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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夢醒總要落回現(xiàn)實。
內(nèi)容標(biāo)簽: 游戲網(wǎng)游 正劇
 
主角 視角
玄霄
互動
慕容紫英
配角
紫胤
陵越


一句話簡介:短介紹

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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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古色古香-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仙影劍歸來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7172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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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紫]夢回

作者: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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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仿佛一場深深大夢。
      他于夢里,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唯目能視,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感官可以調(diào)動?匆粓鎏烀y違,少年眉目間一點朱砂艷得奪目,神色間都是平靜淺淡,求仁得仁,復(fù)無怨懟。幾個恍惚后轉(zhuǎn)至終局,他驚覺自己竟又立于山崖之上,風(fēng)刮得猛而冷冽。頭頂一條黑龍游走,舉目望去,心口忽地猛疼,像生生被人挖去一大塊血肉,幾近窒息,神思卻是近乎絕望的清醒,硬要自己直視這滿目的鮮血淋漓,又是一場失而無得,劫而永復(fù)。
      他真是已經(jīng)累了。也怕了高處山間的風(fēng)。刀刃般生冷鋒銳,周身仿佛都要被重創(chuàng)過,無一處可幸免。百年前青鸞峰上他已熬過一回,百年后怎樣也不愿再有第二回?扇缃裰宦涞盟律硪蝗,無人可喚,又如何能脫出這困境。
      “紫英。”
      風(fēng)聲遼遠間響起的聲音,幻覺般掠過耳畔。他茫茫然地伸出手,身上藍白的衣袖獵獵飛揚起來。云霧繚繞,穹遠天蒼。
      “紫英!
      更近了。他近乎倉皇地向前探去,身子一斜,便徑直自崖上落下。耳邊呼呼風(fēng)聲,他卻緩緩地合了目。分明一揮手便可召出御劍之術(shù)來,四肢百骸卻都是極倦的累。
      “紫英。”
      何況如今,他知自己已不再是無所憑依之人。
      慕容紫英微微地翹了唇角。臉上難得現(xiàn)出慵懶安心的神色。四周漸漸清明起來,風(fēng)緩緩地住了,窗外的鳥鳴蟲聲倒是愈發(fā)清晰起來。
      “紫英,若再不醒,可是要罰你抄瓊?cè)A寶卷二十遍。”
      終是睜了眼。天光一瞬間柔柔地明亮起來。一身寬袍白衣的男子正斜靠于床頭,眉間一點朱紅,卻是疏狂傲然之氣盡顯。
      ——已,不再是夢境了。
      “……師叔有命,紫英甘愿受罰!
      他費力撐坐起來,四肢仍略顯酸澀,正吃力間卻忽覺身上一暖。竟是面前男子一手環(huán)了他,助他直起身來。不覺略有窘迫,面上微紅,手上稍有抗拒,對方卻豈是會顧及他顏面的人,直接反手一扣,將人拖進懷里。
      “慕容紫英,再敢違我,罪加一等!
      他不覺失笑:“師叔莫不是要紫英再多抄二十遍書。”
      名為玄霄的白衣男子冷哼一聲道:“豈可如此便宜了你!比绱苏f著,卻是已徑自搭上了懷中人的脈,細細探著。
      “師叔……紫英已無大礙?煞瘛
      “別動。”玄霄一聲冷喝,慕容紫英頓時僵住不敢再動,乖乖依伏于男子胸前,只是將臉深深埋起,裸露在外的肌膚更透出些緋紅來。
      此反應(yīng)卻引得玄霄心情莫名大好,只語氣上仍舊冷淡如常:“此番你遭魘妖偷襲,元氣大傷,這幾日不可妄動,好生休養(yǎng)幾日!
      “師叔……”
      玄霄微一挑眉:“怎么,過幾日便是年夜,你就要這副樣子去見天河不成?”
      懷中人頓時沒了聲。片刻才傳出悶悶一句:“……紫英明白。”
      卻仍有些不同往日的反常。玄霄微微蹙了眉,覺慕容紫英脈息雖平穩(wěn)下來,卻仍于細微之處有著些許的虛浮之象,真氣運轉(zhuǎn)也略有滯澀。不過他深知此人性子,此時逼問,斷是不會實言相告,便替他拉好衣袖,扶他躺回榻上,道:“我去山下采買些藥材,你歇息一陣罷!
      “……是!弊嫌(yīng)道,又突然顯出些猶疑之色,道:“師叔……紫英冒昧一問,昆侖山上,除瓊?cè)A派外……師叔可否了解些其他修仙門派的事情?”
      玄霄聞言不覺心下疑惑。他自是清楚慕容紫英這素來不聞外物,閉心清修的性格,應(yīng)是從不會對瓊?cè)A派外雜事有任何掛念。雖然此下境況已是大不同前,但他仍是不明對方為何突然問起其他修仙門派之事,沉吟片刻道:“舊年在瓊?cè)A專心修煉,這些事我也所聞不多。你現(xiàn)下先安心休息,且待好些,我再與你細說!
      “……紫英謝過師叔!
      玄霄見人終于合目沉入睡夢之中,方一撩衣擺踱出屋外。二人所居之處是離青鸞峰不遠的另一處半山之上。風(fēng)景四季皆好,山川秀麗,靈氣匯聚。
      ——也正因為慕容紫英為助玄霄脫出東海強改命格成為望舒宿主,修為折損不少,此地正適合他在此靜心休養(yǎng)。
      玄霄立于屋前沉思一會兒,隨后揮起衣袖,召出羲和,御劍向山腳下城鎮(zhèn)而去。
      而屋內(nèi)的慕容紫英卻是緩緩睜了眼,披衣坐起,眉間稍郁,似是有何難解之煩憂。索性取了身旁架上的幾本書冊來一一翻閱,偶至某頁,指尖猛一頓。
      “……天墉派……”
      紫英喃喃念出口,心中不覺一痛,忙勉力定下心神,只神情仍舊恍惚,竟似又被夢魘住一般,眸中黯淡無光。
      雖知夢皆為虛,可這世上之人,又有多少能脫了這虛空,活得心無蒙塵,不信天定。

      至山腳下。玄霄不喜人間嘈雜,世俗煙塵,一路直尋藥鋪而去,并不多做停留。饒是如此,也免不得有路人閑言碎語入耳。
      “聽說了沒,最近海邊可是出了大事,就青龍鎮(zhèn)那邊,鬧了百年不遇的洪災(zāi)啊!
      “真的假的?!莫不是空穴來風(fēng),你親眼見得?”
      “咳,這不是前些日子訪友去了一趟,沒料想出了這等變故,好好的一個地方,差點就毀了……要不是那修仙門派天墉城上專門下來弟子救助,那兒的人可就都要倒霉嘍……”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天墉二字一出,玄霄心頭便是一動,幾個轉(zhuǎn)念之間,便身形變換,至那些正閑談聊天的人面前。
      那些市井小民何曾見過如此白衣飄然,儼然出塵脫俗的神仙一般做派的人,登時都看傻了眼。玄霄也不在意,只淡然發(fā)問道:“青龍鎮(zhèn)所出何事,可否告知來龍去脈。”
      被問的人晃神片刻,立時忙不迭地把自個兒知道的事都朝這位神仙竹筒倒豆子般一氣說了出來,怕嫌不夠,還添油加醋了許多細枝末節(jié)。白衣男子也未顯出不耐之色,待聽他說完了,淡淡道聲謝,扔了錠銀子在那人手上,便轉(zhuǎn)身而去。
      幾百年間斗轉(zhuǎn)星移,物是人非。昔日里熟悉的地名物事,也漸漸都化作煙塵,一吹盡散而去。
      而唯有身邊一人伴隨左右,共渡這漫長年歲,縱使光景暗換,也可尋一處安心之所。
      一手提了藥材,玄霄立于劍上,舉目望這天地之間,高山流水,生機盎然之色,不論看過多少次,仍是陶然于中。天道輪回,往復(fù)循環(huán),又豈是一人一生便可看盡。
      只不過思及某處,白衣男子露出淺淺笑意來,一拂袖,縱入云間的身影卻絕無留戀。
      因此時此刻,已是該歸了。

      回了半山腰的清泉居,玄霄幾步來到屋前,卻是不急入內(nèi),只靜立在原地片刻,眉峰微微皺了起來,不發(fā)一語地抬手便推開屋門。
      果不其然,屋內(nèi)本該安睡靜養(yǎng)之人顯然未料他歸來,正手忙腳亂收拾桌上書冊,一邊還不忘抬首向他遞來歉疚目光:“師叔……紫英實在覺著無聊,只略作消遣之意,無妨的……”
      玄霄冷哼一聲:“罷,你慕容紫英又何曾肯聽我只言片語!
      慕容紫英只道是自己的錯又惹眼前這人生氣,垂了頭再不說話。然玄霄更看不慣他這百般隱忍的模樣,徑直上前來不由分說便要強抱人回床榻,慌得慕容紫英又是推拒又是擺手:“師、師叔,讓紫英自己來!
      玄霄欣賞夠?qū)Ψ骄狡鹊谋砬,心情稍微好了些,又施個火暖魄緩一緩白發(fā)青年有些發(fā)涼的手,方悠悠道:“還不快回去躺著。”
      “……”師叔在上,怎敢不從。慕容紫英一言不發(fā)地坐回榻上,一手撐著下巴,有些發(fā)愣地看著玄霄出出進進幾次,架起了個小鍋開始煮藥,一邊愈發(fā)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一邊又更加坐不住。
      “師叔,紫英還是來幫……”
      言未盡便被橫了一眼:“歇著!
      “……”慕容紫英只得又坐回去,奈何眼前自己這向來連天都不放在眼里的冷漠高傲的師叔耐心守著咕咕冒泡的藥鍋的光景太過玄妙,讓他著實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沒話找話說:“師叔,之前提起的關(guān)于天墉派的事……”他本想說從瓊?cè)A派遺下的書冊中找到了些零散的記錄,卻不料側(cè)對著他的玄霄忽地開口道:
      “倒是巧,天墉派弟子日前正在山下救助海邊某處城鎮(zhèn)的百姓渡過災(zāi)禍!
      紫英一驚,忙問:“師叔可有問是在何處?”
      玄霄不動聲色瞥他一眼:“從山下人口中偶然得知,那地方應(yīng)該名為——青龍鎮(zhèn)!
      青龍鎮(zhèn)三字一出,慕容紫英恍然覺得心里一陣涼,動了動唇,卻再也沒發(fā)出聲音,只是怔怔地愣著。玄霄瞧他神色忽然茫然起來,立刻出手如電搭上對方腕間,一探更是緊了眉。未知一只魘妖竟能造成如此大的傷害影響,卻是他大意了。
      “紫英!
      玄霄放低了聲音,溫和地喚白發(fā)青年的名。見對方緩緩地轉(zhuǎn)頭,空曠的目光投過來,竟似是隱著滿滿的悲戚痛楚。
      他忽地心頭一痛。想這人分明已經(jīng)背負得夠多,夠累,一世坎坷怕是要頂上別人幾世,太多的生生死死都被他自己強行壓在心里,如今又怎么再有余力多加上一份不相干的苦痛。
      “紫英!敝讣獍瓷夏侨说耐,玄霄的聲音里多了些命令的口吻:“清醒些!
      “……”慕容紫英似是才猛地回過魂來,緩緩渡入體內(nèi)的陽炎之力的炙灼總算是拖回了他的神智。方才腦內(nèi)紛聲雜色都亂成一片,一瞬竟不知自己是身處現(xiàn)實還是夢中,亦或者世間如夢,二者本就并無分別。
      ——只不過。
      “紫英,靜下心來,且待真氣流轉(zhuǎn)一周天!
      ——若是夢,怎能見得眼前之人。無論是眉間的熾炎火紋,還是斜飛入鬢的眉角,都這般教人流連于世,縱使再多好的美夢,也總盼著睜眼的那一瞬。
      思及此,慕容紫英低垂了眉目,斂了心神,安靜道:“是。”
      唇邊卻自然而然地漾起微微笑意來。

      青龍鎮(zhèn)。
      忙亂過了這些天,諸事總算是差不多都妥當(dāng)了。陵越吩咐了幾個弟子去做些善后的工作,自己才終于落得個閑。
      可忙起來的時候無暇去想的,這一下卻全都不安分地在心里翻江倒海起來。心頭一陣澀緊,氣息便激蕩起來,陵越忙閉目匆匆念起安神的心法,片刻過后才覺好了些。一睜眼卻見不遠處立了兩個陌生身影,不似鎮(zhèn)上居民。心下奇怪之時,那二人像是注意到他,交談幾句后便向他走來。
      待陵越逐漸看清那二人相貌,心頭竟是一陣劇震——一人白袍廣袖,面目清冷,眉目間一點鮮艷朱砂,赤紅奪目;另一人則滿頭銀發(fā)若雪,容貌卻是清秀俊雅,著藍紋白衣,周身劍氣肅然。
      他一時半刻竟說不出話來,喉嚨像是堵住一般,口腔里生生漫出血味。等二人走近了,見他如此僵硬神情,也是各自透出些疑惑。那白發(fā)青年踏前一步,抱拳一禮,率先開口道:“在下冒昧,請問閣下是否屬昆侖天墉派?”
      陵越差點脫口而出的師尊二字,在嘴邊滾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匆促定了神回禮道:“失禮……在下確是天墉城弟子,不知二位有何事需在下相助?”
      聞聽此言,白發(fā)青年卻是閃現(xiàn)了些猶豫神色,支吾一陣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倒是旁邊那白衣男子像是看不下去他吞吞吐吐,徑直冷冷開口道:“你是不是有個師傅名叫紫胤,曾為魘妖所傷!
      約是沖擊過大,對方如此無禮直呼師尊名姓,陵越也未出言斥責(zé),只驚道:“確是如此……可二位如何得知……”
      白發(fā)青年聽得他回答,身形竟晃了一晃,面上霎時浮現(xiàn)出哀慟神色來。陵越剛要開口詢問,那白衣男子卻先他一步出聲道:“紫英,莫亂心神,難不成忘了我事先和你說過什么!
      這話卻是比安神法術(shù)還管用,陵越方才感覺到的白發(fā)青年周身混亂起來的氣息一瞬便又沉穩(wěn)了下去,臉上的神色也漸漸回復(fù)如常,又向他歉疚一笑:“抱歉,是在下失態(tài)……可否請教閣下名諱!
      “……在下陵越!
      “在下慕容紫英!卑装l(fā)青年干脆報出自己姓名,又道:“這位乃是在下師叔,玄霄。”
      白衣男子略一點頭算是回應(yīng),續(xù)道:“帶我們?nèi)ヒ娔銕煾浮!?br>  “……”
      見陵越面有難色,白發(fā)青年稍稍有些為難地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又轉(zhuǎn)而面向陵越,語氣真切誠懇:“在下知突然造訪實屬冒昧,只是前些日子,在下不慎為一魘妖所傷,被困于夢境中時所見種種光景竟……宛如真實發(fā)生,如閣下所屬天墉門派,以及閣下師尊紫胤長老,還有……閣下師弟……”
      “……”
      紫衣白袍青年不發(fā)一語聽他們說完,半晌再無一言。眉眼間卻漸漸多出幾許不合他這年紀(jì)的蒼涼。
      許久之后,才聽他緩緩道:“二位……可跟從在下回天墉城拜見師尊!
      執(zhí)劍共酬天,天竟不留人。

      幾人一同御劍前去天墉城。一路景色變幻,陵越還幾度擔(dān)心身后人不能跟上,但顯然是他過慮了。二人御劍之術(shù)使得出神入化,方向轉(zhuǎn)換更是駕輕就熟,讓陵越不由得暗自苦笑自己這個帶路人是否有存在價值。
      待到了天墉城大門前,三人降回地面,守門弟子雖見了兩個陌生面孔心生疑惑,然而領(lǐng)頭的人既是陵越大師兄便也未加阻攔。
      行了幾步,陵越轉(zhuǎn)身過來,向二人抱拳一禮后道:“依在下猜測……師尊此刻,應(yīng)是在劍塔,待在下前去……”
      “不必去了!
      忽地一女子聲音自陵越背后傳來。玄霄和慕容紫英循聲望去,竟見一周身火紅的女子款款而來,柔美若水卻又不故作姿態(tài),舉止自如大方。
      待女子在他們近前站定,慕容紫英已是在心底暗暗吃驚,表面上仍然淡定從容,禮道:“在下慕容紫英,見過姑娘!
      女子柳眉一挑,似笑非笑:“喲,這位公子好生俊秀,只這頭發(fā)卻是可惜了!
      慕容紫英微微一笑:“紅顏枯骨。表相聲色,皆是虛妄。姑娘定也絕非只重外表之人。”
      紅衣女子聽他回答,表情卻是奇怪起來,幾分懷念又幾分愴然。一旁冷眼旁觀的玄霄隱約聽她喃喃念了幾句“真是像哪”,不禁略有些不耐,索性偏了頭去看周圍景色。
      女子神色幾般變換后,復(fù)又重歸初始的清冷,道:“我?guī)銈內(nèi)ヒ娝!庇殖蛞慌缘牧暝,開口時表情添了幾分關(guān)愛:“青龍鎮(zhèn)之事想必十分勞累,盡快處理妥當(dāng),便回來歇息罷。”
      “……是!
      陵越退下后,女子的目光鎖住慕容紫英身后所負劍匣,笑意里幾分莫測:“公子原是同道中人,是小女子唐突了!
      “無妨!蹦饺葑嫌⒋浇俏P,“此行得以一睹劍靈風(fēng)姿,余愿足矣!
      女子聞言一愣,后又以袖掩唇笑起來:“真是一般刻板守禮的模樣!
      被女子如此直截了當(dāng)?shù)匦稳,慕容紫英不覺心下大窘,面上微紅,又聽旁邊隱約傳來嗤笑聲,更覺手腳都不知哪放,忙道:“姑娘請莫要拿在下打趣。還是盡快……”
      “是紅玉失禮!迸有αT重又正色,向二人福了一福,“想必主人見到你們,心中可放下些……這些時日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件件皆是傷懷,紅玉只盼……主人能過得快活!
      思及夢中所見,慕容紫英面上也不禁染了些憂色,玄霄見此也不多言,只于袍袖下執(zhí)了他手。十指盡握,慕容紫英抬頭看他,雙目相對,片刻后二人已是都眉眼微舒,笑意染過唇邊。
      “走罷。”
      慕容紫英一點頭,便同玄霄一起跟從女子腳步向前走去。
      而袍袖遮掩下相握的手,自始至終沒有再分開。

      到名為紅玉的女子口中所言劍塔之地,慕容紫英站定細細打量此處,只覺這里甚是偏僻,且較之其他地方更為寒涼,陰氣大盛,竟隱隱牽動體內(nèi)望舒寒氣,忙運功壓下。玄霄亦有所察覺,表上不言,暗里也運起羲和之力助他,總算堪堪捱過。
      紅玉并未發(fā)覺他二人舉動,引二人又向前數(shù)步,已能隱約望見前方一身影,所著竟不是一路見慣了的紫衣白袍,而是一身類似瓊?cè)A的藍紋白衣的裝扮,且發(fā)色也如慕容紫英一般,是全然的銀白若雪。
      二人對視一眼,心下均有些訝然。紅玉此時便開口道:“主人便在前面了。紅玉不打擾各位,先行一步。”話音剛落便見眼前紅光一閃,過后女子已無蹤跡。
      玄霄與慕容紫英一同行至那人身后,還未待出聲,前方那人已是先開口道:“有客遠游至此,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言罷,人便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玄霄一見此人相貌,不由得心里一驚,道是竟與慕容紫英像到六七分。且不論發(fā)絲若雪,藍衣白袍,那面上的清冷肅然氣質(zhì)也是如出一轍。只是這名為紫胤的人面貌看上去要更成熟些,眉宇間較之紫英也多了些長者的氣度風(fēng)姿。
      慕容紫英也一時間看得有些出神,玄霄不動聲色地拽他衣袖,方反應(yīng)過來,深深一禮道:“在下慕容紫英……乃是瓊?cè)A門下,見過紫胤長老!
      “瓊?cè)A?”紫胤神情一動,“昆侖瓊?cè)A派的慕容紫英?”又將目光投向旁邊,目光觸及到白衣男子額上朱砂,眼里又是一深:“這位可是……”
      “玄霄!蹦凶雍啙嵗涞莱鲎约好铡
      “……竟能見到幾百年前瓊?cè)A門下之人,是紫胤三生有幸!
      “長老仙風(fēng)道骨,能一睹風(fēng)姿,紫英深為所動!
      玄霄終于不耐煩地一甩袖:“你們兩個,禮來禮去要說到何時,快快解決正事罷!
      慕容紫英不由失笑,道:“師叔便就這般性子……紫英此般前來,是有一事相詢……”
      便將魘妖一事前因后果都細細說了。玄霄始終未出言,只神色淡漠立于一邊。紫胤表情并未有多大起伏,然目光之中幾番沉浮,慟然之色隱約可見。
      紫英言畢,又道:“師叔已替我診過,那魘妖的妖氣已經(jīng)徹底除盡,只是夢魘影響仍在,若不能親見夢中情景所現(xiàn)之人,心結(jié)便不能去,因此便特來求見,還請恕紫英冒失。”
      紫胤沉默一陣,緩緩道:“如此也好。人生本就一場大夢,若將所見諸事皆當(dāng)作浮生一夢,或許也可過得輕松些……”
      “紫英卻并不這樣認為!
      紫胤愣了一愣,玄霄亦然,印象里著實還未見過這個師侄會不客氣地打斷對方未盡之言。卻聽紫英語氣堅然道:“人生縱使百般苦痛,卻也不能因著這些便連同那些快樂時日也一并當(dāng)做夢境略去。何況各人也有各人所立志,所追求之事,若將一切視作虛夢,又怎能順應(yīng)心意,成自己想做之事!
      玄霄聽著這字字句句,嘴角漸漸浮上淺淺笑容。
      這般說話做事風(fēng)格,倒真是愈發(fā)像自己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義弟。興許是耳濡目染,近墨者黑的關(guān)系罷。
      紫胤良久未言,面上神色悵然,卻又若有所思,許久方道:“閣下所言極是。是紫胤一時看不透了!
      慕容紫英露出些許赧然神情:”不敢。只是……有個人天天在耳邊念著這些,也就想能同他一起,看他眼中所見天下,許是更有生機。”
      紫胤點點頭:“有如此良友,人生無憾!
      慕容紫英腦海里瞬間浮現(xiàn)云天河那張傻傻笑臉,內(nèi)心登時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只得忍著。又同紫胤聊了些許時間,知大約快到了自己師叔忍耐的極限,慕容紫英便微笑起身告辭。
      “諸事已矣,還望紫胤長老莫要過于傷懷……還當(dāng)顧取眼前人!

      和玄霄一同踏出天墉城。見慕容紫英神情已是較日前開懷了許多,玄霄淡然一笑,握住對方手:“此行如何?”
      “……卻是有種在同往日自己對話之感。”慕容紫英偏頭思考一陣,認真道:“今日一談后,紫英總算覺得,這些年來,較之以前懂了不少事情……不知師叔是否也如此認為……”
      見對方一副小心翼翼神色,玄霄有心捉弄,便刻意板起臉來道:“依我所見,慕容紫英此人仍是無甚長進,還需多多修煉才是!
      “……”慕容紫英忍不出笑出聲來。這位師叔的性子他豈不了解,知他是在打趣自己,也不著惱。二人御劍而起,身側(cè)風(fēng)云翻涌,天青霧淡。
      “師叔,兩日后就是年夜,不如,去找天河他們吧。”
      “好,便依你!

      年年歲歲長相伴,幾回魂夢與君同。
      此生唯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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