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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話說,肥羊,你……究竟是在執(zhí)念著什么呢。”
“你猜猜!
“我愛你!
“……油嘴滑舌。”
長久的等待只為了等一天與思念的和解。
內(nèi)容標簽: 悲劇
 
主角 視角
周素鱗
互動
楚王信
配角
祁九皋
白蘞
云牧

其它:劍三,花羊

一句話簡介:若君九十七歲死,奈何橋頭等三年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052   總書評數(shù):0 當前被收藏數(shù):20 文章積分:193,441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古色古香-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同人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3342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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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俠情緣三 花羊花]待君同歸

作者:周屏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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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1章


      獻給那些還沒有來得及出場或者早已退場的角色。

      1.
      每年五月春末要入夏的日子里,寒冷的純陽宮就會下來一批弟子來到四季如春的青巖萬花谷求取一年中必備的一些藥物。倒不是純陽道士中沒有會聽診斷脈者,只是純陽的氣候并不適宜一些藥物的生長,而在離華山不算太遠的地方卻有著萬花谷這么一處如人間仙境般的圣地,每年的這一趟萬花之行對于有的弟子來說反而更像一次放風,不用早課不用被師兄嚴厲地監(jiān)視著練功,至少對于祁于天而言是這樣。
      祁于天與他的哥哥祁九皋還有幾個師兄弟來到萬花谷求藥,因為這是年年的慣例,所以以前萬花谷會在他們到來前就將藥草分類裝好只等他們來取,但是今年不知道是他們來早了還是一直陰雨的天氣原因,他們到了萬花谷之后被告知還有幾味藥尚未成熟要他們在萬花谷多留幾日。祁于天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有蹦起來,而祁九皋只是皺了皺眉頭對著為他們解釋情況的一名笑的溫婉的萬花女弟子道了叨擾。
      不管是祁九皋還是祁于天或者剩下幾個純陽弟子對萬花谷而言都不是陌生的客人,他們年年來谷,各自在谷中多少有幾個能說上話的萬花谷弟子。萬花女孩把他們帶到客房安頓好過后,祁九皋再三提醒他們不可以給人家找麻煩,但是祁于天沒有聽完半句話就跑了出去。

      “藏羽。〔赜穑。!”祁于天一路飛奔爬到三星望月的茶爐旁,找到他幼時的玩伴陸藏羽。陸藏羽正在百無聊賴地扇著茶爐的火,聽到有人叫他抬起頭尋聲望去?吹狡钣谔斓囊凰查g,陸藏羽臉笑開了花,“死烏鴉嘴!你來啦!”祁于天氣喘噓噓地跑到,望著陸藏羽傻笑。
      “今年怎么來得那么早?”陸藏羽一下站了起來。
      “多虧今年來得早,我還能在萬花谷多留幾日呢!”說起這個祁于天就高興,不用早課不用練功還有美景好友相伴,萬花谷真是名符其實的人間仙境啊。
      “太好了,我總算是有時間跟你這臭小子好好玩玩了。”陸藏羽一把丟掉煽火的扇子,摟著祁于天的脖子,和他打鬧著,然后兩人就嘻嘻哈哈地要往花海的方向去。

      “陸藏羽!”
      背后傳來一聲嚴厲的呼喚,陸藏羽馬上噤聲,摟著祁于天的手也放了下來,全身僵硬緩緩轉(zhuǎn)身……吃癟一般低著頭叫了一聲“周、周師兄……”
      祁于天也認得這個聲音,這是陸藏羽的師兄,也是他以前一個師兄的好友——周素鱗。
      周素鱗皮笑肉不笑地問道“茶葉尚未蒸熟這樣歡喜是要去哪里呢……?”
      “嚶!我錯了!”陸藏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撿起地上被自己拋棄的扇子又蹲回了茶爐旁,賣力地開始了工作。
      然后周素鱗把眼光轉(zhuǎn)移到了祁于天身上上下來回地打望。
      祁于天聽陸藏羽說過他這個師兄,為人挺好,花間游和離經(jīng)易道兩門門派心法都修得很好,但是有一些嚴厲而且性格古怪,陸藏羽就有幾次偷懶被他這個周師兄好好得整治過。祁于天被他看得毛毛的,全身也有點微微發(fā)僵。
      過了一會兒,周素鱗終于開口“正好。我有事找你!
      祁于天和正蹲著扇爐火的陸藏羽都一驚,周素鱗能找祁于天有什么事呢,陸藏羽心里暗暗想,總不是找你練習按摩新手法的。

      就在這時,兩人發(fā)現(xiàn)從周素鱗的背后突然探出一張小臉,然后周素鱗半蹲著拍拍孩子的背把他從自己的背后推到了前面。是個穿著純陽年幼弟子裝的小姑娘,發(fā)飾上的兩個毛球球還在一晃一晃的,他的背上卻背著一把和矮小身材不符合的大刀。粉嫩的臉蛋上的一雙大眼睛看上去沒什么神彩,表情也有些木訥。祁于天一驚,蹲下來望著孩子,“牧牧!你怎么在這里?”

      2.
      被叫做牧牧的孩子紅著臉不說話,又一下子躲回了周素鱗的身后。
      周素鱗開始解釋“剛剛李東流師弟在帶純陽那幾匹拉車的馬去喂草的時候突然聽到車下有響動,就探下身去查看,然后就看到了這個孩子。問她叫什么名字她也不說,看她的穿著是你們純陽的弟子,他們就想帶她去你們住的地方,然后在落星湖那里他們遇到我,這個孩子就一直拉著我褲腿兒,于是他們就把孩子交給我讓我?guī)齺碚夷銈!?br>  “他叫云牧,確實是我們純陽宮的弟子……”
      “……云牧……”周素鱗默默地重復了一遍。
      “我們從純陽宮出來的時候,他就一直求我們帶他過來,因為他年紀太小,我哥說等幾年再帶他下山,結(jié)果這孩子居然一路趴著車底來了=。=”祁于天有些佩服他這個師弟。
      “嗯,這下碰到你我的任務(wù)也算完成了。你們帶她去休息休息,我一會兒帶藥過來給她的手上個藥!
      周素鱗這樣一說,祁于天才留意到云牧的兩只手的手指全部被磨出了血,他嚇了一跳,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孩子的毅力,想把他抱過來帶回安排的房間去休息。無奈云牧確死死地抓著周素鱗的褲腿……周素鱗見狀,嘆了口氣,把云牧抱起來,對祁于天說,“你陪我一起去拿藥吧!比缓筠D(zhuǎn)身就往三星望月上走去,祁于天趕緊跟上,陸藏羽也起身拍拍手準備跟著過去,結(jié)果周素鱗轉(zhuǎn)頭看著陸藏羽,冷冷地指了指茶爐,陸藏羽特別不甘心地……又蹲了回去。
      祁于天有點同情地也看了眼陸藏羽,看著他擺出滿臉“TAT”的表情,決絕地扭過了頭,快步跟上了周素鱗。

      “別了,藏羽!”祁于天的內(nèi)心吶喊著。

      三星望月是由三座山組成的巨大高臺。最高的摘星樓是谷主東方宇軒會客賞舞開流水宴的地方,而較矮的賞星居就是藥王孫思邈煉藥放藥教導杏林弟子處。祁于天跟在周素鱗后,來過萬花谷很多次,這卻是他第一次爬上三星望月。以前,都是他與其它師兄弟在落星湖等候,由大哥和另一個更年長的姓楚的師兄一同去三星望月上取藥。不過楚師兄在三年前去了浩氣盟,后來就是祁九皋一人上三星望月上取藥了。
      每次祁于天說要一路去幫忙,祁九皋都說無妨,讓他們在下面等著,這么一來,三星望月這個地方在祁于天的心里還生出一些神秘的意味來。
      不過跟著周素鱗一路走來,祁于天想,他哥不要他來,單純只是因為這個三星望月太懶得爬樓梯了吧--。

      到了賞星居,周素鱗放下云牧,向正在與分藥的杏林弟子說著話的孫思邈行了個禮,簡單地說了幾句話,然后就進到了藥房里去了。云牧看見周素鱗進屋了,也往屋子的方向跑過去。祁于天本來是想上去好好問問云牧到底來萬花谷干嘛的,但是連碰都沒碰到云牧就跑開了。祁于天有些尷尬,他實在不懂云牧為何這么粘周素鱗,而冷落自己這個正牌的師兄。愣了一會兒,祁于天站起身向藥房走去。
      “于天?”
      聽到有人叫自己,祁于天轉(zhuǎn)過頭,看見祁九皋從凌云梯上下來,旁邊還有個陪同的萬花弟子,看樣子是去拜見萬花谷主東方宇軒了。
      “哥。”
      “你在這里干什么?”
      “啊,哥,我跟你說,牧牧趴在我們車底跟我們來萬花谷了!逼钣谔齑蟾耪f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
      “牧牧”祁九皋皺了皺眉!八F(xiàn)在在哪兒?”
      “啊,他的手磨破了,跟著一個萬花弟子進去擦藥了!闭f罷手往藥房的方向一指。

      祁九皋往藥房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見周素鱗抱著云牧推門走出來,云牧的手指已上好藥包上了繃帶。卻只見祁九皋的臉色馬上陰沉了下來,一下沖到了周素鱗面前拽起了他的衣襟,惡狠狠地從喉嚨深處發(fā)出幾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周、素、鱗!”
      “哥?!”祁于天從沒有見過自己那個嚴肅的哥哥有過這樣的表情,撲過去拽住祁九皋的胳膊“你干嘛啊,哥?!”
      周素鱗卻還是一臉處變不驚的樣子,冷眼打量了一下祁九皋抓著自己衣領(lǐng)的手,然后就看著祁九皋的眼睛不說話。
      “他在哪里?”祁九皋問。
      “?”祁于天沒懂自己的哥哥在問什么。
      周素鱗沒有說話。
      “我問你,他在哪里!?”
      周素鱗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當時你和他一起進的棄谷!!為什么你會在這里?楚王信在哪里。俊逼罹鸥夼叵。
      “哥,你在說什么!”祁于天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失控的祁九皋,拼命地掰開祁九皋抓著周素鱗的手。
      周素鱗還是一臉冷冷淡淡的樣子,一只手抱著云牧,一只手擋開祁九皋的手!伴w下怕是認錯人了吧。我不知道閣下在說什么!
      這時,周圍圍觀的萬花弟子開始多了起來,大家都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不要以為裝傻有用!”被祁于天拉開的祁九皋又要往周素鱗身上撲的時候,周素鱗抱著的一直安安靜靜的云牧突然“哇”一聲地哭了出來。周素鱗安撫地拍拍云牧的背,然后拋下一句“你嚇著她了!本痛┻^人群離開了。

      反而是祁家兄弟被云牧這聲嚎啕大哭嚇傻了一般站在原地。祁九皋不再掙扎,祁于天也愣了好半天,才訥訥地說出一句話“……哥,牧牧……會哭了耶!

      3.
      “圍在這里干嘛呢?事兒都做完了?藥都分完了?藥理都看完了?給子虛、烏有先生的茶都煎好了?該干嘛干嘛去,圍著干嘛呢!”周素鱗走了沒多久,就有一個響亮的女聲驅(qū)散了圍觀的人群。然后,這個萬花女子走到祁九皋面前,雙手叉著腰說:“我以為是誰在這里鬧事呢,原來是你啊,祁咩咩。”
      祁于天咧嘴一笑“白蘞姐姐!
      雖然比祁于天矮一頭,不過白蘞還是習慣性伸出手揉了揉祁于天的頭“唉喲,于天都那么高了啊!
      祁九皋掙脫祁于天的手,沒有理白蘞,向三星望月下走去。

      “去找周師兄?”白蘞對著祁九皋的背問。
      祁九皋頓了一下,沒有回頭繼續(xù)往前走。
      “你去問他也沒用!卑滋`無所謂地繼續(xù)說“因為他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祁九皋停下了,白蘞看他不動了就慢慢走上去“他是去年回來的。在那里發(fā)生的事情我們問過,他不記得了。不止那一年的事情,包括跟楚王信的有關(guān)的所有事他都不記得了!

      祁于天在遠遠地聽著,“楚王信”,以前跟祁九皋一起來三星望月拿藥的那個楚姓師兄。

      祁九皋皺了皺眉頭,又邁開步子。
      “喂,你去哪兒?”白蘞喊住他。
      “找牧牧!
      白蘞慫了一下肩,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也快步跟上了。只有祁于天又是一頭霧水地被涼在原地。
      在祁九皋和白蘞都走得沒有人影過后,祁于天才撓撓頭,走下三星望月去。不過下了三星望月,祁于天就沒瞅見他哥和白蘞了,在四處張望了好一會兒,未果,他就往之前陸藏羽那個地方走去。

      “藏羽。你看見我哥和白蘞姐姐了嗎?”
      陸藏羽抬頭,兩只眼睛的眼皮都快粘一起的感覺,手還在機械性地搖晃“你覺得呢……”
      “……”祁于天干脆在陸藏羽身邊坐了下來“算了。不找他們了!

      “喂,藏羽。我剛才聽白蘞姐姐說你周師兄去年才回來,他之前不在谷里嗎?”
      “不在啊。”陸藏羽聲音有氣無力的。
      “他去哪兒了?”祁于天繼續(xù)問。
      “南屏。”
      “然后呢……?”
      陸藏羽一下轉(zhuǎn)過臉盯著祁于天。祁于天往后倒了一點“干、干嘛這么看著我?”
      “幫我扇著,我給你說!
      “……好。”
      陸藏羽一下扒拉起來,把祁于天往茶爐面前一推,自己坐到了剛才祁于天的那個位置,然后清咳了兩聲開始說他知道的情況。

      “周師兄呢,三年前去了南屏,那邊浩氣盟的營地需要一批大夫,周師兄當時就主動請求前往。當然,去的人不止周師兄一個,還有其他一些師兄師姐。但是,你應該知道,在南屏那里不是出了事嗎?”
      陸藏羽說的這個事,祁于天也知道。是在南屏突然出現(xiàn)了一批天一教的祭師,對當?shù)氐木用襁有浩氣盟的戰(zhàn)士下蠱毒練毒尸,在南屏的浩氣盟營地不得不撤離,而原營地便成了棄谷。當時沒有來得及撤出還有就是后來想進去搭救同伴的人,都沒有從棄谷中出來,被天一教毒害成為了行尸走肉。純陽宮那時收到一份失蹤者名單,還有就是一些遺物,名單上足足三十多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純陽宮大悲。
      “然后呢?”祁于天想到這個事,心頭就有些難受。
      “我相信純陽宮應該也收到過一份失蹤者的名單,當時周師兄就在那份名單上!标懖赜饑@了口氣“那段時間整個萬花谷氣氛都很壓抑,因為我們不少弟子在外行醫(yī)都見過天一教的尸人的樣子,一想著自己的同門也變成了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不知生死心里就很難受?墒牵谑掳l(fā)將近一年后,突然有一天,我們有一個在花海采藥的師妹,就在花海發(fā)現(xiàn)了昏迷的人,她手忙腳亂地找人救治了這個人后,發(fā)現(xiàn)他就是已經(jīng)失蹤了近一年的周師兄。
      周師兄當時渾身都非常臟,就像很久沒有清洗過了,而且身子很虛弱,我們不知道他是怎么從南屏山回到萬花谷的,但是完全沒有人在意,大家全力救治,就想知道在棄谷了發(fā)生了什么還有是否還有別的人和他一起逃了出來。而周師兄昏迷了整整七天。
      周師兄回來的時候,手里抱了一個不知道是誰的頭骨。我們使了很大勁才從周師兄的懷里拿出來,他醒了過后我們就問他那是誰的頭骨,但是周師兄卻什么都不記得了。不管是棄谷中發(fā)生的事,或者他這一路從南屏回到萬花谷的經(jīng)歷,還是那個顱骨。除此之外,他卻都有記憶,他記得師父,記得白蘞師姐,甚至還記得我,缺失的那兩年的記憶就像他從來沒有離開過萬花谷一樣。”

      祁于天若有所思地發(fā)著呆,愣愣地問:“然后呢?”
      陸藏羽泄氣般地躺到了地上“然后?哪有什么然后,就現(xiàn)在這樣唄。周師兄到現(xiàn)在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我們找了個地方埋了那個頭骨,雖然周師兄記不得那是誰的頭骨了,不過應該是非常重要的人才會一路保護著回來吧。那個時候的傷患,周師兄現(xiàn)在都還沒有痊愈,裴元大師兄還會給他開藥調(diào)養(yǎng)來著,經(jīng)常我去給他送藥的時候看到他睡覺的時候都不知道哪里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說完兩人就都沉默了,只有從花海吹來的伴有淡淡花香和藥草香的清風從兩人面上拂過。

      4.
      陸藏羽躺了好一會兒,偏頭問祁于天“話說你問這個干嘛?”
      祁于天把剛剛在賞星居發(fā)生的事簡單跟陸藏羽說了一下,說道云牧哭的時候,祁于天露出一了一臉困惑。
      陸藏羽就好笑了,“那個年紀的小姑娘,哭一哭有什么嘛……就算你們純陽宮不食人間煙火,一個小姑娘哭一哭也沒什么可大驚小怪的啊!
      祁于天解釋道“不是啊,牧牧不是女孩,他是男孩子。”
      “啥?!”陸藏羽一驚就坐起來了。
      “是這樣的。兩年前的某一天,我們?nèi)ヌ珮O廣場做早課時,看到一個不著寸褸的男孩子站在廣場中央,一臉呆滯。我們趕緊帶他去找了衣服穿,并把他交給了祁進師叔。我們問了這個孩子很多事,可是他除了知道他自己的名字叫云牧其它什么都不知道。我們看他呆傻,估計是有智力問題父母不要了丟到純陽宮附近,他自己走進來的。”
      陸藏羽打斷祁于天“你們純陽宮有很多棄嬰哦。”
      “嗯,我和我哥就是啊。我哥說要不是當時楚師兄帶我們回純陽我們就餓死在外面了,我哥很尊敬楚師兄的。我當時進純陽宮的時候還不記事,在純陽宮也很少見到楚師兄,就每年來萬花谷取藥的時候能見見,其實我對楚師兄的感情沒有我哥那么深。但是我知道他是我們的恩人。唉喲,不說這個……”祁于天解釋了一下又繼續(xù)開始講云牧的事“后來,祁進師兄就帶了牧牧去見了掌門。掌門看到牧牧的一瞬間就哭了,真是嚇死人,掌門很少哭的。還有當時旁邊侍劍的師姐說,掌門抱著牧牧一直念叨‘當真癡兒當真癡兒’什么的。于是掌門直接將牧牧收為玉虛弟子留在自己門下了!
      “……死烏鴉嘴,你講的故事略偏題啊。我是想知道為什么一個男孩兒你們要打扮成這個樣子!
      “啊,那是因為牧牧長得很可愛嘛。然后被幾個師姐接回去‘玩’……總之還是很可愛的嘛!
      陸藏羽一臉黑線,繼續(xù)問“那為什么他哭的時候你這么吃驚啊!
      “誒,我不是跟你說了嗎?牧牧天生呆傻,不會說話,反應也特別慢,不會哭不會笑。上官師叔說他這是丟了一魂一魄,智力自然不如常人!逼钣谔焱O率种械纳茸与p手撐在身后“反正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牧牧哭。也許對牧牧來說能哭也是好事!
      “我看你這個師弟背了把大刀……你們不怕他傷著自己?”
      “那個啊,那是楚師兄的黑眼貪狼刀……從南屏送回來的楚師兄的,遺物。掌門一直收著這些東西,然后有一天晚上不知道牧牧怎么就拿到了楚師兄這把刀,抱著這刀睡了一晚,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分都分不開。而且這刀并不傷他,所以掌門說牧牧和這刀有緣,就把楚師兄這刀送他了!

      陸藏羽聽完后又躺了下去,“你這師弟有夠傳奇的!
      祁于天看著陸藏羽很認真地說:“你說,牧牧會不會是楚師兄的轉(zhuǎn)世?”
      “你師兄的轉(zhuǎn)世怎么可能長那么大。就算死了之后馬上就投胎,你師兄今年也才兩歲吧。牧牧怎么看都有七八歲了啊!标懖赜鸷敛华q豫地擺擺手。
      “說的也是!逼钣谔熳绷死^續(xù)扇著茶爐的活。

      “我說你這茶什么時候蒸好啊,別蒸過了。”
      “草,我都忘記了!……死烏鴉嘴蒸過了。。。 
      “關(guān)我什么事啊你自己忘了,別打我頭啊!”
      “你不講故事我怎么會忘啊!”
      ……
      ……
      ……

      5.
      “周小魚,我?guī)藖硪娔懔!卑滋`一下推開門。
      “叫師兄,你這沒大沒小的!敝芩伧[靠在躺椅上喝茶,膝上蓋著一本藥理。
      “不要那么小氣嘛,周小魚師兄!卑滋`嘟起嘴,和在外人眼里的干練形象差很遠,白蘞在這里顯得非常的孩子氣。
      “牧牧在哪里?”祁九皋一開口就打破了氣氛。
      “給他換了身干凈衣服,睡了!敝芩伧[輕笑了一下“打扮成這樣我以為是個女孩呢!
      “……”祁九皋走進屋內(nèi)輕輕抱起了云牧,將放在一旁的黑眼貪狼刀背在自己背上,然后不再說一句話準備離開。

      在祁九皋就要離開房間時,周素鱗開口挽留“請留步!
      “我并不記得閣下。不知道曾經(jīng)哪里有得罪過閣下。周某已是半死之人,并不想入土之時還被閣下挖墳鞭尸!敝芩伧[放下茶盞,語氣聽不出是誠懇還是戲謔。“不知閣下是否愿意解周某之惑?”
      “……”聽到周素鱗說自己是半死之人的時候,祁九皋的身體明顯一僵。他皺著眉頭轉(zhuǎn)過身,問“你可記得純陽宮弟子楚王信?”
      周素鱗搖頭!拔也挥浀盟抑浪,在我醒來后你不是第一個對我提起他的人。”
      “你居然不記得他了……你難道忘了是你……”祁九皋還沒有說完,白蘞就一下跳起來掐住祁九皋的胳膊并往門外推“啊,牧牧也找到了,周師兄應該也到了服藥時間了,祁咩咩我送你回去休息我們不要打擾周師兄了!”
      白蘞的態(tài)度很奇怪,不過祁九皋也不愿說下去了。周素鱗知道自己和這個楚王信之間一定有什么,曾經(jīng)他被數(shù)次問起關(guān)于楚王信的記憶,不過自己都不記得,但凡想要深入詢問子和這個楚王信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都被眾人打著馬虎眼糊弄過去。今天祁九皋在賞星居扯著自己的衣領(lǐng)大聲質(zhì)問“楚王信在哪里!”的時候,周素鱗甚至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他雙手不自覺地顫動著,他相信這個純陽的道士一定知道什么,這個純陽道士能解答一直以來眾人隱瞞的真相。而這種瘋狂的興奮傳遞給了正抱著的云牧,云牧害怕地放聲大哭起來。
      聽到祁九皋說的這半句沒有說完的話,周素鱗更加確定祁九皋能給他一個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可是現(xiàn)在白蘞在這里,并不是恰當?shù)臅r機。
      周素鱗看著白蘞將祁九皋帶走,又坐回椅子上。

      6.
      把祁九皋帶回住處后,白蘞沒有馬上離開,她靠著門看著祁九皋將云牧放在床上輕輕地捻好被角后,敲敲門板,問:“方便出去談?wù)剢??br>  祁九皋默默地點了一下頭,隨著白蘞走了出去。

      “我希望你不要再在周師兄面前提起楚王信了!卑滋`非常地開門見山。
      “那是說,他不要為他做的事負責了嗎?”祁九皋口氣非常沖。
      “那如果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周素鱗而是楚王信,你希望我再告訴他那些難堪的過往嗎?!”白蘞也斂起笑臉怒目直視“若不是世俗不開化的歧視眼光一再加壓,周師兄用得著去南屏戰(zhàn)場嗎!?周師兄當時并不想活著回來了的心情你能理解嗎?!上天都要放他一條生路了你何必步步緊逼?!”
      “……”祁九皋不再說話。
      “你到現(xiàn)在還覺得是周師兄害死了楚王信的話,那你現(xiàn)在去告訴他真相。告訴他,他曾經(jīng)喜歡過一過男人,告訴他,他為了那個男人不再受流言侵擾自動請纓上了戰(zhàn)場不打算回來,告訴他,那個男人追著他到了南屏再也沒有回來!”白蘞有些崩潰地嘶吼“……你什么都不懂你為什么要指責他!
      祁九皋看到白蘞捂著臉語帶哽咽地對他說這些,他的心里也很復雜。他慢慢走向白蘞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的說:“我知道了,我不會再提起什么了!笨墒瞧罹鸥薜男睦镞是怪著周素鱗害了他的師兄,這是一種深埋心底的怨懟。

      “師兄活不長了!卑滋`沒有抬頭,聲音沙啞地說。“他的中了尸毒和一種奇怪的蠱。蠱的力量似乎在抵抗著尸毒的侵犯但是也在傷害著他的身體,我們懷疑他失憶也和那種蠱有關(guān)!
      “解不了嗎?”
      “解了他就會變成尸人。我們不能解!
      “周素鱗……他自己知道嗎?”
      “他知道自己身體不行了,但具體情況我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你也聽他說了,他是個半死之人。”白蘞說話的時候身體都有些顫抖,祁九皋不斷地安撫著!扒竽恪灰
      “……嗯!

      就在這時間都仿佛靜止的安靜中過了好一會兒,白蘞直起身,抹掉臉上似有似無的淚痕,嘆了口氣,對祁九皋說:“雖然我不肯定,但是我?guī)闳ヒ娨姲。楚王信的墓!?br>  “!”
      “周師兄回谷的時候,手里抱著一個頭骨,我們猜測那就是楚王信,將他埋在了生死樹下,你去看不看?”
      “……”祁九皋像做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一樣慎重地點了點頭。

      在祁九皋隨白蘞走出了好一會兒后,他們身后的房門打開了小小的一個縫,云牧背著他的大刀從縫里悄悄溜出,背身拉好門后,也向著生死樹的方向走去。

      7.
      在生死樹旁有個矮矮的墳,雖然立了塊木牌但是卻沒有寫一個字。墳在生死樹巨大的突起的根莖旁,就好像被溫柔地懷抱著一樣。

      祁九皋在墳前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在這個地方可以看到萬花晴晝海,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真的海面一樣泛著藍色的幽光,一陣風吹過,將生死樹低沉的私語帶入思潮。祁九皋晃眼間看見一個身著純陽任俠道服的男人,嘴角噙著笑,悠哉地坐在這樹根上俯看著花海的靜謐與生命的渺小。
      祁九皋一下子在墳前跪了下去,深深地磕了幾個頭,就將頭埋在自己的雙手間,以蜷著的姿勢哭了起來。
      這是在十歲以后他第一次哭泣。他在逃荒時,牽著只有兩歲的弟弟祁于天與家人走散時,他曾經(jīng)放聲大哭到精疲力竭,若不是當時只有十六歲的楚王信在路邊發(fā)現(xiàn)暈倒的他,可能他就沒有再以后的故事了。南屏事件收到失蹤名單和失蹤者物品的時候他都沒有哭,黑眼貪狼刀并不是在棄谷中,而是在棄谷外的一處河灘上發(fā)現(xiàn)的,那時他其實還堅信著自己敬愛的師兄并沒有離開他。當他在賞星居遇見周素鱗的時候,有一種興奮又憤怒的情緒,他不知為何理所應當?shù)鼐驼J為是周素鱗藏起了他的師兄。
      祁九皋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看著這個不知名的頭骨的墓時,就明明白白地知道了自己的師兄確實是死了,就清清楚楚地知道了這個生死樹下葬的就是自己的師兄。一直頑強地支撐著他的固執(zhí)的信念一瞬間就崩塌,祁九皋蜷在墳前大哭了起來。
      祁九皋感覺到坐在樹根上的幻影,轉(zhuǎn)過了身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仿佛嘆了口氣,蹲下來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不再有動作。

      哭累的祁九皋抬起頭,發(fā)現(xiàn)面前蹲著的其實是白蘞,白蘞的手摸著他的頭,讓他覺得安心。萬花的醫(yī)者有治愈□□傷痛的能力,不知是否也能治愈人心。

      ……

      回去的路上,祁九皋和白蘞并排走著,兩人都不再言語。剛剛走出花海不遠就看見云牧慌張地向他們跑來,祁九皋攔住云牧,問“牧牧怎么了?”
      不會說話的云牧又指又比劃拉著他的袖子往三星望月的方向跑。白蘞一下子反應過來,扶著云牧的肩強制讓他鎮(zhèn)定下來,問:“是不是師兄出事了?”云牧狠狠地點了點頭。然后拋下祁九皋,牽著云牧的手就跑,邊跑邊向祁九皋喊道:“去落星湖找裴元大師兄。!把他帶到三星望月來!!”

      白蘞剛跑上樓梯,還沒有過橋就看見周素鱗抱著頭倒在路中間一臉的冷汗。白蘞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和脈搏都比較正常,看樣子只是突然頭痛起來暈倒了,不是毒蠱發(fā)作,白蘞松了一口氣。在后來到的弟子的幫助下,將周素鱗抬回了落星湖的住處。
      回來后,裴元也為周素鱗把了脈,確定無事后,留下白蘞留守,然后其它人也就散了。
      祁九皋本來想把云牧帶回去睡了之后再過來,但是云牧死死地抓著周素鱗的衣服,也就只有作罷。
      夜過三更,云牧已經(jīng)趴在周素鱗的床邊睡著了,祁九皋將他抱起放到了周素鱗的床上,用薄被給他蓋好。然后走到了外面,白蘞正背靠著門坐著仰頭看著星星。
      祁九皋就坐到了她的旁邊。祁九皋剛坐下,白蘞就說:“我知道師兄今晚是會去找你的!闭f完這句話白蘞頓了一下。
      祁九皋轉(zhuǎn)頭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說什么。
      “但是為什么牧牧會出現(xiàn)在那里!

      8.
      “他醒來過后,發(fā)現(xiàn)我不在了,他是出來找我的吧!
      “那里并不只住有你而已,他發(fā)現(xiàn)你不在了,不是先去其它師兄弟房里找你,而是直直地往花海來?”
      “……”
      “如果他找了別的純陽弟子,又怎么可能天那么黑了他一個人出來?”
      “……也許他是來落星湖找周素鱗的。”
      白蘞愣了一下,把頭放回雙膝間“哦,也對哦。”
      白蘞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里面,一大一小都睡得很好,然后扭過頭對祁九皋說:“這個孩子怎么那么粘周師兄。我以前覺得周師兄可可怕了,性格又古怪,還老是板著一張馬臉。他最喜歡用眼角看人,而且醫(yī)術(shù)又強功夫又厲害,特別高高在上的感覺。雖然后來發(fā)現(xiàn)……他一張口就是個痞子!
      祁九皋“噗”地一聲笑了,然后說,“我倒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他是個痞子了。我第一次和楚師兄上來拿藥的時候,剛好遇見他在為我們清理藥材,他盯著我看了半天,然后對師兄說‘肥羊,這是你兒子啊?’……楚師兄說‘如果我六歲就能生兒子的話!缓笏驼f‘原來只差六歲啊。誰讓你年紀輕輕就長了張三十五歲的老臉我還真是看不出來呢!莻時候起我就覺得他非常討厭”
      “對啊,這是周師兄的風格。”白蘞笑笑。
      祁九皋也打開了話匣子“你知道嗎,楚師兄是靜虛弟子,而靜虛一派因為大師伯的出走在純陽宮中很不受待見。有的人覺得他們是叛徒的弟子。其實,我心知肚明師兄在純陽宮中生活得并不自在,他雖然很有能力,但是卻沒有被委以重任,我能明白師兄心里很苦可是我無能為力!逼罹鸥揞D了頓,“四年前,我躲在兩儀門后,看著周素鱗一人沖上純陽要帶走師兄。那些人覺得是不可啟齒的男人之間的情愫,周素鱗就當著掌門的面明明白白地說了出來。掌門讓師兄自己決斷。我看著師兄與他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那時我心里一下就輕松了,雖然我也知道如果楚師兄當時跟著他走了,或許能活得更瀟灑的,但是他顧念還在宮里不能離開的還受著欺負的靜虛一派的年幼弟子,將自由拒之門外,雖然我知道,可是楚師兄選擇留下來的時候我還是心里小小地慶幸了一下。”
      “我剛才在生死樹下看見師兄了,只是一個幻影,我看著他噙著笑看著花海,突然覺得要是楚師兄生來就在萬花谷這樣的環(huán)境中一定會更幸福的!
      祁九皋說完這話就沉默了下來,白蘞看了他一眼,伸過來一只手,揉了揉他額前的碎發(fā),輕聲說著“不哭不哭。”
      祁九皋擋開她的手,只說道“我已經(jīng)不是于天那小子了。”
      白蘞看了他一眼,眼睛又望回了天上,敷衍地說著“是、是。”

      兩人在外面閑聊的期間,周素鱗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靜靜看著漆黑的屋頂。
      他心里想著,原來是這么回事啊。他回來的日子里,也有師弟師妹們告訴過他一點事,什么他三年前去了南屏支援戰(zhàn)事啊之類的,這么說起來,當時他怕也不是去支援而是去赴死的吧。
      對南屏的事他是一點也不記得了,在他的記憶里甚至不覺得自己離開過萬花谷,不過發(fā)生過的事不會因為自己忘記了就湮滅了蹤跡。他不動聲色地無奈嘲笑了自己,我周素鱗也有會逃避的一天啊。
      他也忽然悟了,他帶回來的那顆來歷不明的現(xiàn)在埋在生死樹下的頭骨是誰。那個人明明與他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卻跟著他追到了南屏山,最后還丟了性命,甚至全尸都沒有留下,周素鱗呵呵呵地笑出聲來,云牧躺在他的左手邊,他舉起右手蓋上自己的眼睛,用不知道說給誰聽的小小聲音說道:“你也是個傻子啊……”
      云牧在這時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一動不動地聽他自言自語。
      “嗯……?”周素鱗聲音愣了一下,然后又語中帶笑地說“我還以為是一個夢呢!
      云牧支起上半身看著他,周素鱗毫不意外地看著他,然后左手把他又壓回了床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輕輕地說“睡覺睡覺,給外面發(fā)現(xiàn)我們還醒著不好!

      立夏將至,蟲鳴漸響,一夜無夢。

      9.
      第二天早上,周素鱗一臉神清氣爽就像昨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今天,云牧不再像之前一樣黏著他不放,祁九皋向周素鱗告辭的時候,乖乖地就去牽著他師兄的手跟著回了純陽弟子住宿的地方。
      因為昨晚祁九皋一夜未歸,早上回去的時候祁于天問起昨晚經(jīng)過,祁九皋只簡單提了一下,便進屋補覺去了。祁于天看他哥一睡,就悄悄關(guān)上門,又溜去找陸藏羽玩了。而云牧乖巧地守在屋外,靜靜地思考著什么。

      祁九皋一覺睡到下午,他起床整理完后,推開門,看到門口的草地上被明顯壓出個人坐過的痕跡。問過了隔壁屋的同門,在仙跡澤找到了玩得如癡如醉的祁于天,問了一下卻是不知道云牧的蹤跡,祁九皋叮囑了祁于天不可給人家添麻煩然后就去找云牧了。
      祁九皋本以為云牧會在周素鱗那里,卻被告知周素鱗早上起來后就一個人騎著馬出谷去了。祁九皋莫名奇妙地往花海走去,卻碰到白蘞,問了下白蘞云牧的去向,白蘞攤攤手,說,“祁咩咩你也太婆媽了吧,既然牧牧沒有出去,那么應該是和谷里的孩子們一起去玩了吧。你一天到晚管著他,你不煩人家還煩呢。走走走,和我一起去分藥,反正分出來都是給你們純陽宮用的!本屯熘罹鸥尥峭伦呷ァ

      分藥分到傍晚,祁九皋吃過飯回到住宿處還是沒有見到云牧。他再出來找到白蘞的時候,月亮已經(jīng)出來,可是太陽還沒完全下去,天邊留有一些火紅的余暉,萬花谷也染上了一些熱烈的色彩。白蘞帶著他問了谷中幾個孩子,她們說采藥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純陽弟子打扮的小孩往生死樹的方向去了,于是祁九皋和白蘞又趕到生死樹。結(jié)果并沒有看見云牧,他們呼喚了幾聲,就又往別的地方找去。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
      他們前腳剛離開,生死樹的樹冠就發(fā)出響聲,然后云牧就從上面跳了下來。他四處望了望并沒有其他人了,就開始刨樹腳下的那個土包,挖了好一會兒,土中露出一個白色的東西,他加快了速度把那個頭骨取了出來,撣盡了上面的土,捧在手上。只看兩道白光從頭骨中飛出,一前一后融入云牧的體內(nèi),他的表情變得不再木訥,眼睛里有了神采,過了一會兒只聽他說“周小魚,你才是,傻,子!

      “我從來沒說我不是啊!北澈箜懫鹆耸煜さ穆曇簦颇烈幌罗D(zhuǎn)過身,看見周素鱗站在他身后,“原來真的是你啊!
      “你想起來了?”云牧不驚訝。
      “嗯,”周素鱗拍拍衣服上的灰“花了一點代價!

      “這不是肉身吧!敝芩伧[在生死樹的巨大樹根處坐了下來,他拍拍旁邊示意云牧也坐過來。
      “不是,失了一魂一魄,加之執(zhí)念太深,不知怎么就成了靈體的摸樣去了純陽!痹颇琳酒鹕碜搅酥芩伧[旁邊“掌門看見我的時候不停地說我‘當真癡兒’。”
      周素鱗爽朗地笑了起來,“看吧,你掌門都說你傻!”
      “這兩年間,我不能言語,記憶不全,只是本能地尋著我那一魂一魄的印記。”云牧,或者該說是楚王信不理他繼續(xù)說。“掌門將黑眼貪狼給我的時候,只是以為我那缺失的記憶在刀上,卻沒想到是在你這里!
      周素鱗笑笑。“記憶不全到以為自己叫云牧嗎?為什么叫這個名字。”
      “周小魚你不是曾經(jīng)說過,愿來生只做一片白云,由天牧而養(yǎng)之,俯仰滄桑嗎?所謂云牧,以天牧我!痹颇赁D(zhuǎn)頭看著周素鱗“你說的話我全部都記著!
      周素鱗用眼角掃了一眼這個說話嚴肅的小不點,覺得非常好笑,又笑了出來。云牧歪著頭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等他笑夠后,周素鱗對他說:“你以前說死的時候想埋在萬花谷,我也記得呢。”

      “我說……肥羊,你恨我嗎?”周素鱗突然說“你先別說,你聽我說。我的體內(nèi)埋著一個毒和一個蠱,這兩個東西的力量在我的體內(nèi)制衡著,可是它們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給我埋蠱的人,本來在我這里,”周素鱗指指自己的脖子“插了跟銀針,它可以斷了它們?nèi)サ轿夷X子里的去路,可是代價就是我會失憶,先開始只是一點,然后會慢慢什么都不記得變回一個大腦一片空白的孩子,可是這樣我卻可以活下來。因為時間還不長,所以我只是失去一點不明顯的記憶!
      “你現(xiàn)在回想起來是你把銀針拔了嗎?!”云牧一下緊張了。
      “嗯。”周素鱗卻無所謂的樣子“拔都拔了,你現(xiàn)在說什么也沒用了!
      “……那……你還有多久……?”
      “大概十二個時辰吧。不,你等我說完別岔開我的話。”周素鱗一把把激動的云牧又給按回去了!拔椰F(xiàn)在回想起了一切過后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最重要的人,我卻是第一個忘記。是我殺的你吧。”
      云牧搖搖頭:“不,那個行尸走肉的樣子已經(jīng)不是我了,不要說恨了,我反而很感謝你呢。再說,你失去記憶了還記得要將我?guī)Щ貋砺裨谌f花谷,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
      “哈哈哈,我日夜兼程往回趕就是怕在路上就把你忘記了,然后將你丟棄在半路。這么說起來,你現(xiàn)在能這樣坐在這里和我聊天,真該感謝我呢!
      “給你點染料你就給我開染坊!痹颇涟琢怂谎。
      說完周素鱗就又哈哈大笑起來。

      “話說,肥羊,你……究竟是在執(zhí)念著什么呢!
      “你猜猜!
      “我愛你!
      “……油嘴滑舌!痹颇恋纳眢w漸漸開始變化,漸漸開始長大,眉目長開成了少年的模樣,然后繼續(xù)成熟了起來,周素鱗偏頭看著這一切靜靜地發(fā)生,在云牧終于長成了他熟悉的楚王信的模樣后,楚王信額頭貼上了周素鱗的額頭,眉目帶笑,告訴他“我也愛你!
      周素鱗被不知何處升起的微光閃著了眼睛,他一邊閉上眼一邊說:“哎呀呀,我就算現(xiàn)在去死也愿意了。”再睜眼,楚王信已經(jīng)不知所蹤,只剩一把躺在地上的大刀。
      周素鱗撿起落在地上的頭骨和刀,他把頭骨埋回了土里,用衣袖擦了擦那個什么都沒有寫的木牌,端端正正地又將碑樹好。然后坐在墳旁,再看了一眼花海,低聲說道“再見!

      10.
      祁九皋和白蘞找了一晚都沒有找到云牧,早上他們又去了一趟周素鱗的屋里,發(fā)現(xiàn)屋里保持著前一天他走的樣子,看樣子他是一夜未歸。
      這時,在花海的方向卻傳來嘈雜的聲音,祁九皋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一路輕功加小跑地跑到生死樹下,看見周素鱗一臉帶笑地用額頭抵著那個無名墓碑,頸項和手腕上都有一杠鮮紅的血跡……不對,不是無名,祁九皋穿過人群看見木牌上幾個血寫的大字“吾愛楚王信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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