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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HE
內容標簽: 正劇
 
主角 視角
蘇慕喬
互動
沈圭洲
配角
林嫻美


一句話簡介:HE

立意:

  總點擊數: 914   總書評數:1 當前被收藏數:1 文章積分:153,00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近代現代-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現代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7491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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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To Marry A Straight:邂逅

作者:清羽習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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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9月14號,晚上22:17,我一個人坐在淺水街的酒吧里。
      算是借酒消愁。
      暗戀了十八年的青梅竹馬在半年前跟人訂婚了,據說明天就是結婚的日子。勉強算作失了一場戀。
      就在我開第七瓶啤酒的時候,小美走過來,坐在了我的桌對面。
      我是在她走過來后的一分鐘里面才知道她叫小美的,我本來還詫異地看著她,以為她只是來拼桌,但后來事實證明酒吧里還有不少空座,也有不少單身來的帥哥,她刻意挑了我這角落里的這桌,或許是燈光太昏暗她沒能看清我的臉。
      于是為了排除誤解,我先小心翼翼地開口了,因為從沒有在酒吧里跟陌生人、尤其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搭訕過,我的問題顯得有些蠢:“小姐,一個人?”……噢等等,我是不是用了一個不恰當的稱呼,恐怕這場搭訕會在對方冷冷的“我不是小姐”的回復里結束。
      謝天謝地,坐在我面前的女孩子沒有介意這個,我稍微松了一口氣——并不是因為我對她有興趣,當我發(fā)現我是gay以后,我再沒搭訕過女孩子,我只是不希望惹人不開心,尤其是她與我無冤無仇,即使我現在心情不好,我也不是會把情緒發(fā)泄給別人的人。我就是這樣善良,甚至能在青梅竹馬告訴我他要訂婚的時候,還能擺出一個高興而又驚喜的笑容祝他幸福。對,我的青梅竹馬沈圭洲是個男人,在旭世集團當產品部經理,泡到了老總的千金,一下子要變成大公司的繼承人了,這么天大的好事,我怎么能不祝福他?
      跑題了,今晚喝了太多酒,我的思緒總是會兜兜轉轉跳回到沈圭洲身上。于是我晃了一下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些,繼續(xù)跟她搭話:“這里這么多人,你怎么選了我?”又是個蠢問題,男女之間的搭訕應該是含蓄曖昧得才會讓人覺得意猶未盡,就像雞尾酒一樣,而不是我手里的啤酒。
      女孩子顯得很年輕,臉上化了濃妝,她的衣服——怎么說呢,她的衣服,和酒吧里其他人都不同,雖然很暴露,來酒吧的女孩子不是背心短裙就是T恤牛仔褲,但她的暴露不是這樣的,她穿了……對,穿了一件短款晚禮服,我從我腦袋里挖出了二十多年來積累的時尚知識,確認那是一件晚禮服,而且是奢侈牌子的,我大約只在機場翻時尚雜志的時候看到過模特穿著這件衣服走臺的照片,這讓我贊美了一下自己的記憶,我還記得我們初中的時候沈圭洲有一件素白的襯衫,騎著單車飛快的白襯衣男生,是當時女生眼中的一道風景線……好的,我又跑題了。
      所以,面前的這個女孩看來是富家的乖乖女,大概是和爹地媽咪吵架才跑出來喝悶酒的,但是怎么會挑到我呢?
      女孩子撅撅嘴,“別叫我小姐了,叫我小美就好!彼恢肋@聽起來更像一個“小姐”的名字。
      “我失戀了。”隨后她理直氣壯地向我宣告。
      “……噢!北痪凭槟镜念^腦轉了半分鐘,我才呆呆回復了一句。
      “你看起來也失戀了!彼滞鲁鲞@一句,靠在椅背上,毫不客氣地拿過我剛打開的那瓶啤酒,咕嚕咕嚕灌了半瓶下去。
      原來是和男朋友吵架啊。所以,她這是在解釋為什么會來和我一桌?臭味相投?
      我思路混亂地又想了一大通,左右看了看,單身的男女也不少,想必失戀借酒澆愁的不少,而我,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西裝外套扔在旁邊的椅子上,襯衫皺巴巴的,領帶一半甩在肩頭,袖子卷到一半,像個事業(yè)失利的中年頹廢男人。
      她看穿了我的困惑,又大方地解釋道:“你看起來像是個gay!
      這年頭女孩子失戀都時興找個gay蜜啦?
      她望著我癡呆的眼神嗤笑了一聲,“我男朋友,被個男狐貍精拐走了!
      噢,也是個gay啊,怪不得……怪不得個頭啊,難不成這大小姐是來請教gay心理的?
      我心里這樣想著,面上只是傻笑:“小姐……美,你怎么看出我是gay?”
      “我家是祖?zhèn)骺聪嗟,”她滿不在乎地搖晃著啤酒瓶,瓶子里升騰不停的泡沫涌動著,“我一看你,周身圍著一圈gay氣!
      我終于大笑出來,“小美小姐,你真的假的?”
      她理直氣壯的樣子,“騙你做什么,我一看就知道你被甩了,還是個gay,看來也是被個男人甩的——你看誒,我們臭味相投!眴押牵B我心里想到的成語都說出來了。
      我笑得眼淚快出來了 ,喝過酒情緒總是容易激動,“不是,我是說,你家真的祖?zhèn)骺聪??br>  “當然啦,不過我家老頭子重男輕女,說是老祖宗說了,這看相之術傳內不傳外,傳男不傳女,呔!我明明天資聰穎,有識人之才,偏偏生不逢時,是個沒長屌的!”
      她這么說的讓我這個有屌的也要臉紅了,明明是個大小姐模樣,扯起淡來比我還厲害,我本以為做業(yè)務在酒桌上陪著老總們海天胡地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到這酒吧里就小巫見大巫了。
      我于是搖搖頭,“恐怕你們老祖宗是有預測未來能力,前后看千年,知道你把識人之才全花在看人是不是gay上了,就不讓你看相了。”她是胡扯,我也跟她開玩笑,什么識gay之才,估計都是被她男朋友——前男友——逼出來的。
      “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她搖搖頭,“我還看得出來,那個人也是gay!
      “?”我茫然地抬頭去看她指的方向,是一個電視,我勉強瞇起眼看上面在播什么節(jié)目。
      天了,第一次見到,酒吧里現在這個時候還會放電視,還會播放晚間娛樂新聞的,一個喋喋不休的女主播正在跟觀眾分享著娛樂圈最新的八卦。
      “什么男人?”我嘟囔著問。
      小美又指了指,“你看,現在出來了……”
      我又回頭過去,發(fā)現酒吧里一半人都往電視屏幕上看去,看來這老板放這個節(jié)目就是為了滿足大眾的審美的,“那是誰?”
      我雖然開口問了出來,但是也看清了:出現在銀幕上的男人西裝筆挺,容貌端正英俊,正在參加一個剪彩儀式,主持人的畫外音還在喋喋不休地響著,似乎是在介紹他的豐功偉績。
      “他也是gay!毙∶缊远ǖ刂貜土艘槐椤
      我回頭過來,繼續(xù)喝我的酒,不再看那個男人,電視在我背面,要轉頭過去真是太不舒服了,“那人你認識?”
      小美又嗤我,“你問問這里誰不認得?那么有名的男人!
      我也看出來了,這酒吧里一群人的夢中情人估計都是這款的,無論男女,他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十八年前我就知道,現在魅力更甚,透過銀幕似乎都能有濃郁的荷爾蒙散發(fā)出來,迷得眾生男女神魂顛倒,我自然也不能例外。
      “說說你前男友吧,那個渣男,”我漫不經心啜飲著啤酒,我不像她那么粗魯,還是把酒倒在杯子里再喝的,杯壁上都已經被啤酒浸濕了,手指也粘糊糊的,我絲毫不介意地又倒了一杯酒,“你怎么發(fā)現他是gay的!蔽液軜酚^地想,我說不定還能幫她分析分析怎么報復渣男。我也是閑著太無聊了。
      提到這個,縱是再不羈的大小姐也沉默下來,她撫弄了一下自己鬢邊垂下來的頭發(fā),妝容還是完整的,只是顯得黯然失色不少,“我都說了我有看gay的能力……”
      “那怎么今天才看出來?”
      她似乎頗有怨氣,把瓶子重重往桌子上一貫,“他直到今天了才在家族聚餐上告訴我他不能娶我嘛!”我有些心疼地看著桌面,生怕磕碰了什么,酒?隙〞椅屹r償,我可不想情場失意,酒場還要賠錢。
      說到底還不是被渣男騙到現在才發(fā)現,我心里這樣想,倒還是替她慶幸好歹擺脫了渣男,畢竟一時失戀事小,結婚這種一輩子的事大。
      “你是gay,你說說,一個gay怎么能對女孩子那么好,什么都好,什么都能做,但是怎么就不能跟我結婚,就說他只喜歡男人呢?!”小美有些失態(tài)地低聲說道,手指恨恨抓緊瓶子,擠得指腹都白了。
      我了然,果然是來找我咨詢gay的心理狀況的。
      我雖然了然,可我也一時沒法回答她,我是個gay,純gay,所以我沒對女孩子好過,也沒跟女孩子在一起過,不知道能不能對著異性有興趣,今晚我本來是想找個異性試一試的,不過碰到了這大小姐……怎么看我都不可能跟大小姐來試驗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這么沉默,她的怒氣更加爆發(fā),有對她前男友的,也有對我這樣不爭氣的gay的。
      “那你呢!”最后她捋了一把頭發(fā),反問我,“你也被個渣男甩了,怎么樣的渣男?”
      我苦笑,我這,不好說是不是被甩了,恐怕從來就沒在一起過,人不過是正當追求自己的幸福,怎么能說甩了我這個沒前途的普通男人呢。不過大小姐心情不好,我也不會上趕著往槍口上撞,就絞盡腦汁編造了點。
      小美呆呆地看著我。
      半晌,她才摸到酒瓶子,手指在酒瓶上當當敲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你比我還慘……”
      我連忙搖頭阻止她的歉意,我這是隨口亂編的,要是讓她道歉,我的歉意恐怕都能埋沒自己了,我早說過的,我是個好人,我不想讓人困擾。
      她低下頭,苦笑了一聲,“其實,我也知道的,他一直不愛我,我只是騙自己而已,說他對自己這么溫柔,我們兩個是有希望的,沒想到,最后他還是說出來了……”她搖搖頭,“我這樣一廂情愿,還自我欺騙,覺得自己很可憐呢,比起你來,真是一點都算不了什么了!
      我很想告訴她我才是一點都不算什么,但為了不破壞氣氛,我只是閉了嘴又灌了一大口酒,企圖減輕一點我的愧疚感。
      她又哀哀地嘆氣,眼神看著我已經有些恍惚,“我還真希望他幸福,一邊不甘心,一邊想要他過得好,我恐怕是犯賤了!
      “你那是真愛他!蔽曳瘩g,這是我真心話,盡管我早就知道年輕時候的愛情如同一盤散沙,但我感受到了這個女孩子的真情實感。
      她搖搖頭,“你別拿我當小孩子糊弄,喜歡這種東西,只是一個人在意,就是不值錢的!
      我對此深有同感,于是舉杯為這句話又喝了一大杯。
      她低下頭沉默了半晌,再抬頭的時候依然不動聲色,不過我發(fā)現她的眼妝花了一點,大概是名牌化妝品,防水防暈染做得果然不錯。
      我于是也不動聲色地勸她少喝點,心里本來的難過被她這樣一打攪,也感覺不算什么了,反而心疼起她來了。
      沒想小美固執(zhí)地搖著頭,“你別勸我,你不過是個旁觀者,你要是置身其中,你就不會這么說了。”
      “胡說,就算我是他朋友,這件事也是他做的不對!蔽沂莻善良的人,也是個頗具正義感的人。
      她抬頭直直盯著我,“那要是,你就是他拒絕我的理由呢,你是他藏在暗處藏了多年的男朋友呢,你還能跟他分開,罵他渣嗎?”
      我一愣,張張嘴,竟然無話可說,“男朋友”這身份太重,壓在我身上讓我沉默,我曾經無數次地想過,要是沈圭洲能夠牽著我的手,站在眾人面前大聲宣布我是他的男朋友,那世俗的流言、親人的反對對我來說又算是什么呢,我肯定咬著牙挺過去,為了那份唾手可得的幸福。不過,想歸想,我也知道這對我來說是渺茫希望。于是我愣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擺出了一個笑容,搖搖頭,“怎么會呢,那也是渣啊,我不希望我的戀人是個渣男,欺騙小女孩子的感情!
      “可是他沒騙我啊,他從來沒跟我說過我愛你,從來只是我一廂情愿而已!毙∶类,“只是太溫柔了。”
      我心里一酸,幾乎喝下去的酒都從胃里涌上來,化成眼淚要掙脫我的眼眶。是啊,太溫柔,沈圭洲也是,十幾年來,對我這樣溫柔,替我抄作業(yè),幫我打架,我自行車車胎爆了,他把自己的車給我,然后自己遲到,甚至在高考報志愿的時候,為了跟我一個城市,放棄了保送的資格,做這么多,他面對我的感激,只說為了兄弟,我的笑容當時便僵硬在臉上,兄弟兩個字,限制了我們之間所有美好的幻想的未來,他是個直男,只是溫柔而已。溫柔有錯嗎?沒有,只是自作多情誤會了。只是誤會了。
      小美驚訝地看著我,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fā)現自己臉上都是濕的,還真的哭出來了,這么多年了,我都忘了上一次哭是什么時候,半年前他搬離我們共同的公寓的時候我都沒哭過。
      果然酒太催淚,是叫人斷腸的東西。
      小美沒說話,看著我哭,遞給我紙巾。我心想這搭訕也太失敗了,竟然讓女孩子給我遞紙巾,還在她面前哭成這樣,接下來是不是要她給我一個安慰的擁抱了?
      我們兩個沉默地對坐了許久,最后我情緒穩(wěn)定下來,就又開了一瓶啤酒,在兩個杯子里都滿上,我不肯讓她再對著瓶子灌,這太傷身體。
      我吸吸鼻子,確認自己的語氣已經平靜下來了,才開口問她:“很晚了,你什么時候回去?”這酒吧雖然徹夜狂歡,但她這樣的女孩子總不能在這里過夜,被呵護得很好的大小姐即使跟男友吵架,放縱一回就完了,總不能跟我一樣,在這里徹夜借酒消愁。
      她搖搖頭,整個人縮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酒發(fā)呆,也不告訴我她怎么回去。
      我耐著脾氣問她家在哪里,她也不回答。
      我沒辦法,也不能讓她一個人打出租車回去,這里附近半夜黑車多,她一個女孩子我不放心。
      于是兩個人干坐著,喝酒,聽酒吧的駐場歌手唱歌,我摸摸自己的臉,眼淚已經干了,痕跡都沒有一點,仿佛心里那點情緒已經在剛才的發(fā)泄里消失了一些,我不再剛才那樣難過了。
      果然會過去的,十八年已經過去了,這分開的半年也已經過去了,難道明天就不會過去了嗎?
      我這樣想著,頭腦有些昏沉,似乎要在椅子上蜷縮著睡過去,但我好歹還記得小美還坐在對面,她沒有安全回家,我怎么也不敢睡著。
      但是小美卻是神情自若地喝著酒,也不見醉,酒量似乎比我還要好,也不疲倦,年輕就是好。我這樣想著,眼皮慢慢要耷拉下來。
      這時候,酒吧的門突然被打開了,聲響太大,甚至大過了臺上樂隊的歌聲,一群人被驚動了,不滿地往門邊看去,我和小美也不能例外,我被徹底弄清醒了,揉揉眼睛轉過身去看門邊,小美也盯著我的身后看。
      門邊走進來的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天知道怎么還會有人穿成這樣來酒吧,難不成是加完班還被老板罵了一頓的白領?
      他的西裝搭在左手臂上,只穿了襯衫,領帶打得很端正,他停在酒吧中間,左右環(huán)顧了一番。我本來以為他是在找空座,后來他突然往我們這邊看了過來,我下意識回頭去看小美,卻發(fā)現她的臉色變得很緊張,我忽然有了一點預感:他就是小美口中的前男友。
      我有些近視,在昏暗燈光下努力瞇起眼分辨那個男人的臉,好在他向我們這邊走過來,越來越近,方便我觀察他。
      然后這個男人,走到我們桌邊,站住了。
      他溫聲開口:“小美,你這么晚還不回去,伯父伯母會擔心!
      這個聲音很耳熟,我在一個小時前的晚間娛樂新聞里聽到過。
      也在半年前我的公寓門口聽到過。
      更在過去的十八年的每個日日夜夜聽到過。
      我僵硬了身體,低著頭看面前的酒瓶,仿佛這是我唯一能夠依靠的東西。
      “你都跟我解除婚約了,還來管我做什么?”小美也很鎮(zhèn)靜地回復他,她站起來,和他面對面,俊男美女,看起來般配得很。
      只是談話的內容比較不符合現在的氣氛。
      酒吧里其他客人都好奇地往我們這邊看,還輕聲議論著,似乎辨認出了這兩位分別是誰。
      連我這個不怎么關注時事新聞的人也在他們的議論里聽明白了:旭世企業(yè)老總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寶貝獨生女林嫻美,與她的未婚夫——不應該說是前未婚夫——青年才彥沈圭洲。
      他們這樣對峙著,輕聲而堅定地對話,卻怎么也說服不了對方。而我被擠在兩個人中間,有些尷尬地坐在椅子上。
      我很無聊,于是伸手去拿我的杯子。我本來以為他們兩個人已經無暇管我,沒想到沈圭洲一把把我的杯子按在桌子上,我下意識愣愣地抬頭看他,他的表情很嚴肅:“你也不要喝了,蘇慕喬!
      我彎彎手指,有些僵硬,我本來還期望他沒有認出我來,沒想到愚蠢的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小美也跟著看向我,“我只是想來看看,能讓你放棄整個旭世,也不肯放棄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樣的。”
      “那你現在看到了,你覺得怎么樣?”沈圭洲很好脾氣地接她的話。
      小美沉默著,最后搖搖頭,“他很好,渣的人只有你一個,我不想把你這種人讓給他,你配不上他。”
      我聽到這句話差點笑出來,我跟沈圭洲認識十多年,從來家長、老師、同學只有說我比不上沈圭洲、讓我好好跟沈圭洲學習,第一次有人說沈圭洲配不上我。
      沒想到沈圭洲點點頭,理所當然地認同了:“是,我配不上他!
      他這樣認同,小美更加狠狠地盯著他,仿佛不敢置信他的厚顏。
      但她最終在渣男面前落敗,恨恨嘆了口氣,“可是我沒辦法,我只能把你讓給他……他太喜歡你,而你也喜歡他!
      我這回真的沒忍住,睜大眼抬起頭來看她,小美也看我,然后對著我笑,眼淚在她的大眼睛里搖搖欲墜,她卻堅強地挽留住了它。
      我現在相信她會看相了,她不只看出我喜歡沈圭洲,還看出沈圭洲喜歡我,這是何等的神神叨叨的算命先生掰著手指掐指一算才能算出來的結論。
      “蘇慕喬,你說他是個渣男,你也說就算你是他情人,你也會大義滅親,現在,你想怎么做呢?”她這樣問我,我腦子里一團漿糊,什么也想不出來。
      最后,小美撲哧一笑,眼淚還擱在她的眼睛里,她搖搖頭,“我開個玩笑,我怎么能拿這種問題嚇唬你,你真是個好人,即使渣男也喜歡好人!
      我有點懵,我總是自稱好人,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這樣夸我,卻不是發(fā)好人卡的意思。
      她看我愣神,就沒強迫我說點什么,只是提起自己的包,面向沈圭洲,“我會跟爸媽打電話叫他們別擔心的,你別管我了!
      說著,她就往外面走了。
      我伸手想攔她,但是沈圭洲阻止了我,他說:“司機在外面接著。”
      我“噢”了一聲,然后收回手,依然坐在原位。
      沈圭洲站著看我半晌,最后放棄似的在我對面、剛才小美坐過的座位上坐下來,“蘇慕喬,你不回去?”
      我本來正在想,我對面這個真是好位置,大小姐坐過,青年才彥也坐過,當然……渣男也坐過。聽到他這樣問我,我抬頭看他,卻不知道說什么,只好也拿起自己的外套,說:“噢,那我也回家!
      站起來的時候身子卻晃了晃,畢竟是喝多了,又坐了一晚上,沈圭洲及時地扶住了我,然后拉著我往外面走,“我?guī)慊厝!?br>  我沒阻止他,只是說:“我還沒付酒錢。”
      酒保還在吧臺后面好奇地看好戲,此時及時地鉆出來向我伸手討酒錢,仿佛是為了保證劇情的流暢進行。
      沈圭洲有些無奈地停下來,掏出錢包,幫我付了賬單,然后又拉起我把我往門邊帶過去。
      收了錢的酒保很好心地給他開門,門打開的時候外面撲進來一陣涼氣,我沒想到九月份的夜晚已經這么涼快了,凍得打了個哆嗦。
      沈圭洲注意到了,幫我把手里的外套披上,然后打開車子的副駕駛座門,把我扔進去,還低下頭來給我系好安全帶,然后繞到另一邊去開車。
      我坐在副駕上還是昏昏沉沉,有點回味不過來這一個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喝醉酒的腦子混沌一片,沒法理清這過載的信息量,今夜的劇情像膠片一樣在我腦子里回了一遍,斷斷續(xù)續(xù),里面還插播廣告。
      我還在冥思苦想,想著想著,就昏昏欲睡。
      睡到一半,車子似乎停下來了,我瞇著眼不動,果然聽到沈圭洲出聲問我:“蘇慕喬,你要去你的公寓,還是來我這里?”
      我不知道他的公寓在哪里,也不想讓他來我的公寓,于是借著昏睡的借口沒有回復他。
      他等了一會兒,見我不回答,也沒再問,我以為他會任憑自己的想法繼續(xù)開,但是等了一會兒,車子還是停在路邊。我心里疑惑,他不是打算要在這里過夜了吧?
      這時候,我感受到一股溫度從身上拂過來,還有沈圭洲習慣用的香水味,然后是臉上一點溫度,說確切些,是唇上。
      他很快地結束了這個吻,靠在駕駛座上給自己點了根煙,我聽到打火機的聲音,很快地,煙的香味飄散在車里,他搖下了車窗,夜里的冷風吹進來。
      然后我聽見他說:
      “蘇慕喬,睡吧,明天醒來就是新的一天了!
      是啊,明天是新的一天,不是他要和旭世的總裁女兒結婚的日子,只是個普通的日子,或許還可能是個快樂的日子——如果他打算和我告白的話。
      我這樣想著,終于陷入了平靜的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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