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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物語·情咒
平安物語·情咒
非吾寄身所
身遠(yuǎn)汝相隔
隨讓吾心
為汝影乎
位于平安京七條的市集本不是不二常?梢匀サ牡胤,他住的二條院三坊離宮城很近,當(dāng)然因為那是手冢的家。當(dāng)朝政績最為顯赫的大臣,也是皇上最為器重的表兄。但這位年紀(jì)太輕的大納言卻被多數(shù)的朝臣們排斥,始終沒能坐上空缺已久的左大臣的位子。相反地朝中的權(quán)貴們都用虎視耽耽的眼睛盯著他,特別是在不二住到那里之后的幾年,雖然手冢并沒有顯得太多的在意,不二還是知道有多少人正想盡辦法地要抓住手冢的把柄。
他實在不宜這樣出來的,畢竟那樣做可能對手冢的聲譽有著不好的影響。但長年蝸居在寓所里,他實在沒有辦法抵擋住好友英二的誘惑,在手冢進(jìn)宮的時候偷偷地溜了出來。
完全不同與二條院的幽雅清冷,都城里人頭攢動,接近傍晚時候的街道吆喝不斷。在已微紅的天色里那樣的情景市井卻有趣。英二拉著他在店家與攤販之間穿梭,店主與路人們均對他們異于常人的發(fā)色投去好奇又畏懼的目光。
相傳——雖然只是相傳——只有狐的后裔才會有那樣的發(fā)色。紅色或是栗色,在普通人間顯得格外的耀眼。
“不二不二,你看!庇⒍D(zhuǎn)過一條街道,指著路邊一位少女的小攤,少女面前木制的籠子里放著一只嬌小的白兔!巴米,好可愛!
“真的呢。”
兩人在少女的面前蹲下來,把手指伸進(jìn)籠子里逗弄起來。
“吶,多少錢?”不二抬頭看向表情微微恐懼的少女,微笑著問。
“多少錢……三,三……”少女掙扎地猶豫了一番,“不,我不賣。”
“誒?不賣?為什么!”英二反問!斑@樣放在了這里,就是要賣的不是嗎?”
“可是……可是……會被吃掉……被狐……被你們……”
兩人的臉色倏然間地暗了下來,少女抱住了木籠,蜷縮起身體。
“會被吃掉么,呵呵,那就,沒有辦法了呢。”聽見不二低低地說,如鬼魅般的音調(diào),少女的身體顫抖了一下。許久不見任何動靜,當(dāng)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面前已經(jīng)沒有了那二人。
兩人走了一會兒,見身邊原本話多的英二沒有動靜,不二安撫地握住他的手!皠e介意,英二!
“啊啦,我不介意,真的,沒關(guān)系!
看英二笑地艱難,不二輕嘆一口氣。“果然,還是不要出來的好吧!
原本以為京的人們已經(jīng)不像從前那樣排斥發(fā)色異常的人了,結(jié)果還是會發(fā)生這種事。其實他們都是了解的,手冢和大石,那樣的限制他們的外出,并不只是為了封住朝內(nèi)的攸攸之口,也是對他們極度保護(hù)的表現(xiàn)。
又沒走幾步,一個青年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他手里捧著剛才那只兔子,帶著抱歉的笑容交到了不二手里。
不二愣了愣,之后想到了什么地問道:“他在哪里?”
那個青年——手冢家的家臣回答道:“大人他就在剛才的那條街上,你們玩得太高興了沒注意到而已。大人讓我?guī)Э谛耪f,這里不宜久留!
不二偏過頭思索一會,道:“能麻煩你送英二回去嗎?”
青年欠身鞠躬。“是!
不二抱著兔子原路走了回去,果然在街角處發(fā)現(xiàn)了車身上印有條紋家徽的牛車。車?yán)锏娜艘姷剿院髣倓偡畔碌牟己熯微微地晃動著。
他一鉆進(jìn)了車?yán)铮嚤銊恿似饋。他一個不穩(wěn),跌倒在那人的懷里。
手冢扶起他的肩膀讓他坐好!靶⌒!
不二見他身著著正式而華美的朝服,拍了拍身上在街上沾到的塵土,對著他燦爛地笑起來!皡,手冢不是去見皇帝陛下了嗎?怎么會在這里?”
手冢的表情略帶些責(zé)備!巴讼铝酥,在皇宮里遇見了柳蓮二!
平家的陰陽師么?真是愛多管閑事。不二吐了吐舌頭!坝袝r候我真討厭陰陽師的預(yù)知能力。不過,我喜歡你的禮物!
他捧起了兔子讓純白而柔軟的毛在自己的頰邊磨蹭!昂檬娣。大概,也很美味吧!
然后那個人的目光柔和了下來,輕輕地把他摟到了身邊!耙院笙胍鲩T的話,不要瞞著我。”
不二十二歲的時候,被手冢在京楊梅小路一隅破舊的宅邸里發(fā)現(xiàn)并收養(yǎng)。在那之前他和英二都被寄養(yǎng)在那個看起來原本是貴族所建的房子里——那里雖然已被廢棄,那種建筑和裝飾卻不是平常的家族建設(shè)得起的。他們被幾個上了年紀(jì)的侍女撫養(yǎng),但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父母是誰。他們曾以為對方是自己的親兄弟,然而不二被手冢帶走了以后,由手冢家的陰陽師乾那里得知,事實并不是那樣。
乾對手冢收養(yǎng)不二一事表現(xiàn)出了非常的擔(dān)心和遠(yuǎn)超過這些擔(dān)心的興趣,這使不二對這個神秘的陰陽師產(chǎn)生了些許的好感,他總是喜歡逗弄乾帶在身邊的由青蛇幻化而成的那個可愛的式神。他還會在乾拜訪的時候特地去品嘗他帶來的美味的飲料,雖然除了他沒人敢喝那東西。
之后沒有多久,不二聽說英二被手冢的好友帶回了家,之后他便再也沒有什么顧慮了留在了手冢家,一留就是四年。
不二靠在他的左臂膀,側(cè)首稍稍抬頭看向那張堅毅英俊的臉。只比自己大四歲的獨身男人,聰明穩(wěn)重卻沒有實權(quán)的男人。不是沒有想過他為什么會收養(yǎng)自己,這無疑是給了看不慣他的那些老頭們一個排斥他的正當(dāng)理由——與有著狐的血統(tǒng)的人為伴,是為人所不齒的——但卻從來沒問過他那樣做的原因,也許是因為這些年的相處,讓原本的理由之類的東西都變得不重要了。
快要到家的時候不二拉了拉手冢寬大的袖子!皡葏,皇帝要你做什么了?”
手冢的掌覆在了他的手上,神色顯得有些為難!笆顷P(guān)于成親的事!
“噯?”以為自己聽錯了,不二睜大了眼睛確認(rèn)!笆裁础?”
“想要成就大的事業(yè),娶一個有身份的女子是極有助益的。皇上的原話。”
“是……這樣啊。那么對方是誰?能和手冢相配的人,即使不是公主,也得是源家,平家或是橘家的女兒吧?”
“啊。橘大將的女兒,在三天后舉行成人禮。”
手冢的語氣過分的平靜,不二的耳邊回蕩著牛車的顛簸聲,幾乎要對這些話的真實性作出質(zhì)疑。
沉默一直延續(xù)到回到家中。不二在下車的時候忽然問:“可以帶我去嗎?想見識一下呢!
手冢點了點頭,徑直走進(jìn)了屋內(nèi),沒有回頭。
那個時節(jié)的櫻花落得磅礴,栽滿櫻樹的皇城外圍尤其如此。坐車在規(guī)整的街道里駛過的時候花瓣會從車窗里落進(jìn)來,每每經(jīng)過大戶人家,也總能聽到侍女們歡笑的聲音。不二撫著手中的白兔,拉扯些有的沒的,仿佛二條院的瑣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手冢依然端坐,穿著顯赫而鄭重。不二沒有一點真實感,他沒有辦法想象手冢會娶一個什么樣的女人回來,會怎么樣對待他。他開始有些同情那位橘小姐,如果她嫁了過來,面對的恐怕只是刻板而有禮的優(yōu)待,而不是深情的愛護(hù)。
當(dāng)然,前提是手冢不會真的愛上那位小姐。
不二這樣的想著,也就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能夠踏進(jìn)橘家的內(nèi)院甚至于見到橘小姐。他被橘家的人攔住的時候也沒有要求手冢的庇護(hù),畢竟他的身份連一個家臣都算不上。
他輕松地朝他揮了揮手,然后施施然地在橘家的花園里散起步來。因為是重要的日子,下人們都為了迎接賓客而忙碌著,花園里幾乎沒有人的行跡。走了一會兒,不二干脆把兔子放到了地面上。
“吶,小白也散散步吧~”
然后,小白讓他邂逅了那位可愛的小姐。
不二隨著他的寵物在花園最偏僻的一角遇到了那位少女。她身穿著樸素的單衣,神色有些焦急,然而面容和舉止顯得嬌貴卻有氣度。有的人即使變裝也難掩其尊貴之氣,不二輕笑。
“在這種地方等人,是橘家的千金么?”
“噯?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是指在等人這件事,還是橘家的千金這件事?”
“你真是無禮!彼闪瞬欢谎,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他的白兔,驚喜地捧了起來!把,真可愛。”
“呵呵,為了彌補我的無禮,小白可以送給你。你好,我是不二周助!
“你好。”她疑惑地眨了眨眼。“我叫杏,橘杏!
杏正是橘家今天要舉行成人禮的女兒。雖然不二有這樣猜到過,還是對這件事吃了一驚。畢竟像橘家這樣的名門,在成人禮這天逃出來這樣的事幾乎是不可能有的。她還真是大膽。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見某個人,但那個人一直沒有來。不二沒有接下去問那是誰,也沒有必要問。之后不多久,橘杏便不得不回去舉行她的成人式了。
臨走前她捧著小白問:“真的送給我了?”
不二點頭!耙阉(dāng)作好朋友哦!
他有些得意地想,即使手冢你向她求了婚,也不一定會娶得到。
不二踱回了自家的車上,掀開著布簾斜躺著看天。內(nèi)院里相當(dāng)?shù)臒狒[,奏樂聲和歡笑聲時斷時續(xù)地飄出來,這樣的排場啊,不愧是橘家。也許自己要在這里等相當(dāng)久——不二看了看守著牛車的仆人,最后還是打消了偷偷溜走的念頭。
不二打盹打到一半,被拍著臉頰叫醒。
才經(jīng)過一個時辰的天還大亮著,他瞇了瞇眼睛,看到手冢的臉,有些茫然地坐起身來。
“手!恳呀(jīng)結(jié)束了么?那么快?”
“不二,兔子呢?”
“咦……?”
“我說,你的兔子到哪里去了?”
橘家出了大事。就在成人禮正要舉行的時候,橘杏被發(fā)現(xiàn)暈倒在自己的房間里,身上濺滿了血。而這些血,是突然出現(xiàn)在她房間里的一只白兔的血。
不二再次看見小白的時候,它被放在木盒里,由橘家的家臣呈了上來。原本雪白的毛色被血凝成鐵銹的顏色,脖子和身體上布滿了被利爪深深劃開的痕跡。
不二注視了幾秒,點了點頭。之后聽到在場的人幾乎在同一時刻倒抽了一口氣。
“手冢大人,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必定是要一個解釋的!遍傩拥母绺纭俳燮降馈
不二見手?聪蜃约哼@邊,仰起了頭。“小白是我送給小杏的,詳細(xì)的情形剛才我也說明過了,除了這些我沒有任何可以解釋的事情。”
手冢向橘問道:“橘家的陰陽師是怎么說?”
“深司羅嗦了一堆……概括地說,是白兔的身上帶有污穢,而小杏中了特別的咒術(shù),除非施咒的人來解否則很難醒過來。”
不二挑了挑眉毛,眼光定在手冢的身上,微笑。“如果是這樣的話,即使我有辦法救她,也不能救她了不是嗎?”
橘桔平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灰!霸诓槊髡嫦嘀,請不二君留在寒舍!
手冢站了起來!罢埐灰@樣。在那之前,我會好好看住他的。至于杏小姐,我會讓乾來一趟!
眾所周知,乾貞治的陰陽術(shù)即使是在大內(nèi)陰陽寮內(nèi)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
回家的路上手冢什么都沒有問。雖然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沉默,不二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吶,手冢!
“什么?”
“沒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手冢嘆了口氣,手掌放在他的頭上!笆悄阕龅膯?”
不二勾起唇角輕輕地笑。“如果是,手冢以為我會那樣做的原因呢?”
手冢注視了他幾秒,搖了搖頭!澳氵沒那個本事!
不二皺了皺鼻子,偏過頭去!澳阍踔覜]有!
不知是這個人總把自己當(dāng)作小孩看待,還是自以為太了解自己。不二認(rèn)為手冢是知道自己并不喜歡這樁婚事的,卻沒有表現(xiàn)出一點想拒絕的樣子,這讓不二很氣餒。
“吶,手冢和小杏見過面說過話么?”
“有!
“那么,喜歡她么?”
看他一臉在意的表情,手冢有了笑意。
“恩,她很可愛!
不二抿了抿唇不再問什么。他幾乎可以預(yù)見將來的事情,門當(dāng)戶對的雙方見面之后互通書信,偶爾也上門拜訪,等到時機成熟以后就去提親,在這個時代男女成婚固有的模式。
他聳了聳肩,對橘杏的遭遇開始有了莫名的快意。
那是一個月圓之夜,皎白的月色下涼風(fēng)浸骨,院內(nèi)的翠竹搖曳窸簌。手冢忙完一天的事務(wù),在屋內(nèi)點了燈,閱讀唐詩。不一會兒廊下傳來輕聲瑣碎的腳步聲,房門被拉了開來。
不二身著純白的單衣,發(fā)絲凌亂雙眼微瞇,剛想要睡下的模樣。
他匆匆忙忙地鉆進(jìn)了手冢了懷里,抱緊了他的腰。
“怎么了?”沒有辦法再讀詩,手冢放下書卷,安撫地問。
不二抬起頭,指向玄關(guān)!笆众_是看不到么?那只青色的小鬼滿口獠牙,正用鮮紅的眼睛瞪著我!
手冢搖頭。“我是個俗人!
“不,你只是一個好人。真正善良的人不會看到那種東西,我又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從剛才開始它又一直跟著我。但我一到手冢這里來它就不敢進(jìn)來了,因為它不敢靠近你,污穢之物是不能侵犯純潔之地的。”
手冢放開不二,從竹柜中取下一張符咒,貼在了玄關(guān)將門拉上。
“那是乾親手畫的驅(qū)鬼符。這樣就可以了吧?今晚就睡在這里吧!
不二的雙唇濕潤,仰著的臉頰泛著曖昧的水紅。“手冢你相信我說的話?”
伸指彈了彈他的腦門。“當(dāng)然。”
“所以一直不問我做了什么想些什么?即使是那些該問的事。手冢你不知道么?那樣只會讓人覺得不安!
“對不起。日后必要的話,我一定會問的。很晚了,睡吧。”
吹滅了油燈,不二鉆進(jìn)手冢的被窩,冰涼的四肢緊貼住溫暖的身體。黑暗里不二的聲音悠悠晃晃,宛若透明。
“吶,京中的人們都怕我,說我是狐妖所生!
“恩,我知道!
“那為什么還要收養(yǎng)我?”
“第一次見面,你小小的樣子很可愛!
“可是英二也很可愛!
“他太吵!
“呵呵,呵呵!
懷里比自己小一圈的身軀笑地一顫一顫,肌膚間磨人地摩擦著。
“吶,手冢,是真的喲,是狐妖那樣的事!
“恩,那種事無所謂!
“對手?梢詿o所謂,只要藏在家里不讓人看到就好了?蓪ξ覀兙筒灰粯,一旦成年就不會滿足于這樣的生活。我一直做著同樣的夢,夢里的天空穿插著高聳的樹尖,周圍沒有人類的氣味,只有鳥蟲鳴叫著。夢里的我很愜意,醒來后卻害怕得發(fā)抖。我留在人間太久了,久到我?guī)缀醪幌氤姓J(rèn)自己是什么。”
手冢靜默地聽他說完,環(huán)住那副身軀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了一些。
“那么,我該做些什么?”
“施咒。”不知是不是錯覺,不二的瞳孔在暗中發(fā)出了熒熒的亮光。“只有特別的人對我下了咒,才能讓我有不能離開那個人的理由!
“我不是乾,那樣的事我不會做!笔众iL長地嘆息,托住懷里孩子的腰!暗乙欢〞闷渌霓k法留住你!
毫不猶豫的吻落了下來,不二因為陌生的碰觸弓起了身體,低低地哀鳴。
乾的介入使橘家的事件很快有了起色。事情完全解決之后,他來到了手冢家向手冢講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
他在橘杏的房內(nèi)翻找出了可疑的書信,經(jīng)過調(diào)查之后發(fā)現(xiàn)對方是真正的狐妖,并且和橘杏早已交好。然而在成人式后橘家一定會為她物色一位有身份的夫婿,為了能夠在一起,狐妖便向橘杏施了離魂之術(shù)將她的魂魄帶走。至于白兔,則是早先被人下過“保護(hù)主人”那樣的咒術(shù)而遭到了殺害。
橘杏的靈魂早已不知去向無法追回了,但那樣的真相讓橘家的人知道并不是明智的做法。所以只有召喚了附近的孤魂附著在了她的□□上,也幸好那原本也是善良少女的魂魄。
不二坐在外廊一邊拈著糕點慢慢地品嘗一邊欣賞著落櫻,對這件事一點都不感興趣的樣子。直到乾要離去的時候向他討了一壺特制的飲料。
乾只看了他一眼,就帶著揶揄的笑問:“手冢已經(jīng)對你施過咒了?”
不二瞇了瞇眼睛,“太八卦會遭人記仇的!
乾聳了聳肩。“算了,遲早的事情。我更加摸不透的是你為什么要對白兔施那樣的咒術(shù),這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也不是一點也沒有啊,至少加了點刺激感吧。我只想讓手冢對我說,成親只是助益而不是必要,而我也做到了!
乾離去之后不二重新挨到了手冢的身邊,湊近了一起看他手上的古今和歌集。
非吾寄身所,身遠(yuǎn)汝相隔,隨讓吾心,為汝影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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