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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萊戈拉斯的啟蒙階段發(fā)生了諸多趣事。
說啟蒙或許不太準確,因為此時他已經(jīng)是個具有相當強的行動力,并對密林以內(nèi)的世界有了一定認知的活潑elfling了。
他所缺少的,是由于他保護欲過度的父親在各方面的專_制導致的、心靈中關(guān)于真善美方面的認知的不足。
精靈王瑟蘭迪爾意識到這一點,是在萊戈拉斯某天從長湖鎮(zhèn)上回來后,與他一起吃晚飯的餐桌上。
“……有趣的是,他們把狼關(guān)在燃著火的籠子里,敲打器具嚇唬它們,讓它們在籠子里亂竄,直到累得奄奄一息。他們認為這樣能削弱邪惡的力量,可我看來他們只是在取樂罷了。”
“你覺得這樣的事讓人感到快樂嗎,萊戈拉斯?”
“不,ada,我只是覺得這十分新奇……我從來沒看到有精靈這么干!
“因為我們是天父的首生子,我的小葉子。精靈從天父給予的恩賜中變得強大,而我們高尚的品德約束我們不濫用這份力量。我們會為了生存殺戮——而不是取樂。肆意凌虐無辜的生靈以宣揚自己的優(yōu)越不是一個真正的強者會做的事,你要記住這一點。”
精靈王對自己這番言辭甚為滿意!凹永锇膊挥迷賴Z叨我對萊戈拉斯的德行教育了!彼粗踝尤粲兴嫉哪標尖庵。
很快他就為自己說的話感到后悔了——萊戈拉斯從餐盤后抬起頭,藍色的眼睛里蓄滿水汽:“我很抱歉……今天我路過蘭巴斯樹的時候,看到有鸛在偷食樹上的果實……因為加里安說鸛是不好的,所以,我……殺害了它……”他說著,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
不不不不不,精靈王心想,殺害這個詞太過分了。
你只是太稚嫩,還沒體會到生命的重量。
精靈王從桌邊站了起來,來到哭泣的兒子身邊將他抱起。
“讓我們看看能為這只可憐的鸛做些什么!
他們來到死去的鸛身邊。
孩子的眼淚又開始掉個不停。
精靈王撫過他的眼角:“對大多數(shù)生靈來說,生命只有一次,纖細又脆弱——比如這只鸛,它永遠失去了翱翔天際的機會,”父親看著兒子的眼睛:“但是它也未嘗不能以別的姿態(tài)繼續(xù)存在,像是,一株美麗的紅海棠。”
他們將它埋在了那里。
“當它開花的時候,就說明它原諒你了!本`王吻著王子的臉,溫柔地說道。
于是第二天的早晨,萊戈拉斯沖進尚未起床的父親的寢室時,臉上帶著的是幾乎算得上被救贖的光芒——“它原諒我了!Ada!它原諒我了!”
精靈王撐起半邊身子,將小精靈卷入溫軟的被窩,“那真是太好了!
我真是個天生的教育家,他默默地想著,誰讓我可以使海棠從種子一夜間變成花朵呢。
“哦,我都忘了說,你的挑食太嚴重了,萊戈拉斯。你從來不吃洋蔥,這可不行!
精靈王輕聲說著,摟著心滿意足的小王子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五十年在密林的光影交錯間呼地過去了。
這五十年間,密林的王在他的花園里埋下了一條狗,兩只貓,數(shù)只藍冠鼱,并讓它們依次變成了野櫻,薔薇和一叢玫瑰。
它們都是萊戈拉斯這些年逝去的寵物和不經(jīng)意傷到的小家伙。在死去后他們靜靜地躺在國王的花園里,編織著一個父親為他的兒子講述的童話。
精靈式的真善美教育,還有比這更浪漫的嗎。照料著花園的瑟蘭迪爾想。
然而童話卻很快開始變換了浪漫旋律。
——在精靈王看到自己的兒子泫然欲泣地拖著一只胸前插著箭的半獸人來到他的花園的時候。
不不不不不,我不要把一只半獸人埋在我的花園里。
“Ada,嗚……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認識他是誰,嗚……我只是在練箭……”
教育家精靈王的頭,史無前例地疼了起來。
加里安對最近國王的行為非常費解。
因為他看到國王的影子在花園徘徊到了深夜,然后在一個新鮮的土堆上埋下了一顆洋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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