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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組的憂郁
雖然這并不是他原先計劃召喚的Servant——亞歷山大大帝——不過迪盧木多不是什么糟糕的選擇。優(yōu)異的敏捷性,在近身戰(zhàn)中的卓越能力,再加上各有獨特功能的雙重寶具,迪盧木多(可以說是)和Saber職階的Servant——騎士王——不相上下。而在此之外,作為一名忠誠的騎士,迪盧木多將始終遵從其Master的命令,當(dāng)然這一行為有時不免顯得愚蠢;但至少他忠誠,不像某些傲慢的王,總喜歡令他的Master出丑。
鑒于上述種種原因,貴族艾爾梅洛伊閣下本該對他的Servant——Lancer,迪盧木多奧迪那——沒有任何埋怨。
然而事實卻并非如此。沒有人是完美的,即便是英靈。
迪盧木多奧迪那,棟恩(Donn)之子,奧迪那之孫,乃是費奧納騎士團中最強大亦是最美貌的戰(zhàn)士——這是傳說對他的記載。
而他之所以聞名,不僅僅源于他在戰(zhàn)斗中的強大能力——傳說他曾以一己之力擊敗了七百名強兵(1),更在于他在異性中不容置疑的受歡迎度。
他的體型高大而完美——既不會太過纖細,也不顯得過分龐大。用現(xiàn)代的話來說,他擁有矯健的身形——而那緊身的甲胄更是凸顯了這一點,使得女性們無一不眼含敬畏,(興奮地)幾欲窒息。
每當(dāng)他看向他的Servant,這位天才的魔術(shù)師都忍不住暗自比較迪盧木多和自己的體型——后者因為缺乏運動而明顯瘦弱了許多。
在如此年紀(jì)就成為了一名優(yōu)秀的講師,肯尼斯終其一生都不曾像這樣覺得落敗于某人過——還是因為他那可憐的體型!
通常情況下,都是他在鄙視他人,想著他的“大腦”必定遠勝于他們的。然而這一Servant卻狠狠打擊了他的驕傲,讓肯尼斯只覺自卑與嫉妒。
更別提他那茂密而蜷曲的黑發(fā)和英俊的臉龐——甚至有時連直男都愿意為他而改變性向。
因此,肯尼斯只有在和Lancer精神溝通的時候才會覺得稍微舒適些——那種情況下他才不用直接面對Servant那些令人癡迷的特征。
說真的,在生死之戰(zhàn)中,美貌又能給一個Servant帶來什么好處?
不過Lancer的外貌并不是肯尼斯最為困擾的地方,真正令貴族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倍感受挫的是Lancer左眼下仿佛淚珠一般的愛情痣。
那顆在他年輕時候被賦予的愛情痣,于他即是贈禮,亦是禍端——它讓所有女人都無法抗拒Lancer的魅力——而在他過去的人生中,它給他帶來的不幸遠多于幸運。并且,這顆痣的魔齤力早已被證實在戰(zhàn)爭中毫無用處。
就拿和Saber的對戰(zhàn)來說吧。
雖然是一名女性Servant,Saber卻因其極高的抗魔齤力而對Lancer的魅惑免疫——這讓Lancer的黑痣除裝飾外一無所用。假如Lancer能靠那顆痣輕而易舉地魅惑并打敗Saber的話,肯尼斯就不會這般出離憤怒了。他(Lancer)所能做到的全部事情就是在她手上劃出一道小小的傷口,而之后他卻又在他那愚蠢幼稚的騎士精神上裝腔作勢過了頭,幫著她對付Berserker。
以艾爾梅洛伊之名起誓,如果他不是需要迪盧木多的話,他一定會狠狠踹一腳那個英俊的Servant的屁股(字面意思)——然而事實上,他還要靠他去贏得圣杯。
自從肯尼斯入住到這個名為冬木市的東部小城以來,他就不斷被某種惡劣的頭痛所折磨。
造成這一痛苦的唯一原因便是他那美麗的未婚妻——索拉娜澤萊索非亞莉,恩師唯一的女兒,一位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年輕而驕傲的女性。
他們的婚姻無疑將繁榮兩大家族,增加肯尼斯的名氣與聲望,然后最終,他們會誕下一名有著更強血統(tǒng)的魔術(shù)師。即使索拉看上去并不很接受這場包辦的婚姻,肯尼斯仍焦心等待著牽起索拉的手背誦婚禮誓詞的那一天。
從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他就被這位迷人的女性奪去了心神。
赤色的頭發(fā),棕紅色的瞳孔,曼妙的身材,這女人輕易就能點燃她遇見的每個男人的內(nèi)心。但她冰冷的性格更亦驅(qū)走了所有敢在她面前出現(xiàn)的男性。
索拉娜澤萊索非亞莉就像一位傲慢而驕縱的公主。在所有暗自迷戀、崇拜她的男性當(dāng)中,肯尼斯是唯一有勇氣接近她的一個,也因此他贏得了他的獎勵——成為她未來的丈夫。
為了自豪地向她展示自己的能力,肯尼斯加入了這場激烈的戰(zhàn)爭。
單是想著當(dāng)他在新婚之夜將圣杯遞給她時,她的眼神將如何充滿欽佩地看向他,就足以讓他克服在這場戰(zhàn)爭中遇到的一切困難。
但是現(xiàn)在,他精心籌劃的未來正岌岌可危。
只因為一個愚蠢而英俊的Servant的到來。
為了參與這場戰(zhàn)爭,一名Servant是必不可少的。
除了Servant是加入這場魔術(shù)師之戰(zhàn)的許可證之外,他/她亦將成為Master的王牌:一名強大的Servant將大大增加獲勝的機會,反之亦然。
憑借他在時鐘塔中的高超地位,肯尼斯沒花多少精力便為自己準(zhǔn)備好了一名強大的Servant,那即是,著名的征服王——亞歷山大。
肯尼斯對自己的光明未來充滿信心,直到命運突然發(fā)生了意想不到的轉(zhuǎn)折:他的圣遺物被一個一無所知的學(xué)生偷走,而他則不得不召喚出另一名英靈代替。
從Lancer出現(xiàn)在發(fā)光的魔法陣中的那一刻起,肯尼斯的人生就開始陷入了痛苦之中。
心動,蠱惑,癡迷……他不知該用什么詞來形容索拉在看到Lancer出現(xiàn)時的表情。
肯尼斯發(fā)誓他甚至能數(shù)出索拉到底眨了多少次眼睛。
一次也沒有。
索拉的視線膠著在Servant的身影上,幾乎他每一個動作都伴隨著她的吞咽,好似她是某種饑餓的捕食者而這個英俊的Servant就是她美味的獵物——盡管這一比喻對她一貫淑女的舉止來說可能有些侮辱,但肯尼斯無法找到更精準(zhǔn)的描述來形容那時的索拉。
從那時候起,在無辜的Lancer不知道的時候,一場迷你的“戰(zhàn)爭”就已經(jīng)在他們?nèi)酥欣_序幕。索拉和迪盧木多,他們中的一人將作為最終的戰(zhàn)利品。
……
就像這世上其他的女性一樣,索拉對購物很是熱衷。早在英國時,她就常常在周末出門大購物,還會有兩三個人跟著專門負責(zé)拎包——其中大部分都是最時髦的服飾和化妝品。
而在來到冬木這個東部小城之后,她也沒有改變這一習(xí)慣。
每到周六周末,索拉都會打輛出粗車,讓司機帶她到這城市最大的購物中心去。作為索拉的未婚夫,肯尼斯自然樂于陪伴她出行——即便跟著妻子逛購物中心并不能給他帶來任何驕傲或榮譽。
然而索拉從沒給過肯尼斯一個成為體貼的丈夫的機會。
每次出門,她都會冷冷的回絕他的陪同,這讓肯尼斯總?cè)滩蛔“櫭,但作為一名紳士,他尊重她的自由。但在Lancer被召喚出來不久之后,在某個燦爛的白天,肯尼斯親眼看著索拉扯著Servant強壯的手臂,半是懇求,半是命令他加入她的購物之行——看得肯尼斯一陣心癢。
Lancer職階的Servant,那個通常穿著一身深綠色盔甲出現(xiàn)的家伙,如今卻穿上了現(xiàn)代的白襯衫和褪了色的牛仔褲,襯衫的紐扣沒有全系,一副墨鏡松松垮垮的掛在頸間,這讓他看起來更像個男模而不是凱爾特神話中的英靈。
Lancer的這副模樣,讓他的兩個Master面上呈現(xiàn)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
索拉的眼中洋溢著無可比擬的滿足;而肯尼斯頭上卻是陰云密布,電閃雷鳴。
“這是什么意思,索拉?”肯尼斯的眉毛緊緊皺成了一團。
“我要去購物。今天是周六,不是嗎?”索拉滿不在乎地回答。她可沒有興致去耐心回答肯尼斯的問題,此時她正忙著用手中的小梳子進一步完善Lancer的打扮。
“我知道!但是為什么Lancer要穿成那副荒謬的樣子?”
“我想那是‘時尚’。哦,跟你這種總是幾天幾夜穿著同樣衣服的人討論時尚毫無意義。Lancer要和我一起去,我總不能讓他穿著盔甲拿著武器走在我身邊,對吧?”
“你從來不讓我陪你!為什么要帶上他?”肯尼斯略微提高了嗓門,語氣失了(以往的)沉著。
“為了我的安全。”高傲的女性半是嘲諷地答道,“還是你不介意其他的Master襲擊你的未婚妻?”
噢上帝!肯尼斯幾乎能感覺到他的神經(jīng)正在憤怒下繃起。
他很想問,不,沖著她的臉咆哮“什么?我不能保護你嗎?”,但對于一位守禮的紳士來說,叫喊這種行為實在太過庸俗了,因此他花了很大的精力去壓制自己洶涌的怒火。
“他可以用精神體保護你不是嗎?在實體化后,魔齤力的支出會變得龐大!
“噢,我想你忘了,我才是那個承擔(dān)他魔齤力供給的人,而我并不介意(消耗這點)。”
在兩人爭吵的同時,那個可憐的Servant——這場爭執(zhí)的主因,卻在這對憤怒的夫齤妻面前插不上任何話語。
肯尼斯幾乎要在索拉尖銳的言語中擺陣下來,他努力提出最后的抗議。
“想想他那張魅惑的臉,那無疑會在商場造成大騷動的!
肯尼斯指了指Lancer左眼下那顆美麗的痣。
“這就是為什么這兒會有一副墨鏡。”索拉拿起墨鏡帶在迪盧木多臉上,“瞧,遮住了!
這已經(jīng)是艾爾梅洛伊閣下所能嘗試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抵抗了,而令他感到嘲諷的是,給予他最后一擊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心愛的女人。
挽住Servant的手臂,高傲的女王勝利地走向一輛等待已久的出租車,將低垂著頭痛苦不已的肯尼斯丟在身后。
英俊的Servant朝他的Master最后看去一眼,眸底浮起一絲同情。鑒于某些原因,他也曾在過去的人生中目睹過這一場景。
無聲地嘆了口氣,迪盧木多心想這是第一次,可能也不會是最后一次,他變成了這對夫齤妻爭執(zhí)的唯一原因。
他是對的。
每當(dāng)看到索拉購物回來愉快地卸載著她的戰(zhàn)利品時,肯尼斯的心都抑郁中不斷下沉。
在那些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性服裝和化妝品之間,還有相當(dāng)一部分的男性服飾,和出自數(shù)家流行(亦是昂貴的)商店的裝飾品。
“給誰的?”
肯尼斯曾這么問過索拉,但很快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一問題問得太蠢了——在他看到Servant穿著和他看到的一樣的衣服走過之后。
顯然索拉要求過讓他在非戰(zhàn)斗場合一律穿著那些衣服。
而讓事情變得更糟糕的是,索拉用了越來越多的時間去享受Lancer的陪伴。她似乎總有著無法辯駁的原因來和迪盧木多一同出門:去地區(qū)巡邏以發(fā)現(xiàn)其他Master的位置,刺探其他的Master……一旦肯尼斯表現(xiàn)出絲毫抗議的跡象,索拉就會給他深思熟慮、充分準(zhǔn)備的計劃貼上“懦弱”“膽小”的標(biāo)簽,給他一個直接的K.O.……
……
隨著索拉對Lancer的迷戀變得越發(fā)讓人難以忍受,肯尼斯(終于)決定采取一些行動。
迪盧木多奧迪那在年輕時便被賦予了一顆愛情痣,那顆痣會讓所有女性罔顧他意愿地、瘋狂地愛上他;亦即是說,正是那顆痣成就了他的光輝之貌。
因此,在仔細分析了形式之后,肯尼斯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
那顆被詛咒的痣正是索拉強烈迷戀Lancer的主要原因。如果在機緣巧合之下,那顆痣消失了,那么問題就解決了,索拉會重新變回那個冷漠的、很少關(guān)心任何人或事的女人,就像他初次見到便被占據(jù)了心神時的她那樣。
但是,那顆痣怎么才能消失呢?他總不能毫無理由地就出去毀掉他Servant的臉。
遮住會有效果嗎?
看著他剛剛發(fā)現(xiàn)的某個小東西,天才的魔法師露出了惡魔般的笑容。
……
這天,肯尼斯艱難地從他的美夢——夢中索拉成了他美麗而安于現(xiàn)狀的妻子,他們兩人正合孩子一起快樂的玩!行褋,卻發(fā)現(xiàn)不遠處,年輕的Servant正懶懶地站在浴室門前。
被Servant有些笨拙的姿勢愉悅到,肯尼斯半睜著眼睛問道:
“你站在那兒做什么?”
“早上好,先生!”注意到Master的存在,Servant恭敬地鞠了一躬,“呃……索拉、大人讓我……”
“Lancer,把毛巾遞給我一下,拜托!粉色那個!”誘人的聲線從浴室中傳出,毫無疑問,聲音的主人正是索拉娜澤萊索非亞莉。
背對著門,Servant僅用右手將毛巾遞了過去,臉紅地像個熟透了的草莓。
傳說中的英雄陷入這般尷尬的境地,這番景象的確相當(dāng)稀奇而忍俊不禁。但肯尼斯卻并不覺得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謝了~”
索拉顯然看到了Lancer臉上的表情,發(fā)出一陣頑皮的笑聲。在和她一起的那么多年里,肯尼斯從未聽她這么笑過,這著實讓肯尼斯的精神遭受了不小的打擊。
魔術(shù)師緊握住右手——手背上還剩下兩枚令咒——費盡全力才沒讓自己直接(用令咒)將那個可惡的Servant送去遺忘的彼端。
“到我的房間里來,迪盧木多奧迪那!”
“但是索拉大人……”
“立刻!”
看著Master因憤怒而陰沉下來的臉,Lancer(頓時噤了聲,)乖乖地跟著他的腳步走去。
“把這個貼到你臉上,蓋住那顆痣!”肯尼斯把一個小東西扔到了Lancer的手里。
“嗯?這是……一個創(chuàng)可貼?”Lancer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手中的物品。
當(dāng)被召喚到這個世界時,Servant們就被圣杯灌輸了足夠多的知識,因此他知道這是什么,又是用來做什么。然而令他困惑的是,為什么他的Master要把這個給他。
“我沒有受傷。而且即便我受傷了,索拉也會馬上治愈它。”
“你在質(zhì)疑Master的命令嗎?”肯尼斯怒視,“不要逼我在這樣一件小事上浪費一個令咒!”
“不,那并非我意,先生!弊鳛橐幻艺\的騎士,Lancer貫徹了肯尼斯的命令。
“不要告訴索拉,也不要把它拿下來!
“自然不會,Master。現(xiàn)在,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得護送索拉大人前往購物中心去收集戰(zhàn)爭所需的物資和必需品了!
這家伙是得有多蠢啊,肯尼斯心想。衣服和化妝品怎么可能會是戰(zhàn)爭的“必需品”?
不過不要緊,他越傻,就越是容易掌控。很快,魔咒就會對索拉失效,然后肯尼斯的頭痛問題就能解決了——他如此確信著。
只希望那個白癡會聽從他的指令。
……
早晨醒來,當(dāng)發(fā)現(xiàn)繃帶仍舊貼在原來的位置時,肯尼斯的心情好極了。這真是一石二鳥之計:一方面,繃帶的存在抑制了愛情魔咒的影響力;而另一方面,它多少也削弱了Lancer的美貌——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在臉上貼著粉色創(chuàng)可貼的情況下保持帥氣。這點毫無疑問!
肯尼斯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小計謀成效。
一天,兩天……一星期過去了,索拉的迷戀卻絲毫沒有降溫的跡象,反而越燒越烈。她仍舊持續(xù)著擦過他投入Lancer——那個奪人性命十分迅速,但奪去女性的心的速度比那快上一百倍不止的英靈——懷抱的行為。
怎么會這樣?那顆愛情痣已經(jīng)被遮上,它的力量應(yīng)該已經(jīng)消失了才對。
等等,那真的是索拉奇怪行為的原因所在嗎?還是說索拉并不是因為那顆痣,才會對Lancer做出親昵的動作卻徹底無視他?
那么一來,難道有天她會拒絕他的求婚?
不,作為貴族出身的一員,索拉不會做出那種不雅的行為——至少肯尼斯如此期望著。
一天晚上,肯尼斯坐在豪華的沙發(fā)上,享受著夜晚的平靜。
房門突然被打開,隨即索拉走了進來,腳步聲將寧靜打破。
“嘿,肯尼斯!”
“有什么事嗎,索拉?”
“讓Lancer撕掉他臉上那個難看的繃帶!”
很好,現(xiàn)在她開始通過命令他來命令Lancer了。
“我很抱歉,親愛的。但作為一名Master,我不該干涉他的時尚品味!笨夏崴箮е芭穆暰回答,“不過無論如何,那都比他眼角下的黑痣好看多了!
“那是顆美麗的痣!”索拉糾正,“你在裝聾作啞是不是?無論我怎么命令甚至恐嚇?biāo),他都不肯撕下它。只有你有能力讓他服從這樣一個荒唐的命令!
“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樣?從他被召喚的那天起,你就被他的愛情咒迷住了,表現(xiàn)得仿佛你是他的妻子而不是我的,而在那全部的時間里你都忽視了我!”
索拉抬了抬眉,紅棕色的眼眸里閃爍著戲謔的光芒。
“哈?你在嫉妒嗎?那可真是稀奇啊,艾爾梅洛伊閣下!”
“難道我沒權(quán)利憤怒嗎?看著我未來的妻子日復(fù)一日挽著其他男人的手出門;看著她為他買了一堆昂貴的衣物卻連哪怕一件都沒有給我;難道我不該生氣嗎?”
肯尼斯氣的頭頂冒煙,幾乎要從沙發(fā)里跳起來。
“妒忌Lancer那樣的男人,你實在是太幼稚了,肯尼斯——還有天真。我之所以那么做并不是因為他的愛情魔咒,為什么你會認(rèn)為我是被迷惑的?那顆痣對于我這樣的魔術(shù)師而言影響甚微!毖劭粗谅奈椿榉蛳萑肴绱嘶木置,索拉只能靠著全副的意志力才沒讓自己大笑出聲。
“那閿治裁純雌鵠春孟癖凰蘼畚以趺磁Τ⑹雜湓媚悖愣己斂還匭?说諎鼓c稌炓有什么不路w俊
“你介意我說真話嗎?”
“那是反問句嗎?”
“老實說,即便你是我的未婚夫,我們二人也并不合適。對我而言,你太老了。當(dāng)我們走在一起,(那畫面)看起來就像是我在跟我的叔叔一起出門,而不是我的丈夫。另外,你不只是看起來很老,你穿的也太‘老’了。每天穿著這種古板的長袍,你有多久沒更新過你的衣柜了?難怪沒有哪個女人愿意和你約會——即使你再有財富和名望!
腳下的地面搖搖欲墜,肯尼斯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扔進了黑洞。
他的心被索拉唇瓣間丟出的殘酷話語刺得粉碎。終他一生,肯尼斯都有比衣服或者約會重要得多的事情去關(guān)心。他既不是出于個人品味而選擇的這類衣服,也并不關(guān)心女性們對他的看法。他已經(jīng)有了其他男人所渴望的一切:天賦、名聲、榮譽、財富……沒有人敢輕視他,更遑論羞辱,只有他能夠嘲笑、痛斥別人。
然而今天,他的世界被顛覆了。
“另一方面,Lancer卻是個完美的對象,無論年齡抑或外貌!
“我只比你大了十歲,而Lancer卻可能比你我相加的歲數(shù)都大(2)。”
“可是他看起來不像!
“他有一個妻子和四個孩子(3)!”
“只是過去時!”
然后,索拉尖銳的聲音突然變得舒緩而溫柔,仿佛在安慰肯尼斯受傷的內(nèi)心。
“你不用覺得不舒服。根據(jù)調(diào)查顯示——”索拉拿出她的私藏,最新版本的PDA[6],然后繼續(xù)解釋道,“Lancer是個bishonen[7],而哪怕在幾百年前你也沒可能達到他的程度!
“我?沒可能達到他的程度?等等話說bishonen又是個什么東西?”雖然不清楚索拉所說的“bishonen”是什么意思,但像他這樣的天才卻被說是無法與某人——尤其當(dāng)這個“某人”指的還是他的Servant的時候——相比,那對肯尼斯來說仍舊是種侮辱。
因此,肯尼斯開口沖著他的未婚妻咆哮,甚至沒有仔細斟酌用詞。
無意間,肯尼斯竟點燃了索拉那被理智地隱藏在貴族女子冰冷、漠然外表下的同人女之魂。
因為索拉一直在刷著網(wǎng)頁,所以她關(guān)于“bishonen”的演講可以無止境的持續(xù)下去。對于一個出生于魔術(shù)家庭、生活中毫無半點科技因素的人來說,索拉對掌電這一小東西的運用能力已經(jīng)相當(dāng)令人驚訝了。
“有一類相當(dāng)流行的動漫角色就是Bishonen,或者說‘美少年’,有時也會被那些特別萌這類角色的粉絲親昵的稱為‘bishies[8]’。這類角色通常都較高,身材修長,幾乎不胖,也很少有肌肉,美得雌雄莫辨,也沒有過重的毛發(fā)(4)!
Lancer就是一個很典型的美少年的例子……(5)
“!
老男人重新將自己扔回沙發(fā),雙手按摩著太陽穴。
他那嚴(yán)重的頭痛又來了。就在索拉開心的檢查著她珍貴的掌上電腦時,她并沒有意識到肯尼斯朝那小東西發(fā)出的死亡射線。
一個與兩人之前的話題毫不相干的問題從他口中冒了出來:
“你從哪兒買到那東西的?”
“哦,這個啊——”索拉露出一絲笑容,“在上個周日,我很幸運地搶到了最后一臺。你知道它的數(shù)量是有限的。噢,順便——”索拉從包中拿出一張信用卡,“你的卡透支了。(記得—)打電話給你在英國的家人,讓他們轉(zhuǎn)些錢過來,否則到本周周末,我們都得露宿街頭!
任何人,尤其是肯尼斯艾爾梅洛伊 阿其波盧德閣下,都能輕易的猜出這場金融危機的原因:
迪盧木多那些漂亮、昂貴的衣服和裝飾品,加在一起足以讓肯尼斯破產(chǎn)了。
他詛咒那一刻——當(dāng)他決定召喚這個招蜂引蝶的Servant,他詛咒他的美貌,詛咒他健美的身軀,詛咒他的愛情痣,詛咒他的一切。
……
“嘭!”
巨大的聲響突然從Master的房間傳出,那仿佛火上噴發(fā)般的動靜自然不會躲過騎士敏銳的耳朵,英俊而忠實的Servant以最大的速度朝著發(fā)生源沖去。
‘有埋伏?’他焦急的想著。
“發(fā)生什么了,肯尼斯先生?”
沖進門的騎士(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頓住了腳步,一時竟說不出話來——肯尼斯平躺在地板上,意識全無,耳中不斷有蒸氣冒出,而索拉正站在他面前。
發(fā)現(xiàn)Master呼吸尚存,騎士松了口氣。他快速地將肯尼斯搬到了附近的床上。
“請問發(fā)生什么事了嗎,索拉殿下?”
“我不知道!备甙恋呐浚ǹ雌饋恚⿲Υ撕敛魂P(guān)心,聳著肩答道,“出于某些未知的原因,他突然發(fā)怒了,搶了我的PDA試圖摔壞它。我想著得找辦法讓他冷靜下來,可惜我失敗了——在他看到我桌面那張圖的瞬間,他就氣炸了!
“什么圖片,索拉殿下?”騎士忍笑著皺眉。
“這個!
“什——!”
強悍如英靈迪盧木多都被震驚得失去了平衡,只覺得仿佛有高壓電流貫穿全身。
眼前的圖像別無其他,只是他自己——半裸的自己。
“您、您是從哪兒拿到它的,索拉殿下?”Servant瞪大了眼睛,慌亂地問道。
與他的反應(yīng)相反,索拉很是平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怎樣的興奮,從看到她喜愛的男人失去冷靜的那一刻起,她就興奮地難以自持了。
網(wǎng)絡(luò)的彪悍程度甚至能超越術(shù)法,她有些得意地想。
“如果你感興趣的話,這里還有很多!彼l(fā)出誘人的輕笑。
不等Lancer回話,索拉就主動打開了相冊。
相冊里有上百張圖片,大糠值鬧鶻嵌際塹下徑啵渲幸話氳耐計加行┫拗萍丁
尷尬頃刻溢滿了全身,血液上涌,凱爾特的英雄一直從左耳紅到右耳耳尖。
“噗哈哈,你臉紅了。真太可愛了!”
隨著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索拉拿出一架小型相機——天知道她是從哪兒拿出來的——閃關(guān)燈頻閃,將英靈難得的時刻盡數(shù)捕獲。
“現(xiàn)在我又有新的收藏了!
當(dāng)手握雙槍,孤身面對上百名士兵時,他沒有畏懼;
當(dāng)面對自身的死亡時,他亦不曾恐慌;
然而此刻,英雄迪盧木多卻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臉正在恐懼的作用下蒼白失色。如果他的對手看到了這些照片,那該怎么辦?更重要的是,如果肯尼斯也看到了這些照片,他該怎么解釋?
“別擔(dān)心,這只是我們的小秘密——我保證。”像是能看穿Lancer所想(事實上他的思想也不難解讀),索拉低聲打趣道。,“現(xiàn)在,你不覺得我們該讓肯尼斯休息一下了嗎?與此同時,我們小小游逛一下如何?”
“那肯尼斯先生怎么辦?我是說,我們不需要保護他嗎?”
“我想他不會在今晚遭受襲擊,畢竟沒有人知道他是你的Master。而另一方面,”索拉別有深意地瞥了迪盧木多一眼,“如果你拒絕護送我的話,我可能會被攻擊然后受傷喲。”
“那非我所意,”他連忙辯解,“不惜一切代價保護Master的妻子,那亦是我的職責(zé)所在。”
“那還等什么?趕快換裝出發(fā)吧。啊對了,穿那件我新買給你的黑色T恤!
“一定要換嗎,索拉殿下?”
“是的,必須。如果我讓Servant穿著不合潮流的衣服跟我走在一起的話,那有損我的名聲。”
騎士失落地垂下頭,慢慢朝外走去。突然,他的女主人叫住了他,“等下!”
話音剛略,索拉就以極快的動作撕去了他臉上粉紅兔子的創(chuàng)可貼——那東西已經(jīng)在他臉上停留一周了,哪怕他再怎么努力忽視,它都變得癢極了。
“這東西太礙事了!”
“可是肯尼斯先生讓我……”
“那只是肯尼斯對你忠誠度的愚蠢測試。別管它了!敝e言輕易便脫口而出。
“現(xiàn)在,去吧。我在樓下等你。”
索拉高興地走出房門,而英俊的Servant發(fā)出一聲長嘆。
圣杯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他卻已經(jīng)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了。
【End.】
插入書簽
注解:
()為原作者注釋;【】為譯者補充注釋;
(1)因為Lancer逐漸成了我最喜歡的角色,我稍微搜索了下他的傳說,發(fā)現(xiàn)其中有些實在很棒也很有趣~很多人可能錯誤的認(rèn)為他只是芬尼亞故事中不起眼的英雄(相較于芬恩),然而事實是,迪盧木多非常強大并且精通戰(zhàn)斗(正如FZ中設(shè)定的那樣)。
有一個版本的故事說他愛上了一位美麗卻病入膏肓的公主,于是他去為她尋找治療的解藥,也就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一個金杯,某個遙遠國度的王的珍寶。當(dāng)他到達那個王國時,國王將他誤認(rèn)作一個強大的侵略者,于是派出了士兵去殺他。除了戰(zhàn)斗之外,迪盧木多毫無選擇,最終他在三小時內(nèi)殺了三百名士兵。國王曱震怒,又派出了400名戰(zhàn)士,卻遭遇了同樣結(jié)局。最終,國王承認(rèn)了自己的失敗并將金杯給予了他,告訴他自己曾說過這樣一則預(yù)言——有一天會有一位年輕的戰(zhàn)士來到這里,毀滅他的士兵。
故事的結(jié)局相當(dāng)悲傷,公主健康的代價正是迪盧木多對她的愛,在她飲下杯中的解藥痊愈的剎那,他停止了愛她,回到了費奧納騎士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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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注:】按照度娘百科的說法,迪醬在“奇跡平原”一人單手殺死了國王派出的900名強兵,最終得到了能使精靈痊愈的魔法杯。但作者寫的是700。
(2)按照傳說,迪盧木多并不是在Fate/Zero所描繪的那樣一個年輕的時期死去的。他與他的妻子和孩子幸福地生活了許多年才死去(更別提芬恩在愛爾蘭地區(qū)追殺他和Grainne的那幾年)。不過他在F/Z中的外表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畢竟他吃過巨人給予的能夠防止衰老的神奇漿果(有在F/Z中簡略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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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注:參見百科《迪盧木多與格蘭妮公主》第三章《塞爾班與漿果》】
(3)官方說法,迪盧木多有四個兒子。也有說法是他有四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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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注:四個兒子分別為Donnchadh / Eochaidh / Ollann / Connla,獨女的名字未曾留下記錄】
(4)此段解釋摘錄自網(wǎng)站“TVTrop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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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注:似乎是TV用詞解釋的一個網(wǎng)站?不是很確定。網(wǎng)址如下
http://tvtropes.org/pmwik1/pmwik1.php/Main/Bishonen?from=Main.Bishounen】
(5)參考自同一網(wǎng)站,F(xiàn)/Z中的Lancer是一位美少年XD~ 雖然他已經(jīng)不是“少年”了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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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注:原網(wǎng)址中在美少年的舉例里面的確有提到了迪醬——“Lancer of Fate/zero (aka Diarmuid Ua Duibhne) takes prettiness up to the realm of being a superpower - literally. Unfortunately,supernatural levels of beauty does not mix well with jealous lords and their smitten fiances.”,大意是“FZ的Lancer可以說是達到了美貌與超強能力(字面意思)的統(tǒng)一。不幸的是,他超越常人的美貌與善妒的君王、以及王突然愛上他的未婚妻,這三者并沒能協(xié)調(diào)好”
[6】PDA:Personal Digital Assistant,即掌上電腦。
【7】bishonen:作者寫的是bishounen,估計是打錯或是音譯問題。日文,翻過來就是“美少年”,后文會提到。
【8】bishies:“美少年”的另一種說法,不過比較口語化?上面的是比較正式的說法。