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詛咒中冷星的逃亡
　　我是怎樣愛上這個世界的，就怎樣將它放棄
　　-----題記
　　黑夜的幕布上，掛著幾顆星，在漆黑中閃著冰冷的光，一如這人世的淡漠。中流抬起頭，背著距離的星光就在他眼內(nèi)流轉(zhuǎn)，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縱使彌漫著淡淡的凄迷，也亮過天上任何一顆星。從未想到，會陷入如此窮途末路的境地，也不知是第幾次逃亡了，那些人窮追不舍，永不罷休似地要致他于死地。盡管如此，白天一樣會到來，陽光依然會天真明媚，而這條路還要走多久才到盡頭卻是個未知數(shù)。
　　“茉莉，迷迭香，佛手柑，青檸，香草，我要這五種熏香�！敝辛髡驹谠镜墓衽_前，對里面的女孩展開笑顏，這是一間古樸精致的“香之坊”，暗香浮動，飄散著遙遠(yuǎn)的記憶。女孩把熏香包好，遞給他。他付了錢，再次頜首微笑，然后轉(zhuǎn)身離開。留下柜臺后的女孩微微愕然，這個男人，有著一張angel face啊，那是一張傾迷眾生的臉，不笑的時候很高貴，笑起來時像嬰孩，像是黑暗中的花朵，甜美而誘人，但是一旦置于陽光下，就會暴露出脆弱的致命傷。他修長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消失在沒有雨水的溫柔的夜中。
　　燃上迷迭香，海之朝霧的迷離香氣飄動在空氣中，中流拉開深藍(lán)色的窗簾，淺淺的煙霧飄出去，清晨的陽光泄進(jìn)來，照到?jīng)鲧嫔n白的臉上，她醒了，緩緩地睜開眼睛。中流走到床前，把手按到她的額頭上，“比較不燙了，有沒有覺得好一點(diǎn)？”她極虛弱地笑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澳闶芸嗔�，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彼难劾镉醒陲棽蛔〉睦⒕�，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穿過面無表情的人群，穿過寒冷徹骨的黑夜，所有的會回憶竟是一次又一次的逃亡，沒有燈，沒有火，沒有片刻的休息，只有相依為命的兩個人，籍著最后一點(diǎn)的溫暖，拼了命地要活下去，這都不可能嗎？“不要說這樣的話，”涼珂坐起來，望進(jìn)他的眼睛里，表情霎時變得很神圣“跟著你走，我就能看見幸福�！�
　　“幸�！笔菃幔窟@是一個好遙遠(yuǎn)好奢侈的詞匯，是中流做夢也不敢奢求的東西。他在孤兒院長大，那里都是沒人要的小孩，從小就注定孤獨(dú)的人不配擁有幸福，而他，自出生的那一刻去就被下了詛咒，他沒有性別，他是被神懲罰，被上帝遺棄的孩子�！傲魇枪治�，我們不要跟他接近，”“連話也不能跟他講哦�！薄傲魃聛砭褪枪治�，所以他媽媽不要他�！薄瓫]有人疼，沒有人關(guān)懷，甚至沒有人愿意跟我講話，我真是怪物嗎？正因?yàn)槿绱耍赣H才不要我嗎？這一切都是注定的，全都是我的錯嗎？他蹲在墻角，瞪著一雙無邪漂亮的眼睛，滿溢著晶瑩的淚水。擁有這樣無辜清澈眼神的孩子怎會是怪物？涼珂看著他哭泣，心里來得比什么都不忍，她走到他面前，為他拭去臉龐的淚水，告訴他，“你不是沒人要的小孩，如果沒有同伴，還有我在這里，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彼痤^，望著這個比他大幾歲的小女孩散發(fā)出的誠懇于堅定，第一次有了一種被保護(hù)的暖暖的溫柔感覺。
　　很遙遠(yuǎn)的事情了，而中流記得十分清楚，在一個黑夜里，連一點(diǎn)冰冷的星光都沒有的黑夜中，涼珂帶著他離開孤兒院，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逃亡。既然感覺冰冷，既然這里的人都視他為異類，那逃亡吧，逃到一個安全溫暖的地方，逃到一個沒人認(rèn)識的地方，好好地生活。
　　在涼珂幼小的心里，就只有一個愿望，好好保護(hù)中流，不再讓別人傷害他。她告訴他，在天上有天堂，那里寧靜安逸，沒有人哭泣，沒有人悲傷，所有的人都幸�？鞓�。真的有天堂嗎？中流忍不住抬頭往天上望去，而陽光太過劇烈，刺痛了他的雙眼，他伸手捂住眼睛，心卻猛地顫抖起來，對著陽光的手掌，在指縫間彌漫出來的鮮紅使他驚訝，那是鮮血的顏色吧？他甚至感覺到血液流動的聲音，天堂是什么樣子？他不知道，他看不見，他的視線為血液的紅所覆蓋。
　　十四歲之前，中流尚未成人，一直都打扮成女生，美麗的長發(fā)女生，猶如偶像少女般迷人。但是他有一次晚歸，在回家的巷子里，差一點(diǎn)被□□，只是，兇徒在扯下他的衣服后，被他的身體所嚇倒，竟落荒而逃。之后，隨著成長，中流的男性特征日加顯著，身形也比較高，他便剪去了一頭長發(fā)，穿起了男裝。日子卻并沒有因此而寧靜下來，銀色的月光下那一抹優(yōu)柔的剪影依舊是美麗的風(fēng)景，找他拍廣告，做模特的人很多，被女人或同性戀男人所騷擾也很多，華麗的都市里，存活著形形色色的人，各處都上演著驚心動魄。
　　懶惰，貪婪，忿恨，好欲，自私，饕餮，對于人類，七種原罪無一不缺，他們有什么值得驕傲?掌權(quán)者依然悠閑地坐在椅子上，談笑自若地看著殺戮，犯罪，呼救，鮮血伴著巨大的傷痛在他們眼前漫過，誰都無動于衷，誰都不在意，在意的只有自己。而人心險惡得那樣自然，把恨化作雙刃劍害人害己。他們喝著杯中比血更濃的鮮紅液體，豪不在意地微笑著，甚至舒適的閉上眼睛。這就是自稱為“神之子”的人類，自以為可以統(tǒng)治一切的人類，有什么資格？淚水緩緩地逼出雙眼，做什么也無濟(jì)于事，中流擁有最漂亮的眼睛，卻背負(fù)著最殘酷的命運(yùn)。
　　這樣的身體擁有一張絕世的容顏并不是好事，無論到哪里都是招人耳目。隨著時光流逝，中流的異能漸漸凸現(xiàn)出來，這不是超能力，四十年過去了，時間在任何事物身上都流下了痕跡，涼珂的臉上早已有了細(xì)細(xì)的皺紋，些許的白發(fā)也生長出來，而他不同，時光在他身上靜止了，他的身體，他的容貌，永遠(yuǎn)停在十八歲時的狀態(tài)，絲毫未改。一個不會衰老的人，一個沒有性別的人，比任何人都想過平凡的生活，上天卻不容許。命運(yùn)的絲絮中，一頭是生，一頭是死，上天胡亂給了生，卻沒有把他的命運(yùn)裝進(jìn)輪回，因?yàn)椋系圻z棄了他，這果真是被詛咒的命運(yùn)嗎？無論如何逃都注定一敗涂地，這么多年，只有一個人，不離不棄陪伴在他身邊，只有她不會遺棄他，會永遠(yuǎn)守護(hù)他，她的懷抱，才是天地間最溫暖，最安全，最寬廣的處所，只有她會說：“流，你是我的天使，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分開�！�
　　秘密是守不住的，當(dāng)事情被發(fā)現(xiàn)后，永夜的逃亡生涯就又開始了，黑白兩道的人都要他，不會衰老呵，還有什么比長生不老更吸引人，他們不當(dāng)他是人，他們要抓他做實(shí)驗(yàn)，不惜一切代價地追捕過來。這已是第二十二次的轉(zhuǎn)移了，每個城市都呆不了一個月，一個熟人，一個風(fēng)聲傳出去，追捕者就蜂擁而至。他與涼珂不停的奔跑，在深夜里，在黎明前，在沙灘上，在淺水中……時時刻刻都在跑，被催促著，被追趕著，怕來不急，怕失去太快。來的及嗎？還來得及擁有幸福嗎？他這樣的人，有追求幸福的權(quán)利嗎？
　　今天，在這個城市住下了，這個雨水一點(diǎn)點(diǎn)也無的城市似乎沒有追捕者，可以安全地生活下去吧？中流站在華燈璀璨的鬧市，抬頭望望天，是一如既往的黑，而夜晚這般美好，紅的，綠的，白的，紫的，絢麗的色彩在人們臉上流轉(zhuǎn)，迷醉滿足的神情流露出來，可是這個城市啊，無燈光如何耀眼，在他心中總有一個灰色的影子，宛如宿命般地逼近，逼近……
　　“先生，您好�！迸⑿χ粗驹诿媲暗闹辛�，她記得他，這個有angel face的男人，上一次，也是晚上來光臨她的“香之坊”，不知為什么，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他屬于黑夜。他點(diǎn)頭笑笑，這個女孩，似乎對他很有好感呢�！斑@里有沒有安定作用的熏香？我要作用比較強(qiáng)的�！彼麊柕�，最近涼珂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迷迭香已不管用。”“有，有的�！迸⒛贸鲆粋�盒子，“與小茴香混燃，切記，單獨(dú)使用的話會致人昏迷。”“謝謝，請問它的有效成分？”“顛茄與夾竹桃。”女孩望向他身后的夜空，靜靜地說：“下雨了�！敝辛鬓D(zhuǎn)過頭，真的，細(xì)雨霏霏，光潔柔潤的雨絲如銀絲般斜斜地落著�！斑@個城市不是不下雨的嗎？”他有一些詫異。“不會啊，只是極少罷了，可能，今夜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吧�！迸⒖戳艘幌聣ι系膾扃�，十二點(diǎn)了，鐘聲驟然響起，中流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笑道：“我要回去了，再見。”“再見�！迸⒆⒁曋麩o聲無息地走在雨中，風(fēng)靜靜地吹拂著滿有點(diǎn)綴的珍珠雨絲，那個背影，竟然比夜晚更加黑暗。
　　好熱好熱啊，仿佛被火灼燒一般的難熬，涼珂在黑暗中呼吸，努力想睜開眼睛，只聽見“砰”地一聲，接著是破碎的聲音，香熏壇碎了？明明好好地放在窗前的桌上怎么會？她睜開了眼，卻只感到一道寒光，冰冷的鐵器抵在額頭上�！笆裁慈�？”她驚呼出聲�！皠e動！那個人在哪里？”“你說什么？”“少裝蒜了 ，快說！”冰珂的心冷了下來，終于還是追過來了，這一劫還是逃不過，此刻她只希望中流不要回來，永遠(yuǎn)不要回來。她無視于抵在她身上的槍，慢慢走到窗前，下雨了，雨中的城市，很美，卻不是適合他們的住處。她瞪著那個人，無比仇恨地瞪著他，“我不會告訴你的，即使你殺了我！”她抓起一把散落在桌上灰往前撒去，而與此同時，槍響了，鐘聲也響了……涼珂仆倒在窗臺上，鮮血混著雨水沿著玻璃流下去，一直流下去。中流，快跑！這里危險！千萬不要回來！
　　為何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重？雨越來越大，中流走在路上，頭發(fā)已全淋濕�！翱赡埽褚褂惺裁词虑榘l(fā)生吧�！被叵氲竭@句話，他更加疑慮起來，一只蝴蝶，撲打著沉重的翅膀，在冷雨淋漓的重重夜色中飛過，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他站在高樓前，深深感受到了岑寂中暗藏殺機(jī)，雨水順著他的眉眼發(fā)梢流下來，世界在他眼中變得模糊。但是……面前的雨是紅色的？！沒錯，是血液被稀釋了的那種紅色，順著高樓的玻璃長流下來，他慢慢地的抬起頭，十二樓！他的的那層樓！涼珂！驚慌失措的他扔掉手中的東西，瘋了一般地往樓上跑去。
　　眼前的鮮紅鋪天蓋地般直逼中流的眼睛，怎么會這樣��？中流的心泣血一般地顫抖著，他從血泊中抱起涼珂的身體，“你醒醒啊，涼珂，你醒醒啊……”許久許久，她緩緩地睜開眼睛，露出一絲凄絕的微笑，“流，你好傻，”“你不要死，你不能丟下我，你說過你要陪我一輩子的�！绷鞯穆曇羝惹卸鵁o助，“快，我們?nèi)メt(yī)院！”“太遲……了�！北鎿u搖頭，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撫摸上中流的臉：“這么多年來，我們一直相依為命……跟著你，我一直都很幸福。因?yàn)椤闶兄辛靼�，因……為我……愛你啊，以后的路，我……無法再陪你了，但是……不管命運(yùn)多艱難，你……都要相信，宇宙廣闊無垠，總……總有屬于你的真理，無論如何……我都在這里，我……都愛著你……”未說完的話消失在空氣中，她已失去呼吸了�！皼鲧�，你不要死，你不能一個人先走，……”中流抱緊她，淚水從絕望的瞳孔中瘋狂地滑落。再見了，中流！以后不能再陪著你，以后就只有你孤獨(dú)的一個人了，中流……
　　‘束手就擒吧。”陰冷的聲音響起，中流感覺得到背后的冰冷槍口，“是你們殺了她？”他站起來，同時轉(zhuǎn)過身。男人的笑意顯得獰猛可怕：“我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我要的人是你�！敝辛骱薏坏冒蜒矍斑@個人撕碎，但仍鎮(zhèn)靜下來：“你想怎么樣？”男人的笑意更加陰森：“我是要保護(hù)你，要知道，抓你的人很多，或許他們馬上就找到這里來了，只要你跟著我，我就讓你不讓任何集團(tuán)抓住。當(dāng)然，這容不得你答不答應(yīng)，我要你要定了。”“為什么，你要我做什么？”男人走到中流身邊，用手撫摸他臉上的血跡，聲音溫柔地近乎恐怖：“蒼白無暇的面容上劃上鮮紅的血，好美的景象��！你這張男人的面孔，卻足以使任何男人著迷，明白嗎？我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你，是因?yàn)閻勰惆�，愛到想占有你的一切，身體和心靈都要！”這是惡魔吧，面前的這個男人是惡魔吧，他所吐出的罪惡氣息融合了世間惡華。照屋內(nèi)的情形看，這個男人的同伴潛伏在各處，逃不掉了，難道要聽任他的擺布？還是先假裝順從？惡魔的黑瞳在他臉上搜尋著，繼而吻上他的兩片唇，他的頭腦一片空白，拼命地抵制那從舌尖傳來的地獄的氣息，他感到很惡心，而后頸傳來一陣刺痛，他抬起頭，雙眼冷澈如冰：”是什么？”惡魔仍在獰笑：“是X_12,最新研制出來的毒品，只有這樣，你才會對我死心塌地啊�！敝辛鞯男膬鼋Y(jié)了，同時下了毒誓：我一定要?dú)⒘怂姹鎴蟪�，即使這樣會陷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男人帶走了中流，而在之后的三個月，他不斷產(chǎn)生各種幻覺，繼而從十八樓跳樓自殺。那同樣是一個雨夜，這個城市極少下雨，而一旦落下，就有事情發(fā)生。男人死時頭顱碎裂，腦漿滿地，死狀慘不忍睹。紅色的雨水沿著玻璃窗流下來，地上一片紅色，中流走到男人的尸體旁：“謝謝你的X_12，它對于我一點(diǎn)作用都沒有，對你卻有效的很。我的命運(yùn)是被詛咒了的，身旁的人誰都不會有好下場，你當(dāng)然不例外�！彼蛲娫挕！熬炀謫幔緼區(qū)4棟有人跳樓自殺，請速來現(xiàn)場�！敝辛鞯拇竭呇唤z笑意，“你放心吧，馬上有人來替你收尸了，謝謝你這幾個月來的照顧，市長先生�！�
　　越來越討厭這個世界了，它的反復(fù)無常讓人無所適從，不過，這個下雨的夜晚，確實(shí)很美，美得遮掩掉城市中各個角落的罪惡。無所謂，一切都無所謂，就這么繼續(xù)走吧……
　　“先生，您好。”女孩甜美依舊地微笑著；“想要點(diǎn)什么？”中流斜靠在柜臺上：“不是來買東西，謝謝你那盒安定的熏香，真的很有效，幫了我很大的忙�！泵看吸c(diǎn)燃，那個惡魔男人便迅速地昏迷，給了中流下手的機(jī)會�！笆菃�？我也很高興。”女孩覺得，他今天有些不同尋常。中流看著她：“今夜是來道別的，我要走了�！迸⒌纱笱郏骸耙吡� ？您要去哪里？”“不知道，或許會吧，只怕，我再回來的時候，已不記得這個城市，我曾停留過的，鮮有著溫柔雨水的城市�！迸⒛樕嫌兄[約的失望：“您一個人，不寂寞嗎？”“寂寞？”他側(cè)過頭，笑了，“我也正想問你，你為何一個人照料這間小店，不寂寞嗎？”女孩無奈地笑了：”沒辦法呀，我也想要華服美食，想過豪華的生活，但是，除了經(jīng)營這間祖?zhèn)鞯睦系�，我別無生計�！爸辛鞯哪抗馇宄海骸辈灰橐獍�，平凡地生活，對我來水是最大的幸福，你在我眼中，是很幸福的人呢�！薄笆菃�？”“是啊，好了，我要走了，再見�！彼舸魃夏R�！霸僖��！迸⒃俅巫⒁曀谋秤皾u漸消失在黑暗中，她知道，他是屬于孤獨(dú)的人，那是一種深切入骨的，不為人知的孤獨(dú)，她也知道，這是最后依次見面了，而他那低沉清脆悅耳卻冷冰冰述說一切的迷人嗓音還久久在她心中回縈，她是幸福的人嗎？還有機(jī)會見到這張 angel face嗎？而這雨還在下啊……
　　三十年過去了，五十年過去了，一百年過去了……時間久遠(yuǎn)得讓中流忘記了生存在這世上的年數(shù)，他在漫長漂泊的行程里，慢慢忘記了自己的來處。漂泊，無盡的漂泊，在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城市里，一個又一個新的年代里，他始終獨(dú)自一人，再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他這種人，給不起任何愛情。漸漸地，他忘記了涼珂的容貌，那個曾是他生命中最重要，始終梏桎著他靈魂的女子。他的容貌絲毫未改，記憶卻在改朝換代。
　　世界在變，地球一直在旋轉(zhuǎn)，昨天開的花，也許今天已經(jīng)變了種子。但中流卻留在原地，這就是永恒吧，是生活在黑夜中的人的命運(yùn)。他不停的尋找，尋找屬于自己的真理，找到的卻有夜空中的幾顆冷星在閃著寒光，真理真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嗎？不急，他有的是時間，可以隨世界地老天荒的時間……

　　2003.8.18
　　零點(diǎn)二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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