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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造
好像做夢一樣。
在三軍掙扎著觸碰夢想,求而不得以至于接近放棄的絕望感,明明還在心里隱隱作痛。
醒過神的時候,卻身處巨大的歡呼與榮光之中,萬眾矚目。
為什么呢……?
不屬于自己的體溫朝著背后靠近,然后是沉穩(wěn)深處隱約顯露出贊揚的話語:“做得很好,黑子!
叮鈴——
風(fēng)鈴聲清晰地在意識深處晃響,而后記憶慢慢上泛,漸漸清晰。
啊,是因為那個人。說著,或許有不一樣的才能這種話,對著深淵里的他放下了繩索。明知道希望渺茫,然而自己著了魔一般,相信著這一點點的可能性,相信著那個人。然后,被諷刺,被鼓勵,被認可,被接納,直到站在球場中央,肩負起“幻之第六人”的美譽,共享了奇跡的世代的勝利。
再然后……呢?
視線被頭頂降落的毛巾遮掩,黑子還沒回過神來,已經(jīng)被一個人勾住了脖子:“哈哈!阿哲你夠厲害的,這場球賽打得真爽!”
“哼,黑子,你今天的表現(xiàn)還算勉強過得去。先說好我絕對不是在夸你。”殘余的視野里又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下半身,手指上的繃帶似乎是才纏上去的。
“小黑子子子子子~”尚且自由的另外半邊身子被另一個家伙牢牢霸占,伴隨著輕快的呼聲,“今天小黑子給我傳了整整五個球!超開心☆~”
“小黃好吵……”這應(yīng)該是第五個人了吧,嘟嘟囔囔的好像在吃什么東西一樣,孩子般的語氣卻毫不留情地吐槽著同伴呢。正這么想著,有什么東西略略挑起毛巾遞到了面前:“給小黑吃,這是獎勵!
美味棒嗎。
黑子有些好笑,借著毛巾的遮蓋露出了淺淺的笑意,而眼眶情不自禁地?zé)崃似饋怼?br> 好開心……好開心。不過為什么有種想哭的沖動呢,這就是所謂的喜極而泣嗎?
明明不敢去揭開眼前的屏障,如同害怕打碎幻想,卻有人偏偏將它撤下。那一瞬間,全世界的光線都涌入眼中,讓黑子不禁閉起雙目。
叮鈴——
幻聽似的風(fēng)鈴聲宛如催促。
視線一寸一寸地清晰起來。
喧鬧的,火熱的,榮譽的球場。
耀眼的,蓬勃的,鮮活的伙伴。
還有,顏色如薔薇盛開一般刻在心里的,紅發(fā)赤瞳。
叮鈴——
仿佛有風(fēng)鈴尖銳地在大腦里響起,讓黑子一瞬間清醒過來。
“赤司…君?”
赤司。
對了,就是這個名字。
A—KA—SHI。齒關(guān)分離,嘴唇張開,卻又在最后的音節(jié)里繾綣靠近,像是要將這個名字銜在齒間。
“為什么要哭呢!庇惺种笌е凰七\動之后的微涼,輕柔地撫上黑子的臉頰。
黑子怔怔看著面前笑意溫和的赤司,恍然不覺自己濕淋淋的睫毛,只是安安靜靜地把他的身影鎖在瞳孔里,連周身的嘈雜都聽不見了。
指尖劃過不甚清晰的淚痕,停留在下眼瞼處,黑子不自覺地眨了一下眼睛,濕軟的睫毛就在干凈的指甲蓋上留下淚漬。
仿佛是被淚水的溫度燙到了一樣,那只手輕顫了一下,轉(zhuǎn)而捂住黑子的雙眼。
“別哭,”黑暗中對方的聲音變得恍惚,卻更加溫柔,“告訴我,你聽到了什么?”
黑子竟如同孩童一樣禁不住顫抖起來,咬住嘴唇發(fā)出無助的喘息聲:“不、不知道,我不知道……”
“黑子,不要害怕,放松!备杏X到被抱緊的力度,像是堡壘一樣將他圈在中間,耳旁的聲線和以往一樣沉穩(wěn)可靠,黑子漸漸安靜下來。
歡呼,喝彩,狂熱……帶著節(jié)奏清晰的鼓點充斥了大腦,一時竟感到暈眩。
“你聽到了嗎……”
幾乎要聽不分明的低語,夾雜在沸反盈天里。
聽到什么……
“這些,都屬于你!
屬于我……?
“小黑子一起去M記嗎?”“阿哲,放學(xué)一起去打球!”“這是水瓶座今天的幸運物!薄拔蚁牒纫豢谛『诘哪涛,好餓……”
“對,屬于你!
不,還有……還有……
籠住眼睛的桎梏被解開,剎那間撞進了瑰麗的赤紅之中。
赤司用額頭貼著他的,鼻尖相抵,氣息相融。水藍的瞳孔里映著濃釅的紅,殷紅的瞳孔里映著純粹的藍,宛若被殘陽侵蝕的海水。
“還有,我在這里!
叮鈴——
不知從何而來的風(fēng)鈴聲響起,卻在如擂鼓的心拍數(shù)里將近彌散。
都屬于我啊……
環(huán)抱的體溫壞心眼地離開,黑子下意識要抓住赤司的手,但是錯開了。
赤司后退一步,匯入奇跡的世代之間,向他伸出剛才兩人錯過的手:“黑子,你愿意,跟大家,跟我,一起走下去嗎?”
身體好冷。
心里好冷。
經(jīng)歷過那樣的榮辱與共,嘗試過那樣貼近的體溫,怎么能忍受割舍,再次回歸到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的寒冷里。
黑子向著赤司看去。
他站在球場璀璨的燈光下,仿佛微笑的王者。
是自己一直依賴著的,一直向往著的——
救贖。
叮鈴……
角落里的輕響,已經(jīng)不能讓黑子邁開的腳步再遲緩一點。
紅發(fā)的王與他的小獵物終于十指相扣,輕輕笑了起來。
“嘀、嘀、嘀……”
心電圖跳動出均勻的波形,用生命描繪著它的,是病床上一個蒼白的少年。
一旁幫著換藥瓶的實習(xí)護士好奇地看了一眼,問道:“他是……?”
老護士調(diào)整好點滴的流速,嘆了口氣:“這孩子也怪可憐的,跟隊友打贏了什么籃球賽以后,在坐車返校的路上發(fā)生了車禍,好像去參賽的精英隊員六個死了五個,唯一幸存下來的只有這孩子了。可惜啊,救是救回來了,結(jié)果成了植物人!
“啊……”小護士吃驚地捂住嘴,眼里溢滿同情。
“照我看,也可能是不愿意醒過來吧,并肩作戰(zhàn)的朋友全都離開了,有誰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呢;蛟S讓這孩子活在虛幻的夢境里也好,”老護士說到這里,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哎,我在瞎說什么呀,植物人哪來的自我意識,還做什么夢呢!
小護士卻跟在老護士身后不依不饒:“也許植物人真的是在夢里活著的呢……”
咔嗒。
房門被關(guān)上,帶起一股小小的風(fēng),吹動了一旁風(fēng)鈴下的紙質(zhì)吊墜。
一聲“叮鈴——”輕響之后,風(fēng)鈴的掛繩毫無預(yù)兆地斷開,陶瓷質(zhì)的風(fēng)鈴跌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只剩下那張寫著“永遠「奇跡の世代」”的紙片,還在完整地顫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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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的是治愈小清新團員大結(jié)局路線喲?有沒有覺得被zhi yu了呀?算是隊長的生賀吧,雖然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