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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弓滿 GL》
滿月開周川,凡仙皆劫,百步破青楊。
單目守月疆,劈地開山,一箭萬杰亡。
---題記
傳言上界有一對神器,一是長弓“周川”,一是短弩“月疆”,皆是誅仙破魂神器,力量之大,開山破地。而配之而來羚角為身,墜了七彩的鳳凰羽毛做飾的箭,名曰“羚足羽”。
上界有仙子曲眉,本是畫眉鳥羽化成仙,卻因她意志剛強,勤學(xué)苦修而在上界名動一時,后更因平亂有功,被仙帝賜字仁欽,賞下上古神弓“周川”,指山“水繪涯”為休寢殿。曲眉生性率真,活潑桀驁,豪爽賽男兒,索性棄了原眉名,讓所有仙人都管自己叫曲仁欽。
周川滿弓如月,曲眉一身潔白勁裝,頭上沒有任何花哨,只是細帶一挽,黑發(fā)迎風(fēng)而動。
“嗖”地一聲,冷然一箭,破空而出,空氣被箭氣灼燒,燃出紅色,一聲巨大的嘶鳴,暴雨傾盆而下。
曲眉眼皮一跳,暗道不妙,莫不是沒有射中那白色神獸,本想招了那獸做自己的坐騎,這會射了別的會噴水的什么?
曲眉收回周川弓,負在背上,捏動仙訣,點足便飛,在層層霧氣裊繞的水繪涯一處角落,終于察覺了飄動不已的鳳凰羽,曲眉眉頭一皺,心中一驚,急急飛身下去查看,卻見七彩的“羚足羽”正不偏不倚地插在一位姑娘胸口,一地紅艷,染滿了姑娘淺黃的長裙,姑娘一手抓著胸口的箭,卻已經(jīng)兀自昏迷,面色死白,一頭珠翠碎的碎,亂的亂,散落在地上。
慘!那是曲眉腦海中第一個浮現(xiàn)的字。
曲眉急急跪下了身,抓起姑娘的脈,直呼:“姑娘!你怎么樣?方才是你御劍飛行么?”當然這是一句廢話,因為淺黃衣服的姑娘尚在昏迷。
曲眉單手幻出療傷訣,壓住姑娘胸口,止住了不停冒出的顏色,再急急將姑娘抱了起來,卻聽得“咣啷”一聲,曲眉勾下頭一瞧,從姑娘身上落下一把精致的縮小的弩,曲眉心道或許這是這姑娘的防身武器,便拾起來,又快速放入了姑娘的口袋中,慌忙將這姑娘抱回了自己在水繪涯的寢宮。
曲眉一身是血,白衣染成半片血紅,素來喜凈的她,眼下一片血腥有些讓她做惡,她仔細檢查了姑娘的傷勢,低低道了一聲:“姑娘,對不住。”右手捏出療傷之訣,左手攀上那“羚足羽”,深吸一口氣,將那劍扯了出來,姑娘呻吟一聲,身形一度顫抖,曲眉死死壓住她的傷口防止再度破裂。
一股溫熱的血濺上了曲眉的臉鼻,沒有腥味沖天,反而竟然是一股濃郁的麝香之氣,但這股香味沖鼻至極,并非恰到好處的點綴,而是讓曲眉忍不住的心頭惡心,曲眉雙眼一花,瞬間將早上飲下的百花露全數(shù)嘔了出來,心神顫動不已,恍然間,她又心神一冷,急急催動靈氣,為姑娘封住傷勢。
見到那姑娘胸口皮肉已經(jīng)收合,曲眉好似如坐針氈一般從床邊彈了起來,迅速沖出了房間,扶著柱子一陣干嘔不已,冷汗不止,侍童璇璣急急沖了上來,扶住曲眉,問了句:“彩眉仙子怎么了?
曲眉亦是甚感奇怪,正欲說話,卻再次反胃不已,又吐出不少露水瓊液,強自收斂了心神道:“怕她是魔物,我聞不得她心竅血的味道!
“什么!不是仙子誤傷的仙人么?現(xiàn)在怎么辦?需要璇璣把她趕走么?”璇璣切切道,眉眼間盡是擔憂。
“趕走她?但畢竟是我所傷,等她醒來再送走無妨,你幫我查探一下,這附近的水性魔物,我,我去休息一下……”曲眉只覺胸口翻滾不已,頭腦脹痛不堪。
曲眉找了間偏房,仰頭就睡了過去,也沒準,其實是仰頭就昏了過去。
曲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圓月當空,那股惡心的沖味好似終于在她的心肺中驅(qū)了散,曲眉呼出一口氣,重新?lián)Q上了衣裳,走道院中,卻見璇璣與一條白色巨龍正在談話。那白龍嗓音溫潤,金色的眸子柔柔地泛著光,巨大的身體回旋了好幾圈,卻立爪而站,清雅秀美,好似雌性,曲眉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邀請了龍神到訪,只得迅速福了福:“仁欽怠慢龍神殿下了,不知龍神殿下何時到訪?”
“無妨,因為沒有干凈的衣物,所以我只得先現(xiàn)了真身!睆V連玉輕柔聲音道。
曲眉來不及細想,脫口而道:“什么!”
璇璣搶言:“彩眉仙子,受傷的姑娘是龍神殿下!”
曲眉方才回過神來看著那白色優(yōu)雅的龍神,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忽然跪倒在地,道:“仁欽誤傷殿下,還請殿下責罰!
先神后仙,曲眉既然是散仙,傷了神便是犯了上。曲眉手心捏了把汗,饒是自己性子天地不怕,此刻難免還是緊張的。
“快起來,我是等你來給我尋衣服,不是要罰你的! 廣連玉道,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從她金色泛著柔光的眸子里讀出些情緒。
曲眉眉頭皺了皺,盯著白色巨龍瞧了瞧,心道,既然她是龍神,怎會有那股怪異的奇香?曲眉站起身來,朝廣連玉在做了一禮,便快速回房翻找些衣物,不多一會又來到庭院中,道:“殿下,衣服已經(jīng)放再床頭,您可以換上了!
“嗯。”廣連玉輕輕合了一聲,身形頓時幻成白煙,只聞得關(guān)門聲輕響,曲眉有些莫名地看著緊閉的房門。
“仙子您好些了么?”璇璣問道。
“無事,或許是救她的時候,沾到了不潔凈的東西,那一定不是殿下身上的!鼻家呀(jīng)不由自主地為廣連玉辯白了起來。
璇璣點了點頭,道:“那就好,那璇璣先退下了!闭f罷璇璣身形一隱藏,消失在黑暗中。
大門被重新打了開,廣連玉對曲眉輕輕一笑,金色的眸子泛出異彩,配上原本的雪膚花貌,曲眉看得愣了愣,只道:“殿下,您很美麗。”說罷,曲眉忽然想咬掉了自己的舌頭,為何自己說出了這么一句廢話?
廣連玉微微一笑,只是朝曲眉招了招手,曲眉點了點頭跟進了房間,廣連玉坐下身子,淡淡道:“聽聞你為了救我,靈力不續(xù),所以休息甚久,可有大礙么?”
曲眉心頭一跳,忽然非常想問那怪香之事,卻又一心認為,那一定不是殿下身上的,只道:“小仙無礙,殿下可需要小仙遣人護送殿下回碧波海?”曲眉心道這附近最近的海就是碧波海了,龍神應(yīng)該是從那里來的吧。
誰料廣連玉卻輕笑搖了搖頭,道:“我非碧波海之神,我來自咒泠海域!
什!么!曲眉忽然心下大駭,傳聞曾有一位龍神被罰去了咒泠,只因為她盜取過天界神兵“月疆弩”,難道就是眼前這位,曲眉面上青白參半,抬起頭來看著廣連玉,廣連玉卻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道:“我確實是廣連玉!
曲眉忽然沉默了,她勾下了頭,無聲嘆了一口氣,“殿下何事到訪水繪涯?”
“來尋‘周川弓’。”廣連玉絲毫不掩飾野心,鎮(zhèn)定自若地說著。
曲眉聞得此話,心神一震,向后退了一步,手中迅速凝出冰劍,冷了眸子看著廣連玉,問道:“理由?”
“神兵利器,誰人不愛?”廣連玉一副溫溫吞吞的說著,一邊看著她自己那十根青蔥般的手指,實在不像一個喜歡舞刀弄劍摸樣。
“周川弓乃是仙帝賜下,恕仁欽無法拱手相讓了!鼻祭渎暤馈
廣連玉輕聲一嘆,站起身來,右手輕輕一晃,好似哀怨般,道:“唉,你就拿來吧!
曲眉聽得這一聲,忽然早前那已經(jīng)平復(fù)的那心頭作惡之感,猛然再次涌了出,一股麝香味彌漫在她鼻間,她心中一驚,一手死扯上了胸口的衣服,顫聲道:“你竟然用藥?”
廣連玉仍舊掛著無害的笑,溫和嫻靜,優(yōu)雅出塵。
曲眉看著廣連玉,左手卻已經(jīng)不受控制捏出了劍訣,就要將那周川弓喚了出來,心頭大喊糟糕,便強壓了欲念,提起內(nèi)息壓抑住。
廣連玉輕輕“咦?”地一聲,道:“你耐性這般強的么?”
曲眉滿頭大汗,卻見手中光暈時隱時現(xiàn),就要堅持不住,破碎擠出幾個字:“殿下,你若再奪取了周川弓,仙帝就不會再念及舊情,一定會處置您了。”
“舊情?哼!”廣連玉忽然溫柔百般的臉上泛出了些不屑,“曲仁欽,你不要不自量力,交出周川弓,我饒你一命!闭f罷廣連玉眼簾輕瞇,金色眸子里泛出殺意,右手一動,力道再加深一層。
曲眉看著自己左手的周川弓已經(jīng)開始現(xiàn)了形,心中大急,連忙再強提靈力將廣連玉催動的那股香味壓了去,卻惹來肺腑一陣撕扯,嘴角淌下血跡。
“我說了,不要硬撐。”廣連玉好似耐心被磨了盡,索性站起身來走到曲眉身邊,曲眉散仙與神力對抗本是力不從心,此刻見那廣連玉信步走上了前來,心中大駭,卻再無力氣挪動腳步。
廣連玉伸出右手捂住曲眉的左手,嘴里吐出口訣,周川弓再也壓不住,“轟”地一聲幻出形來,摔落在地,廣連玉好似終于滿意,勾身便拾起那弓。曲眉惱怒萬分,卻猛然一陣青煙從周川弓中騰起,快如鬼魅,青煙變冷劍,直刺廣連玉。
說時遲,那時快。
曲眉一個傾身上前,只聞得衣服被刺破的“噗嗤”聲響,一股巨大的力量扯裂了胸膛,靈力頓時不受控制外泄出去,廣連玉有些失常地叫了一聲:“什么!曲小仙,你怎么樣?”然后是咬牙切齒的聲音怒道:“史威靜!你竟然利用周川弓設(shè)計我!”
那團青煙終于幻成了人形,竟然是一個身著碧色衣衫,長身玉立的男子,只聞史威靜帶些輕蔑的聲線道:“大膽妖龍,還不快快交出月疆弩,束手就擒?”
“做夢!”廣連玉勃然大怒,張開朱唇,吐出無聲之訣,頓時靈力如同萬千劍氣直直朝史威靜射了過去,史威靜神色凜然的瞬間,只聞一聲嘯天嘶鳴,頓時被巨大的靈力包裹,拆解這一招不需眨眼剎那,只是廣連玉只需要這么剎那的時間就已經(jīng)足夠,她慌忙將一身血污的曲眉抱起,化龍而去。
“又給她逃脫了!” 史威靜憤憤甩袖,“狡猾的妖龍!”
曲眉從渾渾噩噩中醒來,耳旁嘶鳴聲不斷,眼冒金星,便已經(jīng)知道自己定是失血過多,她有些茫然地坐了起來,胸口卻一陣撕裂的疼,她一咬牙,卻見一道淺黃的身影傾上前來,柔和地問了一聲:“仁欽,你怎么樣了?”
曲眉心下迷茫,何人喚自己喚得這么親切,抬眼卻看不清晰,只聞那人再道:“是我害了你,你做什么來擋,我未必會受傷啊。”
曲眉思緒緩緩歸位,終于看清了來人,呼出一口氣,“殿下先前胸口受了重創(chuàng),若是再受一劍,怕是不好。”
“謝謝你!睆V連玉道。
“無事,”曲眉答道,忽然才驚覺不對,記憶慢慢涌了出來,她忽然眉頭扭成一團,驚呼一聲:“啊!啊!”
“怎么了?傷口還疼么?對不起,我治愈法術(shù)不是很好。”廣連玉連忙傾身上來,一手扶住了曲眉。
曲眉驚駭不已,一把將她推了開,道:“周川弓呢?這里是哪里?你要做什么?要做什么?”說罷便用驚恐的眸子看著廣連玉。
廣連玉秀容淺笑盈盈,柔聲道:“周川弓在這里,我守著你,你已經(jīng)昏迷三日了!闭f罷廣連玉掏出一只精致縮小的周川弓遞給了曲眉,曲眉有些不明所以,呆滯了片刻道:“你不是,要搶它么?”
廣連玉面色浮出些粉紅,好似害羞,道:“如今也不搶了,我們在一起,我的就是你的。”
“。俊鼻悸勓愿清e愕連連,脫口便道:“殿下?什么一起?什么我的你的?仁欽不明白!
廣連玉坐得更近了些,身上淡淡的熏香飄了過來,她用那宛如白玉的手輕輕捉住了曲眉的手,金色的眼眸中泛出柔情陣陣,道:“仁欽,娘說過,只有真心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奮不顧身,我知你喜歡我,我也愿意和你一直相守下去!闭f罷便順勢將頭靠在了曲眉肩上。
曲眉眼珠就要爆裂了出來。這位龍神殿下是認真的么?曲眉道,“殿下,您這是在折煞仁欽嗎?”
廣連玉沒有答話,只是靠得更緊了些,一只手環(huán)上了曲眉的腰,整個頭就埋在了曲眉懷中,微微閉合的杏目,好似舒服至極,曲眉大驚失色,一把將她從懷里扯了出來,有些不悅道:“仁欽做了什么讓殿下誤會的事么?這里又是哪里?殿下您怎么了?修煉走火入魔了么?”
廣連玉愣了愣,繼續(xù)柔聲道:“誤會?你沒有做什么讓我誤會的事呀,這里是咒泠海域我的寢宮,你不喜歡嗎?那我們可以回去水繪涯,那里山清水秀,只是我每個月圓之夜便要回到這里幻成龍形一次,到時候你別覺得寂寞就好!睆V連玉自顧自地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曲眉驚駭異常的神情以及蒼白有加的秀臉。
“殿,殿下,您真的誤會了!我不喜歡您!我救您是因為我誤傷過您,跟喜歡您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鼻几呗暤,嘴唇都顫抖了起來。
廣連玉一雙金眸泛出奇異神色,她眨了眨眼睛,道:“可你是完全不顧性命地救我,那也不是喜歡么?”
“當然不是!那只是為了義,與喜歡無關(guān)!”曲眉斬釘截鐵道,表情極其嚴肅認真地看著廣連玉。
廣連玉好似終于醍醐灌頂了,張了口卻吐不出字,眉頭扭成一團,花容頓時慘白不堪,樣子像是驚嚇過度,只聽她顫聲道:“你騙我!
“我……”曲眉欲哭無淚,感覺自己解釋無門,只道,“殿下,您真的誤會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小仙先回水繪涯了!闭f罷曲眉站起了身來,只感胸口一陣刺痛,有些悶結(jié),心道,那劍果然厲害,還是快快回去療傷吧,曲眉穿好衣服,右手捏出仙訣,長劍揚起,正準備御劍飛行,卻有些鬼使神差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廣連玉。
這一眼不看還好,看了就要注定要天荒地老。
只見廣連玉右手伸出二指朝自己雙眼卡了過去,曲眉嚇得心尖狂跳,冷汗驟降,高喝一聲:“殿下你做什么!”來不及反應(yīng)已經(jīng)傾身上前死死拽住了那手。
廣連玉聲線變得低沉嘶啞,好似被擠壓破碎一般,道:“廣連玉有眼無珠,不要這雙眼睛了!
“。 鼻颊娴谋粐樀貌惠p,胸口劍傷未愈,急急地咳了起來,道:“殿下,只是誤會,您何必這么認真?”
廣連玉也不瞧她,仍舊低著頭,曲眉有些不解,勾下了頭去打量,卻見不少血滴落了下來,曲眉心中一震,急急甩開了廣連玉的手,一把扣住廣連玉的下頜抬起她的頭,卻見她雙目緊閉,那些血源源不斷地從她眼角流下,她竟然用靈力繼續(xù)要毀掉那雙眼睛,曲眉大叫一聲:“天哪!殿下快住手,我喜歡您!我喜歡您!”此話脫口,曲眉立刻就后悔了,腸子都悔得要斷了,她卻來不及細想什么,只是急急捏出仙訣,催動靈力給廣連玉療傷,曲眉原本重傷在身,療傷訣就在自己胸口處啟用,現(xiàn)在轉(zhuǎn)到廣連玉身上,曲眉只覺惡痛忽然加了大,卻顧不得那么多。
“還是在騙我嗎?”廣連玉輕聲問道。
“唉!”曲眉重重一嘆,無可奈何道,“你娘人呢?”
“娘仙逝很久了。”廣連玉聲音帶上些嗚咽。
曲眉不好再問下去,只是靜靜替她療傷,片刻過后,她緩緩收了手,問道:“能睜開么?”
廣連玉緩緩地睜開了金色眸子,雙眼卻失了焦距,她面色浮出些失望,只是輕聲道:“盲了,無妨!
“什么!”曲眉驚駭不已,一時間咳個不停,嗆出一口鮮血,她慌忙抬手擦了去,連忙再道,“你快再閉上,我再給你療傷!
廣連玉又閉上了眼睛,曲眉連忙加深了靈力再次引動療傷訣,胸口的撕痛越來越大,她咳得更加厲害,廣連玉慌忙抓住她的手,卻摸得一手粘膩,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急急道:“仁欽快住手,你這樣會控制不住傷勢。”
“你給我安靜點!”曲眉幾乎雙目血紅,憤怒不已地爆出這句話,這人怎么能因為自己不喜歡她就自殘雙眼呢?有這么任性的么?曲眉將視線緩緩移了下去,仔細打量起廣連玉,龍神之后,自然膚白如雪,冰肌玉骨,但這廣連玉卻不似傳聞,身上非但沒有妖媚邪氣,反而純凈圣潔,秀氣的面孔,配合那雙泛著金色柔和光芒的眸子,確實美麗異常,所以,這雙眼睛不能盲,曲眉這般想著,便催動周身所剩無力的靈力,全部用去給廣連玉療傷。
我為什么要給她療傷?她瞎不瞎都是個天罰的龍神,留在這個無人問津的海域,三界誰都不想跟她扯上關(guān)系,何況我此刻還身受重傷。
“仁欽,你又這般奮不顧身地救我,你確實是喜歡我的是不是?我也很喜歡你。”廣連玉不識時務(wù)地再次說了這么一句話。
曲眉終于正視了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嗡”地一聲,那聲不斷絕的嗡鳴,好似心弦被震了起來。
曲眉說不出話來,也意識到廣連玉真的是認真的,認真到這份心意不容她曲仁欽隨意忽視,“我不知道,你這樣突然地說,總也需要給人時間!”曲眉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態(tài)度以及開始往另一個方向緩和了下去。
“仁欽,我的母親是那周川弓與月疆弩的主人,只是她將這兩件神兵送給父親以后,父親卻漸漸忘了她,甚至還將這兩件神兵開始隨意送給散仙……”廣連玉道。
“你是天罰公主?”曲眉好似漸漸明白那曲折背后的一些簡單卻又復(fù)雜的恩怨。
“公主這個頭銜,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人喚過了!睆V連玉苦澀道。
“那你母親是龍神么?可是龍神怎么會過世?她遇上什么劫了?”曲眉問道,卻漸漸氣力不續(xù),聲音變得微弱起來。
“還有什么劫,情劫就足夠了,仁欽,如果我的情劫是你,我不會害怕!睆V連玉又一次緊緊地握住了曲眉的手。
曲眉出乎意料地沒有拒絕那雙柔軟的手,看著這偌大冷清的宮殿,廣連玉竟然一個侍從都沒有,曲眉只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心痛,然后這和著胸口劍傷的好似會擴散得越來越大,直到眼前的景象都逐漸模糊了起來,曲眉低低地問了一聲:“殿下,看得清了沒?”
廣連玉再次睜開了眼睛,那雙金色眸子逐漸恢復(fù)了些柔光,“嗯,看得到了!
“那就好……”曲眉說完這句話便再次不省人事了。
待她再次醒來的時候,胸口的布條已經(jīng)再次被換過,手法顯然生疏的很,包扎得亂七八糟,而那療傷訣也是漏洞百出,曲眉秀眉一挑,心道,好爛的療傷訣,便自己再捏了一個重新覆在胸口舊傷上。
廣連玉急急端來一碗藥,腳步有些凌亂:“仁欽,要趁熱喝藥!”
曲眉坐起身來,低咳了兩聲,問:“你用什么藥?”
“提升靈力的藥!睆V連玉眼中泛出些霧氣,道,“我以后不會再任性了,害你加重傷勢,我心里很難過!
曲眉卻被廣連玉方才說的藥性嚇得眼皮跳個不停,道:“現(xiàn)在是要治傷,不是要提升靈力!
“靈力提升了,傷不是就好了么?”廣連玉不疾不徐地將藥倒了出來,捧著碗就要走到床頭。
曲眉嘴角抽搐,強忍地捧腹大笑,道:“殿下,靈力提升確實可以輔助療傷,只是生血生肉的靈藥很多,為何我們非得要走彎道。”
“仁欽,你好聰穎。”廣連玉微笑道,還順勢點了點頭,好似對曲眉極其肯定。曲眉心道,這龍神是天真過了頭,還是裝作一派純真,那日來搶周川弓的時候,她那周身爆滿的靈氣可是嚇得我動也不敢亂動。
于是曲眉道,“殿下,那日我給您拔箭出來的時候,聞到過一股麝香的味道,非常濃烈!
“我識得你的‘羚足箭’,所以索性引你上勾,我下了藥。”廣連玉道,曲眉臉色驟然變得相當難看,卻聽廣連玉再道,“你想聽到我這么說吧?”
“殿下您是無辜的是么?”曲眉幾乎在絕望中祈求著答案。
“兩件神器都是母親做的,本都是誅仙所用,但是唯一一點就是不會傷害龍神,相反,若是龍神因這兩件神器所傷,傷口也會愈合,不會變成其他誅仙兵器那樣血長流不止,或者世代帶傷。”廣連玉解釋道。
“原來如此啊!鼻际媪艘豢跉,心道,原來是已經(jīng)自行療傷了,她真的是無辜的,我卻一直疑心她下了藥,我怎么能懷疑這般純潔的殿下呢?“那個史威靜是怎么回事?”
“唉,”廣連玉嘆了嘆,“我從他那里盜了月疆,他又是刑罰堂的判官司命,他不滿吧!
“你是盜了月疆,還是盜了他的心?”曲眉微笑問道。
“我的心都是你的!”廣連玉急切解釋道,末了還補充一句,“真的!”
曲眉不想管那么多恩恩怨怨,隨意“嗯”了一聲。
“那我去給仁欽找療傷的藥!睆V連玉將原先那碗黑乎乎的藥倒了回去,面色浮出微笑,喜悅百般地又退了出去。
曲眉看著那個天真的笑臉,恍惚有些愣了神,遲遲望著合住的門,無法言語,忽見窗角一只潔白龍影騰空而起,曲眉淡淡展顏,也沒有人能告訴她,這是她有生以來最溫柔的笑容。
這笑容卻在下一秒凝結(jié)了住,因為她看到了一團青煙從地底冒了出來。
曲眉記得這個身形,有些驚慌地脫口而出:“史威靜!”
“記性不錯!笔吠o冷聲道,“看來廣連玉這次在劫難逃了!
曲眉右手幻出冰劍,直指史威靜,語氣帶上怒意:“你要做什么?為何四次三番騷擾連玉殿下?”
史威靜輕挑了眉頭,好似饒有興趣地看著曲眉,見她面色慘白,血行不續(xù),道了聲:“看來我的那一劍刺得不差嘛,可惜,我本是為了賜死了廣連玉,所以用了弒仙劍,你的傷世代都不會好了!
“什么!”曲眉心中大怒,“你竟然罔顧上界條例,私自使用……”話未說完嘴就被史威靜伸出的手捂住,曲眉心中大駭,他什么時候近了自己的身。
只聞史威靜道:“嗯?我是天律刑法堂的判官,彩眉仙子,你若屢屢?guī)椭@廣連玉,我可就要連你一起罰了!闭f罷才將那冰冷的手從曲眉口上拿了下。
“她已受了天罰,你還要罰她什么?周川和月疆本就是連玉殿下的東西!”曲眉不甘辯解道。
“錯!周川是御賜神兵,曲仁欽你膽敢藐視仙帝么?”史威靜沉聲道。
曲眉眨了眨眼睛,神色有些犯愁,心道,這史威靜是為了守護周川弓,還是為了殺廣連玉,先前的情形看來,他分明就是想置廣連玉于死地,曲眉張口想繼續(xù)問,卻不料一股巨大的青煙沖入體內(nèi),曲眉心中大駭,暗呼糟糕,連忙捏起抗生訣,才阻礙了最后一縷青煙的進入,排山倒海的眩暈不止,整間房子都在晃動,曲眉扶上桌沿,渾身變得沉重不堪,意識渙散,直呼:“史威靜,你附我身上,要做什么?連玉殿下生性單純,你莫害她!
“等會你不就知道了?”這聲音竟然從自己的口中飄了出來。
“你!”曲眉只覺眼前再是一暗,身體重重摔在地上,心中驚叫道,殿下快走!便再度失去了意識。
昏沉中有人給自己喂下了不少湯藥,溫溫熱熱的,曲眉唇角蠕動,微微道了聲:“殿下快走!”
“什么?仁欽你說什么?你在發(fā)燒呀!睆V連玉的聲音依舊溫文雅致,“快喝些藥,我離開的太久了!
曲眉勉力睜開了眼睛,看到廣連玉小巧的臉上浮出的擔憂,用幾乎發(fā)不出聲的喉嚨說了聲:“快走啊,殿下……”
廣連玉一動不動,一手撫著曲眉的頭,低低說了聲:“我現(xiàn)在怎么走呀?你傷勢未愈,我不離開。”然后仍舊是自顧地用小勺盛滿了黑乎乎的藥汁朝曲眉遞了上。
“殿下,我喜歡您!鼻祭浜怪毕,聽到自己的聲音忽然道出了這么一句,眼睛猛然全睜了開,盯著廣連玉瞧。
廣連玉白皙的面上浮出淡淡粉色,勾下了頭,將曲眉扶了起來,道:“我知道,你別擔心,快些養(yǎng)好傷,我們回去水繪涯。”
曲眉心下大驚,想說什么卻完全吐不出聲音,不料自己的口中再次飄出:“殿下,我的傷已經(jīng)不妨事,您為何要將周川縮了小,我無法打開!鼻祭浜贵E下,史威靜要做什么!
廣連玉輕輕將曲眉身體靠在床頭,問道:“攜帶方便嘛,你不喜歡,我再解開就是了!
“不,不用,就讓那弓這個摸樣吧,你過來,我想抱抱你!鼻驾p吐出這些話語,原本已是兩魂在一個身體中互相抵制而起了高熱,此刻不正常的酡紅的臉上,卻顯出了蒼白。
廣連玉微微一笑,將那藥碗放回桌上,回到床邊,便輕輕柔柔地靠進了曲眉懷中,曲眉點了點頭,眉角浮出些邪氣,那摟著廣連玉的手逐漸滑到了她的腰身,道:“殿下,你怎么生的這么美呢?”
“仁欽喜歡么?”廣連玉抬起頭,金眸中盡是柔情綿長。
有那么一瞬間,曲眉懷疑自己撫摸上廣連玉的手不是因為史威靜的控制,而是自己的動作。
“嗯!鼻嫉宦,便輕巧地解開了廣連玉的封腰,衣擺瞬間闊了寬,!手!你這畜生!快住手!曲眉心中大叫。
廣連玉羞紅了臉,只道:“你還病著呢。”
“無事,要怪就怪殿下生的太美。”曲眉將廣連玉勾回身邊,幻出法術(shù),頃刻寢宮處的天空好似黑夜,圓月當空,“你看,良辰時光莫辜負!
史威靜你要做什么?你不要碰她!曲眉心中聲嘶力竭地叫,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美人在懷,一晌貪歡呀!史威靜的聲音如同鬼魅在曲眉腦海中回蕩。
廣連玉輕輕解開床頭束縛,帷帳落了下,卻聽得曲眉一聲微弱的:“殿下,快殺了我,快點!睆V連玉微微有些錯愕,卻下一瞬間好似明白了什么,羞紅了全臉,道:“仁欽,你怎的這么心急?”
天!!曲眉被氣得恨不得直接昏過去更好。我要怎么救你才好啊,難道只能我自斷經(jīng)脈肺腑,封住靈氣才能逼走史威靜么?
曲眉有些惋惜地看著廣連玉,心中酸澀不已,相識不過數(shù)日,情愛方開始萌芽,竟要離別了么?一時間按耐不住,眼角流下淚來。廣連玉見狀大驚,忙問:“仁欽,你怎么了?你怕痛的話,你來就好,我沒事的。”
曲仁欽!你竟妄想控制我的念力!
滾出我的身體吧!骯臟的東西!
曲眉一咬牙,強自震斷了自己的心脈,一口巨大的鮮血從口中涌了出來,當然也包括那縷青煙,伴隨著一聲慘叫,從她身體里躥了出來。
廣連玉嚇得面色噶白,顫抖了唇,才反應(yīng)過來,金色的眸子瞬間變得血紅,她嘶吼一聲:“史!威!靜!你找死!你竟然上她的身!”廣連玉急急一瞧曲眉,曲眉已經(jīng)一臉血污毫無了生氣,廣連玉慌忙摸上她的手,卻發(fā)覺曲眉手掌冰冷,廣連玉心中泛急,只是快速捏了一個療傷訣印在曲眉胸口,瞬間再幻了法術(shù),叫出了月疆弩,單目一閉,頃刻射出一箭。
史威靜被強行趕了出來,已經(jīng)頭暈眼花動蕩不堪,這一箭來得太快,直接破入他的肩頭,鮮血直流,他痛呼一聲,冰劍又起,還未反應(yīng)過來,廣連玉的第二箭已經(jīng)射穿了他的心臟,史威靜驚駭不已,捂著胸口源源不斷的血,道:“你……殺……仙……你在劫難逃了……”頓時身形軟倒,一片血暈了開,染滿了屋內(nèi)地毯,一片狼藉血腥。
廣連玉迅速封起腰身,扣緊衣物,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床,曲眉仍舊一動未動,只是眼睛半半睜開,廣連玉低低急喚:“仁欽,你怎么樣,是我太大意了!”
曲眉看著驚慌失措的廣連玉,微弱道了聲:“殿下,是仁欽殺了史威靜,知道么?”
“仁欽,你怎么了?你到底傷在哪里了?我本就是天罰之身,不怕再多一罪狀!睆V連玉急得直掉眼淚。
曲眉抬起手抓上廣連玉,第一次感到這手竟然是這般柔軟,握上了便不想再放開,只是低聲再道:“是仁欽殺了他,你重復(fù)一遍好不好,求你了。”曲眉的眼眸開始泛出暗淡,光澤逐漸消失了去。
廣連玉聽得心驚肉怕,慌忙將曲眉摟在懷中,哭道:“到底傷在哪里了?怎么會這樣,為何我偏偏不懂療傷的法術(shù),我怎么救你,仁欽你不要離開我,我已經(jīng)孤單活了五百年了。”
曲眉閉上了眼睛,唇口涌出了更多的鮮血,她挪了挪嘴,仍舊重復(fù)道:“你重復(fù)一遍告訴仁欽!眳s再也沒有力氣睜開眼睛,只是握住廣連玉的手怎么也不肯松開。
“是……是仁欽做的,是仁欽……”廣連玉痛苦不已,渾身都顫抖不斷,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噼里啪啦地滴下,“仁欽你到底怎么了,求求你,告訴我,我該怎么救你,仁欽……”
“殿下,仁欽來世再來補償你幸福,你會認出我么?”
“仁欽不要留下我一個啊……”廣連玉一直哭到無淚可流,才發(fā)現(xiàn)咒泠海域的水已經(jīng)漫了上來,懷中的身體變得冰冷不堪,廣連玉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xù)哭,只是抱著曲眉冰冷的身體在海邊坐了一夜又一夜,直到那所有的光澤都從曲眉的臉上褪了去,廣連玉才蒼白了一張臉幻出了羽化的法術(shù),直勾勾的眼神面無表情地看著曲眉的身體化作淺黃之煙裊裊升起。
廣連玉跌跌撞撞回到房中,顫抖地拾起掉落地板縮小的周川弓,她拿出自己的月疆弩與周川弓放在了一起,閉了閉眼睛,身形一展,破天荒地登了三寶殿。
仙帝盯著跪在大殿的廣連玉,不茍言語,只等廣連玉發(fā)話。
“父親……”廣連玉跪下身來,面色慘白不已,就連嘴唇也失去了顏色,“沒想到終于有來一天,我亦不想再留著這周川與月疆!
仙帝無聲嘆了一口氣,道:“有人幫你渡情劫了?和當年的朕一樣!
廣連玉垂落著身子,嘴角扯出一個苦笑,原來這就是仙帝要將這對神器送人的原因,原來是因為他不想再思念母親,“嗯,彩眉仙子曲仁欽幫我渡了這一劫,只是,她……”廣連玉聲音顫抖,金眸泛紅,又落下淚來。
“這一次,她會是鳳凰!毕傻鄣馈
廣連玉皺緊了眉頭,抬起頭來看著仙帝,喃喃一句:“什,什么?”
“這一劫曲仁欽羽化,以后她都會浴火而來,涅槃重生,不會這般不經(jīng)抗,元魂易斷!毕傻埸c了點頭。
廣連玉張了張口,更多的還是無聲的淚如雨下,她勾下頭,道:“謝謝您,父親!
“嗯!毕傻廴耘f一派淡漠冷清。
廣連玉帶著些欣喜,退下了三寶殿。仙帝才從高位上緩緩走了下來,望著廣連玉化龍而去的方向,平靜道了聲:“君宜,連玉終于堅強了,情劫都是在所難免,但未必都過不去啊!
浩瀚的星辰?jīng)]有回音。
廣連玉小心收藏著周川與月疆,卻在一日夜沉深睡的時候,忽然聽見了有人低低說話的聲音:“你說,這是我們造就的多少對有情人了?”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分不清男女。
“記不清了,就連仙帝都不能輕易拆開我們之間的羈絆吧!蹦鞘怯行┑统恋哪幸。
“但是跟你分開好久,每次都要分開那么久!
“總會回到我身邊的!蹦凶虞p聲道。
廣連玉有些好奇卻不動聲色地仔細瞧,看到一對情侶恩愛纏綿摟在一起,坐在自己房前的石階上,廣連玉眉頭一皺,想再上前一步看得更清晰些,卻好似被這對愛侶發(fā)覺,瞬間兩人身形幻化不見,廣連玉急急上前打開房門,卻四下都看不懂任何人的身影。
只聞得原本擺放安好的那縮小的周川弓和月疆弩微微震了一下。
廣連玉略略吃驚,低頭撫摸著它們,忽聞殿外疾風(fēng)大作,她眉頭一皺,一拂袖將神器收入袖口,卻猛然瞧見殿外有人從火中緩緩走了出,一身血紅衣裳,沒有發(fā)飾,只是紅絲一挽,艷紅的唇色,以及帶些嫵媚的眼角,笑意淺淺,四下打量著院子。
“你……”廣連玉欲言又止,看著那紅衣人,模糊了雙眼。
“雖然不知為何月老叫仁欽親自來探公主,但仁欽最近不忙,也還是來了,仙帝明日設(shè)下蟠桃宴,請連玉公主上界一敘,公主此地甚是冷清,仁欽喜火,此處真是……”紅衣人略略搖了搖頭。
廣連玉啞了喉嚨,半天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幽幽一句,“仁欽,你,還記得我么?”
“仁欽與公主初識,公主說笑了。仙帝撤去公主天罰頭銜很多年了,公主為何一直住在這片海域!蹦且黄t火逐漸熄了滅,曲仁欽微微一笑,有些好奇地問道。
“在等!睆V連玉柔情滿載地看著曲仁欽。
“等什么?”
廣連玉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道:“等那周川弓圓,等那月疆弩滿,等那只畫眉鳥浴火涅槃。”
曲仁欽有些不解地問道:“畫眉鳥不會涅槃,火鳳可以!
“嗯,我知道,”廣連玉不疾不徐答道,“但確實有畫眉鳥真的做到了!
“有趣,”曲仁欽再是微微一笑,問道,“公主在路上告之我這故事吧,請。”說罷身形一揚,化作七彩鳳凰,浴火飛騰了起來。
廣連玉潮了那金色柔情的眸子,輕身轉(zhuǎn)動,騰起身來,隨著曲仁欽一道飛了出去。
朗月當空,疏星萬里,一龍一鳳交織穿躍在上空,仙霧纏裊,祥瑞喜吉。
【慕昭顏 2012/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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