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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止盡
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一切塵埃落定。
蜜柑熄燈的時候說:“睡啦!甭曇魬醒笱蟮,她很困了。
棗“唔”了一聲。
五分鐘后蜜柑的呼吸變得均勻,黑暗里棗一直清醒地睜著眼,心跳聲跟枕邊人的呼吸維持在一個頻率。他心里有點好笑地想,聽,我們的聲音纏在一起呢。
片刻后他輕手輕腳地起身,腳掌貓一樣輕巧地落在地上。另一只腳要邁動的時候,他又有點遲疑,怕自己身手不如從前了:蜜柑很困了,不能吵醒她。
想了想,沒辦法,走吧!
棗每走一步就提醒自己:蜜柑很困了,不能吵醒她。
整整花了十分鐘才順利關上門。棗走出臥室的時候,腿都有點發(fā)酸了。
客廳沙發(fā)墊下藏了幾本書——他的目的就在于此了。
他拿出黑框眼鏡無比正經(jīng)地戴上,翻開第一本書——封面是赫然寫著“如何做一個好爸爸”。旁邊還有幾本暢銷的童話書,是順便買來的。
棗暗暗為自己鼓勁:趁現(xiàn)在多背點吧!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棗恢復意識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環(huán)境的變化!佐倉蜜柑雖然收拾家務什么的比較笨,但家里總不會長草吧?
他立刻不動聲色地掩藏好自己的蹤跡,片刻后得出一個令人震驚無比的結論:這是曾經(jīng)的學園大門口!
……多半是有誰在整他。棗神色漠然地盤算著等會兒怎么清算。
再抬頭的時候,已經(jīng)看到了蜜柑傻傻的雙馬尾。
他無意識地勾勾嘴角,噢,這大概是兩個人的初遇了。
果然,沒多久,十幾歲的自己就出場了,場面弄得很暴力,生怕別人抓不到自己。少年時代的日向棗看起來很孤傲,很不好接近,但是只有自己心里明白,那都是假的呀。他也是人,活生生的人。
腦內回憶的文藝劇情自動報幕一樣輕飄飄過去了,棗忍不住蹙眉,傻丫頭受傷了吧?
沒等他回顧完后續(xù)故事繼續(xù)吐槽,胃里一陣翻滾,棗睜眼一看,自己又是趴在草堆里。
“……”
“你……沒事嗎?”
棗遲疑了一下,狼狽地抬起頭。他看到一張熟悉但稚嫩得陌生的臉,小姑娘看到他那副英俊又清冷的模樣,忍不住臉紅了一下。這是害羞了,十多年前的蜜柑。
棗心里好笑,正想說幾句話紀念自己的“到來”,胃里又一陣翻滾。
棗再度:“……”
再一次從草堆里爬起來的時候,棗已經(jīng)完全沒脾氣了。
心想你們這么整我蜜柑知道嗎?她要是知道……算了算了,準爸爸了都,不跟孩子他媽置氣。
這回劇情自動過到了少年棗站在墻上,倒霉蜜柑躺在地上挺尸。
棗揀起一塊石子,拿在手里掂了掂,夾在指間,微微瞇起眼,片刻間石子已飛速擊中了少年棗!倒霉棗被擊中借力點,瞬間姿勢糟糕地摔了下去——摔在了正要爬起來的倒霉蜜柑身上。
棗:“……”
緊接著胃里又是一陣翻滾!
棗在劇痛中仍然維持著面癱臉,心說夠了!昨天的早飯都要吐出來了好嗎!
連續(xù)十幾次下來,棗已經(jīng)能夠腦子空白地把劇情走完了。然后面無表情地承受“胃里一陣翻滾”,再面無表情地從草堆上爬下來。
但這次遭完罪,情況略有不同。
蜜柑還在路上。
反正這也是假的,就當打發(fā)打發(fā)時間玩?zhèn)游戲。棗帶著點壞心思,目標是把蜜柑在半路留住——只要跟少年時代的自己的異想天開錯開就好了。如果兩人沒見上面,未來會怎么樣?會不會……蜜柑會少受點苦?
然而小蜜柑一臉警惕。
棗黑著臉,交際不能,最后憋出一句:“你知不知道我是……”你未來的老公。
小蜜柑后退一步:“?”
棗飛快道:“我不是壞人!
小蜜柑噌噌噌從他身邊跑過去了。跑幾步回頭看看,發(fā)現(xiàn)怪蜀黍沒有跟上來,摸摸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撒丫子跑得飛快。
棗:“……”
你過去會躺在地上挺尸。!就算這樣還是要過去嗎。。
棗無奈地自言自語:“……算了算了,她就這樣……”
蝴蝶效應還是奏效了,少年棗闖出來害蜜柑受傷后,鳴海沒有出現(xiàn)。
小蜜柑從身到心被雷得焦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望天,他連一個憐憫的眼神都沒有留下,躍下墻就想跑。
棗擋在了戴著黑貓面具的少年面前。
兩個日向棗面對面站著,看彼此都像看陌生人。處于兩個時空的人,他們并沒有交集。
棗漠然地指了指小蜜柑:“那邊那個女孩,將來會是陪在你身邊的人!
少年棗意外的不想著逃跑了,反而扯了扯嘴角回答他:“開什么玩笑!
聞言,棗也不惱,而是錯開身子放少年過去,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棗低聲說:“賭一把。”
少年腳步一頓,推了推面具,似乎是答應了。
棗立刻扶起蜜柑,然后簡單地給她描述了一下現(xiàn)在的狀況。小蜜柑一臉似懂非懂,為了照顧棗全身彌漫的不耐煩的氣息,立刻說懂了懂了。
這會兒鳴海姍姍來遲了,棗立刻擋在蜜柑面前,同時擋住了他的去路。
鳴海挑了挑眉,棗微微垂著眉眼,說:“你不能過去!
他推推身后的蜜柑,示意她先走。
少年棗越逃越遠,所有追兵都被未來的他擋下了。
可是偌大的東京,他居然無處可躲。如果一直過著心驚膽戰(zhàn)的逃亡的日子,跟困在學園里做那些骯臟的事情后的恐懼與不安,有什么區(qū)別呢?他渴望的是安定,是無比遙遠的“家”的感覺。
他感覺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反而感到了放松。
然而來人是那個學園門口碰到的奇怪的家伙。
少年棗遲疑著說:“為什么幫我?”
棗站在陰影里:“看一個愚蠢的人,很有意思!
少年棗居然笑了:“這些天來我的反應都如你所料吧?我輸了。”
“賭的不是這個!
他站在河邊圍著的防行人落水的鐵鏈上,站得不太穩(wěn),但底氣很足。棗呢,安安分分地站在檐下。他饒有趣味地想,原來年少時的自己特別喜歡站在一些危險的地方。一邊害怕、厭惡危險,一邊朝危險張開雙臂說,來吧你也不賴!
真有意思。
百米開外卻忽然有個中氣很足的聲音吼道:“那個家伙!你不要想不開!”
少年棗全身一抖差點被她嚇得掉下去,最終還是靠著強大的平衡力穩(wěn)住了。棗想了想,捻起一粒兜里的米花,故技重施,擊中少年!少年棗一秒變成倒霉棗,“撲通”一聲掉進了水里,拍起的水花大得驚人,一條更倒霉的小魚被送上了岸,在水泥地上不住撲騰。
所有人:“……”
緊接著倒霉蜜柑主動跳進了湖!
棗心想情況不好,看來還得我去救,剛剛邁出一步,胃里一陣翻滾……
無論幾次還是要:“……”
棗在無盡的黑暗中想,傻了吧少年,這回你真的輸了。
佐倉蜜柑,甩都甩不掉,離都離不開。
她,就是“家”。
棗再度醒來的時候,全身都酸得要死。身下軟軟的,他低頭一看,好險,自己家里的床!
蜜柑早已醒了,坐在床邊,給他按摩腿。他低頭看著她溫順的側臉,心想以前的日子真是到頭了,傻蜜柑居然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了。
他正出神,蜜柑捏了把他的小腿肉,歪頭笑道:“不后悔?”
棗還沒想好怎么說一句甜言蜜語徹底轉型,蜜柑就開始狂笑不已:“哈哈哈哈哈哈……”
棗:“……”
然后蜜柑很假地問了句:“剛才做噩夢了嗎?你在床上一直蹦跶!
棗心想穿幫了吧,我根本沒在床上睡,嘴上卻說:“沒,做了個好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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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止盡這個標題其實不大合適,但我是時隔六年重看同名MAD才想寫這文的,于是就用了。這是一篇不負責的溫馨(?)暖(。┪模瑒赢嫲鎰∏檠由,小小地紀念我年幼時的夢。
這里木頭,多多指教[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