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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父
孕父
1.
啊咧,怎么回事?
早上起來,如常在洗手間解決生理問題的十四,在一陣熟悉的墜脹感后,突然感覺□□涌出了一股異樣的溫?zé)帷?br> 低頭一看——
卻什么都看不到。
像充氣球一樣膨脹起來的腹部,擋住了他的視線。
Shit。
已經(jīng)八個月了,還是完全不能習(xí)慣啊。
溫?zé)岬囊后w像一條小蛇,沿著大腿蜿蜒而下。
下意識地伸手一摸,滑膩膩的觸感讓十四不自覺地頭皮發(fā)麻。
收回手——
是一片刺目的殷紅。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下腹兀然一陣收縮,痙攣般的痛感便隨之而來。
深呼吸穩(wěn)住心緒,迅速地穿好褲子,走出浴室,走回房間,一腳踹在還沒睡醒的銀時身上。
“喂,你兒子好像要出來了!
“什么要出來?”銀時從地上爬起,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的睡眼,“是帶著早晨清新氣息的【嗶】嗎?”
“【嗶】你妹啊——”
十四抬腳便想踢他,卻因為牽動了腹部,猛然又是一陣抽痛。
“嘶——“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彎身抱緊肚子,臉色唰的一下就變得蒼白如紙。
“多串?!”
銀時這才總算完全清醒。趕緊撲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十四。
“多串要生了嗎?!”
他高聲地喊叫。
“所以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啊啊啊啊啊——。!”
揪起頭發(fā),好像要把一頭卷毛都扯下來,銀時急得跳起腳,團(tuán)團(tuán)打轉(zhuǎn)。
“好好好像要燒熱水?還要……還要拿刀子?”
“你這是要殺人吧?!”強忍住越來越劇烈的疼痛,十四咬著牙喝斥,“給老子冷靜點啊混蛋!”
“對,冷靜!”
啪、啪——
銀時用力地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2.
有真選組開路,十四很快就被安全無礙地護(hù)送到了醫(yī)院。
待產(chǎn)的過程是漫長而痛苦的。
小腹,兩股內(nèi)側(cè),甚至脊椎上面,輪流地痙攣著,抽搐著。疼痛排山倒海地襲來,一波更比一波叫人難以忍受。
起初十四咬緊下唇,倔強地不讓自己喊出聲來。薄唇都被咬破了,深深的牙印滲著潺潺的鮮血。
銀時用手掌替他擦著額角不停滲出的汗滴,輕輕地?fù)芘膭⒑!?br> 在銀時溫柔的撫摸下,在劇痛不斷的侵襲中,十四終于忍不住叫了出來。
從開始沉聲的呼喊,到后來嘶啞的尖叫。如果人的疼痛分為十二級,那么分娩肯定是第十三級的,絕對超過世界上其它任何所謂的痛感。
這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叫得銀時心如刀割。在身側(cè)握緊拳頭的手,指甲已經(jīng)嵌進(jìn)肉里。
盡管如此,他卻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要怕哦。”
這句話對十四,也對自己說。
我一定會,做你最堅強的后盾。
比起疼痛更麻煩的是,在被可怕的疼痛折磨期間,還要進(jìn)行一大堆的準(zhǔn)備工作。
為了隨時掌握胎兒的情況,就要保持胎心音監(jiān)護(hù)。貼在腹部上密密麻麻的感應(yīng)器,讓人痛起來也不敢掙扎。
然后就是灌腸,以清空腸道,減少對胎兒的壓迫,方便生產(chǎn)。
還要抽血來做手術(shù)備血的配對,還要進(jìn)行青霉素的試驗。
還要靜脈注射葡萄糖或者生理鹽水和緩減疼痛的藥物。
等這一切都準(zhǔn)備就緒了,被第N次召喚而來醫(yī)生在察看了一下狀況之后,終于宣布——
可以推入產(chǎn)房了。
3.
穿著全套的防疫服,銀時就站在產(chǎn)床邊上,緊緊攥著那只掌心濕透,冰冷無力的手。
對于血腥場景,曾經(jīng)身為食尸鬼和白夜叉的他本應(yīng)見慣不怪。然而眼前這一幕,竟讓他止不住天旋地轉(zhuǎn),雙腿虛軟,發(fā)自心底無法抑制地恐慌。
就要把牙關(guān)都咬碎了,才勉強站穩(wěn)腳跟,忍住眼淚。雖然厚厚的口罩把大半張臉都遮住了,雖然十四的意識早已模糊,但是銀時知道,他一定看得見。
所以,絕對不能哭。
虛弱得就像靈魂出竅的十四,卻還是硬撐著,不然自己昏迷過去。
從身上取走一件用盡全身心孕育了八個多月,與自己真正血脈相連的“東西”,似乎比他估計的還要困難太多。
微微蠕動著干裂的雙唇,他喃喃訖語著,聲音細(xì)若蚊吶。
只有銀時能聽見,他是在喚著“銀時”這個讓他甘愿犧牲至此的名字。
“嘛,多串,你這副快掛掉的樣子是怎么回事?嘖嘖嘖,還說是鬼之副長呢,簡直弱爆了啊~”
“果然應(yīng)該拿個DV機把你這模樣錄下來的,以后就可以拿來做要挾啦~‘再傲嬌就把錄像給總一郎君’這樣~哼哼,看你還敢不敢老是對我家暴!”
“誒,我說,咱們要不要來打個賭?如果你沒事,銀桑我就三年不攝取糖分。可是萬一……哼,要是你敢有萬一,就永遠(yuǎn)不準(zhǔn)碰蛋黃醬,聽到了沒有?”
“吶,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哦。那么就算是為了蛋黃醬也好,請務(wù)必堅持下去啊……十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夫的白褂已經(jīng)被染紅了一大片。
有好多次,銀時覺得自己實在沒有辦法再看下去了。
站在這里,眼睜睜看著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變得就像一個破碎的玩偶。
根本就是最殘忍的酷刑。
4.
感謝上蒼,地獄般的酷刑終于在持續(xù)一小時又五十八分鐘零二十三秒后宣告結(jié)束。
孩子呱呱墜地的一刻,銀時呆住了,做不出任何反應(yīng)。
然后正要做術(shù)后處理的醫(yī)生,突然冒出一句。
“咦,還有?”
于是又過了一分鐘零三十七秒,第二個孩子正式降臨。
脫掉沾了血的防疫服,默默地從產(chǎn)房里退出來,每一步都好像走在云端上。對圍上來表示關(guān)切的人群仿佛視而不見,銀時徑直地往前走,一直走到拐角。
靠著墻壁,先做了一個無比深長的呼吸,然后慢慢慢慢地滑坐到地上,抱住腦袋,突然竭斯底里地大哭起來。
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嘔吐。
嘔完胃里所有的食物,就嘔黃水,直到最后只剩干嘔,好像要把胃都嘔出來一樣。
接著便是大笑,笑得捧著肚子直不起腰,笑得趴在地板上打滾捶地。一邊笑著,還一邊抹臉,把眼淚鼻涕糊得亂七八糟。
“銀桑,你沒事吧?”
跟著過來的眾人被他這副失控的樣子嚇壞了。新吧唧擔(dān)憂地問。
“沒事啊~”
鬧得聲音都啞掉的銀時轉(zhuǎn)過頭來,瞬間恢復(fù)了正常。
只見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走向眾人。然后忽然摟住新吧唧,在他的眼鏡上啵了一口。又抱住神樂,在她臉上吧唧了一下——結(jié)果當(dāng)然是差點沒給妖怪夫婦聯(lián)手打死。
但他一點也不在意。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用新吧唧的衣袖擦擦臉,便向著病房走去。
走進(jìn)病房,床上的人還在睡著。墨黑色的頭發(fā)映襯得他的臉色格外蒼白,可是他的嘴角卻掛著淡淡的笑意。
輕著腳步走上前去,俯身在那帶笑的嘴角印上一個輕吻。
睡美人(劃掉)便慢慢睜開了眼睛。
“是雙子座的雙子呢!
銀時笑著說。
于是十四也笑了,緩緩地伸出一只手——
一把揪住了銀時的卷發(fā)。
“老子好像聽到有人說我弱爆了,是不是?~坂、田、銀、時!
“不、不是那樣的……老婆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打算怎么要挾老子嗎?”
“不,老婆,真的不是那樣啊……”
啪——
一個大巴掌。
“老子哪有弱了!”
啪——
再來一個大巴掌。
“老子哪有家暴!”
啪——
又是一個大巴掌。
“老子哪有那么容易掛掉!”
捂住紅腫的臉頰,銀時跪在地上,一邊流著淚,一邊幸福地笑了。
這樣的結(jié)局,真好。
———————————————————END?—————————————————
“三年之內(nèi)要是讓老子發(fā)現(xiàn)你碰任何了糖分,死卷毛,你就給老子做好切腹的覺悟吧!
“誒?納尼?轟多哩?雅蠛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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