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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消息半浮沉,今夜相思幾許。

本來想寫個(gè)如此意境的故事,怎奈俗筆寫不出頑艷的凄絕。

所以,大概,這又是某個(gè)長篇的番外……
內(nèi)容標(biāo)簽: 靈異神怪 正劇
 
主角 視角
蕭蘭成
互動(dòng)
華御
配角
檀蘿
墨衣
行云子

其它:山海間

一句話簡介:沒了牽掛,天下第一才做得輕巧。

立意:

  總點(diǎn)擊數(shù): 1332   總書評數(shù):6 當(dāng)前被收藏?cái)?shù):10 文章積分:189,73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古色古香-仙俠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載道·神仙志怪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6944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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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

作者:溫涼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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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那時(shí)候,檀蘿離開師門云游山海的時(shí)間還不長。
      蕭蘭成從昆侖墟上下來的那一日,正巧遇到檀蘿在山腳小鎮(zhèn)上收妖,呵,那檀蘿真是好不濟(jì),竟連一只小小的蠱雕都擒不住,當(dāng)她追著蠱雕第三次從蕭蘭成跟前身影呼嘯著跑過去的時(shí)候,蕭蘭成終于忍不了了。
      后來檀蘿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蕭蘭成已將蠱雕收進(jìn)了一只很眼熟的小葫蘆里,她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短暫一愣,接著就分外感激地堆起一臉笑,伸手就要去取回來:“這位少俠,真是謝……”
      不待一句好話說完,蕭蘭成掂了掂小葫蘆,二話不曾講,揚(yáng)手就將其擲向了昆侖墟的云霧里。
      檀蘿傻了眼,手還尷尬半懸在空中,一張臉先先地黑了下來。
      “不過是只小妖,留也無用!笔捥m成的態(tài)度真是冷得令人發(fā)指。
      檀蘿氣結(jié),卻見眼前這青年仗一柄細(xì)刃長劍,身姿高挑,端的是容貌俊秀,氣質(zhì)出塵,渾然非那俗世庸人,僅這一眼,心口就驀地多跳動(dòng)了幾下,愛慕之情頓生,檀蘿紅了臉,半個(gè)字也不忍苛責(zé),思來想去,幾番計(jì)量,便故意賴了他不肯走,由是,蕭蘭成一離昆侖墟就多了這么一條甩不掉的尾巴。
      浮戲山的亢木果實(shí)酸甜,條谷山的芍藥花朵美艷,子桐山的滑魚叫聲枯啞……十七歲的檀蘿雖天真爛漫不諳世事,但她不聾不瞎更不傻,跟著蕭蘭成山一程水一程也跋涉過了許多地方,她漸漸倒是覺察出了蕭蘭成的冷淡,可她又發(fā)現(xiàn),這冷淡是對所有人的,不是只針對她檀蘿一人,再說了,即便蕭蘭成不怎么愛說話,也鮮少搭理她啰嗦的攀談,但每每于危急關(guān)頭來救她的,卻都是這個(gè)沉默的青年,檀蘿一心愛悅于蕭蘭成,總想著,要不是他,估摸自己早給毒蛇猛獸們吃掉十幾二十次了,想著想著,就覺得冷淡歸冷淡罷,到底是青山綠水人未老,如此這般也很不錯(cuò)。
      “喂,你是在找人嗎?”
      宿在楚水河岸的一個(gè)晚上,檀蘿半中央涼醒了,她扯著披風(fēng)翻了個(gè)身,瞧見坐在火堆旁的蕭蘭成正盯著手里一只葉子扎的蜻蜓發(fā)呆,她悄悄靠過去,也覷著那蜻蜓出了一會(huì)兒神,心思百轉(zhuǎn),越想越糊涂,便禁不住出聲探問。
      誰知蕭蘭成蹙眉忙將東西收進(jìn)懷里,只冷言冷語回她一句:“不關(guān)你事。”
      檀蘿怔忪間,心下有些澀澀,卻還是忍不住卑微了又卑微,十二萬分虔誠地哄他道:“這幾月,你已走過了許多山川,要是真在尋人,倒也盲目無用,不如你告訴我你要找的人姓甚名誰,且給我一件留有他氣息的物什,我雖仙法低微,循息追蹤術(shù)卻還使得不錯(cuò)……”
      “你會(huì)循息追蹤術(shù)?”
      “啊……是啊,”檀蘿訕訕,在他身邊一塊空位上坐下了,“我?guī)煆木劭咧,這等術(shù)法是自小就要開始學(xué)的!
      日漸沉郁的蕭蘭成此時(shí)眼中亮起一片希冀的光,他甚為歡喜地拿出了方才的葉蜻蜓,鄭重遞給檀蘿,檀蘿接了,猶見蕭蘭成還略一抿唇,不大放心地緩聲說道:“這個(gè),是很多年前他做了送給我的……”
      檀蘿知道他憂慮什么:“放心,既然是親手扎制的,那多少還是會(huì)殘存著幾絲氣息。”
      檀蘿確實(shí)沒說假話,不出兩盞茶的工夫,便探尋到那個(gè)名字叫“華御”的男人身在西海畔的招搖山上。
      夜里不好趕路,蕭蘭成卻也喜得一夜不曾合眼,東方才顯白,眼圈烏黑的他就拉著檀蘿火急火燎趕往招搖山了。
      從楚水到招搖山,任是御劍穿云,一刻不敢多耽擱,也足足用去了一日。
      招搖山上霧氣還未全散,三秋桂子飄香,當(dāng)真是清醇得沁人,檀蘿深吸一口氣,還來不及真心實(shí)意稱贊半句,就見蕭蘭成步履匆匆往山深處去,她也無心賞景,小跑幾步急忙跟上。
      轉(zhuǎn)過一川小瀑布,又往山上行了二三里路,忽見綠樹掩映著一座竹軒精舍,蕭蘭成心頭一熱,三步并作兩步近到門前,哐哐哐焦急拍響了厚實(shí)的院門。
      隔了片刻,院門慢悠悠打開,一個(gè)青衣小童立在門里。
      蕭蘭成跨步上前,殷切問那童子道:“華御可是住在此處?”
      青衣小童目光一滯,眼圈當(dāng)下紅了一片:“家?guī)煛腿藖硗砹,家(guī)熞延谧蛉涨逶缛ナ懒恕!?br>  檀蘿聞言一驚,這才注意到童子頭上綁著的不是什么額帶,而是一段子白條條的孝帶!她低呼一聲,捂住嘴后退數(shù)步,白著臉看向蕭蘭成。
      果然,蕭蘭成身形晃了晃,他扶住門,似笑非笑的嘴角顯出一抹凄絕的慘淡:“不可能!我不相信,定是你在騙我!”
      小童見來客神態(tài)這般,料得是與師父相熟的故友,心上有幾分敬重,聽得蕭蘭成的話語,卻不由得怒眉道:“客人這是什么話?人死為大,難不成我還會(huì)咒自己的師父死嗎?不信可以去后山看看,按照家?guī)熯z言,正是昨日下的葬,墳都已經(jīng)起好了!”
      蕭蘭成赤紅著一雙眼,轉(zhuǎn)身發(fā)瘋地往后山上跑。
      檀蘿呆立小院外,一時(shí)間也不知所措,最后還是那童子“哎呀”一聲,連呼“糟糕”,腳下生風(fēng)跟著跑出去了,她才曉得可能會(huì)出事。
      果不其然,到了華御墳頭上,滿目只見狼藉——那蕭蘭成不敬鬼神,不尊死者,硬是將新填好的墳挖開了。
      小童臉色死灰,急忙跳下土堆,緊緊護(hù)住露出一角漆黑的棺木大叫:“不許挖!不許挖!我?guī)煾敢呀?jīng)安息了,你不能這么對他!”
      蕭蘭成牙關(guān)咬緊,額上青筋畢露,兇惡叱道:“滾開!”
      青衣小童發(fā)著抖,心一橫更緊地抱住了棺木:“不!不許你再動(dòng)我?guī)煾赴敕!?br>  “找死!”
      檀蘿尖叫一聲,趕忙去扶被一掌擊飛的童子,童子嘴角滲著血,卻依舊指著那瘋了似的青年求檀蘿道:“別、別讓他再挖了!”
      棺木整個(gè)兒露了出來。
      棺蓋將要被啟開之時(shí),一雙纖白的柔荑用力壓在了上面,蕭蘭成下意識右手摸起劍,憤然抬頭,但見檀蘿眸色帶一圈水澤,盯住他雙眼切切問了一聲:“這棺中躺的是你什么人?”
      是我什么人?
      蕭蘭成一陣恍惚,神色有些怪異,他嘴唇翕動(dòng),卻未言語,最后沉默著別過臉去不予回應(yīng)。
      檀蘿不甘心,再問道:“你真的想救他,不要他死?”
      “他不會(huì)死的!”蕭蘭成轉(zhuǎn)過臉來,聲音沉啞得厲害。
      檀蘿見那目光堅(jiān)定,就慢慢松開了手:“棺木且不要打開了,剛?cè)ゲ痪玫娜,精魂還未散,山中風(fēng)野,啟了棺,三魂七魄便不容易留住。你在這里等我兩日,我有法子救他。”
      捏訣騰云匆匆趕回了聚窟洲,檀蘿沒敢走正門,悄悄從后門溜進(jìn)了玄天無極宮,直奔丹房而去,幸好丹房內(nèi)無人,檀蘿翻箱倒柜,那不用時(shí)成日在眼前擺著的返魂香此時(shí)就跟自個(gè)兒長了腳跑了似的,檀蘿著急得快要冒煙,犯惱地跪在地上,眼光不經(jīng)意那么一瞥,倒見紫金爐下滾落的一個(gè)小盒子,她忙里忙慌撈過來打開一瞧:天爺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這盒子里裝的不是返魂香是什么?
      檀蘿眼眶一熱,直激動(dòng)得想掉淚,也不作多想,只愿神不知鬼不覺離了聚窟洲返回招搖山,她才輕手輕腳把門帶上,還沒走出院門,一個(gè)頎長的身影就冷不丁冒出來截住了她。
      檀蘿一看見那張俊逸疏朗的臉,慌得將雙手藏到身后,磕磕巴巴擠出一個(gè)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墨……墨衣師兄。”
      喚作“墨衣”的藍(lán)衣年輕人細(xì)長的眼微微瞇起,肅冷打量她一圈,皺眉問了一句極簡短的話:“干什么?”
      “沒、沒什么!
      “你偷返魂香?”
      “師兄……”檀蘿雙肩一顫,臉色霎時(shí)就白了下來,“我……我只是想救個(gè)人……”
      藍(lán)衣年輕人狐疑盯著她看了看,又錯(cuò)過她的鬢發(fā)神色古怪地望了一眼她身后大門緊閉的丹房:“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走吧!
      “師兄?”
      “我讓你走,沒有聽明白?”
      檀蘿呆了呆,心想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師兄妹,情義這東西平時(shí)不顯山露水,緊要關(guān)頭生生地讓人暖心涕零,于是對著墨衣一陣千恩萬謝,承諾以后刀山火海在所不辭便感激地跑了路。
      隔了片刻,墨衣推門進(jìn)了丹房,他徑自走到幕帳后,朝內(nèi)閣上座一位正在閱覽手中經(jīng)書的仙家老者恭從一禮,不解問道:“師尊,為什么讓阿蘿就這樣走了?她帶走的可是現(xiàn)下全聚窟洲唯一一盒返魂香!
      那眉須皆白的仙尊卻不是別人,正是聚窟洲玄天無極宮的主人,具體名姓估摸著連他自己都給忘了個(gè)干凈,數(shù)萬年來,天上地下的神仙精怪們都圖個(gè)利落,以聚窟洲九座仙宮為由,尊稱他一聲“九宮真仙”。
      真仙也沒抬頭,目光倒是一定,躑躅間說道:“阿七,小檀蘿可能是要見到你華御師兄了!
      墨衣驚惶一震,差點(diǎn)兒沒站穩(wěn)。
      “為師細(xì)想一番,覺得那丫頭辦事毛糙得很!闭嫦煞畔聲灶欁运紤]道,“不如,你就尾隨在后,萬一有個(gè)不妥,也好暗中幫襯一把!
      墨衣聽得心里好不踏實(shí):“幫、幫襯?”
      真仙輕輕嘆了口氣:“若是可以,便把華御帶回來罷!
      這下墨衣可是完全懂了師尊的意思:自從最先兩名甚為得意的弟子離開聚窟洲后,萬余年里師尊只收了華御一位弟子,華御的真身,乃是西;镁吃齐A雪山上凌波上神早夭的兒子,與后來承襲了上神之位的夜瀧本為一母同胞的雙生子,師尊將僅一縷命魂游離的華御帶回了聚窟洲將養(yǎng),玄天無極宮冷清清的那些年,一直是華御陪在左右,若不是后來華御一意孤行去了昆侖,也不會(huì)仙道盡毀……
      墨衣不敢有誤,即刻拜別了師尊,召喚云頭去追小師妹檀蘿。
      檀蘿緊趕慢趕,果在兩日內(nèi)回到了招搖山,尚是清早,天邊一卷黑云低壓,潮濕的風(fēng)打著旋兒照人臉上刮,檀蘿裹緊衣裳的片刻閑工夫都未有,氣還沒喘勻,就硬生生撞開了竹軒精舍的院門,踉蹌進(jìn)了擺著棺槨的廳子,也不顧手還抖著,急忙取出木盒里的一枚烏黑的丸藥點(diǎn)著——一會(huì)兒之后,裊裊青煙飄蕩開來。
      “可、可以開棺了。”
      蕭蘭成得了檀蘿的承諾,守著那死了不到三日的人,許是一刻都不敢睡,不過一日余,就消瘦憔悴得不成樣子,檀蘿看了少不得心疼,不過眼下還是先順了氣再說,近乎要虛脫的她終于得空去桌上倒一盞茶水喝。
      那升騰起來的香氣奇異,令蕭蘭成有些迷惑,他扭頭看了看檀蘿,表情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更記掛棺內(nèi)躺著的人,手腳麻利地撬開一條縫,著力一掀,整個(gè)兒棺蓋就敦實(shí)地砸落在地上。
      檀蘿灌了兩口茶,才要說“醒轉(zhuǎn)還需得些時(shí)辰”,就見青衣小童撕心裂肺嚎哭著撲向棺木,蕭蘭成則青白著一張臉,木樁似的站在一邊。
      檀蘿嗆了幾聲,驚得花容失色,立即撂下了茶杯轉(zhuǎn)身迎上前去:“不應(yīng)該啊,沒這么快才……對……”
      最后一個(gè)“對”字倉促地?cái)嘣诹宋惨羯希刺}終于明白其他兩個(gè)人為什么會(huì)做出那些難解的行為了,因?yàn),棺?nèi),什么都沒有——對,她沒有看錯(cuò),的確是空空如也的一副棺木,連件衣服也舍不得丟進(jìn)去。
      轉(zhuǎn)頭再看蕭蘭成,他翹起嘴角一抹苦澀笑意:“果然!
      檀蘿茫然懵懂:“什、什么意思?”
      蕭蘭成似若未聞,衣袂帶起的風(fēng)拂過檀蘿面頰,下一刻她就看到蕭蘭成用劍挾持了青衣小童,事出突然,小童也嚇傻了,連嚎啕哭聲也頓然止住了。
      檀蘿當(dāng)他又失心瘋發(fā)作,忙高聲喝道:“蕭蘭成,你干什么!”
      蕭蘭成不理她,兀自將雪亮的刃拉近了幾分:“行云子,我這輩子最討厭別人玩我!”
      原來小童名叫行云子。
      行云子給劍刃劃開了一條口子,疼得直掉淚:“不不不!我沒有,我絕對沒有!師父的遺體是我親自裝殮的,棺釘也是我親手打進(jìn)去的,這都不假,可……可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就不見了啊!”
      森冷的劍刃又貼近了些,蕭蘭成陰惻惻笑了一聲,壓低聲音道:“不知道?不知道就去死好了!”
      蕭蘭成下手頗狠,話音才落,力道就跟上了,可憐搞不清狀況的行云子死也不能瞑目,于是只能掙扎,一面奮力推著他的手腕,一面篩糠似的哇哇痛哭。
      “住手!
      檀蘿想去阻止,腳下微動(dòng),就聽一道清朗的聲音自屋外傳來,她脊背一凜,緩緩扭頭去看。
      那是一個(gè)身姿纖弱的年輕人,個(gè)子很高,一襲白衣,慢慢走近了,才細(xì)瞧見眉目雋秀,容顏溫雅,一眼落定,也不過是二十五歲左右的年紀(jì),堪堪的是風(fēng)華耀目、舉世難求的美男子。
      莫名胸口一頓,像是在哪里見過,檀蘿傻愣愣呆掉了。
      卻見那俊美的年輕人像是吃累般的慢慢扶著門進(jìn)來了,他沖蕭蘭成微微一笑,容色清絕:“可惜平白演了一場戲。許久不見,何故離開昆侖墟呢?”
      蕭蘭成靜靜凝視著年輕人,再張嘴回答時(shí),連他自己都才發(fā)現(xiàn),嗓音已轉(zhuǎn)向了喑。骸拔以谀抢飳W(xué)不到我想學(xué)的東西!
      “你想學(xué)的是什么?”
      “凝海覆天,神劍七勢!
      趁著蕭蘭成分了神,行云子又驚又忙地逃離鉗制,哭啼著撲向年輕人:“師父——”
      檀蘿被行云子顫悠悠的呼喚驚住了,瞠目結(jié)舌望著年輕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就是華御?”
      華御沒來得及說話,他才往前走了一步,一柄寒光朔朔的劍就指向了他的面門:“師兄,告訴我,《凝海覆天訣要》在哪里?”
      華御眼風(fēng)輕飄飄瞟了一眼锃亮的劍:“天下第一對你來說,真的那么重要?”
      蕭蘭成毫不猶豫點(diǎn)了頭:“當(dāng)然,如果我是天下第一,我就可以保護(hù)你了,不是嗎?”
      華御淡淡一笑:“是保護(hù)我,還是為我報(bào)仇?”
      此話一出,倒令旁觀者檀蘿與行云子無比吃驚詫異。
      華御幽幽嘆了口氣:“你還放不下。”
      蕭蘭成目光中有了絲絲厲色:“是!我放不下!你并沒有做錯(cuò)什么,沒有人能那樣對你!”
      “假如是因?yàn)槲矣行哪??br>  “那又怎樣?你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華御臉上水波不興,背卻挺得很直,那反而顯得他愈加瘦削了:“當(dāng)年我將神劍練至了第五勢,昆侖墟沒有一個(gè)人能打贏我,我自以為厲害難敵,興沖沖下山尋釁各大高手,卻不想最后折在一位前輩手中,還硬生生被砍傷了手臂以作懲戒,我不服,覺得是沒有將凝海覆天七勢參透才有此屈辱,之后在訣要修習(xí)上便更為用心,用心太過,就是急功近利,再后來,我練劍練到走火入魔,見了人,也不管是誰,劈頭就是一頓砍,那時(shí)候葉合長老帶著你下山除妖去了,待得你回來,師父早就以‘頂撞尊長,罰思己過’的借口將我囚在玉清池,一關(guān)就是半年,呵,你什么內(nèi)情都不知,只曉得恨師父嚴(yán)苛無情。如今,實(shí)話也不妨對你說了吧,挑斷我全身筋脈的,是我先前的師父。玄胤師父是個(gè)善心的人,縱然知道我必將墮入魔道為禍蒼生,卻終究不忍對我做什么。我失了一身修為,并變作了徹頭徹尾的凡人,這倒真和昆侖墟是沒有一絲一毫關(guān)系的——蘭成,這許多年來,是你恨錯(cuò)人了!
      沉默良久,蕭蘭成咬牙,不甘心問道:“難道你就不恨?”
      “有什么好恨的,”華御淡然,“我的命都是我先前的師父救的,他就是要?dú)⑽遥乙步^無怨言,何況——春花秋月,夏蟬冬雪,山中歲月,自是清凈,這凡人的生活,我也過得舒心愜意!
      “那是你的選擇!笔捥m成手腕翻動(dòng),行云子再次被他拎到了手里,行云子掃到劍刃上的淡淡血痕,驀地喉頭一緊,卻不敢再啼哭,任那劍又重新頂上來,“我也已經(jīng)選擇了我要走的路,你只需要把東西交給我!
      華御環(huán)視屋內(nèi),見檀蘿站在一旁,他笑了笑,靠近她細(xì)細(xì)端詳了幾眼,故意扭頭看蕭蘭成:“如此嬌俏可人的姑娘,可是蘭成你的心上人?”
      檀蘿臉上一紅,不好意思低下頭,手里卻忽然被人塞了一物,小小的一枚,溫溫涼涼像是玉件,還來不及看是什么,就有一句話傳進(jìn)了她的耳中——
      “吾身已廢,再無仙緣!
      那一廂,蕭蘭成別過了臉去,冷情答了二字:“不是!
      在蕭蘭成話音要落之前,檀蘿又聽到了一句囑咐:“替我交還給師尊,只說徒兒華御不孝了。”
      檀蘿盯著華御的臉看,眼睛瞪得像一雙銅鈴,華御卻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秋水般的眼如墨漆黑,帶著幾分歉意,沖她輕柔笑了一下:“那真是可惜……”
      “也罷,”華御轉(zhuǎn)過身,伸手從袖中摸出小小一幅卷軸,笑吟吟望定蕭蘭成,“既然我做不成天下第一,讓你來代我完成這夙愿也未嘗不可!
      長劍離了行云子,蕭蘭成走過來,一手接過了卷軸。
      華御還是笑,直到他飛快奪了蕭蘭成手里的劍自刎倒下的那一刻,殷紅的血在眨眼間染透了他的衣襟,他的臉上還掛著那樣一抹笑,平靜的,釋意的,了無牽掛的……
      “。 
      “師父!”
      華御閉上眼睛,聽見了檀蘿的驚呼,也聽見了行云子的尖叫,惟獨(dú)沒有聽到蕭蘭成發(fā)出任何聲音,他無力倒下,發(fā)覺自己并未摔疼,身下綿軟,努力睜開眼睛來瞧,一顆熱淚正巧墜在他的面頰上,華御濃長的眼睫輕顫了幾下,迷蒙瞧著眼前的人:“師父說,如果你在意的人與事都不在這世上了,天下第一才做得輕巧!
      蕭蘭成控制不住那些不斷涌出的鮮血,他滿手黏膩的紅,渾身都在發(fā)抖,眼睛濕潤而灼痛:“不對……不對!他胡說,他是胡說的!”
      跪在旁邊的檀蘿撕了衣袖,氣息轉(zhuǎn)淡的返魂香撲入鼻端,使得她的動(dòng)作僵了剎那,華御似乎察覺到了她在想什么,推開她的手搖了搖頭。
      華御的手漸漸沒有力氣撐起來了,指尖涼意一寸寸加深。
      “師兄、師兄……”
      “蘭成,”華御眼中的神采變得暗淡了,他吃力地握緊了蕭蘭成的一只手,困倦中雙眼慢慢合上,聲音淺得像是在耳語,“你想要的……只要我有,我都會(huì)給你!
      蕭蘭成的眼淚像是決了堤,一輩子都沒有這么狼狽過,也不曾,這么害怕過,他緊緊摟住了華御:“我想要的是你……你從來都是知道的,只是一個(gè)你而已……”
      檀蘿像是被一記響雷劈中了,五感盡失。
      難怪蕭蘭成對她的態(tài)度總是千篇一律的半冷不熱,原來、原來他已經(jīng)有心上人了,而且這心上人竟還是……
      檀蘿臉上蒼白,往后跌坐在地上,她想起藏在腰間荷包里的那枚青色玉牌,自己也是有一塊差不多模樣的,那是拜入師門的時(shí)候師尊給的,一瞬間,她默不作聲,坐在那里淚流滿面,忽然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tài)度去對待眼前的同門師兄了。
      抱歉。
      華御嘴唇張合,檀蘿看清了那最后兩個(gè)無法發(fā)出聲音的字。
      華御對蕭蘭成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抱歉。
      骨節(jié)修長的一只手垂落了。
      一剎那的死寂無聲,爾后就是行云子撕心裂肺的慟哭。
      呆了半晌,蕭蘭成忽然一把用力拽住了檀蘿:“你有法子……你還有法子救他的對不對?”
      “沒有沒有!”檀蘿掙脫蕭蘭成,捂住眼睛哭出聲來,“返魂香已經(jīng)燃盡了!就算再有,也救不活一個(gè)流了這么多血的人了!”
      蕭蘭成又何嘗不知道,一個(gè)人的精魂是全溶在一腔子熱血里的?
      渾渾噩噩的,像陷在不可自拔的噩夢中。
      自屋外陡然襲來的涼意,竟如千丈之冰,冷得那般刺骨,與透徹。
      一道閃電劃過,映亮了混沌的天幕。
      竹軒精舍外,沙沙雨下,檐花已濕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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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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