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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的事
赤練睜開眼睛,微微偏頭對著身邊的人說:
“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那人站起身,跳到椅背上抱著肩輕巧地立著。
“不知道。我說公主殿下,你問這個問題有意義嗎?”
也對。赤練揉了揉額角,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脖頸。
反正死都死了。
“我只是想知道,多久沒見衛(wèi)莊大人來了?”她挑眉看向從椅背上竄到棺木上的人,又見他從棺木上跳回地面。
“白鳳你安生點行不行,要是一個閃失讓這墓穴塌了,我看你就去和隱蝠同住別回來了。”
“就說你是個傻女人,當日衛(wèi)莊大人葬了你我未留一言轉(zhuǎn)身便走,幾時見他說隱蝠是死是活埋在何處?你又幾時見衛(wèi)莊大人來過?以他的個性,興許最終落得暴尸荒野也不一定。”
“你住口。”赤練怒氣沖沖地站起身,反手就向鏈劍摸去,卻撲了空。腰間什么也沒纏著。
大概是在死前丟的吧。赤練恍恍惚惚,手僵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都沒有了啊。所有的羈絆和牽掛,關(guān)于他,關(guān)于活著。
真是個“美好”的結(jié)束。赤練心想。
“……他拿走了! 白鳳不知何時落到她身前,背對著她,肩上的羽毛輕輕拂過赤練的臉頰。
“你到死都握著的劍,他拿走了。”
赤練沒有做聲,靜靜地將手放了下去,想了一想,又忽地揚起手,扯下白鳳肩上的一根羽毛。
白鳳怒而轉(zhuǎn)身。
“你做什么?”本來就剩這么幾支,飄逸都顯得零零雜雜,又讓這個女人扯下一根。
赤練媚眼含春,欠起嘴角施施一笑。
“它掃到人家臉了,好癢!彼龑⒖罩氖謸嵘习坐P的臉頰,向前靠近了一些,又近了一些。
“就像這樣……”
她輕輕地摩挲起來。
卻看到白鳳嫌棄的表情。
赤練慍怒地加重了落在白鳳臉上的力道。
“呆子。”半晌,似是玩夠了,赤練心滿意足地轉(zhuǎn)身,扭著腰向遠處走去。
白鳳站在原地,緩緩地、不著痕跡地、閉上眼睛,舒了口氣。
然后他看到,那個紅衣妖嬈的背影,腰間原本鏈劍的位置,如今纏纏繞繞著一根白色的羽毛。
不甚明顯,卻在那里。
真是個美好的開始。白鳳心想。
白鳳被啜泣聲驚醒。他從棺木中翻身而出,湊到赤練面前。
“哭什么?”見她醒著,白鳳收斂了情緒,冷冰冰的面孔換下剛剛憂慮的,負手低頭清冷一笑。
“以你最近哭的頻率……殿下月事是否調(diào)和?”
赤練一抬手,企圖將白鳳的臉按在棺板上。
“誰是你殿下……不對,誰月事不調(diào)!”被白鳳閃身躲開,按臉不成的赤練手腕一抖,反手抄起白鳳的領(lǐng)口將他拎向自己。
白鳳依然笑,在赤練眼中無比欠揍的笑。
“都當你是殿下,不然你以為這墓室奈何如此華麗?”
赤練環(huán)顧四周,石椅、石案、石榻,起居用具應有盡有,甚至還為昏暗的墓室配了長明燈。
“浪費!背嗑氁е麓洁洁炝艘痪洌低凳昧讼挛醇疤幚淼臏I水。
白鳳注意到她的動作。
“做噩夢了?”他懶懶的開口,微微后退一步,不遠不近剛剛好安全距離。
“死都死了,還做什么噩夢?”赤練嫌惡地瞥了白鳳一眼。
“死都死了,還哭什么哭?”白鳳心里有點高興,原來用對方的話噎回去的感覺是這么爽。
赤練瞪著白鳳。
白鳳瞇著眼瞪回去。
最后還是白鳳先撇開了眼睛。
“衛(wèi)莊大人前不久來過!彼瑖@氣,閉上眼睛,開口。
赤練一下跪坐起來,雙手撐在身側(cè)探身向前。
“什么時候,為什么我不知道!
白鳳瞠開雙眼,看到赤練因前傾而從下垂的領(lǐng)口中泄出的春色,又默默地閉上眼睛,轉(zhuǎn)過身。
“大概那時候你不知道又跑去哪嚇人去了。”
赤練懊惱地坐了回去,眼神復雜地望著前方。
“他怎么樣?”
“還活著,還在追殺蓋聶,還拿著你的劍,還記著你!
赤練在背后默不作聲。
白鳳不敢回頭看她。
其實他不知道衛(wèi)莊是否還記得赤練,甚至不知道衛(wèi)莊是死是活,衛(wèi)莊從沒來過。
不過如果這樣,能夠讓她不再哭泣的話,他愿意說。
但不代表他說的高興。
白鳳憤懣地點步輕躍,打算回到自己的棺中闔上棺板郁悶一陣。
赤練的聲音卻在這時飄入他的耳中。
“我知道了,謝謝你!
從這以后,赤練再也沒哭過,也沒再提過有關(guān)衛(wèi)莊的任何事情,卻叫他呆子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你還記得當初你與我說高漸離死了之后,我問你什么了嗎?”
白鳳本不想?yún)⑴c到這無聊的談話之中,但見赤練巴巴地望著自己,不由心里暗自嘆氣。
“……你說:‘雪女呢’!
“是啊,那你知道我為什么問你嗎?”赤練向著白鳳,又走近了些。
“這需要我知道嗎?”白鳳覺得最近赤練越來越能拿住他的心思,彎彎繞繞總是在挑逗自己,于是閉上眼——他閉著眼同她說話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
“當時不需要,現(xiàn)在需要了!背嗑殕问址鲅^觀察白鳳的反應。
“我本以為雪女的結(jié)局會是我的結(jié)局,卻沒想居然是你的。”
“我沒有殉情。”白鳳睜開眼,抱肩的雙手放了下來,空著的手握了握拳。
“哦,是嗎?”赤練的眼神有意無意地向白鳳雙手飄去——他在局促不安,雖然臉上依然是那萬年不變的處變不驚的樣子。
還要再迫近一些。
“依白鳳凰獨步天下的輕功和速度,宇宙洪荒哪有你逃不出的局?”
“有,生死!
“不,生死也困不住你,除非你不想!
白鳳皺眉,他覺得今天的對話不太對勁,自從死后最不對勁的一次。
“別忘了,是你欠我一條命,不是我欠你!
“所以你這是追了下來,找我討命了?這不還是……”
赤練“殉情”二字還沒出口,白鳳便出口打斷了。
“我盡力了!
赤練沒有聽清楚。
“什么?”
“我盡力了,還是沒保住你。雖然破了包圍回到衛(wèi)莊大人面前,但你還是沒醒過來!
“于是你就哭哭啼啼地拔劍自刎了?”赤練皺眉,魅惑地口氣中透出些許不屑。
“我先于你中箭,本該死在你前面的,但你說在死前想再見衛(wèi)莊大人一面!卑坐P重又抱肩,臉上恢復之前傲慢的表情。
哦?聽白鳳這么說,赤練暗自好笑,“我是這么說的?”
“你沒說完,我猜的!
白鳳慵懶的尾音還未在空氣中散開,就見赤練在他面前不到一尺的距離,笑了起來。
不是嘲諷或輕蔑,只是純粹的笑,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
赤練從未這樣對他笑過。
“你還真是個呆子!背嗑毺鹗,輕輕拍了拍白鳳的臉頰。
“我是許了個愿,但不是你想的那個!
“是嗎?”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反正你不是自詡很‘了解’我嗎!背嗑毰齑剑廊恍χ。
雖然忘記了很多事,但這件赤練還記得。
“白鳳,我想……”在他懷中未說出的那半句話,白鳳大概還需要很久才會明白吧。
她讓他等的太久,久到失去了自己的希望,執(zhí)念著她的執(zhí)念,卻不知一切早已不一樣。
赤練現(xiàn)在偶爾想起,只覺活著的時候,時間都耗費在追尋鏡花水月之中,雖然不曾后悔,但也耽誤了太多蒙蔽了太多,以至很多事情,在死前才終于了解。
比如說誰最了解她,比如說她最害怕什么,比如說她最想和誰在一起。
“你到底想說什么!卑坐P略微不耐地低下頭,卻不經(jīng)意對上赤練的雙眸,那里白鳳隱約發(fā)現(xiàn),似乎有他的身影。
白鳳,我想你在我身邊。
她才不要說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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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擅長OOC、死后的事和劇情交代不明,這篇文章都出現(xiàn)了。。。請慎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