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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工作的820年
她叫小麗。是一只沙狐妖。
她的父母在她很小,小到甚至還不能化為人形的時候就去世了。她在稍微長大一點的時候才知道,她的父母都是被那只水妖殺死的。
沙狐懼水,人所皆知。
身為沙狐妖天定的克星,那只水妖多年來為禍西國,西西域中,無人能敵。
她的父母是怎么死去的呢?在夜晚一個人睡不著的時候,她有時會想這件事情。是被水妖隨手一揮就淹沒在水中變回原形,這樣凄慘又微不足道地死去的嗎?還是帥氣地戰(zhàn)斗過,傷痕累累卻終究不敵,這樣壯麗地死去的呢?
這是一種近乎自虐般的想象,但她樂此不疲。因為除了這么做,她已經(jīng)想不出任何還能懷念父母的方式了。一遍又一遍地想象著父母死去時的樣子,這樣做的時候,心中產(chǎn)生的的疼痛至少可以替她證明,她確確實實,也曾經(jīng)有過兩位會愛著她,會視她如珍寶般的人存在過。
父母去世的時候,她還太小。
她曾經(jīng)看過人類寫的小說話本,有一本里面說,就算是剛出生的小孩子,只要被母親抱過一次,也會牢牢記住母親的味道和溫度。
看完那本書之后,她在床上躺了很久,拼命地回憶著以前的事情,試圖想起自己曾經(jīng)感受過的“母親的懷抱”。但是,想不起來。
不管怎樣,無論如何。
她想不起來。
她覺得在承認這一點之后自己會哭,但事實上,她其實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大概就像是某一天,你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失去了一件從來沒擁有過的東西。
沒什么反應,才是正常的吧。小麗在床上翻了個身,這樣想著。
相比較平常她自認還算清晰的思維,這句話的邏輯簡直亂七八糟,但是,這或許是最貼近事實的一種比喻了吧。
她其實,只是失去了原本就只存在于自己的想象中的東西。
在心里嘆了口氣,她一邊想著突然變得這么矯情真不像自己,一邊伸出手,去拿在床邊放著的眼鏡。
戴上了眼鏡,將現(xiàn)實和自己的雙眼用玻璃隔開,她就可以恢復成平常那個冷靜的秘書小姐,可以用冷靜的眼神看待一切事物了。
“嗷嗚!
伴隨著這樣的叫聲,一只不像是狐貍,反而和隨處可見的土狗一模一樣的動物跑進了她的帳篷。
“殿下?”她歪歪頭,快速地跳下了床,蹲下身子盡量讓自己的視線和土狗……不,和皇子殿下的視線平齊。
她從小沒有感受過父母的溫柔,但皇上卻一直對她很是照顧,甚至讓尚且年幼的她就承擔起了父親之前的工作——秘書。只不過上司由皇上變成了皇子殿下罷了。
也因為如此,她有了和皇子殿下一起長大的機會。
也就是常說的,青梅竹馬。
“小麗,這……這個……給……給你!
噗的一聲,土狗突然變成了和小麗年紀相仿的男孩,他穿著一件對他來說有點大的袍子,不知道他剛剛去了哪里,那件袍子上面竟然多出了許多突兀的口子,很多地方,就連里面的棉花都露出了大半。
然而殿下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有些狼狽的外表,只是傻笑著,舉起了手里一朵有些蔫了的小花。
“嘿嘿!
皇子殿下笑得有些傻,不過小麗看著,卻覺得很開心。
有很多人在私下里議論,說皇子不僅妖力不強,就連智力也令人擔憂。而每當小麗聽到這種議論的時候,都會不顧形象地大罵回去,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大打出手。
而且就算事情鬧大,不管是鬧成什么樣子,小麗也不會低頭認錯。
因為本來就是他們不對。她一直這么堅信著;首拥钕乱稽c都不傻,甚至比絕大多數(shù)的沙狐妖都要聰明。
就像現(xiàn)在。
小麗看著依然抬著手,傻笑著的皇子,抿了抿嘴唇,伸手將那朵花接了過來。
這里是及其缺水的沙漠,居住在這里的是及其懼水的沙狐,真不知道他是從哪找到這種離了水就無法生存的植物的。
“開……開……開心嗎?”
小麗點點頭。
大概是看到自己一整天都沒出去,有些擔心了吧。
“那就……就好……小麗!
她可以開心嗎?
在她看來,這種心情,是最高級的奢侈品。
但是,她是可以開心的吧。
看啊,殿下在關心自己呢。
看啊,殿下為自己送了花呢。
看啊,殿下,叫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不會結巴呢。
那么為了殿下而開心的話,是沒問題的對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心底依舊殘留著幾分擔憂和恐懼,但小麗還是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微笑。
“謝謝您,殿下!
又看了一眼殿下身上變得破破爛爛的衣服,小麗突然有些遺憾自己不會做針線,不然的話,自己就可以替殿下縫衣服了。
然后,時光飛逝。
皇上依舊經(jīng)常性地不靠譜,皇子殿下也一直沒有多少長進,就算能夠化成人形的時間增強了,但外表的年紀看上去卻沒有多少改變,依舊是和小麗差不多的樣子,身高甚至還比小麗矮上一點。雖然此時他們兩個的年紀,在人類看來都足以被稱作老爺爺老奶奶了。
小麗的生活依然沒有變,平常照顧照顧殿下的生活起居,偶爾和污蔑殿下的家伙對罵互掐。
這樣的日子其實很好的。
只是,不能持續(xù)下去了呢。
為了能夠讓殿下繼承皇位,他必須獲得足以讓三位長老承認的功績。
他必須成長為一名合格的王位繼承人了。
這是必要的成長。
這是必要的,所以小麗什么都沒說,她只是嚴格地履行著身為一個秘書的職責,跟在殿下身后,替他處理一些事情而已。
她以為,她至少可以見證殿下成長的過程。
但不過是短短的幾天的時間,她就被現(xiàn)實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現(xiàn)實所展示出來的場景,讓她在心中藏匿著的小小的竊喜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笑話。
“朕已經(jīng)輸給他妖力,現(xiàn)在吾兒已經(jīng)變成了可怕的存在!
她看著皇上驕傲地說出了這句話,心里,突然有了隱隱的不安。
而這種不安,在見到殿下再一次化為人形的那一刻攀至頂峰,然后盡數(shù)化為負面的情緒,如洪水一般傾瀉而下,將她淹沒。
見證成長?
真是笑話。
在接受了皇上的妖力之后,殿下化成的人形,已經(jīng)不是比自己還要矮上一點的男孩了。
他長大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她只覺得自己仿佛被劈成了兩半,一半陷入了混亂,仿佛被淹沒在了一片漆黑之海,看不見光,也看不見岸,除了海水的冰冷刺骨什么都感覺不到。但一半?yún)s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表現(xiàn)正常地擔憂著殿下,表現(xiàn)正常地吐槽皇上的行為,雖然自己做了什么說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自己一點都沒記住。
一直到,那個人出現(xiàn)。
一身冰藍色的鎧甲,只是看著都仿佛能夠感受到其上散發(fā)出來的寒氣;深藍色的披風在身后飄揚,布料似乎有些殘破了,但這反而愈發(fā)凸顯了主人的氣勢;長發(fā)簡單地束起,金黃的發(fā)色比寶石更加閃耀。
她提著手中的長槍站在那里,凜然如神明。
小麗知道那是誰。
寒冰將軍,歷雪揚。
她看著那位將軍從那些人販子手中救了殿下,她看著那位將軍為了保護殿下受傷,她看著殿下為了保護那位將軍而吞下了對沙狐來說,是不詳之物的御水珠。
她的直覺一向很敏感。
在看到解決掉人販子之后,將軍與殿下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她就已經(jīng)模糊地預見了將來。
但是為什么,自己會有點想哭呢?
殿下找到了一個這么好的女孩子,自己為什么不能為他高興呢?
真奇怪啊……
接下來,就是殿下鍥而不舍的求親。
每一天的早上,幫忙包好聘禮,目送著殿下前往將軍的行營,自己卻除了攔著皇上不讓他去搗亂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每一天的晚上,看著傷痕累累的殿下被打回來,自己卻除了送點傷藥過去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她應該是生氣的,明明殿下是這么優(yōu)秀的人,占著未來皇子妃名號的那個女人怎么就是不肯接受他呢?
但是,隨著殿下被打回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她心里的小小竊喜竟然又有了復蘇的傾向。
如果,那個女人一直不肯接受殿下的話……
不肯接受殿下的話……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覺得自己再想下去的話,說不定會無法控制自己,做出什么糟糕的事來。
不過,現(xiàn)實再一次讓她的小心思成了笑話。
不知不覺,已經(jīng)三個多月了。
數(shù)數(shù)日子,今天已經(jīng)是殿下的第九十九次求婚了。
和之前的九十八天一樣,在太陽的最后一絲光即將消失在沙漠盡頭之前,皇子殿下帶著滿身的傷痕和滿臉的疲憊,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城門口,并在小麗注意到他之后,倒在了地上。
嘆了口氣,小麗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腳步,只以正常的速度來到了皇子的身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水,替殿下清理傷口。
今天的最后一抹夕陽,停留的時間似乎格外得長。
她慢慢地涂抹著手上的藥水,眼角的余光不時地瞥上一下兩人映在沙上的影子——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這么看上去,兩個人的身高幾乎差不了多少,甚至因為位置的關系,他們的影子緊緊地貼在了一起,就像……
拿著藥水瓶的那只手猛地顫抖了一下,深棕色的液體立刻灑到了皇子的身上,頃刻間,便蔓延成了一片。
小麗整個人頓在了那里,沒有忙著幫點皇子換下衣服,也沒有為自己的失誤道歉,只是依然安靜地坐在那里,低垂著頭,不動,也不說話。
“沒……沒事……”樊云飛伸出手,想拍拍小麗的頭,但是后者竟然在他的手即將落下的那一刻偏了一下。樊云飛不靈敏的一向只有舌頭,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的手突然也變得笨拙了起來,在被躲開之后,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僵硬地停在半空中,看上去有點傻。
“殿下!”小麗突然抬起了頭,深色的眼眸之中,閃爍著復雜的,樊云飛看不懂的光彩。
“是?!”
遠處,堅持了許久的那抹光,終于沉了下去。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黑夜席卷而來,明明剛剛還看得分明的臉龐,轉瞬間就變成了輪廓。
不過,就算是如此迅速來臨的黑夜,也不會成為障礙,小麗依然可以憑借著熟悉的感覺,精準地找到殿下雙眼的位置。
“要不然……放棄吧……”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
放棄吧,別再去了。
放棄吧,別選她了。
放棄吧,我……
“不行。”
皇子殿下低沉的聲音響起,果斷而堅決。
“是嗎……”
沙漠之中,晝夜的溫差很大,所以她現(xiàn)在感覺到的渾身冰冷,只是因為衣服穿得還不夠多對吧。
一定只是這樣的。
所以,她最好回去加衣服了。
“晚安,殿下!
她極快地起身,跑回了自己的帳篷。
空氣似乎,有點濕潤。
樊云飛依然坐在原地,看著小麗遠去的背影,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第二天
“殿下,加油哦!毙←愋χ,一如既往地說出了和前九十九天一樣的句子,臉上帶著歡快的笑容,沒有任何不對。
眨眨眼睛,樊云飛仔細地觀察了兩遍小麗的臉,確實和記憶中的沒什么不同,不過這種奇怪的違和感……
“吾兒!加油!你一定能成功贏取皇子妃!繼承皇位的!這樣,今天就由本王和你一起……”
“皇上您就別跟著添亂了!”
這樣的吵架,也和以往一樣。
果然是自己的錯覺嗎?樊云飛這樣想了想,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小麗和父皇,就拉著那一車聘禮,開始了自己的第一百次求婚。
也是最后一次求婚。
那天晚上,殿下沒有回來。
她明明應該擔心的,但是她胸腔里平穩(wěn)跳動著的那顆心臟卻在告訴她,她一點情緒起伏都沒有。
為什么呢?
可能是直覺吧。
在皇子殿下的事情上,她的直覺一向準得嚇人,比如現(xiàn)在對殿下不會出事的預感,再比如,對于皇子妃也已經(jīng)喜歡上了殿下的確信。而后者,也是她沒有反對殿下每天都去求婚的原因。
可是,明明知道不需要擔心,但是這天晚上,她還是在城門口的某個角落里呆了一整晚。什么都沒做,就是看看星星而已。
可惜天公不作美,今天晚上竟然有點陰天,一顆星星都看不見。
一片黑漆漆的天空,很無聊。
有點冷了,她將雙手抬起來搓了搓,哈了口氣在上面,手要是凍傷了會很麻煩的,她還要拿著筆替陛下和殿下處理一些文件呢。
雙手交握,她又換了一個新的姿勢坐著,盯著天空等著朝陽的光輝。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張開了嘴:
“你……你在想什么呢?”
安靜的沙漠里,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雖然已經(jīng)在盡量模仿男性的聲線了,不過畢竟沒有專門練習過這種技巧,聽上去又假又生硬。
然后過了好久,她才猶豫著,有些缺乏底氣地小聲說了幾個字:
“我在想你!
我在想你。
這可能是她能說得出來的,最露骨的情話了。前提還是在荒無人煙的沙漠,寂靜冰寒的黑夜,一個人的時候。
看著從嘴里吐出的白氣在半空中慢慢消散,她的雙眼中之前漏出的那一點悲哀和嘲諷也漸漸消失,變回了往日里的精明和堅定,變回了一個秘書該有的眼神。
她不需要別人來安慰。她的智慧讓她明白自己該在什么時候扮演一個什么樣的角色。她的堅強讓她能夠立刻扼殺掉那些不該有的沖動——哪怕是強行將已經(jīng)和骨血融為一體的情感從體內(nèi)剝離。她足夠理智,所以總是能走上正確的道路,所以不需要任何人跟在身邊。
她一點也不喜歡他。
她這樣告訴自己,內(nèi)心中的語氣冷冰冰的,就像是在闡述太陽東升西落的事實一樣理所當然。
看,今天太陽還是從東邊升起。
在和陽光相同的方向,有兩個影子正在靠近。他們走得很慢,所以這段時間已經(jīng)足夠小麗擦掉眼淚了,那兩個相互攙扶著的人明明都傷痕累累,明明都已經(jīng)快要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但他們的臉上還是掛著燦爛的笑容,甚至連朝陽都被比了下去,只安靜地跟在他們身后,為他們兩人一同走過的路鍍上一片金黃。
“殿下!”她跑了過去,臉上同樣帶著笑容,發(fā)自內(nèi)心送給自己的竹馬祝福。
他是為她父母報了仇的恩人,他是從水妖的淫威下拯救了沙狐一族的英雄,他是她的青梅竹馬。只要有這些,就已經(jīng)注定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所以不需要另外的那個身份了對吧。
他只能是皇子妃的愛人。
成功地抱得美人歸,只要殿下和皇子妃成了親,就能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但誰知在婚禮的當日,殿下卻因為不肯放棄御水珠,就這樣帶著皇子妃離開了西西域。小麗曾經(jīng)勸阻過,但一向好說話的殿下卻就是鉆了牛角尖,死活也不肯放棄那顆御水珠。
他說,他不放棄不是為了御水珠的力量,而是為了它所代表的回憶。
聽到了這樣的話,小麗便沒有再勸,回憶是多么重要的東西,她明白。
殿下走的時候,沒有讓小麗跟著,小麗也沒有提出要跟著走,只是默默地將殿下和皇子妃送到了城門口,就轉身回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她依然在皇宮里做著秘書的工作,不過每隔七天,她一定會丟下手中的事情,悄悄地溜出城,來到殿下和皇子妃住的地方,但并不現(xiàn)身,只是會將帶來的食物或是生活用品擺在他們的帳篷附近,等著被他們發(fā)現(xiàn)。
每次來,她都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們而已,她看著他們?nèi)粘5拇螋[,看著他們?nèi)粘5膭谧鳎粗钕侣冻鲂腋5男θ,看著皇子妃從一名少女變成老嫗?br>
親眼見證了皇子妃的改變之后,小麗才真正確切地意識到了人類的壽命,真的很短。
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后,她突然有些慌亂——自從殿下離開,這種情緒幾乎已經(jīng)沒再出現(xiàn)過了。
但是,這次的事情重要程度不一樣。她看著年邁的皇子妃剛剛走出帳篷就倒了下去,竟然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人老了,是要死的啊。
可是皇子妃死了,殿下會怎么樣?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連自己是怎么跟在殿下的身后來到涂山,來到那顆著名的苦情巨樹之下的都不記得了。
等到回過神來,殿下和皇子妃已經(jīng)完成了再世續(xù)緣的儀式,御水珠成了他們的續(xù)緣之匙,皇子妃也就在這片有些不真實的粉紅色之中,閉上了眼睛。
“我……帶你……回家……”
殿下抱著皇子妃離開了這里。她之后聽皇上說,殿下真的帶著皇子妃回到了他們的那間小帳篷,然后握著皇子妃的手一動不動地呆了幾天幾夜。
然而現(xiàn)在,明明殿下已經(jīng)離開了,她卻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
移動腳步,她準確地找到了之前殿下跪過的位置,以同樣的姿勢跪了下來,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開始祈禱。
苦情巨樹,乃是連接人妖姻緣的神木,在此祈禱的,皆是心有靈犀的人妖情侶,這樣一個人祈禱的,真是不多見。
但小麗卻完全沒有在意別人投過來的探尋的眼光,她只是閉著眼睛祈禱,為了殿下祈禱。
在漫長的生命中等待一個人,是很辛苦的。
她等過,所以她知道。
所以苦情巨樹啊,如果我的祈禱能夠被聆聽,若是我的祈愿能夠實現(xiàn),
請不要讓殿下受此相思之苦。
……
“那么你呢?你這么拼命又是為了什么?”幾百年之后,在為了殿下和皇子妃續(xù)緣奔波的路上,有人這樣問她。
“我只要殿下能夠幸福就好了!
她回答得毫不猶豫。
只要這樣就好了。
對她來說,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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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才在晉江發(fā),但實際上這是我人生中第一篇好好寫完的同人短篇,現(xiàn)在看其實挺簡陋的,也沒有什么特別有新意的地方,不過還是值得紀念(doge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