們略過了寒暄的階段直接開始談正事。
愉快的氛圍很快消散,實在沒有多少好消息。阿不思查閱大量史料之后能確定的還是只有老魔杖最近一次現(xiàn)身于半個世紀前,對斯萊特林繼承人的追蹤也陷入了死胡同。蓋勒特來到這座山谷是為了據(jù)傳由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的后人取得的第三件死亡圣器,可經(jīng)過這些天的尋訪隱形衣依舊如其名稱,隱匿得毫無蹤跡。
紅茶見底之后阿不思一揮魔杖讓杯盤消失,燭臺移到一邊,一摞厚書和羊皮紙?zhí)献烂妗扇司腿鸬浜拖ED的兩條不甚可靠的線索探討了許久,也沒能得出任何結(jié)論。蓋勒特在一張繪著17世紀歐洲大陸的地圖上圈出幾個標記,重重嘆了口氣。他不缺乏耐心,但花費數(shù)年時間卻發(fā)覺目標越來越遙遙無期,這真的逼得人很難不焦躁。
敲打聲傳來,蓋勒特抬起頭,見阿不思緊盯面前的資料,右手正叩擊著桌面。阿不思是個小動作極少的人,平日幾乎無法通過觀察來看出他不想表露的情緒?缮w勒特此刻卻感覺在強打精神的外表下,阿不思全身都散發(fā)著疲憊和厭倦。
“阿不思?”
阿不思似乎剛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立即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抱歉!
“你今天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沒事!卑⒉凰及迅嗟臅献雷,他顯然希望這個話題就此過去,蓋勒特也就沒追問。倒是阿不思似乎突然記起對面人遠沒有這么容易打發(fā),又補上一句:“昨晚沒睡好而已,沒什么!
這個答案也不太令人滿意。阿不思的情緒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沒有絲毫好轉(zhuǎn),很快他大概意識到了不可能瞞過對方,于是借著去取某本距離特別遠的書籍的名義離開了書桌,似乎無法再忍受蓋勒特的目光。
看來不解決這個問題是很難再繼續(xù)下去了,蓋勒特思忖著。阿不思的情況蓋勒特幾周來已經(jīng)了如指掌,能讓他如此煩惱的多半與他那兩個弟妹有關(guān),只是不知道又發(fā)生了什么使情況更加惡化的事。
他沒能和阿不思談這件事。阿不思跟在一摞懸浮的厚書后從一排書架后走出來,掀開窗簾的一角朝外看了一眼,接著可以說是前所未有地咒罵了一句“該死”。在蓋勒特來得及開口詢問之前,他就把書重重往自己的椅子上一扔,沖出了房間。
蓋勒特沒有急著追出去,而是走到了窗邊。拉開窗簾時他正好看到阿不思在圍籬邊抱住顯然是從山坡下跑過來的阿利安娜,后者正急促地試圖告訴哥哥什么。阿不思抬頭看了一眼她來的方向,抱起她走進了房子。
阿不福斯赤褐色頭發(fā)的身影還在山坡下差不多的位置,身邊圍著幾個人和他的山羊,看那陣勢就知道雙方正直著脖子比賽嗓門高低。
多半又是他的山羊闖進了別人牧場之類的蠢事,平時光聽阿不思的抱怨就夠讓人膩味的了。蓋勒特冷笑一聲,心里嘲諷著阿不福斯對自己兄長的侃侃而談。明知妹妹有受不得刺激的毛病,自詡為負責任哥哥的人卻連脾氣都控制不住,自顧自和人吵得要打起來,阿不思居然還真為這種人的指責而愧疚。
不管怎么說,看樣子只好先把這事應付過去了。蓋勒特推開書房的門,為迎面而來的熱浪皺皺眉,走了出去。
“哥哥……幫忙……他……”
“沒事了,阿利安娜。有我在呢!卑⒉凰純A身看著顫抖的阿利安娜,擺出最沉穩(wěn)可靠的神情并輕撫她的頭發(fā),“聽我說,阿不福斯很厲害,他不會有事的。我馬上就去幫他,你……阿利安娜?”他因為妹妹的突然軟倒而有瞬間的驚慌,但下一刻就意識到這與剛走下臺階的格林德沃有關(guān)。
“只是沉眠咒,沒事的。”蓋勒特說。
阿不思沒對此做出什么反應,他將阿利安娜放到柔軟的布藝沙發(fā)上,并仔細地檢查確認她沒有什么問題。
蓋勒特臉色沉了沉,拔出魔杖復雜地舞動了一下,阿不思身后的茶幾上就多出了一杯加冰的紅茶!斑@個咒語的效果很溫和,只會讓她好好睡上幾個小時!
阿不思可以感覺出蓋勒特話語中的某種魔力,往常這種力量加上一杯冰茶足以使他從任何狀況中平靜下來,但不是今天。他一口喝光了茶,竭力讓自己的表情和聲音柔和一點。
“阿利安娜的情況不一樣!彼f。
“她是心因性的魔力失控,這不影響咒語在她身上起效!鄙w勒特有點不耐煩了,“說真的,阿不思,我還以為你能……”
“她是我妹妹!卑⒉凰即驍嗨。
“我不認為你應該讓這點影響了你的判斷,你的程度要比這高得多!
“你也應該比這謹慎得多!卑⒉凰忌驳卣f,“你從沒見過阿利安娜……狀態(tài)不好的樣子不是嗎?那種時候你根本沒法預見每個咒語對她產(chǎn)生的效果。我母親就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別再這么做了!
蓋勒特停頓了一會兒。
“好吧。”他用一種“到此為止”的語氣說,“那么你就先處理你弟弟妹妹的事吧,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
“有什么你能做的?”
那是句客套話,阿不思也知道。除非必要,蓋勒特從來都缺乏掩飾的耐心,所以阿不思很清楚他對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斯的輕視和不耐煩。這有時很讓他生氣,但心中某個他不愿承認的角落里他知道自己也是這么想的——他愛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可他們從來都無法和他進行比日常生活程度更深的交流,學校里的那些‘朋友’也是如此。同樣出于禮貌,蓋勒特問出這句話時他總會回答“我可以應付,謝謝你”。
他確實想這么說。
阿利安娜的噩夢讓阿不思將天亮前的幾個小時都花費在了使她安靜下來和修復打碎的東西上,徹夜未眠使他失去了理智和耐心;被束縛在這間小屋里好幾周,他們那個雄心勃勃的夢想也毫無進展;這個午后實在太令人不適了,短短一段時間里他背后的袍子和后頸的頭發(fā)就被汗水黏在了身上……總之可能有很多很多原因?qū)е铝爽F(xiàn)在的局面——阿不思沒有理會蓋勒特終止的信號,他站直了身體,以從未對蓋勒特展露過的逼人瞪視著他,一只手指向仍敞開的房門外。
“看到那座教堂了嗎?整個戈德里克山谷最高的建筑,即便從這么遠的距離也能輕易地分辨出來!卑⒉凰嫉氖执孤涞缴韨(cè),緊握成拳。“我的父親八年前死在阿茲卡班,因為他教訓了幾個傷害自己女兒的人,現(xiàn)在他就躺在它旁邊的墓地里。八年的時間,我的家庭分崩離析,不得不離開舊居搬到遠離村子的地方。而那些麻瓜把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凈,過著美滿的生活。”
“那就是為什么我們要……”
“我母親,一個月前死在了自己的女兒手上,現(xiàn)在她也躺在那片墓地里。這不是阿利安娜的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母親會告訴我不要怨恨那些麻瓜——就像她生前一直做的那樣,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只是出于無知和恐懼而且他們也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因為她是我所見過最堅強和寬容的女人。但是她死了!
蓋勒特嘴唇一動,沒有插話。
“我的弟弟此時此刻正和幾個麻瓜吵成一團,我知道他們很快就會打起來,然后他會寡不敵眾落到下風。所以我必須立即把阿利安娜送回她的房間,然后以某種不會觸動到阿不福斯那敏感的自尊心的方式給他解圍,否則要么就是他被那群麻瓜打成重傷,要么就是他忍不住用上魔法落得和我父親一樣的結(jié)局。這還會發(fā)生很多很多次,每一次我都必須阻止,因為我是長兄和家里唯一能照顧好自己的人,而他和阿利安娜該死的是我的家人!
“這么多天來你一直在向我灌輸你那‘更偉大的利益’,蓋勒特。那真是美好得不可思議,我也全盤接受了它!卑⒉凰奸L出一口氣,“你能統(tǒng)治麻瓜,你能征服死亡,你能將所有巫師從躲藏中解放?赡隳馨寻⒗材然謴驮瓲顔幔磕隳茏尠⒉桓K垢忝靼姿烤乖谧鍪裁磫?你能改變山下那群人對巫師的態(tài)度嗎?”
這是在遷怒,阿不思心里非常明白。愚蠢的行徑,因為他管不好也保護不了自己的家人,就為了那么點每天都在應付的小麻煩朝蓋勒特大發(fā)雷霆?伤懿蛔∽约,這是個悶熱得叫人暴跳的午后,空氣中漂浮混合的全部都令他氣得發(fā)狂。
阿不思向蓋勒特靠近兩步,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現(xiàn)在你告訴我,有什么你能做的?”
這有些過了,他以為這會觸怒蓋勒特,甚至有幾分希望如此。
但沒有回應。
阿不思俯身抱起阿利安娜朝二樓走去,將蓋勒特一個人留在客廳里。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在沉眠咒作用下的人本該陷于無夢的睡眠,但阿利安娜剛挨到自己的床就抗拒地掙扎起來。她小小的臉皺成一團,似乎在極力掙脫咒語的束縛。阿利安娜自那一天之后就非常懼怕睡眠,直到他們將曾放在這間屋子里的那張大床改小并塞滿毛絨玩具之后情況才稍微好轉(zhuǎn),盡管它對沒有了母親陪伴的阿利安娜來說仍舊十分空蕩。
使阿利安娜真正安睡過去花費了比預計更長的時間,阿不思再次下樓時毫不意外地看到客廳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他瞪著緊閉的房門,突然感覺累得再也不想動彈。
“你就不能有那么幾分鐘忘記你的家人,只和我在一起!鄙w勒特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走開。他厭倦地想。
那個聲音被從阿不思的大腦中斥退,但他轉(zhuǎn)過身,又走上了樓梯。
就這么一次,別管他了。阿不福斯自會走路起就在惹麻煩,而他到現(xiàn)在還活蹦亂跳的。相反自小就很怕生的阿利安娜總是乖乖呆在自家院子的范圍以內(nèi),那也沒幫到她什么。
咒語的作用還在,書房里的涼爽讓阿不思的頭腦清醒了些,卻也更清晰地感受到沮喪和挫敗。不知為什么,這里曾經(jīng)被他和蓋勒特所共同喜歡的封閉而寂靜的氛圍突然變得難以忍受。阿不思大步走到房間的另一頭,一把拉開了窗簾。投入視野的窗景使他痛心地記起坎德拉·鄧不利多曾是個多么懂得生活樂趣的人,她不怕麻煩地將所有窗戶都布置了防垢和除塵咒,就像他們搬到山上不是情勢所迫而是為了享受這里開闊的視野。
只看了一眼,阿不思的感覺就變得比進屋前還要糟。
籠罩在山谷上空的鉛灰云層似乎在他進屋后不長的一段時間里就低了許多,天光變得很暗,景色沉重而壓抑。山坡上的幾個人影果然已經(jīng)扭打成一團,還有兩個人在一邊助威,并且顯然不是為了阿不福斯——看起來這位了不起的斗士又是被壓在地上揍的那個。
他不插手又能怎么樣?
阿不思很想狠狠揍那個沖動的傻瓜一頓——要做到這點他甚至不需要用到魔杖,他想用拳頭砸碎面前的玻璃或者隨便什么東西,或者對某個人用怒吼甚至尖叫來發(fā)泄情緒。哦,最后一點他好像已經(jīng)做了差不多的。
可那對現(xiàn)狀毫無助益,他是阿不思·鄧不利多,他應該永遠著眼于解決問題。
一個麻瓜驅(qū)逐咒,就這么簡單。別像個傻瓜一樣戳在窗邊想那些沒用的,動手吧。
第一滴雨就落在門前的臺階上,它在阿不思剛邁出去的右腳邊留下了一塊銅納特大小的濕痕,下一秒就被更多痕跡所覆蓋。瞬息之間,阿不思的視野便被雨幕所籠罩。那幾個遠影變得模糊不清,但很快其中的一個隨著接近而迅速地變大了。全身濕透、鼻青臉腫的阿不福斯口中吐出連串的咒罵,頭也沒抬地從哥哥身邊擠進了屋子。
窒悶的氣息被驅(qū)散殆盡,濕潤的空氣中氤氳起薰衣草和泥土的清香。五分鐘,也許六分鐘,雨幕就像它的籠罩一般迅疾地撤走了,原本被噪音和濃稠的氣味所填滿的天地變得空闊而寧靜。阿不思深深地呼吸著,感受著自己原本暴躁的心跳逐漸舒緩的節(jié)奏。
這不是普通的夏日急雨,沒有閃電和雷鳴,風也不夠強烈。阿不思模糊地推斷道,他知道這更像是什么,又不覺得自己知道。
天空還是很陰沉,但被驅(qū)散的悶熱尚未奪回自己的主導權(quán),雨水沖洗過的草葉也還泛著光。風吹過,那些連成片的細碎光芒涌動起來,讓一切看上去比之前的大半天遠為明亮。
他聽到幻影移形標志性的聲音,下意識地判斷出地點是在屋后不遠處,然后便將這個念頭拋在了一邊。熟悉的身影在那扇木門的另一側(cè)旋轉(zhuǎn)著顯現(xiàn),他可以感覺到兩人目光在院子的上空的交匯和碰撞。阿不思的腳自發(fā)地行動起來,踏過砌著紅磚的臺階,穿過薰衣草和蝴蝶蘭盛開的花園,最后在木門前停止。
蓋勒特金色的發(fā)梢上掛著水珠,笑容與平日有著微妙的不同。
“阿不思!彼p柔地念出他的名字,藍色的眼睛明凈如重重烏云后的天空,“我只能為你下一場雨!
。ㄈ耐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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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sjax001前輩美漫同人《What can I do for you》借來的“夏天好熱煩死了我給你下場雨”的梗,大家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