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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劍神
1.
少年名為日之原革,為人善良天真,待人誠懇直率。少年有一位相識三年的好友,名為門脅將人。
兩人高中重逢時皆驚訝萬分,呀,這定是命定的安排。是誰如是說著,而后開懷大笑。一個笑得喜悅暢快,另一個卻笑得狠絕陰郁。
他們是好友,不是嗎。
“于是那少年露出了猶如哭泣的笑容,凄絕扭曲。他放聲大吼,直至喉嚨干澀,再無聲音。”
2.
革是逐漸發(fā)現(xiàn)異樣的。他的好友看似與過去無異,門脅將人還是那個會和同學開著恰當?shù)耐嫘,會與他一同參加田徑隊訓練,會為了學習頭痛,偶爾也會因為家庭緣故露出兇惡的表情,但內(nèi)在仍舊是個溫柔的人——所有這些都與他所知的門脅將人完全相同,可革莫名確定,他已經(jīng)變了。
只是這根本性的轉(zhuǎn)變點何在革卻捉摸不透追尋不著,他為此苦惱。
革想要做點什么,他想要為他重視的朋友做點什么。所以——他停住了腳步。因為——
“日之原革,要不要到我這里來。我喜歡你!
因為他重視的好友,在他目送之下向著天橋的另一端走去卻又停下,緩慢轉(zhuǎn)過身來,對他伸出了手。
那是低沉深刻的音色與沉痛絕望的宣告,它改變了整個世界。
少年的手直直地伸向他,少年定定地凝視他,門脅看著他,帶著恨意痛苦帶著愛戀悲憤,看著革,只看著革。
殘陽如血。
“那少年手上的劍神膨脹變形,仿佛知曉主人的真意,哀傷著悲鳴著憎惡著愛戀著。那劍神帶來了絕望,少年自身的絕望,無處宣泄的絕望!
3.
那夕陽真美,它落在地上拉長陰影混淆表情隱瞞人心。
那是革完全沒想到的語言。發(fā)出的聲音是那樣低沉那樣沉重,他無法相信地看著門脅,對方陰郁的目光從未離開。
危險,革對自己說,危險。
必須離開。他張開的手握緊又放開,對,他要離開這里。他的腿慢慢地向后移動。
“別動。”在腳碰到地面的剎那,他聽見門脅的命令。
“不要逃。”他的好友看著他。
那只伸向他的手帶著絕望不甘,停在天橋的那邊?伤帜敲唇。
是的,他在天橋的這邊,而門脅在那邊,距離適中,不遠不近。革看得清楚,看得太清楚,門脅眼中涌動的是猶如畫家用醒目白色將畫滿深色顏料的畫布劈開一般的激烈感情,令人害怕與退縮。
革感到害怕,可他強迫自己堅持,決不能后退。如若后退,那就是背叛。
他看著門脅伸出手慢步向前,步步逼近,但他的身體他的腳無法動彈。
他不能背叛。不能背叛。
于是最終,革的那一步夭折了。
門脅來到了他身前,他的表情滿足又絕望。他抓住了革的手,力道之大令革生疼。但革死死地咬著牙,一言不發(fā)。
他沒有背叛誰,但不明白為何會被卷入這樣的漩渦無法逃離。
他——不,他們到底怎么了。
那夕陽真美,它落在地上拉長殘影明晰表情暴露真心。
他們到底會怎樣呢,無邊的黑暗莫名襲上革的心頭,但他沉默,與門脅一樣沉默,與那片夕陽一般沉默。
或許,是沉默地步入死亡。
“仰天大吼的少年終于埋下了頭,他的眼中是毀滅的漩渦。他慘笑著開口,發(fā)不出任何嘶喊,無聲地控訴世界?,這就是你們要的結(jié)局,少年扭曲著面容,帶著滿面擦拭不去的鮮血、帶著猶如憎惡自身般的凄涼笑容,如是說著?,這個沒有革的世界、這個革終于被我降服終于只看著我終于只屬于我的世界。”
4.
那天之后兩人便陷入了奇怪的僵持狀態(tài)。革沒有回應門脅,他有些退縮,但沒有逃避;門脅態(tài)度如常,仿佛從未告白,眼眸里卻有郁結(jié)的暗影揮之不去。兩人校內(nèi)間的交談一如既往,放學后門脅偶爾會送革回家,周末兩人會出門游玩。他們?nèi)耘f是沒有變化的相處模式,但始終有無法突破的一堵墻阻隔其間。不,革不打算敲碎它,他關心好友,但他不會在那種意義上喜歡門脅,永遠不。
有時門脅會邀請革夜間出門,革拒絕過,也答應過。他們?nèi)サ牡胤讲簧伲T脅為他介紹時總是眉飛色舞,但革從不認為門脅是真正開心的。
對,門脅甚至不會對人敞開心扉,就算面對著他。
他會想他們究竟怎么了。
又一次的晚間游玩時,他們來到了酒吧。這是個面向特殊人群的特殊酒吧,兩人身處其中卻并未顯得格格不入。
大概,那是因為門脅以及沒法拒絕他的自己的緣故吧。
革問自己為何沒能徹底地拒絕,是同情嗎?不。是天真嗎?不。那么,是負罪感嗎?他不知道,那是哪方面的負罪感?他從未虧欠過門脅不是嗎?
在他思考時有手抬起他的下巴,他望了過去,果然是門脅。革沉默著,沒有推開吻上了他的對方。
門脅不會在學校里對他做什么,兩人獨處時也鮮少如此。對,門脅的吻充滿了痛恨與不信任,他們誰都不快樂?筛飳υ斐蛇@一切的元兇毫不知情,但他又是為何而承受下來的呢?
……不是同情,只是天真和負罪感吧。
可這不完全。
他真的對這個人沒有感情嗎?不是吧,絕對不是吧——
此時胸口一痛。仿佛感知到他的痛楚一般,沒有預兆的吻停息了。革喘息著,睜大雙眼驚奇地看著門脅。
那個人露出了非常復雜的表情,既欣喜又痛苦,既期盼又退縮,它們激烈地交鋒,將門脅的表情徹底扭曲。
革苦笑了起來,他產(chǎn)生了某種預感。
啊,他或許要在這里和這個人分別,在既不明了門脅對自己的感情是什么與也不愿深究自己對這個人的看法究竟如何的這個現(xiàn)在,和他分別。
門脅粗魯?shù)爻堕_革的上衣,那雙有著暴風雨的眼睛將審判的利刃投向革的胸口。
那里出現(xiàn)了猶如紅玫瑰般優(yōu)美醒目的深刻標識,那是宣告著結(jié)束與開端、愛戀以及憎惡的標識。
第一次地,門脅抱住了革,那是個比任意一次碰觸都要激烈絕望的擁抱。
門脅死死地、猶如將死一般地抱緊革。
他的聲音低沉憤怒。
“你——不是日之原,”那個短暫的擁抱完結(jié)了,革的耳中留下了少年痛徹的提問,“他在哪,你告訴我,日之原他在哪。”
革沒能回答他,他周遭所有以及他自身都失卻了顏色形狀,扭曲消散。
最終,那片空間回歸虛無與寂靜。
門脅舒展了眉頭,那是在絕望土壤上盛開欣喜之花的神情。
“果然,這個也是假貨!
“現(xiàn)在,是時候結(jié)局了。少年放開雙手,那神劍被拋上天空。絕望籠罩大地,F(xiàn)在,是這個世界終結(jié)的時候了。少年用盡全身氣力,擠出最后之聲。”
“‘劍神·逐力’,如今在此臣服于偉大的鞘,吾之魂魄將與偉大的劍神同在——與鞘·日之原革同在!”
“‘這樣,就結(jié)束了——’”
5.
“呿,又一個假貨,真無聊!
那片空虛的死寂中有人之聲,是身著校服的孤獨少年。
“真貨到底在哪里,”他喃喃自語,既是強調(diào)也是催眠的喃喃自語,“別想逃也別想藏,我會找出來的。對,日之原,我會找到你的!
少年邁步,他沒有被虛無吞噬,他猶如踩在地面上一般穩(wěn)步前進。他放聲大吼。
“日之原!混蛋!你這膽小鬼!膽小鬼!又逃避嗎!出來!給我出來!看著我!讓我殺了你!讓我殺了你!”
他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蕩著,消失了。但門脅仿佛沒有注意到似地持續(xù)大吼著,持續(xù)前進著。
對,他要在這里找下去,直到找到那個真家伙為之。他要他看著他,平等地、認真地看著他。
“日之原你這混蛋,混蛋……”
那個曾經(jīng)是他好友的人一直是他的目標他的向往,他以為能被他肯定,唯獨他會肯定他?墒撬槐撑蚜。但不要緊,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有足夠的時間去找到,然后讓那家伙認同他。
是的,門脅將人有無限的時間去尋找日之原革,因為那個目標,那個一直是他好友的日之原革早已被他親手殺死。在那個世界與這個世界,徹底地死亡了。
這里的時間與空間,都是無限的。因此,這將是屬于門脅一個人的無限地獄。
“最后,少年的身影與籠罩天空的光芒一并消散,世界就此沉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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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情(被揍
思考了一下如果門脅最后贏過了革會如何,結(jié)果就是這篇文章了。他會絕望的,他會比任何時候都絕望痛苦與滿足的,那種勝利那個世界其實在最初與最后都和他毫無關系。
老子再也不干這種關機了又爬起來寫文的事了,太痛苦了,不作死就不會死啊O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