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本文建議以張楚的《孤獨(dú)的人是可恥的》為BGM】

　　“會いたかった——會いたかった會いたかった——YES~！ ”（※）

　　正接過收銀員找零的觀月慌亂|了起來，手忙腳亂地將零錢隨手一把塞|進(jìn)了錢包里，想騰出一只手去掏口袋里震個不停的手|機(jī)，歡快的歌聲已經(jīng)吸引住了小小的便利店里稀零幾個客人的注意力，該死的錢包卻被剛找的零錢撐起鼓鼓一塊兒怎么合也合不起來，來回折騰了好幾下觀月怒了，直接把錢包摔在了收銀臺上，從牛仔褲的褲兜里掏出電|話，在妹子們準(zhǔn)備輪第二遍“會いたかった——”時(shí)接起了電|話：“干嘛！”

　　“你在哪里啊——”對面懶洋洋的拖著尾音問著觀月。

　　觀月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拎起塑料袋大步轉(zhuǎn)身離開便利店，用著比飛快交替的腳步更不耐煩的語氣回著對方：“還能在哪兒！去便利店買晚飯啊！”進(jìn)便利店之前還是濃濃的橙色的天空已經(jīng)昏暗了下來，四周的店鋪和路燈也都亮起了燈，本應(yīng)該是灰灰的紫色天空瞬時(shí)被照成了透著亮的深紫色，觀月穿過一對有一對黏糊在一起的男女，大步向前走去。

　　“誒——那，今|晚要不要來我宿舍算了，我宿舍的另外一個人今|晚要去外面過夜哦。”那個懶洋洋的聲音來了精神，用著比剛剛要利落了一點(diǎn)的腔調(diào)直接下達(dá)了自己的指示，語氣理所當(dāng)然得讓觀月狠狠罵了句“老|子痔瘡！”后順手卡了電|話。

　　將手|機(jī)塞|進(jìn)褲袋里后觀月心情愈發(fā)不爽，抬起頭正想繼續(xù)往前走時(shí)，不小心撞上了一捧火紅的東西——

　　“啊——我的玫瑰！”

　　觀月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兒，就聽到了一聲尖銳的抱怨。觀月定了定神，看到一個女孩兒正一臉心疼的蹲在地上看著自己那捧紅得火焰的玫瑰花，經(jīng)過觀月這么一撞，玫瑰花散了一地，星星零零的花瓣掉在地上，可憐兮兮的。

　　“喂！你這人怎么搞的�。∽呗凡粫绰返膯�？！”女孩兒旁邊的男人上前一步，逼到了觀月面前，一臉怒氣——這花兒，還不知道他花了自己多少錢呢！說散就散了！這多不吉利！

　　觀月這才明白自己撞上一對情|侶了，看著男人趾高氣昂一臉“今兒過節(jié)這花兒珍貴的很你個光棍兒你撞得起么”的表情，本來還有些歉意的觀月立刻拉下了臉：“喲，什么表情啊哥們兒，才這么一捧，今兒過節(jié)我眼賤看不著您這么一捧玫瑰撞著了您，有錢再買一捧啊，正好，趕緊買個大點(diǎn)兒的，最好是整個人都擋住了，弄一個移動玫瑰籃，我看哪個不長眼的敢撞你們小倆口！”

　　“你什么意思！撞著人還有理了是吧！你說吧！這花兒你怎么賠！”男人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一把上前拎起觀月的衣領(lǐng)，快一米九的小伙子拎得觀月腳一個沒穩(wěn)住向前摔了一下，整個兒看上去像是被人拎起來了似的。

　　觀月一米七幾的小個子也不懼怕，冷笑著挑著眼睛看眼前的男人：“喲呵，這過七夕的你讓我買花兒給你女朋友，這是你女朋友還是我女朋友啊——”話音剛落，就被男人揮過來的拳頭一下撂倒在了地上，本來就圍觀了一圈的眾人驚呼了起來，卻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攔，而是圍成了一個松散的小圈兒，看起了熱鬧。

　　“你個臭小子——你再說一遍！”

　　男人一個跨身騎到了觀月身上，正要再來個一拳頭時(shí)人群里傳出了一個發(fā)著別扭的口音的男聲：“等等等等！”

　　連帶著打人的和被人打的一群人都愣住了，看著一個小眼睛男孩兒從人群里擠了進(jìn)來，還穿著前面那家陽光24|小|時(shí)便利店的工作服，手里拿著個黑色的皮夾錢包。

　　“不要打人！”夜色下被路燈照得暖洋洋的一片蜜色晃入了觀月眼睛里，剛剛那一拳有夠帶勁兒的，觀月眨了眨眼睛，那層蜜色又鍍上了一層毛毛的光圈，他看著那一圈兒蜜色推開了騎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番爭論后，男人和哭哭啼啼的女孩兒離開了，人群也散開了。觀月還躺在地上，手撐著腦袋，沒緩過勁兒來。

　　“你——沒事吧？”那怪異的口音又清晰地傳進(jìn)了耳朵里，觀月用手揉了揉發(fā)疼的顴骨，抬頭看了眼蹲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你——日本人？”觀月遲疑了一下，用日語問了一句。

　　“啊……你，你也是日本人？”男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說是瞪大了——但對于男人這個瞇瞇眼來說，也就是普通人的睜開眼睛罷了。

　　觀月看著男人冰藍(lán)色的眼眸，笑了起來：“麻煩，扶我一下�！蹦腥诉@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扶起了腦子還暈著的觀月。

　　“你把錢包忘在便利店里了，我想著你沒有走遠(yuǎn)，就追了上來，沒想到發(fā)生了這種事情�！蹦腥朔鲋^月走到了路邊的長椅上坐下。

　　熙熙攘攘的商業(yè)街越來越熱鬧，盛夏的熱情被點(diǎn)燃了，滿眼都是火紅的玫瑰花，觀月煩躁地“嘖”了一聲，一想起剛剛那對男女就來氣，的確，撞了人是自己不對……但是——談個戀愛大曬啊！那語氣表情拽的二五八萬的，毛球��！

　　“你沒事兒吧？”男人見觀月一聲不吭地坐在椅子上望著川流不息的人群|發(fā)呆，想這人不會是給打蒙了吧，于是壓低了聲音輕聲問。

　　觀月回過神來，下意識搖了搖頭，太陽穴卻因?yàn)檫@頭部的晃動而嗡嗡地發(fā)疼，連著牽扯到了整個后腦勺，觀月疼得呲起了牙，旁邊的男人扶住了觀月的腦袋，輕輕|揉起了太陽穴，用中文輕聲問：“被打蒙了吧�！�

　　觀月無奈地只能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回應(yīng)，他現(xiàn)在腦子一抽一抽地根本開不了口——該死的大個子，打人還真疼！

　　男人幫他揉了好一會兒，觀月這才真正緩了過來，他輕輕推開男人的手，道了聲謝謝，換來男人溫和的一個微笑和一聲不客氣。

　　“你還是講日語吧，你的中文真爛�！庇^月嘖了嘖嘴，吐槽了身旁的男人一句。
　　男人瞇著他那雙小眼睛義正言辭地回答：“我來這里上學(xué)，中文不好，更要好好練習(xí)�！�

　　觀月無可置否地?cái)偭藬偸�，從一旁的塑料袋里翻了起來，啤酒少了一瓶，�?yīng)該是剛剛被打翻在地的時(shí)候滾走了一瓶，剩下的兩瓶啤酒都被撞擊得變了形，只有包子神奇地完好無損，正好壓在所剩的兩瓶啤酒上面，觀月拿出包子，開了瓶啤酒就著咬了一大口，折騰了這么一會兒，包子早都涼了，但不影響口感。觀月也顧不上臉頰上的疼，大口大口的吃起了包子，理也不理旁邊還有一個人巴巴地看著自己。

　　等解決完了三個大包子一瓶啤酒，觀月打了一個混著豬肉粉條兒餡味兒和啤酒氣的嗝，才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打量起了身邊這個男人。

　　“你這頭發(fā)，染得吧？”在中|國待久了，觀月一張口下意識地就說了流利的中文，看著男人有些迷茫的眼神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這是祖國同|胞后，又改了口用日文說了一遍。
　　男人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下意識地扒拉了一下蜜色的短發(fā)：“你這頭發(fā)，紫色的嗎？”看著剛剛觀月說了中文，男人堅(jiān)持用蹩腳的中文回問了他一句。

　　“不，我這頭發(fā)，是黑得發(fā)紫�！庇^月不甚在意地敷衍了一句，他對這個問題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嗯，好漂亮啊，還是自然卷呢�！辈欢䦶澲劢牵芍缘刭潎@著。這樣溫和的聲音配上真摯的語氣，觀月一愣，難得地窘迫了起來，白|皙的臉上不禁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
　　男人嘴角的弧度又上揚(yáng)了些許，他伸出了手，擺在了觀月面前，用日文說：“我是不二周助，多指教�！�

　　觀月下意識地回握住了男人的手：“觀月初�！�

　　“MI……MIZUNO？”

　　男人困惑地握著觀月的手晃了晃，卻在說完這句話后被觀月用|力甩開。

　　“是MIZUKI！”

　　“啊……抱歉抱歉。”不二笑完了眼睛，帶著不怎么明顯地歉意看著觀月氣得抿起的唇角。

　　“嘁……ふじさん（※）……”觀月避開不二的視線，輕輕嘟囔了一句。

　　“是ふじ（※）�！辈欢䥽�(yán)肅地糾正。

　　觀月沒有回應(yīng)，而是開開最后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后站起身，朝不二揮了揮手：“今天謝謝你了，白白——”然后邁開了步子。

　　等到觀月瀟灑地走遠(yuǎn)，不二后知后覺地從口袋里掏出個黑色皮夾：“你的……錢包……”

　　男人的身影早已沒入人群，不知去向。不二若有所思地?fù)醸摸|著這個質(zhì)地做工都是上乘的皮夾，然后收進(jìn)了口袋里，慢悠悠地晃回了便利店。

　　“那個——周助啊，今天的晚班就麻煩你咯！”同事李曉仁一臉歉意地站在收銀臺前看著用漏勺翻著新下鍋的魚蛋的不二。

　　不二|不在意地?cái)[擺手：“沒事，反正我是日本人，不過七夕，你，就陪女朋友去吧�！�
　　“我一定會在十二點(diǎn)之前趕回來的！領(lǐng)班那邊就拜托你了！”李曉仁雙手合|十學(xué)著日劇里的那些女主角常做的姿|勢耍萌鞠了個小躬，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便利店，向約會的地方拔足狂奔而去。

　　不二朝早已沒了人影的方向又揮了揮手，笑瞇瞇地繼續(xù)折磨著那些在湯里滾來滾去的魚蛋。

　　不二來中|國已經(jīng)三年了，中文從一句不會到別別扭扭可以和別人正常交流。在這里半工半讀，壓力不如在日本大，本來就是慢熱性子的不二非常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學(xué)�！奚帷憷耆齶點(diǎn)一線，偶爾放個小假，背著自己的無敵兔去爬爬山拍拍照，到了長假時(shí)還可以去天南海北的旅游——當(dāng)然，存的錢都是平時(shí)給攝影雜|志拍拍照片和在便利店再加上些家教活兒掙來的，錢不多，但是足夠去一個地方走一圈，不二很喜歡這種拿著自己辛苦賺來的錢去享受一段旅程的感覺，非常的有自豪感——一個背包客，需要的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錢，和無窮盡的勇氣。

　　充實(shí)的生活讓不二擺脫了那個在日本時(shí)茫然的自己，找到了生活的動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只身一人，很久很久。

　　今天是中|國的情人節(jié)。苦逼分居了一年的愛人在這一天團(tuán)聚，雖然拖家?guī)Э诘倪�有鳥類圍觀，但不妨礙這一天有多浪漫，商家忙著賺|錢，戀人忙著賺情，單著的負(fù)責(zé)滋生怨念。
　　在賣出去不知道多少盒杜蕾斯后，好不容易來的一個小空暇里，不二趴在收銀臺上長嘆了一聲，突然間就想起了今天傍晚的那個男人。

　　其實(shí)他早就認(rèn)識那個男人了——也不算認(rèn)識，那個男人是不遠(yuǎn)處寫字樓里的白領(lǐng)，他一直以為他是一個純正的中|國人，他講著一口流利地道的中文，每天下班后來這里買東西，有時(shí)候是啤酒，有時(shí)候是速食便當(dāng)和啤酒，有時(shí)候是幾個包子和啤酒。除了周末見不著他，工作日他每天都來�？墒强瓷先�，只是他記住了觀月，觀月并沒有記住他。

　　不二覺得他應(yīng)該是喜歡上了觀月了，獨(dú)身了二十六年，他也不知道戀愛是個什么感覺、喜歡一個人又是什么感覺。但每天下班都期盼著能看到觀月來買啤酒的身影，他就覺得——這應(yīng)該是想戀愛了吧？

　　他記得觀月只喝青島純生、記得觀月只抽紅萬、記得觀月只吃黑椒雞排飯盒豬肉粉條兒包。因?yàn)樗粊碣I過這些東西。

　　觀月的手|機(jī)牌子是索尼，因?yàn)樗谔魱|西時(shí)接過電|話、他喜歡穿阿瑪尼這么內(nèi)騷的西裝，因?yàn)椴欢豢创┰酱┻^這個牌子的西裝、他用的是手工的黑色皮夾錢包，他還把它在今天傍晚落在他這兒了——這個說法真刺|激，“他把它落在他這兒了”，這樣曖昧不清的說法就好像他們之間有什么似的，事實(shí)上不二想到這兒時(shí)暗自偷笑了一會兒、哦對了，觀月的手|機(jī)鈴|聲是AKB的《會いたかった》，不二也挺喜歡這個組合的，他首推前田敦子那個ACE，不知道觀月推的是誰呢？

　　今天下午他老早就看到觀月把錢包落在了收銀臺上——因?yàn)樗褪悄莻�收銀員——可是他故意等著觀月離開了有一兩分鐘才追出去。卻恰好讓他遇上了這檔子事，不二帶著詭異的喜悅心情焦急地?cái)D進(jìn)人群拉開了那個高大的男人。然后——和觀月在路邊的長椅上做了十多分鐘。

　　他終于知道他的名字啦——觀月初。

　　他還差點(diǎn)聽錯，聽成了水野初，哎呀哎呀，會不會被記恨呢，不二無聲地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褲袋處鼓|起的一大塊兒，哼起了歌兒。

　　觀月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愣了一會兒，然后低聲罵了句什么。

　　再一次掛斷了從下班后就不斷語|音騷擾他的固定**的電|話，觀月咒罵了一聲，看看才十點(diǎn)，便起身換下家居服穿上套休閑裝，出了門。

　　觀月單身很久了，偶爾去酒吧喝杯酒約個炮，就連那個剛剛騷擾自己一個晚上的**，也不過是上個月才認(rèn)識的。

　　所以這個熱鬧的節(jié)日里，光棍一根獨(dú)|立的觀月走在街上，只想發(fā)脾氣。

　　過了三十歲后，觀月就對一直一個人的自己開始莫名地恐|慌了起來。在無數(shù)次帶著滿身情|欲痕跡從旅館回來匆匆洗個澡睡下后，觀月都覺得空虛，再一個人帶著在旅館里留下的滿身痕跡從自家床|上醒來，觀月更是空虛得要抓狂。

　　在這個國|家、這個城市待了整整十四年，身邊從未有過一個人。結(jié)束了在故鄉(xiāng)悲慘的愛情故事只身一人悲壯地來到這里，就此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

　　剛開始的那十年里，觀月過得極其瀟灑，他堅(jiān)持“剩者為王”，談戀愛結(jié)婚什么都滾蛋去吧，每逢情人節(jié)七夕節(jié)圣誕節(jié)他都自己買一大籃才回去給自己做燭|光晚餐，看場電影，安然睡去，瀟灑地給自己過著歡樂的節(jié)日。

　　今年不一樣，他一身疲憊地|下班，一臉抑郁地買速食晚餐，一臉炸毛地拒絕約炮還打熱戀中的男人——他覺得自己滿身上下都在透露著“我是單身我很欲求不滿脫團(tuán)人|士請勿靠近”的這么一個訊息。信號之強(qiáng)簡直是地|下室都能收到。

　　觀月郁卒地向便利店走去，心里憤憤地想——我這個老男人——是開始欲求不滿了么。

　　“沒事啦，女朋友工作忙要體諒嘛�！辈欢䦟擂蔚乜粗谥粡埬槍⑹浙y臺前一摞condom取下又?jǐn)[回去的李曉仁同事，用蹩腳的中文勸慰道。

　　李曉仁“啪”地一聲大手掌拍在了貨架上，一臉氣憤：“她自己說訂好了地方，我玫瑰花都美好了！套套都準(zhǔn)備好了！酒店房提前了一個星期也訂好了！她給我來一句公|司加班就把我打發(fā)了！老|子算什么！艸！女人就是麻煩！”

　　李曉仁同志憤慨萬千，不二只能啊哈哈地安慰著。

　　戀愛——也真?zhèn)X筋啊。

　　不二感慨著，又想到了那個有著一頭濃|密的黑到發(fā)紫還是自然卷頭發(fā)的觀月。

　　便利店的門被推開，不二和李曉仁下意識地一個抬頭一個回頭清亮地喊了句“歡迎光臨”，然后不二愣住了，觀月也愣住了，看到不二站在收銀臺前，他才反應(yīng)過來，啊，這貨不就是每天站在收銀臺前對著自己傻笑的那個收銀員么——難怪今天下午看著他總有股熟悉感。

　　“我的錢包�！庇^月直直走向不二，不客氣地伸出了手。還用上了日語呢，語氣可真不客氣，不二暗自吐槽。

　　吐槽歸吐槽，不二還是笑瞇瞇地從褲袋里掏出那個黑色皮夾遞給了觀月：“點(diǎn)點(diǎn)吧，看看有沒有少錢。”

　　觀月聞言停下了把錢包往兜里塞的動作，抬頭挑|起眉看著不二。

　　不二笑瞇瞇地看著他，指了指他手中的錢包。

　　觀月看著那樣的笑臉，腦子一熱，脫口而出一句：“幾點(diǎn)下班？”

　　不二又是一愣，而后扯開大大的笑臉：“今天我夜班誒�！�

　　觀月輕咂了下舌，扭頭就走。

　　不二看著他的背影，扭頭進(jìn)了員工休息室，換下了工作服背好包出來，對著看著他發(fā)愣地李曉仁鞠了個躬：“今|晚的晚班就拜托你了，謝謝！”

　　然后快步離開了便利店。

　　李曉仁愣愣地：“……什么……玩意兒啊……”

　　不二出了便利店四處張望，沒有看到觀月的身影，他不死心地往之前追觀月的方向走去，剛走一百米出頭，就看到了觀月坐在傍晚兩人一起坐的那張長椅上抽著煙發(fā)呆。　　不二勾起了嘴角，快步向那個瘦弱的男人走去。

　　“吶，你今|晚，有空嗎？”不二彎下腰，笑瞇瞇地看著眼圈有些發(fā)紅的觀月�！　∮^月一怔，抬起頭，看到了那個其實(shí)應(yīng)該早就熟悉的笑臉，抽|了抽鼻子，然后挑|起了眉角，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哎呀，我今天晚班呢�！�

　　“……”不二一臉囧樣地看著觀月。

　　“哈哈哈，走吧，我請你去蘇荷，但愿我們還能在吧臺那兒找到個位置……”觀月站起身，率先往前走去，不二也沒說什么，快步跟上。

　　“誒，等等�！甭愤^一個小花攤時(shí)，不二扯住了觀月，觀月不解地停下來看著不二。
　　不二買了一大捧玫瑰，塞到了觀月懷里�！　�

　　觀月下意識用右手抱住了那捧玫瑰，滿眼的火紅讓觀月挑高了眉毛，冷冷地看著不二。
　　不二笑著握住了觀月的右手，輕聲說：“我會仔細(xì)看路，不讓人撞倒你這么大一捧玫瑰的。”

　　這一和街上四周光景應(yīng)和卻又違和的場景讓路過的路人側(cè)目，不二卻毫不在乎，握緊了觀月的左手，手指緩緩插|入觀月的指縫間，十指相扣。皮膚之間緩慢的摩擦讓觀月癢癢想要抽|出手，卻被不二有力的手指扣緊，松不開來。

　　觀月抿緊了唇，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終于，觀月軟|下了僵硬的左肩，手指微微用|力，回扣住不二的手背。

　　兩只手緊緊地互相扣住，然后兩人并肩走在一起。

　　觀月的步子有些急，不二無奈地加快了腳步。

　　“喂喂，不用走這么快吧……哎……蘇荷在左邊！”

　　“不去蘇荷了�！�

　　“啊……？”

　　“去我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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