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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雪,漫天大雪。
放眼望去,鋪天蓋地的白刺入眼里。
凜冽的風(fēng)呼嘯著劃破空氣,肆無忌憚的透入衣領(lǐng)縫隙,刺骨的冷。
雪中,那襲纖細(xì)的身影筆直的站著,沒有一絲顫抖。
眼前,這樣壯麗的雪景讓自小便身在江南的女子心生驚嘆。
是的,江南煙雨多綢繆。雪自是極少見之。而如今,這宛若雪鑄成的世界,怎能讓她不激動。
但,又有誰會發(fā)現(xiàn),望著這樣的雪景,紫衣女子的眼里淚光早已閃爍。緊緊咬住的雙唇泛著暗紫,微微顫動。
雪,你看到了么?這里什么都是白的,雪色的白,好美,就像你的名字一樣。
雪,你還記得么?你答應(yīng)過我,要帶我來看雪,你說,雪是最美的,就像你的名字。
雪,你忘記了么?你說只要看到了雪,就像看到了你一樣,因為,你名叫雪。
雪,……
閃爍的淚光再也無法停留在眼眶,終,流落,劃過了臉頰。
但下一瞬,寒風(fēng)便將它帶干,只在那白皙的面頰上留下了淡淡的淚痕。
貳
暖爐里依稀聽得見料材燒裂的聲響,帳子內(nèi)暖暖的空氣似乎和外面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手里捧著紫金手爐,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檀香味,無憂慵懶的靠在軟榻上,微閉著眼。
這是第一次來到漠河邊上,這是第一次她見到了這樣大的雪,心里,久久的不能平復(fù),更因為那個深深刻在心里的名字,雪。
被接回來已經(jīng)有兩天,因為那天站在雪里太久太久,以致于到現(xiàn)在她都無法下榻,王爺命了人牢牢的將她守在帳中,寸步不離。
諾兒安靜的在一旁添著暖爐里的料材,試圖讓帳內(nèi)更加暖和。
嘩——
驀的,簾子被掀開,伴著乘機(jī)鉆進(jìn)來的冷風(fēng),一個黑色的身影踏進(jìn)了帳內(nèi)。
對著婢女做了噤聲的手勢,他直徑走向了榻上的無憂。
脫去了厚重的大氅,那上面還依稀粘有著白色的雪花。
他坐到了無憂的身旁,輕輕攏了攏她耳邊的散發(fā)。
好些了嗎?他問。
顯然是沒有留意到他的出現(xiàn),無憂驚了一驚,睜開眼。
望見了眼前熟悉的面容,還有關(guān)切的語氣,她默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的,王爺。
他不喜歡她這樣叫他,王爺。這個稱呼在她的嘴里吐出,好似一堵厚重的心墻阻隔在了他們之間,他厭恨這樣的感覺。
優(yōu),你應(yīng)該明白,在你面前,我不是王爺。他望著她的眼,沉聲道。
這樣的話,讓榻上的女子笑了,王爺終究是王爺,無論在誰的面前。她明亮的眼眸里,透著頑皮的光芒。
望著這樣的無憂,他無力的輕聲嘆息,優(yōu),你是個讓我看不透的女子,即使你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王妃。
伸手將他肩頭的雪片取下,無憂適靜的面容上有著淺淺的笑意,這樣很好,不是嗎?她向他眨眼。
他總是拿她沒有辦法。和著毯子將她攬進(jìn)了懷中,他將下顎抵在了她的發(fā)頂,淡淡的發(fā)香漫入鼻尖,優(yōu),答應(yīng)我,別離開,好嗎?
懷里的人兒微微一顫,許久,他聽到了她輕輕的嘆息,不會的,右。
叁
離開漠河比預(yù)計的提前了4天,府里來報說是宮里頭有要事需要王爺立刻回都。
一路上,他的臉上掛滿了內(nèi)疚。
是的,他答應(yīng)過她要帶她來看雪的,可是因為第一天就讓她凍傷了身子臥病在榻,之后好容易有了好轉(zhuǎn)卻又被詔回了都城。
離開的那天,她依舊微笑著告訴他沒關(guān)系,可是他還是望見了,望見了她依依不舍的眼神,聽見了她輕聲的嘆息。
他恨自己,恨自己就連這樣一個小小的心愿都不能完整的為她實現(xiàn)。
回到都城,繁重的事務(wù)讓他在書房內(nèi)整整忙了三天,他沒有再去看過她,即使他非常非常想要見她。
但畢竟,他是王爺。當(dāng)朝天子的弟弟的。右王。正如她說得那樣,無論在誰的面前。
離開書房已是子時了。
都城的夜總是這樣的靜,墨藍(lán)色的天乘著月光,繁星散落。
一路沒有任何停擱,他便站在了沁優(yōu)園外。
冬,園內(nèi)的梅開得尤其旺盛。滿園的梅香撲鼻而來,不知為何今夜竟沒有睡意。
起身披了件大衣,站到了窗前,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她漸漸有些出神。
來到右王府已經(jīng)一年了吧。
而兩個月前,她又成為了右王妃。
她明白,對于她這樣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子來說,成為當(dāng)朝右王的王妃是何等的殊榮。而右王又是頂著什么樣的壓力才能讓她成為他的王妃。一切的一切她都是明白的,只是她從沒向他提起過,就如他從沒告訴過她一樣。
踏進(jìn)了沁優(yōu)園的那一刻,借著月光,他竟望見了站在窗內(nèi)的她。
夜風(fēng)帶起了她長長的發(fā)絲,在夜幕中輕盈舞動,星光點(diǎn)點(diǎn)間,她美若精靈。
直到如今,他依舊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無憂的情景,在那個炎烈的夏。
被奉命進(jìn)宮面圣的他,在出府的時候,看到了橫臥在府外的她。依舊是一襲紫色衣衫。她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如一尊毫無生氣的瓷娃娃,在烈日下,即使是這樣,卻仍是無法掩住她絕世的光芒。
于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右王府多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在那樣的酷暑中,她幾日滴水未進(jìn),身體虛弱的近乎只剩一絲未斷的氣息。一向嚴(yán)謹(jǐn)?shù)挠彝蹙谷找故卦诹诉@個陌生女子床邊,寸步不離。
幾日后,她終于在右王府細(xì)心的調(diào)理下漸漸蘇醒,但似乎她忘記了從前的一切,只是記得自己的名,無憂。
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沒有人清楚她的過去,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右王迷上了這個女子,這個適靜中還帶著頑皮的女子。
然而,身為皇親國戚的右王府是不可能容下這樣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子,所有的人都開始勸阻,皇上,太后,大臣,乃至府里的家丁,可最終這個女子還是成為了右王妃,沒有任何意外。
是的,這是右王認(rèn)定的女人。
收回了記憶的片段,久久站在那里的右王勾了勾唇,走向了屋內(nèi)。
依稀聽到了漸近的腳步聲,無憂回過身望見了黑暗中這個熟悉的身影。
你來了?或許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不會稱他王爺。
溫柔的為她緊了緊身上的大衣,他望向她明凈的眼眸,恩,想你了,所以就來了,沒想你竟還沒睡。
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她靠向了這個溫暖的胸膛,心頭微熱,你累了,去歇息吧?
這一夜,他輕輕的擁著她,睡得如此安心。
而他永遠(yuǎn)也不會發(fā)現(xiàn),懷里的她,眼一夜未合,眼底深處更帶著深深的傷痛。
肆
似乎平靜的生活永遠(yuǎn)都是短暫的代名詞。
自從無憂成為了右王妃后,王爺總是想盡一切辦法不讓外頭的紛爭傳入府內(nèi),因為他明白無憂不喜紛爭好閑逸。
而身在帝王之家的他,更多的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一切的平和在一日之間被打破,喜中摻憂。
右王妃有了身孕。
皇上為右王賜婚。
巧無甚巧,所謂的喜事一同涌入了右王府。
王妃有了身孕,這讓右王第一次快樂得像個孩子,他激動得將無憂擁在懷里,嘴角只剩那句,我要做父親了!
但,隨后的一道圣旨便讓右王的心頭重重一沉。
皇上賜婚與他,云南大理王的幼女―――裔繡郡主。
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只是記得當(dāng)時他沒有任何猶豫的便拒絕了,可最后圣旨還是下來了,這是賜婚么?右王在心底不住冷笑。
他沒有接過圣旨,而是試圖起身想要立刻進(jìn)宮面圣,但不覺間身側(cè)那雙手覆上了他的肩膀。
詫異的側(cè)頭望去,那雙明凈的眼眸里有的是暖暖的笑意。
之后他便忘了自己做了些什么,只是在屋內(nèi)只剩下他與她的時候,他的手上多了一道圣旨。
真好,你說這是不是就叫做雙喜臨門?她望著他,笑得坦然自若,眼里依舊有著頑皮的光芒。
望著這樣的無憂,他的心底只剩下了無盡的嘆息。
他明白,這一輩子他都無法再放下這女子了。
伍
轉(zhuǎn)眼便是春。
都城依舊繁華喧鬧,而不同的是,今天是右王迎娶側(cè)王妃的日子。
聽說這是皇上的賜婚。
聽說右王根本不愿意迎娶這位大理郡主。
聽說右王心里只有府里的右王妃。
聽說這個大理郡主脾氣不怎么的。
聽說……
然而無論怎樣,他們還是在今天成婚了,一個是當(dāng)朝的右王,一個是云南大理王的郡主。
迎娶的隊伍沿著都城大街排了長長的一條紅,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畢竟這樣的喜事總是難得一見的。
在迎娶隊伍的最前端,一身紅色喜袍的右王剛毅的臉上有的只是一再的淡漠,仿佛今天娶親的并不是他。
按照傳統(tǒng)的習(xí)俗,踢轎,拜堂,酒宴,洞房,所有的安排都在井然有序的進(jìn)行著。
至始至終,沒有人見過那個所謂的裔繡郡主,只是隱約從她的身影上找到了一絲凜冽的氣息。近乎沒有半點(diǎn)女兒柔情。
酒宴上,右王妃微笑著和右王一同招待著客人,臉上甜甜的笑容沒有一絲牽強(qiáng),這也讓酒宴上的客人們對這位王妃有了深深的好奇,原來傳言沒有錯,右王妃的確是個特別的女人。
相比王妃的淡定,右王顯然有些不耐,但看得出,他在極力的克制,只因身邊那個她。
終于,喧鬧的喜宴結(jié)束在了陣陣拜別的道喜聲中。
早已疲憊不堪的右王被推向了錦繡閣,是的,這就是新側(cè)妃的寢宮。
推開了被貼滿了喜字的門,一室的明黃讓微微有些醉意的右王覺得刺眼。
伸手在眼前煩躁的揮了揮,他走向了端坐在床邊的紅色身影。
啪―――
他驀的將她頭上的喜帕拉了下來。
之后出現(xiàn)的是一張并沒有多么嬌艷的臉龐,比起右王妃來說,她或許根本無法與之相提并論。但是,在她的身上有一股特別的氣息,或許就像先前所說的,凜冽的氣息。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你就是右王?意外的,坐著的女子率先開了口,語氣里沒有應(yīng)有的羞澀。
輕笑著挑了挑眉,右王轉(zhuǎn)身走向了一旁的茶座。你覺得能夠走進(jìn)這間房的男人還能有誰?
他為自己到了杯茶,仰頭,一口飲盡。
我知道你不想娶我的,不過沒關(guān)系。
哦?
只要我樂意就行。
呵。這個裔繡郡主的話讓他有些發(fā)笑。
好了,做了一天的木頭人,我累了,要睡了。說著,她便自顧自的將大紅色的喜服脫下,窩到了床上。
看到她這樣的行為,右王沒有驚異,只是跟著也坐上了床。
額,怎么你今天在這過夜嗎?裔繡好奇道。
恩。他頷首。答應(yīng)無憂的話,他從不反悔。
好吧。那需不需要我替王爺寬衣?床上的人兒倒也坦然自若。
不用。
隨你咯。那我先歇下了,王爺。
恩。
陸
第二日,王妃和側(cè)妃正式見面了。
王妃的臉上依舊是那抹溫柔的笑容,她喚她裔繡妹妹。
而側(cè)王妃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表面上的應(yīng)和。這讓府里的下人有了一種不妙的預(yù)感。
自古女人的戰(zhàn)爭永遠(yuǎn)都是最慘烈的,不知道這平靜的槿王府會不會應(yīng)為這個新的側(cè)妃而打破之前的寧和。所有的人都在暗自擔(dān)心著,只有右王妃還是一貫的適靜,有時也會在右王面前露露頑皮的性子。
然而,右王還是那樣的寵著王妃,似乎絲毫沒有顧忌到府里早已不是王妃一個女人的天下了。
意外的是,裔繡妃竟也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即使王爺幾乎從不去錦繡閣,她依舊每天自在的在閣里曬曬太陽,賞賞落日。
這或許應(yīng)該是最好的情況,但是往往越是沉默的女人越是可怕,這一點(diǎn),在宮廷府邸中最能體現(xiàn),所以沒有人會因為這表面上的寧靜而放下心去。
直到那一天,裔繡妃出現(xiàn)在了沁優(yōu)園外。
因為王妃懷了身孕的關(guān)系,所以右王幾乎一有時間便會守在王妃的身邊,而這一日,王爺出府辦事去了。
相比錦繡閣而言,沁優(yōu)園或許要淡雅的多,沒有嬌艷的百花,沒有濃郁的香氣。
步入院內(nèi),淡淡的茉莉香漫在鼻尖,讓人神清氣爽。
正在園里飲茶的王妃看到了突然到訪的側(cè)妃,先是微微一愣,但隨后便立刻迎上了前去。
裔繡妹妹,你怎么來了?右王妃含笑道。
姐姐。微微欠了欠身,裔繡應(yīng)和得道了一聲姐姐便也不客氣的走向了園內(nèi)。
諾兒,沏茶;厣矸愿懒艘慌缘逆九,槿王妃便和裔繡一同坐了下。
待到婢女下去準(zhǔn)備的時候,裔繡突然冷冷的冒出了一句,姐姐,你很會裝?
額?微揚(yáng)的嘴角有了一瞬的停澀。無憂不解的看向了她。
夫人,茶。
諾兒,你先下去吧,我和裔繡妃在這聊聊。
是。
望著小婢女離開的背影,無憂再次看向了這個新側(cè)妃。
妹妹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可以。剛過了門的側(cè)妃輕笑,拿起瓷杯淺淺的啜了一口。
…………
……
柒
那一日,沒有人知道她們在一起說了些什么,只是聽得服侍王妃的諾兒說,那一天,王妃心情很激動,當(dāng)她回去的時候,地上還有被打破過的茶杯。
這樣的事一定會驚動了王爺,于是第二日王爺便沉著臉去了錦繡閣。
而側(cè)妃聽了這事倒也絲毫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安,反而還替王爺猜測著是否是因為王妃有了身孕的關(guān)系,讓她的情緒有了起伏。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推托之詞,但何奈右王沒有任何的證據(jù),只得拂袖憤憤離去。
王妃沒有以前開朗了,即使她的臉上還是會浮起溫柔的笑意,但更多的時候,她的臉上還是多了那份恍惚。
王爺看在眼里,疼在心頭,每次開口詢問,得到的卻總是那一塵不染的笑容和我沒事這三個簡簡單單的字眼。
于是右王對王妃更加疼愛了,每天只要一忙完,他便會出現(xiàn)在沁優(yōu)園,院內(nèi)更是經(jīng)常會傳來王爺與王妃談笑對弈,品茶作詩的聲音。
右王努力得試圖想要抹去王妃臉上濃濃的憂郁,直到她將要臨盆的那一天。
王妃即要臨盆了。
頓時右王府里里外外忙開了鍋。
站在沁優(yōu)園的寢屋外,右王一向鎮(zhèn)定的臉上此刻早已填滿了急切與擔(dān)憂。
所有的下人幾乎都聚集在了這里,期盼的眼神里還有這那份不安。
而,就在園內(nèi)的一處梅樹下,另一個衣著鮮麗的身影也在靜靜的等待著。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一直緊閉的屋門被打開了。
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右王看到了從里面走出來的疲憊的產(chǎn)婆。
怎么樣了?他極力壓抑著心中的顫動。
王爺,產(chǎn)婆低下頭跪倒,王妃她身子很弱,怕是會有危險。
什么?!產(chǎn)婆的話讓前一秒還能維持平靜的右王立刻變了臉色。讓我進(jìn)去!
王爺,王妃說她想要見側(cè)妃。產(chǎn)婆奉命道。
?!無憂要見裔繡?右王心頭微微一驚。他眉頭緊鎖,回身望了一圈,終在那棵梅樹下尋得了側(cè)妃的身影。
最后,裔繡被帶進(jìn)了屋內(nèi),在屋門再一次被合上的那一刻,右王望著產(chǎn)婆,一定不能讓王妃有事。
這不是命令,而更像是渴求。
而最后的最后,王妃誕下了一個女嬰。取名為念。一個長得精致無比的可愛女嬰。只是,可惜的是,在她一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了母親。
當(dāng)右王趕到屋內(nèi)的時候,無憂虛弱的早已只剩一絲氣息了。就如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只是那個時候她堅強(qiáng)的活了下來,而這一次……
他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她最后留給他的笑容;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她最后留給他的三個字,對不起;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她最后將裔繡的手交到他手上的那個祝福的眼神……
一直站在一旁的裔繡淡漠的眼神里不覺也浮起了水汽,只是她倔強(qiáng)的別過了頭去,沒有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所有的人都以為王爺會崩潰,但只是一個晚上。
王爺將自己關(guān)在了屋子里一個晚上,第二天他便開始操辦起了王妃的后事。
三日后,王妃下葬。
沒有任何華麗的排場,王爺抱著剛剛出生的念兒一個人久久的站在王妃的墓前。只是這樣久久的站著。
…………
……
終
夜,墨藍(lán)色的天空,只有明月,沒有繁星,落寞無聲。
渡船口,兩個纖瘦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襯下,有了淡淡的線條。
我走了。紫衣女子沉默了許久后,抬起頭對她微笑,在這個笑容里有著期待,有著感激,更有著愧疚。
恩,他在云南等著你。淡淡的一句話讓紫衣女子的心里又是一陣漣漪。
垂下眼瞼,她默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之后轉(zhuǎn)身。
在將要跨上船的那一刻,她回身,留下了最后一句話,裔繡,王爺和念兒就拜托你了。
立在岸上的女子微微一笑,我裔繡答應(yīng)過的事,一向做到!就像我答應(yīng)了雪要將你帶回一樣!這樣的自信在她的臉上韻出了耀眼的光芒。
謝謝。
終于踏上了渡船,無憂的心里再也無法平靜,是的!雪,她可以再一次見到他了。她想他想到快要發(fā)瘋,原來他真的沒有死。站在船頭望著遠(yuǎn)方那個名叫云南的地方,她知道,那里有他在等待著她。
夜風(fēng)帶起了微揚(yáng)的衣袖,無意間,她發(fā)現(xiàn)了袖袋中有一張紙條。
奇怪的取出將它打開,一行墨黑的字跡讓這個一臉激動的女子猛的落下了淚來。她的手開始不住的顫抖。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望汝與雪幸福,永生。
右
是的,他什么都知道。
在剛救起她的時候,昏迷中的她總是在嘴里念著那個字,雪。那個時候他就知道。
在大婚不久后,她說想要去看雪的時候,他就知道。
在即要臨盆的前幾夜,她在他懷里無聲流淚的時候,他就知道。
……
只是他一直以為可以努力的留她在自己身邊,而最終,她還是選擇了離開。
的確,她離開,為他留下了念兒之后。
他明白,或許這也是他該放手的時候了。
望著窗外孤寂的月,他輕聲嘆息,終將她放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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