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鄰里關(guān)系
鄰里關(guān)系
by:阿優(yōu)歲月
程文拖著困乏的身體回到出租屋時已經(jīng)十二點半了,早上八點半到晚上十二點半,一天十六個小時不要命的工作終于在最后一分鐘前趕上了截止時間。伸手去找鑰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出來公司時太過匆忙,保安大爺?shù)拇叽俾曌屗呕艔垙堦P(guān)了電腦就跑出了公司,而公文包竟然這樣落在了公司里,關(guān)鍵的關(guān)鍵是鑰匙在公文包里。
程文已經(jīng)懶得生氣或者郁悶了,這要命的月底加年底,每次都讓他痛不欲生。坐在門口,掏出根煙,點著,想著今晚到底去哪里過夜,一根煙抽完還是沒有決定,最后想想,這么晚了去誰家都不合適,干脆出去找個旅館吧,等站起身準(zhǔn)備看看錢包里帶沒帶錢時,才驚覺其實錢包和手機都在公文包里,雖然出租屋離公司不遠(yuǎn),但是保安大爺?shù)戎P(guān)門的目光早就把他碎尸萬段了幾千遍,這么回去保安大爺肯定早就關(guān)門走人了,想來想去沒有解決辦法,程文干脆又坐在自家門前抽煙,等這根煙抽完他也快睡著了。
冬天的樓道里還是有些冷,窩在門前的程文最終決定不能這樣,否則非感冒不可,于是起身準(zhǔn)備去人間四色。人間四色是間同性戀酒吧,以前程文常去,后來在這釣人上床釣人上床的循環(huán)里膩了,發(fā)現(xiàn)無論和誰無論怎樣都沒有能溫暖到自己的溫度,于是去的便少了,不過和酒吧老板的關(guān)系倒不錯,去那里至少可以睡一晚,錢的話過兩天給肯定不成問題。
這樣想著,程文站起身,只是這一起身不要緊,一下子起急了,而且一整天除了早上的一碗豆汁和半屜小籠包外滴水未進的他此刻眼前已經(jīng)是一片黑暗了。腦袋很清醒,身體卻控制不住,在往下倒的過程里程文還想著這一摔估計頭上得起老大個包,然而等待中的疼痛沒有傳來,過了幾秒后,終于恢復(fù)了清明,程文就看到一張柔和的笑臉。
“程先生,你沒事吧?”
“啊,是石先生啊,不好意思,剛才起身起急了,沒事兒!
“哦,那就好。”
石遠(yuǎn)又看了程文一眼,確定他沒事了,然后沒有再多說什么就開門進了自己家。
程文揉揉兩邊太陽穴以便讓自己清醒一下,而后下了樓,到了樓下忽然間又不想去人間四色了,以那里的吵鬧程度說不定也沒法休息,還不如在自己樓道里坐一宿呢。轉(zhuǎn)身回到自己家門口,程文又坐下了,可能真的是累極了,坐下沒幾分鐘竟然睡著了。
一覺睡得既深又沉,早上愣是被餓醒了,等明白自己是睡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上后,程文有些呆。掀開被子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穿著昨天的西裝,坐起來發(fā)現(xiàn)床邊是一雙棉質(zhì)拖鞋,上面的印花是hello kitty。
穿上拖鞋,程文被濃濃的粥香吸引到了廚房,然后就看到石遠(yuǎn)穿著圍裙做飯的樣子。尷尬的說個早上好,石遠(yuǎn)回頭沖他微微一笑,讓他先去洗漱,洗漱間里有她女兒給他準(zhǔn)備的新的牙刷,其他的可以隨便用。
程文沒好意思開口問昨晚的情況,因為石遠(yuǎn)的笑容有些讓他開不了口,那種無論什么理由都可以接受無論什么事情都沒有關(guān)系的笑容。
洗漱完了,石遠(yuǎn)讓他去餐廳吃飯,然后程文就看到石遠(yuǎn)的女兒石曉念乖乖坐在桌子邊吃早餐。
石遠(yuǎn)走過去,石曉念抬頭用糯糯軟軟的聲音喊:“程哥哥!
程文一直很喜歡鄰居家這個乖巧懂事的女孩,每次她喊“程哥哥”的時候,程文都特別高興,因為現(xiàn)在像她這么大的孩子都開始叫他“程叔叔”了。
“念念怎么起這么早啊!
“爸爸說早睡早起身體好!
“哦,念念這么聽爸爸話啊,好乖!背涛倪呎f邊輕輕拍拍石曉念的頭。
“恩,我要很乖,然后媽媽就能回來了!笔瘯阅罟怨宰尦涛膿崦念^,然后抬眼認(rèn)真對著程文這么說。程文心頭一熱,眼里就有些潮,石曉念的母親是前年去世的,正好是他搬來的前一天,不過因為鄰里之間并沒有太多聯(lián)系,最多見面打個招呼,后來是他閑坐在小區(qū)抽煙的時候聽一群老太太閑聊才知道的。老太太們都是好人,對石曉念喜歡的不得了,沒事給顆糖或者給個粽子什么的,石曉念都乖乖的說謝謝,老太太們轉(zhuǎn)頭就抹眼淚,邊抹眼淚邊嘀咕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就這么沒了媽,多可憐人呢。
程文過去把石曉念抱自己腿上,然后說:“念念乖,叔叔喂你好不好。”
石曉念堅決的搖頭,“爸爸說,要別人喂的小孩就不是乖小孩了,我不乖的話,媽媽就不回來了!
程文把個四歲的孩子揉進懷里,差點哭出來。石曉念在他懷里一拱一拱的探出頭來說:“程哥哥,你怎么了?”
程文低頭吻一下石曉念的額頭說:“哥哥也餓了!
石曉念伸出胖嘟嘟的手想摸程文頭,結(jié)果夠不到,于是摸了摸程文的臉說:“哥哥乖,不難過!
程文說:“哥哥就是餓了,沒有難過!
然后石曉念就從他腿上跳下去,跑廚房他爸爸那里:“爸爸,程哥哥餓了,我給他端飯!
程文趕緊跟上,然后對石遠(yuǎn)笑笑:“我自己來!
石遠(yuǎn)和他們兩個一起回了餐廳,每人一碗小米粥一盤雞蛋餅。石曉念一直是自己吃,四歲了也畢竟還是小孩,粥喝的嘴邊都是小米,雞蛋餅也吃不了多少,不過倒是沒有弄得到處都是。石遠(yuǎn)一邊自己吃一邊給石曉念擦嘴。
程文確實餓了,雖然在別人家里,但還是有些狼吞虎咽的味道,石遠(yuǎn)抬頭的時候只是輕輕說一句:“慢點,廚房里還有!背涛木图t了臉,說:“從昨天起就沒怎么吃飯。”石遠(yuǎn)給女兒將嘴邊的小米粒擦去,然后說:“那就多吃一點吧!
程文低頭喝粥,小米粥做的很香,雞蛋餅也很嫩,不過畢竟是雞蛋做的,所以程文并沒有吃太多,相反,可能因為餓了太長時間,只是記得了餓的感覺,真正吃起來卻吃了不多之后就吃不下了。
石遠(yuǎn)因為剛才的話以為他會多吃點,但是看他吃的其實和女兒差不多,于是有些疑惑的看著停了筷子的程文,程文看著盤子里剩下的兩塊雞蛋餅,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可能太餓了,反而吃不下多少。”
石遠(yuǎn)說:“那就算了吧。”
石曉念慢慢吃完飯,自己跑到旁邊漱了口然后又坐回餐桌邊,“程哥哥,你昨天怎么了呀?”
程文捏捏石曉念肉嘟嘟的臉頰,“哥哥把鑰匙忘到公司里了!
“咦,哥哥怎么笨笨的?”
“那哥哥笨笨的,念念是不是不喜歡哥哥了?”
“還是喜歡,嘿嘿。”石曉念邊搖頭邊笑,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只剩個月牙的形狀,睫毛長長地翹起來,讓這個月牙更加迷人了些。
石遠(yuǎn)看看兩個笑在一起的人,問程文:“那你怎么辦,今天周六明天周日,兩天呢。”
程文抱過石曉念,讓她又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對石遠(yuǎn)說:“哦,我們公司放年假了,二十天,不過公司里一直會有保安,所以我回去讓保安開下公司的門就好!
“哦!
“程哥哥你也放假了?”
“是啊,只許你們幼兒園放假不許哥哥放假啊,哥哥也需要休息喲!背涛目吹绞瘯阅钛銎饋淼哪,然后低下頭蹭蹭她的脖子,石曉念被蹭的笑個不停。石遠(yuǎn)看著然后也輕輕笑笑,收拾碗碟去了廚房。
“嘿嘿,程哥哥,爸爸也放假了,不然你住我們家吧,我把我的hello kitty送給你!
程文忽然想起來今天早上的拖鞋,不過想想也不對,四歲的小女孩的拖鞋怎么可能這么大,然后接著明白了,估計是他爸爸付賬她選的樣式。
“哥哥家就住在隔壁啊,不用住念念家!
“為什么?”
“因為那是哥哥的家啊。”
“可是你住到我家,爸爸可以做飯你吃!
程文有些不明白四歲小孩腦中想的是什么,“哥哥在自己家做飯就可以了啊!
“可是我想讓哥哥住過來!
程文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于是轉(zhuǎn)頭看看在廚房洗碗的石遠(yuǎn),石遠(yuǎn)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似的,依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水槽,專心洗碗。程文無奈的把頭轉(zhuǎn)回來,“念念,哥哥就住在隔壁啊,不用住念念家!
“為什么?”
“因為那是哥哥的家啊!背涛南耄昧,又轉(zhuǎn)回來了。
程文正想著到底該怎么跟石曉念說,石遠(yuǎn)邊擦著手上的水邊出來了,“念念,我們要尊重哥哥自己的家,不可以要求別人,好嗎?”
念念畢竟才四歲不理解爸爸所說的尊重是什么,但是她知道爸爸的意思,于是怏怏的點頭,然后跑到自己房間去玩積木了。
石遠(yuǎn)從門縫里看看女兒,然后對程文抱歉地笑一下,“不好意思!
“沒事,我挺喜歡念念的,還有,昨天是你把我……”
“昨天回來后吃了點東西,出門扔垃圾的時候,看到你睡在樓道里,不過叫了你幾聲,你都沒有醒,我看天挺冷的,所以就抱你來我家休息了!
“哦!背涛钠鋵嵏雴柲莻抱是什么意思,不是一般都扶著就可以了嗎,但是因為自己是理虧的那一方,所以怎么也沒有說出口。
“對了,因為你睡的挺沉的,不方便幫你換衣服,就讓你那樣睡了,沒有不舒服吧?”
“沒,沒有。謝謝你!背涛拇丝陶娴挠悬c不知道怎么去回應(yīng)石遠(yuǎn)的好心,二十七歲的人了,到現(xiàn)在卻仍然因為別人的照顧而有些不適應(yīng)。
“沒什么,我們是鄰居,應(yīng)該的。”石遠(yuǎn)依舊是淡淡笑著,似乎說的事情就像說今天天氣挺好一樣平淡。
程文低下頭,石遠(yuǎn)口里的那個“鄰居”怎么聽都有點刺耳。
他搬來的時候,這個小區(qū)才剛剛建好沒多久,所以房子很新,不過因為他的同學(xué)要去另一個城市發(fā)展了,于是這棟房子才買了沒多久就要轉(zhuǎn)手,同學(xué)覺得反正轉(zhuǎn)手都會虧很多,既然如此還不如虧給老朋友好些,那時候程文其實并沒有想要買房子,但是因為朋友的堅持所以還是買下來了,不過是以他爸爸的名義買的,而他每月給他爸一部分錢算作房租。說起來他和他的爸爸其實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之所以叫爸爸是因為他親生父母去世后,他的生活都是這個人負(fù)責(zé),然而一個月見一次,每次都只是給些生活費的關(guān)系,讓他們之間并沒有多少感情。其實程文是感激他的,如果沒有他,程文是不可能一直堅持到大學(xué)畢業(yè)的,不過這也只是感激而已,感情還談不上,親情更是不沾邊,所以每當(dāng)別人問起來的時候,程文都說自己沒有房子,住的地方是出租的,而實際上那也確實不是他的房子,雖然每個月的房租只是意思意思,但是這房子的產(chǎn)權(quán)人確實不是程文。
就是因為父母的早逝讓他非常心疼隔壁這個叫念念的小女孩,不過他一直不了解隔壁的主人為什么不趁著念念還小再找一個,這樣或許可以蒙混過去,然而畢竟是別人的私事,多問了總是不好,尤其他們的關(guān)系也僅僅是鄰居。
程文記得第一次見到石遠(yuǎn)已經(jīng)是搬來的第二個星期了,那天他正常下班,然后看到站在門口等著爸爸的石曉念,程文開始還懵了一下,而后才微笑著說:“你好,我是新搬來的鄰居,就住你隔壁!
石曉念,那時候才兩歲多點,說話都有些不利落,于是伸開手就要程文抱,程文不知道怎么做,手里的鑰匙還在門上,然后石曉念晃晃悠悠走到他身邊,程文沒法,將他抱起來,石曉念就問他:“我叫念念,你叫什么。”
程文看她那么認(rèn)真,于是也認(rèn)真回答:“我叫程文,以后我們要好好相處喲!闭f完了,還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
這時候石遠(yuǎn)出來了,看到程文,然后似乎也沒怎么懷疑,于是程文先開口說:“你好,我是上星期搬來的程文!
石遠(yuǎn)鎖上門,伸手接過石曉念,說:“你好,我叫石遠(yuǎn),這是我女兒!比缓笫h(yuǎn)就轉(zhuǎn)頭對石曉念說:“念念有沒有叫叔叔?”
兩歲的孩子卻異常堅定的說:“他是哥哥,不是叔叔。”
程文和石遠(yuǎn)相視一笑,從那時候起程文就成了石曉念的程哥哥,而他也知道了對面有一個溫和而俊朗的男人叫石遠(yuǎn),帶著一個女兒叫念念。
而后便經(jīng)常在樓道里或者樓下花壇邊或者小區(qū)運動場遇到,每次遇到,石遠(yuǎn)都會沖他微微一笑,然后石曉念都會纏他一會,要么一起玩會要么就是要聽她磕磕巴巴的說一會,反正石曉念是極喜歡程文的,不像程文喜歡這個孩子后來更多的摻雜了同情的因素。
程文看念念在自己房間里玩的不亦樂乎,石遠(yuǎn)也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自己也不適合呆在他們家里,實際上,從念念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他就有點尷尬了,一是他很少在別人家過夜,二是還是被“抱”進家的這種情況更是前所未有,三是他是同性戀,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面對石遠(yuǎn)無論如何還是心理上有點疙瘩的。
程文有些別扭,“那個,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我先走了!
石遠(yuǎn)看看程文,似乎有話要說,但是看他別扭的樣子,還是住了嘴,于是輕笑一下,“哦,那就這樣吧。”
程文走到鞋柜邊,找出自己的鞋子,穿好,開門準(zhǔn)備出去,在他拉開門的時候,石遠(yuǎn)走過來說:“程先生,如果有什么困難,可以跟我說,我們是鄰居!
程文回以一個自認(rèn)為最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好的,謝謝,那再見!
開門逃也似的往樓下走,程文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其實一直以來都對石遠(yuǎn)抱著別樣的情緒,而這種情緒是他永遠(yuǎn)也不會說出口的,因為他有女兒,有女兒就有妻子,有妻子就說明他不是同性戀,就算是雙性戀,那么只要有喜歡異性的可能,程文都不太愿意去碰觸的,因為這種人最終都不會和一個男人廝守終身,輿論的壓力,看著渺小,當(dāng)攤到個人身上的時候,這種壓力完全可以將一個人吞沒。程文一直都知道這點,所以他的生活方式就是低調(diào)低調(diào)再低調(diào),將自己放在眾人中大家永遠(yuǎn)找不到他,這就是他的終極目標(biāo)。
然而自己父母的早逝最終還是讓他生活在注視里,有時候他真的不明白這種類似悲憫的眼光對他來說到底是刺激還是什么,但是每次看到這種眼神他從來都不覺得溫暖,相反的,有些厭惡,也正是這種眼光促使了程文慢慢成熟,至少能在這種眼光里,慢慢尋找到平衡點,比如他可以哈哈一笑說這有什么。
回公司,到保安科找到負(fù)責(zé)人,開了公司的門,在保安大叔要吃人的目光下,程文拿回了自己的公文包,然后晃晃悠悠往家里走。
剛走了沒幾步一個響雷差點把程文的膽子嚇出來,而后便是瓢潑大雨,偏偏從公司到自己小區(qū)這一段沒什么遮蔽物,想想跑回去最多也就十來分鐘,于是程文一咬牙頂著公文包就往家里跑,等他到家進了樓道,雨就小了,心里悄悄罵了兩句什么鬼天氣,程文已經(jīng)冷得腿都有點抽筋了。
趕緊爬到三樓,剛走到自己家門旁邊,對面的房門就開了,先出來的是石曉念,而后才是石遠(yuǎn),看到程文這么個狼狽的樣子,石曉念關(guān)切的問:“程哥哥,你怎么了?”
“哦,沒什么,哥哥去公司拿鑰匙了,但是哥哥回來的時候下雨了。”程文彎下身子,和石曉念對視,心里卻偷偷罵自己的倒霉,怎么什么樣子都會被石遠(yuǎn)看到。
石曉念摸摸程文的臉,然后將手縮回去,縮回去后,又猶豫了下再伸出來,“程哥哥,你臉好涼,我給你暖暖!
程文已經(jīng)凍得臉上根本沒有知覺了,于是伸手把石曉念的手拿下,說:“哥哥回家后暖和一下就好了!
石遠(yuǎn)也和程文一樣蹲下來,“念念,快讓哥哥進屋吧,如果哥哥一直這樣和你在樓道里說話,會感冒的!
石曉念狠狠地點頭,然后推著程文開門進屋。
起身的時候又是一個不穩(wěn),石遠(yuǎn)扶住他,“你怎么了?”
“可能起急了,沒事我低血糖!
“哦,那你注意點,回去先洗個熱水澡吧。”
“好的,謝謝!
程文進屋后就有些頭暈,知道自己剛才冷到了什么程度,也知道這冬日的雨水是多么涼,以防萬一程文還是先燒水喝了包板藍(lán)根,然后沖了個澡。
洗完澡,程文打開冰箱,然后就盯著空空的冰箱覺得有點悲涼,自己都二十七歲了,依然這么孤孤單單的,總覺得有點難過。
坐回沙發(fā),打開電視,想著一會去買點東西,畢竟也快過年了,公司雖然忙,但是年終獎金倒是給的很大方,電視里的相親節(jié)目讓他看的昏昏欲睡,就這么點著頭在沙發(fā)上湊合到了中午,程文開始覺得身體有些不受控制的酸軟無力,而且一直發(fā)冷,即使開著電熱毯蓋著兩床被子,現(xiàn)在躺在沙發(fā)上的程文還是覺得冷。
掀開蓋著的被子,程文想再去喝包板藍(lán)根,但是卻沒看清旁邊的茶幾,就這么直愣愣的摔倒在自家地毯上半天沒起來,等緩過勁后,起來卻發(fā)現(xiàn)家里竟然連板藍(lán)根都沒有了。
程文對自己的身體還是有底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發(fā)燒都是這個感覺,只是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嚴(yán)重而已。頭已經(jīng)沉的有些支撐不住了,后背似乎也無法承受頭部的重量,慢慢地頭腦反應(yīng)也有些遲鈍了,要站立已經(jīng)有些難度,知道自己這樣實在是沒法出門,也知道再敲對面的門會給石遠(yuǎn)帶來麻煩,但是還是無法承受高燒帶來的難受,等敲開對面的門,程文就倒在石遠(yuǎn)的懷里。
“喂,程先生,程先生?”石遠(yuǎn)的聲音一直都很低,沉沉的,很厚重,讓人有種無法抵擋的魔力。
“啊,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退燒藥。”有氣無力地說出自己的要求,而且還是在別人的懷里,即使現(xiàn)在腦子并不清楚,程文還是有些羞赧。
“你發(fā)燒了?”石遠(yuǎn)有些涼的手放在程文的額頭上,額上的溫度傳來,石遠(yuǎn)有些吃驚,“好像燒的很厲害,程先生,我?guī)闳メt(yī)院!
“啊,不用,我吃退燒藥好的很快!背涛囊琅f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但是卻還是有些堅持,結(jié)果就成了石遠(yuǎn)半摟著扭來扭去的他。
“不行!闭f完石遠(yuǎn)就將程文背到了肩上。
“念念,念念。”
石曉念跑出來,“爸爸,咦,程哥哥,爸爸,程哥哥怎么了?”
“念念,程哥哥感冒了,爸爸帶他去醫(yī)院,你陪爸爸去醫(yī)院,還是在家里呢?”
“念念在家里吧,念念懂事了,不會現(xiàn)在給爸爸添麻煩!
安慰地看一眼自己的女兒,石遠(yuǎn)有些微的感慨,但是沒有時間去細(xì)想,囑咐了幾句要在家里乖乖的不要去廚房之類的話后就背著程文就下了樓,之后直接去了停車場,將石遠(yuǎn)放到副駕駛座,給他系好安全帶后,石遠(yuǎn)盡量把速度提的高一點,只是這城市的交通還是讓人有些無力。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一量溫度,三十九度四,這個溫度對成人來說已經(jīng)非常非常危險了,醫(yī)生問石遠(yuǎn)他感冒多久了,石遠(yuǎn)說昨天夜里還好好的,今天早上被雨淋了,然后下午就成這樣了,醫(yī)生松一口氣說還好沒有太長時間,之后也沒有多說直接給程文打了一針,然后拿了些藥,就讓他們回去了。
一路上程文都沒有說話,因為很怕一說話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人生病的時候總是比較脆弱的,然而就算此時生著病程文也清楚自己的狀態(tài),這二十七年來,除去可以撒嬌的那十二年,從十二歲起,他就知道了要如何生活,要如何在這樣的生活里過的稍微舒心一點。
所以程文背著他的時候,他只是將臉靠在那個堅實的后背上,并不多說話,所以在車上石遠(yuǎn)給他系安全帶的時候,他看著那個俊朗而認(rèn)真的臉,并沒有做其他任何動作,所以回到停車場后石遠(yuǎn)扶著他的時候,他只是盡量走的更穩(wěn)一點,從十二歲起,他就失去了撒嬌的權(quán)利,或者說失去了撒嬌的對象,無論是生病的時候還是沒有生病的時候。
到了三樓,程文松開石遠(yuǎn)的手,用低低地聲音說:“謝謝你!边沒有說完就被石遠(yuǎn)有些強硬的拉進了自己家門,而后就是石曉念顛顛的跑到他們面前看著正在脫鞋的爸爸和有些拘謹(jǐn)?shù)某涛模骸鞍职郑谈绺。?br>
程文現(xiàn)在無法分析這是什么狀況,只知道現(xiàn)在被他喜歡了將近兩年的鄰居拉到了家里,而這個時候自己還發(fā)燒三十九度多。
“念念,程哥哥發(fā)燒了,不舒服,所以我們倆個要好好照顧他,念念可以做到嗎?”石遠(yuǎn)一邊扶著程文一邊幫他把鞋子脫了,而后石曉念就把拖鞋拿了出來,那雙上面印著hello kitty的拖鞋。
“恩,念念可以!笔瘯阅钸吥猛闲吇卮鸢职。
石遠(yuǎn)把程文扶到屋里,程文還是有些不在狀況里,“石先生,我其實已經(jīng)沒什么問題了!
程文說這句話倒不是因為怕石遠(yuǎn)擔(dān)心,而是真的覺得自己沒有問題了,一開始的那種虛脫感已經(jīng)沒有了,身體也已經(jīng)慢慢有了點力氣,這個感覺他清楚,退燒針的作用很明顯,就如以前他發(fā)燒的時候醫(yī)生說的,成人如果發(fā)高燒非常危險,但若是治療及時,其實燒的快退的也快,一針就可以了。
“沒事,那個你先睡會,等你醒了,再量一下溫度!
程文看著石遠(yuǎn)的笑容就失去了方向,然后呆呆的點個頭,窩進了被子里。在石遠(yuǎn)關(guān)上他房間的門后程文聽到客廳里傳來石曉念的聲音:“爸爸,程哥哥發(fā)燒了?”
“恩,發(fā)燒了!
“程哥哥沒事吧?”
“沒事的!
“那,念念可以做什么呢?”
“程哥哥發(fā)燒需要好好休息,所以念念能不能乖乖的自己玩,不要吵到程哥哥呢?這樣程哥哥好好睡一覺就會好起來了!
“恩,好,念念不出聲!
“念念乖,爸爸給程哥哥做點粥,程哥哥起床就可以吃了,順便多做一點給念念吃,好不好!
“好。”
程文的眼眶慢慢濕潤起來,從十二歲起就沒有被人照顧過,自己的爸爸其實是好人,只是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事業(yè),而他只不過是他幫助的一個孤兒,雖然扶助的義務(wù)到十八歲就可以了,但是他還是支持自己讀完了大學(xué),而且之后還是會聯(lián)系,只是不多,程文即使想表達自己的感謝,那個人也基本不會接受,或者說那個人幾乎不太和他見面,也根本不會給程文機會。
十二歲起就習(xí)慣了一個人,即使生病也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此刻程文卻有種感覺:寂寞,真的很寂寞。
客廳里之后真的沒有了聲音,不過或許只是程文后來睡著了所以沒有聽到,當(dāng)他睜開眼的時候整個房間都是黑的,慢慢坐起來,身體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而且睡著之前的那些情緒也慢慢回退,程文想,可能真的是因為生病才想的太多了。
程文開門的聲音讓石遠(yuǎn)和石曉念正在玩游戲的聲音停了下來,石遠(yuǎn)走到他旁邊:“程先生,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啊,已經(jīng)沒事了,謝謝你!
石曉念跑到程文身邊,“程哥哥,你現(xiàn)在舒服了嗎?”
程文蹲下身,“恩,舒服了,謝謝念念哦!
“那程哥哥餓不餓,爸爸做了粥!
燒剛退肯定沒有什么食欲,程文搖搖頭說:“哥哥一點都不餓,念念吃過飯了嗎?”
石曉念點點頭說:“已經(jīng)天黑了,程哥哥睡了好長時間,我和爸爸早就吃過了!
程文抬手看看表已經(jīng)九點半了,念念現(xiàn)在還小似乎還不太知道怎么認(rèn)時間,只知道天黑了天亮了之類的,“念念困不困!
“恩,困了,我和爸爸說玩完這次就去睡覺的!
“那現(xiàn)在玩完了嗎?”
“恩,完了,我贏了爸爸,嘿嘿!
“念念真的很棒!背涛妮p輕揉揉石曉念的頭,輕聲說。
“念念乖,現(xiàn)在爸爸帶你睡覺吧,要早睡早起!笔h(yuǎn)領(lǐng)著女兒進了自己房間,過了沒十分鐘就出來了。
程文在沙發(fā)上坐著,拿過游戲機看他們玩的東西。很簡單的游戲,主要就是圖形辨認(rèn),但是對右腦的開發(fā)很有益處,而且三四歲的時候最容易促進智力的發(fā)展,看來石遠(yuǎn)在做父親方面真的很用心。
“看什么呢?”
“哦,沒什么,念念睡著了?”
“睡著了,本來都是這個時間睡的,已經(jīng)習(xí)慣了,入睡很快!
“石先生,今天真的謝謝你!
“哦,沒什么!笔h(yuǎn)邊說邊伸手到茶幾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支溫度計,“再測下體溫吧!
“啊,不用了,應(yīng)該沒問題了。”程文是確實覺得自己沒問題了,雖然在有些方面是有些別扭,不過對身體方面他卻不會含糊,因為自己病了沒人照顧,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照顧好自己,而且病了會難受,他不喜歡那種感覺。
“還是再測一遍吧!笔h(yuǎn)這句話說得雖然沒有強迫的意味,但是眼神里卻有種程文無法拒絕的關(guān)心,于是伸手接過溫度計放到腋下,程文有點心虛,單獨和石遠(yuǎn)這么呆在某個空間里,讓他的心跳得有些快。
空氣里慢慢飄散出尷尬的氣息,程文最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不過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開什么話題,只能把頭扭到一邊,盡量不讓自己的視線和石遠(yuǎn)的視線碰上。
“你一直一個人住嗎?”石遠(yuǎn)坐到程文的身邊,不慌不忙的說。
“恩,一直一個人!
“沒有女朋友嗎?”
“沒有。”程文慢慢低下頭,在聽到“女朋友”這個詞的時候,身體猛地一沉,那種失重的感覺讓他揪緊了自己的衣服。
“怎么?還難受。”注意到程文那一瞬的異樣,石遠(yuǎn)問他。
“沒,沒有,已經(jīng)好了!
“粥我已經(jīng)熱上了,再等十分鐘就可以喝了!
“啊,不用!
“不要跟我客氣,”石遠(yuǎn)沖程文笑一下,而后不自覺的,手就伸了出去,揉揉程文的頭,“我們是鄰居啊。”
程文在這樣的溫柔里抬眼看到石遠(yuǎn)深邃的眼眸,溫柔而平和,波瀾不驚的,對面的人怎么任性都能接受的寬容,于是程文趕緊再度低下頭,還是不太習(xí)慣別人對自己這么好,即使“鄰居”這個詞已經(jīng)讓他有點寒心。
“你是本市人嗎?”
“是啊,石先生呢?”
“我們不要彼此這么稱呼了吧,叫我石遠(yuǎn)就好。”
“我叫程文!
“我知道,呵呵,程文!
“呃,石,石遠(yuǎn)!
“恩,我不是本市人,我是K市的,不過在這里讀的大學(xué),然后找的工作,最后結(jié)的婚有的孩子!笔h(yuǎn)說到孩子的時候,不自覺的笑起來,嘴角的弧度讓程文有點失神,“我的妻子,兩年前去世了,這個你應(yīng)該聽說過吧。”
程文有點窘迫,他確實聽過,不過這是別人的私事,怎么說都有點窺視的味道,“恩,聽說過了!
“不過我和念念生活的很好,呵呵!
“石先生,不,石遠(yuǎn),我一直有個問題,能不能問你!
“可以啊。”
“其實兩年前,念念才兩歲,如果你找個,呃,找一個女朋友,念念應(yīng)該還沒記事,那個,我的意思是……”程文忽然覺得自己問的有點多余,而且自己這個表達方式很有點問題,怎么說呢,難道問他你怎么不趕快給念念找一個替身媽媽?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應(yīng)該不知道吧,念念不是我親生女兒,雖然這和你的問題沒有關(guān)系,但是我不會結(jié)婚的。”
程文驚訝的不知如何是好,雖然聽說過他妻子的死亡,但是卻完全不知道念念和他的關(guān)系,他這樣平淡的說出來,反而讓程文無法回答了。
“念念什么都懂的。”石遠(yuǎn)邊說邊站起來將桌上的游戲機收起來放到電視機底下的抽屜里,“小孩子有時候比大人還懂事呢,比如念念!
程文還是無從答起,石遠(yuǎn)的話里有話他聽出來了,但是話里的那個話他卻沒有聽出來。
“呵呵,別這個表情,也沒什么,我們都覺得很幸福,對了,你的溫度計應(yīng)該好了,拿出來給我看看!
“哦,對!背涛哪贸鰜磉f給石遠(yuǎn),石遠(yuǎn)看了下然后說:“三十七度二,應(yīng)該還有一點燒吧?”
“恩,有一點,明天應(yīng)該就好了,對了你從醫(yī)院拿藥了吧,我把藥吃上!
“喝點粥再吃藥,不然傷胃,我去看看粥熱好了沒,你等下!
程文依舊坐在沙發(fā)里消化石遠(yuǎn)剛才的話,越消化越覺得有點難過,隱隱地有種心疼的感覺慢慢將他包圍。
“來先把粥喝了。”程文沒什么胃口,不過不好駁石遠(yuǎn)的面子,于是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怎么了,沒胃口?”
“有點。”
“那也喝了吧,不然一是藥也傷胃,二是從去醫(yī)院到現(xiàn)在你也一直沒吃東西,不吃點怕你會沒什么力氣。”
“也是,啊,你怎么說你不會結(jié)婚?”
“這個啊,因為不想讓一個女人不幸福嘛,呵呵!
“怎么這么說呢,你挺好的啊!
“哪里好了?”
“恩,你長得很帥啊,而且有房有車,聽說你自己開公司的,應(yīng)該也不會沒錢吧,現(xiàn)在女孩很多追求這些啊!
“呃,其實我并不喜歡女人!
“咳咳咳咳……”程文真的嗆到了,米飯從鼻子里被嗆出來,幸好旁邊就有紙巾,否則還不定出丑到什么樣子呢,程文拿紙巾擦擦被嗆出來的米粒,然后端著粥到廚房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洗碗。”
石遠(yuǎn)跟過去,把他那喝剩的半碗粥倒掉,洗了洗碗,控下水,然后擦干了又重新盛了一碗粥遞到程文手里。
程文愣愣地接過粥,看著石遠(yuǎn),石遠(yuǎn)揉揉他的頭,“到客廳吃吧,客廳暖和!
行尸走肉般跟著石遠(yuǎn)到了客廳,程文一大勺一大勺的喝粥,石遠(yuǎn)微笑的看著他,一直等他吃完了才說話:“有沒有覺得我這樣的人挺惡心的?”
“沒,沒有!
“呵呵,我知道你應(yīng)該不會歧視我的。其實我的妻子是個很好的女人,我們倆是形婚,就是形式上的婚姻,并沒有夫妻之實。他也是同性戀,找到我是因為我父母已經(jīng)去世了,我父母這一關(guān)就沒什么顧慮了,女兒的父親我也不知道,她從來沒有跟我說起過,我們結(jié)婚之前她已經(jīng)懷孕了。她身體很不好,懷孕的時候總是吐,然后一個人堅持著,不讓我照顧,后來我問她她女朋友呢,然后她就哭,一直哭。后來我才知道她喜歡的人和男人結(jié)婚了,所以她才頂不住壓力決定找個人結(jié)婚,至少讓他父母高興,我們在結(jié)婚前就說好是形婚的。唉,誰知道才結(jié)婚兩年她就這樣走了呢!笔h(yuǎn)的聲音依舊低沉而富有吸引力,程文聽著一直插不上話。
“抱歉啊,程文,總覺得特別想和你說說話,然后就說了這么多!
“沒事,我喜歡聽!
“謝謝你!
“怎么謝我,是我該謝你才對。”
“程文,念念似乎很喜歡你。”
“我也很喜歡念念。”
“不過以后可能就見不到了,不知道念念會不會想你!
“以后見不到了?”
“我打算帶念念移民!
“移民?”
“加拿大。”
程文徹底愣住了,他真的想著就這么看著這個人就好的,即使這個人永遠(yuǎn)都不知道,然而這個人卻這么輕易的就要走了,他甚至連挽留的立場都沒有。
“程文,你怎么了?”
程文低著頭,手攥的越來越緊,喜歡,真的很喜歡,從來沒有這么喜歡過一個人,然而這個人卻不屬于自己,在他點燃自己那點小小的微弱的火苗之后,又親手澆熄了他,程文的心情慢慢變得有些激動,低著的頭,無法抬起來,怕抬起來就說了出來,怕說出來是無法預(yù)料的后果。
“程文,程文,你沒事吧?”石遠(yuǎn),伸手輕輕推了推程文,程文依舊保持著低著頭的姿勢,不敢抬頭看石遠(yuǎn)的眼睛,不敢面對自己的心。
“程文?”石遠(yuǎn)這一聲低喚說的很輕很輕,程文覺得自己能在這樣的聲音里溺死掉。
程文慢慢伸出手,將身邊的石遠(yuǎn)抱緊,“不要走可以嗎?”聲如蚊吶,將頭埋在石遠(yuǎn)的胸膛,程文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會有這樣的表現(xiàn)。
“程文?”
“我喜歡你,很喜歡,好長時間了。”
石遠(yuǎn)伸手輕輕拍拍程文的背,“先放開我,你抱的太緊了!
程文松開,繼續(xù)低著頭,石遠(yuǎn)的手就這么抬起了自己的下巴,然后逼的自己不得不和石遠(yuǎn)對視,程文有些無法接受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
“其實這個真的可以成為留下我和念念的理由。”石遠(yuǎn)的聲音飄到耳朵里,讓程文有些失神,然后嘴唇就被石遠(yuǎn)剝奪了。
一吻結(jié)束,石遠(yuǎn)問程文:“喜歡我多久了?”
程文紅著臉說:“從見到你的那天起吧。”
“兩年?”
“恩!
“我們就這么浪費了兩年的時間用來看著彼此啊,還真是有點讓人無語啊!
“啊?”
“唉,看來我也是笨蛋啊,我也是從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歡你了啊!
人長大了,卻越來越膽怯了,因為喜歡所以不敢表白,因為愛慕所以無法說出口,太多太多的理由,太多太多的借口,等一切水落石出山高月小了,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的堅持是多么的渺小,就比如此刻,就比如兩年前的那場相遇。
--------------------------------END--------------------------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