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第 1 章
阿爾弗雷德私下里去看望伊萬的時候?qū)Ψ竭昏迷著,基爾伯特面無表情地坐在床邊看著他,手邊放了一本書,古舊的封面上印了燙金的德文。阿爾弗雷德不識這種文字,他看看那本書再看看坐在椅子上的基爾伯特,伸出一只手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鶢柌剞D(zhuǎn)過頭去看他,他的眼底里是一片波瀾不驚的樣子!拔疫以為是他們。”他這么說,阿爾弗雷德知道他口中所說的“他們”所指的是誰,他覺得這倒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原先巴不得伊萬快點去死的人如今坐在這里期盼著他快點醒過來。
“但你不可能將他關(guān)在這里一輩子,基爾伯特,如果他僅靠這些是醒不過來的呢?他是俄羅斯,他總該要與他們見面的!卑柛ダ椎聫囊慌砸餐狭税岩巫幼,“你不能這樣,你有什么權(quán)力這么做呢?作為‘伊萬’或許他是你的,但作為‘俄羅斯’他不可能完完全全屬于你!被鶢柌?fù)u了搖頭,他痛苦地將眼睛閉上再睜開,疲憊地對阿爾弗雷德說“你不明白”。
你怎么可能會明白這一點呢?你從來都沒有了解過這里的一切,基爾伯特的命運是與伊萬綁在一起的,這一點阿爾弗雷德怎么會明白呢!拔沂菑陌⑽髂抢锘氐竭@里來的!被鶢柌亻_口,他盯著那被拉上的暗色窗簾看,“沒有人需要我,我甚至認(rèn)為自己都沒有價值。在合并了以后我思考了很久,因為無事可做,阿西很忙,到處都是會議,我沒有去那些會議的必要,哪怕當(dāng)時我應(yīng)該要代表著東德的利益,但我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那些東西、那些人,所以我……”他停頓了一下,“回到這里來了,逃回來的!
阿爾弗雷德有些驚愕地看著基爾伯特的側(cè)臉,對方正拿過那本書從夾著書簽的地方開始看,他翻過一頁,發(fā)出輕微的聲音,阿爾弗雷德只好將視線轉(zhuǎn)回到床上還處于昏迷中的伊萬身上,整個房間沉默下來,只留有基爾伯特偶爾的翻書聲。阿爾弗雷德一直在腦中回放著基爾伯特的話,他的聲音沙啞低沉,有疲累卻又有別的什么情感,他在想為何基爾伯特還要回到這里來,他可以去別的地方,為什么偏偏是俄羅斯。他曾一直以為柏林墻的倒下對于他、對于路德維希來說都會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親人團聚、皆大歡喜。阿爾弗雷德并不懂這其中的種種緣由,他以為這就是最美好、最振奮人心的結(jié)局了,但好像雙方都不是十分開心的樣子。其實基爾伯特并沒有告訴他自從回到德國之后他與路德維希之間就沒有進(jìn)行過太多的交流,家里的氣氛很沉悶,兩兄弟都是各忙各的,路德維希在書房處理事務(wù)而基爾伯特就在自己房中讀書,在這個狀態(tài)持續(xù)了幾個月之后他就再也受不了了,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回到了俄羅斯。阿爾弗雷德一直以為伊萬給基爾伯特用社會主義洗了腦,但好像他們之間并不是這種關(guān)系,而是另外一種更復(fù)雜的層面,更有種互相依賴的感覺,他們作為“人”的時候這種感覺尤為強烈,他們站在彼此的身邊就好像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習(xí)慣。
房間里這種氛圍又維持了一會兒,直到門鈴響起,阿爾弗雷德轉(zhuǎn)頭去看基爾伯特,他看到對方僵在了那里,等到第二次響起那該死的鈴聲的時候他才抖著手把書簽胡亂夾進(jìn)書本里!拔胰ヒ幌!彼_口,臉色有點不太好,起身的時候差點被絆了而摔倒。
基爾伯特知道會是誰,他一直很明白,就在昨天傍晚對方剛打過電話來,但他不能就這么妥協(xié),他不能,他起碼不能就這么毫無保留地把伊萬交給他們。他在門前站定,深吸了一口氣才將門打開,直視著面前的人。
“他不是你的東西,普魯士!睂Ψ娇粗捌蒸斒康膰乙庾R體,“他也不會是你的所有物,請把他交給我們,你對他已經(jīng)沒有用了不是嗎?我記得我們昨天剛在電話里討論過這個問題!被鶢柌貨]有回答,他用手指死死扣住門,力道很大,指關(guān)節(jié)泛了青白色。他身上有武器,但他不能拿來用,他只能以沉默來抵抗。
“不行,我不能讓你進(jìn)來!彼罱K這么說。
阿爾弗雷德走下樓的時候聽到了很大的爭吵的聲音,他瞇了瞇眼猶豫著自己是否應(yīng)該現(xiàn)身,他往門的方向張望了一下,基爾伯特正氣惱地拔高了嗓音,他的俄語中帶有比較濃重的德國口音,阿爾弗雷德也聽不太明白他們到底在說些什么,或者說吵些什么,他甚至還看不太清楚門外人的臉。他輕輕喊了基爾伯特的名字,對方轉(zhuǎn)過頭來疑惑地朝他看看,不過立刻就明白一定有什么事情,他走過去問他怎么了,眉頭蹙起,一副怒氣未消的樣子。
“他醒了!卑柛ダ椎驴粗f,對方一下子沒回過神來,半長著嘴問“什么”,于是他又說了一遍:“伊萬醒了,他在找你!被鶢柌氐纳眢w顫抖起來,阿爾弗雷德看到他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起來,像是聚集了好久的淚水一下子翻涌上來,當(dāng)他用一只手捂住嘴的時候,他的淚水早已如決堤一般,那一點都不像以前的基爾伯特。
“對不起。”基爾伯特將身子背了過去,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臉,再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情緒似乎稍微穩(wěn)定了一點。他跟著阿爾弗雷德上樓,在臥室門口卻躊躇起來,他看著坐在那里的伊萬,身上還蓋著自己給他蓋上的被子,他窩在那里看向基爾伯特的方向,開口輕聲問“你哭了嗎”。
“你們應(yīng)該讓我進(jìn)來。”那個基爾伯特與之爭吵過的人出現(xiàn)在門口,他有些憤怒地一邊說著一邊走進(jìn)房間。阿爾弗雷德把基爾伯特拉開了并順手帶上了門,基爾伯特絕望地坐到了地上,他把頭埋進(jìn)手掌之中。
“哦天哪,天哪……”他不斷重復(fù)著,德語不受控制地跑了出來,“我不應(yīng)該把他放進(jìn)來的,我應(yīng)該守著伊萬的,天哪,他們會毀了他的!”
“基爾伯特!卑柛ダ椎露紫律碜,把他的手撥開,“看著我基爾伯特,你對這件事情一點幫助都沒有,你不可能阻止他們,你是一個過去,他們是一個未來,過去是無法阻攔住未來的。你沒有能力保護他,那只是你的一廂情愿罷了!
基爾伯特盯著他看,半晌他才慢慢站起來,朝他自己的房間走去!笆菃幔课乙ナ帐白约旱臇|西了!卑柛ダ椎掳l(fā)現(xiàn)他走路時的背影有些古怪,不像是一位年輕人,倒像是行將就木的老者,歪斜著身子,蹣跚著步伐,要說的絕對一點,如同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一般的,行尸走肉。
是嗎?我還以為就算我輸了這場戰(zhàn)役也能讓他永遠(yuǎn)燃燒,亮如白晝。基爾伯特在回頭看到打開的門后伊萬看著他的眼神的時候蒼白著臉沖他笑了一下。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