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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原詞是紅糖女神太太在寵臣番外里的!
“本是金陵富貴子,卻作艷禮討富貴,也曾落淚卻不悔,眼波橫里橫流水,紅燭帳暖也垂淚,莫問相思莫貪杯。
榴花深處照宮闈,東華門外把魂追。
曾付歡愛隨流水,長走西疆去不回,明月霜前輕衫照,誰人欠我朱砂淚。
且盡酒一杯。”
王耀還記得那個少年蒼白的笑意,在長安街角的白果樹下,那個孩子在離開前給自己了一壺酒,酒香清冽,是用去年春日的杏花做的,因為原料放了太多時日,新釀的酒少了一點味道。
“先生!北咎锞者@么喊他,恭敬的,黑色眼眸溫和如同剛剛融化的水,涼意不寒冷,他是一個讓人覺得很舒服的孩子,安靜卻不疏離!霸谙掠媚斈杲涛业姆椒,酒曲子是特地找來的……”
這么說著的時候白衣少年鞠了個躬,前面的劉海隨之垂下:“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可能沒能做好!
“我會喝的,小菊!蓖跻冻隽舜喝瞻銣嘏男σ猓t衣長發(fā)的男人俊逸如同仙人。他有時候只是站在長安街隨意的角落,不知名的路人還會來叩拜,仙人連身上都帶著溫柔的香氣。王耀猶豫著還是沒有摸少年的頭,比自己矮了一點的少年是最需要自尊心的時候,他只是輕輕地把手放在本田菊的肩膀,“我會喝的!
“先生,在下要回平安京了……來年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本田菊沒能說下去,他感受到了王耀剛剛還是微笑的臉停頓了一下。
“小菊!蓖跻p柔地說著,一直如此,對誰都一樣的溫柔語調,“你是國!
“你不是人民,也不是帝王,也不是都城……你是國。”人類的脆弱感情,你不該擁有太多。
“在下明白了!憋L起了,少年原本瘦削的身子在吹得鼓脹的白色衣服里更加單薄,眉目更是低到謙卑。
“看著我說話,本田菊。”王耀的語氣少有的嚴厲,“看著我說話!
“是的。在下明白了!眲傞_始褪去青澀的少年模樣不是小時候拉著王耀喊哥哥的小男孩,他開始長大了,如同他緩慢成長的國家一般,在不經意的時候,骨骼隨著漫長的時間卻如同半夜的破竹,一節(jié)節(jié)拔高,才一百多年沒見,本田菊已經是現(xiàn)在這個半成熟的模樣。若非要用什么形容,應該是半透的青果,澀澀的卻飽滿有生命力的果子。
王耀看著對方抬起頭,黑色的眼眸還是溫和
,他假裝看不到里面的深意,用一種幾乎殘忍但又溫柔的方式拒絕他稱之為弟弟的人。
“看啊,我的小菊眼睛真好看!蓖跻χf,摸著對方的額頭,將碎發(fā)撂上去,紅色的袖口就落到本田菊眼前。
耀君永遠都是那么溫柔,對誰都是,本田菊這么想著。他還是閉上眼,聞著對方特有的味道,不是王宮帝王用的龍涎香,而且王耀特有的清新的味道:像是落雨后,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的在江南,在偶爾會有雨的塞北,在連綿陰雨的蜀州,在雪后的東北大陸都得以聞到的味道,清新的,讓人想跪下來親吻的味道。
本田菊突然感覺到額頭有濕潤,他驚訝地想抬頭,卻被不容拒絕的力量按住,讓他無比安心的力量。
他給了他一個吻,在額頭,帶著安撫的意味。連王耀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要做出這種逾矩的動作,他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來安撫少年,比如一個輕柔的兄長的擁抱,比如言語,再比如給他一些他需要的關乎治國的典籍……這種安慰,對于一個懷著愛慕之心的少年,真是悲傷的施舍啊。
“其實先生不必這樣的!倍虝旱捏@詫后,本田菊露出誰都看不見的苦笑,“‘但愿君心似我心’難求……在下并不奢望!
本田菊說著的時候,長安城日光的斜影剛好落到這兒。在朱閣碧瓦的偏僻街角,有日影落下來,透過層層疊疊的白果樹,顯得他白皙的臉,柔順的黑發(fā),以及白色的衣裙分外明亮,就連眼角的失落都被蒸發(fā)得無形。在王耀眼里,他是完完全全,毫不芥蒂地微笑著的。
“若來年還可以為先生釀這一瓶梨花白,對在下來說,已經足夠了……不知道平安京的杏花,是否也能來得跟這邊一樣美,一樣繁盛!北咎锞照驹跇湎,轉過身,從行李里拿出另外一壺酒,是他多釀的,原本準備慢慢喝。在遠去的家鄉(xiāng),得以思念眼前之人……現(xiàn)在他拿出來了,連同小酒盞,斟滿一杯酒,遞到紅衣男人面前,和很多年前的拜師禮一樣,他一眼就愛上的紅衣男人像是天仙下凡,笑意盈盈接過自己遞上的茶……如今是酒,對方也欣然接受。
“這杯酒祝國家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白色袖口掩住所有情緒,仰頭一飲而盡。
“這杯酒祝先生前程似錦,安然無恙。”本田菊抬手的時候眼角微微有些泛紅,有什么落入清冽的酒液中。
“這杯酒祝小菊……”王耀眼里含笑,“覓得良人,白首不離。”
“在下是國!北咎锞者@回終于可以拿王耀的話反駁回去了,“國的生命無限久遠!
“人世太短,人間太長!蓖跻χ热展舛歼要明朗的微笑,他微微低下頭,看著少年的眼睛,用纖長的手指抹到了的濕潤,“先告訴我,為什么喝酒都喝哭了?”
“因為……先生欠了我一場離別的相思淚!北咎锞照f。
“……莫愁前路無知己。”王耀毫不在意地回道。
“天下之大,先生卻只有一位!睙o比鄭重地,本田菊將最后的酒液飲下,“九州之小,在下眼里只容得一人!
“……”王耀這回笑不出來了,活了那么多年,被這樣的那樣的人表明心跡已經太多次,然而他可以看到這個叫做本田菊的少年,是以這樣堅忍又卑微的方式來愛著他……就如同春風吹又生的野草,也許等這片野草都被大火真正燒盡,那個少年的愛戀也還會繼續(xù)。
“在下要走了,先生!北咎锞湛粗柎笾碌姆较,“愿來年……下一個百年,在下還能與您相遇!
“會的!蓖跻乃季w已經平復,他揚著分外溫柔的微笑,眼眸里裝滿了江南的眼波,“一路順風……抱歉,沒能看著你上船!
“若能夠看著,先生一定會‘解纜君已遙,望君猶佇立’的吧?”本田菊了然地說。
“會遠遠為你唱著離別的歌謠。”王耀笑說,“如果還有笛子,會為你吹一曲《吳聲歌》,雖然可能跟此情此景沒什么關系。”
“那就,保重了!北咎锞談傁胩崞鹩行┍恐氐男欣,卻被王耀輕松接走,紅色的袖子又在他眼前一晃而過。
“我可以送你到長安城外的長亭……”王耀背著行李,毫不費力地,一只手還拉過少年的手,就跟小時候一樣。
本田菊愣愣地感受著手心的暖意,比自己還要大一點的手骨節(jié)分明,自己手心的紋路緊貼著對方的——讓本田菊希望長安街,希望去往長亭的路可以再長一點。
然而終究路有盡時。
“贈別酒喝過了,告別的詞句也都道盡了!蓖跻珳睾偷恼Z氣有著若有若無的遺憾,“沒有琴沒有筆紙,我也無法為你彈琴寫賦!
“已經足夠了!狈路鹗沁b遠的聲音,許久的時間才傳到王耀耳朵里,本田菊已經自己提過了行李,單薄的身體在王耀眼里還是如同孩童。
王耀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那個白衣少年在走出亭子的時候轉身向自己告別。春日郊外的野草一茬又一茬的瘋長,遠方的天空,甚至還有黑白的或是彩色的紙鳶,他確確實實聞到了長安城春天的氣息,和唇邊經久不息的酒香余韻一般,杏花的香味。
他還欠本田菊什么東西?想不起來了,王耀感覺到自己的指尖灼熱了起來,蒸發(fā)了少年喝酒時落下的淚。
“誰人欠我朱砂淚,且盡酒一杯。”他仿佛遠遠聽到本田菊在念著這首詩。
——“誰人欠我朱砂淚,且盡酒一杯!
王耀微笑著,他嘗試著想唱出這段,或是用視死如歸的口氣念出這段,然而沒等到他開口,他隨手碰到眼角,和那時候撫摸本田菊的眼睛一樣,灼熱的冰涼。
“兩不相欠啦!蓖跻尺^身,帝王一般挺立的站姿,右手卻揚起,“我啊……最討厭欠債啦!
他把手指放到唇邊輕輕一吻。
唯剩相思淚。
-誰人欠我朱砂淚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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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詞是紅糖女神太太在寵臣番外里的!
“本是金陵富貴子,卻作艷禮討富貴,也曾落淚卻不悔,眼波橫里橫流水,紅燭帳暖也垂淚,莫問相思莫貪杯。
榴花深處照宮闈,東華門外把魂追。
曾付歡愛隨流水,長走西疆去不回,明月霜前輕衫照,誰人欠我朱砂淚。
且盡酒一杯。”
原詞是紅糖女神太太在寵臣番外里的。→
“本是金陵富貴子,卻作艷禮討富貴,也曾落淚卻不悔,眼波橫里橫流水,紅燭帳暖也垂淚,莫問相思莫貪杯。
榴花深處照宮闈,東華門外把魂追。
曾付歡愛隨流水,長走西疆去不回,明月霜前輕衫照,誰人欠我朱砂淚。
且盡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