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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夕陽的余暉靜靜地瀉在湖面上,呆坐在湖邊,怔怔的望著一池綠水,眼光隨著湖波蕩漾,脈脈的飄向很遠,很遠……
仰視天際,西天的晚霞映紅了半邊天,而對應的東天之上,皓潔的月輪慢慢的凸現(xiàn)它的光輝。冷光與暖光在這一時間相交出現(xiàn),對比鮮明,如此奇特,如此詭異。
晚風揚起燙金的柳葉,細軟的枝條隨風擺動,勾畫出一條條優(yōu)美的弧線。不自覺地瞇上眼,安靜的感受這難得的愜意。潮濕的水汽也隨風彌漫上岸,撲打在臉上,涼爽爽的。
心里突然有剎那的失神,我的青春的臉龐,裸露在金秋的傍晚里,是那么張揚,那么活躍。
時間不知不覺的滑到十一月,轉(zhuǎn)眼間,步入大學已有一個月之久,從陌生到熟悉,從一無所知到了若指掌,也漸漸地明白了一個事實:我成人了,也該成熟了。
脫離父母的庇護,脫離朋友的關懷,孤身一人來到這所高校,著實感覺落寞。索然學校離家不遠,汽車只需兩個小時,但心底依然感覺離鄉(xiāng)背井,像無根的葉,隨風漂泊,沒有著落點。
軍訓過后,正式開始上課。背著書包走在人群之中,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表情:喜悅、悲傷、熱情、冷漠……應有盡有。大學是一個小社會,這句話果然沒錯。
習慣了流動式教學,習慣了開放式課堂,慢慢的融入這個小社會,并成為形形色色的一員;改變了晚睡早起的睡眠,改變了按時吃飯的三餐,漸漸地養(yǎng)成某些壞毛病,并變?yōu)閼袘猩⑸⒌囊蝗恕?br>
曾擁有的勤奮努力漸漸退去,只在課堂上用功,而充裕的課外時間,幾乎全部用來運動和寫文。并非想要荒廢學業(yè),只是想彌補高三的缺憾。高考的重壓之下,放棄了太多愛好,而在閑時較長的大一,迫切希望能盡己所能,滿足所愛。
喜歡寫文的沉靜,也喜歡打球的活力。兩種性格,兩種態(tài)度。面對神圣的文學,是謙恭的,尊重的;而面對動感的籃球,是瘋狂的,熾熱的。靜與動的完美結(jié)合,也在矛盾中夾雜著極致的美感。
晚霞漸漸退去,低頭,魚兒們正排著有序的隊伍,回歸家園。
東天的月輪此刻又向西移了少許,朗朗的清輝潑灑下來,柳樹瘦長的影子倒映在地面,黑魆魆的,卻并不恐怖。
近岸的水中已能看到月影,湖波靜靜搖晃,月影也隨之變化。天空是深藍的絲絨,遠離明月的天邊閃爍著幾顆微亮的星星。黑夜在不知不覺間拉開序幕,給大地籠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遠遠近近的,可以聽到石道上的人聲,那是上課和自習的勤奮學生。而我,冥想之間,已在這里坐了一個小時。沒有回寢的打算,夜色剛剛好,恰可以釋放郁悶的心情。
對著湖水,開始哼唱樸樹的《且聽風吟》:
突然落下的夜晚,燈火已隔世般闌珊,過去已經(jīng)飛得很遠,我的窗前已模糊一片。
…………
咿呀,時光真瘋狂,我一路癡迷與匆忙,依稀悲傷,來不及遺忘,只有待風將它埋葬。
我們曾在路上……
沒有太多的意念,只是很喜歡這篇歌詞。成長的喜悅與收獲,成長的美麗與迷人。也許,長大真是一種幸福;也許,該擺脫稚嫩,試著成熟。
入夜的風比晚風更冷,輕啞的歌聲,只有水中還未歸家的魚兒可以分享,但心情卻開始變得明朗,宛如被水洗過的玉器,光鮮閃亮。
樸樹的歌最適合在安靜的狀態(tài)下聽,因他的歌本身具備一種安撫人心的魅力,有凝神定力的功效。而對寫文來說,這是十分必要的。如此,在這樣的夜,這樣的月下,心中慢慢凝成一篇安詳和美的散文。
周遭漸漸靜下來,校內(nèi)的人影越來越少,是時候回宿舍了。拎起書包,款款的對水中魚兒說聲再見,邁著輕盈的步伐,跟著月亮一路往回走。
風在樹林中穿梭,演奏出美妙的音樂。細細聆聽,竟有舒緩的旋律。鋼琴曲中,貝多芬大氣恢宏,肖邦婉轉(zhuǎn)優(yōu)雅,班德瑞自然唯美。而這風聲,竟凌駕于三大音樂家之上,比貝多芬的《田園》安靜,比肖邦的《夜曲》明快,比班德瑞的《琉璃湖畔》輕盈,超越了一切人類創(chuàng)作,是完完全全的自然之聲。
我在石砌的小道上駐足,聆聽夜風的演唱會,心中漸漸溢滿了幸福之感。生命是如此鮮活如此美麗,上帝給了我們眼睛,讓我們發(fā)現(xiàn)美;上帝給了我們耳朵,讓我們聆聽美。
風起,免費的演唱會又一次上奏,輕聲點,一起來,
且聽風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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