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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僧侶攻X人魚受
試試日本平安年代的物語文風(fēng)……
內(nèi)容標(biāo)簽: 陰差陽錯 復(fù)仇虐渣 正劇
 
主角 視角
阿伊多
互動
本多繁邦

其它:日式物語

一句話簡介:僧侶攻X人魚受 日本物語風(fēng)

立意:

  總點(diǎn)擊數(shù): 631   總書評數(shù):1 當(dāng)前被收藏?cái)?shù):2 文章積分:140,54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架空歷史-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短篇系列:睡前言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8243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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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麗之宴

作者:八*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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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麗之宴


      青絲白發(fā),
      和尚光著頭。
      ——《俳句精選》
      棄老山來了新宿者。
      漫山遍野的鬼們都出來歡迎著那新來的漂亮小子,他們或火紅或青黑的面頰都堆出一個個燦爛的笑容,獠牙都仿佛顯得很可笑,巨大的身軀有著和他們面龐一樣恐怖的顏色,他們穿著邊緣參差不齊的虎皮褌褲或者胡亂地用巨大的菖蒲葉裹著自己的身軀。
      眼前的峽谷內(nèi),聳立著許多圓徑一丈多的古老松樹,顯出青銅般的色調(diào),仿佛能從那蒼老的顏色中感到一股神性。稻草搓成的界繩圈在半山腰的巨大杉樹上,遠(yuǎn)遠(yuǎn)望去,有的杉樹已經(jīng)開始枯槁,地上結(jié)著苔蘚和地衣,許多結(jié)實(shí)的樹藤掛在枝上,微微晃動著——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外人來過了。
      “這小子真俊,不過他看起來比你大多啦,阿伊多,找戀人也不要這么著急呀!哈哈哈!”一個頭頂犄角的紅色劍鬼打趣著,末了還用他巨大的肺活量發(fā)出一陣陣不斷在山谷回蕩的笑聲,其他許許多多的鬼們都開始用有趣的目光看著阿伊多,這個年紀(jì)小小的僧侶噌地紅了臉頰,被陽光曬黑的鼻梁都微微地透著一種被曬傷后的紅暈。
      阿伊多背著陌生人,決心不理這些討厭的單身鬼們,一步一步地走向老神社,微風(fēng)拂來,從米粟樹高高的樹冠上飄下許多黃色的小花。感覺身背上的軀體突然一動,阿伊多微微轉(zhuǎn)過脖頸,向他友好地打了個招呼,“我們正在前往神社的路上,如果你不介意在那里修養(yǎng)一陣子的話。”
      本多繁邦有氣無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感受到肩胛骨那傳來他下頜磨蹭的感覺,阿伊多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仿佛渾身都被羽毛撓了一遍的滋味。他有些僵硬地轉(zhuǎn)頭,又僵硬地給了繁邦一個微笑——阿伊多看起來都快哭了。
      ‘噢,這黑皮光頭看起來真像個獼猴,傻愣傻愣的……’這是繁邦再度陷入昏迷前唯一想到的。
      阿伊多感覺肩頭一沉,感覺都耳邊均勻的呼吸。小僧侶終于可以安安心心地走路了,他一路穩(wěn)健地走著,背著個比他高了許多的男子也沒有影響他登山的腳步。
      神社磐座突然突然出現(xiàn)在崖頭的小徑上。
      一群巨石盤曲在欄起的界繩內(nèi),它們奇形怪狀,形態(tài)不一,有的身子尖銳,有的裂了開來,從太古時候起,這些石頭就違反常規(guī),在棄老山肆意地臥立出自己的樣子。
      在這里,這些石頭相互扭成一團(tuán),廝打著倒下、崩裂,有的石頭則非常平坦,寬舒地躺臥在那。與其說這是神靈的舍宇,不如說它是神靈的戰(zhàn)場。
      老神社不是供奉某一個特定的神——盡管外界有許多神社這樣做來賺取香火。
      他們供奉的是周天三百萬神明,高天原上的一切神靈都能享受他們的祭拜,繁邦來得正是時候,正當(dāng)三月三袚褉禮,他們準(zhǔn)備了許多青團(tuán)和握壽司當(dāng)供物。
      阿伊多就出生在這個老神社,已經(jīng)有近十五個年頭了,他一出生就沒有親人,棄老山的鬼們陪著他一起長大。
      這些生物雖說名為鬼,但并不像殺人鬼或者索命鬼一般有著佞邪的性格,色彩特殊的臉的確令人害怕,但他們都很開朗無邪。看上去像是浮世繪上逗人發(fā)笑的角色,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棄老山的隱者。他們沒有鐵棒之類的危險(xiǎn)物品,毫無害人之心。雖說他們是隱者,卻又不像逃入竹林中的賢人們一般有著豐富的知識而不知如何自處,他們是非常溫和而愚鈍的。
      阿伊多走進(jìn)神社,那木葺頂上的陽光順著屋脊流淌在小小的庭院里,他沒有多看一眼,只是笑著向屋后那纏滿幣帛的巨大柳樹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走進(jìn)了屋內(nèi)。
      把繁邦放在大蒲團(tuán)上——那幾乎就相當(dāng)于阿伊多的床,看著他似乎略顯擁擠地在夢里皺了皺眉頭,條件不足的阿伊多只好在心里說了聲抱歉,他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想著有什么事可以做。
      他很快就忙活開了,熱青團(tuán),熬豆粥,擦洗供案……
      當(dāng)繁邦被從只開了個小口的大門中流淌的夕陽驚醒時,阿伊多正在喂雞,姿勢相當(dāng)愚蠢。
      這個可憐的小僧侶趕緊放下抱在懷中的雞,看它踱著驕傲的步子走回雞群,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那、那個不是雞啦!是雞形態(tài)的奄美魔物!”
      這種魔物喜歡向他討要食物,他也樂于做點(diǎn)善事,久而久之它們甚至懶得不愿意出神社的門。
      “那你為什么一定要用手一只只地喂呢?”繁邦開口,是一種少年般介于柔弱與硬朗的嗓音,他蜜色的皮膚在夕陽中似乎閃著光,顯得格外誘人。
      阿伊多卻嚴(yán)肅了面色“撒把米也是罪過啊,那會讓雞群互相爭斗!彼謇实,尚屬于稚童的聲音回蕩在不大的神社內(nèi)。
      ‘真是個蠢和尚啊……’本多繁邦想著,他卻根本沒有辦法把那逆光的帶著圣潔光芒的僧侶面容從頭腦中抹去,也許會一直一直留下去了……
      他告訴了阿伊多他的名字,這個小孩眼睛瞪得大大地、好奇地問:“本多-繁邦?你是個貴族嗎?”阿伊多眼睛帶著好奇光芒時更像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獼猴了。
      繁邦毫不客氣地嘲笑了他“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難道就因?yàn)槲矣蓄^發(fā)嗎?”
      “我只是覺得本多聽起來很像某種貴族的姓嘛……”小僧侶癟了癟嘴,悶悶地說著。
      阿伊多大概只有在這一次喊了繁邦的姓,之后無論繁邦如何努力,他都只肯喊他“繁邦”而不是有禮貌的“本多”。
      三年了這個習(xí)慣都沒改過來。
      “聽起來比較親密不是嗎?”已經(jīng)十八歲的,皮膚黝黑的僧侶瞇起了他俊朗的眉目,低著頭看著繁邦——阿伊多已經(jīng)比他高了半個頭。眼中好像閃爍著某種小動物一般的請求的光芒。
      繁邦毫無辦法地嘆了一口氣,拿起工具和他一起去山林掃灑。新春了,他們要負(fù)責(zé)整個棄老山的驅(qū)邪——雖然阿伊多也不知道這有什么意義,他們都幾乎滿山的鬼了……
      青鷺鳥帶著青白色的亮光從樹梢飛過,身后有各種石頭和木塊向它砸去,狐貍和貍貓追趕著這可憐的鳥。
      ‘要不要管管?’繁邦用眼神示意阿伊多。
      阿伊多毫不在意地摸了摸光腦門,咧嘴大聲說著“沒事的沒事的!大概就是偷吃了油豆腐之類的吧,貍神社的貢品我也偷吃過!挺好吃的!下次帶給你嘗……嘗?”看著地上巨型的貍貓狀陰影,阿伊多驟然減小了音量。
      “原來那個油豆腐小偷是你!阿伊多!”
      貍貓頂片變身樹葉追了他們半個山頭,一蓬又一蓬的雪花被他們鬧起。最后還是山姥呼喚她的貓又幫他們解了圍,揭下了那片葉子。
      給憤怒的貍貓道了歉,繁邦從懷里拿出一包和果子給貍貓,貍貓立馬忘了先前的怒火,開開心心地走了。
      阿伊多向繁邦笑得燦爛,最后還是被拎著耳朵灰溜溜地走了。
      “這事沒完!和果子可是我的最愛,你知道我說服天邪鬼幫我從外面帶東西有多不容易嗎!”
      兩個身影越走越遠(yuǎn),繁邦輕輕的責(zé)罵聲還在山路間回蕩……
      蒿雀拼命地飛遠(yuǎn)。
      這是連樹魅聽了都要害羞的年輕情侶間的打情罵俏啊。
      山姥支著拐棍看著她的貓又,露出了一個幾乎可以嚇哭所有孩子的笑容“繁邦這孩子,會給阿伊多帶來幸福的吧?”
      貓又喵嗚喵嗚地舔著爪子,沒有說話。
      又下雪了,那白色的絮落在檜皮葺頂上,十分賞心悅目,尤以似消未消之際,最稱美妙。
      降得不多的雪,嵌在瓦縫里,有處純白,有處烏黑,看來十分有趣。
      霰雪,就是要降在和阿伊多一起生活的神社上才算妙呀,繁邦溫暖地想著。
      這是他們一起度過的第三個新年了,兩人披著一床棉被坐在庭院的走廊上看夕陽照著雪,正當(dāng)繁邦靠著阿伊多溫?zé)岫治⒂驳男靥牛眯那榈睾咧毒小曲時,阿伊多開口了——
      “繁邦繁邦,今年你有什么愿望呢?”
      看似急切而關(guān)心地詢問著他的新年愿望。
      這個壞小子肯定是想先滿足繁邦的愿望然后再趁著繁邦感動提一些過分的要求,繁邦有好幾次都懷疑是不是那些饑渴的單身劍鬼們交給了阿伊多什么奇怪的東西,反正這三年來這個僧侶在他身上幾乎什么姿勢都試過了,各種方式,各種地方……
      繁邦決心逗他一次,他捏住阿伊多的鼻子,把他的身體和自己的分開,看那僧侶眼睛瞪大,鼓起了嘴巴,像是一只頰袋塞滿食物的松鼠。繁邦笑得很溫柔,“我今年的愿望就是……”看著阿伊多緊張地吞了口口水,他緩緩地說到“春天以前不準(zhǔn)碰我!”
      阿伊多一下子僵硬掉了,然后像是那些聽了凈琉璃戲劇傷心得不行的主婦們一般,用哽咽的假哭腔說到,“繁邦,你不能這樣,山姥都說了,健康的而規(guī)律的交合是良好關(guān)系的基礎(chǔ)!”阿伊多假裝抹掉不存在的眼淚,慢慢地向繁邦靠近……
      ‘很好,原來是山姥,真是看不出來啊,我要用她的拐棍燒柴火!’繁邦咬牙切齒地想到,完全沒注意到有人已經(jīng)移動到他的身后。
      阿伊多像一只長手長腳的棕熊一樣抱了過來——
      “繁邦繁邦!今天就是新春呢!所以我可以對你做點(diǎn)什么了!”“你不是最遵守僧侶那一套嗎!節(jié)分前后才算立春呢!”“為了你可以破點(diǎn)例嘛~還是用上次那個姿勢?”“換一個,上次那個我背疼!薄白衩!”
      ……
      神社的巨大柳樹控制著力量把紙拉門關(guān)上,它覺得自己的汁液奔流得有點(diǎn)過快。如果人是臉紅的話,它肯定臉都綠了。
      ‘呸!沒羞沒臊!’高貴的神樹矜持地想著。
      夜深,紙拉門被緩緩拉開,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裹著被子一蹭一蹭地出了房間,繁邦半個身子支在走廊上,后半身則留在室內(nèi)享受著炭火的余溫。
      “繁邦!你怎么又出去了,快進(jìn)來我給你擦擦腰!卑⒁炼喽酥淮笈杷疀_進(jìn)房間。
      繁邦示意他過來,于是阿伊多意識到繁邦是真的有什么事要說,他連同被子一起抱著繁邦,也支出半個身子到走廊,和他一起看著庭院。
      篤——篤——,山下傳來洗手缽竹節(jié)打在石頭上的聲音,夜風(fēng)有點(diǎn)冷,院子里鋪著的細(xì)白砂都滾出一道道紋路,那些嶙峋的巨石和矮株植物是這枯山水中的一道風(fēng)景,好像被波濤不斷侵蝕的島岸,有著一種磅礴的美。
      “我想要回家!狈卑畹牡谝痪湓捑妥尠⒁炼啻胧植患,這個健壯的男子眉宇間充斥著一種童稚的驚慌,他看上去既無助又無措“哦……哦,那很好呀,不過回去的時候要小心!”阿伊多搓著手,臉漲得通紅“外面那些人類好像有朝代更迭,叫什么‘戰(zhàn)國之亂’,反正總歸是很危險(xiǎn),如果不方便,回家后就趕快躲起來!如果你愿意回來,就、就盡量來看看我……”阿伊多眼眶都紅了。
      繁邦只是摸了摸他的光頭,安慰道“傻和尚,我是讓你和我一起回去,而且,誰跟你說我是回人類世界了?別忘了,我可是從彼岸巖邊被你撿上來的!”
      “啊?”阿伊多把臉在棉被上蹭了蹭,傻愣愣地抬起了頭。
      看著他呆呆地樣子,繁邦忍不住爆笑出聲,阿伊多鼓起了臉頰,黑色的雙眸放射出一種危險(xiǎn)的光芒。
      “繁邦你太過分了!”
      “哈哈哈哈哈我哪里想到你會……啊哈哈哈哈。!”
      又是關(guān)門聲,呻吟聲,只留下一盆反射著月光的水和屋后的神樹一起翻著白眼。
      第二天早晨,他們收拾好行囊,阿伊多第一次換掉那平時穿著的七分袖甚兵衛(wèi)羽織,改穿一身頗為正式的和服,他撓著頭,顯得格外地不自然。
      繁邦壓根沒換衣服,就是一身浴衣短打。
      在彼岸巖上他們和朋友們道別,山姥特地遞來一包和果子——“繁邦讓我準(zhǔn)備的,路上吃吧!币琅f是那個可以嚇哭孩子的笑容。
      繁邦強(qiáng)硬地要求阿伊多出發(fā)前就把整盒和果子吃掉,他用手指一塊一塊的喂給阿伊多,細(xì)心地拈掉阿伊多嘴唇旁邊沾到的碎屑,到最后甚至還用嘴渡了幾塊。阿伊多覺得今天的和果子有一種甜得發(fā)腥的感覺,但也有著和平時吃和果子一樣的效果,他變得特別精神。
      他們一開始是坐著一艘小舟出發(fā)的,到了離岸遠(yuǎn)一些的地方,繁邦停止劃槳。
      “累了嗎?繁邦?”阿伊多關(guān)心地問。
      繁邦沒有說話,他用手一指,示意阿伊多看向海岸線。
      阿伊多前后左右觀望了一周,仍是杳杳茫然一片,只有無邊無際的淡綠色,上看也只有蒼穹一般的狂洋,萬物無聲,只有像春風(fēng)又比春風(fēng)稍微黏膩一點(diǎn)的風(fēng)在他耳邊囁嚅著。
      然后阿伊多發(fā)現(xiàn)在遙遠(yuǎn)的右上方,有著像是灑出的香灰一般的淡淡污點(diǎn)。
      “那是什么?是云嗎?”熟讀百鬼圖志的阿伊多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存在。
      繁邦笑了笑“海里可不會有云,那是鯛魚群呀!”
      “大概有兩三百條呢!可惜山姥不在這兒,她一向喜歡吃鯛魚……”
      “傻和尚,你是認(rèn)真的嗎?你真信那是鯛魚?”繁邦驚訝于阿伊多睜眼說瞎話的能力。
      阿伊多伸出右手,牢牢地抓住繁邦的手腕,堅(jiān)定的眼神望向繁邦!澳阏f什么,我就信什么!
      繁邦完全一副被打敗的樣子,他向來拿這個呆呆的僧侶沒轍。
      “是火!彼鸬馈
      “不知火?!”阿伊多眼神里透著好奇的光芒,繁邦點(diǎn)了點(diǎn)頭,阿伊多還真是一點(diǎn)都沒變呢。
      不知火,傳說中在海面燃起的火。
      很快,便有數(shù)千個火光在海面橫向燃起,并不是連成一片,而是一股一股,像是某種妖怪的吐息。
      繁邦解了浴衣袍,縱身躍入海中,阿伊多沒有攔著,他已經(jīng)猜到了……
      黑色的短發(fā)擋不住那化成鰭狀的耳朵,下半身是魚尾,約莫比原先的腿長一點(diǎn),鱗片和骨部都發(fā)出一種冰藍(lán)色的光芒,那透明的鰭間膜不顯得柔弱,反而有一種珍珠母貝的彩虹光澤。
      繁邦的面容沒有變化,還是黑發(fā)黑眼,笑起來也依然很溫柔,他把一顆珍珠塞進(jìn)阿伊多的嘴里,他們緩緩地向海底前行。
      阿伊多并沒有覺得能在海里呼吸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繁邦是人魚!’他眉宇間發(fā)出閃亮的光,好像一個發(fā)現(xiàn)自己擁有寶藏的孩子‘而且還是漂亮的,和百鬼夜行圖上完全不一樣的人魚!魚鱗,魚鰭……不知道手感怎么樣……’恭喜山姥教導(dǎo)有方!
      很快阿伊多就有機(jī)會一試手感了,海的力量太巨大,繁邦擔(dān)心阿伊多承受不住。他讓阿伊多趴在他的背上,在往下摸的手被繁邦重重地拍開后,阿伊多積極地找著話題“繁邦繁邦!我重么?”
      ‘該死地你天天壓著我我能不知道你重不重?’繁邦一掃魚尾,如離弦之箭一樣在海中飛竄,阿伊多驚慌地抱緊他的腰,也閉上了嘴巴。
      很快他們看到一片黑暗的深海中有一片白蒙蒙的東西,向四周發(fā)散著黎明曙光一樣薄薄的光亮,看起來是群山,又像是許多塔連在一起,若說是塔,又太過巨大了。
      “那是什么?”阿伊多的聲音在繁邦的耳鰭邊響起,繁邦抖了抖耳朵,鄭重地介紹到“阿伊多,這是我的故鄉(xiāng)——水之里。”
      那一片白茫茫的,一開始阿伊多以為是雪或者冰的反光,但走進(jìn)一看,卻發(fā)現(xiàn)是因?yàn)檎渲椤?br>  “這里,大概有幾百萬顆珍珠吧?”阿伊多竭力不要讓自己聽起來太窮酸。
      繁邦甩甩尾巴,“幾百萬?只能堆出一個山峰而已。那是寒酸的算法,這里大概有三百億顆珍珠,這些東西對水之里的人來說和土沒什么兩樣!
      他們繼續(xù)往下,阿伊多看清楚了,那些珍珠們都包裹著一層白白的絲,仿佛被幼細(xì)的蛛絲纏繞,“這是什么?海底也有蜘蛛嗎?”他好奇地問。
      “不,只是海靈芝,那些是它的菌絲,這玩意兒長起來可麻煩了。海耕者們幾百年才能收一茬。”繁邦從珍珠山脈的背面找到了一扇門,一扇看起來不那么莊重威嚴(yán)的大門。
      “歡迎來到水之里!”繁邦推開大門,開心地和他一道走入水之里。
      走過長長的透明甬道,驀地,他們進(jìn)入了一條街,燈火通明,四周盡是帶著節(jié)慶面具的人。
      “不過我們只能在這待一晚,時間太長我們就回不去了!狈卑钣靡环N遺憾的口氣說到。
      阿伊多疑惑地看著他。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小伙子,第一次來水之里?你沒發(fā)現(xiàn)我們都是在浮動著的嗎?那些珍珠山脈也好,現(xiàn)在的你也好,瞬間就已經(jīng)遠(yuǎn)離原來的地方了,如果你們呆在這兒超過兩天,我擔(dān)保就算是繁邦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這個通體雪白的女子披著一襲紅色披風(fēng),吸了吸銅煙管,朝阿伊多噴出一口煙霧“以前許許多多誤入水之里的人類,就是這么老死在回去的路上的!彼{著阿伊多,看上去更像是一種調(diào)戲。
      “橋姬!”繁邦用一種氣急甚至帶著點(diǎn)撒嬌的語氣說道。
      橋姬用煙管敲了下他的頭,“臭小子還知道回來!都三年了!等等……”橋姬臉頰湊近繁邦,用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阿伊多感覺到繁邦繃緊了身體。
      “小子!”橋姬用煙管指著阿伊多“你跟我過來一下”
      阿伊多莫名其妙地跟著她走進(jìn)了暗巷,還沒停穩(wěn)后腳跟就被揍了一拳“我家小子還沒捂熱乎就被你個臭和尚拐跑了!這一拳是解恨!”當(dāng)阿伊多捂著被擊中的腹部克制著胃部痙攣性的疼痛時,橋姬又理了理她的頭發(fā),風(fēng)度翩翩地對他說“作為一個僧侶,你也支持人魚的習(xí)俗嗎?”
      她看起來很欣賞阿伊多的樣子,剛才那一拳真的只是為了報(bào)復(fù)他拐跑了繁邦。
      阿伊多好不容易才直起了腰,“什么習(xí)俗?”他完全不知道。
      橋姬看起來似乎也不驚訝,她用手拍了拍阿伊多的臉頰,“好好對繁邦,他為了你可是做了不少。你要是敢辜負(fù)他,我就是炸了那個棄老山也要把你拖入水底!”這個日夜守在橋邊等待著溺死游人的妖怪,終于顯露出她的兇悍。
      阿伊多帶著滿腹的疑問回到了繁邦身邊,那美橋姬似乎出去尋找下一個下手的對象了。
      繁邦微笑著給他帶上了一個夸張的能劇面具,然后給自己的臉上綁上了一個紅狐貍面具,剛剛恢復(fù)的身形被鮫綃織成白色浴衣包裹著。
      “我可是特地帶你來見識見識百鬼夜行節(jié)!”繁邦快活的聲音透過面具有點(diǎn)悶悶地,他雙腳踩在地上,跟腱健康而美麗,蜜色的肌膚也看不出之前冰藍(lán)魚尾的模樣。
      阿伊多開心地笑了,決定暫時把疑問放一放,他要享受這個夜晚。
      這是一種很特殊的體驗(yàn),妖怪們從互相偽裝成別的妖怪,那九尾狐的火焰般蓬松跳躍的尾巴下可能是一只百目妖,座敷童子的可愛外表下可能裹著一只青行燈。
      水之里及其熱鬧,也極其復(fù)雜,不像棄老山。
      這里燈火若魚龍,除了化妝的游妖,有許多游行劇團(tuán)在街上表演,她們剃去眉毛,用閃光的豆青色藍(lán)口紅涂抹嘴唇,然后再嵌上螺鈿細(xì)紋。這種妝術(shù)只有在這燈籠的光下,擁擠的人群中,才能彰顯其魅力。那明明暗暗的光線從她們臉上拂過,那藍(lán)色的螺鈿便像發(fā)光一樣地閃現(xiàn),美得驚人,也妖異得驚人。
      看著那些妖歌伎們,繁邦突然覺得阿伊多的嘴唇有著無比的吸引力,那暗紅而潮潤的肌肉,比搽口紅的女人更帶有一種肉感的黏度。
      看著繁邦近在咫尺的微顫的睫毛,阿伊多感覺他陷入一個紅黃的漩渦,那些紅色的燈籠與黃色的光芒在他們周身旋轉(zhuǎn)著,各種女妖吹奏的奪人心智的魅音都仿佛不再那么有吸引力。
      當(dāng)晚他們在一位蛛女開的旅館——愛巢安頓了下來。
      阿伊多躺在床上回味著今天的一切。繁邦叫了他一聲,沒應(yīng),似乎累得睡著了,繁邦悄悄地走到了阿伊多身側(cè)。
      阿伊多聽著他的腳步聲,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他感到一陣霧氣飄蕩在他的面部,于是他更加用力地屏息。
      繁邦似乎確認(rèn)他已經(jīng)睡著了,阿伊多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哦~脫衣服’他在心里吹了個口哨,甚至想好等會怎樣打趣繁邦。
      然后事情開始不對勁了,那是一種咕啾咕啾的聲音,就像口齒不利的老太婆在咬年糕——‘可繁邦的牙齒沒那么糟糕,而且他討厭吃年糕呀!⒁炼嘤悬c(diǎn)納悶。
      最后當(dāng)阿伊多聽到一聲巨大的,如同一把巨型的傘蓋撐開的“嘭——”的一聲,他終于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的一切全是紅色和黃色,繁邦坐在蛛網(wǎng)上,用牙齒啃食著一個人的頭顱,那人的腦漿濺了繁邦一身,可繁邦理都沒理,只是低著頭不停地嘬飲著血肉,喉腔發(fā)出一種咕嚕咕嚕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在流淚似的。
      阿伊多立馬沖上前去,他驚動了繁邦。繁邦抬起頭,面龐如昔,可他卻長出了獠牙,眼睛發(fā)出一種猩紅的光芒,臉頰還掛著淚痕。巨大的魚尾和耳鰭都是血紅色的,那尾部和耳部的薄膜間散布著紅色的蛛絲般細(xì)小血絲,還有一些來自死者的黃色腦漿從他身上滑落。
      阿伊多不可控制地后退了一步,繁邦伸出手,似乎想要辯解什么,最終卻化作一聲嘆息。
      “為什么要這樣做,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卑⒁炼嗟恼Z調(diào)變得成熟,如同一個可靠的僧侶,這種態(tài)度讓繁邦更加恐慌了。
      “如、如果要把尾巴變成雙腿上岸的話,每天要見到你的話……必須吃!狈卑顝淖熘型鲁鲆恍┦S嗟娜猓@然也憎恨自己這樣的行為。
      “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那該死的能讓我上岸的海靈芝采集期還遙遙無期!我不得不……”
      “必須是活人的血肉嗎?”阿伊多想起那些恐怖的怪談,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打斷他。
      繁邦一聽到這句話心便一緊,他僅僅是克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阿伊多眼中的光芒熄滅了。
      “但我不吃好人的!我只吃那些戰(zhàn)賊!我不吃好人的!阿伊多!我不吃好人的……”繁邦瘋狂地?fù)u著頭。嘴唇顫抖著,眼淚止不住地涌出,像是破碎的珠子一樣砸在他的身上,可怎樣都無法洗干凈那血色。

      “……兩位天神誕下了八大島與六小島,我們才有了如今的土地,喜好征伐的人類們?nèi)缃袼烈馓羝饝?zhàn)火,把他們的棲身之地打得更碎,他們是有罪。而且是最讓人不可容忍的罪行,他們是不知道自己的氣量而掀起天下動亂之輩!”
      聽到這些,繁邦的眼神又亮了起來,‘再多些!再多些!阿伊多,說你會原諒我!’
      “但,他們也有生命!那是你本多繁邦沒有權(quán)利剝奪的東西!”
      阿伊多,這個男人,終于從當(dāng)年那個‘撒把米也是罪惡’的蠢和尚變成一個有自己的道的僧人,可繁邦卻一點(diǎn)也高興不起來。
      他們分開了,沒有什么轟轟烈烈的場面,當(dāng)晚阿伊多就踏著狂歡后靜寂的街道離開了水之里,留下了繁邦一個人在愛巢。
      ……
      魚麗之宴,海邊的小和尚卻終究沒有捕到魚的影子。
      如今,人們傳說,
      在一個叫做棄老山的地方有一個高僧,名為八百阿伊多,因?yàn)樗盍税税贇q。但沒人知道他是否結(jié)了舍利,因?yàn)樗浅粤巳唆~的肉來獲得長生的。
      有人說他是個惡和尚,居然吃人魚的肉。
      有人說他是個傻和尚,居然死守海靈芝。
      有人說……
      阿伊多曾年少,
      海底百鬼夜行,啖享魚麗之宴。
      物語到這里結(jié)束,如果下次你在海邊看到昏迷的人,記得一定不要輕易就收留他們,這是八百阿伊多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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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魚麗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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