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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珠
1. 桃花扇底桃花臉?偹菊巯乱恢晏一ǎ诨赝退穆飞嫌龅搅艘粋中原男子,這個男子笑著在與總司擦肩時壓低聲音吐出這七個字?偹净仨,對上那男子的秋水眼瞳,俏皮一笑。那時巧被同樣回屯所的土方看見,那一抹笑便深深烙在心窩里。那讓桃花失色的笑容,真純潔。
他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么,只見總司的笑容越來越大,越發(fā)俏皮?偹居眯揲L的指戳了戳自己白嫩可愛的臉,嘟了嘟嘴,如此的可愛。他把手中那折桃花遞給男人,一笑便轉(zhuǎn)身離開。發(fā)一蕩一蕩的,白色的和服也跟著擺動。
男人看著他的背影,一笑,潔白的指捻起一片花瓣,放到唇邊抿了抿,秋水眼瞳一顫。宛如春風(fēng)吹蕩起西子湖的絲絲漣漪。他是個美麗的男人。挽起的長發(fā)有兩束垂到胸前,衣服是夾錦牡丹花樣的,長長的后擺,繞纏在腰間的是月白色的腰帶,腰纖纖的細(xì)細(xì)的,肌膚卻透露出詭異的白。似是個身患惡疾的公子哥兒。
土方的指一用力,折下了一株嫩枝。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走出來,無視那位中原男子,往屯所走去。風(fēng)有點烈,吹散著桃花的香。
“花開甚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蹦腥诵α诵,把花塞進土方懷里,轉(zhuǎn)身就走。
土方愣了一下,望了望懷中的花,憶起總司方才那抹笑,忍不住悅上眉梢。
“土方先生~~~”土方剛回到自己房間,還沒來得及坐丅門外便傳來總司小孩般撒嬌得聲音。門被拉開,總司把頭探進來,一扎發(fā)絲滑至胸前,甚是好看。他笑著走進去,合上玄關(guān),笑意盎然的,“土方先生,我剛回來的時候……欸?土方先生也去了賞桃花?”
賞桃花?土方望了望懷中的桃花,有點尷尬,塞回總司懷里,“沒有,出去走走而已。”
總司嘟嘟嘴,指腹輕輕的點了下自己的唇,“土方先生沒有去賞桃花,那這桃花一定是某某家女子送你的!彼圃谫氣,總司把花塞回去,桃花瓣散落在地,嫵媚至極。
“哪有?胡說!”土方臉有點緋紅,眉一顰,別過頭不再望那桃花與總司。良久卻聽不見總司的回答,土方遲疑了一下,瞟了總司一眼。然而總司卻背對著土方,腰彎著,似臨風(fēng)弱柳,雙手掩著唇,梳得規(guī)矩的銀色長發(fā)散開,散在地上,垂至胸前。
土方心一顫,上前拉開總司的手,同時也摟住他的肩,擁他入懷,“不要這么要強!”
總司張口欲辨,卻咳嗽了起來,全身隨著咳嗽抖了起來,他感覺到摟著自己的手也隨著發(fā)抖,只好笑了笑,暗自把涌上喉嚨的腥甜吞下。
“這個,戴上!蓖练嚼】偹镜氖,把一串珠套到總司瘦弱的手腕上。顯得串珠有點松,似會隨時脫落。圓圓滑滑的珠子散發(fā)出檀香。
“啊!嘖……是從神殿那求來的串珠?”總司笑著□□了下珠子,嗅著那僅僅屬于土方的氣息,臉上有點紅粉,緩緩的坐直身子。
“才……才不是!剛一個賣珠子的小姑娘硬要我買的!哼!蓖练皆俅蝿e過頭。
總司長長的啊了一聲,“也對,那株桃花一定也是某某家女子硬塞給土方先生的!彼纹ひ恍,舒平了衣角,伸了伸手拉開了玄關(guān),“天氣很好呢。嘖~~”他回頭望望土方,笑意更柔,“土方先生要跟我出去走走么?”
“哼,不要。”土方臭著臉的鬧別扭。
“啊……那好吶,哎~~~”總司合上玄關(guān),離開。手卻握著套在右手腕上的串珠。
那份灼熱讓總司覺得自己快被燃燒起來。
2. 吃晚飯的時候總司總無法集中精神,眼神不停的往腕上的串珠瞟,笑容有點叫做幸福的味道。
“啊!總司!那不是神殿才有的串珠嗎?哇噻!沒想到這么難求的也能被你求到……”新八一邊說一邊把飯往嘴里扒。
“是嗎?真的那么難求?”總司有點心不在焉,放下碗筷,用手磨蹭著珠子。
新八把空空的碗遞給左之助,示意他盛飯,“是!聽說是一個在殿里修行的中原男子做的,檀香木串珠。一個季節(jié)才做出一串來,每串十八顆珠子。那人說檀香能清醒頭腦也能讓人放松的嘛……我記得可清楚,上次平助去求,求個空呢!連那男人是老是嫩,是美是丑也不知呢!”新八用手肋撞了撞平助的手,笑得有點夸張。
“哼,別讓我猜中,這串珠一定是土……”平助說了一半就挨了新八一個拳頭,“想吃土豆就自己取啊!”新八尷尬的笑了笑。
平助正想回嘴卻發(fā)現(xiàn)土方站在玄關(guān)邊,嚇得一個大汗,連忙夾了個土豆往嘴里塞。
土方哼了一聲,“總司,吃完到我房間來!闭f完“當(dāng)”一聲合上玄關(guān)。
新八,平助和左之助望了總司一眼,然后低頭,扒飯,扒飯,扒飯。詭異的合拍。
“吃好了?”玄關(guān)被拉開,入目是一身皚白,土方放下煙槍笑了笑。
“嗯。土方先生怎么了?”總司走到他身后坐下,為他按了按那因經(jīng)常緊張而繃緊的肩膀,“痛么?土方先生就是太敏感了!
土方合上眼,嘆息,“那串珠是我在神殿那求來的,沒殺人!彼揽偹镜南敕,無奈的扯了扯嘴角,“那些人一見我腰上的配刀都走了。所以就求到了!
總司樂呵呵的,“是嗎?原來帶刀出門這么好啊?可是……”總司沉吟了一下,“如果真的帶著刀出門我怕嚇到小沈他們,到時候就沒人陪我玩了呢!
“今天飯菜不合口味?”土方反手拉住總司的手腕,“你太瘦了,總司!
總司一愣,把頭倚到土方肩上,壓抑的低聲咳嗽了下,“沒事,只是想……嗯……”他蹭了土方一下,“只是想土方先生陪我出去走走……我們好久沒一起出去走走了。”他嘆息,抬起頭,“梅花都散了呢……”
土方回頭,對上總司的淺紫瞳,也跟著嘆了口氣,“你是惦著上次買零食的事吧?嗯?上次差點把別人的店子搬回屯所呢,哼哼!闭Z氣全是寵溺,他的指捏了捏總司近在咫尺白嫩可愛的臉,動作很輕。
“怕什么,有土方先生在嘛~~”總司笑得一臉子討好,挽住土方,“我們出發(fā)羅!”
土方略微苦笑,總司一直都是如此可愛……
3. 熱鬧的街道到處張燈結(jié)彩,人也特別多,實在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若是平時,早已安靜下來了,除卻那夜夜笙歌的地方。
“土方先生~~~你就不能幫人家拿下么?”總司雙手抱住一堆又一堆零食,望著那近在咫尺的丸子。
土方輕輕翹了翹唇角,把丸子遞到總司嘴邊,總司咬了一口,繼續(xù)抱怨,“好重了啦,土方先生~~~”
“誰讓你買那么多呢?總司,你已經(jīng)二十四歲了,怎還這么愛吃這種娃娃食品?”土方對他的撒嬌沒轍,無奈的幫他拿了幾袋,對總司而言是如同大赦!
總司咬著丸子鼓起雙頜,“因為土方先生很少陪我出來走走啊,一時間高興過度就……”他不好意思的抬頭對土方笑了笑,隨即蹭了一下土方的肩,“就知道土方先生最疼總司了,不要生氣嘛~~”
土方苦笑不得,“我什么時候說我生氣了?”
一束閃電劃破天際,總司被這突如其來嚇了一跳,雙手扯著土方的衣袖,縮了縮身子,“怎突然閃電了……”
土方知他怕閃電,寵溺一笑,“我們回去吧。快下雨了。你啊,真跟小孩子似的。”
總司小小的吐了吐舌,在他們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屯所時,雨便已瞬間傾盤而下,“!零食要濕掉了!”
“到神殿躲會兒吧……”土方無奈,這人怎么不擔(dān)心自己會病,反而擔(dān)心零食會被淋濕?
去到神殿的時候土方已經(jīng)全身濕透,總司在其掩護下只濕了一點,零食自然也接受到“愛屋及烏”的良好待遇。畢竟已經(jīng)夜深,在神殿修行的人早就休息了,也沒有人來躲雨,甚是奇怪。
風(fēng)把油燈吹得搖擺不定,總司放下懷里的零食蹭了下土方,“土方先生,你冷不冷?”他放輕聲音,雙手挽住土方的手臂,眉難得的皺了起來。
“嗯?沒事!彼麙暝艘幌,“總司,我全身都濕了,你別靠近我,病了怎么辦?”他用手撥了撥總司濕潤的額發(fā),動作眼神都充滿了寵愛。
總司的臉再次紅了一下,“不要!”任性的語氣。然后整個人撲到土方懷里,土方的身體有點冷,讓總司忍不住發(fā)了一下抖,卻依然笑得好看,“土方先生覺得暖和點沒有?”
感覺到懷中人因寒冷而發(fā)抖,偏偏有強作自若不愿放手。他這人就是這樣,可愛而又任性,縱不得!斑@話該我問你?偹尽洳焕洌俊彼站o手臂,把總司摟得更緊些。
“沒事……”總司把頭埋在土方懷里,蹭了一下,像貓兒,卻又壓抑不住得咳嗽起來。一股熟悉的腥甜再次涌上喉嚨,惡心得很。他極力壓抑,“嗯……”
“總司?很冷?”土方雙手撐住他的肩,逼他抬頭,“總司?”
“嗯?”總司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微笑,拉了袋零食,捉了一把糖果入口,與那腥甜混在一起,最后吞下,舒顏一笑,再次撲入土方懷里,“嗯,冷……”
土方嘆息,用下頜蹭了下總司的頭頂,“還冷?”
總司笑了笑,搖了搖頭。
然后這場雨下了半個夜晚,停雨的時候已經(jīng)二更天,總司早已如孩童般睡在土方懷里,手扯著土方的前襟,還不是嚀喃,叫著土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土方橫抱著總司離開殿回屯所。這時巧被因看書看得忘了時間的中原男子——紫陸見到。他站在窗邊正準(zhǔn)備關(guān)窗,見到這畫面不禁笑了笑,曾經(jīng),他也擁有過。
可一切都只是曾經(jīng)。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弊详戉艘幌,合上紙窗。
有些東西,明明只是咫尺之遙。卻又偏偏是這個咫尺,讓失去的,永遠(yuǎn)失去,搶也搶不回來。
4. 第二天的早上,殿中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看起來是昨夜被快刀割喉至死的,因為是被快刀所殺,死者臉上自然沒絲毫痛苦,依舊保持著干凈的笑容。
紫陸輕輕一笑,所謂的咫尺,終于到了遙不可及的地步,連偷偷看的機會,也失去了……
是那兩個人吧?那兩個有著自己這輩子再也得不到的東西……幸福啊……為什么,明明已經(jīng)逃離中原,以為再也不會嘗到失去的滋味,好不容易才戀上一個人,為什么又要他失去??
他走到那具尸體旁,跪下,發(fā)現(xiàn)他手里握住一顆珠子,檀香串珠的其中一顆珠子……
“總司?在發(fā)什么愣?”新八推了推在一旁發(fā)楞的總司,不是吧?才分開一下就這么想念副長了??
“新八……神殿死人了?”總司幽幽開口。
新八一愣,嘆了口氣,“是啊。總司。你該知道,人總會死。”
總司惘然,搖了搖頭離開。新八大概不知吧?外面的人都認(rèn)為是土方先生下的手……這多侮辱!土方先生才不干這仲事……才不會!
再次見到紫陸的時候是在殺人事件過后的第三天,總司軟硬兼施的才求到土方再次與其同行出門走走。
見到紫陸時總司一愣,隨即一笑,“好久不見!
“嗯,是的。”紫陸一笑,望了一下總司正挽著土方的手,笑意更濃!笆菦_田先生吧?”
“?” 總司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沖田先生,那一定是土方先生。是吧?”紫陸咬了下唇,雙眸浮起一層層氤氳,“為什么要這樣?”
總司愣了半刻,才知曉紫陸說的是什么,他抿了抿嘴唇,走到紫陸前面,淡淡的扯了個笑容,“不是我們……”
“騙人!”紫陸的眼角開始溢出大滴大滴的晶瑩,開上去甚是梨花帶雨,“我那天看到的,你們從殿內(nèi)出來,風(fēng)有血腥味兒……”他瞟了一下總司不小心裸露出來的右手腕,那瘦弱的手腕上空空的,沒有串珠,只有幽藍(lán)的血管,白嫩的肌膚。他突然想起他的母親,他的母親的手也是如此。母親在世時曾經(jīng)教他如何自保。匕首落入藏于袖中的手中,冰冷的兵刃就貼在腕上,冰冰冷冷,似乎可以吞噬全身,吞噬他僅有的理智。只要這樣,在對方毫無防范時,送上去右邊胸口處,狠狠的送進去,一切就可以結(jié)束,可以結(jié)束……
“噗……”一聲利器摩擦血肉的鈍響。血,四濺。
“土……土方先生?!”總司看著那被染紅的手,聲音開始發(fā)抖,“你在干什么!”
紫陸輕輕一笑,身體開始無力,跌坐在地上。突然,他看到,總司那同樣藏于袖中的左手手腕上,有一串渾圓的東西。他一時愣著,緩緩的伸出手,扯出那被隱藏的串珠,“一……二……三……十六……十七……十八……十八……十八……”紫陸捏著最后一顆珠子,“怎么會這樣?”好看的臉變得詭異,他盯著那串珠,“騙人!一、二、三……十六、十七、十八……十八……十八……為,為什么是十八??一顆都不少……一顆都不少……那……那……為什么會這樣?”珠子被染上血,看上去有點嗜血的感覺。他把串珠塞會總司緊握的手里,開始笑得好看,“呵……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抱歉……也感激你,土方先生……”他眼角的晶瑩再次落下,唇間所翹出的笑容卻又是如此美麗,如此超凡脫俗。
土方深深的吸了口氣,如此優(yōu)雅的人,離開的時候,笑容居然一刻沒變,帶著沉重的過往,還能笑得如此優(yōu)雅……“走吧!
“我……”總司倔強的咬著下唇,用力之過,咬出了血,“是我不好……”
土方從后摟住他,用手掩住他雙眸,“哭一下,好不好?”
總司沉默,淚從指間逸出。如此的冰冷。土方摟住他的手緊了一下,“沒事了……沒事了……”
“嗯……嗯……”總司咽哽。
一切終歸平靜。
有一種距離叫咫尺,遙遙咫尺,咫尺遙遙。再怎么咫尺,再怎么遙遙,上窮碧落,下至黃泉,總有一天會相遇。只是那時,你是否還記得自己曾深愛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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