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嗯初見越前龍雅是在她十五歲那年夏天。越前龍雅那時是以「來自島國的轉(zhuǎn)學(xué)生」這樣一個身份走進了夏嗯的生命。那時，無論是夏嗯還是越前龍雅都不知道在夏嗯此后的一生中他們的命運被緊緊纏繞在一起。但夏嗯知道自此以后都不會忘記見到越前龍雅的那一刻，越前龍雅笑起來略微帶有痞氣，但那并不能掩蓋他笑起來很迷人的事實。「越前龍雅，請多指教�！棺屓寺犐先ズ苁娣纳倌暌簟Ｖ链�，被印在夏嗯的腦海里。

　　「嘿，阿嗯，等我放學(xué)一起走。」越前龍雅低聲對夏嗯說。

　　夏嗯有些頭疼地撫額：「你又犯啥錯了？」

　　「唔也沒啥，就給隔壁班的小蘿莉?qū)懬闀焕蠋熥チ�。」越前龍雅滿不在乎的說完后吹了吹口哨。

　　「這都啥年代了你還寫情書，寫情書就算了竟然還被抓住。真不想說我會認識你這種傻缺�！瓜泥乓荒樅掼F不成鋼的表情看著越前龍雅。

　　「啊啦，我知道你不會這樣的嘛~」越前龍雅笑瞇瞇地拍了拍夏嗯的頭。

　　「你真的很煩誒！」夏嗯無奈地瞪了他一眼。

　　夏嗯靠在走道的墻上，依稀可以聽見老師激動的說詞和越前龍雅敷衍的回應(yīng)。側(cè)頭看見西方的天空已紅成一片，思緒被回憶扯遠，遠到虛無縹緲。究竟是什么時候，究竟是怎樣和越前龍雅熟悉起來的，夏嗯統(tǒng)統(tǒng)記不清了。只是模糊有個印象，在自己哭得很慘時那個少年吐出一句：「真丑�！闺S之而來的是一包紙巾。

　　「回魂啦！」眼前出現(xiàn)越前龍雅無限放大的手。

　　「晃什么晃，晃你妹�。　瓜泥糯蜷_越前龍雅的手。

　　「我可沒有妹妹，弟弟倒有一個�！乖角褒堁怕柭柤�。

　　「龍雅君的弟弟？和你一樣不務(wù)正業(yè)么？」夏嗯很好奇。

　　越前龍雅難得換上一副正經(jīng)的表情：「不，他是網(wǎng)球界的少年天才。雖然外人看上去他冷冷的，但其實是個性格別扭的小正太。他，很強。像他父親一樣強。將來，或許更強�！�

　　夏嗯有點被震到：「他父親？不應(yīng)該是你們的父親么？」

　　「唔我還沒有和阿嗯說過吧，我是越前南次郎的養(yǎng)子。」

　　夏嗯正準(zhǔn)備安慰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已換上笑容說：「為了安慰我，阿嗯請我吃哈根達斯好了�！构�，不該對這家伙產(chǎn)生惻隱之心。夏嗯默默腹誹。

　　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地過著。但夏嗯卻在不咸不淡中漸漸喜歡上了越前龍雅。夏嗯心里很清楚，依越前龍雅的性格，當(dāng)戀人未必比朋友長久。所以夏嗯甘愿以朋友的身份一直陪著他。轉(zhuǎn)眼即將高中畢業(yè)。偶爾從題海中抬頭望一望遠方，不免想象著自己的未來。閑暇時與越前龍雅的聊天也不再那般頑劣。

　　「阿嗯，我想去北京。我喜歡那里的黃沙那里的寒冷那里的擁擠與繁榮�！乖角褒堁磐兄掳�。

　　「好，那我們就去北京�！�

　　「阿嗯，你不必這樣的，我知道你喜歡南方我知道你適應(yīng)不了北京的氣候。你大可留在南方不要擔(dān)心我。我會經(jīng)常來看你。」

　　夏嗯垂下眼簾，輕聲道：「好。我在南方等你�！�

　　越前龍雅揚嘴一笑：「我記得你看過一本書，我們也做一個主角兒那樣的約定好不好？倘若你三十歲時我未婚你未嫁，我們就在一起�！�

　　夏嗯緩緩抬頭：「好�！�

　　大學(xué)四年，越前龍雅走馬觀花般的談了很多次戀愛，但始終沒有誰真正走進他的心。畢業(yè)后他不安定的心又致使他跑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風(fēng)土人情。但他和夏嗯的感情始終沒有變。直到——「阿嗯，我想這次，我真的愛上了一個人�！闺娫捘嵌说脑角褒堁乓砸环N相當(dāng)鄭重的口氣告訴夏嗯：「我想，我該回去了。我該回日本去了。」

　　這一端，夏嗯張了張口，最終卻只說了一句：「一路平安�！�

　　至此五年不見。

　　夏嗯這天回家發(fā)現(xiàn)信箱里躺著一封信。來自日本。夏嗯拆開后，果然是越前龍雅寄來的。大概是說五年未見，是否安好，然后敘述了他的近況。最后一行字鎖住了夏嗯的目光——「阿嗯，下個月我就要結(jié)婚了�！�

　　明明已經(jīng)五年沒有聯(lián)系了。但夏嗯的心仍然因為這句話而疼痛起來。眼淚不住地流。真好，真好，他幸福了。平復(fù)心情后，夏嗯把這幾年自己去各地旅游的照片找出來，然后認真地在每一張背后寫上幾個字。夏嗯去了自己堂妹那里一趟，回來后便累得倒在沙發(fā)上。

　　茶幾上赫然放著的是一張病歷表。夏嗯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她也知道自己活不到三十歲了。第一次，打了越洋電話。

　　「龍雅君嗎？」夏嗯搶在對方開口前問。

　　「哈，阿嗯嗎你是打電話來祝我幸福嗎？」幾年過去了依舊是最初的模樣。

　　「是啊。祝你幸福�！瓜泥艤\淺地說。

　　「阿嗯，你怎么了？」越前龍雅感覺有點不對。

　　「沒啥啦。龍雅君以后還會來中國嗎？」

　　「不知道，或許不會吧�！�

　　「啊喂！我果然只是龍雅君漫長生命里的一個過客么？」夏嗯略失望。

　　「難道我在阿嗯生命中就不是過客嗎？不然你怎么忍心五年不聯(lián)系我�！�

　　「龍雅君，我死了以后你會回來看看我吧�！瓜泥乓砸砸环N微妙的情緒說出來。

　　「還久著呢。況且你怎么知道你會比我先死？」

　　「也對，就這樣吧�！�

　　「嗯，再見�！�

　　越前龍雅沒能等到夏嗯對他說一句再見。因為夏嗯已掛上電話。從那天之后，越前龍雅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收到幾張夏嗯在旅途中的照片。只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每一張照片后都有「越前龍雅」四個字。

　　愛情來得突然走的也突然。越前龍雅對妻子的愛在柴米油鹽的生活中被沖淡了。他常常覺得妻子不能理解自己，反而不斷束縛自己。這讓不安定的越前龍雅不能接受。于是，離婚。有一天照片后的「越前龍雅」突然變成「其實我一直在等你�！乖角褒堁艅x那間想起自己曾說過的三十歲約定。記憶如洪水般涌來。越前龍雅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如此懷念那些從前，自己原來如此在意夏嗯。

　　次日，越前龍雅再次踏上了中國的土地。他找到熟悉的地址。只是這街道不再如以前那邊寧靜，現(xiàn)在的這里，很熱鬧。這些年真的變了很多。越前龍雅按下門鈴。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張洋溢著青春的臉：「請問你找誰？」銀鈴般的聲音。

　　「我找夏嗯�！�

　　女生低下頭：「堂姐她，前些天就過世了。」

　　越前龍雅像是遭到雷擊般：「不可能！」

　　「我沒騙你，堂姐因為家族遺傳的疾病過世了�！瓜袷窍肫鹗裁此频模鷨枺骸改闶窃角褒堁艈�？」

　　「嗯�！乖角褒堁庞行鋈�。

　　「我替堂姐寄的照片你有收到嗎？」

　　「你寄的？」

　　「對啊。因為堂姐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讓我寄給你。她讓我在她死后才把最后那張寄過去�！�

　　越前龍雅這才明白那一句句的「越前龍雅」全是夏嗯對自己的思念。他想起那通電話的最后夏嗯不說再見的原因竟然是今生再也不能相見。

　　「對了，還有個東西堂姐讓我在你來找她的時候給你。」女生進去翻了翻拿出來給越前龍雅。
　　越前龍雅打開，里面是熟悉的字跡。內(nèi)容是普希金的一首詩：

　　「愛情，也許在我的心靈里還沒有完全消亡
　　但愿它不會再打擾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難過悲傷
　　我曾經(jīng)默默無語地，毫無指望地愛過你
　　我既忍受著羞怯，又忍受著嫉妒的折磨
　　我曾經(jīng)那樣真誠，那樣溫柔的愛過你
　　但愿上帝保佑，另一個人也會像我愛你一樣」

　　詩的下方一大片空白，最后還有一句：「如果當(dāng)初我勇敢一點，我們現(xiàn)在會不會不一樣？請對她好吧，能得你寵愛想必她是位極佳的女子。謹祝，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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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9.28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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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12年寫給啊嗯的生賀，首發(fā)于網(wǎng)王吧�，F(xiàn)在回頭看那時候的自己，寫出來的東西感覺都不相同，卻又會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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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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