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濁流(窩金×信長)
信長一拳砸在墻上,驚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他沒用念,消瘦的手掌突起一根根青筋,蠟黃斑駁的手顯得如此頹廢。破舊的墻壁抖了抖,伴著細小的聲音,它顯得岌岌可危。
大家都知道,又該換新基地了。
其他的蜘蛛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靜靜看著那個瘦長的身影走進黑暗深處,誰也沒有擔心過什么。
他哭了。
單純地為著已經(jīng)消失掉的大個子而感傷。
“窩金。你怎么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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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街的人是沒有感情的怪物。
心寒到可怕。
流星街的人也會有感情的。
即使蒼白而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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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11號是個變化系的男人,每天帶著陰慘慘的笑容,時常不懷好意地盯著別人。信長覺得自己討厭極了這個男人,而對那逝去的人越發(fā)想念。
可是,光討厭有什么用呢?團員不可內(nèi)斗。
而團長被封了念力,正在向東旅行,幻影旅團一時間無所事事起來。
于是他百無聊賴地離開了基地。
去哪里呢……?他看著眼前流動的人群,被嘈雜籠罩,皺著眉頭,感覺一陣煩躁。
忽然有種想回到流星街的欲望。
……
那個被垃圾包圍的地方,或許在他們內(nèi)心,永遠是伴著嘲諷,卻不可被他人褻瀆的地方。
信長看著這好幾年了,依舊未變化的天,心中一時有些惆悵,有些復雜?諝饫飶浡饘侔愕难,以及潰爛的垃圾味道。
世界是由黑白灰組成的。
越過一堆堆垃圾,他半瞇著眼,睥睨地俯瞰。
這一層層穢物下面,不知爛了多少人的尸體。
就這樣再次過一過漂泊的日子吧。他想。
盡管幻影旅團的地位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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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多月過去了。
他帶著一把銹跡斑斑的刀,不知殺了多少人。再無年少時那種無力的感覺,昔日恐懼見到的那種人,現(xiàn)在也不過如此,就像切白菜一般容易。
信長把刀扔在地上,面無表情的臉望著天,一動不動就是好久。
直到俠客找到他。
“信長。11號叛變了。”
他沒回答。
俠客也不在意,娃娃臉上譏諷地笑著,“他不過是傀儡,F(xiàn)在正在逃亡。背叛的人,可是會遭到我們追殺呢!
像是沒了話一樣,兩人沉默良久。
“我去!
“我去追殺他。”
瞧瞧。這就是新的11號。
窩金,果然沒有人能頂替你。
沒有人。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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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號此刻正在一個不知名的偏僻小鎮(zhèn)。蒼白的臉上帶著幾日以來馬不停蹄奔波的疲倦。他想,到了這,應該可以休息一下了吧。幻影旅團的人應該不會這么快的。
他走進破舊小旅館的一個房間,倒頭便睡。
翌日清晨。當信長踏進小鎮(zhèn)的時候,他立刻張開圓。感知到對方的所在,他咧嘴一笑,仿佛是獵手饒有興趣地看著獵物的垂死掙扎。
當11號驚覺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獵物已經(jīng)在獵手的范圍之內(nèi),等待他的,只將是無情的斬殺。他驚慌地逃進樹林,想借此迷惑敵人的實現(xiàn)。
他默默告訴自己不要慌張,要冷靜。冷靜。
但額頭的汗珠卻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縱橫交錯的樹木,在信長眼里只是一片空地。
古板無波的眼眸看向一個方向,茂密的樹葉阻礙了陽光,一片稀稀點點。下一秒,那身影帶過一陣風,消失到遠方。
……
砍下最后一刀,11號的生命就此終結(jié)。而能夠加入幻影旅團的,即便不是真心,也是有一定實力的。一道恐怖的傷口從信長的肩上一直延伸到腰。“嘶……”他把刀插在地上,一屁股坐下,所幸傷口也并不太深,不足以威脅到生命。
血液一滴一滴淌落,他就那樣靜靜坐著,手撐著地。身旁是11號的尸體,頭顱已和身軀分家。那臉上,眼睛還沒來得及閉上,就把驚恐和瘋狂死死地禁錮住了。他的嘴大張著,像是在死前怒吼著什么。
“怪物!你們這群沒感情的怪物!有誰會成為你們朋友……?”
這話語也沒讓他的刀有絲毫的停頓。
有伙伴就夠了。
他深呼了口氣,胸膛上下起伏幾下,朋友有沒有的無所謂。
因為,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謊言編制而成的。
他甚至開始胡思亂想。
窩金。你是不是……也騙了我呢……
記憶仿佛回到小時候。
那時他們都還是不懂念的孩童。只憑借著拳打腳踢來生活。
他和窩金是怎么認識的,太久遠,以記不清了。
只記得,一個晚上,窩金帶著一把快要碎掉的“刀”——不如說是鐵片,磕磕巴巴的邊已經(jīng)鈍了,回到了他們棲息的集裝箱。大個子壯實的手把著又黑又臟的東西遞給他。
那時他的身體還很虛弱。
在窩金強壯的軀體下顯得瘦小不堪。
在接過鐵片的時候,他明顯地感覺手臂一沉。大個子拍著他的肩,大大咧咧地笑著,“信長。這是我從外面翻來的刀,你一直說想要一把。這不,就給我找到了!
他吃力地翻看這東西,遂地,有些無力,“窩金。這不是刀,只是鐵片罷了!
“不過,我也可以勉強練習了。”
聽了這話,大個子毫不在意地摸摸自己的腦殼,憨厚地笑了笑。
他想要變強。
這是每個流星街人的渴望。
盡管就這樣拿著鐵片練習,手掌也從最初的起血泡,到后來長出一層厚厚的繭。他的身體也逐漸好了起來。那天,他找到窩金,說,自己要和他一起出去。他不能一直呆在集裝箱里,碌碌庸庸地等待窩金的勞動成果。
而窩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畢竟,他真的是少有的單純。
然后……
記憶一下子就中斷了。
他有些頭痛地想著,一副苦瓜臉。他抓了抓自己雜亂的頭發(fā),自己是真的想不起來了那天以后的事情了。
他只記得很久很久之后,他們帶著年少的一腔熱血,不斷挑戰(zhàn),不斷變強。
“窩金。我們約定好,誰也不許比誰先死。”
大個子好像有些疑惑,“信長。這樣我們不就死不了了嘛!
他無奈地抽抽嘴角,改正,“不是死不了,而是不要這么快就死了。”
大個子到比他想得開了,“廢話!老子當然長命百歲!边@是不是傻人有傻福呢?
他有些挑釁地打斷大個子的話語,“我當然比你生命力長些!
“你——??看看你那母雞一樣的手臂,別妄想了。老子一定比你活得長。”
他當時氣得面紅赤耳的,就差沒跳腳了。
“算啦算啦。懶得和你這個蠢蛋說話。”
——可是,窩金。你怎么就死了……
——就死了呢……?
他想,他一輩子都沒見過這樣單純的人!獑渭兊阶屗詾榫拖襁未進化人類的野生猿人一樣。不。連野生猿人都比窩金復雜。
他們是伙伴。也可以說是建立在伙伴之上的心心相惜的朋友。
唉。
風帶著絲絲涼意拂過那傷口,此刻,信長仿佛覺得傷口不那么痛了。
“切。強化系,也不應是一味的單純嘛。不過也只有那野人才能做到至始至終的傻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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