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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秋日午后。一身廣袖和服的青年躺在高高的銀杏樹上,微風(fēng)從樹梢之間輕盈的跳躍著,有破碎的金色光點灑落在青年姣好的側(cè)臉上,平添上了幾分溫柔的氣息。
一把淡黃色的小扇子悠然飄落,恰好落在了少年微微顫動的眼瞼。
青年抬手捻住那片葉子,放在眼前細(xì)細(xì)端詳。
如同高純度的紅色寶石的眸子中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一絲怠惰疲憊。當(dāng)?shù)ú辉偈且驗楹⒆舆^家家般的抖S,冷靜被歲月深深鐫刻在骨子里,消融在血液中。
自己大概是瘋了。
一瘋還瘋了好多年。
沖田松開那片銀杏葉。
他低頭看向樹下那個青色的身影。
土方坐在草地上,嘴里銜著一支煙,快要燃到了盡頭。
他的身后,是一塊墓碑。
上面草草的寫著四個字,坂田銀時。
土方的字跡。
墓碑前沒有花束,只是靜靜的擺著一杯巧克力巴菲,此時此刻融化得難看極了。
每年的今天,土方都會到這里來,一坐就是一整天,什么話都不說。
而自己,每年也會來。唯一不同的是,土方眼中只有那塊墓碑,手指撫上墓碑的溫柔嘴唇貼上墓碑的溫度簡直讓沖田覺得那個萬事屋老板還沒有離開。
老板,你贏了。
你沒有機(jī)會再愛土方,又讓土方那個再無可能愛上別人。
一條命換來這樣的終局,是不是這就是你的初衷?
沖田仰頭,澄碧的天空中有白色的卷毛。
沖田伸手揉了揉眼睛?村e了,是云。
那天的云可不是這樣的雪白色,分明鮮紅到刺眼,那個在戰(zhàn)場上一向戰(zhàn)無不勝如同鬼魅修羅一樣的男人為土方擋下那致命的一刀如斷線風(fēng)箏一樣倒在血泊中的時候,他就在不遠(yuǎn)處,剛剛砍死了一個天人,粘稠惡心的鮮血濺了他一臉。
終于失手了吧老板,是不是已經(jīng)忘記了你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的那個白夜叉了。
沖田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土方煙青色的眸子里的凌厲兇狠在一瞬間變作了驚惶和恐懼。
這可不是鬼之副長該有的表情啊。
好像對于土方來說這場戰(zhàn)爭在坂田銀時倒下的那一瞬間已然畫上了句號,周圍呼嘯的炮火和天人的刀劍已然褪色成黑白定格成永寂。
“你瘋了嗎!”沖田沖上去接下了那個天人即將砍上土方后背的刀刃。
土方?jīng)]有理他,只是將坂田銀時擁在懷里,伸手擦去他嘴角涌出的鮮血。
“銀時……”
沖田聽到背后土方那句低語的時候覺得心臟驀得收緊,呼吸都變得困難,手中的劍幾乎要被天人的劍震得要脫手飛出。
“嗯……”坂田銀時輕輕笑了起來,“十四……”
“快帶老板走,土方先生!”沖田覺得自己胸口有什么東西正在不斷脹大,自己幾乎要被吞噬干凈。
土方如夢初醒,背起坂田銀時,向沖田道了一句,“多謝!痹贈]有看沖田一眼,一路殺了出去。
看著土方遠(yuǎn)去的背影,沖田看向周圍的天人,眼中的光芒如同來自地獄深處的幽暗火光。
再后來……很多很多人死了。
近藤老大死了,真選組散了。
坂田銀時死了,萬事屋散了。
土方……大概也死了。
是心。
他們兩個人重新回到武州,但是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他們不認(rèn)識的樣子。
沒有姐姐,沒有近藤老大,就連昔日的道場都變成了游樂場,整日整日充斥在耳邊的都是小孩子的笑鬧喧嘩,聒噪的要死。
沖田和土方兩個人租了一間屋子,日子過得平平淡淡,如同一口枯井,一滴水也榨不出來。
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在夜里土方頻頻從噩夢中驚醒,就連睡在隔壁的沖田都順帶變得睡眠很輕,每當(dāng)土方驚醒的時候,沖田總會很快就趕過來,兩人只是面對面靜靜的坐著,誰也不說話。
沖田眉梢眼角之間的稚氣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做了冷靜與沉穩(wěn),看過了多少次的月盈月缺花開花落,都已經(jīng)變得無關(guān)緊要了。
土方的噩夢似乎漸漸的好轉(zhuǎn),沖田也不再需要在半夜特別留心,卻意料之中的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睡不踏實了。
但是那有什么關(guān)系,他還年輕,最不差的就是時間。他等得起。
河灘上不知是誰家的鴨子叫的歡快,粉色的櫻花已經(jīng)染紅了整座武州。
租下的宅子庭院里有一顆櫻花樹,還是棵很老的櫻花樹。土方站在樹下,抬手撫摸著那粗糙的樹皮,沖田靜靜的站在檐下看著他。檐角掛著的風(fēng)鈴響聲清脆。
他想起了那年的江戶,落在酒盞中的櫻花瓣。
每個人都有秘密,沖田也不例外。沖田一直堅信一點,他的這些秘密他會在老死的時候帶進(jìn)棺材里,秘密的當(dāng)事人土方十四郎永遠(yuǎn)不會知道。
他知道在土方心里,自己大概一直都只是一個弟弟一樣的存在,他自詡很了解他,他畢竟是看著他長大的。
還記得那時候土方剛剛到近藤老大的道場的時候,身上都是各種各樣的傷痕,他看到近藤老大眼中的欣賞之色,幾步上前一腳踢在了他的傷口上,土方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卻什么都沒有說。
土方在練習(xí)劍道的時候要比自己認(rèn)真上很多,每次近藤老大總是會夸獎土方,還是對自己說,要好好向他學(xué)習(xí),他轉(zhuǎn)頭去看土方,對方波瀾不驚,甚至連多看自己一眼都沒有。沖田突然覺得有些火大。
再后來,他發(fā)現(xiàn)姐姐喜歡上了土方。
那一天他親眼看到姐姐把什么東西塞到了土方手里,兩人的臉都紅的可疑。
如果知道了自己和土方的未來,姐姐還會這樣義無反顧的喜歡上土方嗎?
在無數(shù)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沖田會這么問自己。
然后盡管他不愿意承認(rèn),卻還是回答自己,會。
姐姐是,他也是。
有的時候,他甚至?xí)械接行⿷c幸,不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姐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什么都做不了。
這種想法隨即又被濃濃的愧疚取而代之。
土方以為他足夠了解自己,但是自己又何嘗不了解他。鬼之副長,真選組的劍,他不認(rèn)識,他從始至終認(rèn)識的都只有一個人,土方十四郎。
只是他。而已。
拼盡性命想要守護(hù)的東西到頭來還是沒有守護(hù)的了,沒有人受得了。
累了嗎,那就放手吧。
這次輪到我來守護(hù)最重要的東西。
沖田松開手,那片銀杏葉晃晃悠悠,最后落在了樹下的土方頭頂。
土方拂去頭上那片銀杏葉,站起身來。
看到土方抬頭看向自己的方向,沖田一驚,卻又安慰自己,雖然是秋天了,但是這棵銀杏樹上意外的枝繁葉茂,土方未必看的到自己。
“小鬼,下來吧!
因為長期吸煙的緣故略帶沙啞的聲音,隔著重疊的枝杈聽起來有些恍惚得美好。
沖田猶豫了一下,然后跳了下來。
“走吧!
“……嗯。”
木屐踩在厚厚銀杏葉地毯上發(fā)出悅耳的沙沙聲,燦金色夕陽意外的柔軟。
余生,還請多多關(guān)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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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銀土黨 本人銀土黨 本人銀土黨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你問我為什么寫青蔥 因為這是答應(yīng)寫給室友的點文 如果民那桑喜歡這篇文非常感謝 但是大概以后不大會寫這對西皮了 還是會回到銀土隊里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